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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自由一樣美麗:猶太人集中營遺存的兒童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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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自由一樣美麗:猶太人集中營遺存的兒童畫作 像自由一樣美麗: 猶太人集中營遺存的兒童畫作 作者 / 林達 出版社 / 北京三聯 出版日期 / 2007/09/01 內容簡介 作者以數十幅“二戰”中猶太人集中營被害兒童的倖存畫作為主,圍繞在苦難中堅守人的尊嚴、堅持美的創造和智慧的思考這一核心內容,講述相關背景和有記載的人物及故事,內容涉及普通的猶太家庭、猶太兒童、猶太藝術家等大批浩劫受難者的遭遇和他們不懈的精神追求。 精彩品薦   六十年前,這些孩子們的老師,想盡辦法艱難地把孩子們的詩和畫保存下來,是為了讓今天的我們,有那麼一...

像自由一樣美麗:猶太人集中營遺存的兒童畫作
像自由一樣美麗: 猶太人集中營遺存的兒童畫作 作者 / 林達 出版社 / 北京三聯 出版日期 / 2007/09/01 內容簡介 作者以數十幅“二戰”中猶太人集中營被害兒童的倖存畫作為主,圍繞在苦難中堅守人的尊嚴、堅持美的創造和智慧的思考這一核心內容,講述相關背景和有記載的人物及故事,內容涉及普通的猶太家庭、猶太兒童、猶太藝術家等大批浩劫受難者的遭遇和他們不懈的精神追求。 精彩品薦   六十年前,這些孩子們的老師,想盡辦法艱難地把孩子們的詩和畫保存下來,是為了讓今天的我們,有那麼一個片刻停下來,去了解——人們曾經有過這樣一段真實經歷。也讓我們有哪怕是一小段的靜默時間,去想一想,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得這些和今天的兒童們一樣的孩子,有了一個非常不同的、被突然中斷的童年。這些孩子,成千上萬的孩子,再也沒有能夠長大。可是,這些詩和畫的存在,給我們講述了那個令我們無法回避的、真實的故事。           ——林達   我再也沒有見到另一隻蝴蝶   那只蝴蝶,是最後的一隻   蝴蝶不住在這裡   不住在集中營  *選自詩歌《蝴蝶》,作者巴維爾.弗裏德曼(Pavel Friedmann),一九四二年囚於特萊津,一九四四年被殺死在奧斯威辛集中營,二十三歲。   獻上的這本小書   是囚禁在集中營的猶太孩子,留給我們每一個人的遺產。   希望你一直保存著這本書,哪怕你在一年年地長大,哪怕它在書架上放了很久,落滿灰塵。   只要你再次打開,你一定會慶倖,你並沒有把它丟失。   像自由一樣美麗——猶太人集中營遺存的兒童畫作 沉沉的轮子碾过我们的前额   把它深深地埋入我们的记忆深处。   *选自诗歌《特莱津》,作者:男孩米夫(Mif),1944年囚于特莱津集中营,失踪。   捷克斯洛伐克,纳粹德国侵略战争的第一个牺牲品。   捷克斯洛伐克的犹太孩子们:在1939年9月,晚上八点以后,不准上街   1940年8月,纳粹可能随时来抄他们的家,只要在搜查中发现拥有某些“违禁品”,比如,搜出一个苹果,就会被逮捕。   1942年2月,不准上理发店,这一年的8月起,他们吃一个鸡蛋都是违法的   终于有一天,在捷克斯洛伐克所有的学校门口,都贴出通知,犹太孩子不准上学。   从1942年2月开始,纳粹开始勒令犹太人离开家,他们将被送往集中营。   今天,集中营有了一种新的惊恐,   被它攥在手心,死亡挥舞起冰刀。   邪恶的病菌活跃地散布着恐怖,   在它阴影下的牺牲者,在哭泣挣扎。   *选自诗歌《恐惧》,作者:女孩爱娃.波兹科娃(Eva Pickova),十二岁,1942年被遣送到特莱津,1944年底被杀死在奥斯威辛集中营。   布拉格西北方向六十公里,特莱津集中营   在这个集中营存在的两年多时间里,还有近十万的囚徒被临时安排在这里居住,然后再被送往死亡营。   这里原来是个小镇,但是除了有犹太人被送来和送走,这里的出口永远是封锁着的。被关在这里的,除了捷克斯洛伐克的犹太人,还有来自德国、丹麦、匈牙利、奥地利、荷兰等其他欧洲国家的犹太人。   在他们中间,有过一万五千名犹太儿童。最后,只有一百多名存活。  只要是八岁以上的孩子,他们就被迫和父母分开。   孩子们仍然住得很挤,二十到四十个孩子住一间屋子,很多男孩只能两个人挤在本来只能睡一个人的板铺上。   到处是臭虫、虱子和跳蚤,冬天没有足够的毯子。 平时饿,冬天冷,营养不良,生病,想家。   他们只有恐惧,却忘记了什么是快乐。   孩子们像在命运的水流上漂浮的树叶,他们的命运吸引了集中营里的成人囚徒的目光。   在非常时期,在危险之中,有一些成年囚徒虽然对未来十分悲观,不相信自己能支撑着活过这场灾难,活到战争结束。   可是,看到这些孩子,他们暂时放下自己的不幸,暂时忘记了飘荡在自己头上的死亡阴影……   这些成年人开始想:   应该如何帮助这些孩子度过非常岁月?   