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原文及翻译

庄子原文及翻译 世也;以知为时者，不得已于事也;以德为循者，言其与有足者至于丘也，而人真以为勤行庄子原文及翻译(内篇*大宗师) 者也。故其好之也一，其弗好之也一。其一也一，其不一也一。其一与天为徒(43)，其不一宗”指敬仰、尊崇，“大宗师”意思是最值得敬仰、尊崇的老师。谁够得上称作这样的老师呢,与人为徒。天与人不相胜也，是之谓真人。 那就是“道”。庄子认为自然和人是浑一的，人的生死变化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因而他主张清【注释】 心寂神，离形去智，忘却生死，顺应自然。这就叫做“道”。 ?有所待:有所依凭。庄子认为人们的认识和了解都离不开认识、了解的对象。当:恰当、全文可以分为九个部分。第一部分至“是之谓真人”，虚拟一理想中的“真人”，“真人”能做到正确。 “天”、“人”不分，因而“真人”能做到“无人”、“无我”。“真人”的精神境界就是“道”的形象化。?特:但，不过。 第二部分至“而比于列星”，从描写“真人”逐步转为述说“道”，只有“真人”才能体察“道”，而?逆:针对，对付。 “道”是“无为无形”而又永存的，因而体察“道”就必须“无人”、“无我”。这两段是全文论述的?雄成:雄据自己的成绩，即凭借自己取得的成绩而傲视他人、凌驾他人。 主体。第三部分至“参寥闻之疑始”，讨论体察“道”的方法和进程。第四部分至“蘧然觉”，说?谟:图谋、算计。土:通作“事”。一说“士”当就字面讲，“谟士”则讲作采用不正当手段谋明人的死生存亡实为一体，无法逃避，因而应“安时而处顺”。第五部分至“天之小人也”，进取士人的信赖。 一步讨论人的死和生，指出死和生都是“气”的变化，是自然的现象，因而应“相忘以生，无所?当:恰巧、正好。自得:自以为得意。 终穷”，只有这样精神才会超脱物外。第六部分至“乃入于寥天一”，说明人的躯体有了变化而?濡(,ú):沾湿。 人的精神却不会死，安于自然、忘却死亡，便进入“道”的境界而与自然合成一体。第七部分?假:通作“格”，至、达到的意思。 至“此所游已”，批判儒家的仁义和是非观念，指出儒家的观念是对人的精神摧残。第八部分?踵:脚根。“息以踵”言气息深沉，发自根本。 至“丘也请从而后也”，论述“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是进入“道”的境界的方法。余下为第九部?嗌(à,):咽喉闭塞。“嗌言”是说言语吞吐像堵在喉头似的。哇(,ā):象声词，形容声分，说明一切都由“命”所安排，即非人为之力所安排。 音靡曼。 【原文】 (11)耆:嗜好;这个意思后代写作“嗜”。 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者，至矣。知天之所为者，天而生也;知人之所为者，以其知之所(12)天机:天生的神智。 知以养其知之所不知，终其天年而不中道夭者:是知之盛也。虽然，有患。夫知有所待而后(13)“出”这里指出生于世，与下句“入”指死亡相对为文。以下的“往”和“来”也是指人的死和当?，其所待者特未定也?。庸讵知吾所谓天之非人乎,所谓人之非天乎, 生。 :“欣”字的异体，高兴的意思。 且有真人而后有真知。何谓真人,古之真人不逆寡?，不雄成?，不谟士?。若然者，过而(14)距:通作“拒”，拒绝、回避的意思。 弗悔，当而不自得也?。若然者，登高不慄，入水不濡?，入火不热。是知之能登假于道者(15)翛(,,ā,)然:无拘束，自由自在的样子。 也若此?。古之真人，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真人之息以踵?，众人(16)揖:当为“损”字之讹，损害的意思。 之息以喉。屈服者，其嗌言若哇?。其耆欲深者(11)，其天机浅(12)。古之真人，不知说生，(17)志:疑为“忘”字之误;“心忘”意思是心里空灵，忘掉自己的周围。 不知恶死;其出不 (13)，其入不距(14);翛然而往(15)，翛然而来而已矣。不忘其所始，不求(18)颡(,ā,,):额。 其所终;受而喜之，忘而复之，是之谓不以心捐道(16)，不以人助天。是之谓真人。若然者，(19)煖(,,ā,):同“煊”，温暖的意思。 其心志(17)，其容寂，其颡(18);凄然似秋，煖然似春(19)，喜怒通四时，与物有宜而莫知其(20)宜:合适、相称。 极(20)。 (21)本自然段(从“故圣人之用兵也”至“而不自适其适者也”)闻一多先生认为文意与上下不故圣人之用兵也(21)，亡国而不失人心;利泽施乎万世(22)，不为爱人。故乐通物，非圣人也;能一贯而自成片断，疑系错简。以备参考。 有亲(23)，非仁也;天时(24)，非贤也;利害不通，非君子也;行名失己(25)，非士也;亡身(22)利泽:利益和恩泽。 不真，非役人也(26)。若狐不偕、务光、伯夷、叔齐、箕子、胥余、纪他、申徒狄(27)，是役(23)亲:这里指偏爱。庄子主张至人无亲，任理自存，因而有了偏爱就算不上是“仁”。 人之役，适人之适(28)，而不自适其适者也。 (24)天时:选择时机。 古之真人，其状義而不朋(29)，若不足而不承;与乎其觚而不坚也(30)，张乎其虚而不华也(31);(25)行名:做事为取名声。一说“行”读,ì,,，是品行的意思，“行名失己”即品行和名声不邴邴乎其似喜乎(32)，崔乎其不得已乎(33)～滀乎进我色也(34)，与乎止我德也(35);厉乎其符而失去本真。 似世乎(36)～謷乎其未可制也(37);连乎其似好闭也(38)，悗乎忘其言也(39)。以刑为体(40)，(26)役:役使、驱遣。 以礼为翼，以知为时(41)，以德为循。以刑为体者，绰乎其杀也(42);以礼为翼者，所以行于(27)狐不偕、务光、伯夷、叔齐、箕子、胥余、纪他、申徒狄:皆人名，传说中远古时代(唐1 1 尧、夏禹、商汤时代)的贤人，有的为不愿接受天下，有的为忠谏不被采纳，或投水而死，去损害大道，也不用人为的因素去帮助自然。这就叫“真人”。像这样的人，他的内心忘掉了或饿死，或被杀害。 周围的一切，他的容颜淡漠安闲，他的面额质朴端严;冷肃得像秋天，温暖得像春天，高兴(28)适:安适，舒畅。 或愤怒跟四时更替一样自然无饰，和外界事物合宜相称而没有谁能探测到他精神世界的真(29)状:外部的表情和神态。義(é):通作“峨”(亦写作“峩”)，高的意思。朋(,ē,,):谛。 通作“崩”，崩坏的意思。“義而不朋”意思是嵬峨而不矜持。一说“義”(,ì)讲作“宜”，指与所以古代圣人使用武力，灭掉敌国却不失掉敌国的民心;利益和恩泽广施于万世，却不是为人相处随物而宜;“朋”讲作“朋党”，指与人交往却不结成朋党。姑备参考。 了偏爱什么人。乐于交往取悦外物的人，不是圣人;有偏爱就算不上是“仁”;伺机行事，不(30)与乎:容与，态度自然安闲的样子。觚(,ū):特立超群。坚:这里是固执的意思。 是贤人;不能看到利害的相通和相辅，算不上是君子;办事求名而失掉自身的本性，不是有(31)张乎:广大的样子，这里指内心宽宏、开阔。华:浮华。 识之士;丧失身躯却与自己的真性不符，不是能役使世人的人。像狐不偕、务光、伯夷、叔(32)邴(,ǐ,,)邴:欣喜的样子。有的本子只有一个“邴”字。 齐、箕子、胥余、纪他、申徒狄，这样的人都是被役使世人的人所役使，都是被安适世人的(33)崔乎:开始行动的样子。 人所安适，而不是能使自己得到安适的人。 (34)滀(;,ù)乎:本指水之停聚貌，这里引伸形容人的容颜和悦而有光泽。 古时候的“真人”，神情嵬峨而不矜持，好像不足却又无所承受;态度安闲自然、特立超群而(35)与:交往，待人接物。止:归;“止我德”是说德性高雅宽和让人归依。 不执着顽固，襟怀宽阔虚空而不浮华;怡然欣喜像是格外地高兴，一举一动又像是出自不得(36)厉:疑为“广”字之误，言精神博大好像包容了世界。一说“世”乃“泰”字之通假，大的意已～容颜和悦令人喜欢接近，与人交往德性宽和让人乐于归依;气度博大像是宽广的世界～思。 高放自得从不受什么限制，绵邈深远好像喜欢封闭自己，心不在焉的样子又好像忘记了要说(37)謷(á,)乎:高放自得的样子。制:限止。 的话。把刑律当作主体，把礼仪当作羽翼，用已掌握的知识去等待时机，用道德来遵循规律。(38)连乎:绵邈深远的样子。 把刑律当作主体的人，那么杀了人也是宽厚仁慈的;把礼仪当作羽翼的人，用礼仪的教诲在(39)悗(,è,)乎:心不在焉的样子。 世上施行;用已掌握的知识去等待时机的人，是因为对各种事情出于不得已;用道德来遵循(40)“以刑为体”至“而人真以为勤行者也”十三句，所述内容不似庄子的思想和主张，跟上下规律，就像是说大凡有脚的人就能够登上山丘，而人们却真以为是勤于行走的人。所以说人文内容也不连贯，嵌在这里前后很不好串通，有待进一步校勘、考订。 们所喜好的是浑然为一的，人们不喜好的也是浑然为一的。那些同一的东西是浑一的，那些(41)为时:等待时机。 不同一的东西也是浑一的。那些同一的东西跟自然同类，那些不同一的东西跟人同类。自然(42)绰乎:宽大的样子。 与人不可能相互对立而相互超越，具有这种认识的人就叫做“真人”。 (43)徒:徒属，这里是同类的意思。 【原文】 【译文】 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人之有所不得与?，皆物之情也。彼特以天为父，知道自然的作为，并且了解人的作为，这就达到了认识的极点。知道自然的作为，是懂得事而身犹爱之，而况其卓乎?～人特以有君为愈乎己?，而身犹死之?，而况其真乎?～ 物出于自然;了解人的作为，是用他智慧所通晓的知识哺育、薰陶他智慧所未能通晓的知识，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与其誉尧而非桀也，不直至自然死亡而不中途夭折，这恐怕就是认识的最高境界了。虽然这样，还是存在忧患。人如两忘而化其道(11)。夫大块载我以形(12)，劳我以生，佚我以老(13)，息我以死。故善吾生们的知识一定要有所依凭方才能认定是否恰当，而认识的对象却是不稳定的。怎么知道我所者，乃所以善死也。 说的本于自然的东西不是出于人为呢，怎么知道我所说的人为的东西又不是出于自然呢, 夫藏舟于壑(14)，藏山于泽(15)，谓之固矣。然而夜半有力者负之而走，昧者不知也(16)。藏况且有了“真人”方才有真知。什么叫做“真人”呢,古时候的“真人”，不倚众凌寡，不自恃成小大有宜(17)，犹有所遯(18)。若夫藏天下于天下而不得所遯，是恒物之大情也(19)。