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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过庭书谱原文译文TheponywasrevisedinJanuary2021孙过庭书谱原文译文孙过庭书谱原文(译文)夫自古之善书者,汉魏有钟张之绝,晋末称二王之妙。王羲之云:“顷寻诸名书,钟张信为绝伦,其馀不足观。”可谓钟张云没,而羲献继之。又云:“吾书比之钟张,钟当抗行,或谓过之。张草犹当雁行。然张精熟,池水尽墨,假令寡人耽之若此,未必谢之。”此乃推张迈钟之意也。考其专擅,虽未果于前规;摭以兼通,故无惭于即事。评者云:“彼之四贤,古今特绝;而今不逮古,古质而今研。”夫质以代兴,妍因俗易。虽书契之作,适以记言;而淳醨一迁,质文三变...

孙过庭书谱原文译文
TheponywasrevisedinJanuary2021孙过庭书谱原文译文孙过庭书谱原文(译文)夫自古之善书者,汉魏有钟张之绝,晋末称二王之妙。王羲之云:“顷寻诸名书,钟张信为绝伦,其馀不足观。”可谓钟张云没,而羲献继之。又云:“吾书比之钟张,钟当抗行,或谓过之。张草犹当雁行。然张精熟,池水尽墨,假令寡人耽之若此,未必谢之。”此乃推张迈钟之意也。考其专擅,虽未果于前规;摭以兼通,故无惭于即事。评者云:“彼之四贤,古今特绝;而今不逮古,古质而今研。”夫质以代兴,妍因俗易。虽书契之作,适以记言;而淳醨一迁,质文三变,驰鹜沿革,物理常然。贵能古不乖时,今不同弊,所谓“文质彬彬,然后君子。”何必易雕宫于穴处,反玉辂于椎轮者乎!(译文:古来善于书法的,汉魏时有钟、张的绝艺,晋末则二王并称精妙。王羲之说:“我近来研究各位名家的书迹,钟繇、张芝确实超群绝伦,其余的,都不值得观赏。”可以说自钟、张死后,只有王氏父子才能继承他们。(王羲之)又说:“我的书法与钟繇、张芝比较:跟钟可以相抗,或许可以超过他。张芝的草书,和我不相上下,但张芝精熟,临池学书,弄到池水浑是墨黑,假如我对书法用功到这个地步,未必不如他。”这是他推许张芝、又自以为超越钟繇的意思。从王氏父子的专长来观察,虽未尽贯彻前人的规范,但从兼采会通这一点来看,是无愧于书法艺术的。评论者说:“他们四位大书家,可称古今独绝;但今人(二王)不及古人(钟、张):古人质朴,而今人妍美。”质朴因时代而变化,文采随时尚而转移。虽然书契的创作,正是为了记录语言,(但由于时代崇尚不同)书风也由醇厚变为浮薄,由质朴变为华采,沿旧推新,那是事物发展的常态。书法贵在能学古而不违背时代,趋今又不与弊俗混同,所谓“文采和朴实配合适宜,才是君子的风度。”何必(专守古人),弃精美的宫室而穴居野处,舍珍贵的宝车而乘原始的笨车呢!)又云:“子敬之不及逸少,犹逸少之不及钟张。”意者以为评得其纲纪,而未详其始卒也。且元常专工于隶书,伯英尤精于草体,彼之二美,而逸少兼之。拟草则馀真,比真则长草,虽专工小劣,而博涉多优;总其终始,匪无乖互。谢安索善尺牍,而轻子敬之书。子敬尝作佳书与之,谓必存录,安辄题后答之,甚以为恨。安尝问敬:“卿书何如右军?”答云:“故当胜。”安云:“物论殊不尔。”于敬又答:“时人那得知!”敬虽权以此辞,折安所鉴,自称胜父,不亦过乎!且立身扬名,事资尊显,胜母之里,曾参不入。以子敬之豪翰,绍右军之笔札,虽复粗传楷则,实恐未克箕裘。况乃假托神仙,耻崇家范,以斯成学,孰愈面墙!后羲之往都,临行题壁。子敬密拭除之,辄书易其处,私为不恶。羲之还,见乃叹曰:“吾去时真大醉也!”敬乃内惭。是知逸少之比钟张,则专博斯别;子敬之不及逸少,无或疑焉。(译文:(评论者)又说:“王献之不及王羲之,就好象王羲之不及钟繇、张芝一样。”我以为这种批评只得到它的大体要点,但没有说明它的始末原由。钟繇专长于楷书,张芝尤其精于草体;他俩的长处,王羲之都兼而有之。比张芝的草书,他多一样真书的长处;比钟繇的楷书,又多一样草书的擅长。虽然从专精这一点上说王羲之比他们差些,但他能多方涉猎,集取众长。从总的来看,彼此互有短长。谢安素来擅长“尺牍书”,瞧不起王献之的书法。