我们作为成年人,要对孩子说些什么?   我们也许无法活过这场战争,他们却可能活下来,未来属于他们。   我们今天怎么做,对孩子才是最好的帮助?   他们除了生命,已经一无所有。   通过努力,他们让纳粹同意了让一些年轻的犹太人囚徒,和孩子们住在一起,管理和照顾他们的日常生活。   在竭力照顾孩子们生活的同时,他们几乎是本能地,开始考虑孩子们的教育。他们要把知识、艺术和良知,交给孩子,让他们的灵魂得到支撑。   于是,他们只能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甚至违反禁令。他们把一些教师安排为宿舍的管理员,这样,就可以在带领孩子做游戏的时间里,悄悄地给孩子上课。   我想飞翔,可是能去哪儿,又能飞多高?   假如我也挂在枝头,既然树能开花   为什么我就不能?我不想就这样凋谢!   *选自诗歌《一个日落余晖的傍晚》,作者:特莱津无名小诗人 ,1944年   来到这里的孩子们开始并不知道,特莱津也囚禁着许多一流的艺术家、音乐家、学者和教授。   他们和孩子们在特莱津相遇。   他们教孩子们上着数学、地理、历史,还有犹太民族的语言希伯来语的课程   他们教孩子们画画,教孩子们如何“重新会唱歌”   他们甚至带领孩子办了一份自己的地下杂志,这杂志留下了孩子的诗文和宝贵的历史纪录   他们中有人曾经写道:“在我们中间,一定有人会幸存下来。”   然而他们和孩子中的大部分都被纳粹杀害……   但是,特莱津犹太人在默默坚守的他们民族的文化,在坚守的一种精神,纳粹却没有力量扼杀。   你们特莱津的画家们,你们要把窗户敞开   面对世界,飘浮在   你们田园诗的云朵的背景上:   有一天,你可能跌入痛苦的口子里。   要挣脱那通向深渊的轨道,   要活着,在黑暗中,仍然创造!   *选自诗歌《画》作者:男孩哈努什?哈申布尔克(Hanus Hachenburg),1943年底失踪。   在战争结束的时候,特莱津的幸存者们将这些奇迹般被保留下来的绘画、文字带了出来。   人们终于看到,有这样的一种文化:   不仅是一部音乐歌剧的演出,   不仅是教会孩子写一首诗、   引导孩子们办一份杂志,   这是一种信仰的表达。   在特莱津,   艺术家在坚持正常的创作和教学,   学者在坚持他们的学术讲座;   艺术家们,不仅为集中营的孩子们,也为生活在今天和以后世界的人们,展示了生活本身的不朽,想象力和创造力的不朽,展示了维护宁静心灵和智慧思索的必要。   将近四千五百张由孩子们在特莱津创作的绘画作品,现在被布拉格犹太人博物馆收藏和展出,被称为“人类文化皇冠上的钻石”。 书中,林达不再教你带一本书展开一段知性的旅途,这一次,“审美”作家林达这次不再“审美”,而以数十幅“二战”中犹太集中营被害儿童的幸存画作为主,围绕在苦难中坚守人的尊严、坚持美的创造和智慧的思考这一核心内容,讲述相关背景和有记载的人物及故事,直面犹太家庭中的生死际遇,表现出作者深重的人文关怀。 內容簡介   作者以數十幅“二戰”中猶太人集中營被害兒童的倖存畫作為主,圍繞在苦難中堅守人的尊嚴、堅持美的創造和智慧的思考這一核心內容,講述相關背景和有記載的人物及故事,內容涉及普通的猶太家庭、猶太兒童、猶太藝術家等大批浩劫受難者的遭遇和他們不懈的精神追求。  目錄 一、關於納粹和位於捷克特萊津的猶太人集中營…… 二、致力於特萊津集中營的作品及其小作者…… 內容選讀   一   故事發生一個叫做特萊津的捷克小鎮。可是,故事的源頭,卻是在德國。   一九三三年,希特勒在德國上臺了,一上來就咄咄逼人,勢不可擋。   希特勒很早宣稱:“要對法國來一次最後的總算賬……目的是在將來能為我國人民在其他地方進行擴張。”“德國必須在東方進行擴張——主要犧牲俄國。”“不能用和平方式取得的東西,就用拳頭來取。”   為了給侵略鋪路,他試圖讓德國人相信,世界上只有德國的白人,日耳曼人,才是強者,而“強者必須統治弱者,不能與弱者混雜,從而影響了自己的偉大。……只有天生的弱種才會認為這是殘酷的。”希特勒宣揚這樣的說法:奴役和踐踏他人,是維持自己“民族優越”的方式。   希特勒追求全世界對德國的服從,追求德國對“領袖”的服從,也就是對他的服從。所以,希特勒一向說,德國是不要“民主這樣無聊的玩意兒的”。很快,德國街頭到處都是納粹的衝鋒隊員,橫衝直撞。   希特勒利用了人的弱點。這就是大多數人會有自私的想法,會願意相信自己比他人更優秀。在遇到經濟困難這樣的災難時,人們會願意找到一些替罪羊,會不由自主地相信,罪責都是他人的,而不是自己有什麼責任。當自己屬於一個“強大的多數”時,會忽略甚至欺負弱小的、無力反抗的少數。希特勒激勵德國人民,使他們相信,善良、同情心只是弱者的感情,這種感情對改造國家不利,要讓這個國家強大,德國人民需要的只是“鋼鐵一般的意志”。   德國有著優秀的文化傳統,是偉大音樂巨匠貝多芬的故鄉。即便在希特勒的統治下,也有許多人良心未泯,他們知道這是錯的。然而希特勒在上臺之後,立即控制了所有的報紙和雜誌。並且非法地逮捕那些持有不同意見的德國人。他們只能在家裏,悄悄地把不贊同的想法告訴自己的孩子。可是,希特勒最容易控制的就是青少年了。