特犯人功雄踞他人，也不图谋琐事。像这样的人，错过了时机不后悔，赶上了机遇不得意。象这样之形而犹喜之(20)，若人之形者，万化而未始有极也，其为乐可胜计邪(21),故圣人将游于物的人，登上高处不颤慄，下到水里不会沾湿，进入火中不觉灼热。这只有智慧能通达大道境之所不得遯而皆存。善妖善老(22)，善始善终，人犹效之，又况万物之所系而一化之所待乎(23)～ 界的人方才能像这样。古时候的“真人”，他睡觉时不做梦，他醒来时不忧愁，他吃东西时不夫道，有情有信(24)，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25)，可得而不可见(26);自本自根，未有天求甘美，他呼吸时气息深沉。“真人”呼吸凭借的是着地的脚根，而一般人呼吸则靠的只是喉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27)，生天生地;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28)，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咙。被人屈服时，言语在喉前吞吐就像哇哇地曼语。那些嗜好和欲望太深的人，他们天生的(29)，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狶韦氏得之(30)，以挈天地(31);伏戏氏得之智慧也就很浅。古时候的“真人”，不懂得喜悦生存，也不懂得厌恶死亡;出生不欣喜，入死(32)，以袭气母(33);维斗得之(34)，终古不忒(35);日月得之，终古不息;堪坏得之(36)，以不推辞;无拘无束地就走了，自由自在地又来了罢了。不忘记自己从哪儿来，也不寻求自己袭昆仑;冯夷得之(37)，以游大川;肩吾得之(38)，以处大山;黄帝得之(39)，以登云天;颛往哪儿去，承受什么际遇都欢欢喜喜，忘掉死生像是回到了自己的本然，这就叫做不用心智顼得之(40)，以处玄宫;禺强得之(41)，立乎北极;西王母得之(42)，坐乎少广。莫知其始，1 2 莫知其终。彭祖得之，上及有虞，下及五伯(43);傅说得之(44)，以相武丁，奄有天下(45)，(33) 袭:入。一说讲作“合”。气母:元气之母，即古人心目中宇宙万物初始的物质。 乘东维(46)，骑箕尾(47)，而比于列星。 (34)维斗:北斗星。 【注释】 (35)忒(,è):差错。 ?命:这里指不可避免的、非人为的作用。 (36)堪坏(,ē,):传说中人面兽身的昆仑山神。 ?常:常规，恒久不易或变化的规律。 (37)冯夷:传说中的河神。 ?与:参与，干预。 (38)肩吾:传说中的泰山之神。 ?卓:特立，高超;这里实指“道”。 (39)黄帝:即轩辕氏，传说中的古代帝王，中原各族的始祖。 ?愈:胜，超过。?死之:这里讲作“为之而死”，即为国君而献身。 (40)颛顼(,,,ā,,ū):传说为黄帝之孙，即帝高阳。玄:黑。颛顼又称玄帝，即北方之?真:这里指的是“道”。一说即上段之“真人”。姑备参考。 帝，“玄”为黑色，为北方之色，所以下句说“处玄宫”。 ?涸(,é):水干。 (41)禺强:传说中人面鸟身的北海之神。 ?呴(,ū):张口出气。 (42)西王母:古代神话中的女神，居于少广山。 ?(,ǔ):同“濡”，一本亦作“濡”，沾湿的意思。沫:唾沫，即口水。 (43)“五伯”旧指夏伯昆吾、殷伯大彭、豕韦，周伯齐桓、晋文。 (11)化:这里是熔解、混同的意思。 (44)傅说(,,è):殷商时代的贤才，辅佐高宗武丁，成为武丁的相。传说傅说死后成了星(12)大块:大地;这里可以理解为大自然。 精，故下句有“乘东维、骑箕尾”之说。 (13)佚(,ì):通作“逸”，闲逸的意思。 (45)奄:覆盖、包括。 (14)壑(,è):深深的山谷。 (16)东维:星名，在箕星、尾星之间。 (15)山(,,à,):通作“汕”，捕鱼的用具。旧注就字面讲。 (47)箕、尾:星名，为二十八宿中的两个星座。 (16)昧:通作“寐”，睡着的意思。一说“昧”当如字面讲，昧者”即愚昧的人。 【译文】 (17)藏小大:即“藏小于大”。宜:合适，适宜。 死和生均非人为之力所能安排，犹如黑夜和白天交替那样永恒地变化，完全出于自然。有些(18)遯(,ù,):“遁”字的异体，逃脱、丢失的意思。 事情人是不可能参与和干预的，这都是事物自身变化的实情。人们总是把天看作生命之父，(19)恒:常有、固有的意思。 而且终身爱戴它，何况那特立高超的“道”呢～人们还总认为国君是一定超越自己的，而且终(20)犯:承受。一说通作“范”，模子的意思。 身愿为国君效死，又何况应该宗为大师的“道”呢, (21)胜(,,ē,,):禁得起。 泉水干涸了，鱼儿困在陆地上相互依偎，互相大口出气来取得一点湿气，以唾沫相互润湿，(22)妖:或作“夭”，根据上下文意判断，这里应是少小的意思，与“老”字互文。 不如将过去江湖里的生活彻底忘记。与其赞誉唐尧的圣明而非议夏桀的暴虐，不如把他们都(23)系:关联、连缀。一:全;“一化”即所有的变化。待:依靠、凭借。“所系”、“所待”这忘掉而融化混同于“道”。大地把我的形体托载，并且用生存来劳苦我，用衰老来闲适我，用里都是指所谓“道”，庄子认为一切事物、一切变化都离不开“道”，因而人们应当效法它，“宗”死亡来安息我。所以，把我的存在看作好事的，也就因此而可以把我的死亡看作是好事。 之为“师”。 将船儿藏在大山沟里，将渔具藏在深水里，可以说是十分牢靠了。然而半夜里有个大力士把(24)情、信:真实、确凿可信。 它们连同山谷和河泽一块儿背着跑了，睡梦中的人们还一点儿也不知道。将小东西藏在大东(25)传:传递、感染、感受的意思。 西里是适宜的，不过还是会有丢失。假如把天下藏在天下里而不会丢失，这就是事物固有的(26)得:这里是体会、领悟的意思。 真实之情。人们只要承受了人的形体便十分欣喜，至于像人的形体的情况，在万千变化中从(27)神:这里是引出、产生的意思。 不曾有过穷尽，那快乐之情难道还能够加以计算吗,所以圣人将生活在各种事物都不会丢失(28)太极:派生万物的本原，即宇宙的初始。先:据上下文理和用词对应的情况看，“先”字的环境里而与万物共存亡。以少为善以老为善，以始为善以终为善，人们尚且加以效法，又当作“上”字，这样“太极之上”对应下句“六极之下”，且不与“先天地”一句重复。 何况那万物所联缀、各种变化所依托的“道”呢～ (29)六极:即六合。 “道”是真实而又确凿可信的，然而它又是无为和无形的;“道”可以感知却不可以口授，可以(30)狶(,ī)韦氏:传说中的远古时代的帝王。 领悟却不可以面见;“道”自身就是本、就是根，还未出现天地的远古时代“道”就已经存在;(31)挈(？,è):提挈，含有统领、驾驭的含意。 它引出鬼帝，产生天地;它在太极之上却并不算高，它在六极之下不算深，它先于天地存在(32)伏戏氏:即伏羲氏，传说中的古代帝王。 还不算久，它长于上古还不算老。狶韦氏得到它，用来统驭天地;伏羲氏得到它，用来调合1 3 元气;北斗星得到它，永远不会改变方位;太阳和月亮得到它，永远不停息地运行;堪坏得“疑始”等，均为假托的寓言人物之名。曾有人就这些人名的用字作过推敲，揣度其间还含有到它，用来入主昆仑山;冯夷得到它，用来巡游大江大河;肩吾得到它，用来驻守泰山;黄某些特殊的寓意，但均不能确考。大体是，“副墨”指文字，“洛诵”指背诵，“瞻明”指目视明帝得到它，用来登上云天;颛顼得到它，用来居处玄宫;禹强得到它，用来立足北极;西王晰，“聂许”指附耳私语，“需役”指勤行不怠，“於讴”指吟咏领会，“玄冥”指深远虚寂，“参寥”母得到它，用来坐阵少广山。没有人能知道它的开始，也没有人能知道它的终结。彭祖得到指高旷寥远，“疑始”指迷茫而无所本。 它，从远古的有虞时代一直活到五伯时代;傅说得到它，用来辅佐武丁，统辖整个天下，乘【译文】 驾东维星，骑坐箕宿和尾宿，而永远排列在星神的行列里。 南伯子葵向女偊问道:“你的岁数已经很大了，可是你的容颜却像孩童，这是什么缘故呢,”【原文】 女偊回答:“我得„道?了。”南伯子葵说:“„道?可以学习吗,”女偊回答说:“不～怎么可以呢～南伯子葵问乎女偊曰?:“子之年长矣，而色若孺子?，何也,”曰:“吾闻道矣。”南伯子葵你不是可以学习„道?的人。卜梁倚有圣人明敏的才气却没有圣人虚淡的心境，我有圣人虚淡曰:“道可得学邪,”曰:“恶?～恶可～子非其人也。夫卜梁倚有圣人之才而无圣人之道?，的心境却没有圣人明敏的才气，我想用虚淡的心境来教导他，恐怕他果真能成为圣人哩～然我有圣人之道而无圣人之才，吾欲以教之，庶几其果为圣人乎?～不然，以圣人之道告圣人而却不是这样，把圣人虚淡的心境传告具有圣人才气的人，应是很容易的。我还是持守着并之才，亦易矣。吾犹守而告之?，参日而后能外天下?;已外天下矣，吾又守之，七日而后告诉他，三天之后便能遗忘天下，既已遗忘天下，我又凝寂持守，七天之后能遗忘万物;既能外物;已外物矣，吾又守之，九日而后能外生;已外生矣，而后能朝彻?;朝彻，而后能已遗忘外物，我又凝寂持守，九天之后便能遗忘自身的存在;既已遗忘存在的生命，而后心见独?;见独，而后能无古今;无古今，而后能入于不死不生。杀生者不死?，生生者不生。境便能如朝阳一般清新明彻;能够心境如朝阳般清新明彻，而后就能够感受那绝无所待的„道?其为物，无不将也(11)，无不迎也;无不毁也，无不成也。其名为撄宁(12)。撄宁也者，撄而了;既已感受了„道?，而后就能超越古今的时限;既已能够超越古今的时限，而后便进入无后成者也。” 所谓生、无所谓死的境界。摒除了生也就没有死，留恋于生也就不存在生。作为事物，„道?南伯子葵曰:“子独恶乎闻之,”曰:“闻诸副墨之子，副墨之子闻诸洛诵之孙，洛诵之孙闻之无不有所送，也无不有所迎;无不有所毁，也无不有所成，这就叫做„撄宁?。撄宁，意思就瞻明，瞻明闻之聂许，聂许闻之需役，需役闻之於讴，於讴闻之玄冥，玄冥闻之参寥，参寥是不受外界事物的纷扰，而后保持心境的宁静。” 闻之疑始(13)。” 南伯子葵又问:“你偏偏是怎么得„道?的呢,”女偊又回答说:“我从副墨(文字)的儿子那里【注释】 听到的，副墨的儿子从洛诵(背诵)的孙子那里听到的，洛诵的孙子从瞻明(目视明晰)那?南伯子葵、女偊(,ǔ):均为人名。旧注曾疑“南伯子葵”即“南郭子綦”。 里听到的，瞻明从聂许(附耳私语)那里听到的，聂许从需役(勤行不怠)那里听到的，需?孺子:幼儿，孩童。 役从於讴(吟咏领会)那里听到的，於讴从玄冥(深远虚寂)那里听到的，玄冥从参寥(高?恶(,ū)这里是批驳、否定对方的言词，义同“不”。 