献之曾精心书写一信给他,以为一定会得到谢安的赏识而把它收藏起来,不料谢安即在信的后面写上了答复送还他,献之感到非常遗憾。谢安曾经问过王献之:“你的书法跟你的父亲比较怎样”答道:“当然比他好!”谢安说:“舆论却不是这样啊!”献之又回答说:“一般人那里懂得呢!”献之虽然勉强以这样的回答,来反驳谢安的看法,然而自称胜过他的父亲,这不是太过份了吗!况且,(做儿子的)应该立身行道,把名声传到后代,使父母的名誉也随之显耀起来。当年曾参经过“胜母里”’(因憎恶这个名称,)所以不肯进去。而献之的笔法,是承传羲之的书法的,虽然大略学到了规模法则,其实恐怕还未能全部继承下来呢!何况以假托神仙传授为辞,而耻于推崇家学,用这样的态度来研究书法,又比面墙而观好得上多少呢!后来羲之到京城,临行时曾在壁上题字。献之偷偷把它擦掉,在原来的地方另行改写,并自以为写得很不错。羲之回来后看到了,感叹地说:“我走的时候,真是醉得厉害啊!献之听了,内心才感到惭愧。由此可知,王羲之比起钟繇、张芝,那只有专精与博习的区别;而献之比不上羲之,这是无可置疑的。)余志学之年,留心翰墨,昧钟张之馀烈,挹羲献之前规,极虑专精,时逾二纪。有乖入木之术,无间临池之志。(译文:我在十五岁左右的时候,便注意学习书法,体昧钟繇、张芝遗作的伟绩,吸取羲之、献之创造的法度,深入思考,专心钻研,时光已过去二十多年了,但还缺乏入木三分的技巧,而临池学书的志向,却一直坚持不懈。)观夫悬针垂露之异,奔雷坠石之奇,鸿飞兽骇之资,鸾舞蛇惊之态,绝岸颓峰之势,临危据槁之形;或重若崩云,或轻如蝉翼;导之则泉注,顿之则山安;纤纤乎似初月之出天涯,落落乎犹众星之列河汉;同自然之妙,有非力运之能成;信可谓智巧兼优,心手双畅,翰不虚动,下必有由。一画之间,变起伏于锋杪;一点之内,殊衄挫于毫芒。(译文:看到那钟、张、二王的书法(变化多端),有如悬针垂露的异状,奔雷坠石的雄奇,鸿飞兽散的殊姿,鸾舞蛇惊的状态,断崖颓峰的气势,临危地、踞枯木的惊险的情形,或者重似云崩,或者轻如蝉翼;引导开来,仿佛泉在流注,抑顿下去,有如山岳般安稳。纤细啊,像新月出现在天涯;疏落啊,宛如群星分布在天汉;(他们的书法)奇妙同于自然,达到了非人工布排的境界。真可谓智慧和技巧兼擅其长,心和手都畅运无阻了。他们笔不妄动,每一下笔都有它的理由:在一画的里面,笔锋表现出起伏的异态;在一点中,毫端显现出顿挫的神理。况云积其点画,乃成其字;曾不傍窥尺犊,俯习寸阴;引班超以为辞,援项籍而自满;任笔为体,聚墨成形;心昏拟效之方,手迷挥运之理,求其妍妙,不亦谬哉!(译文:进一步说,点画练习得多,积累起来,才能够把一个个字写好。要是不深研“尺牍书”,俯就案头,时时学习,少许的时间也不放过;而拿班超投笔来作挡箭牌,以项籍不肯学书而引以自满,字的形体,只是倾笔蘸墨而成;心里不明白临摹的方法,手下不晓得挥运的道理,这样要求他写出美妙的字来,不是荒谬得很吗)然君子立身,务修其本。杨雄谓:“诗赋小道,壮夫不为。”况复溺思毫厘,沦精翰墨者也!夫潜神对奕,犹标坐隐之名;乐志垂纶,尚体行藏之趣。[译文:然而,有道德的人,最要紧的是做好根本的修养。扬雄说诗赋小道而已,大丈夫是不肯从事的,何况沉溺于如何用笔,把精神埋没在书法里边呢!但集中精神下棋,还有“坐隐”的美名;醉心于钓鱼,也体验着“行藏”的情趣。]讵若功定礼乐,妙拟神仙,犹埏埴之罔穷,与工炉而并运。好异尚奇之士;玩体势之多方;穷微测妙之夫,得推移之奥赜。着述者假其糟粕,藻鉴者挹其菁华,固义理之会归,信贤达之兼善者矣。存精寓赏,岂徒然与?[译文:何况(文字)有宣扬礼乐的功能,只有神仙的妙术,象陶匠运用陶钧,制作无穷的器皿,似金工运用炉锤,铸出无穷的器物。好异贵奇的人玩味着书法的形体气势有种种的不同;而好探究精微的人,更从中探索推陈出新的秘奥。但也有自号着述的人,只从前人中乞取一些糟粕,也往往猎取虚名,而精于鉴赏的,才能真正吸取它的精华呢!书法也是义理的所归,贤达的人不妨兼擅其长。以此寄托其鉴赏的心情,难道也是徒然的吗]而东晋士人,互相陶淬。至于王谢之族,郗庾之伦,纵不尽其神奇,咸亦挹其风味。去之滋永,斯道愈微。方复闻疑称疑,得末行末,古今阻绝,无所质问;设有所会,缄秘已深;遂令学者茫然,莫知领要,徒见成功之美,不悟所致之由。