因為他們還沒有成年,往往沒有具備獨立思考的能力。他們非常容易受到學校和老師教育的影響、也非常容易盲目相信和崇拜強權與領袖。   那些智慧和善良的父母,很快就不敢再對孩子說出自己的想法。因為孩子還不懂事,他們對教師的尊敬,對學校的服從,對國家和領袖的熱愛,都是可能被利用的。他們可能在學校揭發自己的父母,而學校和政府鼓勵他們這樣做。在一個排斥人性的法西斯國家,統治者會鼓勵不懂事的孩子,為了“國家和人民的利益”,出賣自己的父母。當時德國的教育讓孩子相信,假如他們的父母反對國家元首,就是反對國家,就是德國人民的敵人。所以,孩子們以為,他們雖然背叛了父母,卻是在忠於自己的國家和人民,是在做一件“好事”。在德國,一些有良知的父母,就在自己孩子天真的揭發下,被抓進監獄,受到嚴厲懲罰,一些人甚至因此而被殺害。   納粹在其統治期間,始終嚴厲鎮壓少數的雅利安德國人中的反對者。例如,一九四三年,一些在納粹上臺時還是少男少女的中學生,在進入慕尼黑大學之後開始覺醒,試圖表達自己對納粹的反對,結果,他們和支持他們的教授,全部被慕尼黑的法院判處了死刑。   在如此嚴酷的鎮壓下,很快,德國社會就很難再找到什麼人,敢於公開站出來反對希特勒。而報紙、廣播和所有的宣傳工具,都在宣傳著同樣的思想。希特勒又是一個非常善於煽動民眾的政治領袖。在德國居於少數地位的德國猶太人,很快就失去了大多數驕傲的雅利安德國人的同情。處於多數地位的雅利安民眾,在希特勒的煽動下,把德國的一切困境,歸於他們的“敵人”——猶太民族。在“善”離開之後,他們心中只剩下“恨”,而“仇恨”很容易地就把“惡”塞滿他們的胸膛。   在希特勒的統治下,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法律不再是一個人向社會尋求保護的“自由保障”,而是希特勒施加迫害的工具。法律失去了靈魂,失去了善的支撐,空餘一個黑色恐嚇的軀殼。在納粹德國,希特勒的意志就是法律。 希特勒為了宣揚弱肉強食的理論,煽動仇視其他民族,甚至把一些科學領域正常的探索研究,引向了一條可怕的社會改造的道路。   在一八九○年左右,許多科學家進入了對人類自身的研究,研究人的進化和遺傳疾病等等。這個研究在世界各地都有,在德國也做得非常深入和廣泛。德國科學家們收集了大量不同的人種資料,出版了許多相關的書籍。他們還舉行了展覽會、講座,張貼宣傳廣告,這些宣傳也進入學校的教育。宣傳的目的是為了從遺傳的角度,達到“優生”。在當時,被稱為是“德國優生運動”。可是,在這個宣傳過程中,也使得人種差異、遺傳差異等一些明確的知識和所謂“社會達爾文主義”的模糊說法,逐漸在德國深入人心。   希特勒是“聰明”的。他在利用人類認知上的一些弱點:利用人們對於“科學”二字的盲目追隨,也利用了人們對於“絕對理性”的崇尚。他誇大和強調了人類思想中科學、理性的那一面,而有意抹去人類文化來自另一個方向的、同樣重要的感情和思想資源,抹去人的善良、同情心和良知。   於是,在希特勒上臺之後的德國,人開始變得冷酷。一些優秀的科學家們,開始接受排斥了人性的“科學、理性”的思路。有越來越多的人認為,既然那些精神不健全的人、殘疾的人,對社會和我們的國家沒有什麼“好處”,我們就可以“合理”地“除掉”他們,這是“人種的衛生”。從邏輯推論上,似乎找不到這樣的思路有什麼問題,他們獨獨忘記了:人之所以是人,要有“人性”要有對弱者的愛和同情。而在掃除人性之後,“科學和理性”,有可能成為非常可怕的罪惡的藉口。   今天,在我們回顧歷史的時候,打開書本,我們會看到一些照片,驚訝地發現,照片上那些“文明的”、衣冠楚楚、受過良好教育的德國科學家們,自覺地參與了成批謀殺精神病人、殘疾人的行動。在一些弱智兒童的保育院裏,家長把孩子交給那裏的醫生和保育員,是相信自己的孩子因此能夠得到更好的照顧和治療。可是,他們萬萬不會想到,孩子在那裏被醫生有計劃地集體毒殺。   在閱讀這些資料的時候,我們的一個德國朋友卡琳來我們家。她最近在以自己的家族歷史為藍本,寫一本小說,為此作了很多調查。談到這些話題的時候,她打開總是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給我們看一張照片,那是一個普通的德國女子,穿著長裙。那是她的姨婆,因為憂鬱症住院,在“人種衛生”運動中,被納粹殺死在醫院裏。看到書本上的歷史,就這樣活生生地發生在自己朋友家裏,我們真是感覺很不一樣。   卡琳告訴我們,聽到這個家族故事,還不是她感到最震驚的時刻,不久前她回德國,向她的姨母了解姨婆被殺害的情況,她表達了自己的憤怒心情。可是,她那個受著納粹教育長大的姨母,完全不以為然。她對卡琳說,那有什麼,這些人反正是“沒有用”了。卡琳說,在那一刻,看到自己姨母的平靜和冷峻,才是她真正感到可怕的時候。   在科學、理性的旗幟下,希特勒把“人種衛生”推向“種族理想主義”。希特勒告訴德國人,德國的大多數民眾所屬的“雅利安人種”,是一種最高貴的種族。他們的遺傳基因最優秀,身體最健康,智力最高。而其他種族,都是相對低劣的種族。希特勒得到一些德國科學家的配合,使得當時大多數的德國人相信,猶太人在“人種學”的“科學角度”來看,是一種最低劣的、甚至是罪惡的種族,整個猶太民族是德國經濟災難、政治災難的根源。   