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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道完结AK文月之道完结AK文那件疯狂的小事[完文重发][仁龟]那件疯狂的小事(1—16END)[手绘] 另名:豌豆王子 这次又是两个名字,又是两个名字都喜欢,俺没的治了…… 1、[和豌豆一起来的男孩] 2003年夏,台风过境。 大片大片的风吹跑了大片大片的云,天就灰下来。19岁的赤西仁坐在门口用着难以言喻的心情,剥豌豆。 P说,写字好累,怎么写怎么累,好累。所以,他宁愿发呆着,不动,连眼珠也不动。当然更不会给他剥豌豆。他说,他不是他的豌豆王子。 豌豆是乡下带来的,奶奶宝贝的不得了,把市场上随处可见的豌豆看的比她大孙子还亲。随着豌豆一起来的...

月之道完结AK文月之道完结AK文那件疯狂的小事
[完文重发][仁龟]那件疯狂的小事(1—16END)[手绘] 另名:豌豆王子 这次又是两个名字,又是两个名字都喜欢,俺没的治了…… 1、[和豌豆一起来的男孩] 2003年夏,台风过境。 大片大片的风吹跑了大片大片的云,天就灰下来。19岁的赤西仁坐在门口用着难以言喻的心情,剥豌豆。 P说,写字好累,怎么写怎么累,好累。所以,他宁愿发呆着,不动,连眼珠也不动。当然更不会给他剥豌豆。他说,他不是他的豌豆王子。 豌豆是乡下带来的,奶奶宝贝的不得了,把市场上随处可见的豌豆看的比她大孙子还亲。随着豌豆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男孩,奶奶对他,比豌豆更亲。赤西跟他打过一眼照面,不象乡下小孩,皮肤太白,过于彬彬有礼,这些都可以看作是优点的东西全被他坚决的否定掉了。只因为,那男孩看人的目光,不喜欢。 仿佛可以把人看透。太过清亮,象被山泉水洗过一样,冲的他的心一阵一阵的,慌。 “小仁,暴风雨可是随时会来的,天晚了不好回。” “恩。去找P,天晚了可能就不回来了。” “你别老去别人家,P是不是有个妹妹,带点豌豆过去吧。” 奶奶或许真的老了,三句话之间说的一点逻辑也没有,“奶奶……或许晚上不回来也说不定。”仁瞟那男孩一眼,出了门。 赤西仁是和一大包豌豆一起出现在P家门口的。P笑起来,“这种天气你还跑过来,真够寂寞的可以。” “我不寂寞。P比较容易寂寞不是么。” “喂——”P带着笑意叫起来,总还是有几分属于朋友的得意。独占?他不喜欢这个词,而他,没有尝试过更好的,也没有体会过更差的,所以,不排斥。 但两个男人,可以干的事情实在不多。 “你到底跑来干什么?”天气潮湿的没有风。密度大。 “喂,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你哪次问我!” “你哪次来都是空手,哪象今天,……家里来人了?” 仁向后躺去,P踹他一脚,“说呀,豌豆王子…”说着就自己好笑起来。 仁瞪他一眼,“豌豆王子可不是我。” “真来人了啊。是不是……”被仁看了一眼之后就不说话了。 就这样沉默着,本来,男孩子过了童年时期,可以一起大干的无聊事情越来越少。可以说话的人越来越少。也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边就只剩下这么个P,其实可以一起干的事情也没什么,只是习惯了。这样的,就是朋友吧。 “我不喜欢他的目光。”仁望着天花板,突然觉得了胸闷,P被他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说的“啊?”了一声,就见仁站起来,“我回去了。” “啊?”P忍不住又啊了一声,仁叹口气,“我说,我回家去了。奶奶在等我。” “哦。”P是简洁派,一个字,呆,迟早是老年痴呆,“用拿把伞么?” 仁看看天,“不用。”前几天就开始大雨预报了,谁知道什么时候下。 不想回家。不是因为那个眼神清亮的男孩。仅仅只是不想回家。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的情绪上来了,情愿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做一些事情,或者什么也不做。连P也不要,似乎,P已经成了他的底线。其实,好像也不完全是。 很多事,说不上来因果。 这似乎成了他们这代生人的标签,叫嚣着,寂寞着;勇猛着,躲避着;开心着,暗自难过。 而赤西仁的难过,他不会说。这才是他的底线。 一个人在街上晃悠到了下午。觉得皮肤有了发粘,然后一阵风刮了起来擦过皮肤,恍惚中就有了凉意,雨随后就铺天盖地的下了起来,街道上各处奔流而下的水象不要钱的聚到一起,一股一股的带着些不透明。淌过脚缝的时候,还带着地面的热量,赤西仁终于笑了起来。站在雨中,旁若无人,轻轻闭上眼睛,雨落到脸上居然也有热量。 发泄。为任何事,也不为任何事。 一切就象一个谎言,等待的就是这样一场大暴雨,在雨编织的线条里哭,就不会有人看的见。 龟梨和也站在屋檐下,拿着伞,觉得自己的样子一定很傻。但似乎,街中间的某个人更傻,可能,他以为雨里所有人都往家的方向跑,他以为下雨了就不会有人看见,他以为站在雨里哭就不是哭……说真的,他情愿没看见,他情愿什么也没看见。 一直在屋檐下等着那个人哭完。真傻。他在心里说。 伞一直都是干干的。雨慢慢的小了,他走过去,“我想,你也不需要这个了。”他看他脸上的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情变化,诧异,然后是疑惑,疑惑的是他究竟看见了没有,看见了多少。 “你,跑来干什么!奶奶呢?你把她一人丢家里了?!” “奶奶在还没有下雨的时候就到了姑姑家去了。” “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能让她出门!”不是少爷却有少爷的脾气。 龟梨笑起来,“我说清楚了吧,没有下雨的时候就到了。” 仁瞪着他,要给P,早就服软了,这个人,他不喜欢。往往太象自己的人,还是这样的性格,往往很难认同。 他瞥了眼这个身板瘦到雷劈就断的男孩,“那你跑来干什么!不怕迷路么。” 男孩又象狐狸一样的笑了起来,不说话,伸手拎了拎他的湿衣服,“粘不粘?” 仁赌气的甩开他的手。 “回家吧,”他缓缓收回笑容,脸上突然不再是戏谑样,“我给你烧热水泡澡。”抬抬眉梢,象哄弟弟的哥哥一般神态,眼神比清亮里多了些暖意。赤西仁看着又本能的想躲,转身就走。 呐~呐~,还真是小孩子脾气,得哄的。龟摸摸头。看着他向家那头走去,笑起来。乖小孩。 2、去海边吧…… 天黑下来,水壶噘着嘴吐热气。 仁看着那男孩窜出窜进,“你在干什么?” “找生姜。煮水泡澡可以驱寒,能够喝的话更好。” “喝?我可不喝那东西。”喜欢吃不代表不挑剔,仁心里默一下,“我身体很好,不用。” “在雨里淋那么久,身体再好又怎么样,奶奶要我照看你。”龟梨拎把菜刀很有气势的站在门口,另只手里是削好的生姜。 赤西一听这话就看着他,眼神不快,“你在那里呆了多久?” 他眯起眼,“你真想知道还是假想知道?……洗完澡我告诉你。” 赤西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休想把我当小孩子哄!”站起身,“你敢到处说我杀了你!”进了浴室,听见他在外面说,“喂,我真的有个弟弟呢!” 龟梨乐呵呵的对着门里的人说着这话,就见门“哗”的一声拉开,赤西光着身子拿眼睛瞪他,这个人还真是连威胁都不辞辛苦的。 赤西在热水里泡的很舒服,出了身汗,感觉脸热热的,几乎就快睡过去。 出来的时候,桌子上摆着煮好的姜汤,冒着热气。而那个男孩在矮桌边睡着了。很安静的样子,眼睛闭起来长长的一条线,睫毛微微颤着在眼睑处投下阴影,鼻子的线条很长,中间陡然一突,更显倔强,不是很讨好的长法,没有P来的圆润可爱。仁很无聊的研究着,觉得自己很象有奇怪嗜好的大叔,自嘲的一笑,把姜汤端过来大口的喝掉,心里就烧了起来。 然后,寂寞的感觉,减少了一半。 神奇的姜汤,比那什么人写的心灵鸡汤效果好太多。 “喂—”,踹他一脚,“起来,收拾了再睡!” “唔~”翻个身,继续睡,头发碎碎的在灯光下斑驳的遮住眼,赤西仁的心动了一下,有点莫名其妙的害怕。于是骂了一声“猪!”,又踹了他一脚。 一个人收拾完后,拿了床小毯子给他盖上,关灯,睡觉。 天还没亮的时候,仁听见院子里有水声,迷迷糊糊的透过窗户看过去,忍不住低声咕嘟了一句,真是个怪人,眼睛却再也离不开了。 和也在洗澡。他喜欢刚从深井里打上来的水,微微的沁着凉,不象热水,容易在身上流淌着显得黏糊。而井水从地面以下深处的地方被汲上来,这感觉,很象来自妈妈的子宫,最初之水,天然。只有这样的水,才可以洗干净身体。 他进去的时候看见赤西屋子里一点红光,烟燃着,没有抽,“你也睡不着么?” “被个洗凉水澡的笨蛋吵醒的。”朦胧的光线里,他的影子没有清晰的轮廓,模糊着,就象他现在的意识一样,没来由的模糊,“那个,你叫什么……” “龟梨和也。”他自己笑起来,“我在想究竟你什么时候才会问呢。” “恩。”仁含糊的低下头去,“昨天……你都看见了?”他还是忍不住,可这黑暗给他安全感。 “什么?”他装傻。 “恩。没事。” “仁,你想不想去海边?” “现在?” 他突然的爬近他,点点头,“现在!”表情严肃,语气肯定。 看着他的眼睛里一点光在黑暗里亮着,仁的神经突然兴奋起来,灭掉一口没抽的烟,拉住他的手腕,细且凉,感觉比他刚扔的那只烟粗不了多少,“我们走!” 3、魔豆 这是他第一次在天还没亮的时候来海边。