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博与慈善_近代天津华商赛马会_汤锐

《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 2012 年第 10 期 摘 %要：现代赛马的发起者，肇始于16世纪的英国皇家贵族。 民国以后，天津租界的中国人口大量增长，华 洋交流的频繁以及大众传播媒介的发达，使西方赛马文化在这里发展得更加迅速，对城市的影响越来越大。是 时经济实力得到显著提升的华人中上层民族资产阶级，基于民族主义与文化经营权利的双重考虑，希图构建 一个以华人为主导模式的赛马文化网络。 华商赛马会历经民族主义、赌博、慈善等几个历史节点，最终被赋予 了城市现代性的表征。 关键词：天津租界；华商赛马会；民族主义；赌博；慈善；城市文化 中图分类号：K292．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8402(2012)10－0121－05 天津租界出现之始，西方文化就伴随着欧美移 民的到来而传入津城，商业社会的价值观渗透到对 文化的认知，因此，欧美人更注重各种文化活动的 娱乐功能而不是其品位。 ②以赛马为例，赛马在英租 界里流行时间最长，影响也最大。 每到春秋赛马季 节，赛马便成了租界地区报纸报道的中心和街谈巷 议的话题。 然而，华人对这种以“赌博”为核心理念 的文化价值观的认同需要经历一个过程。 民国以 后，天津租界的中国人口大量增长，华洋交流的频 繁以及大众传播媒介的发达，使西方文化在这里的 发展更加迅速，对城市的影响越来越大。 ③是时经济 实力得到显著提升的华人中上层民族资产阶级，基 于民族主义与文化经营权利的双重考虑，希图构建 以一个以华人为主导模式的赛马文化网络。 一、华商赛马会缘起 1918年9月，丁宏铨等人呈请天津警察厅，欲集 资设立华商赛马会并声称：“以中国各商埠居住西 人均有赛马会，上海赛马场，中西人均行设立，独天 津商埠仅有洋商赛马场而华人尚无立者， 实属缺 点。 现拟在津埠西南向王顶堤购买地基一段，作为 赛马场。 ”④故于1918年9月15日，李律阁等人在天津 市东南隅商会联合会会场开华商赛马会成立大会。 公推徐绅樸菴为主席，发起人三十人，赞成人六十 人，内部执事员概由同人推举之，开办费暂筹六万 元，以伍佰元做一股，李颂臣、吴调卿等全体当场认 股。 ⑤其中以吴光新（1924年入段祺瑞内阁任陆军总 长兼陆军训练总监等职）为董事长，李组绅（1919年 华北矿业联合会会长）、丁振芝（1925年任天津警察 厅厅长）、李律阁（1924年财政部高等顾问）等为董 事，并聘请蔡绍基（1917年在天津日租界经营大罗天 游艺场及煦来饭店）为名誉董事长。 可以看出，华商马会的发起者都有着显赫的政 治、经济背景，创办赛马场的前提自然是认可了“赌 马”的合法性，因此赛马“赌博”的特质不是股东们所 考虑的主要问题。 对于华商马会的股东而言， 之所 以以“华商”相区别于“英商”赛马会，更多的是基于 经济层面的“民族主义”情结考虑，“赌博”特征附属 在“民族主义”的语境之中。 另外，比天津开埠通商更早的上海，在一些娱乐 文化空间方面也都呈现出强烈的民族主义面相。 以 上海公园的开放为例，“20世纪20年代， 英国对华政 作者简介：汤锐，男，南开大学历史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近代城市史。 