當時在德國的電影院,播放著這樣的“科學教育片”。在影片中,一群骯髒的老鼠在亂躥,一邊有這樣的旁白:“這些老鼠在大自然裏到處傳播著病菌和疾病”。接下來,就是猶太人在街頭行走的鏡頭,影片的旁白是:“猶太人就像人類中的老鼠一樣,也在污染著人類。”我們是最近才看到這段影片,這才開始理解,為什麼大多數德國人民會逐漸開始相信,為了國家的利益,他們要有一個如此殘酷的“雅利安種族的純化運動”。   一九三三年以後,德國猶太人在自己的德國同胞面前,已經成了待宰的羔羊。   沒有人敢反對,希特勒的納粹德國,就變得瘋狂而囂張。猶太人已經事實上被劃出德國公民的範圍,因為他們不再享有公民權利。一九三五年的紐倫堡法律,乾脆宣佈剝奪所有猶太人的德國公民權利。在“法律”外衣之下,他們失去工作,失去財產,孩子失去上學的機會,在街上被公開毆打和謀殺。他們得不到國際社會的幫助,因為希特勒宣稱,這是他們的“內政”,德國人在他們自己的國家裏,他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他們可以毆打、殺害自己的國民,任何外人都不得干涉。   在迫害猶太人的過程中,最殘忍的任務,往往是交給年輕人去做的。因為年輕人的激情最容易在挑唆之下轉為仇恨。德國的大多數孩子們相信了希特勒的話,把“人性”看作是“軟弱”而掃除了,這些年輕人開始變得暴戾起來。   德國孩子們,從六歲開始,就被要求加入“少先隊”,“希特勒青年團”等納粹兒童和青少年組織,那些阻擋他們加入的家長要被判刑,甚至國家有權奪走他們的孩子。這些雅利安種族的孩子們本來還來不及形成自己的獨立思想,又渴望著被接納為一個“光榮集體”的一員。所以,很容易失去自己獨立思考的習慣。   希特勒一上臺就先清洗教育,告訴孩子們,那些不贊同希特勒的作家,都是“人民的敵人”。一九三三年五月十日晚上,希特勒上臺只有四個半月,就有成千上萬的學生們舉著火炬遊行,最後,在柏林大學對面的廣場上,他們的火炬扔在了一大堆各國著名作家、思想家寫的書上。新上任的德國宣傳部長戈培爾博士對孩子們說,“在這火光下,不僅一個舊時代結束了,這火光還照亮了一個新時代。”在火光下,失去人道主義思想滋潤的德國孩子們,很快就變成了領袖希望他們變成的樣子。   希特勒挑選那些最忠誠於“領袖和國家”的青年,組成了衝鋒隊,他們把衝鋒隊的標誌SS,經常畫成兩道閃電,他們如閃電般地襲擊他們眼中的所謂“敵人”。希特勒激勵這些年輕人的辦法,首先是讓他們有特別的優越感。   納粹黨規定,所有衝鋒隊成員,必須血統純正。衝鋒隊員的雅利安人的純血統,必須追溯到至少一八○○年,也就是至少一百三十年以上,將近四五代人。由於德國一向有教堂、醫院認真記載婚姻和出生的傳統,所以,這樣的“純種雅利安人”的要求,在德國是不難做到的。在今天的德國,還保存了大量這樣的衝鋒隊員的“純種”記錄卡片。衝鋒隊員和他們的領袖之間,就有了一種隱隱的感情上的親密關係。是他們的領袖,使得他們在蕓蕓眾生之中脫穎而出,變得“優秀而優越”,於是他們忠誠於希特勒,願意為領袖赴湯蹈火,做任何他需要做的事情。   在德國之外的正常世界,人們當然看到,納粹德國正在變成一個危險的國家。德國人民在希特勒的愚民政策之下,變得狂妄自大而充滿侵略性。善良已經遠遠地離開了那裏。全世界都在憂心而緊張地注視著德國的變化,尤其是它周圍的歐洲國家們。因為他們和德國是鄰居。假如你有一個狂暴的鄰居,成天在你門口操刀弄棒的,你不可能不心驚膽戰。可是,面對這樣一個由瘋狂的希特勒控制的國家,你能夠怎麼辦?   希特勒和他的衝鋒隊正在迫害的猶太人,是他們自己國家德國的國民,他們說這是“內政”。來自外國的反對不起作用,而希特勒的侵略性幾乎是他瘋狂本性的延伸,他又操縱了一個國家。所以,德國將向外侵略,幾乎成了大家都能夠預見到的未來。可是,和德國做鄰居的國家們,不論是國家領袖還是知識分子,都在呼籲“和平”。在一個正常的國家,希望和平是人的本能。只是,向希特勒這樣的戰爭狂人發出“和平呼籲”,實在是文不對題。最終,歐洲的政治家們也終於看到了這一點,但這些政治家們沒有聯合起來採取主動進攻的勇氣,卻做了一件令他們以後永遠會感到羞愧的事情。   一九三八年九月三十日,德國、英國、法國和意大利,一起簽署了“慕尼黑協定”。這個協定的意思,是把歐洲的一個小國家,捷克斯洛伐克的西部,送給希特勒。就等於是對希特勒說,你不要攻擊我們,你去佔領捷克斯洛伐克。你去侵略他們的時候,我們不會干涉,我們不管。堂堂的歐洲大國,把自己弱小的鄰居,當作兔子,送到了希特勒的鷹爪之下。一年以後,一九三九年八月,蘇聯也以同樣方式,出賣了波蘭。他們希望,禍水引向別家,自己就安全了。   他們縱容了希特勒,最後卻並沒有保住自己國家的和平,僅僅五個多月,希特勒不僅得到捷克斯洛伐克、攻佔波蘭,繼而把戰火幾乎燃遍了整個歐洲。引發一場世界大戰,這都是後來的事情了。   就這樣,小小的捷克斯洛伐克,成為希特勒侵略戰爭的第一個犧牲品。 圖書簡介   作者以數十幅“二戰”中猶太人集中營被害兒童的幸存畫作為主,圍繞在苦難中堅守人的尊嚴、堅持美的創造和智慧的思考這一核心內容,講述相關背景和有記載的人物及故事,內容涉及普通的猶太家庭、猶太兒童、猶太藝術家等大批浩劫受難者的遭遇和他們不懈的精神追求。