旷寥远)那里听到的，参寥从疑始(迷茫而无所本)那里听到的。” ?卜梁倚:人名:圣人之道:指虚淡内凝的心境。圣人之才:指明敏的、外用的才质。 【原文】 ?庶几:也许、大概。 子祀、子舆、子犁、子来四人相与语曰?:“孰能以无为首，以生为脊，以死为尻?，孰知死?守:持守，修守，这里指内心凝寂，善于自持而不容懈怠。 生存亡之一体者，吾与之友矣。”四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遂相与为友。 ?参:三。外:遗忘。“外”是相对于“内”的，思想上、精神上既然能凝寂虚空，身外之物，俄而子舆有病，子祀往问之?。曰:“伟哉夫造物者，将以予为此拘拘也?～曲偻发背?，上包括天地、死生都好像虚妄而不存在，故有以天下为外，以物为外，以生为外的说法。 有五管?，颐隐于齐?，肩高于顶，句赘指天?。”阴阳之气有沴?，其心闲而无事，跰 而?朝彻:“朝”指朝阳，“彻”指明彻，这里用早晨太阳初升时的清新明彻，喻指物我皆忘的凝鑑于井(11)，曰:“嗟乎～夫造物者又将以予为此拘拘也～” 寂空灵的心境。 子祀曰:“女恶之乎(12),”曰:“亡(13)，予何恶～浸假而化予之左臂以为鸡(14)，予因以求时?独:庄子哲学体系中的又一重要概念，指不受任何事物影响，也不对任何事物有所依待。夜(15);浸假而化予之右臂以为弹，予因以求鸮炙(16)。浸假而化予之尻以为轮，以神为马，能够独立而无所依待的就只有所谓的“道”，故这句中的“独”实际指的就是“道”。 予因以乘之，岂更驾哉(17)～且夫得者(18)，时也(19)，失者，顺也(20);安时而处顺，哀乐?杀:灭除，含有摒弃、忘却之意。“杀生者”与下句“生生者”相对为文，分别指忘却生存和不能入也。此古之所谓县解也(21)，而不能自解者，物有结之。且夫物不胜天久矣，吾又何眷恋人世的人。 恶焉,” (11)将:送。 俄而子来有病，喘喘然将死(22)，其妻子环而泣之(23)。子犁往问之，曰:“叱(24)～避～无怛(12) 撄(,ī,,):扰乱，“撄宁”意思是不受外界事物的纷扰，保持心境的宁静。这是庄子化(25)～”倚其户与之语曰:“伟哉造化～又将奚以汝为(26)，将奚以汝适,以汝为鼠肝乎,以所倡导的极高的修养境界，能够做到这一点也就得到了“道”，所以下一句说“撄而后成”。 汝为虫臂乎,” (13)“副墨”、“洛诵”、“瞻明”、“聂许”、“需役”、“於(,ū)讴(ō,)”、“玄冥”、“参寥”、子来曰:“父母于子，东西南北，唯命之从。阴阳于人(27)，不翅于父母(28);彼近吾死而我1 4 不听，我则悍矣，彼何罪焉～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34)蘧(？ú)然:惊喜的样子。觉:睡醒，这里喻指生还。 者，乃所以善吾死也。今之大冶铸金(29)，金踊跃曰„我且必为镆铘?(30)，大冶必以为不祥之【译文】 金(31)。今一犯人之形(32)，而曰„人耳人耳?，夫造化者必以为不祥之人。今一以天地为大炉，子祀、子舆、子犁、子来四个人在一块摆谈说:“谁能够把无当作头，把生当作脊柱，把死以造化为大冶，恶乎往而不可哉～”成然寐(33)，蘧然觉(34)。 当作尻尾，谁能够通晓生死存亡浑为一体的道理，我们就可以跟他交朋友。”四个人都会心【注释】 地相视而笑，心心相契却不说话，于是相互交往成为朋友。 ?子祀、子舆、子犁、子来:寓言故事中假托虚构的人名。 不久子舆生了病，子祀前去探望他。子舆说:“伟大啊，造物者～把我变成如此曲屈不伸的?尻(,ā,):脊骨最下端，也乏指臀部。 样子～腰弯背驼，五脏穴口朝上，下巴隐藏在肚脐之下，肩部高过头顶，弯曲的颈椎形如赘?莫逆于心:内心相契，心照不宣。?问:拜访、问候。 瘤朝天隆起”。阴阳二气不和酿成如此灾害，可是子舆的心里却十分闲逸好像没有生病似的，?拘拘:曲屈不伸的样子。 蹒跚地来到井边对着井水照看自己，说:“哎呀，造物者竟把我变成如此曲屈不伸～” ?曲偻(,ó,):弯腰。发背:背骨外露。?五管:五脏的穴口。 子祀说:“你讨厌这曲屈不伸的样子吗,”子舆回答:“没有，我怎么会讨厌这副样子～假令造?颐(,í):下巴。齐:肚脐，这个意思后代写作“脐”。 物者逐渐把我的左臂变成公鸡，我便用它来报晓;假令造物者逐渐把我的右臂变成弹弓，我?句(,ō,)赘:颈椎隆起状如赘瘤。 便用它来打斑鸠烤熟了吃。假令造物者把我的臀部变化成为车轮，把我的精神变化成骏马，?沴(,ì):阳阳之气不和而生出的灾害。 我就用来乘坐，难道还要更换别的车马吗,至于生命的获得，是因为适时，生命的丧失，是(11)跰 (,,á,,,ā,):蹒跚，行步倾倒不稳的样子。(12)恶(,ù):厌恶。 因为顺应;安于适时而处之顺应，悲哀和欢乐都不会侵入心房。这就是古人所说的解脱了倒(13)亡:通作“无”，“没有”的意思。 悬之苦，然而不能自我解脱的原因，则是受到了外物的束缚。况且事物的变化不能超越自然(14)浸:渐渐。假:假令。 的力量已经很久很久，我又怎么能厌恶自己现在的变化呢,” (15)时夜:司夜，即报晓的公鸡。 不久子来也生了病，气息急促将要死去，他的妻子儿女围在床前哭泣。子犁前往探望，说:(16)鸮(,,ā,):斑鸠。炙(,,ì):烤熟的肉。“鸮炙”即烤熟的斑鸠肉。 “嘿，走开～不要惊扰他由生而死的变化～”子犁靠着门跟子来说话:“伟大啊，造物者～又将(17)更(,ē,,):更换。驾:这里指车驾坐骑。 把你变成什么，把你送到何方,把你变化成老鼠的肝脏吗,把你变化成虫蚁的臂膀吗,” (18)得:指得到生命，与下句的“失”表示死亡相对应，“得”、“失”也即生、死。 子来说:“父母对于子女，无论东西南北，他们都只能听从吩咐调遣。自然的变化对于人，(19)时:适时。 则不啻于父母;它使我靠拢死亡而我却不听从，那么我就太蛮横了，而它有什么过错呢～大(20)顺:指顺应了规律。 地把我的形体托载，用生存来劳苦我，用衰老来闲适我，用死亡来安息我。所以把我的存在(21)县(,,á,):悬挂。“县解”即解脱倒悬。庄子认为人不能超脱物外，就像倒悬人一样看作是好事，也因此可以把我的死亡看作是好事。现在如果有一个高超的冶炼工匠铸造金属其苦不堪，而超脱于物外则像解脱了束缚，七情六欲也就不再成为负担。 器皿，金属熔解后跃起说„我将必须成为良剑莫邪?，冶炼工匠必定认为这是不吉祥的金属。(22)喘喘然:气息急促的样子。 如今人一旦承受了人的外形，便说„成人了成人了?，造物者一定会认为这是不吉祥的人。如(23)妻子:妻子儿女。环:绕。 今把整个浑一的天地当作大熔炉，把造物者当作高超的冶炼工匠，用什么方法来驱遣我而不(24)叱:呵叱之声。 可以呢,”于是安闲熟睡似的离开人世，又好像惊喜地醒过来而回到人间。 (25)怛(,á):惊扰。化:变化，这里指人之将死。 (26)为:这里是改变、造就的意思。 【原文】 (27)阴阳:这里指整个自然变化。 子桑户、孟子反、子琴张三人相与友?，曰:“孰能相与于无相与，相为于无相为,孰能登天(28)翅:这里讲作“啻”，“不翅”就是不啻。 游雾，挠挑无极?，相忘以生，无所终穷,”三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遂相与为友。 (29)冶:熔炼金属;“大冶”指熔炼金属高超的工匠。金:金属。 莫然有间而子桑户死?，未葬。孔子闻之，使子贡往侍事焉?。或编曲，或鼓琴，相和而歌(30)踊跃:跃起。镆铘:亦作“莫邪”，宝剑名。相传春秋时代干将、莫邪夫妇两人为楚王铸曰:“嗟来桑户乎?～嗟来桑户乎～而已反其真?，而我犹为人猗?～”子贡趋而进曰:“敢问剑，三年剑成，雄剑取名为“干将”，雌剑取名为“莫邪”。 临尸而歌，礼乎,”二人相视而笑曰:“是恶知礼意～” (31)祥:善。 子贡反，以告孔子，曰:“彼何人者邪,修行无有?，而外其形骸?，临尸而歌;颜色不变，(32)犯:遇，承受。 无以命之?。彼何人者邪,” (33)成然:安闲熟睡的样子。寐:睡着，这里实指死亡。 孔子曰:“彼，游方之外者也(11);而丘，游方之内者也。外内不相及，而丘使女往吊之，丘1 5 则陋矣(12)。彼方且与造物者为人(13)，而游乎天地之一气(14)。彼以生为附赘县疣(15)，以(28)侔(,ó,):齐同。 死为决溃痈(16)，夫若然者，又恶知死生先后之所在～假于异物(17)，托于同体;忘其肝胆，【译文】 遗其耳目;反覆终始，不知端倪;芒然彷徨乎尘垢之外(18)，逍遥乎无为之业(19)。彼又恶能子桑户、孟子反、子琴张三人在一起谈话:“谁能够相互交往于无心交往之中，相互有所帮愦愦然为世俗之礼(20)，以观众人之耳目哉(21)～” 助却像没有帮助一样,谁能登上高天巡游雾里，循环升登于无穷的太空，忘掉自己的存在，子贡曰:“然则夫子何方之依(22),”孔子曰:“丘，天之戮民也(23)。虽然，吾与汝共之。”而永远没有终结和穷尽,”三人会心地相视而笑，心心相印于是相互结成好友。过不多久子子贡曰:“敢问其方。”孔子曰:“鱼相造乎水(24)，人相造乎道。相造乎水者，穿池而养给(25);桑户死了，还没有下葬。孔子知道了，派弟子子贡前去帮助料理丧事。孟子反和子琴张却一相造乎道者，无事而生定(26)。故曰，鱼相忘乎江湖，人相忘乎道术。”子贡曰:“敢问畸人(27)。”个在编曲，一个在弹琴，相互应和着唱歌:“哎呀，子桑户啊～哎呀，子桑户啊～你已经返曰:“畸人者，畸于人而侔于天(28)，故曰，天之小人，人之君子;人之君子，天之小人也。” 归本真，可是我们还成为活着的人而托载形骸呀～”子贡听了快步走到他们近前，说:“我冒【注释】 昧地请教，对着死人的尸体唱歌，这合乎礼仪吗,”二人相视笑了笑，不屑地说:“这种人怎?子桑户、孟子反、子琴张:庄子假托的人名。本句的“友”字可能是“语”字之误;作“相与语”么会懂得„礼?的真实含意～” 讲前后语意均能串通。 子贡回来后把见到的情况告诉给孔子，说:“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呢,不看重德行的培养?挠挑:循环升登。无极:这里指没有穷尽的太空。 而无有礼仪，把自身的形骸置于度外，面对着死尸还要唱歌，容颜和脸色一点也不改变，没?莫然有间(,,à,):顷刻之间。一说“莫然”即“漠然”，指相交淡漠。姑备参考。 有什么办法可以用来称述他们。他们究竟是些什么样的人呢,” ?侍事:帮助办理丧事。 孔子说:“他们都是些摆脱礼仪约束而逍遥于人世之外的人，我却是生活在具体的世俗环境?嗟来:犹如“嗟乎”。 中的人。人世之外和人世之内彼此不相干涉，可是我却让你前去吊唁，我实在是浅薄呀～他?而:你。反:返回。真:本真。“反其真”意思就是返归自然。 