身边居然还有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自己最熟悉的P,却是一个自己认识还不到24小时的家伙。 黎明前的海。黑暗且轻轻呼吸着。 “每一个海边,都是我看到的最壮丽的景色,有时候会象触电一样,可以听到声音。” “哦?你现在听到他说什么。”仁抽着烟,在空气充足的地方,它燃烧的总是特别快。 “去吧。他说去。” 赤西仁看着他的侧面在光线里隐约亮起来,鼻弓的线条很特别,他伸出手去摸,“天生的?” “鼻骨断了。”他笑起来,用眼角瞟他,“然后就这样。很特别,对不对?” “断了?你不要跟我说你会和人打架……”赤西仁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如果单挑他一定挑他这样瘦小型的,比较有胜算。 “该打的时候总得打。”他收回腿,蹲着抱住膝,“不可能让所有人认同。”最后一句话说的落落心事满怀,眉头打结。 “你究竟多……” “快看!”他兴奋的指向海的那一边,“太阳!” 仁把目光移向那里,海面上开始放出光芒,只一点点的太阳,就可以照亮世界,同时仿佛也照进自己心里某个角落,缕缕缭绕,絮絮和暖,他忍不住向后仰去,手臂撑住身体,仰起头,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也能看见吗?”和也回头看他,风吹着他的头发遮住眼睛。 “恩。”仁弯起嘴角。 “恩。”和也学着他的样子,仰起头,轻闭双眼。 “红色的光微微泛着橙,很温暖。” 两张漂亮青春的面孔在朝霞中奕奕生辉。 “知道杰克与魔豆的故事么?”和也的声音随风而来。 “是那个傻男孩用全家口粮换回豆子,结果豆子长的巨大爬到天上去的故事?” “恩。他最后得到了财宝,还有爱情。” “你多大了,那是童话好不好,哄……”说着仁就睁开眼,却看见和也向太阳伸出食指,他说,“现在,龟梨和也送给赤西仁……”看着他的手指慢慢划过空气,“一颗魔豆。” 凉凉的手指贴上自己的右眼角,他记得自己那里有颗泪痣。 太阳在他身后发出淡淡光芒,仁眯起眼睛,看见这个男孩笑着对自己说话,他说要送自己一颗魔豆。模糊模糊模糊,他觉得自己快要被催眠了,以为自己真的有颗魔豆,戴在眼角。 于是仁笑着拍开他的手,“喂——,我可不是你弟弟。再说,你确信送给我的是魔豆不是豌豆吗,豌豆王子?” “哈?!” “谁让你带那么多豌豆来。”仁说的理直气壮,暗自感谢P起的这个好名字,“是有豌豆公主这个故事吧,要不,叫你豌豆公主?” 龟梨踢他一脚,侧过身,“我可不是公主,更不可能是,王子。” 仁轻轻皱眉,默默的看着他。两个人都不说话,太阳在身后拉长影子。 4、小奈小奈 回来的路上,遇见送妹妹小奈去 关于书的成语关于读书的排比句社区图书漂流公约怎么写关于读书的小报汉书pdf 法老师那里学习的P。仁就看着这一大一小两漂亮人儿的目光饶着龟梨打转。 “我知道你,”P笑嘻嘻开了口,“原来你就是豌豆王……” “P~!”仁打断他。 “哥哥~”小奈一声叫的嗲声嗲气,P低头看去,这小丫头不是叫自己,而是一脸小花痴的对着龟梨,从小就是颜控,P摇摇头,对着龟梨说,“小奈认同你了,我是山下智久,P。” “昨天听仁提过你,龟梨和也,可以叫我小龟。”他记得仁说过这个名字,应该是他很好的朋友,长的,很好看。 “小龟哥哥~我是小奈~!”小女孩拼命想引起他的注意,和也笑着摸她的脸,“你好,小奈!” “亲亲~”小奈指指自己刚才被他摸过的脸。 “喂——,小奈!”P和仁同时叫了起来,一个为了妹妹,一个不知道为谁。 龟梨把小女孩抱了起来,“哥哥不能亲,小奈要留给自己的王子才能亲哦~”仁看着他的笑,阳光似是给了他一层光芒,心里的弦动了动,压不下。 小奈趁机用自己湿搭搭的嘴唇在龟梨脸上响亮的亲了一个,然后被两只手分别拎开。 5、挡 “奶奶说要在姑姑家多住几天,我待会给她送衣服,你……” “你去吧,我今天有点事,要出去。” “你一个人没有问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吗?”看着龟梨点点头,仁就出了门。 从姑姑家回来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心情不错。低着头走路都有点想笑。 突然和对面走来的人猛力撞了下,“对不……”抬头看清楚来人,他的表情就变了,撞上的人是这一带的混混,已经被退学的黑泽,看来今天得打一架了。 打架他不怕,可今天不知为什么,他不是很想打,心里还保存着早上的第一缕阳光。“对不起了,黑泽,我今天不想打架。”看都懒的看他一眼,抬腿要走。 “哼,没用的野种!”黑泽的手抓住他的肩。 “拿开!我说过了,今天不想打!” “哈!大家听见了么,我们的赤西少爷说他今天不想打!”黑泽的跟班跟着起哄,他走到他跟前,比划出一个下流的手势,“你这个被遗弃的野种还有的选么!” 随后就被赤西一拳打翻在地。一帮人群拥而上,仁渐有弱势,挨了好几下,“妈的,这么多人!”他暗中骂了起来,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却突然发现混乱的人群里闪出一个瘦瘦的身影,在帮自己,龟梨!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看起来好像……还很能打,完全没有了给人柔弱的样子,手臂的力道似乎很大,不是冲人面门就是肚子,打得对方弯着腰一时直不起来,他兴奋起来,靠过去,“喂,你真的很能打啊!”下手很厉害! 两人联手把那一干人收拾的差不多,仁擦擦嘴角的血渍,今天真爽!便冲着和也笑,却听见他说,“奶奶应该不喜欢你打架吧……” “啊?”仁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话,疑惑的看着他。却没发现一边的黑泽向自己奔过来,手里闪着寒光,“小心,他身上有刀!”仁听见这话的时候龟梨已经扑挡到自己面前,到反应过来时他就软软的在自己手里。 没有惊叫,没有眼泪,一切快的不可思议,他还记得今天早上他说要送自己一颗魔豆,能带来财富和爱情的魔豆,现在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男孩在自己面前倒下去。 然后警车适时的来了,带走了黑泽,要他回去做口供程序,仁说,“等等,我的朋友,受伤了,”他抱起和也,“我得带他去医院。”眼神散乱而没有焦距,手摸到的地方粘粘糊糊的发稠,“我们得去医院……” 那一刀伤的不是很重,医院里,和也醒过来第一句话,“仁,不用起诉他。” “为什么!”他走过去,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冰凉。 “没多大事……死不了。再说,能就此了结最好。奶奶…应该不喜欢你打架。”和也笑起来,可仁怎么看都觉得那笑容里有丝不易察觉的难过。 “喂!,你装什么仁慈!”他瞪他一眼,转身出门。 “你干嘛?”他想他的手热热的裹住。 “杀了黑泽!” “啊?” “笨!”仁白了他一眼,眼神却柔和很多,“老实等我回来,趴在那里不要动!” 和也默默的笑起来,眼神黑黑的。 “还好伤口不深,”在后腰和臀之间的部位,坐不了车,仁背着他回去。 “也许那家伙没真的杀过人吧……”和也喃喃的说。 “你这个笨蛋,说什么呢!”他抬头撞他的脑门,“不过,那家伙好像真的吓傻了,听见说我们不起诉,眼泪都快下来……”仁说着,笑起来。然后感觉一指冰凉点住了眼角,“那他就不会再找你的碴了,魔豆的魔力,……好困,仁的背……好舒服…恩……” 感觉他蹭了蹭,在背上象只小动物一样偎着睡着了。突然就无力的说不出话来,似乎从来没什么事可以让他的心软到一塌糊涂。 忍不住停下脚步,繁星满天,象深蓝缎子上的水钻,“你这家伙,好歹陪我一起看看星星吧……”然后觉得背上有点湿湿的凉意,“你居然…流口水!!!”他恨不得一把把他摔下来,“……臭小子!明天再跟你算!”语气凶狠,但眼波一柔,终是笑起来。 微笑的右眼角,泪痣在暗夜里微微闪着光。 6、豌豆王子 和也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扒的光光的趴在那里,伤口换过药,重新包好了。他用手勾着毯子遮住臀部,不好意思的看着进来的仁。 “该看的昨天都看过了,遮也没用。”其实是半掩着更容易让他生心魔,这小子有一张翘着的臀,只有尽量不去看。 “仁?” “什么。” “谢谢。” “……”仁愣在那里,忍不住骂了起来,“你这家伙有病啊!怎么也该是我向挡了一刀的你道谢吧!” “真的谢谢。”和也笑起来。 “你要是不想你屁股以外的地方再受伤,就给我闭嘴!!”他真不知道他道哪门子谢,眼睛亮亮的搞得他觉得自己很白痴。 “小龟哥哥~ ~ ~”小奈哭着脸冲进来,直奔那只乌龟的身边,“我要看你屁股上的伤……” 仁一个眼疾手快,一只手抵住她的头,另一只手不闲着的把和也的毯子拉上腰,“不能看!” “为什么!”小奈噘起嘴巴。 “……小龟哥哥的伤不能给女孩子看……”仁很有耐心的给她解释。 “为什么!” “因为小龟哥哥伤在屁股上,女孩子看了的话,…小龟哥哥的屁股就会烂掉!象个桃子一样的烂掉!!” 和也无力的服了,整张脸红到脖子根,埋进枕头,那个桃子屁股…… “小龟哥哥,是这样吗?”小奈疑惑地问他。 和也看向小奈的同时,收到了威胁的目光两条,“……恩,”自己也疑惑着缓缓点头,努力说服自己认同仁的歪理,“会……的呢,”余光瞥见某人默许的表情,“不过,小奈可以给我讲故事!