[译文:东晋的士大夫,彼此互相熏陶濡染。至于王氏、谢氏的大族,郗氏、庾氏之辈,纵使未能尽书法的神奇,而大都受到当时书风的影响。距离他们的时代愈远,这门艺术就愈加衰微了。(后世的书家)往往对自己听来的理论,即使有所怀疑也讳言其疑,反而当作正确的东西向人家陈述。有些人仅懂一些皮毛,就把它实践起来,〔自以为得其根本。)古今隔绝无所质问;假如有所体会,便深深地保守起来;至使其它学习的人茫然不得要领,只见他人成功的好处,想不到成功的缘由。]或乃就分布于累年,向规矩而犹远,图真不悟,习草将迷。假令薄能草书,粗传隶法,则好溺偏固,自阂通规。讵知心手会归,若同源而异派;转用之术,犹共树而分条者乎?加以趁变适时,行书为要;题勒方幅,真乃居先。草不兼真,殆于专谨;真不通草,殊非翰札,真以点画为形质,使转为情性;草以点画为情性,使转为形质。草乖使转,不能成字;真亏点画,犹可记文。回互虽殊,大体相涉。[译文:(有些人)虽然好几年在点画结构上下功夫,但距离规矩还很远,研究楷书既不得其理解,学习草书也莫明所以。假使约略地了解一点草书,粗疏地学得一些楷法,便偏执自己的看法,跟一般的规律相隔阂。他们那里知道:心手交融在一起,就象水同源而异流;“转”和“用”的技法,就象一棵树而分布着许多枝条。谈到通变和适应时用,行书最主要,题榜刻石(应当方正肃,)自以楷书为先。草书不兼具楷法,似乎近于单调拘谨;楷书不参入草意,殊不免失去“尺牍书”流动的风味。楷书的形体由点画构成,它的精神由使转表出;草书的精神寄托在点画之中,它的形质由转折呼应来体现。草书的使转写不好,便不像样子;楷书欠缺点画功夫,还可以粗糙地书写成文。彼此间回环交错虽有不同,但大体是互有关系的。]故亦傍通二篆,俯贯八分,包括篇章,涵泳飞自。若毫厘不察,则胡越殊风者焉。至如钟繇隶奇,张芝草圣,此乃专精一体,以致绝伦。伯英不真,而点画狼藉;元常不草,使转纵横。自兹己降,不能兼善者,有所不逮,非专精也。虽篆隶草章,工用多变,济成厥美,各有攸宜。篆尚婉而通,隶欲精而密,草贵流而畅,章务检而便。[译文:所以还要傍通大篆、小篆,融会隶书,参酌章草,浸淫飞白,如果有一点儿研究得不清楚,那便会象北胡、南越那样风致迥殊了。至于钟繇楷书号称奇绝,张芝(最善草书)得“草圣”的美誉,这都因为专精于一体,所以才有超人的成就。张芝不以楷书见长,但他的草书点画具见起伏顿挫,(就象写楷书的着重点画那样),钟繇不擅长草书,而他的楷书,使转却极纵横之致,(就仿佛写草书的重视环回委婉一样。)自他们之后,不能兼善楷、草书优点的,作品便达不到他们的成就,也就不能算作专精啊!虽然篆书、隶书、今草、章草,它们的工巧作用有许多变化,但成就它们的美好,各有各的特点:篆书要婉转而圆通,隶书要精劲而茂密,草书以奔放畅达为佳,章草则务求有法度而简捷。]然后凛之以风神,温之以妍润,鼓之以枯劲,和之以闲雅。故可达其情性,形其哀乐,验燥湿之殊节,千古依然;体老壮之异时,百龄俄顷,嗟乎,不入其门,讵窥其奥者也![译文:然后以严肃的风神来使它威凛,以妍美的姿致来使它温润,以瘦硬老劲之笔来使它矫健,以安闲雅致之态来使它和婉。这样,才能够显露作者的性情,体现作者的哀乐。检验用笔浓淡、轻重的变化,自古以来标准都是一样的;体味从壮年到老年书法意境的差别,—辈子很快就消耗在这上面了。唉,不深入其门,那里能够了解到它的奥秘呢!]又一时而书,有乖有合,合则流媚,乖则雕疏,略言其由,各有其五:神怡务闲,一合也;感惠徇知,二合也;时和气润,三合也;纸墨相发,四合也;偶然欲书,五合也。心遽体留,一乖也;意违势屈,二乖也;风燥日炎,三乖也;纸墨不称,四乖也;情怠手阑,五乖也。乖合之际,优劣互差。得时不如得器,得器不如得志,若五乖同萃,思遏手蒙;五合交臻,神融笔畅。畅无不适,蒙无所从。当仁者得意忘言,罕陈其要;企学者希风叙妙,虽述犹疏。徒立其工,未敷厥旨。不揆庸昧,辄效所明;庶欲弘既往之风规,导将来之器识,除繁去滥,睹迹明心者焉。[译文:同一时期作书,情况也有合与不合的分别:合则流利秀媚;不合则零落粗疏。