六十年前,這些孩子們的老師,想盡辦法艱難地把孩子們的詩和畫保存下來,是為了讓今天的我們,有那么一個片刻停下來,去了解——人們曾經有過這樣一段真實經歷。也讓我們有哪怕是一小段的靜默時間,去想一想,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這些和今天的兒童們一樣的孩子,有了一個非常不同的、被突然中斷的童年。這些孩子,成千上萬的孩子,再也沒有能夠長大。可是,這些詩和畫的存在,給我們講述了那個令我們無法回避的、真實的故事。 ——林達我再也沒有見到另一只蝴蝶那只蝴蝶,是最后的一只蝴蝶不住在這里不住在集中營*選自詩歌《蝴蝶》,作者巴維爾?弗里德曼(Pavel Friedmann),一九四二年囚于特萊津,一九四四年被殺死在奧斯威辛集中營,二十三歲。獻上的這本小書是囚禁在集中營的猶太孩子,留給我們每一個人的遺產。 希望你一直保存著這本書,哪怕你在一年年地長大,哪怕它在書架上放了很久,落滿灰塵。   只要你再次打開,你一定會慶幸,你并沒有把它丟失。 像自由一樣美麗——猶太人集中營遺存的兒童畫作沉沉的輪子碾過我們的前額把它深深地埋入我們的記憶深處。*選自詩歌《特萊津》,作者:男孩米夫(Mif),1944年囚于特萊津集中營,失蹤。捷克斯洛伐克,納粹德國侵略戰爭的第一個犧牲品。捷克斯洛伐克的猶太孩子們:在1939年9月,晚上八點以后,不準上街1940年8月,納粹可能隨時來抄他們的家,只要在搜查中發現擁有某些“違禁品”,比如,搜出一個蘋果,就會被逮捕。1942年2月,不準上理發店,這一年的8月起,他們吃一個雞蛋都是違法的終于有一天,在捷克斯洛伐克所有的學校門口,都貼出通知,猶太孩子不準上學。從1942年2月開始,納粹開始勒令猶太人離開家,他們將被送往集中營。今天,集中營有了一種新的驚恐,被它攥在手心,死亡揮舞起冰刀。邪惡的病菌活躍地散布著恐怖,在它陰影下的犧牲者,在哭泣掙扎。*選自詩歌《恐懼》,作者:女孩愛娃?波茲科娃(Eva Pickova),十二歲,1942年被遣送到特萊津,1944年底被殺死在奧斯威辛集中營。布拉格西北方向六十公里,特萊津集中營在這個集中營存在的兩年多時間里,還有近十萬的囚徒被臨時安排在這里居住,然后再被送往死亡營。這里原來是個小鎮,但是除了有猶太人被送來和送走,這里的出口永遠是封鎖著的。被關在這里的,除了捷克斯洛伐克的猶太人,還有來自德國、丹麥、匈牙利、奧地利、荷蘭等其他歐洲國家的猶太人。在他們中間,有過一萬五千名猶太兒童。最后,只有一百多名存活。只要是八歲以上的孩子,他們就被迫和父母分開。孩子們仍然住得很擠,二十到四十個孩子住一間屋子,很多男孩只能兩個人擠在本來只能睡一個人的板鋪上。到處是臭蟲、虱子和跳蚤,冬天沒有足夠的毯子。平時餓,冬天冷,營養不良,生病,想家。他們只有恐懼,卻忘記了什么是快樂。孩子們像在命運的水流上漂浮的樹葉,他們的命運吸引了集中營里的成人囚徒的目光。 在非常時期,在危險之中,有一些成年囚徒雖然對未來十分悲觀,不相信自己能支撐著活過這場災難,活到戰爭結束。可是,看到這些孩子,他們暫時放下自己的不幸,暫時忘記了飄蕩在自己頭上的死亡陰影…… 這些成年人開始想:應該如何幫助這些孩子度過非常歲月?我們作為成年人,要對孩子說些什么?我們也許無法活過這場戰爭,他們卻可能活下來,未來屬于他們。我們今天怎么做,對孩子才是最好的幫助?他們除了生命,已經一無所有。  通過努力,他們讓納粹同意了讓一些年輕的猶太人囚徒,和孩子們住在一起,管理和照顧他們的日常生活。在竭力照顧孩子們生活的同時,他們幾乎是本能地,開始考慮孩子們的教育。他們要把知識、藝術和良知,交給孩子,讓他們的靈魂得到支撐。于是,他們只能利用一切可能的機會,甚至違反禁令。他們把一些教師安排為宿舍的管理員,這樣,就可以在帶領孩子做游戲的時間里,悄悄地給孩子上課。 我想飛翔,可是能去哪兒,又能飛多高?假如我也掛在枝頭,既然樹能開花為什么我就不能?我不想就這樣凋謝! *選自詩歌《一個日落余暉的傍晚》,作者:特萊津無名小詩人 ,1944年來到這里的孩子們開始并不知道,特萊津也囚禁著許多一流的藝術家、音樂家、學者和教授。他們和孩子們在特萊津相遇。  他們教孩子們上著數學、地理、歷史,還有猶太民族的語言希伯來語的課程他們教孩子們畫畫,教孩子們如何“重新會唱歌”他們甚至帶領孩子辦了一份自己的地下雜志,這雜志留下了孩子的詩文和寶貴的歷史紀錄他們中有人曾經寫道:“在我們中間,一定有人會幸存下來。”然而他們和孩子中的大部分都被納粹殺害……但是,特萊津猶太人在默默堅守的他們民族的文化,在堅守的一種精神,納粹卻沒有力量扼殺。你們特萊津的畫家們,你們要把窗戶敞開面對世界,飄浮在你們田園詩的云朵的背景上:有一天,你可能跌入痛苦的口子里。要掙脫那通向深淵的軌道,要活著,在黑暗中,仍然創造!*選自詩歌《畫》作者:男孩哈努什?哈申布爾克(Hanus Hachenburg),1943年底失蹤。在戰爭結束的時候,特萊津的幸存者們將這些奇跡般被保留下來的繪畫、文字帶了出來。人們終于看到,有這樣的一種文化:不僅是一部音樂歌劇的演出,不僅是教會孩子寫一首詩、引導孩子們辦一份雜志,這是一種信仰的表達。在特萊津,藝術家在堅持正常的創作和教學,學者在堅持他們的學術講座;藝術家們,不僅為集中營的孩子們,也為生活在今天和以后世界的人們,展示了生活本身的不朽,想象力和創造力的不朽,展示了維護寧靜心靈和智慧思索的必要。