~”狐狸笑。 P站在一旁一口没忍住喷出来,“那我来看看……”他喜欢趟这个浑水,乐此不疲。 仁顺眼瞪了过去。 “不行!”这次的声音是小奈坚决的发出来,“我要给小龟哥哥讲故事!你们都出去,不许听!” “喂—,小奈以后智商有问题你要负责!”P好笑的看着仁。 “你那妹妹傻不了,顶多痴,花痴!”仁边说边向里面探望。 “我说赤西仁,你不用防狼一样的防着我妹妹吧!”他有点看不下去了。 “你妹妹还真有当狼的潜质!小女色狼……” “仁。” “什么。” “你真的假的。” “什么真的假的。” “少装。” “装什么, P你别多想。”仁眨下眼睛,“什么都没有。” “恩,那就好。”P吸吸鼻子,“我妹妹有希望了!” 哭笑不得的踹了他一脚,沉默下,仁听见自己的声音,“我知道的,P。” 知道什么?他也不知道知道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什么,他什么也不知道。P好心的提醒他明白,所以他说他知道,但真的知道什么,他说不上来。 “小奈,我们得去老师那里上课了,跟哥哥们说再见~” “小龟哥哥再见,下次我把故事讲完。哥哥,我们走~”说完小奈拉着P的手出门,完全无视高大的赤西仁。 这叫情敌。 小奈说,是女人的直觉。— — 射入房间里的阳光被院子里的樟树挡成网点状,处处抛洒。 “小奈没讲完的故事是什么?”仁躺在地板上有点倦。 “豌豆公主。”和也安静的趴着,脸搁在胳膊上,“你打算讲完吗?” “你想听我就讲。” “你想讲我就听。” “一个小男孩第一次出门,他的妈妈给了他四颗豌豆……分别是爱心,勇气,智慧和力量……” “这是豌豆公主吗?” “豌豆王子。” “……”和也突然想把这个故事听完,“然后呢?” “他遇见一个很贫穷很贫穷,比他更贫穷的小孩,这个小男孩就问他,你有豌豆吗?那贫穷的小孩摇摇头说,豌豆是什么?他可怜的连豌豆是什么也不知道,于是小男孩说,你妈妈没有给你豌豆吗?贫穷的小孩说,我没有妈妈。小男孩可怜他就给了他一颗豌豆,那颗叫做爱心的豌豆没有了,可小男孩有了爱心,贫穷的小孩说你给了我豌豆那你需要什么呢?” “是什么?”和也眨眨眼,“仁你继续讲……” “和也,你需要什么?”他听见仁的声音幽幽的从地板上传过来,非常动听。 “朋友。” “恩!那好,我们以后就是最好的朋友,贫穷的小孩对小男孩说,你就是我的豌豆王子……” “小男孩真幸福,”和也喃喃的说,“他有了一个朋友。” “贫穷的小孩比较幸福,他找到了他的豌豆王子。”仁觉得自己快给自己催眠着了,昨天累了一晚上,给那个豌豆王子,他闭着眼睛笑起来,“和也?” “什么?” “没人跟你说……你有四颗豌豆吗?在嘴角……”带着笑意,仁渐渐睡去。 “仁……” 没了回应。 和也静静的看着满屋子的阳光斑驳,就象洒下一地的豆子,“谢谢你,仁。” 7、你可不可以不要哭了 仁迷迷糊糊睡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听见门厅里他小声的在讲电话。声音压到很低,显然怕吵醒自己。 “雅也,没事,哥哥很好……恩,去过了,昨天去找了……没有……怎么会,可能是搬走了……不要胡说雅也,妈妈怎么会不要雅也……恩,哥哥马上回来了。” 和也轻轻挂上电话,准备慢慢挪回房间,被赤西仁堵在了那里。 “你是来找你妈妈的?” 和也侧过脸不说话。 “把地址给我!”仁低头盯着他,见他没反应,就进屋翻他裤子口袋,和也一把冲进来拦住他,伤口拉得生疼,嘴角一哆嗦,“不用了,仁。” “我去帮你找!!”他不知道他倔什么,仍旧死死抱住他不放。 “真的……不用了……”仁分明感觉他的身体在微微发颤,“……她给了我一笔钱……” 仁身子一硬,“你收了?!”眉头皱了起来,一把推开他,“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你这个笨蛋知不知道那笔钱意味着什么!!!” “知道,我知……” “他们就那样把你卖了你知道吗?!”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本以为他是个多么与众不同的人,却也是这般……市侩,“那些不负责任的大人,自以为是的干着自己自私的事情,从来不体会当孩子的心情,既然这样,当初又为什么生下来!!!不如,亲手掐死了好!!!”仁气愤难平的说着,仿佛自己感同身受,他不能容忍这样的大人。 “我只是想,收了钱她就不会那么内疚……因为我觉得收了钱她就不会那么内疚,她在我面前哭,流了那么多眼泪,不断的说着抱歉抱歉,握住我的手都在不断的发抖……她现在有自己的新家,有个漂亮的女儿,其实……这么多年我和雅也也好好的过过来了,并不是……少了她就过不下去,……不是吗?既然这样,还不如大家继续保持现状,各自生活。只是雅也……可能要失望了……” “你这个笨蛋,蠢死了……”仁别过头,没想到他是这样理由,喉咙一股发涩。 “还好……”他嘿嘿的笑着,抽着气,拉扯中伤口又裂开。 “真笨!!!”看着他在暮色中不太清晰的脸垂下去,瘦削的脸颊,凌冽的鼻弓,他发觉自己心里开了个小口,有什么东西灌了进来。 把他抱回床上,纱布又被新流出的血染红,他突然明白了那天早上他说听见海说的去吧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了昨天和也是用怎样的一种心情给自己挡了那一刀,而他在他背上,打湿衣服的也肯定不是口水,而是,这孩子的眼泪。 轻轻拆开伤口的纱布,红色在眼前越来越明显,你这个笨蛋都不知道疼的吗? “其实,仁你知道吗?我希望她至少可以收下雅也的。妈妈走的时候,雅也还没多大,他有十年没见过她了,可我至少还能记得她的样子,…还在她怀里撒过娇,说起来,雅也很可怜,从来没有过被妈妈抱的记忆……所以,谁欺负他我就和谁打架,不要命的打,往死里打,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也要打,他们总会说,看,那家伙,疯了呢,真是个疯子,没有妈妈的疯子……于是,除了弟弟,我没有朋友,那天你问我小男孩需要什么时,我就说只想要个朋友……而且啊,我很能打架哦,这样的伤根本不算什么,还有啊……那个,仁,你可不可以不要哭了,我的背都被你打湿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他在他背后擦眼睛。 “嘿嘿,昨天感觉你很象雅也啊,护住你的时候,”和也活动下趴麻了的手臂,“你说,我能给雅也一个妈妈多好……” “和也?” “恩?” “你是不是缺少痛觉……刀伤不痛吗?妈妈的事心不痛吗?” “呵,可能吧。”他把头偏向另一边,“熬一熬不就好了。都会过去的。” “会过去?”仁轻声重复这句话。 “恩,都会过去。生活给的东西,我没的挑。只能全部接受。与其痛苦的接受,还不如,愉快的接受,……才会比较不那么难过。” “谁告诉你的?” “海。” “海的女儿吗?”说话间,仁就被和也后抛的枕头砸中,笑起来。 “和也你多大?”他在床头的地板上坐下,对着他的黑眼睛。 “已经满17。” “那就是18咯?” “干嘛,有什么区别?”不明白。 “减少负罪感。” 仁的眼睛被碎发遮掩着,姗姗迷离,轻轻倾前身子吻住一只趴着的乌龟。乌龟的两只前爪无作用力的划拉了几下就认命的趴下了。 静。静。静。 “恩~ 呼~”被放开的和也大口的呼吸着,象溺过水,差点没给憋死。 仁则悄悄抓过枕头,掩住下身,若不是那家伙身上有伤,他不确定自己会干出什么来,嘴唇太过柔软,感觉太过甜蜜。他不知道这样算不算疯狂的事,只觉得血液流淌的特别快,主动吻了一个男孩子,还,那样了。 这世道,真疯了。 转身出了房间。 顺带拿走了那个枕头。 夜里,半梦半醒间,有凉风轻拂,似看见和也在院子里冲凉,就象第一天晚上看见的那样,只一个背影,但却给他异常妖冶的感觉,大片裸露的皮肤在月光下白的象瓷,淡淡光影,连水都挂不住,一股一股的显出透明,肩不算宽,就说宽也是相对腰来说,腰线在臀部以上收到最紧,被打湿的短裤紧贴臀部显出翘挺,比光着还撩拨他的克制力,他觉得自己仿佛在做场诡异而迷离的无边春梦,隐约还有暗香袭来,诅咒着,又贪婪的看着……直到看的下身渐渐紧起来,忍不住皱紧眉头。 然后,早早的爬起来洗内裤。 第二天,又是如此,赤西仁快给自己耻辱死了。 8、王子的白马上是公主还是王子 “P,你过来。” “干嘛。我要送小奈学书法。” “恩,那就送小奈了再过来,就这样,挂了。” P望着电话莫名其妙,小奈一脸疑惑看着他,“谁?” “你情敌。” “你就叫我来干这个?!”P看着一盆水,愣住。 “恩。” “你自己怎么不干,你不挺爱干的吗。要不叫小奈来……” “P!” 说实在的,他讨厌他威胁他,而这事儿,太扯了吧,P皱了眉头,“理由!” 仁动了动嘴角,“我手重。”P听的恨不得一脚踹飞他。 “那你叫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仁低了头,“我好像真的不对劲!” P看着赤西仁从未有过的神情,叹口气,端了水盆进去,“小龟,今天我来给你洗澡换药。” “哦。麻烦你了,P。”不知道为什么,和也感觉自己松了口气,又有点小失落。 P这一接手就接了7天。 而且他看出来了,这两人不把他折腾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个在屋子里光着身子神游,叫他伸右手他抬左腿,一个在门口象小媳妇一样虎视眈眈,看见他稍微手重点就狠不得扑上来……一连这样的状况持续一周,他真的要疯了,好在……好在那小子的体质怪异的很,伤口愈合的很快,他说那是时常受伤练出来的,没听说过。 