这原由大略说来,各有五个方面的情况:精神愉快,事务悠闲,是一合;感人恩惠,酬答知己,是二合;季节调适,气候温润,是三合;佳纸良墨,互相映发,是四合;偶然高兴,提笔作书,是五合。心情匆遽,事务缠身,是一不合;违反己意,迫于情势,是二不合;热风吹迫,炎日当空,是三不合;劣纸恶墨,两不称手,是四不合;精神倦怠,手腕疲乏,是五不合。在合与不合间,书法优劣会有很大的差别。天时适合不如工具得宜,工具得宜不如心情舒畅。如果五个不合的情况都聚在一起,便会神思闭塞,下笔茫然;五个合的情况都集中在一起,便会心情愉快,笔调流畅。流畅的时候无所不适;拘滞的时侯茫然无所从。对书法出色的,往往得意忘言,绝少讲到它的要领;期望学习的,又往往仰慕浮风而来,想领教书法的奥妙,虽然听到讲述,却感到很粗疏。徒然在这方面做了些工作,但未能真正畅述它的要旨。因此不揣个人的愚昧,把自己所懂得的都贡献出来,希望能够发扬历史上的传统精华,启导后学者的智慧才能,去掉繁冗芜杂,只要看到文字的解说,就能够心领神会。]代有《笔阵图》七行,中画执笔三手,图貌乖舛,点画湮讹。顷见南北流传,疑是右军所制。虽则未详真伪,尚可发启童蒙。既常俗所存,不藉编录。至于诸家势评,多涉浮华,莫不外状其形,内迷其理,今之所撰,亦无取焉。[译文:世传有《笔阵图》七行,中间画有三只执笔的手式,图象谬乖,点画模糊错误。近来看到南北各地都在流传,大家都推测这是王羲之的作品。虽然不知是真是伪,但还可以启发初学书法的儿童们。既然一般人都有了,就用不着再编录了。至于对以前各家的评议,多数是流于虚浮文饰的,无非是从外表上描述它的形状,而内蕴的真谛,却反而茫然了。我的撰述,不取类似的作法。]若乃师宜官之高名,徒彰史牒;邯郸淳之令范,空着缣缃。暨乎崔、杜以来,萧、羊已往,代祀绵远,名氏滋繁。或藉甚不渝,人亡业显;或凭附增价,身谢道衰。加以糜蠢不传,搜秘将尽,偶逢缄赏,时亦罕窥,优劣纷纭,殆难覼缕。其有显闻当代,遗迹见存,无俟抑扬,自标先后。[译文:至于象师宜官那样有高名的,(其真迹不存,)只能在史册上见到他的名字;邯郸淳为一代模范,也不过在书卷上留个名声罢了。及至崔瑗、杜度,以至萧子云、羊欣,在这悠长的岁月里,出现的名家很多。有些是在当时已负盛名,久而不衰,人虽死,书迹备受推崇而流传下去;或凭藉当时的名流的吹捧来提高声价,人一死了,书法也就没有人称道了。还有,(有些书法作品)或因糜烂蠹蚀而不传于后,或被有力者搜刮无遗,偶然虽有被鉴赏的机会,但这机缘还是不多的,好的坏的混杂得很,恐怕要弄清楚就不容易了。至于那些驰名当代,墨迹犹存的,这就无须凭借别人的抑扬,根据书迹本身也可以分辨出它的优劣了。]且六文之作,肇自轩辕;八体之兴,始于嬴政。其来尚矣,厥用斯弘。但今古不同,妍质悬隔,既非所习,又亦略诸。复有龙蛇云露之流,龟鹤花英之类,乍图真于率尔,或写瑞于当年,巧涉丹青,工亏翰墨,异夫楷式,非所详焉。[译文:而且“六书”的草创,最早的可以追溯到轩辕时代;“八体”的兴起,则制自秦始皇的年头。这已经有悠久的岁月,它们的历史作用可大极了!但古今时代不同,妍丽和朴质又有区别,既然不是现今常用的,这里就略而不谈了。还有龙书、蛇书、云书、垂露篆之流,龟书、鹤头书、花书、芝英书之类,这些只是简单地去摹拟物象,或是图写当时的“祥瑞”,它们是属于绘画方面的技巧,而与书法艺术并无多大的关系,不能当作规范,因此也就不多谈了。]代传羲之与子敬笔势论十章,文鄙理疏,意乖言拙,详其旨趣,殊非右军。且右军位重才高,调清词雅,声尘未泯,翰牍仍存。观夫致一书,陈一事,造次之际,稽古斯在;岂有贻谋令嗣,道叶义方,章则顿亏,一至于此!又云与张伯英同学,斯乃更彰虚诞。若指汉末伯英,时代全不相接;必有晋人同号,史传何其寂寥!非训非经,宜从弃择。夫心之所达,不易尽于名言;言之所通,尚难形于纸墨。粗可仿佛其状,纲纪其辞。冀酌希夷,取会佳境。阙而末逮,请俟将来。[译文:世传《王羲之与子敬笔势论》十章,文句鄙俗,理论粗疏,意义乖张,言词拙劣,详究它的旨趣,绝不是王羲之的作品。王羲之地位高,天份好,格调清隽,文辞尔雅,声音和手迹,并未泯灭,书信还有些遗留下来。看他写一封信,谈一件事,当仓卒的时候,还在考求古训。那里会对后嗣传授书法,应该合乎义理的,而竟违反章则到这样的程度呢!