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娜与玉娇龙之女性主义孤独意识解读

第 5期 2008年 10月 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学报 Journal of Hunan Institute of Humanities，Science and Technology No．5 0ct．2008 艾德娜与玉娇龙之女性主义孤独意识解读 彭武妮 (上海交通大学 外国语学院，上海 200240) [摘 要]孤独意识作为人类共有的一种独特精神现象，在文学领域是永远值得探讨的母 题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通过结合女性主义理 论 ，全新解读 了凯特 ·肖邦《觉醒》中女性形象艾德娜和聂云岚《玉娇龙》中女主人公玉娇龙的孤独意识，剖析 了这两位女 性形象对刚刚苏醒的主体意识的捍卫，从而阐释女性在男权社会结构和意识形态下孤独意识产生、抗争和解决的痛苦，希 图由此窥探在女性主体意识影响下中西女性孤独意识发展与表达展现的相似之处。 [关键词]艾德娜 ；玉娇龙；女性意识；女性孤独意识 [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0712(2008)05—0032—03 孤独意识“如果从社会学的角度看 ，那就是在人与 自 我、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 自然的错综复杂的矛盾、纠葛、 冲突中所产生的寂寞、苦闷、抑郁、忧虑等等情愫 ，以及难以 描述的微妙而又波动的心理状态。从哲学角度上看，那就 是由艰难痛苦的人生经历而萌发的对 自我、人生、社会、自 然的根本意义而不能穷尽这些‘斯芬克司之谜 ’所产生的 沉痛、悲哀、彷徨的情感体验”⋯。孤独意识作为人类共有 的一种独特精神现象 ，在文学领域是永远值得探讨的母题。 “女性概念的质的规定性是女人作为人的主体性” ， 而主体性“是人们开始按照 自己的意愿进行个人的选择和 自我发展，以求 自我本质的创造性完成” 。从某种意义 而言，在生命旅程中，女性对 自己身份的探索，对主体意识 的态度已经成为一种精神，一种意识，它经历了压制、萌芽、 困惑、嬗变、抗争，现在正 13益走 向融合与多元。中西虽然 拥有不同的文化背景，经历了不同国家社会体制发展历史， 但是都受到了男权社会结构和意识形态的影响，女性对其 主体意识的捍卫和争取面临很多困境，显得更加艰难和心 酸。于是“花朵们”有了更加深刻韵孤独体验和孤独心境 ， 产生了相似的孤独表达和深邃的孤独意识。 出身于富商家庭的女作家凯特 ·肖邦(1851—1904) 多以法国移民后裔的生活为前景，着重表现妇女在生活事 业、婚姻道德方面的问题和她们的心态。中篇小说《觉醒》 发表于 1899年，塑造了一个女性主体意识觉醒，不顾传统 道德，执著追求自由爱情以及独立人格的女主人公艾德娜， 在当时被视为惊世骇俗之作。中国武侠小说一直被赋予了 很多中华文化的精髓 ，但是却一直未能摆脱以绝对的“正／ 邪” “善／恶”二元对立观图解人生和人物的倾 向，而且 由 于它所展现的非现实性一直被视为通俗小说，难登大稚之 堂。然而聂云岚的《玉娇龙》与一般的武侠小说很不一样 ， 它以明清时期为小说背景，勾勒了一位帅府千金打破传统， 离经叛道的一生。这两部作品都涉及到女性主体意识的精 神探问，从女性的角度，通过对现实的取舍与心灵的追问来 重新解读生命的真义。本文以两部小说的女主人公为切入 点，探讨了女性在男权社会结构和意识形态下孤独意识产 生、抗争和解决的痛苦，希图由此窥探在女性意识影响下中 西女性孤独意识发展与表达展现的相似之处。 一 灵魂的囚禁。孤独萌芽 19世纪中后期的美国，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道德风尚 在整个社会仍然占据着主导地位。女人被禁锢在狭小封闭 的家庭中，贤妻良母、家庭主妇 、生育工具是她们固定的社 会角色。