们正跟造物者结为伴侣，而逍遥于天地浑一的元气之中。他们把人的生命看作像赘瘤一样多?猗(,ī):表示感叹语气。 余，他们把人的死亡看作是毒痈化脓后的溃破，像这样的人，又怎么会顾及死生优劣的存在～?修行:培养自己的德行。 凭借于各各不同的物类，但最终寄托于同一的整体;忘掉了体内的肝胆，也忘掉了体外的耳?外其形骸:以其形骸为外，把自身的形骸置之度外，意思是不把死亡当作一件大事。 目;无尽地反复着终结和开始，但从不知道它们的头绪;茫茫然彷徨于人世之外，逍遥自在?命:名，称述。 地生活在无所作为的环境中。他们又怎么会烦乱地去炮制世俗的礼仪，而故意炫耀于众人的(11)方:方域，指人类生活的空间。 耳目之前呢～” (12)陋:浅薄，见识不广。 子贡说:“如此，那么先生将遵循什么准则呢,”孔子说:“我孔丘，乃是苍天所惩罚的罪人。(13)人:偶;“为人”即相互做为伴侣。(14)一气:元气。 即使这样，我仍将跟你们一道去竭力追求至高无尚的„道?。子贡问:“请问追求„道?的方法。”(15)县(,,á,):悬。疣(,ó,):这里义同“瘤”。“附赘县疣”喻指多余的东西。 孔子回答:“鱼争相投水，人争相求道。争相投水的鱼，掘地成池便给养充裕;争相求道的(16) (,,à,)、痈(,ō,,):均为毒疮。“决溃痈”指毒疮化浓而破溃。 人，漠然无所作为便心性平适。所以说，鱼相忘于江湖里，人相忘于道术中”。子贡说:“再(17)假:凭藉。 冒昧地请教„畸人?的问题”。孔子回答:“所谓„畸人?，就是不同于世俗而又等同于自然的人。(18)芒然:即茫然。尘垢:这里喻指人世。 所以说，自然的小人就是人世间的君子;人世间的君子就是自然的小人。” (19)无为之业:无所作为的境界。 【原文】 (20)愦愦(,,ì)然:烦乱的样子。 颜回问仲尼曰:“孟孙才?，其母死，哭泣无涕?，中心不戚?，居丧不哀。无是三者?，以(21)观:显示。 善处丧蓋鲁国?。固有无其实而得其名者乎?,回壹怪之?。” (22)方:方术，准则。 仲尼曰:“夫孟孙氏尽之矣，进于知矣?。唯简之而不得，夫已有所简矣?。孟孙氏不知所以(23)戮:刑戮。“天之戮民”意思是受到自然惩罚的人，即摆脱不了方内束缚的人。 生，不知所以死;不知就先?，不知就后;若化为物(11)，以待其所不知之化已乎～且方将(24)造:往，适。 化，恶知不化哉,方将不化，恶知已化哉,吾特与汝，其梦未始觉者邪～且彼有骇形而无损(25)给:足。“养给”即给养充裕。 心(12)，有旦宅而无情死(13)。孟孙氏特觉，人哭亦哭，是自其所以乃(14)。且也相与吾之耳(26)生:通作“性”，“生定”即性情平静安适。一说“定”字为“足”字之误，“生定”则是心性自矣，庸讵知吾所谓吾之乎,且汝梦为鸟而厉乎天(15)，梦为鱼而没于渊。不识今之言者，其足之意。 觉者乎，其梦者乎,造适不及笑(16)，献笑不及排(17)，安排而去化(18)，乃入于寥天一(19)。” (27) 畸(,ī)人:即奇异的人，这里指不合于世俗的人。 【注释】 1 6 ?孟孙才:人名，复姓孟孙。?涕:泪水。 意而子见许由?。许由曰:“尧何以资汝?,”意而子曰:“尧谓我:„汝必躬服仁义而明言是?中心:心中。戚:悲痛。 非??。”许由曰:“而奚来为轵?,夫尧既已黥汝以仁义?，而劓汝以是非矣?，汝将何以游?三者:指上述“哭泣不涕”、“中心不戚”、“居丧不哀”的三种表现。 夫遥荡姿睢转徙之塗乎?,”意而子曰:“虽然，吾愿游于其藩?。” ?蓋:覆。 许由曰:“不然。夫盲者无以与乎眉目颜色之好?，瞽者无以与乎青黄黼黻之观?。”意而子?固:竟，难道。 曰:“夫无庄之失其美(11)，据梁之失其力(12)，黄帝之亡其知(13)，皆在炉捶之间耳(14)。庸?壹:实在，确实。 讵知夫造物者之不息我黥而补我劓(15)，使我乘成以随先生邪(16),” ?进:胜，超过。 许由曰:“噫～未可知也。我为汝言其大略。吾师乎(17)～吾师乎～泽及万世而不为仁(18)，?夫:这里代指孟孙才。 长于上古而不为老，覆载天地刻雕众形而不为巧，此所游已。” ?就:趋近，追求。先:这里实指“生”，与下句“后”字实指“死”相应。 【注释】 (11)若:顺。“若化”即顺应自然变化。 ?意而子:虚拟的人名。 (12)骇形:指人死之后形体必有惊人的改变。心:精神，“损心”指情绪悲哀损伤心神。 ?资:给予。 (13)旦:日新，朝夕改变的意思。宅:这里喻指精神的寓所，即人的躯体。情死:真实的死?躬服:亲身实践，身体力行。 亡。 ?而:你。轵(,,ǐ):同“只”，句末语气词用法。 (14) 乃:通作“尔”，如此的意思。 ?黥(？í,,):古代的一种刑法，用刀在受刑人的额上刺刻，而后以墨涂之。 (15)厉:通作“戾”，至、往的意思，这里实指鸟的飞翔。 ?劓(,ì):古代的一种刑法，割去了受刑人的鼻子。 (16)造:达到。适:快意。 ?遥荡:逍遥放荡。恣睢:放任不拘。转徙:辗转变化。塗:通作“途”，道路的意思。 (17)献:发。一说“献”通作“戏”，“献笑”亦即戏笑。排:排解，消泄。 ?藩:篱笆，这里喻指受到一定约束的境域。 (18)安排:安于自然的推移。去化:忘却死亡的变化。 ?与:赞许、赏鉴。下句同此解。 (19)寥:寂寥，虚空。 ?瞽(,ǔ):瞎眼。一般地说，“盲者”、“瞽者”都指瞎子，细分之，“盲”指有眼无珠，“瞽”【译文】 指眼瞎而无视力。黼(,ǔ)黻(,ú):古代礼服上绣制的花纹。 颜回请教孔子说:“孟孙才这个人，他的母亲死了，哭泣时没有一滴眼泪，心中不觉悲伤，(11)无庄:虚构的古代美人之名，寓含不装饰的意思。传说她闻道之后不再装饰而自忘其美。 居丧时也不哀痛。这三个方面没有任何悲哀的表现，可是却因善于处理丧事而名扬鲁国。难(12)据梁:虚构的古代勇夫之名，寓含强梁之意。 道真会有无其实而有其名的情况吗,颜回实在觉得奇怪。” (13)亡:丢失，忘却。 孔子说:“孟孙才处理丧事的作法确实是尽善尽美了，大大超过了懂得丧葬礼仪的人。人们(14)炉捶:冶炼锻打，这里喻指得到“道”的薰陶而回归本真。 总希望从简治丧却不能办到，而孟孙才已经做到从简办理丧事了。孟孙才不过问人因为什么(15)息:养息。 而生，也不去探寻人因为什么而死;不知道趋赴生，也不知道靠拢死;他顺应自然的变化而(16)乘:载。成:备。“乘成”的意思就是，托载精神的身躯不再残缺。 成为他应该变成的物类，以期待那些自己所不知晓的变化～况且即将出现变化，怎么知道不(17)师:这里实指“道”。 变化呢,即将不再发生变化，又怎么知道已经有了变化呢～只有我和你呀，才是做梦似的没(18)泽:恩泽。【译文】 有一点儿觉醒的人呢～那些死去了的人惊扰了自身形骸却无损于他们的精神，犹如精神的寓【译文】 所朝夕改变却并不是精神的真正死亡。唯独孟孙才觉醒，人们哭他也跟着哭，这就是他如此意而子拜访许由。许由说:“尧把什么东西给予了你,”意而子说:“尧对我说:„你一定得亲居丧的原因。况且人们交往总借助形骸而称述自我，又怎么知道我所称述的躯体一定就是我身实践仁义并明白无误地阐明是非?”。许由说:“你怎么还要来我这里呢,尧已经用„仁义?在呢,而且你梦中变成鸟便振翅直飞蓝天，你梦中变成鱼便摇尾潜入深渊。不知道今天我们说你的额上刻下了印记，又用„是非?割下了你的鼻子，你将凭借什么游处于逍遥放荡、纵任不话的人，算是醒悟的人呢，还是做梦的人呢,心境快适却来不及笑出声音，表露快意发出笑拘、辗转变化的道途呢,”意而子说:“虽然这样，我还是希望能游处于如此的境域。” 声却来不及排解和消泄，安于自然的推移而且忘却死亡的变化，于是就进入到寂寥虚空的自许由说:“不对。有眼无珠的盲人没法跟他观赏佼好的眉目和容颜，瞎子没法跟他赏鉴礼服然而浑然成为一体。” 上各种不同颜色的花纹。”意而子说:“无庄不再打扮忘掉自己的美丽，据梁不再逞强忘掉自 己的勇力，黄帝闻„道?之后忘掉自己的智慧，他们都因为经过了„道?的冶炼和锻打。怎么知道 【原文】 那造物者不会养息我受黥刑的伤痕和补全我受劓刑所残缺的鼻子，使我得以保全托载精神的1 7 身躯而跟随先生呢,” 禁不住内心感情的表达。趋:急促。“趋举其诗”是说急促地吐露出歌词。 许由说:“唉～这可是不可能知道的。我还是给你说个大概吧。„道?是我伟大的宗师啊～我伟【译文】 大的宗师啊～把万物碎成粉末不是为了某种道义，把恩泽施于万世不是出于仁义，长于上古子舆和子桑是好朋友，连绵的阴雨下了十日，子舆说:“子桑恐怕已经困乏而饿倒。”便包着不算老，回天载地、雕创众物之形也不算技巧。这就进入„道?的境界了。” 饭食前去给他吃。来到子桑门前，就听见子桑好像在唱歌，又好像在哭泣，而且还弹着琴:【原文】 “是父亲呢,还是母亲呢,是天呢,还是人呢,”声音微弱好像禁不住感情的表达，急促地吐颜回曰:“回益矣?。”仲尼曰:“何谓也,”曰:回忘仁义矣?。”曰:“可矣，犹未也。”他日露着歌词。 复见，曰:“回益矣。”曰:“何谓也,”曰:“回忘礼乐矣。”曰:“可矣，犹未也。”他日复见，子舆走进屋子说:“你歌唱的诗词，为什么象这样,”子桑回答说:“我在探寻使我达到如此极曰:“回益矣。”曰:“何谓也,”曰:“回坐忘矣?。”仲尼蹴然曰?:“何谓坐忘,”颜回曰:“堕度困乏和窘迫的人，然而没有找到。父母难道会希望我贫困吗,苍天没有偏私地覆盖着整个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仲尼曰:“同则无好也，化则无常大地，大地没有偏私地托载着所有生灵，天地难道会单单让我贫困吗,寻找使我贫困的东西也?，而果其贤乎～丘也请从而后也。” 可是我没能找到。然而已经达到如此极度的困乏，还是„命?啊～” 【注释】 庄子原文及翻译(内篇*应帝王) ?益:多，增加，进步。 ?从整段文意推测，“仁义”当与后面的“礼乐”互换，忘掉“礼乐”进一步才可能是忘掉“仁义”， 《应帝王》是《庄子》内篇中的最后一篇，它表达了庄子的为政思想。庄子对宇宙万物的认但译文仍从旧述。 识基于“道”，他认为整个宇宙万物是浑一的，因此也就无所谓分别和不同，世间的一切变化?坐忘:端坐静心而物我两忘。?蹴(;ù)然:惊奇不安的样子。 也都出于自然，人为的因素都是外在的、附加的。基于此，庄子的政治主张就是以不治为治，?堕:毁废。?黜:退除。?去:抛弃。 无为而治便是本篇的中心。什么样的人“应”成为“帝王”呢,那就是能够听任自然、顺乎民情、?无常:不执滞于常理。 行不言之教的人。 【译文】 全篇大体分为七个部分。第一部分至“而未始入于非人”，借蒲衣子之口说出理想的为政者，颜回说:“我进步了。”孔子问道:“你的进步指的是什么,”颜回说:“我已经忘却仁义了。” 听任人之所为，从不堕入物我两分的困境。