赌博与慈善：近代天津华商赛马会 汤 锐□ ① 121 《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 2012 年第 10 期 策的调整、中国民族主义的持续高涨以及国际舆论 的压力， 迫使租界当局在公园开放问题上做出让 步。 近代上海公园对华人由禁入到开放的过程，与 英帝国由鼎盛而衰落的过程同步，与近代中国民族 主义兴起过程同步。 ”⑥无独有偶，1906年在汉口发 起的华商跑马场，同样起自于西商马场对于中国民 众极端歧视， 因而激起华人公愤。 ⑦从实际效果来 看，自华商赛马会成立之后，对于英商赛马会的经 营不无影响。 特别是1927年，国民党政府先后收回 了汉口、九江的英租界。 天津的英商赛马会基于各 方面考虑，决定向中国人开放赛马场，并主动吸收 一些中国买办为赛马会的董事。 但是，由于华商赛马会的规则，大致以英商赛 马会为基准。 因此，从实际操控层面来看，赛马的玩 法与营销策略就暗含了较为明显的“赌博”面相。 马场出售的马票主要分为座位、独赢、摇彩。 座 位，让人们预测哪三个号码可以得到第一第二第三 名，因为排列组合的结果是各种各样，所以猜中的 机率较少，但同时可以赢得十倍二十倍的彩金。 独 赢，是在每一场比赛中假如有十个骑马师和十匹马 参加，马场就把将要出场参加比赛的那些骑马师和 各人要骑那匹马编列10个号码揭示出来，同时出售 10个号码的马票，任人选购。 预测哪个号在这场比 赛中可以夺得头马，也就是第一，就去买这个号的 马票。 一场比赛终了，如果猜中了，就凭所购马票赢 得一笔奖金。 ⑧摇彩，也叫做扣豆，就是用几个面袋 装着带号码小豆的大圆球同时摇动，让里面的小豆 跳出来，凑成得奖的号码，中奖的可以得到彩金。 营 销策略一项。 马会委托票行代售香槟票及摇彩票， 除提取售票金额百分之四外，如在出售的马票中有 得奖者还可以索取赏金。 另外该募集贫苦失业者分 别在茶楼、酒肆、烟管、旅店、妓院等处代为推销，提 取出彩票金额百分之一为佣金，票行可坐得百分之 三的佣金。 ⑨ 马票与彩票的出售，充分展现了赛马“赌博”的 一面。 由此，业与倡办者宣扬的“中外平等”、“普及 马事事业”等理念形成了事实层面的二元悖论。 特 别是在二十世纪一二十年代，一般市民阶层对于西 来的欧风美雨文化，在道德观层面还存在着部分程 度的疑虑。 围绕着赛马的“赌博化”是否合法，社会 上的各个阶层均展开了热议。 二、赌博之争 前文业已提到，关于赛马的“赌博”特质，华商 赛马会股东并没有将其作为主要的考虑点之一。 然 而对于赛马“赌博”的质疑，恰恰首先起自于股东内 部。 股东以赛马“赌博”之名状告董事会，也因此发 生了两次所谓的“禁马”风波。 （一）精英阶层视阈中的“赛马与赌博” 1923年4月3日， 赛马会股东祁某呈请省署禁止 华商赛马，认为：“此等赌博营业，殊属妨碍社会”。 对于祁某等人的禁马之请求，省署令直隶省警察厅 于1923年4月16日，强行取缔华商赛马。 华商赛马会 很快回应：“对于赛马，世界各国都加以提倡。 因此 不存在赌博一说。 并拟于赛马奖券之中，所抽盈余， 以充办本埠慈善事业，以明素志。 ”⑩ 面对华商赛马会以“慈善”为名的答复，政府很 快地改变了先前的禁马政策。 不难看出，正是赛马 会会长苏守愚等人的让利声明，才暂时满足了政府 的利益要求。 其实早在1922年3月22日，华商赛马会股东吴调 卿便呈请天津总商会，请求注销赛马会会议，并饬 令该董事会召集股东大会，以保股东权利等情。 之 后，股东大德堂黎以“赛马会售卖彩票”之名状告华 商赛马会，并要求直隶实业厅禁止华商赛马。 通体 来看，赛马被冠以“赌博”、“非法”之名，其主因在于 部分马会股东未获得足够的利益分成。 