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人证词
2001年6月,在这个幼儿园大班毕业的孩子赵兰兰被检查出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当时的赵兰兰只有5岁,这是孩子的家里人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么小而且无辜的孩子怎么会得上这种病呢?小兰兰是在3岁时被送进了当地颇有名气的合肥市水利机关幼儿园,家里人希望兰兰能在这儿接受良好的教育。
兰兰四岁时家里人为她拍了一份录像,这时的小兰兰和其他同龄孩子一样爱玩、爱闹、爱笑,可爱中透着顽皮,每天都会小嘴儿不停地向大人讲述幼儿园里发生的趣事。小兰兰每天都是由爷爷负责接送,爷孙俩常常在路上说笑话、讲故事,十分开心。可有一天,爷爷送兰兰去幼儿园时,兰兰却说不想去幼儿园了。原因是在幼儿园里有人叫她傻大姐,甚至连老师也这么叫她,所以她再也不想去幼儿园了。
兰兰的妈妈就和爷爷一起去幼儿园问情况,当时是3位老师负责一个班,班上的老师都说不太清楚此事,可能是小朋友恶作剧吧。老师说没发现有孩子喊她傻大姐,而且还强调如果发
现有人那样叫她,他们肯定会阻止。家里人就此留了心,经常在接送兰兰时向老师询问孩子在幼儿园时的情况。老师们都说兰兰表现正常,没有什么异样的行为。可兰兰的情绪却越来越不好,话比以前少多了,性格也没以前那么活跃了,甚至有时说害怕她们班的宋老师。尽管如此,但兰兰的家长认为老师有时对孩子批评教育总是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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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到了孩子大班快毕业的时候,幼儿园组织小朋友们演出。兰兰的妈妈带上相机为兰兰和班上的老师合影。
可洗出的照片着实让全家人吃了一惊。在兰兰和宋老师的合影上,照片上的宋老师笑容可掬,可身边的兰兰却露出的是非常惊恐的表情。据兰兰的家长说,此时的兰兰表现也越来越异常,出现烦躁不安情绪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对家人想发火就发火,还习惯拿东西又摔又砸。全家人这才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马上带兰兰到安徽省省立医院检查,初步诊断结果是精神异常。经过进一步诊断,最终确诊为儿童精神分裂症,至少需要进行五年的药物辅助治疗才有康复的可能。
这个结果几乎把全家人震懵了,还不谙世事的孩子怎么就会患上这种病呢?现在都是独生子女,兰兰家人为此心疼不已。由于自己家族几代人里没有这种病史,孩子在家时全家人又爱如掌上明珠,没有导致孩子患病的明显因素。加上回忆起兰兰在幼儿园大班期间表现出的种种异常,兰兰的家人开始觉得这件事幼儿园方面难脱干系。通过对兰兰同班孩子的询问,兰兰家人得知有的时候兰兰中午不睡觉,老师就用蜈蚣吓唬她。家长闻讯找到园方得到的解释是由于兰兰在幼儿园比较听话,不调皮捣蛋,老师就对她特别的关心和照顾,平常在吃饭穿衣方面都比别的孩子用心。
按园方的说法,幼儿园方面在教育孩子的过程中没有不当行为,而且还对孩子特别照顾,更与兰兰的患病没有一点关系,两
种大相径庭的说法无法统一。2002年7月22日,兰兰的家人以兰兰的名义把水利机关幼儿园起诉到安徽省合肥市包河区人民
法院,认为被告在教育管理过程中有违反法律法规的行为,导致儿童患上了精神分裂症,要求赔偿医疗费、交通费共计7872元,今后的医疗费5万元。而起诉的原因就是兰兰家长认为孩子肯定在幼儿园受到了不公正待遇,理由就来源于那张合影。
当法院调查取证时,三位老师均不承认自己在对兰兰的教育过程中有过激行为。随后这三位老师也相继调离了水利机关幼儿园,对此幼儿园解释为工作需要。兰兰的家长一时也因拿不出对自己更为有利的证据而使此案陷入僵局。
这时,原告代理律师想到与兰兰当年同在一个班的小朋友可能能提供出相当证言,于是兰兰的律师开始了寻访这些小朋友的工作。虽然这些孩子都已升入别的小学读书,但他们大多居住在水利机关家属院,找到这些孩子并不太困难。但就因为这些孩子的父母大都同在水利系统任职,有些家长碍于情面不愿让自己的孩子出庭作证,反倒令调查取证工作颇费了一番周折。但最终曾跟兰兰同班的六个孩子在监护人的陪伴下,向原告律师提供了录音证言。
从录音中,孩子们说在幼儿园里,的确有小朋友叫过她傻大姐,而且他们班的宋老师也这样叫过,同时小朋友们叫她傻大姐的时候并没有老师出来阻止。看来这个绰号能在班里流传开来,老师的许可和认同起了一定的作用。几个小证人还说老师曾让兰
兰在墙角,在厕所甚至在其他班里罚站。而每当这时,小兰兰都会哭喊着不要去罚站。还有一次,小朋友们看到宋老师拿着一把剪刀在兰兰面前吓唬她。
对此,法院说这些孩子们只要陈述他切身经历或者他感觉到的与他的年龄智力相适应的事情,法院认为还是比较真实可信的。但幼儿园认为,即使老师在教学过程中存在有不当行为,但这未必就是导致兰兰患病的直接原因。精神科方面的专家认为对于这些小孩子采取这种体罚恐吓的教育方式肯定是不恰当的。作为一个有一定发病基因的孩子来讲,这种行为可能成为引起她发病的导火线,变成一个诱因。兰兰律师认为,虽然儿童患病有自身因素,但老师的这种行为才导致了孩子这么小就发病。如果没有这些过错行为,可能这个小孩一生都不会爆发精神分裂症,起码不会这么小就发生精神分裂症。
2002年12月20日,安徽省合肥市包河区人民法院对这期案件进行判决,认为幼儿园在教学过程中有一定过错,此过错与原告患精神分裂症存在着一定的联系,判安徽省水利机关幼儿园赔偿原告医疗费2468.9元,精神损失费5000元。
二、分析
在这个案子里面,家长最初所面对的是怎么样才能证明,通过什么样的手段和方式才能证明孩子患病是幼儿园的责任?而本案证据涉及6个小朋友的证言。孩子只有五六岁,他们是完全没有民事行为能力。但这不是问题。根据《民诉法》和《刑诉
法》的规定,只要有能够正确表达的能力,能够辨别是非的人都是能够作证的人。最高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进行了细化规定。无论是无民事行为能力的人还是限制民事行为能力的人,只要与他们的年龄智力相适应,就可以作证。有充足的法律依据应该认定这部分孩子的证言。本案子除了孩子们提供证据之外,还有另外一点就是孩子用的录音的方式,提供给法庭,这主要是为了保护作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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