第二部分至“而曾二虫之无知”，指出制定各种行孔子说:“好哇，不过还不够。”过了几天颜回再次拜见孔子，说:“我又进步了。”孔子问:“你 为规范乃是一种欺骗，为政者无须多事，倘要强人所难就像“涉海凿河”，“使蚊负山”一样。的进步指的是什么,”颜回说:“我忘却礼乐了。”孔子说:“好哇，不过还不够。”过了几天颜 第三部分至“而天下治矣”，进一步倡导无为而治，即“顺物自然而无容私焉”的主张。第四部回又再次拜见孔子，说:“我又进步了。”孔子问:“你的进步指的是什么,”颜回说:“我„坐 分至“而游于无有者也”，提出所谓“明王”之治，即“使物自喜”、“化贷万物”的无为之治。第忘?了”。孔子惊奇不安地问:“什么叫„坐忘?,”颜回答道:“毁废了强健的肢体，退除了灵敏 五部分至“一以是终”，叙述神巫给得道的壶子看相的故事，说明只有“虚”而“藏”才能不为人的听觉和清晰的视力，脱离了身躯并抛弃了智慧，从而与大道浑同相通为一体，这就叫静坐 所测，含蓄地指出为政也得虚己而顺应。第六部分至“故能胜物而不伤”，强调为政清明，应心空物我两忘的„坐忘?。”孔子说:“与万物同一就没有偏好，顺应变化就不执滞常理。你果 像镜子那样，来者就照，去者不留，“胜物”而又“不伤”。余下为第七部分，叙述浑沌受人为真成了贤人啊～我作为老师也希望能跟随学习而步你的后尘。” 伤害失去本真而死去的故事， 【原文】 寓指有为之政祸害无穷。全篇以这七个故事，寓托了他无为而治的政治主张。 子舆与子桑友，而霖雨十日?。子舆曰:“子桑殆病矣?～”裹饭而往食之?。至子桑之门， 则若歌若哭，鼓琴曰?:“父邪,母邪,天乎,人乎?,”有不任其声而趋举其诗焉?。 【原文】 子舆入，曰:“子之歌诗，何故若是,”曰:“吾思夫使我至此极者而弗得也。父母岂欲吾贫哉, 齧缺问于王倪?，四问而四不知。齧缺因跃而大喜，行以告蒲衣子?。 天无私覆，地无私载，天地岂私贫我哉,求其为之者而不得也。然而至此极者，命也夫～” 蒲衣子曰:“而乃今知之乎,有虞氏不及泰氏?。有虞氏，其犹藏仁以要人?，亦得人矣，而【注释】 未始出于非人?。泰氏，其卧徐徐?，其觉于于?，一以己为马?，一以己为牛;其知情信?霖:阴雨三日以上。“霖雨”即连绵不断地下雨。 ?，其德甚真，而未始入于非人。” ?殆:恐怕，大概。病:困乏潦倒。 【注释】 ?裹饭:用东西包着饭食。食之:给他吃。“食”字旧读去声。 ?齧(,,è)缺、王倪:人名。 ?鼓琴:弹琴。 ?蒲衣子:人名，传说中的古代贤人。 ?以上四句，均为子桑探问自己的困乏是由谁造成的。?任:堪。“不任其声”是说声音衰微， 1 8 ?有虞氏:即虞舜。泰氏:旧注指太昊(,à,)，即伏羲氏。 肩吾拜会隐士接舆。接舆说:“往日你的老师日中始用什么来教导你,”肩吾说:“他告诉我，?要(,ā,):交结:这里含有笼络的意思。 做国君的一定要凭借自己的意志来推行法度，人们谁敢不听从而随之变化呢,” ?非人:颇费解，旧注也多迂阔。这里似指物我之分两忘，“入于非人”大意是进入到外物与接舆说:“这是欺诳的做法，那样治理天下，就好像徒步下海开凿河道，让蚊虫背负大山一自我相分的境地。庄子认为，从根本上讲外物与自我统一为一体而无所分别，伏羲氏能无为样。圣人治理天下，难道去治理社会外在的表象吗,他们顺应本性而后感化他人，听任人们而治，“知情信”，“德甚真”，因而从不曾进入物我两分的困境，“以己为马”、“以己为牛”也之所能罢了。鸟儿尚且懂得高飞躲避弓箭的伤害，老鼠尚且知道深藏于神坛之下的洞穴逃避听之任之。 熏烟凿地的祸患，而你竟然连这两种小动物本能地顺应环境也不了解～” ?徐徐:宽缓安闲的样子。 【原文】 ?于于:悠游自得的样子。 天根游于殷阳?，至蓼水之上?，适遭无名人而问焉?，曰:“请问为天下?。”无名人曰:“去?一:或。一说讲作“竟”，亦可通。 ?～汝鄙人也，何问之不豫也?～予方将与造物者为人?，厌，则又乘夫莽眇之鸟?，以出?情:真实，实在。 六极之外，而游无何有之乡?，以处圹埌之野?。汝又何帠以治天下感予之心为(11),”又复【译文】 问。无名人曰:“汝游心于淡(12)，合气于漠(13)，顺物自然而无容私焉，而天下治矣。” 齧缺向王倪求教，四次提问王倪四次都不能作答。齧缺于是跳了起来高兴极了，去到蒲衣子【注释】 处把上述情况告诉给他。 ?天根:虚构的人名。殷:山名。“殷阳”即殷山的南面。 蒲衣子说:“你如今知道了这种情况吗,虞舜比不上伏羲氏。虞舜他心怀仁义以笼络人心，?蓼(,,ǎ,)水:水名。 获得了百姓的拥戴，不过他还是不曾超脱出人为的物我两分的困境。伏羲氏他睡卧时宽缓安?遭:逢，遇上。无名人:杜撰的人名。 适，他觉醒时悠游自得;他听任有的人把自己看作马，听任有的人把自己看作牛;他的才思?为:这里是治理的意思。 实在真实无伪，他的德行确实纯真可信，而且从不曾涉入物我两分的困境。” ?去:离开、走开，这里有呵斥、不屑多言之意。 ?豫:悦，愉快。一说讲作“厌”。 【原文】 ?人:偶。“为人”即结为伴侣。 肩吾?见狂接舆。狂接舆曰:“日中始何以语女?,”肩吾曰:“告我君人者以己出经式义度?，?莽眇(,,ǎ,)之鸟:状如飞鸟的清虚之气。 人孰敢不听而化诸?,” ?无何有之乡:什么都不存在的地方。 狂接舆曰:“是欺德也?;其于治天下也，犹涉海凿河而使蚉负山也?。夫圣人之治也，治外?圹(,,à,,)埌(,à,,):无边无际的样子。 乎?,正而后行?，确乎能其事者而已矣。且鸟高飞以避矰弋之害?，鼷鼠深穴乎神丘之下(11)帠:字书未录此字，旧注读,ì，疑为“臬”字之误。“臬”当是“寱”的借字，说梦话的意思，以避熏凿之患?，而曾二虫之无知(11)～” 无名人认为天根的问话象是梦呓。 【注释】 (12)淡:这里指听任自然，保持本性而无所饰的心境。 ?肩吾:人名。接舆:楚国隐士陆通的字。 (13)漠:这里指清静无为，居处漠然。 ?日中始:庄子假托的又一寓言人物，为肩吾的老师。一说其人当为“中始”，“日”是一时间【译文】 词，往昔的意思。 天根闲游殷山的南面，来到蓼水河边，正巧遇上无名人而向他求教，说:“请问治理天下之?以已出:用自己的意志来推行。义:仪，法。“经式”、“仪度”这里都指法度。 事。”无名人说:“走开，你这个见识浅薄的人，怎么一张口就让人不愉快～我正打算跟造物?化诸:随之变化呢。?欺德:欺诳的做法。 者结成伴侣，厌烦时便又乘坐那状如飞鸟的清虚之气，超脱于„六极?之外，而生活在什么也?蚉:“蚊”字的异体。 不存在的地方，居处于旷达无垠的环境。你又怎么能用梦呓般的所谓治理天下的话语来撼动?治外:治理外表。庄子认为推行法度，只能治理社会的外在表象。 我的心思呢,”天根又再次提问。无名人说:“你应处于保持本性、无所修饰的心境，交合形?正:指顺应本性。行:指推行教化。 气于清静无为的方域，顺应事物的自然而没有半点儿个人的偏私，天下也就得到治理。” ?矰(,ē,,):系有丝绳用来弋射的短箭。弋(,ì):用丝绳系在箭上射飞鸟。 【原文】 ?鼷(,ī)鼠:小鼠。神丘:社坛。熏凿:指用烟熏洞，用铲掘地。 阳子居见老聃?，曰:“有人于此，向疾强梁?，物彻疏明?，学道不勌?。如是者，可比明(11)曾:竟。 王乎,”老聃曰:“是于圣人也，胥易技系?，劳形怵心者也?。且也虎豹之文来田?，猨狙【译文】 之便执斄之狗来藉?。如是者，可比明王乎,”阳子居蹴然曰?:“敢问明王之治。”老聃曰:1 9 “明王之治，功盖天下而似不自己?，化贷万物而民弗恃(11);有莫举名(12)，使物自喜;立明日，又与之见壶子。出而谓列子曰:“幸矣，子之先生遇我也～有瘳矣(13)，全然有生矣(14)～乎不测，而游于无有者也。” 吾见其杜权矣(15)。”列子入，以告壶子。壶子曰:“乡吾示之以天壤(16)，名实不入(17)，而【注释】 机发于踵(18)。是殆见吾善者机也(19)。尝又与来。” ?阳子居:旧注指阳朱，战国时代倡导为我主义的哲学家。 明日，又与之见壶子。出而谓列子曰:“子之先生不齐(20)，吾无得而相焉。试齐，且复相之。”?向(嚮):通作“(响)(響)”，回声。“向疾”就是像回声那样迅疾敏捷。强梁:强干果决。列子入，以告壶子。壶子曰:“乡吾示之以太冲莫胜(21)。是殆见吾衡气机也(22)。鲵桓之审这一句是说遇事果决，行动极快。 为渊(23)，止水之审为渊，流水之审为渊。渊有九名，此处三焉(24)。尝又与来。” ?彻:洞彻。疏明:通达明敏。 明日，又与之见壶子。立未定，自失而走(25)。壶子曰:“追之～”列子追之不及，反，以报?勌(,,à,):“倦”字的异体。 壶子曰:“已灭矣(26)，已失矣，吾弗及已。”壶子曰:“乡吾示之以未始出吾宗(27)。吾与之?胥:通作“谞”(,ǔ)，智慧的意思，这里指具有一定才智的小官吏。易:改，这里指供职虚而委蛇(28)，不知其谁何(29)，因以为弟靡(30)，因以为波流(31)，故逃也。” 办事。系:系累。 然后列子自以为未始学而归(32)，三年不出。为其妻爨(33)，食豕如食人(34)。于事无与亲(35)，?劳形:使身体劳苦。怵(;,ù)心:心里感到恐惧、害怕。 雕琢复朴(36)，块然独以其形立(37)。纷而封哉(38)，一以是终(39)。 ?文:纹，这里指具有纹饰的皮毛。來:使……来，这个意义后代又写作“徕”。田:打猎，【注释】 这个意义后代写作“畋”。“来田”就是招徕打猎人的围捕。 ?巫:占卜识相的人，“神”指其预卜十分灵验。 ?猨(,,á,)狙(,ū):猕猴。便:便捷。 (,ǐ):狐狸;“执 ”就是迅猛地捕捉狐狸。?期:预卜的时期。 藉:用绳索拘系;“来藉”就是招致绳索的拘缚。 ?列子:即列御寇，郑国人。下句之壶子，传说是列子的老师。心醉:这里指内心折服。 ?蹴(;ù)然:惊惶不安而面容改变的样子。 ?既:尽，全。文:纹饰，外在的东西。 ?自己:出自自己。 ?实:本质，与上句之“文”相对。 (11)化:教化。贷:推卸，施及。恃:依赖。 ?卵:用如动词，产卵的意思。 (12)举:称述。 ?道:这里是指前面所述“既其文”的道，而非真正的道。亢:通作“抗”，匹敌、对付的意思。 【译文】 ?旬:十日。“不以旬数”即不能用十天来计数，言外之意是说活不了十天了。 阳子居拜见老聃，说:“倘若现在有这样一个人，他办事迅疾敏捷、强干果决，对待事物洞?湿灰:用于描写神情，与上句之怪异描写形色相对应。死灰犹可复燃，而水湿之灰已无复察准确、了解透彻，学„道?专心勤奋从不厌怠。象这样的人，可以跟圣哲之王相比而并列吗,”燃之可能，喻指必死无疑。 老聃说:“这样的人在圣人看来，只不过就像聪明的小吏供职办事时为技能所拘系、劳苦身?乡(嫏):通作“向”，过去、先前的意思。地文:大地上的纹理，即大地上山川湖海等表征。躯担惊受怕的情况。况且虎豹因为毛色美丽而招来众多猎人的围捕，猕猴因为跳跃敏捷、狗大地是寂然不动的，这里喻指寂然不动的心境。