將近四千五百張由孩子們在特萊津創作的繪畫作品,現在被布拉格猶太人博物館收藏和展出,被稱為“人類文化皇冠上的鉆石”。 本書目錄 《像自由一樣美麗:猶太人集中營遺存的兒童畫作》 一、關于納粹和位于捷克特萊津的猶太人集中營 二、畫于特萊津集中營的作品及其小作者 集中營里的兒童畫 作者:林達  來源:中華讀書報  整理日期:2007-11-22   弗利德是特萊津集中營里的藝術家兼兒童教育家的一個典型。   1942年,希特勒決計大規模掃除猶太人。這年春天,弗利德的丈夫巴維爾的母親和大哥大嫂,被驅離遣送。他們后來很快死在不同的集中營,巴維爾的母親在毒氣室被謀殺。   1942年的深秋,弗利德和巴維爾被遣送的通知,終于到達了。對許多猶太人來說, 他們不是非常清楚遣送的意義,但弗利德和她的丈夫,由于親人的厄運,對自己的命運更少抱有幻想。可是她異常平靜,當地的小店主回憶說,弗利德走進她的商店,對她說,“希特勒邀請我去赴會呢,您有什么保暖的衣服嗎?”小店主給了她一件灰色的外套,又暖和又結實,怎么都不肯收錢。弗利德最后送了她一張畫。   她的朋友希爾德聞訊特地從漢堡趕來,為著給老朋友一點支持。她們一起裝箱,又一次次拿出來,重新裝過。一個人只能帶五十公斤,她們無助地猶豫著,是帶一個勺子,還是兩個?為了耐臟,弗利德把床單染成深色。希爾德發現,弗利德是那么自然地又在想著可以繼續她的兒童藝術教育。她染著被單說,這些也可以在孩子們演戲的時候做道具,假如染成綠色,孩子披著,就可以象征森林。弗利德還在盤算,是不是給她未來的學生帶了足夠的紙和筆。   巴維爾和弗利德經過中轉站,在那里,他們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搜走了。1942年12月17日,他們抵達特萊津,成為囚徒。弗利德的編號是548,巴維爾是549。同時抵達的共有650名猶太人,在1945年“二戰”結束的時候,他們中間只有52人幸存。   弗利德住進了漢娜所在的L410樓,那是一棟女孩子的宿舍。漢娜和那里的孩子們,成了弗利德的學生。弗利德完全忘記了自己的遭遇,立即全身心地投入了對孩子的藝術教育。她拼命收集有可能用于繪畫的任何紙張,其中多數是被廢棄的用過的舊紙。   弗利德愛孩子,也曾經從藝術教育的角度切入心理學,因此,面對這些被囚禁的、失去父母的孩子,她是最恰當的一個教師。她知道怎樣把他們從悲傷的死胡同里引出來。弗利德也去男孩的宿舍,悄悄地給他們上課。有一次,從德國來的一些男孩來到她的課堂上,他們的父親,當著這些孩子的面,被納粹槍斃了。他們完全是嚇呆了的樣子,相互緊緊靠在一起,雙手放在膝蓋中間。一開始,看到他們,弗利德就轉過頭去,想忍住淚水,可她回轉頭來的時候,孩子們還是看到她眼中滿含著淚水,并且止不住地流下來。他們一起大哭了一場。然后,他們跟著弗利德去洗手,弗利德像一個教師那樣嚴肅地說,你們一定要把手洗干凈,否則不能畫畫。接著,她拿來紙和顏料,很快把孩子的注意力吸引到她的課程中。   所有來到這里的孩子,都有過自己非常的經歷。其必然的結果就是巨大的心理損傷。納粹所代表的邪惡,毀滅著文明的物質存在,更在毀滅人的心靈。在弗利德看來,保護人類內心真純、善良和美好的世界,保存人的創造欲望和想象力,澆灌這樣的種子,讓它開花結果,是最自然和重要的事情。因此,她的兒童藝術教育,是在引導孩子們的心靈走出集中營,讓他們閉上眼睛,想象過去和平寧靜的生活,想象看到過的美麗風景,讓自己的幻想飛翔。她帶著他們來到房子閣樓的窗口,讓他們體驗藍天和觀察遠處的山脈,畫下大自然的呼吸。   在地下室里,她為孩子們悄悄地開了畫展。還參與了組織他們排演兒童劇。在最惡劣的現實條件下,她堅持讓自己的精神生活在一個正常的世界里。同時,也讓這些孩子通過她指導的藝術活動盡量做到:身體被囚禁的時候,精神還是健康和自由的。   和弗利德一樣,在特萊津,有一大批藝術家和學者,在利用一切可能,持續他們的文化活動,他們舉辦音樂會、舉辦學術講座、排練歌劇,當他們在歌劇中唱出“我們為什么不應該歡樂”,身為囚徒的觀眾們熱淚奪眶而出,繼而響起掌聲。他們在宣告自己絕不放棄快樂的權利,宣告他們的精神不會死亡。他們畫畫和寫詩,也教會了孩子們畫畫和寫詩。孩子們是弱小的,他們的心卻在美的教育下堅持善良。   1944年9月,弗利德的丈夫巴維爾和其他共五千名男囚徒,一起接到了將在28日被遣送的通知。弗利德立即扔下一切,就像艾辛格教授的妻子一樣,來到決定名單的委員會,要求與丈夫同行。四年前,她拿著護照卻拒絕離開危險的捷克,今天她明知前面是死亡的威脅,卻義無反顧地要求前去。   弗利德被拒絕之后,再次堅決地要求把自己補進下一批的遣送名單。朋友們都勸她留下,她也有充足的高尚的理由留下——孩子們和工作需要她。可是,對弗利德來說,思維的邏輯是那么自然。這樣的邏輯,和她久遠以來的生活態度,是合為一體的。對艾辛格教授的妻子,對弗利德,那是人的本能,她們愛自己的丈夫,她們要趕去和親人同生共死。   弗利德的要求被批準了。在離開前,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是和L410宿舍的管理員維利·格羅格(Willygroag)一起,小心地包好所有孩子們的畫作,藏在閣樓里一個安全的地方。