又说他跟张伯英同学,这更显现出它的荒诞无稽。若是汉代的张伯英,时代完全不相接近;如果晋代有同名的,为什么史传寂寥无闻!此书既不能垂教后人,又不合乎经典,还不如把它丢掉好了。我们心里头所理解的,不容易用语言表达出来;能够用语言表达的,也不容易写成文字。这就只能够大致地把它的状态略作形容,用文辞来陈述的大体。至于设想把书法中微妙的境界提出来加以斟酌,体会出它的精到之处,现在还有不能详尽的地方,只好等将来再了。]今撰执使转用之由,以祛未悟。执谓深浅长短之类是也;使谓纵横牵掣之类是也;转谓钩环盘纡之类是也;用谓点画向背之类是也。方复会其数法,归于一途;编列众工,错综群妙,举前人之未及,启后学于成规;窥其根源,析其枝派。贵使文约理赡,迹显心通;披卷可明,下笔无滞。诡辞异说,非所详焉。[译文:现在把执、使、转、用的道理写下来,使不解的人有所省悟:执,就是执笔有浅深长短之分;使,就是运笔有上下左右之别;转,即行笔的转折呼应;用,即结构的揖让向背。再进一步把几种方法,融会在一起,把各家的工巧加以列举,务求把群贤的精妙加以综合;先代贤哲所没有说到的,我也把它指出来,用公认的法则来启发后学,探究它的根源,分析它的枝派。争取做到文字精简、理论丰富、途径明确、心意开通,打开书本便可以明了,拿起笔来便流畅无阻。至于古怪的理论,歧异的说法,不是我所要谈的。]然今之所陈,务碑学者。但右军之书,代多称习,良可据为宗匠,取立指归。岂惟会古通今,亦乃情深调合。致使摹蹋日广,研习岁滋,先后着名,多从散落;历代孤绍,非其效与?[译文:现在我所谈的,力求有益于初学。但王羲之的书法,各时代的人都称赞它、学习它,很可以作为宗仰的大师,用它来确立自己的意向。他的书法不仅会古通今,同时还做到感情深切、笔调吻合。因此使摹拓的一天多似一天,研习的一年多似一年;在羲之以前和以后的名家书迹,大都散落了;唯独继承羲之书派的却世代相传不绝,这难道不是很明显的验证吗]试言其由,略陈数意:止如《乐毅论》、《黄庭经》、《东方朔画赞》、《太史箴》、《兰亭集序》、《告誓文》,斯并代俗所传,真行绝致者也。写《乐毅》则情多佛郁;书《画赞》则意涉瑰奇;《黄庭经》则怡怿虚无;《太史箴》又纵横争折;暨乎《兰亭》兴集,思逸神超,私门诫誓,情拘志惨。所谓涉乐方笑,言哀已叹。岂惟驻想流波,将贻啴嗳之奏;驰神睢涣,方思藻绘之文。虽其目击道存,尚或心迷议舛。莫不强名为体,共习分区。岂知情动形言,取会风骚之意;阳舒阴惨,本乎天地之心。既失其情,理乖其实,原夫所致,安有体哉![译文:试谈它的道理,粗略陈述几点意见:象《乐毅论》、《黄庭经》、《东方朔画赞》、《太师箴》、《兰亭集序》、《告誓文》等,这些都经世俗相传,是楷书和行书中最好的作品。王羲之写《乐毅论》,则多抱着抑郁的心情;写《东方朔画赞》,则多涉及离奇的意想;写《黄庭经》,则感到虚无境界的怡悦;写《太师箴》,则感念纵横周折的世情;说到兰亭兴会,情致淋漓,神思飘逸,(书法亦超迈殊伦);在父母墓前自誓,是心情沉重、意志凄惨的,(所书《告誓文》也象征着当时的心情)。有如人们感到快乐,则笑声随作;语及悲哀,则叹息随之。岂必(如伯牙鼓琴)志在洋洋流水,然后传出惮缓的声音;(曹丕)驰想睢水涣水五色的波澜,然后联想到词采藻丽的文学。虽然眼睛一看,即悟到大道的所在,(知道体势是随着心境变异的)有时还要迷失心理的方向,发为乖舛的言辞。(书体本无什么特殊的名目,而学书的人)无不强名之为什么体,分门别类,来摹仿它。他们并不知道情感发动,即表现于言辞,如《诗经》、《离骚》,体裁虽别,寓意则同。阴天、晴天,人们的悲喜不同,都本乎天地自然之序。(强为分体的,)既失却书家真实的情状,理论也与真实相乖违。从书法的本源说起来,那里有什么所谓“体裁”呢?]夫运用之方,虽由己出,规模所设,信属目前,差之一豪,失之千里,苟知其术,适可兼通。心不厌精,手不忘熟。若运用尽于精熟,规矩谙于胸襟,自然容与徘徊,意先笔后,潇洒流落,翰逸神飞,亦犹弘羊之心,预乎无际;庖丁之目,不见全牛。尝有好事,就吾求习,吾乃粗举纲要,随而授之,无不心悟手从,言忘意得,纵未穷于众术,断可极于所诣矣。[译文:运用的方法,虽然出自心裁,但整个规模怎样建立,确是眼前的要务。