示:显露，给……看。 因为捕物迅猛而招致绳索的拘缚。象这样的动物，也可以拿来跟圣哲之王相比而并列吗,”(11)萌:疑通作“茫”，“萌乎”即茫茫然。震:动。正:疑为“止”字之误。“不震”指体征和神阳子居听了这番话脸色顿改，不安地说:“冒昧地请教圣哲之王怎么治理天下。”老聃说:“圣情寂然，“不止”指生命的运行并未停息。 哲之王治理天下，功绩普盖天下却又像什么也不曾出自自己的努力，教化施及万物而百姓却(12)杜:闭塞。德机:至德的生机。 不觉得有所依赖;功德无量没有什么办法称述赞美，使万事万物各居其所而欣然自得;立足(13)瘳(;,ō,):病愈，这里指病兆大大减轻。 于高深莫测的神妙之境，而生活在什么也不存在的世界里。” (14)生:生气，这里指有了成活希望。 【原文】 (15)权:机。“杜权”即闭塞的生机，含有闭塞的生机出现活动的意思。 郑有神巫曰季咸?，知人之死生存亡、祸福寿夭，期以岁月旬日?，若神。郑人见之，皆弃(16)天壤:天地，这里指像天与地之间那样的相对与感应。 而走。列子见之而心醉?，归，以告壶子，曰:“始吾以夫子之道为至矣，则又有至焉者矣。”(17)名实:名声和实利。不入:指不为所动，不能进入到内心。 壶子曰:“吾与汝既其文?，未既其实?，而固得道与,众雌而无雄，而又奚卵焉?～而以道(18)踵:脚后根，这里指人的根基。 与世亢?，必信，夫故使人得而相汝。尝试与来，以予示之。” (19)者:用同“之”。“善者机”亦即一线生机。 明日，列子与之见壶子。出而谓列子曰:“嘻～子之先生死矣～弗活矣～不以旬数矣?～吾见(20)齐:心迹稳定。一说通作“斋”，“不齐”即没有斋戒。 怪焉，见湿灰焉?。”列子入，泣涕沾襟以告壶子。壶子曰:乡吾示之以地文?，萌乎不震不(21)太冲:太虚。“太冲莫胜”是说虚心凝寂、动静无别，阴阳之气均衡而又和谐。 正(11)。是殆见吾杜德机也(12)。尝又与来。” (22)衡:平。“衡气机”是说内气持平，应称生机，浑然凝一。 1 10 (23)鲵(,í):鲸鱼，这里泛指大鱼。桓:盘桓。审:水回流而聚积的地方。一说“审”即“瀋”我的一线生机。试着再跟他一块儿来看看。” 字，通作“沈”，水深的意思。 第二天，列子又跟神巫季咸一道拜见壶子。季咸走出门来就对列子说:“你的先生心迹不定，(24)此处三焉:意思是这里说了渊的三种情况。所谓三“渊”，喻指前面提到的“杜德机”、“善神情恍惚，我不可能给他看相。等到心迹稳定，再来给他看相。”列子进到屋里，把季咸的者机”、“衡气机”三种神态。“三”对于“九”来说是小数，从而暗示“道”深不可测，神巫所能看话告诉给壶子。壶子说:“刚才我把阴阳二气均衡而又和谐的心态显露给他看。这样恐怕看到的还只是皮毛。 到了我内气持平、相应相称的生机。大鱼盘桓逗留的地方叫做深渊，静止的河水聚积的地方(25)自失:不能自持。 叫做深渊，流动的河水滞留的地方叫做深渊。渊有九种称呼，这里只提到了上面三种。试着(26)灭:消逝了踪影。 再跟他一块儿来看看。” (27)宗:源，根本。 第二天，列子又跟神巫咸季一道拜见壶子。季咸还未站定，就不能自持地跑了。壶子说:“追(28)虚:活脱，一点也不执着。委蛇(,í):随顺应付。成语“虚以委蛇”出于此。 上他～”列子没能追上，回来告诉壶子，说:“已经没有踪影了，让他跑掉了，我没能赶上他。”(29)谁何:什么;“知其谁何”是说能够了解我的究竟。 壶子说:“起先我显露给他看的始终未脱离我的本源。我跟他随意应付，他弄不清我的究竟，(30)以为:以之为，把自己变成。弟靡:颓废顺从。 于是我使自己变的那么颓废顺从，变的像水波逐流一样，所以他逃跑了。” (31)波流:像水波一样逐流。 这之后，列子深深感到像从不曾拜师学道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三年不出门。他帮助妻子(32)未始学:从不曾学过道。神巫季咸逃跑后，列子方悟到老师壶子的道术深不可测，而神烧火做饭，喂猪就像侍侯人一样。对于各种世事不分亲疏没有偏私，过去的雕琢和华饰已恢巫的巫术实是浅薄，因此觉得自己从不曾求师学道似的。 复到原本的质朴和纯真，像大地一样木然忘情地将形骸留在世上。虽然涉入世间的纷扰却能(33)爨(;,à,):烧火行炊。 固守本真，并像这样终生不渝。 (34)食(,ì):饲养，给……吃的意思。 【原文】 (35)无与亲:无亲疏之别，没有偏私。 无为名尸?，无为谋府?;无为事任?，无为知主。体尽无穷?，而游无朕?;尽其所受乎(36)“雕琢”指原来的华饰，“复朴”指现在业已恢复朴实的“道”。 天，而无见得?，亦虚而已?。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37)块然:像大地一样木然。 ?。 (38)纷:这里指世间的纷扰。封:守，这里指能够持守本真。(39)一:如一，贯一。 【注释】 【译文】 ?名:名誉。尸:主，引伸指寄托的场所。 郑国有个占卜识相十分灵验的巫师，名叫季咸，他知道人的生死存亡和祸福寿夭，所预卜的?谋府:出谋划策的地方。 年、月、旬、日都准确应验，仿佛是神人。郑国人见到他，都担心预卜死亡和凶祸而急忙跑?任:负担。 开。列子见到他却内心折服如醉如痴，回来后把见到的情况告诉老师壶子，并且说:“起先?体:体验、体会，这里指潜心学道。 我总以为先生的道行最为高深，如今又有更为高深的巫术了。”壶子说:“我教给你的还全是?朕(,,è,):迹。“无朕”即不留下踪迹。 道的外在的东西，还未能教给你道的实质，你难道就已经得道了吗,只有众多的雌性可是却?见(,,à,):表露，这个意义后代写作“现。” 无雄性，又怎么能生出受精的卵呢～你用所学到的道的皮毛就跟世人相匹敌，而且一心求取?虚:指心境清虚淡泊，忘却自我。 别人的信任，因而让人洞察底细而替你看相。你试着跟他一块儿来，把我介绍给他看看相吧。” ?将:送。“不将不迎”指照物之影听之任之，来的即照，去的不留。 第二天，列子跟神巫季咸一道拜见壶子。季咸走出门来就对列子说:“呀～你的先生快要死?胜物:指足以反映事物。 了～活不了了，用不了十来天了～我观察到他临死前的怪异形色，神情像遇水的灰烬一样。”【译文】 列子进到屋里，泪水弄湿了衣襟，伤心地把季咸的话告诉给壶子。壶子说:“刚才我将如同不要成为名誉的寄托，不要成为谋略的场所;不要成为世事的负担，不要成为智慧的主宰。地表那样寂然不动的心境显露给他看，茫茫然既没有震动也没有止息。这样恐怕只能看到我潜心地体验真源而且永不休止，自由自在地游乐而不留下踪迹;任其所能禀承自然，从不表闭塞的生机。试试再跟他来看看。” 露也从不自得，也就心境清虚淡泊而无所求罢了。修养高尚的“至人”心思就象一面镜子，对第二天，列子又跟神巫季咸一道拜见壶子。季咸走出门来就对列子说:“幸运啊，你的先生于外物是来者即照去者不留，应合事物本身从不有所隐藏，所以能够反映外物而又不因此损遇上了我～症兆减轻了，完全有救了，我已经观察到闭塞的生机中神气微动的情况。”列子心劳神。 进到屋里，把季咸的话告诉给壶子。壶子说:“刚才我将天与地那样相对而又相应的心态显 露给他看，名声和实利等一切杂念都排除在外，而生机从脚跟发至全身。这样恐怕已看到了【原文】 1 11 南海之帝为儵，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浑沌?。儵与忽时相与遇于浑沌之地，浑沌待之物有余而形不养者有之矣;有生必先无离形，形不离而生亡者有之矣。生之来不能却(5)，其去甚善。儵与忽谋报浑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日凿不能止(5)。悲夫～世之人以为养形足以存生;而养形果不足以存生，则世奚足为哉～虽不足为一窍，七日而浑沌死。 而不可不为者，其为不免矣(6)。 【注释】 夫欲免为形者，莫如弃世。弃世则无累，无累则正平(7)，正平则与彼更生(8)，更生则几矣。?儵(,,ū)、忽、浑沌:都是虚拟的名字，但用字也是有寓意，“儵”和“忽”指急匆匆的样事奚足弃则生奚足遗(9),弃世则形不劳，遗生则精不亏(10)。夫形全精复(11)，与天为一。天子，“浑沌”指聚合不分的样子，一指人为的，一指自然的，因此“儵”、“忽”寓指有为，而“浑地者，万物之父母也，合则成体(12)，散则成始(13)。形精不亏，是谓能移(14);精而又精，沌”寓指无为。 反以相天(15)。 ?七窍:人头部的七个孔穴，即两眼、两耳、两鼻孔和嘴。 【译文】 【译文】 通晓生命实情的人，不会去努力追求对于生命没有什么好处的东西;通晓命运实情的人，不会南海的大帝名叫儵，北海的大帝名叫忽，中央的大帝叫浑沌。儵与忽常常相会于浑沌之处，去努力追求命运无可奈何的事情。养育身形必定先得备足各种物品，可是物资充裕有余而身体浑沌款待他们十分丰盛，儵和忽在一起商量报答浑沌的深厚情谊，说:“人人都有眼耳口鼻却不能很好保养的情况是有的;保全生命必定先得使生命不脱离形体，可是形体没有死去而生七个窍孔用来视、听、吃的呼吸，唯独浑沌没有，我们试着为他凿开七窍。”他们每天凿出命却已死亡的情况也是有的。生命的到来不能推却，生命的离去不能留止。可悲啊～世俗的人一个孔窍，凿了七天浑沌也就死去了。 认为养育身形便足以保存生命;然而养育身形果真不足以保存生命，那么，世间还有什么事情庄子原文及翻译(外篇*达生) 值得去做呢～虽然不值得去做却不得不去做，内中的操劳或勤苦也就不可避免。 达 生 想要免除操劳形体的情况，不如忘却世事。忘却世事就没有劳苦和拘累，没有劳苦和拘累就算【题解】 走上了正确的道路，走上了正确的道路就能跟随自然一道生存与变化，跟自然一道生存与变化“达”指通晓、通达，“生”指生存、生命，“达生”，就是通达生命的意思。怎样才能“达生”呢,也就接近于大道了。世俗之事为什么须得舍弃而生命途中的痕迹为什么须得遗忘,舍弃了世俗篇文明确提出要摒除各种外欲，要心神宁寂事事释然，可知本篇的宗旨在于讨论如何养神。 之事身形就不会劳累，遗忘了生命的涯际精神就不会亏损。身形得以保全而精神得以复本还原，全篇自然分为十三个部分。第一部分至“反以相天”，是全篇主旨所在，“弃世”就能“无累”，“无就跟自然融合为一体。天和地，乃是万物(生长、繁育)的父体和母体，(阴阳二气)一旦结合累”就能“形全精复”、“与天为一”，这就是养神的要领。以下分别写了十二个小故事，寓意都是便形成物体，物体一旦离散又成为新的物体产生的开始。形体保全精神不亏损，这就叫做能够围绕这一中心来展开的。 随自然的变化而变化;精神汇集达到高度凝聚的程度，返回过来又将跟自然相辅相成。 