P看着他,个头小小,忍不住说,“我不怎么打架的。” “恩,P的性格很温和。仁呢?他喜欢打架吧。看他打架很熟练的。” “他…也不是,其实,他和你很象。”仁不在,P突然就特别想说这事儿,“你没发现仁是和奶奶住一起的吗?”和也点点头。 “他怎么说呢,应该是私生子?恩,是这样。然后,妈妈就死了,那个男人当然也没有把他接过去,奶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收养了他这么些年,然后,那个男人也就是仁的爸爸得病死了,他家的爷爷就想为儿子把仁以养子的名义接过去,他一直不答应。近几年,奶奶的年纪也大了,还是想把仁托付给他,这家伙脾气太倔,始终不肯原谅。所以他听说你被妈妈给了笔钱那样的,情绪难免过激了点,你也不要太介意。仁,他也很不容易。”P说着,眼神黯然一眨,“打架什么的,我也帮不上忙。有时候,被欺负了,还是仁来解围。这次他多亏了你。” “P很喜欢仁吧。” “哈?” “因为仁叫你帮我擦澡换药P很爽快的答应了。你们关系很好。” “喔。这个,”P不知该作何回答,瘪瘪嘴,“可能吧。呵呵,喜欢仁,是很搞笑的事情。” “恩?”和也不明白他的搞笑是从何来。睁大了眼睛看着P。 “男人怎么能喜欢男人。”P淡淡一句,也不看他,“我无法向小奈解释,王子的白马上为什么带着的是王子而不是公主,这个……好象很难。” “那你喜欢仁吗?”和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卯上这个问题了,P被追问的有点词穷。 “喜欢吧,坏事可以跟他一起干,但我不确定有没有勇气替他挡那一刀……不过和也,有的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你和仁,你们……你要知道,我无法向小奈解释的事情,世人也很难接受。”看着和也清亮的眼神,P突然觉得自己很事儿妈,“你就当我没说。” “仁很象弟弟。”和也不想装傻。从他看见他一个人在雨中哭的时候,到他本能的给他挡了一刀,那样的感觉,一直觉得他象雅也,那个一直需要他来保护的弟弟。 “就想多给他一些什么的感觉,温暖也好,喜欢也好,爱也好,哪怕只是一个故事,就是想给他东西……P,你说这算什么?” P回答不出来。 “而且,我跟仁说过,我不可能是公主,也更不是王子。我从来就不是。哪有如此落魄的王子。连妈妈的爱都无法有的人怎么可能是王子。所以,我上不了谁的白马,也带不给谁白马,施舍不了别人什么,但也不会等人来施舍什么。” 用语言已经无法安慰,P忍不住伸手摸和也的头,头发柔软着,有很好的触感,“和也也很象弟弟,比小奈乖多了。”他望着他温柔的笑起来。 门外回来多时的仁静静听着,在黑下来的光线里,手轻轻捏出了折痕。 9、边缘 和也可以下床的时候,P就没有来了。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都很默契的不去提那天的那个意味不明的吻。 夜里,仁在地板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烦闷的又爬起来抽烟。不想往他的那个方向看,不能看。或许自己这样火烧火燎的心情,只存在于自己心里。终于,第一次的,烟抽到一半,胃里开始犯潮,起身去吐,干呕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心里却实实的堵的慌。 一只手轻轻拍抚上背。他知道那是谁,但不想回头。 “拿开!我不是你弟弟,我早说过了,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哄!” 那只手顿了顿,继续自己的动作。 令人讨厌的顽固!“你听不懂吗?!”他凶凶的转过身,对上和也的眼睛,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我早说过了,我不喜欢你的眼神,一幅很了解所有的样子!不喜欢!!你不要以为帮我挡了一下就可以对我的生活横加指责指东道西的样子,你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他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和也被逼着向后退去,直到退无可退,就被压在了仁和墙壁之间,“你不是想要给我东西么……那好……”仁狠狠的低下头去,想给自己心中无处发泄的情感找到出口。他不清楚那是什么,但他知道怎样做可以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和也感觉嘴唇被热热的盖住,一股烟草的气息,有了湿意,舌头就探究进来,还有轻轻的噬咬,呼吸就渐渐急起来,在一片薄薄的黑暗里,心跳就乱了…… 仁感觉手心的睫毛快速的眨动几下就闭了起来,自己也忍不住闭上眼睛,把这个吻加深,再加深……总也感觉不够的吮吸着,身体又本能的起了反应。下身就贴合上去,抱紧他的腰,细弱有力,手感极好的线条,下腹灼烧的象把火,想干些什么又不敢造次的轻轻挤压着摩擦,终于忍不住手伸向和也腰下,同样的火热,听他喉咙发出含糊不清的声响,加深情欲难耐的美妙…… 他抓住和也的手伸向自己的胯下,带着他轻轻打着圈,同时也不停止自己在他同样部位同样动作着,“跟着我……一样动作就好……恩……对,就……这样……”仁美丽的侧脸微仰,享受着这欢愉的刺激,和也第一次在别人手中发着抖,又不可抑制的渴求着,慢慢着魔,“恩……仁……快……”终于找到对方的嘴唇,安心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快感来临时的铺天盖地。 黑暗永远给人最好的掩饰,两个人都红了脸,为刚才激情勃发的一刻,余韵暗回。 和也靠在墙上急促的喘着气,仁的头埋在他颈窝,久久才发声,“记住……不要随便说给人东西…你有多少东西能给。”嗅的到和也的气息,感觉的到他皮肤散发的热量,他忍不住偏头咬住了他的颈脖,喃喃说,“……下次会怎样我不知道!……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听见没…” 然后仁就开始扒他的裤子,和也不好意思的伸手去捂,没想到他的下一次来的这么快。 “快点脱拉!!”看着那只笨乌龟的蠢样就知道他理解错了,仁懊恼着,“脱下来我去洗!!” 红着脸,那只乌龟继续捂着,“我…自己洗。” 懒的跟他废话,赤西仁手上一个用力,短裤被直直扯下,和也就那样光着站在那里,手自然垂下挡住下身。赤西仁瞥了眼,“你有的我也有,挡什么挡……”转身便不再回头。 有些事情,永远就只能是个秘密来的比较好,和也心想,男生之间的相互摸索,……应该不算什么吧。 只要这么想,那就的确不算什么。人只要愿意自我催眠,老虎都可以是蚊子。 只是,黑暗里一直没有开灯,屋外微弱的月光沁进来,看着仁弯着腰奋力的搓洗两条短裤,一股肥皂的气味隐约飘过来,盖过了刚才浑浊的暧昧之气,而自己光着脚站在那里,两个人肯定都很傻的样子,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笑着,转身却心下一疼,忍不住伸手擦眼睛。 一个人的太久终是不习惯太多陌生感,哪怕胸中情愫暗涌。 第二天,两条小裤衩伸着脖子在阳光下整齐的迎风飘扬,提醒着仁,昨夜的确不是一场无边春梦。正看着两条裤衩发着呆,和也过来,“我想去海边,你去吗?再叫上P。” 10、所以,我没有躲你 他们仨从海边晃回来的时候,奶奶已经从姑姑家回来了。 做好晚饭,P也被留下,还有被接回来的小奈,奶奶要和也挨着她坐,小奈非要挨着和也,仁就坐在了里他最远的对面。看着小奈指使着和也要吃这个要吃那个,很没脾气。 “恩,”和也轻轻吱了声,所有人都看着他,“过两天我回去,这些天,多谢大家照顾了。” 最先叫起来的是小奈,“不要~!不要~!!小奈不要小龟哥哥走~!!” 奶奶和P的反映都是,“这么快?!” 只有仁没有说话,低下头,一言不发的吃。猛吃。 “不要走~!小奈爱小龟哥哥!小龟哥哥不要走~!!!”说罢扔了饭碗,几乎赖在和也身上。 小奈一句话出口,仁一口饭,全喷了出来。全桌人瞪着他,和也连忙起来收拾。 “我自己来。”仁压低声音目不斜视。 晃到厨房,感觉身后有人跟进来,“你……这是在躲我么。”仁转身靠在台子上,果然是他。 “没有。” “撒谎!” “我没有,仁。” “那你过来吻我。”挑衅的语气。也莫名到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看着他站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灯光下眉目清秀,短发的样子秀气挺拔,仁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垃圾。可和也靠近过来的那一瞬间,他还是有了些微窒息的感觉。这孩子或许真的能治愈自己。于是偏头过去在灯光的暗影中向那微微抖动的薄唇探近。 “小龟哥哥……”来找和也的小奈被P一把在门口劫住,“奈,我们回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小龟哥哥我不要他走……哇……” 这小丫头最终是哭起来了,响亮的哭声让两张几近贴近的嘴唇突的闪开,两人似一下从梦中惊醒,和也身体一颤连忙退后几步,刚才似是催眠。 “你到底是对她下了什么蛊?”仁没好气的望着他。 “小奈~”看见出现的和也,小奈两道眼泪象不要钱一样的往外冒,“小……龟…哥哥,呜呜……”她奔过去搂住他的脖子,眼泪鼻涕齐往他身上蹭。 和也轻轻给她擦干净,“小奈不哭,待会哥哥送你回去好不好?” “呜呜呜…恩~”挂着眼泪,小奈还是不忘在和也脸上香了一个,看的仁暗生羡慕。 “奈,”P没办法了,“你让我这个哥哥很没有存在感啊……仁……肩膀借来靠靠…”说着头直直的偏到赤西那里去。 “你给我死远……”仁嘴上凶狠着,肩膀还是让P的脑袋靠上了,目光却移到和也那里。 三个身影在夏夜晚风中拉长影子,小奈赖在和也身上不肯下来,眼角的泪还没有被吹干,人就耐不住困倦睡着了。 “小龟以后会是个好爸爸。”P从他那里接过小奈,这小丫头沉的紧,他居然一句抱怨没有。 “如果有孩子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爱他,一定会给他……很多很多的爱。”不知为什么,和也身旁的两个人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喉咙有点发哽。 仁伸手一记拍他的头,“少抒情,先把自己长清楚了再说。”和也吃吃的笑起来。 “小龟怎么这么快就走?我妹妹真的很舍不得你啊……” “雅也我不放心他一个人,而且……,我这次回去是打算工作。” “呃——?!”两人同时诧异起来,“工作?” “恩,跟渔业船出海,我担心雅也没有人照顾,所以……这次来也是为这事。” “你才多大,怎么出海,什么公司敢聘你?”仁问的急。 “我不小了。不过是私人渔船,所以还是非法。”和也声音里的轻松,总象是在说别人的事情般的平静。 P在自家门口看着渐渐远去的两个身影,忍不住叹了口气,龟梨对生活的态度总让他无话可说,而这些,可能就是仁会沦陷的原因?他吃不准。不过,这男孩,让人心疼倒是真的。真真的真的让人心疼。 “为什么选择这个工作?” “钱多,来的安心。” “安心?”他不知他的安心从何而来,怎么就会安心。 “恩,安心。只要和海打交道我就觉得安心,他总会跟我说话,告诉我该怎么做,很多没有人商量的时候,我就到海边去,他总会告诉我答案。” 仁想起来他们第一次在海边,他说他听见海的说话。 “所以,仁,我没有躲你。” 然后两个人就想起了那个半途而废的亲吻。同时噤了声,再然后,在某个巷子口某个人就把另某个人拉进了小胡同,在黑暗里继续那个本该完美的亲吻。头一次,赤西仁希望黑暗可以永远继续下去。 “我们现在可不可以去海边……” “仁要去干什么?” “听他说什么。” “会说什么?” “不要去。” 一个声音笑起来,“仁你真可爱……唔~ ~”声音变成气息,让夏夜里竟透出丝丝的清爽之意。 和也,我突然发现,哪怕你远离了我,我也会向你靠近。 11、只是我始终上不了你那匹白马 两天后,和也离开了这里。 一粒青绿色的圆豌豆一直努力的向前滚着,直到P的脚边,撞了一下,停住。一只手把它捡了起来,无奈的向对面的那个人扔过去,“赤西仁,你少在那里浪费粮食!” “我在劳动!我在剥豌豆!!”仁给他吼回去,不承认事实。 P白他一眼,“你啊,有时候还没有小奈来的直接。” “什么啊!” “什么什么,小奈虽说年纪小,但她起码知道把自己心里想的说出来,不象某个笨蛋,明明心思不在这儿,还要强装镇定做细致活儿!” 仁知道P说的意思,那天饭桌上喷的也是小奈那句小奈爱小龟哥哥,“P啊,你那个亲爱的妹妹说话又不用负责任的!” “你又能对他负什么责。”P只差没脱口而出笑话二字,淡淡一句即点中要害。 “你……”仁一时语塞,找不到反驳。 “仁,你不要说我狠,该说的话我其实和小龟说过,你们这样……很难。可是,今天有句话我山下智久也不得不说,仁,就算所有人认为王子的白马上应该是公主,只能是公主,但如果你的白马上是他,我山下智久认同。” 仁一时诧异的看着P,这个平日里一直在自己身边陪伴长大的亲友,总是一幅不在状态的神叨叨样子,这样时候,简单的几句话,竟也让他心里生了几分感激,“P……” 看着仁那样无措的表情,一声“P”叫的作贱无比,P心下大骂,谁都可以这样的语气叫我就你赤西仁不行,他操起手边的书,钉过去,“滚去叫你的乌龟去!” “我说你到底什么立场啊……”仁哭笑不得,他的这个大亲友P啊,有的时候,他还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其实,他也就对他这样,其他的,对谁也不会这样了。在别人面前,他一直都是那个温和乖巧知书达理的山下智久,偶尔来点恶作剧,说些玩笑话,但永远知道分寸,能做的不能做的,该说的不该说的,拿捏到位。 仁,只是我始终上不了上你那匹白马。 以前是不敢,现在是不能。P轻轻笑起来,而仁则始终不知道他笑什么。他怎知P简单的几句话,是对自己黑色幽默般的否定,也是对自己先不敢后不能的冷冷嘲讽。 只是山下就是山下,本身就犹豫不决的事情,也没有太多后话好讲,转身离去连眼泪都不带一滴,可是山下啊,你又怎知下一次的回眸,不是你在看他的眼睛…… 第二天,一阵敲门声后和也边走过去边问,“哪位?”然后,发现某个笨蛋神奇的出现在自家门口。 “我是辛巴达!”他如果愿意笑的话,有一张非常完美的脸。 然后,呆了三秒,和也就一下子笑出来,那笑声里,很多满足,因为面前的辛巴达。 “……”仁臭了脸,“我回去!”转了身,衣角被拉住。 “别走……”那声音正处在变声期,哑哑的,不是和也。仁回转身,看见了和也面前的小男孩,十来岁,“我是雅也。你是哥哥的朋友对不对?” 仁点点头,看着他,“我是赤西仁。” “恩。我知道你。”男孩很高兴,“哥哥说到过你,你是他的朋友!!” 仁看向和也,兴奋或别的原因,他的脸在发红。 “可是仁啊,”他听见和也的声音,“我马上就要走了啊。我得去和歌山。” …… …… …… 于是在仁到和也家几个小时之后,又与他一起动身去了和歌山。 12、我是辛巴达 和歌山在纪伊半岛的南部,是座山海之城,比邻京都、大阪、神户。有着自己的远洋渔业。可仁对和也从事这样的工作总有些不放心。放这样的瘦小的小孩去与海朝夕,他总有隐约的担心。和也劝他说,没关系,船主是以前在有名的大阪三井远洋物流的一线成员,个人经验很足。 “我还是担心安全。” “安全?该出事的总会出事。我不过烂命一条,也不怕一无所有,所以生活对我的底线,也不过如此,有什么好怕的。只是雅也……”他走到哪里,都放不下这个弟弟。 他很想问他,你会不会走到哪里也同样放不下一个叫赤西仁的家伙呢?? 话几乎就脱口而出:若有事,雅也有我照顾,但话始终没有出口,只为前半句那个不好的假设,提都不想提。 若有事,若有事,只愿是自己多事,顾虑了。 看着和也进去那楼里,才想起来,忘了问他去哪里,去多久,就看着那门和上了,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似风筝断了线。 看着陌生的城市街景,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跑到了和歌山,怎样都没想到自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来到这里,然后他开始想,和也,你几时回…… “辛巴达!”他似听见有人大白天发疯,绿灯亮了,随着人流走向对街,这里的气温比东京高,但绝对不至于出现幻觉,因为他又听见一声“辛巴达!” 转过身,看见一个瘦小的笨蛋跑的气喘嘘嘘,满脸通红,冲着自己,兴奋的挥着手势:你不要动,我过来!中间的红灯隔开了他们,阳光似下了一道蛊,无数车流中他们相互看着,彼此时隐时现的脸,想的是同一个问题:要去到他身边。 居然有了不必说出口的默契。 “……台风……太平洋上起台风了……辛巴达要停几天……” “几天。”看他的脸白里透着红,觉得很赏心悦目。 “1、2天,也可能3、4天,但得呆在这里等消息,每天要联系一次……仁,你,我……” “什么。”等他说出口,他决定要逗弄下他。 “那个,就是……那个……” “哪个,就是哪个……??”看着他窘迫,内心十分满足,他已向恶趣味大叔靠近,虽然他十分明白他是要他留下来。 “……”一只乌龟磨叽起来实在让人想发疯,“……你见到雅也和他说一声……”和也低着头,话没说完,仁只差一口气没背过去,白眼一翻,懒的搭理,转身便走。 真恨不得把他扔回马路对面!心里骂起来,我让你死撑!我让你死撑!!你想说什么便说,你想要什么便要,趁你眼前的赤西仁现在还是个失去常理判断的疯子,什么都会答应你的情况下赶快提要求,你这个笨蛋,过时我仁少可不候,坚决不候!!! 知道他拧,不知道他这么死拧。就那么一路两人一前一后晃到了车站,他没提一句仁你留下来陪陪我。想到自己这么一路虔诚的跟过来反而弄得象个自作多情的傻瓜,他就愤愤然!愤愤然!!难道我赤西仁就那么不值钱!难道要我留下来就那么难开口?越想越憋屈,大手一伸掏出了钱夹子。 “我要到东京……” “我想去神社……”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来,仁终于满足的感到自己的衣角被抓住。那个声音弱弱的从身后传来,非常之没有底气。他甚至可以看见他一脸无奈的样子。 然后,售票小姐就见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无耻混蛋从她手里一把抢过那张钞票,好心情的冲着她说,“你们这里没有到神社的车吧。”眉宇间一股难掩的得意之气,便笑着转身拉着一个男孩子离去。