落笔相差只不过一点点,而艺术效果却相去千里。假若懂得了其中的奥妙,便可以众术兼通了。用心不厌其精,挥运不忘其熟。如果运用极其熟练,规矩了然于胸,自然能够达到优悠闲暇,意在笔先,潇洒历落,神飞笔动。象弘羊的理财,(能够策划周全,)用心不局限在某一方面;庖丁宰牛,(凭着对牛的骨骼肌理的熟悉,运刀神速,)眼睛并没有整个的牛体。曾经有爱好书法的,向我求教,我便概略地指出要点,讲授给他们听,没有一个不心手相应,得意忘言的。纵使还未能尽窥各家的奥妙,(但就他自己来说,)断然已达到他最高的成了。]若思通楷则,少不如老;学成规矩,老不如少。思则老而愈妙,学乃少而可勉。勉之不已,抑有三时;时然一变,极其分矣。至如初学分布,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务追险绝,既能险绝,复归平正。初谓未及,中则过之,后乃通会,通会之际,人书俱老。[译文:至于说到深入思考,精研法则,少年是比不上老年人的;但学好一般的规矩,老年又比不上少年了。运用思索,年纪老了越见精妙;从事学习,少年时代可以刻苦地努力进行。进行不断的努力,其中可以划分为三个阶段,每一个阶段,就有一个变化,最后达到功行完满。初学分行布白的,仅仅求其平正;既达到了平正的境界,又要追求险绝,险绝也能做到了,那又要回复到平正上来。最初以为工夫赶不上古人,到了中间的过程,或则过于平正,或则过于险绝,最后乃领会到把平正和险绝融为一体,能够变化自如。到这个时候,那年龄和书法都已老到了。]仲尼云:“五十知命”、“七十从心。”故以达夷险之情,体权变之道,亦犹谋而后动,动不失宜;时然后言,言必中理矣。是以右军之书,末年多妙,当缘思虑通审,志气和平,不激不历,而风规自远。子敬已下,莫不鼓努为力,标置成体,岂独工用不侔,亦乃神情悬隔者也。[译文:孔子说:到五十岁懂得天命,到七十岁便随心所欲了。(就书法来说,也有这样的发展过程),到年纪老时,才能理解平正险绝的情态,体会变化的道理。这就象思考成熟了才作行动,行动才不至失当,到时间合适的时候才来说话,说话便一定能够合理一样。所以王羲之的书法,晚年的作品特多精彩,这是因为思考通达精审,志气冲淡平和,不偏激,不凌厉,而风格规模自然为他人所不及。从献之以后,没有不是力本不足,而强努为力,体非自然,而摆布成体的,不仅是工用比不上前人,而且神采情味也相去得很呢。]或有鄙其所作,或乃矜其所运。自矜者将穷性域,绝于诱进之途;自鄙者尚屈情涯,必有可通之理。嗟乎,盖有学而不能,未有不学而能者也。考之即事,断可明焉。然消息多方,性情不一,乍刚柔以合体,忽劳逸而分驱。或恬憺雍容,内涵筋骨;或折挫槎枿,外曜锋芒。察之者尚精,拟之者贵似。况拟不能似,察不能精,分布犹疏,形骸未捡;跃泉之态,未睹其妍,窥井之谈,已闻其丑。纵欲唐突羲献,诬罔钟张,安能掩当年之目,杜将来之口!慕习之辈,尤宜慎诸。[译文:有些人鄙视自己的作品,而有些人却过高估计自己的成就。自己过高估计的,抵以为达到止境,这便堵塞了前进的道路。觉得自己作品不行的,一定虚心谦抑,这必将有成功的日子。唉!只有学了而未能成功的,却没有不学而能成就的。就现实观察一下,便可以断然明白这个道理了。但变化发展是多种多样的,性格感情也很不一致,有些是把刚的和柔的揉合在一起,有些或偏于迟(劳)或偏于速(逸),所取的路径分道而驰,或者恬淡雍容,而其内却包含着筋骨;或者曲折错出,外面显现着锋芒。观察务求精细,摹拟务求相象。假使摹拟不能相象,观察不能精细;结构还是松散,骨架未合准绳;虽然欲追求象龙跃在渊似的生动活泼的姿态,但却表现不出它的妍美;那坐井观天的态度,的确是鄙陋的啊。纵使心想贬低羲之、献之,污蔑钟繇、张芝,哪里能够遮得住当年人们的眼睛,堵塞得住将来人们的评议!摹习书法的人,特别要谨慎啊。]至有未悟淹留,偏追劲疾;不能迅速,翻效迟重。夫劲速者,超逸之机,迟留者,赏会之致。将反其速,行臻会美之方;专溺于迟,终爽绝伦之妙。能速不速,所谓淹留;因迟就迟,讵名赏会!非其心闲手敏,难以兼通者焉。[译文:也有些人未懂行笔的淹留,便一味追求劲快;不能够挥运迅速,却故意迟重而行。