第二部分至“民几乎以其真”，写关尹对列子的谈话，说明持守纯和元气是至关重要的，进一步 才是使精神凝聚。第三部分至“其痀偻丈人之谓乎”，借“痀偻”“承蜩”的故事，说明养神的基本【原文】 方法，这就是使神思高度凝聚专一。第四部分至“凡外重者内拙”，借善游者“忘水”来说明，忘子列子问关尹曰(1):“至人潜行不窒(2)，蹈火不热，行乎万物之上而不慄(3)。请问何以至于却外物才能真正凝神。第五部分至“过也”，写田开之与周成公的对话和孔子的谈话，指出养神此,” 还得“养其内”与“养其外”并重，即处处顺应适宜而不过，取其折中。第六部分至“所异彘者何也”关尹曰:“是纯气之守也(4)，非知巧果敢之列(5)。居(6)，予语女。凡有貌象声色者，皆物也，借祭祀人对猪的说话，讽喻争名逐利的行为。第七部分至“不终日而不知病之去也”，以桓公生物与物何以相远(7),夫奚足以至乎先(8),是色而已(9)。则物之造乎不形而止乎无所化(10)，病为例，说明心神宁静释然才是养神的基础。第八部分至“反走矣”，借养斗鸡的故事比喻说明夫得是而穷之者(11)，物焉得而止焉～彼将处乎不淫之度(12)，而藏乎无端之纪(13)，游乎万凝神养气的方法。第九部分至“命也”，写孔子观人游水，体察安于环境、习以性成的道理。第物之所终始(14)，一其性(15)，养其气，合其德，以通乎物之所造(16)。夫若是者，其天守全十部分至“其是与”，写能工巧匠梓庆削木为鐻的故事，借以说明集思凝神的重要，把自我与外(17)，其神无郤(18)，物奚自入焉～ 界高度融为一体，也就会有鬼使神工之妙。第十一部分至“故曰败”，说明自恃轻用、耗神竭劳，“夫醉者之坠车，虽疾不死。骨节与人同而犯害与人异，其神全也，乘亦不知也，坠亦不知也，终究要失败的，而这与养神的要求也正好相反。第十二部分至“忘适之适也”，直接指出养神须死生惊惧不入乎其胸中，是故迕物而不慴(19)。彼得全于酒而犹若是(20)，而况得全于天乎,得“不内变”，“不外从”，忘却自我，也忘却外物，从而达到无所不适的境界。 圣人藏于天，故莫之能伤也。复仇者不折镆干(21)，虽有忮心者不怨飘瓦(22)，是以天下平均。余下为第十三部分，写孙休与扁子对话，篇幅较长，内容也有繁复之处，不像前面各段那么紧故无攻战之乱，无杀戮之刑者，由此道也。 凑，但目的仍在于说明“忘”，忘身便能无为而自适，而无为自适才是养神的真谛。 “不开人之天(23)，而开天之天，开天者德生，开人者贼生(24)。不厌其天，不忽于人(25)，【原文】 民几乎以其真～” 达生之情者(1)，不务生之所无以为()2;达命之情者，不务知之所无奈何(3)。养形必先之以物，【译文】 1 12 列子问关尹说:“道德修养臻于完善的至人潜行水中却不会感到阻塞，跳入火中却不会感到灼热，颜渊问仲尼曰:“吾尝济乎觞深之渊(1)，津人操舟若神(2)。吾问焉，曰:„操舟可学邪,?曰:行走于万物之上也不会感到恐惧。请问为什么会达到这样的境界,” „可。善游者数能(3)。若乃夫没人(4)，则未尝见舟而便操之也(5)?。吾问焉而不吾告(6)，敢关尹回答说:“这是因为持守住纯和之气，并不是智巧、果敢所能做到的。坐下，我告诉给你。问何谓也,” 大凡具有面貌、形象、声音、颜色的东西，都是物体，那么物与物之间又为什么差异很大，区仲尼曰:“善游者数能，忘水也(7)。若乃夫没人之未尝见舟而便操之也，彼视渊若陵，视舟之别甚多,又是什么东西最有能耐足以居于他物之先的地位,这都只不过是有形状和颜色罢了。覆犹其车却也。覆却万方陈乎前而不得入其舍(8)，恶往而不暇(9)～以瓦注者巧，以鉤注者惮大凡一个有形之物却不显露形色而留足于无所变化之中，懂得这个道理而且深明内中的奥秘，(10)，以黄金注者湣(11)。其巧一也，而有所矜(12)，则重外也(13)。凡外重者内拙。” 他物又怎么能控制或阻遏住他呢～那样的人处在本能所为的限度内，藏身于无端无绪的混沌中，【译文】 游乐于万物或灭或生的变化环境里，本性专一不二，元气保全涵养，德行相融相合，从而使自颜渊问孔子说:“我曾经在觞深过渡，摆渡人驾船的技巧实在神妙。我问他:„驾船可以学习吗,?身与自然相通。像这样，他的禀性持守保全，他的精神没有亏损，外物又从什么地方能够侵入摆渡人说:„可以的。善于游泳的人很快就能驾船。假如是善于潜水的人，那他不曾见到船也会呢～ 熟练地驾驶船。?我进而问他怎样学习驾船而他却不再回答我。请问他的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醉酒的人坠落车下，虽然满身是伤却没有死去。骨骼关节跟旁人一样而受到的伤害却跟别人不孔子回答说:“善于游泳的人很快就能学会驾船，这是因为他们习以成性适应于水而处之自然。同，因为他的神思高度集中，乘坐在车子上也没有感觉，即使坠落地上也不知道，死、生、惊、至于那善于潜水的人不曾见到过船就能熟练地驾驶船，是因为他们眼里的深渊就像是陆地上的惧全都不能进入到他的思想中，所以遭遇外物的伤害却全没有惧怕之感。那个人从醉酒中获得小丘，看待船翻犹如车子倒退一样。船的覆没和车的倒退以及各种景象展现在他们眼前却都不保全完整的心态尚且能够如此忘却外物，何况从自然之道中忘却外物而保全完整的心态呢,圣能扰乱他们的内心，他们到哪里不从容自得～用瓦器作为赌注的人心地坦然而格外技高，用金人藏身于自然，所以没有什么能够伤害他。复仇的人并不会去折断曾经伤害过他的宝剑，即使属带钩作为赌注的人而心存疑惧，用黄金作为赌注的人则头脑发昏内心迷乱。各种赌注的赌博常存忌恨之心的人也不会怨恨那偶然飘来、无心地伤害到他的瓦片，这样一来天下也就太平安技巧本是一样的，而有所顾惜，那就是以身外之物为重了。大凡对外物看得过重的人其内心世宁。没有攻城野战的祸乱，没有残杀戮割的刑罚，全因为遵循了这个道理。 界一定笨拙。” “不要开启人为的思想与智巧，而要开发自然的真性。开发了自然的真性则随遇而安，获得生存;【原文】 开启人为的思想与智巧，就会处处使生命受到残害。不要厌恶自然的禀赋，也不忽视人为的才田开之见周威公(1)。威公曰:“吾闻祝肾学生(2)，吾子与祝肾游，亦何闻焉,”田开之曰:“开智，人们也就几近纯真无伪了～” 之操拔篲以侍门庭(3)，亦何闻于夫子～”威公曰:“田子无让，寡人愿闻之。”开之曰:“闻之夫【原文】 子曰:„善养生者，若牧羊然，视其后者而鞭之。?”威公曰:“何谓也,” 仲尼适楚，出于林中，见痀偻者承蜩(1)，犹掇之也(2)。 田开之曰:“鲁有单豹者(4)，岩居而水饮(5)，不与民共利，行年七十而犹有婴儿之色;不幸仲尼曰:“子巧乎～有道邪,”曰:“我有道也。五六月累丸二而不坠，则失者锱铢(3);累三而遇饿虎，饿虎杀而食之。有张毅者，高门县薄(6)，无不走也(7)，行年四十而有内热之病以死。不坠，则失者十一;累五而不坠，犹掇之也。吾处身也，若厥株拘(4);吾执臂也，若槁木之豹养其内而虎食其外(8)，毅养其外而病攻其内，此二子者，皆不鞭其后者也(9)”。 枝;虽天地之大，万物之多，而唯蜩翼之知(5)。吾不反不侧(6)，不以万物易蜩之翼，何为而仲尼曰:“无入而藏，无出而阳(10)，柴立其中央(11)。三者若得，其名必极。夫畏塗者(12)，不得～” 十杀一人，则父子兄弟相戒也，必盛卒徒而后敢出焉(13)，不亦知乎～人之所取畏者(14)，袵孔子顾谓弟子曰:“用志不分，乃凝于神，其痀偻丈人之谓乎～” 席之上(15)，饮食之间(16);而不知为之戒者，过也。” 【译文】 【译文】 孔子到楚国去，走出树林，看见一个驼背老人正用竿子粘蝉，就好像在地上拾取一样。 田开之拜见周威公。周威公说:“我听说祝肾在学习养生，你跟祝肾交游，从他那儿听到过什么孔子说:“先生真是巧啊～有门道吗,”驼背老人说:“我有我的办法。经过五、六个月的练习，呢,”田开之说:“我只不过拿起扫帚来打扫门庭，又能从先生那里听到什么～”周威公说:“先在竿头累迭起两个丸子而不会坠落，那么失手的情况已经很少了;迭起三个丸子而不坠落，那生不必谦虚，我希望能听到这方面的道理。”田开之说:“听先生说:„善于养生的人，就像是牧么失手的情况十次不会超过一次了;迭起五个丸子而不坠落，也就会像在地面上拾取一样容易。放羊群似的，瞅到落后的便用鞭子赶一赶。?”周威公问: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我立定身子，犹如临近地面的断木，我举竿的手臂，就像枯木的树枝;虽然天地很大，万物品田开之说:“鲁国有个叫单豹的，在岩穴里居住在山泉边饮水，不跟任何人争利，活了七十岁还类很多，我一心只注意蝉的翅膀，从不思前想后左顾右盼，绝不因纷繁的万物而改变对蝉翼的有婴儿一样的面容;不幸遇上了饿虎，饿虎扑杀并吃掉了他。另有一个叫张毅的，高门甲第、注意，为什么不能成功呢～” 朱户垂帘的富贵人家，无不趋走参谒，活到四十岁便患内热病而死去。单豹注重内心世界的修孔子转身对弟子们说:“运用心志不分散，就是高度凝聚精神，恐怕说的就是这位驼背的老人吧～” 养可是老虎却吞食了他的身体，张毅注重身体的调养可是疾病侵扰了他的内心世界，这两个人，【原文】 都不是能够鞭策落后而取其适宜的人。” 1 13 孔子说:“不要进入荒山野岭把自己深藏起来，也不要投进世俗而使自己处处显露，要像槁木一名叫倍阿鲑蠪的鬼在跳跃;西北方的墙下，名叫攻入阳的鬼住在那里。水里有水鬼罔象，丘陵样站立在两者中间。倘若以上三种情况都能具备，他的名声必定最高。使人可畏的道路，十个里有山鬼峷，大山里有山鬼夔，郊野里有野鬼彷徨，草泽里还有一种名叫委蛇的鬼。”桓公接着行人有一个人被杀害，于是父子兄弟相互提醒和戒备，必定要使随行的徒众多起来方才敢于外问:“请问，委蛇的形状怎么样,”告敖回答:“委蛇，身躯大如车轮，长如车辕，穿着紫衣戴着出，这不是很聪明吗～人所最可怕的，还是枕席上的姿意在饮食间的失度;却不知道为此提醒红帽。他作为鬼神，最讨厌听到雷车的声音，一听见就两手捧着头站着。见到了他的人恐怕也和戒备，这实在是过错。” 就成了霸主了。” 桓公听了后开怀大笑，说:“这就是我所见到的鬼。”于是整理好衣帽跟皇子 【原文】 告敖坐着谈话，不到一天时间病也就不知不觉地消失了。 祝宗人玄端以临牢(1)，说彘曰(2):“汝奚恶死,吾将三月豢汝(3)，十曰戒，三日齐(4)，藉 白茅(5)，加汝肩尻乎彫俎之上(6)，则汝为之乎,”为彘谋(7)，曰不如食以糠糟而错之牢之【原文】 中(8)，自为谋，则苛生有轩冕之尊(9)，死得于腞楯之上，聚偻之中则为之(10)。为彘谋则去纪渻子为王养斗鸡(1)。十日而问:“鸡已乎(2),”曰:“未也，方虚憍而恃气(3)。”十日又问，之，自为谋则取之，所异彘者何也。 曰:“未也，犹应向景(4)。”十日又问，曰:“未也，犹疾视而盛气(5)。”