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象辛巴达,充满勇气和智慧的所谓航海家,实则是个海盗的辛巴达!!管他的,一切都管他的去!!! 13、神社、教堂、佛事 伊太祁兽神社 “为什么要到神社来?”这里的天气真的挺热,不过在一片绿色掩映中的神社很显清凉。 “仁有信仰吗?” “没有。”信仰是奢侈的东西,他一直这么认为,不是他赤西仁随便想玩就可以玩得起。因为他不想随便的象个傻瓜一样受骗和,把希望寄托在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谁的身上。那很愚蠢。不过,他又想到在某个海边早晨某个小孩给过自己一颗魔豆,有那么一瞬间,几乎真成信仰。 “那仁想过婚礼在哪里举行吗?” “哈?”他不知道这个孩子的脑子里成天在想些什么,“婚礼?!” “日本人喜欢在神社庆祝出生,去教堂受洗婚礼,然后做佛事举行葬礼。” “哦,那这个我没有想过。”他是想不到那么远的人。没有必要。 “那以后就记得在教堂受洗婚礼。” “你呢?” “也一样,如果我结婚的话。”和也笑笑,“但我想我的葬礼一定要做佛事,因为神道里没有葬礼。想想看,那么多人穿的黑乎乎的一身,一个个的从我面前走过,神色肃穆,一定相当有趣。还有啊,那时仁也会来参加的吧,说不定周围哪只蝴蝶或者是蜜蜂,就是我哦,也可能是只吸血蚊子,飞到你肩膀上停住,千万别打死他。” 仁被他跳跃的思路愣得半晌开不了口,终于,一个巴掌铺天盖地的下来,“你个笨蛋给我闭嘴!”说自己成天不知所谓的胡思乱想,他发现面前这个小孩有着更加令人害怕的超前想像症,“你就不能想点有前途的事么!” “什么算有前途的事?” “有前途……很久以前想过,可以到东京,去银座,从京桥到新桥,喝遍三华里所有舞厅酒吧,再从新桥到京桥,泡遍三华里所有漂亮小姐,然后一人娶一个回家……如果你想在教堂受洗婚礼我们就在教堂受洗婚礼,P可以当我的伴郎,雅也可以当你的……”感觉他手微微一颤,“怎么了?” “恩,那就说好了,我们……就在教堂受洗婚礼……”他轻轻重复这一句,感觉象某个笨蛋在神前随口许下的诺言而另个笨蛋当了真,只是,那不要是四个人的婚礼,只要两个人就好,两个就好。 “恩,所以你少给我说什么佛事法事葬礼之类的没有前途的东西。” “恩!”和也用力点点头。 “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来这里。” 仁的出生没有在神社受过洗礼吧。 “……祈愿。”击掌,和也闭上眼睛,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个都是在神社重生过的人了。 “许愿灵不灵?”仁问了一路。 “我不知道。” “哦。”声音里几分上当了的低调,“你许了什么愿?” “不能说,说出来便不灵。” “哦。”脸估计又臭了一分,“那你不问问我许了什么愿么?” 和也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很会撒娇,笑了,“那你悄悄对我耳朵说……” 仁没对他耳朵说任何话,只闷闷讲了一句,“你又当我雅也么。”可不知为什么,说着说着他的脸红起来,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鼻子,下意识的舔嘴唇,头偏向了一边,不再看他。 感觉他轻拍他的肩,仁转过来,和也一伸手勾住他脖子拉向自己,嘴里的热气吹拂到耳边,一阵不适的酥麻,“让仁跟雅也都幸福。”他轻轻的小声说,生怕谁听了去便不灵。 说完的时候他的手还在自己肩上,嘴唇水嫩嫩的还在离脸庞很近的地方,所以他就不客气的吻上去了,然后飞快的分开,接着飞快的说了一句:“BAKA~BAKA~”飞快的转过头,飞快的在暮色中笑起来。 神社的庆生,教堂的婚礼,佛事的葬礼,和也你觉得我可以有哪一样呢,我怎么觉得每一个都离我遥远。包括那些所谓的有前途的事情,我也在开始怀疑他真实的前途性了。 真的那样就有前途了么。 我怎么越来越感到迷惑。 我许的那个愿……真灵的话我便再来这里,祈愿。他回头望了一眼,在影影绰绰的昏暗光线里,神社早已在茂盛的树木林子中不见踪影,空留了满眼深深浅浅的绿,很是不可思议。 14、三千四百七十一 仁坚持并一定要睡帐篷,不然他觉得对不起这么片细致的好沙滩。然后象第一次露营的小学生,将衣服脱的光光,跳下海里。 “你不下来吗?” 和也摇头,“我会有段很长很长的时间跟他在一起。” 游了一圈,他返回来,一个人,没意思。于是他发现,月光下的沙滩很美,美的不要命,坐到他身边,看着月光下的海,也美,美的不要命,美到了第一次他不想抽烟,只想静静坐着,听海浪轻轻撞击,是否遇见他以后,连审美观都可以改变不少,而这一切似成暗中规律。 “你还有什么想干的事情,……统统告诉我。” “那就比较多了,不过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那小孩小狡猾的笑声。 “什么叫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那不该知道的又是什么?”他觉得这个命题很搞笑,似乎是说的人想说又不该说,但最终还是非常想说,只等他一个是否深挖的态度。 “恩……关于仁的,不过都是一些废话。” “你说。” 和也看着他,“……P说过你的事。” “……真多嘴!”心里骂了P一句,八婆人格。 “不行吗?你跟那家人有血缘……” “如果我要你不走行吗?” 和也沉默下来,缓缓摇头。 “那你就不要再提。”仁眨眨眼,“关于这些,你不是也打算保持现状的过下去么……你不也选择了和雅也继续着生活下去么,我的选择又怎么错了?”仁知道和也的17年是怎么过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最初直觉的感到他和自己相似,就是眼神里怎样也掩饰不了的寂寞成长,虽然他一直在笑,那笑容纯真,却不是幸福的纯真,起码不是百分之百的幸福。 “两回事。”和也轻轻一句便撇开自己。 “差别不大。” “你是有家不回。” “他们家当初在拒绝我们的时候,就应该已经做好以后的打算。”仁不想说自己一个人成长的艰难史,每说一次,就是一次自揭伤疤,而这些,和也应该比他懂,“现在我只想和奶奶好好生活,我会给她养老。如果她不觉得我烦我便不会离开她……就是这样!”妈的,又想抽烟了。赤西仁的情绪总在某些微妙时刻有着看不见的隐匿按钮,一触即发。 “我还是觉得……”他话没说完,仁就突然凑近,伸手拂住他额头,脸自然的抬了起来,月光下淡淡的白,被封住了嘴,眼睛却始终没有闭上,安静待他吻完,“你能自己去看看比较好。” 仁一把推开他,“你若答应不走!”不知是耍赖还是挑衅,“我们就都放弃现有立场!” “我说过这是两回事。你回自己家是理所当然,而我留下来干什么……等着当王子?你不觉得这很好笑么……”和也说着觉得嘴唇发干,自我解嘲的笑了一声。 “可以干别的。”他已经控制不住伸手去摸烟了。 “可我已经选择这个了,理由我也说过。” “我记得……你给了赤西仁一颗魔豆,”烟没有找到,没有找到没有找到没有找到,“……你就是他的豌豆王子。” 和也笑起来,眯起眼睛,“记得就好。有些事情,过后没有了你就会感谢记忆是个多么美好的东西。所以,赤西仁,我肯定不会忘记你。哪怕是太平洋上。” “为什么跟你说话我就觉得我象个笨蛋!” “那你要少和我说话么?” “不要!”仁赌气站起了身,“你还是在躲我!” 大步向海里走去,你可以不走么,虽然我现在也不知道能把你摆在什么位子,但,你可以不走么。一个人,一个人真的很寂寞。扑进海里的一刹那,水压迫到胸口的感觉真难受,一股憋闷之气一直堵到鼻腔,就开始骂自己,赤西仁你这个垃圾你这个大垃圾,你的事把人家扯进来干什么,你自己一个人寂寞就寂寞好了,把人家扯进来干什么,你什么都帮不到他你要他留下来干什么!!!你这个无能的废物连自己都过的一塌糊涂还能帮他好到哪里去……鼻腔里就酸起来,越发觉得委屈,不要命的往前游,要把一切想法抛到脑后不去想。 和也不知道他那句不要是不要再和他说话,还是不要不要和他说话。 我们只有这样,也只能这样,知道吗,仁。可是你为什么不回去,那是雅也多么盼望的东西。奶奶也是希望你回去的吧,你真是个不知道珍惜的笨蛋。不过,好像我也是。 我们一直都是,两个笨蛋。 无药可救。 和也看着他的背影,想起自己曾在那上面睡着过,那天是多么绝望的自己,妈妈如雨的泪水,雅也期待的目光,自己无能的弱小,然后就那样看见仁象雅也一样被人围攻,有人还拔出了刀,本能的冲上去护住他,刀穿过身体的刹那冰凉竟有一丝解脱的快感,那些需要的不需要的判断都可以远离。然后仁抱着自己在耳边不停的絮叨些无意义的话,醒来的时候,他说要杀了那人,从来没有在这样的立场被保护过,从来没有,那种突然而至的幸福感,强大到让他想赖在仁背上一辈子不下来,任性也好,耍赖也好,咬住也好,用胶水粘住也好,怎样都好,不想离开,太依恋那感觉,所以他一直一直对仁说谢谢,这些,是他无法从雅也那里体会到的感情,陌生到甜蜜,甜蜜到强大,强大到令他想哭。 然后发现天真的很黑的时候,他已在海里分辨不清方向,有点慌,勉强看着月亮向感觉应该是岸的那边游去,在某个空隙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会不会死,想到了白天在神社说到葬礼的佛事……那样的话某个笨蛋会不会哭……靠,我赤西仁还不想这么早就没了;靠,我还有大把大把的好日子没过;靠,东京的银座泡妞的前途;靠老天爷你今天收了我就实在是没长眼……靠……靠我TM才遇见他多久,我现在只想游回去,你知不知道他多爱假强大,你知不知道他多喜欢死撑,你知不知道他多想哭只是不哭出来,你不帮他便算了我帮,你若收了我信不信靠光你全家……就这样不知边游边靠了多久,几乎失望幻想自己化身成为吸血蚊子只祈愿不要被一掌轻易拍死,他就隐约听见了和也的声音。 