《觉醒》反映的正是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19世纪 末美国南部的克里欧人的生活。克里欧人是法国移民的后 裔，笃信天主教 ，真诚友善，克里欧的女人则更加保守和贞 洁。“她们很容易辨认，⋯⋯这些女人视儿女为偶像 ，崇拜 自己的先生，并且认为抹杀自我、像守护天使般张出一对翅 膀是最神圣的天职” 4I9。可以看出，这些女人已经完全接 受并适应了男权文化对女性的要求 ，并对此“甘之如饴”， 丧失了自我和主体意识，灵魂被囚。小说的主人公艾德娜 在觉醒之前就是这样一位丧失主体意识的女性，对丈夫的 话言听计从，非常恭顺。艾德娜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被丈夫 视为“一件贵重的财物”，默默接受着大家对女性角色“天 经地义”的定义。 但是艾德娜在这个没有真正的自我，只能成为男人的 附属品的社会里，精神的孤独早已萌芽，不时地“涌上一股 [收稿日期]2008—07-02． 【作者简介】彭武妮(1983一 )，女，湖南娄底人，上海交通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语言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 总第 104期 彭武妮：艾德娜与玉娇龙之女性主义孤独意识解读 ·33· 难以言喻的抑郁之感，隐隐叫她整个人都很痛苦” 。艾 德娜的孤独感和隐隐的痛苦已经说明她对这种丧失自我意 识的生活不满，这为她主体意识的真正觉醒埋下了伏笔。 玉娇龙是候门千金，出身官宦人家，父亲是九门提督， 又被授为将军，奉命坐镇西疆，重权在握。她从小在边城乌 苏长大，偶然的机缘 ，习得武艺。在一次大漠遇劫中，玉娇 龙罗小虎，由相斗而“相识”，进而坠人爱河。“性格十分复 杂：既善又恶，亦正亦邪，狠辣任性而又优柔善良，工于心计 而又不无天真幼稚，极 富叛逆性而又难 以挣脱传统” 。 她的传奇一生与她的性格和奇遇是不可分的。 深闺之外广袤的原野、开阔的天空、淳厚的牧民情谊让 这位千金小姐重新审视 自己的贵族生活，有了一种“如被 囚在笼中的小鸟” 似的心态，她的孤独感萌芽了。其实， 这是一种无人“囚”之却油然而生的“自囚”感，说明了她有 了寻求自我，选择自我的初步意愿。玉娇龙的这种心态，在 形而下的意义上是对草原生活、青春恋情的顾恋，而在形而 上的意义上，则是“灵与肉”的冲突在她的“内部生活”中的 发酵，是“灵”的开始觉醒与求索 j。 男权社会的禁锢让艾德娜与玉娇龙的女性主体意识复 苏，但强大的社会的压力致使其灵魂被囚，主体意愿无处声 张，相同的原因导致她们女性孤独意识的萌芽。 二 生命的冲突。孤独抗争 这两部作品都具有佛洛伊德所说的“心理剧”的特征， “这里，造成痛苦的斗争是在主角的心灵中进行着，这是一 个不同冲动之间的斗争。”【 面对着 自己的社会角色，自己 的社会责任，主角的内心冲突激烈 ，为了自我的追求，她们 要做出抉择，但是这抉择何其痛苦，让她们陷入传统意识的 包围下现实与精神的孤独涡流。 当埃德纳在海滨避暑时爱上温柔多情的罗伯特，她逐 渐认识到自己作为一个人在宇宙中的位置，并认识到自己 作为个体的人，其内心世界与外部世界的关系，并执拗地准 备服从自己心灵的召唤，追求 自己的幸福。她不愿再做一 个依赖人的“小孩子”，不愿再依附于丈夫，而是想独立并 做一切她想做的事情，由此埃德纳走上真正觉醒之路。 她开始行动。她从丈夫的大宅中搬进 自己的小房子 “鸽楼”，自由的“飞来飞去”，开始以绘画谋生。与罗伯特 之间浪漫的爱情，唤醒了她沉睡的心灵，让她有了追求真爱 的渴望。觉醒了的艾德娜，清醒地认识到她将面临许多新 问题，她抛弃传统女性贤妻良母、家庭主妇、生育工具的做 法，将不被社会所接纳，所容忍。她的耳边亦常常回响着这 样的声音：“想想孩子们吧，艾德娜，噢，想想孩子们吧!别 忘了他们 』】 这些话语常常有着神奇的功能，唤回的是 她母性意识的回归。