行笔劲速的,是凭乎超迈的机巧,迟留的,是具有赏心会意的情致。能快而迟,将合达到汇集众美的境界;专偏于迟,那终究缺乏了超绝济伦的好处。能够快而不快,这称为淹留;冈为行笔迟钝而迫得缓慢,那里称得上赏心会意呢!!要不是心境安闲,手腕灵敏,是难以作到迟速适宜的。]假令众妙攸归,务存骨气;骨既存矣,而遒润加之。亦犹枝干扶疏,凌霜雪而弥劲;花叶鲜茂,与云日而相晖。如其骨力偏多,遒丽盖少,则若枯槎架险,巨石当路,虽妍媚云阙,而体质存焉。若遒丽居优,骨气将劣,譬夫芳林落蕊,空照灼而无依;兰沼漂萍,徒青翠而奚托。是知偏工易就,尽善难求。[译文:假使各种好处都要具备,那首要的是树立骨气。骨气树立了,然后再在遒润方面加一番功夫。这就象枝干繁荣,经霜雪而愈加挺劲,花叶鲜茂,跟云彩太阳互相辉映而更加妍美。如果骨力特别强,而遒丽比较少,这就象枯老的树枝凌空架险,嵯峨的大石横阻道路,虽然妍美是缺乏了,但体质却存在着。假若遒丽占着优势,那骨气便将黯然失色,这仿佛芳林中落下的花蕊,徒然漂亮,却毫无依傍;又如兰沼上漂荡的浮萍,虽是一派青翠,但那里有它的着落呢!由此可知侧重在某一方面比较容易做到,要尽善尽美可就很难了。]虽学宗一家,而变成多体,莫不随其性欲,便以为姿:质直者则径侹不遒;刚佷者又倔强无润;矜敛者弊于拘束;脱易者失于规矩;温柔者伤于软缓,躁勇者过于剽迫;狐疑者溺于滞涩;迟重者终于蹇钝;轻琐者淬于俗吏。斯皆独行之士,偏玩所乖。[译文:虽然同是学习某一家书法,但可以演变成多样的体貌,莫不随各个人的个性和志趣,显示出特具的姿态来。性情耿直的,便下笔平直而缺乏遒丽之姿;刚强粗暴的,又状貌倔强而缺乏温润;矜慎自敛的,缺点在于拘束;疏肥放荡的,病在出乎规矩之外;温柔的,常失于软弱;急躁的,则过于剽悍;狐疑的,弊在凝滞生涩;迟重的,常致蹒跚迟钝;轻浮烦碎的,又流于俗吏的格调。这些都由于性情独特的人,偏于自己的爱好,所以和正道相乖离。]{注:(李煜说:“善法书者,各得右军之一体:若虞世南,得其美韵而失其俊迈;欧阳询得其力,而失其秀;褚遂良得其意,而失其变化;薛稷得其清,而失于窘拘,颜真卿得其筋,而失于粗鲁;柳公权得其骨,而失于生犷;徐浩得肉而失于俗;李邕得气而失于体格;张旭得法而失于狂,唯献之俱得之,而失于惊急,不得其蕴籍态度。”)}《易》曰:“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况书之为妙,近取诸身。假令运用未周,尚亏工于秘奥;而波澜之际,已浚发于灵台。必能傍通点画之情,博究始终之理,镕铸虫篆,陶均草隶。体五材之并用,仪形不极;象八音之迭起,感会无方。[译文:《易经》说:“观察天文,可以懂得自然的变化;了解社会上各种文化形态,可以根据这些来治理天下。”何况书法的神妙,往往取法人本身的容貌动态。假使运用还未到家,尚未掌握它的奥妙所在;但经过了实践,下笔时如何使它摇曳生动,心里便有所启发了。书家必须懂得点画的情趣,广泛地探索运笔起止的道理,融会虫书篆书的神妙,凝合草书隶书的韵致。体会到用五材来制器,制成的器皿,有种种形式的不同;又象谐八音来作曲,曲子迭奏起来,使人觉得兴会无穷。]至若数画并施,其形各异;众点齐列,为体互乖。一点成一字之规,一字乃终篇之准。违而不犯,和而不同;留不常迟,遣不恒疾;带燥方润,将浓遂枯;泯规矩于方圆,遁钩绳之曲直;乍显乍晦,若行若藏;穷变态于毫端,合情调于纸上;无间心手,忘怀楷则;自可背羲献而无失,违钟张而尚工。[译文:至于好几画摆在一起,而形态各有不同好几点排在一块,而体貌各有区别。一点的起笔,往往成为这个字的准则,一篇的第一个字,也常常是整篇字要看齐的目标。彼此违背而不至互相侵犯,彼此和谐又不至一律相同。留笔不感到迟缓,迅笔又不流于过速;笔道略带一点干燥,(把笔毫一翻转)线条便润泽起来,(相反),在墨渖浓重时,(把笔毫翻过干的一面)也特有枯渴的效果;不依靠规矩可以方圆合度,弃除钩绳而曲直也可以运用自如;忽然露锋,忽然藏锋,似乎行笔而又似乎住笔;穷尽它的体态于笔瑞,融合自己的感情于纸上;心手相应,不为法则所束缚,能够这样,就可以离开羲之、献之也不会误失,违背钟繇、张芝也还能达到工妙了。]