她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能夠活下來,可是,她們相信,終有一日,這些孩子們的畫會重見天日,會向人們講述,那個從人類開始他們的歷史,就沒有中止過的,善和惡的故事。   巴維爾離開的9天之后,1550名囚徒,都是婦女和兒童,被裝上運牲畜的悶罐車送走。日夜兼程,兩天以后的中午,她們到達奧斯維辛。第二天一早,1944年10月9日,她們中的絕大多數人,被送入毒氣室謀殺。其中,就有46歲的女藝術家,弗利德·迪克-布朗德斯(FriedlDicker-Brandeis)。在“二戰”剛剛結束的1945年,8月底的一天,幸存下來的維利·格羅格,那個當年和女藝術家弗利德一起在閣樓里藏下孩子們畫作的女管理員,提著一個巨大的手提箱,來到了布拉格的猶太人社區中心。箱子里是將近4500張弗利德的孩子們的繪畫。那些畫作的主人,絕大多數已經被謀殺在納粹的毒氣室里。納粹曾經奪去了孩子們的名字,只容許他們有一個編號。在特萊津,弗利德自己不再在畫作上簽名。卻堅持要求孩子們,在畫作上簽上他們的真實姓名。這4500張畫作,絕大多數,都有孩子們自己的簽名。   (本文摘自《像自由一樣美麗》,林達著,三聯書店2007年9月第一版,38.00元)   1942年,一萬五千名猶太人孩子被送到距離布拉格60公里的特萊津集中營。來到這里的孩子們一開始并不知道,特萊津也囚禁著許多一流的藝術家、音樂家、學者和教授。他們和孩子們在特萊津相遇。在集中營里,孩子們學會了繪畫、詩歌,甚至排練了兒童歌劇。一些孩子演員演了一半,被送走了,新的孩子接上來演。將近四千五百張由這些猶太孩子在特萊津創作的繪畫作品,現在被布拉格猶太人博物館收藏和展出,被稱為“人類文化皇冠上的鉆石”。   1944年,一個小名叫作米夫(mif)的男孩寫道:   特萊津   沉沉的輪子碾過我們的前額   把它深深地埋入我們的記憶深處。   我們遭受的已經太多,   在這哀慟和羞辱凝合的此處,   需要一個盲人的標記   以給未來我們自己的孩子,一個證明。   等待了第四個年頭,像是站在一個沼澤地的上方   任何一刻,那里都可能噴涌出泉水。   同時,河流奔向另一個方向,   另一個方向,   不讓你死,也不讓你活。   炮彈沒有呼嘯,槍聲沒有響起   在這里,你也沒有看到鮮血流淌。   沒有這些,只有默默的饑餓。   孩子們在這里偷面包,并且一遍遍地提出同樣的問題   而所有的人希望能夠入睡,沉默,   然后再一次入睡……   沉沉的輪子碾過我們的前額   把它深深地埋入我們的記憶深處。   《特萊津的住處》,作者哈娜·格龍費爾多娃。被遣送到特萊津時她才六歲半,1944年九歲的哈娜被殺死在奧斯威辛。這張畫就是在她死去的那一年畫的。      《鳥和蝴蝶》。在沒有花園和鮮花的特萊 津,花兒、飛鳥和蝴蝶卻是孩子們永恒的主題。 集中营儿童用绘画表现纳粹审讯犹太人 下一個逗號不是憂傷 作者:吳錫平   來源:中華讀書報  整理日期:2007-11-24     這是旅居美國的“林達”夫婦的一本新著,和他們的“近距離看美國”書系的知性和智性不同,這本書充滿了憂傷和感懷。   書分為兩部分,前半部分作者追述了一段發生在二戰期間的令人悲痛的往事。1938年 9月,歐洲大國簽訂了慕尼黑協定,將捷克斯洛伐克出賣給了納粹德國,次年,納粹侵入這個不幸的小國。他們開始殘酷迫害這里的猶太人,1941年10月,他們在與德國相鄰的捷克小鎮特萊津建立起囚禁猶太人的集中營,并開始慘烈的大屠殺。和祥安寧的特萊津開始變成了人間地獄,在這個集中營存在的兩年時間里,有近10萬的猶太人被臨時囚禁在這里,他們中有相當部分被轉送至奧斯維辛死亡營處死。在這些被囚的猶太人中間,先后有過15000名兒童,他們在同樣被囚禁在這里的一批猶太藝術家、音樂家、學者和教授的傳授下,創作和表演了一大批畫作和音樂戲劇作品。最后,100多名孩子和4500多張畫作得以幸存,幾乎每一張畫紙背后都藏有一個屈死的幼弱靈魂。現在這些畫作被布拉格猶太人博物館所收藏和展出,被稱為“人類文化皇冠上的鉆石”。   面對著每天都在發生的死亡,面對特萊津嚴密得令人窒息的管制,這些可敬的藝術家們拿出了畫筆,教孩子們畫畫,“他們要把知識、藝術和良知,教給孩子,讓他們的靈魂得到支撐”,他們要帶領他們去尋找人性中的美好和善良,在陰暗遮蔽的天空下聚攏一點點的溫暖,來慰藉孩子們苦難的心靈。正如藝術教師弗利德說:“要用光明來定義黑暗,用黑暗來定義光明。”被囚禁在特萊津的猶太孩子們原本黯淡無望的生活因此有了蔥蘢的期待,通過藝術這條通道,他們連接起一條心靈之路,記錄他們的恐懼和勇氣,銘刻他們的苦難和夢想。   書的后半部分選錄了47幅幸存的兒童畫。孩子們在與死神比鄰而居的日子里畫出來的這些習作上,沒有哀戚,也沒有沉喪,相反,洋溢的是對美的熱愛、對生的渴望,是風景的生氣,是對家鄉的回望,是鳥和蝴蝶的飛舞。正如作者在書中所說:“那些手執屠刀的納粹暴徒們,作惡而不知卑劣,他們的外貌是兇殘的,他們的靈魂卻是可卑而可憐的。而這些集中營的孩子們,畫著花朵和蝴蝶的孩子們,他們的精神所站立的位置,遠遠高于那些納粹沖鋒隊員。”