浪漫之恋与肉体之恋，固然能暂时使 她逃避家庭与责任 ，然而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回到先前的生 活之中，艾德娜深深地陷入一种两难境地之中。内心的激 烈冲突，加重了她孤独感的蔓延。但是埃德纳决然要摆脱 原来的从属地位，独立地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她对 自己 新生活道路的自主选择，正是在女性意识影响下个体生命 不甘向命运屈服所做出的孤独抗争，她挺直了胸膛，直面他 人的漠视与轻贱。 相比而言玉娇龙经历的痛苦的孤独更加摧心裂肺，她 的女性意识里潜藏着很浓的中国味。玉娇龙遇到罗小虎 后 ，难以战胜的“敌人”其实就是 自己，一个被社会定义了 的自己，既包括自己的贵族身份、习惯和观念，也包括自己 与贵族家庭、上层社会的千丝万缕联系，还包括 自己的孝 心、亲情 ，更包括自己对真爱、自由的追求。这张大网，将她 牢牢束缚住，让她无法呼吸，让她饱受煎熬，却找不到出路。 为了她要的自由和爱情，玉娇龙拒婚反抗 ，大闹江湖，使得 各类矛盾激化。 当罗小虎大闹婚宴，吓死她的未婚夫鲁君佩，玉娇龙却 不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和 自己心爱的人一走了之，浪迹江 湖。她 自愿在鲁家忍受欺辱，自愿忍气吞声，考虑的是能保 全家庭的名誉和父兄的地位。她的头上有君有臣，有父有 子，有为人女，作为一位中国传统女性，各方面给玉娇龙的 束缚太多了，她的女性主体意识虽然已经觉醒，但是她要为 自己独立与 自由而做的努力与抗争是常人难以想象的。鲁 府人“谁也不愿进她房间，简直视避她如避蛇蝎” ，面对 那令人窒息的环境，玉娇龙的孤独是深入骨髓的。 这种孤独感是真正被“囚”的“囚徒心态”，而且怀着鲜 血淋漓的心灵创伤——得不到人们的理解，这是人生最大 的痛苦 J。然而，这种四面受敌的孤独境遇，更显玉娇龙 的坚强 ，她用惊人的控制力把握着自己的命运，积聚生命能 量 ，酝酿着激烈的爆发。 玉娇龙实施了妙峰山跳崖假死之计，九死一生，将一个 贵族干金归还与家族 ，将另一个无需伪装的自我还与 自己 的灵魂。玉娇龙终于和罗小虎重温了一夜绮梦，但是次日 清晨，她却又单骑孤剑地离开了罗小虎。她虽 已走出了侯 门，究竟是侯门之女，她接受不了作强盗的妻子，她没有办 法超出世俗的视角来审视 自己的对命运的选择。可见她 自 我意识觉醒后面对的是一个怎样残酷的现实，当她“头也 不回”地挥鞭离开罗小虎时，伴随她的是凄清，是蔓延全身 的孤独悲凉。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孤独的抗争意味着她的 生命力不会停止，它将向新的高度飞跃突进。 埃德纳和玉娇龙面对各种压力．都坚持按 自己的意愿 进行个人选择和 自我发展，在孤独的心境下生存 ，这对于各 自的社会环境而言是勇者的高歌。她们选择与孤独对抗， 忍受痛苦 ，走自己的道路。面对生命的冲突与矛盾，她们依 然坚强，执著抗争。 三 生命的归元。孤独永生 艾德娜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最爱罗伯特给了她最致命 的打击。罗伯特迫于社会舆论的压力一方面为保全自己， 一 方面出于对觉醒后的艾德娜的不理解，不接受她的爱情。 · 34· 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学报 总第 104期 绝望之中的艾德娜意识到罗伯特与她丈夫从根本上并无二 致，都是男权社会的捍卫者，不会承认女性的独立人格 ，而 且她也清醒地知道她的思想和行为在这个社会是无法被人 们理解和接受的。如果想要继续活下去，她就必须继续过 去没有自我的生活，继续做丈夫的好妻子和孩子们的好母 亲，继续做他们的“奴隶”。而内心已然觉醒的她是不能忍 受重蹈覆辙的，那么她的选择就只有死亡。 最后艾德娜将 自己投身到大海的怀抱，这并不是消极 的挫败，是对男权社会的无言的反抗，因为她的死亡是在快 乐和清醒中享受 自由，是在大海的拥抱之下，真正让心灵得 以“邀游于孤独的深渊之中”[4]146，这象征着她宁死也不愿 意放弃心所希翼的自由。