譬夫绛树青琴,殊姿共艳;隋殊和璧,异质同妍。何必刻鹤图龙,竟惭真体;得鱼获兔,犹恡筌蹄。闻夫家有南威之容,乃可论于淑媛;有龙泉之利,然后议于断割。语过其分,实累枢机。[译文:就象绛树和青琴两个女子,姿态虽然不同,但美丽却是一致的。隋候之珠、和氏之壁,质料虽不一样,而珍贵却彼此相同。为什么要画鹤描龙,到头来仍然逊色于原物;鱼得到了,兔也捕获了,还爱惜着捕鱼和猎兔的器具什么呢!听说家里有南威那样的国色天姿,才有资格议论美女的姿色;有龙泉那样的利剑,才可以评论别人的剑是否锋利。如果话说得过分了,(实践起来很不容易),这对于阐发思想的枢要是有亏损的。]吾尝尽思作书,谓为甚合,时称识者,辄以引示:其中巧丽,曾不留目;或有误失,翻被嗟赏。既昧所见,尤喻所闻;或以年职自高,轻致陵诮。余乃假之以湘缥,题之以古目:则贤者改观,愚夫继声,竞赏豪末之奇,罕议锋端之失;犹惠侯之好伪,似叶公之惧真。是知伯子之息流波,盖有由矣。[译文:我曾经竭尽心思来作书,自以为很不错了。对于当时号称有见识的人,我常常拿出来请他们指教。他们对其中写得精巧和妍丽的,并不留意;而对有些写得差的,反而被他们赞叹不已。他们对于所见的作品,并不能分别它的好丑,而对于所听到的着名书家,却自以为能懂得他们的精妙。或者是倚仗年纪老、地位高,随便给人难堪的讥讽。于是我便有意弄假,把写好的字用绫绢装潢起来,写上了古人的名目。这样,那些所谓有识者的看法就不同了,一般的人也学着他们竞相评说,大家都夸奖笔调怎样清奇,却绝少谈及书写上的失误;这些就象惠候的爱好赝品、叶公的惧怕真龙一样。由此可知,伯牙的不复鼓琴,确是有他的理由的。]夫蔡邕不谬赏,孙阳不妄顾者,以其玄鉴精通,故不滞于耳目也。向使奇音在爨,庸听惊其妙响;逸足伏枥,凡识知其绝群,则伯喈不足称,伯乐未可尚也。至若老姥遇题扇,初怨而后请;门生获书几,父削而子懊;知与不知也。夫士屈于不知己,而申于知己;彼不知也,曷足怪乎![译文:象蔡邕(对于琴材)不乱加赞赏,伯乐(对于马匹)不随便回顾,因为他们鉴别的识力精妙圆通,不留滞于寻常的耳闻目见呵。假使好的琴材在焚烧,庸常的人都能够惊异它的妙响;千里马伏在马棚之下,一般的人也知道它绝伦超群,那样,伯喈便不值得称赞,而伯乐也不必为人所称述了。至于那老太婆被王羲之在扇上写了字,初时抱怨卖不掉,后来又再请求书写;一个学生得了王羲之在床几上的题字,后来给父亲刮去了,结果十分懊丧。懂得书法与不懂得书法是有很大的不同啊!一个人常常受到不知己的委屈,也会得到知己的颂扬;别人既然不了解他,那又能责备谁呢!]故庄子曰:“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老子云:“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之则不足以为道也。岂可执冰而咎夏虫哉!”自汉魏已来,论书者多矣,妍蚩杂糅,条目纠纷:或重述旧章,了不殊于既往;或苟兴新说,竟无益于将来;徒使繁者弥繁,阙者仍阙。今撰为六篇,分成两卷,第其工用,名曰书谱,庶使一家后进,奉以规模;四海知音,或存观省;缄秘之旨,余无取焉。垂拱三年写记[译文:所以庄子说:“早上出生、见日即死的菌类,是不会知道一个月的终始的;夏生秋死的蝉儿,是不会知道一个年头四季的变更的。”老子说:“下愚的人听到微妙的哲理,便大笑起来;这种人不笑就不算是微妙的哲理了。”怎能以冰雪来责怪夏天的虫儿不知道它的寒冷呢!从汉、魏到现在,论述书法的人多极了,好坏混杂,条目纷坛;或者再把旧说加以申述,跟过去并没有什么不同;或者轻率地另创新说,却对后人并未带来多少裨益;这只有使繁琐的愈加繁琐,而那些空白点却依然存在。现在我(把书法问题)写成六篇,分作两卷,依次列举它的工用,叫做《书谱》。或许可以给一般后进的,当作规范法则,海内知音,或许可以聊作参考;把自己的经验秘密保藏起来,我是不采取这样做法的。垂拱三年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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