確實,納粹滅絕人性的殺戮不過是內心怯懦的表現,他們可以摧毀猶太人的肉體,但卻永遠無法阻止被摧殘者將精神向高處拔節,向歷史深處延伸。   這本書只有薄薄的200多頁,但翻讀起來卻顯得尤為沉重,很多情節令人“艱于呼吸”,心口如堵,納粹的暴虐和人性的丑惡如一團濃厚的濃霧,死死地裹挾住向善的心靈。簡體的文字因此多了許多繁體的憂傷。只有孩子們的自由天真的天性和苦難中對人的尊嚴的堅守、對美的創造和智慧的思考,“如彗星劃過夜空”,帶給人一絲濃稠的暖意,但一想到,翻過這頁畫作,背后的介紹文字里就是一個生命的流逝,心又不由地沉重起來,于是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期望:下一個逗號不是憂傷。   值得一提的是,這本書的裝幀有一處很別致的設計,前后勒口里各夾有一條黑色的絲帶,看完書,可以把它們抽出來打成一個蝴蝶結。書中曾提到一首兒童詩《我再也沒見到另一只蝴蝶》,這樣每個讀者都可以親手幫這些特萊津的孩子們找回這只蝴蝶,而看到這枚蝴蝶結,你也會想起這本書,想起這些孩子、這些畫,這些憂傷和這些希望。 感受生活本質:像自由一樣美麗作者:莊秋水  來源:北京青年報  整理日期:2007-12-7     本書作者以數十幅“二戰”中猶太人集中營被害兒童的幸存畫作為主,圍繞在苦難中堅守人的尊嚴、堅持美的創造和智慧的思考這一核心內容,講述相關背景和有記載的人物及故事,內容涉及普通的猶太家庭、猶太兒童、猶太藝術家等大批浩劫受難者的遭遇和他們不懈的精神追求。   ■書名:《像自由一樣美麗——猶太人集中營遺存的兒童畫作》   ■著者:林達   ■出版:三聯書店2007年9月   一口氣讀完78頁的長文,我的情緒一直在痛恨和敬佩之中游移。林達就像《一千零一夜》里的那位皇后,講述了一個長長的故事。山魯佐德是用故事去感化一位暴君,而林達是用說故事的方式,去重溫一段慘烈的歷史,和那故事里堅強和美麗的人物。沒辦法,只能找到這些老掉牙的詞語來描述,怎么說呢,這些故事里的人,太讓人唏噓,以至于覺得任何一種修飾都是多余,故事本身的生命力,讓他們以最質樸的面目讓每個讀者驚心動魄。   了解了這一段血腥而震撼的歷史,看過孩子們稚嫩、洋溢著才華的畫作,我才理解了作者在開頭寫的那段看似輕淺實則沉重的話:……人們曾經有過這樣一段真實歷史。也讓我們有哪怕是一小段的靜默時間,去想一想,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這些和今天的兒童們一樣的孩子,有了一個非常不同的、被突然中斷的童年。   納粹德國以“科學”的名義行種族清洗之實,于是,在1933年的5月,成千上萬的學生們舉著火炬游行,最后在柏林大學的廣場上,焚燒各國思想家、作家的著作。當時的德國宣傳部部長戈培爾對這些狂熱的孩子們說,“在這火光下,不僅一個舊時代結束了,這火光還照亮了一個新時代”。如今四五十歲的中國人大概對這一幕不會感到陌生。切斷人類文明的延續,讓正在長大的孩子們失去人文道德思想的滋潤,像野狼一般長大,只臣服于一種意志,這正是危險而狂暴的成人世界對孩子們的殘酷壓榨。這種惡的壓榨甚至比把孩子關在集中營里還要令人戰栗。   12歲的小女孩埃迪塔在特萊津集中營這樣一個封閉而恐怖的世界里,卻在擁抱整個世界,她畫天空和大地,畫小鳥和飛機,太陽、月亮和星星同時照耀大地。城市和鄉村,火車和河流,她曾經生活過的場景出現在同一張畫里。在這里,藝術的作用確定無疑,藝術家們不用再去爭執藝術的形式問題,普通人不用再去追問這玩意兒到底能吃能喝。藝術,即使只是簡單的涂抹,它是在保護個體生存,保護一個人的靈魂免于墮落。   在集中營里,那些有見識的藝術家、科學家和教育家們,知道教育對孩子的重要性,哪怕是對一群可能再沒有明天的孩子。“他們要把知識、藝術和良知,交給孩子,讓他們的靈魂得到支撐”。   很多人會覺得,在一個生存都成問題的地方,生命隨時可能終結,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要不顧一切地活下去,其他都可有可無。然而,除了肉體的存在,知識和藝術也通過理解活動構成生存的手段。猶太女藝術家弗利德教孩子們畫畫,就是要他們知道,他們的身體雖然被納粹蜷縮在這小小的籠子里,但他們仍然可以有自己的生活,那是納粹無論如何無法侵入的領地。   弗利德自己從奧地利到了布拉格,離開了包豪斯的結構主義,離開新潮藝術,回到傳統的繪畫:風景、人物、靜物,通過這些清純自然的美,來找到救贖和生活中最本質的東西。這是個人抗爭最核心的部分。那些關在集中營里的孩子們,雖然脆弱而容易毀滅,卻依然通過藝術,來表達個人的存在,對暴政的抗爭。   自由的藝術思維,對個人存在和人類進步的意義絕不遜于任何科學上的偉大進步。   回到常識。回到最深刻的真理藏身和表白的地方。感受生活最本質的東西,這才是人之為人最大的力量。這,便是我讀《像自由一樣美麗》之后的一小段靜默時間里的思考。 PAGE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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