发觉仁一直没有游回来,和也慌了神,海面上的视线越来越差,他不停的喊他,不停的喊不停的喊,生怕他错了方向,找不回来,那样的话……他不知道。无法想像。海水渐渐凉了起来,他的声音也哑了,“仁——仁——,你在哪——仁——” 水已没过腿根,他知道不能再往里走,“仁———”声音已有几分哭腔,视线所及的海面上什么也没有,“赤西仁——赤西……”仁字没出口人就突然被拖入水中,猝不及防中呛了好几口水,勉强站稳,就听见仁别扭的声音,“我又没死,叫那么惨干什么!” 他看着站在面前的仁,脸上还挂着水珠,又在不自觉中嘟起嘴一幅臭臭的表情,和也忍不住笑出来。 “白痴!衣服全湿了还笑!” “恩!” “疯子!” “恩!” “傻瓜!” “恩!” “笨……唔…”后一个字被他含糊的吞咽到自己口中。只因和也伸手勾过了他的脖子,吻他。嘴唇的触碰象糖果,一沾上他就象个孩子一样含过去……我刚才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你知不知道和也,真的很害怕,我怕见不到你,他闭起眼向他索求着,更深的吻。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 和也的眼睛还是象第一次看见时一样,象山泉水洗过一般干净,不过那双眼里今晚有月光,他看见那双眼睛看着他,对他说,“不是要躲着你,仁,我从来没想过要躲你。”浅浅低吟近梦呓,他再次把他拉向自己,闭上眼睛也能读到他的唇,今晚我一定要告诉你我从来没有躲过你。一刻也没有。 仁迎面探过身去,握住他手肘不放,今晚就让我这样靠近你,和也……轻闭双眼,天知道他是多么期盼这一刻,都快疯了。 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夜夜烧心。被水浸泡过的身体似情欲的燃烧也发了芽,欲望就从腹部收紧般地蔓延了上来。眼前的和也全身湿透衣服就象没穿一样,若隐若现撩拨的他心头一股火烧,按奈不住,伸手扶上他的腰,湿达达的衣服下他的身体线条漂亮的起伏,沿着起伏游走,仁的手似有魔力的将他轻挑逗弄,“啊……”和也喉咙处一声轻轻的呻吟,仁就加深那个抚摸,听和也由轻喘息息到单音蹦出,直到连绵成不尽的两人情话…… 仁的手探去后庭,觉得他身体本能的一缩,一时便停驻不前,敏感如和也,当然知道他的顾虑,伸手向他腹下摸去,一片硬硬的灼热,轻轻摩挲仁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喉咙里一片浑浊的低音,于是就抓起他的手放去身后……仁看着月光下他的目光迷离中透出一股坚定,示意他继续,“仁……没事……”搂住他的脖子,双腿轻轻一跃跨上他的腰,一路浓烈而热情的吻他的唇,他的眼角眉梢,他的泪痣魔豆,他的突起锁骨,象深夜里自行绽放的紫,在他身体里肆意泼洒点点爱意,泛滥成潮,仁再次被撩拨的不行,轻哼一声便挺身进入,被异常紧涩而密实的空间包裹,兴奋充斥着大脑开始空白,撞向和也,一下一下,由缓到疾的抽送……他给自己的情感找寻出路,没有判断的本能着,紧密结合的地方,渗出点点暗红。最后一刻和也身体向后仰去,疼,却也真实着快感。 他发现自己的脸湿了,可能是汗,但也看见和也眼中似有雾气,紧咬的嘴角,在月光下一股异样的动人,心下一片柔软的吻着怀中人,吮吸他的眼角,吮吸他的鼻弓,吮吸他的舌头,吮吸他唇边豌豆,轻咬,纠缠,仿佛世界末日般想亲吻他。 我或许就只差了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爱,从来都不任性的我,今夜却贪心了。 但是仁,你应该知道了吧,我从来都没有在躲你。现在,你总该知道了吧。 15、御•守 和也是被仁抱着回去的。 就在他抱着他向帐篷走去时,听见他低呼:“看,仁,海面上好多豆子……”仁转身,……果然,月光洒在海面上,随着起伏的波浪,被分裂成无数的无数的淡银色光点,真的很象撒满了豌豆。 “不知道是仁的魔豆还是和也的豌豆,呵呵,……你说呢?”恩~,又困了,仁,似乎只要在你身边,我就特别容易困,尤其在你身上……我就想睡觉。 “这么多,当然是和也的豌豆。” “你在笑我脸上痣多……” 仁瞟他一眼,“是挺多……”和也埋头咬去,落点正在锁骨。 仁倒吸一口凉气,扔出去扔出去我的弱点啊……还是忍了,其实黑不隆冬的夜里哪里看的清,不过,逗他的感觉实在太好太好,想想那诡异的排成一排的四颗痣倒是真的诡异,还有自己那个,“我其实,只要那一颗就好,其他的,都无所谓。” 果然赤西仁应该付出代价,为固执和孩子气,因为半夜里下起雨来。来势凶猛,风夹着雨水不吝啬的拍打下来,整个世界就是一道大瀑布。帐篷肯定是不能住了,两人收拾着就向附近镇上的旅馆跑去,开房,冲洗,一路奔跑着忙下来,躺下来的时候逐渐清醒了意识。 一人一张床,关了灯,听窗外风雨交加,仁趴在那里吃吃的笑起来,闷笑到小声到欢快,然后说,“和也,下雨了呢。” “下雨怎么了。” “那就不会走了吧,啊?对吧对吧。” “不知道。天气的事情谁知道。” “哦……”又是那样不情不愿的回应从对面床传递过来,虽然看不见,他都可以想像得出仁的失望表情一定孩子气。 一阵悉悉梭梭的被单摩擦声音,然后就听见仁别扭的声音在黑暗里轻微的慌起来,“和也你……” “这是你今天第二次叫我的名字,也是,一直以来第二次叫和也。” “是么。” “是。” “所以你钻我这边来了?”仁的声音竟然透出一股厚道老实,“和也……” “啊?” “和也和也和也……” “……你傻啊” “这可是你自己主动钻过来的啊……”又是一阵被单悉梭摩擦的声响,“那我……不客气了……”悉悉梭梭悉悉梭梭,接下来就是很明显的某人嘴巴被堵欲说还休的支支唔唔声,悉悉梭梭悉悉梭梭,再接下来就是很清晰的某人进入状态字正腔圆的恩恩啊啊声,悉悉梭梭悉悉梭梭,衣服越来越少,抚摸越来越多,接触越来越紧,呻吟越来越大,场面越来越不堪,少儿越来越不宜,一场雨中声色剧在某人甘愿策划某人乐意上演中出台了……偶尔闪电的白光中绞缠的身体很有质感。 身体很累,他迅速的睡着了。和也看着仁在窗外飞逝的闪光中时明时暗的脸,闭上的眼睛线条很漂亮,微微弓起了身,将嘴唇轻轻印在了外眼角,我爱你啊,仁,你知不知道。 退回到自己床上,涩涩睡去。 一夜无梦,他不知道为什么会退回自己床上,明明应该很亲近了吧。可是有些东西,一旦沾上就象恶习,戒不掉,我得离开他不是吗。在一切还没有构成习惯以前,就不要贪婪的要。 今晚已经完美。 第二天,天气象开玩笑一样的碧空如洗,一片晴朗,仿佛昨夜的凄风冷雨根本不存在。和也起身准备走,看了仁一眼,酣睡如婴儿,忍不住轻触唇瓣,转身要走,牛仔裤的后腰被手指勾住,仁的手。 “吵醒你了?”不要回头。 “王子吻醒了睡美人。”不能回头。 “呵呵。”没话说就只有干笑,如果回头我怕我失去所有防御。 “我得走了仁。” “如果待会没有回来就是走了。” “……仁,松开……”一个人说了这么多句可身后的仁一言不发,只把和也的裤子死死的勾住不放,和也觉得背上很疼,仁的目光瞬间变的很重。终于垂下头去,声音变的含糊,“仁,我不会忘记你的,我说过,哪怕是在太……”身体从后面整个被抱住,仁的胸膛紧贴在背上,稳稳的心跳,“我等你回来。” “恩。”死死点头。 然后就那样走出了一个男人的目光,始终没有回头。而那几步,仿佛走了一个夏天那么漫长。所有的年少时光象窗外的白光一样毫无遮拦的赤裸裸,他的豌豆王子,走了。 脸埋入枕头,仁觉得眼里刚才一直忍住的温热东西慢慢沁了出来,安静无声的趴了好久,然后手就触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从枕头下掏出来,他的脸就带着泪花笑了,“BAKA……” 和也一直觉得路人回头看自己,他不明白。去到那个小公司,果然太平洋上风暴过去,船要出海,就要出发了。 然后——那人问他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流行你这样装饰么?指向他身后,和也似乎找到路人看他的原因,幸好腰够软才看见,果然,刚才仁的手勾过的地方挂着东西,“BAKA……” 干嘛要跟我干同样的事。我早说过我们是两个笨蛋,怎么就不知道当面给呢。 一个御守而已。 16、台风过境的03夏末 和也出海的地方在太平洋上,如果非要靠近某个国家的话那就是斐济,在赤道附近,跨越东西半球,还有一条国际日更线贯穿其中,因而成为世界上既是最东又是最西的国家,所以,现在的和也可能在世界的最东边,也可能在世界的最西边,那条线也是今天和昨天的分界线,西侧是今天,东侧是昨天。 他自此开始对世界地理感兴趣,但只限太平洋斐济群岛周边。那里有他在世上最东边,也许是最西边的和也。他可能活在今天,也可能活在,昨天。 才不过一周,他就感到百无聊赖,有足球赛的时候他就和P猫在一起看球,解说员一贯的情绪兴奋和偶尔的纵声高叫会让他的心紧紧一缩,这时候P就会转过头来看他,因为他不一贯的沉默。P看他的眼神一片语焉不详,在光线不是很好的房间,荧光屏的白光和球员们带球飞跑的晃动影像划过他的脸庞,才发现他的眼角不知何时已开始撰写一片寂寞风情,愣了愣,P轻轻捏紧自己的手,转回头去,继续沉默的看球。