在游向死亡之前，她将全部的衣 物卸下，更象征着她摆脱世俗枷锁 、寻求解放的决心。大海 是她的伊甸园，让她回到了生命的伊始，得到永生。这便是 她觉醒的最终意义：宁可醒着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不愿再懵 懂地生活下去。 玉娇龙发现自己已经怀有罗小虎的骨肉，决定放下一 切回到大漠，与 自已的至爱厮守一生。本来这是可以成为 她追求幸福的出路。然而命运多舛，她在风雪祁连山痛苦 产子，却被人承危换走，寻子未果，忍悲认女，落下寒疾。再 见罗小虎时，还是因为二人的对人生的期待不问而各分东 西。玉娇龙孤高冷傲的性格决定了她既不容于谄媚逢迎的 上层社会，也不甘与居无定所的马贼为伍 ，而罗小虎的倔强 和责任心使他放不下他的兄弟和牧民们。于是，他们相爱 却不能相守，他们爱得执著，爱得深沉，却也爱得坚持。 罗小虎落入朝廷手中，玉娇龙以父亲的宝剑当令牌，设 计放走了他，但是却连累了父亲，她无法原谅 自己，只能领 着被人偷换的女儿，一个人走向天山，走向孤寂，而始终伴 随她一生，直至她在续集《春雪瓶》中死于大漠，是那1种毅 然不屈的倔强和深入骨髓的孤独感。 艾德娜和玉娇龙的相似结局将她们的抗争精神体现得 淋漓尽致。习俗的残酷，可以剥夺女性的生命，但即使生命 归元，永生孤独，也无法剥夺她们对生命本体的热望 ，对主 体意识的追求。 四 结语 名与利 ，爱与希望，自由与情欲，理智与冲动，精神和物 质，现实与感性，放下与拾起，在《觉醒》和《玉娇龙》中被着 意的安排，被随意的飞扬，激起无尽生命的冲突和心灵的追 问 。艾德娜的命运结局是 l9世纪男权社会中妇女命运 悲剧的典型表现；而玉娇龙的困境是女性处于中国封建社 会无法逃出的囹圄。虽然是在中西不同文化背景和不同国 家社会体制下产生的女性形象 ，但同作为悲剧角色，作为女 性，艾德娜与玉娇龙所彰显的女性孤独意识的发展与表达 展现有相似之处。她们挑战传统，颠覆男权社会道德审判 标准，与外部世界和“自己”斗争的勇气，是没有国界之分 的。谁能给她们力量排遣那深入骨髓的孤独? 答案 八年级地理上册填图题岩土工程勘察试题省略号的作用及举例应急救援安全知识车间5s试题及答案 只能是 她们 自己，女性 自己。 参考文献： [1]龙泉明．在历史与现实的交合点上[M]．中国现代作家心理分 析．西安 ：陕西人民 出版社 ．1992：374． [2]刘思谦．中国女性文学的现代性[J]．文艺研究，1998(1)：96． [3]蔡翔．主体性的衰落[J]．文艺争鸣，1994(6)：52． [4]凯特 ·肖邦．觉醒[M】．杨瑛美译．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 1997． 【5]徐斯年．生命力的飞跃和突进——评王度庐的小说《卧虎藏 龙》[J]．西南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6(3)：64— 65． [6]王度庐．卧虎藏龙[M】．台北：台北远景出版事业公司，2001： 275． [7]佛洛伊德．戏剧中的精神变态人物[M]．二十世纪西方美学名 著选．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87i410． [8]聂云岚．玉娇龙(下)[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8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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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sciousn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