十日又问，曰:“几矣。【译文】 鸡虽有鸣者，已无变矣，望之似木鸡矣，其德全矣，异鸡无敢应者(6)，反走矣(7)。” 主持宗庙祭祀的官吏穿好礼服戴上礼帽来到猪圈边，对着栅栏里的猪说:“你为什么要讨厌死【译文】 呢,我将喂养你三个月，用十天为你上戒，用三天为你作斋，铺垫上白茅，然后把你的肩胛和纪渻子为周宣王驯养斗鸡。过了十天周宣王问:“鸡驯好了吗,”纪渻子回答说:“不行，正虚浮臀部放在雕有花纹的祭器上，你愿意这样吗,”为猪打算，说是仍不如吃糠咽糟而关在猪圈里，骄矜自恃意气哩。”十天后周宣王又问，回答说:“不行，还是听见响声就叫，看见影子就跳。”为自己打算，就希望活在世上有高贵荣华的地位，死后则能盛装在绘有文采的柩车上和棺椁中。十天后周宣王又问，回答说:“还是那么顾看迅疾，意气强盛。”又过了十天周宣王问，回答说:为猪打算就会舍弃白茅、雕俎之类的东西，为自己打算却想求取这些东西，所不同于猪的原因“差不多了。别的鸡即使打鸣，它已不会有什么变化，看上去像木鸡一样，它的德行真可说是完究竟是什么呢,” 备了，别的鸡没有敢于应战的，掉头就逃跑了。” 【原文】 【原文】 桓公田于泽(1)，管仲御，见鬼焉。公抚管仲之手曰:“仲父何见(2),”对曰:“臣无所见。”公孔子观于吕梁(1)，县水三十仞(2)，流沫四十里，鼋鼍鱼鳖之所不能游也(3)。见一丈夫游之(4)，反，诶诒为病(3)，数日不出。 以为有苦而欲死也，使弟子并流而拯之(5)。数百步而出，被发行歌而游于塘下(6)。孔子从而齐士有皇子告敖者曰(4):“公则自伤，鬼恶能伤公～夫忿滀之气(5)，散而不反(6)，则为不足问焉，曰:“吾以子为鬼，察子则人也。请问，„蹈水有道乎(7)?”曰:“亡(8)，吾无道。吾始乎(7);上而不下，则使人善怒;下而不上，则使人善忘;不上不下，中身当心(8)，则为病。”故(9)，长乎性(10)，成乎命(11)。与齐俱入(12)，与汩偕出(13)，从水之道而不为私焉(14)。桓公曰:“然则有鬼乎,”曰:“有。沈有履(9)，灶有髻(10)。户内之烦壤(11)，雷霆处之(12)，此吾所以蹈之也。”孔子曰:“何谓始乎故，长乎性，成乎命,”曰:“吾生于陵而安于陵，故也;东北方之下者，倍阿鲑蠪跃之(13);西北方之下者，则泆阳处之(14)。水有罔象(15)，丘有峷长于水而安于水，性也;不知吾所以然而然，命也。” (16)，山有夔(17)，野有彷徨(18)，泽有委蛇(19)。”公曰:“请问委蛇之状何如,”皇子曰:“委【译文】 蛇，其大如毂(20)，其长如辕，紫衣而朱冠。其为物也，恶闻雷车之声，则捧其首而立。见之孔子在吕梁观赏，瀑布高悬二三十丈，冲刷而起的激流和水花远达四十里，鼋、鼍、鱼、鳖都者殆乎霸(21)。” 不敢在这一带游水。只见一个壮年男子游在水中，还以为是有痛苦而想寻死的，派弟子顺着水桓公辴然而笑曰(22);“此寡人之所见者也。”于是正衣冠与之坐，不终日而不知病之去也。 流去拯救他。忽见那壮年男子游出数百步远而后露出水面，还披着头发边唱边游在堤岸下。孔【译文】 子紧跟在他身后而问他，说:“我还以为你是鬼，仔细观察你却是个人。请问，游水也有什么特齐桓公在草泽中打猎，管仲替他驾车，突然桓公见到了鬼。桓公拉住管仲的手说:“仲父，你见别的门道吗,”那人回答:“没有，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我起初是故常，长大是习性，有到了什么,”管仲回答:“我没有见到什么。”桓公打猎回来，疲惫困怠而生了病，好几天不出门。 所成就在于自然。我跟水里的漩涡一块儿下到水底，又跟向上的涌流一道游出水面，顺着水势齐国有个士人叫皇子告敖的对齐桓公说:“你是自己伤害了自己，鬼怎么能伤害你呢,身体内部而不作任何违拗。这就是我游水的方法。”孔子说:“什么叫做„起初是故常，长大是习性，有所郁结着气，精魂就会离散而不返归于身，对于来自外界的骚扰也就缺乏足够的精神力量。郁结成就在于自然?呢,”那人又回答:“我出生于山地就安于山地的生活，这就叫做故常;长大了又着的气上通而不能下达，就会使人易怒;下达而不能上通，就会使人健忘;不上通又不下达，生活在水边就安于水边的生活，这就叫做习性;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而这样生活着，这就叫做郁结内心而不离散，那就会生病。”桓公说:“这样，那么还有鬼吗,”告敖回答:“有。水中污自然。” 泥里有叫履的鬼，灶里有叫髻的鬼。门户内的各种烦攘，名叫雷霆的鬼在处置;东北的墙下， 1 14 有孙休者(1)，踵门而诧子扁庆子曰(2);“休居乡不见谓不脩(3)，临难不见谓不勇;然而田原【原文】 不遇岁(4)，事君不遇世(5)，宾于乡里(6)，逐于州部，则胡罪乎天哉(7),休恶遇此命也,” 梓庆削木为鐻(1)，鐻成，见者惊犹鬼神(2)。鲁侯见而问焉，曰:“子何术以为焉,”对曰:“臣扁子曰:“子独不闻夫至人之自行邪,忘其肝胆，遗其耳目，芒然彷徨乎尘垢之外(8)，逍遥乎工人，何术之有,虽然，有一焉。臣将为鐻，未尝敢以耗气也，必齐以静心(3)。齐三曰，而不无事之业，是谓为而不恃(9)，长而不宰(10)。今汝饰知以惊愚(11)，脩身以明污(12)，昭昭乎敢怀庆赏爵禄;齐五日，不敢怀非誉巧拙;齐七日，辄然忘吾有四枝形体也(4)。当是时也，若揭日月而行也(13)，汝得全而形躯(14)，具而九窍，无中道夭于聋盲跛蹇而比于人数(15)。无公朝(5)，其巧专而外骨消(6)。然后入山林，观天性(7)，形躯至矣(8)，然后成见鐻(9)，亦幸矣，又何暇乎天之怨哉～子往矣～” 然后加手焉(10);不然则已(11)，则以天合天(12)，器之所以疑神者(13)，其是与(14)～” 孙子出，扁子入，坐有间(16)，仰天而叹。弟子问曰:“先生何为叹乎,”扁子曰:“向者休来(17)，【译文】 吾告之以至人之德，吾恐其惊而遂至于惑也。”弟子曰:“不然。孙子之所言是邪,先王之所言梓庆能削刻木头做鐻，鐻做成以后，看见的人无不惊叹好像是鬼神的工夫。鲁侯见到便问他，非邪,非固不能惑是。孙子所言非邪,先生所言是邪,彼固惑而来矣，又奚罪焉～” 说:“你用什么办法做成的呢,”梓庆回答道:“我是个做工的人，会有什么特别高明的技术～虽扁子曰:“不然。昔者有鸟止于鲁郊(18)，鲁君说之(19)，为具太牢以飨之(20)，奏九韶以乐说如此，我还是有一种本事。我准备做鐻时，从不敢随便耗费精神，必定斋戒来静养心思。斋之，鸟乃始忧悲眩视，不敢饮食。此之谓以己养养鸟也。若夫以鸟养养鸟者，宜栖之深林，浮戒三天，不再怀有庆贺、赏赐、获取爵位和俸禄的思想;斋戒五天，不再心存非议、夸誉、技之江湖，食之以委蛇(21)，则平陆而已矣(22)。今休，款启寡闻之民也(23)，吾告以至人之德，巧或笨拙的杂念;斋戒七天，已不为外物所动仿佛忘掉了自己的四肢和形体。正当这个时候，譬之若载鼷以车马(24)，乐鴳以钟鼓也(25)。彼又恶能无惊乎哉～” 我的眼里已不存在公室和朝廷，智巧专一而外界的扰乱全都消失。然后我便进入山林，观察各【译文】 种木料的质地;选择好外形与体态最与鐻相合的，这时业已形成的鐻的形象便呈现于我的眼前，有个名叫孙休的人，走到门前就惊叹不已地询问他的老师扁庆子，说:“我安居乡里不曾受人说然后动手加工制作;不是这样我就停止不做。这就是用我木工的纯真本性融合木料的自然天性，过道德修养差，面临危难也没有人说过不勇敢;然而我的田地里却从未遇上过好年成，为国家制成的器物疑为神鬼工夫的原因，恐怕也就出于这一点吧～” 出力也未遇上圣明的国君，被乡里所摈弃，受地方官放逐，而我对于上天有什么罪过呢,我怎【原文】 么会遇上如此的命运,” 东野稷以御见庄公(1)，进退中绳(2)，左右旋中规(3)。庄子以为文弗过也(4)，使之鉤百而反扁子说:“你不曾听说过那道德修养极高的人的身体力行吗,忘却自己的肝胆，也遗弃了自己的(5)。颜阖遇之(6)，入见曰:“稷之马将败。”公密而不应(7)。少焉(8)，果败而反。公曰:“子耳目，无心地纵放于世俗尘垢之外，自由自在地生活在不求建树的环境中，这就叫做有所作为何以知之,”曰“其马力竭矣，而犹求焉，故曰败。” 而不自恃，有所建树而不自得。如今你把自己打扮得很有才干用以惊吓众人，用修养自己的办【译文】 法来突出他人的污秽，毫不掩饰地炫耀自己就像在举着太阳和月亮走路。你得以保全形体和身东野稷因为善于驾车而得见鲁庄公，他驾车时进退能够在一条直线上，左右转弯形成规整的弧躯，具备了九窍，没有中道上夭折于聋、瞎、跛、瘸而处于寻常人的行列，也真是万幸了，又形。庄公认为就是编织花纹图案也未必赶得上，于是要他转上一百圈后再回来。颜阖遇上了这有什么闲暇抱怨上天呢～你还是走吧～” 件事，入内会见庄公，说:“东野稷的马一定会失败的。”庄公默不作声。不多久，东野稷果然孙休走出屋子，扁子回到房里。不多一会儿，扁子仰天长叹，弟子问道:“先生为什么长叹呢,”失败而回。庄公问:“你为什么事先就知道定会失败呢,”颜阖回答说:“东野稷的马力气已经用扁子说:“刚才孙休进来，我把道德修养极高的人的德行告诉给他，我真担心他会吃惊以至迷惑尽，可是还要它转圈奔走，所以说必定会失败的。” 更深。”弟子说:“不对哩。孙休所说的话是正确的吗,先生所说的话是错误的吗,错误的本来【原文】 就不可能迷惑正确的。孙休所说的话是不对的吗,先生所说的话是正确的吗,他本来就因迷惑工倕旋而盖规矩(1)，指与物化而不以心稽(2)，故其灵台一而不桎(3)。忘足，屦之适也(4);而来请教，又有什么过错呀～” 忘要(5)，带之适也;知忘是非，心之适也;不内变，不外从，事会之适也(6)。始乎适而未尝扁子说:“不是这样的。从前有只海鸟飞到鲁国都城郊外，鲁国国君很喜欢它，用„太牢?来宴请不适者(7)，忘适之适也。 它，奏„九韶?乐来让它快乐，海鸟竟忧愁悲伤，眼花缭乱，不敢吃喝。这叫做按自己的生活习【译文】 性来养鸟。假若是按鸟的习性来养鸟，就应当让它栖息于幽深的树林，浮游于大江大湖，让它工倕随手画来就胜过用圆规与矩尺画出的，手指跟随事物一道变化而不须用心留意，所以他心吃泥鳅和小鱼，这本是极为普通的道理而已。如今的孙休，乃是管窥之见、孤陋寡闻的人，我灵深处专一凝聚而不曾受过拘束。忘掉了脚，便是鞋子的舒适;忘掉了腰，便是带子的舒适;告诉给他道德修养极高的人的德行，就好像用马车来托载小老鼠，用钟鼓的乐声来取悦小鴳雀知道忘掉是非，便是内心的安适;不改变内心的持守，不顺从外物的影响，便是遇事的安适。一样。他又怎么会不感到吃惊啊～” 本性常适而从未有过不适，也就是忘掉了安适的安适。 【原文】 1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