耳朵里不时会被塞下与球赛完全无关的话: “P,太平洋很大吧……” “P,我昨天梦见自己有了一条船,我兴奋的站在船头,却突然发现我不会开……” “P,你说为什么要去深海才能捕鱼……” “P,赤道的附近肯定很热吧……” ………… P,P,P,P,P………………P,他的嘴唇每每发出这样简短的气流,他的心就是一阵不知所谓乱跳的烦躁,你是在问我吗??你究竟是真的想问我还是在想他??!!我山下智久真TM的那么犯贱不值钱么……话到了嘴边最终也不过不痛不痒的一句:“你到底还让不让人看球了。”在身后某人看来,不过是他P形同一贯没有失常发挥的一句呆呆的反应而已。 突然发现昏暗的光线真好,想哭都不会有人发现。 一个月后,接到了和也的电话,船在斐济靠了港,简单的物资补给。通话时间不是很长,很简单的话居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仁第一次发现自己口笨舌拙,倒是和也,不停跟他说话,“仁,我看见了好多深海鱼类,还有好大的金枪鱼,我还看见了鲸,还有海豚,他随着我们的船游,随波时隐时现…海太美了……仁,我给你做个鱼骨挂坠好不好……”他声音象南太平洋的阳光一样晴朗。 “你好不好……”仁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和也,……你好不好?” “我没事,我会平安…回来的,和也有仁求的平安御守。” “不要受人欺负。”他总觉得他年纪太小。 “恩。” “自己保护自己。” “恩。” “不许晒太黑。” “……”和也笑起来,“我不是来度假的啊仁……” “……我想你了和也。” “……恩,谢谢,仁……吻……” 通话就这么匆忙又突然的断掉了,以至于他不知道和也最后那个字的落点在谁身上,仁急的冲电话大叫,你个笨蛋投了几个币你个笨蛋说什么谢谢,早知道只能说那么几个字,你怎么不说吻谁说什么谢谢,吻你还是吻我??你这个笨蛋你这个笨蛋!!!我TM早就在脑子里不知道把你吻了多少遍了,你这个笨蛋……我也是笨蛋,为什么不早说……吻你。 知道和也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再打过来把那个字补完,但他还是在电话边神经兮兮的苦守了一个下午。 当夏天的风带着一路斑驳的绿色穿堂而过的时候,他似乎看见和也站在蔚蓝海岸边的瘦小身影,在一片白色的轮船、码头、建筑、海鸟及不同肤色的人群中安静的跟他讲着电话,红着脸不知所措的发现电话突然的断掉,几分暗自庆幸又几分不得逞的遗憾,不容他反应的手紧紧握住电话。而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属于他的男孩脸上始终是淡淡微笑,处变不惊。他知道,即使他晕船呕吐吃不惯睡不好受人欺负他都不会跟他讲一个字,他就是知道,所以他只有替他心疼着,假装他相信他很好他很习惯他什么都不怕。 这世上我唯一的男孩,龟梨和也。 然后。然后然后然后。 可以说赤西仁没有看新闻的习惯。可偏偏就有那么些时候,新闻是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来,哪怕你是那么不可一世的不想知道不愿相信,可,该来的总会来,无法蒙蔽。或许这是劫数,或许就是命,多年后赤西仁这么想。 世界上很多人都不会忘记那一天,因为一个18岁的足球天才在老特拉福德诞生了,以至于他们忘了小贝走掉的争论。那天是2003年8月16日下午,正是曼联与博尔顿的比赛,弗格森的小伙子们开始了联赛冠军的卫冕之旅,进行到第61分钟时,那个18岁葡萄牙小伙子穿着贝克汉姆留下的曼联7号球衣登场,他将和世上很多人一样永远记住这个男孩的名字,小小罗,因为,就在此时,那个属于他的世上唯一的男孩,一个在太平洋上的男孩,消失了。 那条新闻出现在荧幕的边角地方,很小的不让人注意的几行字:“近日南太平洋上一艘日本籍私人渔船‘辛巴达’号因暴风雨突袭失事,全体船员生还可能性微小。” 仁是看到辛巴达那几个字注意到的,有点懵,他记得在和歌山他说过船的名字,太好记了,以至于他现在想忘记。一直等晚上的正式新闻,终于夹在众多的国际大事中播出了这么简短的一条,内容相似,唯一多的是,“当地海事部门怀疑这艘私人渔业船涉嫌非法捕鲸。”然后登出遇难船员的名单,KAMENASHI KAZUYA出现在那些陌生的名字里,仁看着荧幕觉得眼睛刺的生疼,一时无法接受。 臭小子你在跟我玩捉迷藏吗,呵呵。笑着笑着,仁脸上表情怪异的哭起来,非常难看。那条小小的新闻带着半谴责的语气在无数的国际事件中显的微不足道,但是在某个人的心里却划上了一道长长的伤口。以至于在他以后长长的生活里,无法磨灭。 出殡的那天,所有事情都是赤西仁操办,P也一起去帮忙。 仁见到了那个女人。事情并不完全是和也讲的那样,雅也不是她的儿子,她说和也来找她时只要留下和也但被他拒绝了,他说他不在了雅也怎么办,她说她哭着流了很多眼泪不断的说对不起对不起但和也只是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却没有开口叫她一声妈妈。那女人说这话的时候流着眼泪,在她儿子微笑着的遗像前。 那是因为他很多年没有叫妈妈了。仁看着一边的雅也,又看着和也的相片,你的确对不起他,那孩子,以后我带着他。 你怎么带着他?那女人疑惑。 和也怎么带着他,我便怎么带着他。仁的声音不疾不徐,仿佛一夜之间,沾染一股老沉。 这世间事,本就没有那多么惊天动地,山崩石裂,追究到头,万事归元,不过都是,沧海一粟,小事一桩。而这很多的很多的小事汇集起来,就形成了我们无法忘记的生活,抛弃也好,相守也好,离去也好,快乐也好,哭泣也好,都是生活的一种,无法脱离,他突然明白了和也所说的对生活的全部接受是什么意思。而这些,才不过是人生给他的一个小小开头而已。 而这一件小事,也是要我全部接受么,小到不能再小,小到尘埃里,叫爱情。 按和也说的,葬礼举行了佛事。晚上P安顿雅也去睡了,他说,那个小男孩,睡的一脸泪痕,不时还会发抖,好可怜,我去陪陪他。 好,那我就在这里,陪他。然后突然转头,对P笑了笑说,谢谢你,P。这个笨蛋,他指着和也的照片说,告诉我说日本人在神社庆生,教堂婚礼,佛事葬礼,可他这个笨家伙却偏偏只占了最后一样,是不是很笨……我们还说好了,今后一起在教堂举行婚礼,你当我的伴郎,雅也当他的,呵呵……那个神社,真的很不灵…… P张张嘴,终不知道要说什么。转身进了雅也的房间,和上门的瞬间,似看见仁落下泪来,划过他的右眼角。那里。一颗泪痣。 也是今年夏天,和也给他的守护魔豆。 那个男孩就这样在赤西仁2003年的夏天里出现了那么短暂的一段时间,便象一道轻微的呼吸就消失不见了。在每一个日出的清晨和每一个月光的夜晚,他都会想起这个男孩固有的笑的方式,眯着眼睛象狐狸,牙齿间轻微的缝隙和自己贪婪的舔抵。只是到死的那一刻,他都没有见过这个让人心疼的男孩的眼泪。 他也时常梦见那夜月光下,他光滑的背脊,突起的骨点,如瓷的皮肤,朦胧泛起月色柔和的白光,只是他的身影始终背对,一言不发,夜凉如水……直至有天,他终于转过身来,说,“仁,谢谢你。”笑容温柔的象洒满海面的月光,看的仁心口一阵一阵漾着发紧。虽然后来他们有着更为亲密的接触,昏暗中的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相互抚摸,第一次进入……但他仍旧清晰记得他在月夜下冲凉的样子,象个高不可攀的王子。 然后就醒了,摸出烟,吸了一口,泪就下来,再吸,再吸,再吸……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断的对他说谢谢,为什么要在这样的生活里不断微笑,起初始终没能明白,而现在似乎了解,他总在告诉他些什么。 他给他的那颗魔豆就自此跟在他的右眼角,每当台风过境就会隐隐作痛,和也唇边被他亲吻过的四颗豌豆也在心里发了芽,缠绕成荫。 然后那年夏天最后一场台风过境,世界被肆虐的一片狼籍。赤西仁经历过一个男孩的爱与死亡。学会去爱。哪怕他多年以后平静的面对大海,都会隐约记得,03夏末,那件疯狂的小事,叫爱情;遇见的是,他不可替代、独一无二的豌豆王子。 真正的王子。 尾声: 2003年,赤西仁关注的世界发生的事情注定了他会对这一年深刻记忆。 贝克汉姆负气离开曼联,老爵爷弗格森用1200万欧元作出回答:克裏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卡卡在2003年夏天从巴西圣保罗队转会AC米兰,正式成为AC米兰一员;8月,红魔曼联在老特拉福德以4—0痛击博而顿开始了联赛冠军的卫冕之旅,虽然最终未能如愿登顶;他遇见了一个喜欢微笑的男孩,他带着很多豌豆走进他的生活又安静的离开;知道了和歌山有个不灵的神社但那里有他一生非常完美的记忆;知道了斐济位于南太平洋中心、介于赤道与南回归线之间,是澳大利亚,新西兰前往北美的必经之地;还知道有一条国际日界线长长的贯穿太平洋,把地球分为昨天和今天……而那个属于他的世上唯一的王子安静留在了昨天的海洋,向他微笑。 你终于去到我远的够不着的地方,和也,可我还是那么想你,那么那么想你。 “雅也,仁哥哥明天带你去看一个很老很老的爷爷好不好?” “好!我可以叫他爷爷吗?” “当然,他会非常高兴的。” “是么?为什么?” “因为他太孤独了。” 我一直没有说么?我爱你,和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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