如果说， 这种利益的表征还未曾明显的话，第 二次禁马风波则是鲜明地昭示了股东、政府、马会 之间的利害冲突关系。 1928年10月12日， 股东吴天民在地方法院控告 华商赛马会违法，请求政府予以禁止。 股东控诉的 原因大致两点：其一、华商赛马会会长苏守愚凭借 暴力，攫取了中小股东的利益。 其二、赛马会为营利 性赌博机关。 对于吴天民等人的控诉，市党部很快 地批准予以禁止。 天津市政府也同时声称：“赛马之 本旨原在奖励马术，用意未曾不善。 但现在赛马，则 纯为赌博性质，流弊滋多，必须禁止。 ”輥輯訛为了强调禁 马一视同仁的决心，天津市党部又提议对英商赛马 会加以取缔，并请市政府派科长郑有愚进行交涉。 在第二次禁马风波中，华商赛马会股东李律阁 则是以召开新闻记者招待会的方式，要求公道。 他 们认为： 第一、 赛马会每年缴纳公益捐两万元，至 1928年为止，共缴九万五千元。 第二、北京、上海、汉 口、广东等地都举办赛马，而且被政府所支持。 为何 要单独禁止天津赛马。 輥輰訛但是天津特别市政府批令 公安局，仍照前案执行，无须再议。 华商赛马会并未坐以待毙，利用各方面关系不 122 《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 2012 年第 10 期 断地向主管机关进行申诉。 当时天津的社会危机为 华商恢复赛马提供了条件。 1929年，天津市内游民 遍地皆是，急需救济，但是慈善款项无处着落。 作为 收入不菲的赛马，自然地被一些市议员提上议事日 程。 先前主张严厉取缔赛马的市党部，主动呈请国 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复赛。 而促使市党部对于“禁 马”态度的转变，关键在于华商赛马会在利益层面 所作出的表态：“并拟出捐洋十万元作津市建设费 用，更将该马场之空地百余亩赠归市有，作恢复条 件。 ”輥輱訛在得到恢复赛马的 许可 商标使用许可商标使用许可商标使用许可商标使用许可商标使用许可 之后，华商赛马会着 手准备秋季开赛。 对于一再被社会诟病的“赌博”一 项，马会再次做出了策略上的调整。 首先，将华商赛 马会改为天津体育赛马会，以符提倡体育之义。 其 次，每季赛马收入中抽取百分之二厘五税，上缴市 政府。 輥輲訛 通过两次禁马风波，可以看出，赛马会被控的 主因并非本身的赌博特性使然。 股东呈请禁马，目 的为了本身的经济利益。 其所谓的“注册不合乎程 序”仅是托词而已。 对于天津市政府而言，在两次禁 马运动过程中，都非发起者。 却是在股东呈请控诉 之后，才将华商马会冠以“赌博”之名。 （二）、大众阶层视阈中的“赛马与赌博” 马票的主要购买者是普通的市民阶层，围绕着 “赌博”一项，反对者与赞成者之间也形成了鲜明的 比照。 其中，反对者一方认为，赛马就是中国传统牌 九中的变脸，其本质是全民皆赌。 在赛马场中，每一 次总有上千上万快钱财出入，不过将死色子换成了 活马。 輥輳訛更有人以顺口溜的方式暗讽赛马：“马场道 上真热闹，汽车来回的呜呜叫。 一份商报卖一毛，还 有人问你要票不要票，马场门口卖一元，现在只要 洋五角。 摇彩的铜球哗啦啦的响，花钱买票好像抢， 满心只望要赢钱，闹了半天是空想。 輥輴訛 赞成者一方， 注重强调赛马附带的受益群体。 署名愚公的作者就认为，1929年华商赛马会秋季加 赛，每天来往马场人力车，统计约有一千七百余辆， 对于一部分贫民生活自然有所帮助。 輥輵訛另外，也有人 认为， 赛马还可以获得精神层面的满足。 “在马场 里，竞试新装的小姐太太们，她们旋一旋身子，掠一 掠鬓发，甚至笑上一笑，都含着美，因此大众的目 光，都注意在她们身上。 ”輥輶訛从娱乐空间的维度出发， 观者与被观者，都需要一种感官层面的愉悦。 女性 参与其中，固然有观看赛马的因素，但是女性自身 的性别表征或许更具观感。 总之，从社会的精英阶层视阈观之，反对者以 赛马“赌博”进行商业层面的要挟，赞成者以“慈善” 的方式来弥补“赌博”的缺陷。 从大众阶层视阈观 之，反对者从娱乐理念的正当性放大赛马“赌博”的 一面；赞成者以现实中的 “生计”需求来极力淡化 “赌博”的特性。 正是从这个角度上讲，赛马“赌博” 的特性成为各个阶层进行角力的工具。 更为重要的 一点是，“慈善”将“赌博”色彩浓厚的赛马赋予了现 代运动的新意， 继而渐次完成了社会角色上的转 化。 三、赛马与慈善 第一次禁马风波之后，为了向社会证明赛马正 当合法性质，华商赛马会自1924年开始向天津市政 府缴纳赛马捐款，每年两万元。 其受助对象为天津 的慈善团体。 两次禁马风波之后，华商赛马会与天 津市政府达成 协议 离婚协议模板下载合伙人协议 下载渠道分销协议免费下载敬业协议下载授课协议下载 ：“从1929年始，开始征收赛马捐， 其捐率为2．5%。 二五捐率即以各会今年售票总数按 百分之二五抽捐，全部充作游民收容教养所及平民 工厂平民医院，经费款有余市，再提充补助本市普 及教育及补习教育之用业。 ”輥輷訛 华商赛马会1931-1935收入及捐洋表輦輮訛 从统计数字来看，华商赛马会的繁盛之期是在 1932、1933年。 自1934年马会营业额开始走低，特别 是1935年，营业额大幅度下降。 即使1934、1935年华 商赛马年收入不详，从春季赛马收入估算，秋季的 收入也不会太高。 除了定期缴纳赛马捐之外，华商赛马会与万国 赛马会还时常举行慈善赛。 如1928年，为抗俄东北 军举行劳军香槟赛，1933年7月7、8日，为长城抗战的 中国伤兵举行慈善赛，1934年11月23、24、25、26日为 天津市金钟河建设举行慈善赛等。 慈善捐款的对象 主要包括市政建设以及慈善团体。 1934年，华商与 万国赛马会慈善赛捐助的单位包括：河北天津高地 两法院看守所、十八届华北运动场、北洋第二火柴 公司、天津慈善医院、特一区中学校红十字会、红字 会、 公善总社 、崇善东社 、乐善堂 、私立第一小学 校第二部 、特二区私立第二中学校 、树德学校 、 公善小学校 、公安局、黄河水灾救济、树法小学校、 123 《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 2012 年第 10 期 尚法小学校。 其中以河北天津高地两院看守所、十 八届华北运动场、公安局、黄河水灾受助最多。 分别 为一万九千一百三十四元四角六分，一万六千四百 七十五元八角七分， 四千一百四十一元四角一分， 四千一百四十一元四角一分。 輦輯訛 华商马会缴纳赛马捐的起因，实则因为“赌博 性质”一说。 为了表明马会的正当经营，董事们采取 了缴纳赛马捐的方式。 自1930年之后，华商赛马缴 纳的赛马捐数额开始渐次增多，并且日益成为天津 慈善事业一个主要的来源点。 1933年，华商万国赛 马会为慈善捐款，得到了天津地方协会的赞赏。 4月 28日，天津地方协会派代表潘子欣、王之典前往赛 马会，并向李律阁赠送大银杯一只。 表明此时的华 商赛马会的正面功效已被社会基本认可。 自1931年始，华商赛马会赛程表中加入政府主 导之下的“慈善赛”一项，昭示出天津社会政治格局 的变化。 赛马会每次举行比赛，政府都要派宪兵维 持马场秩序， 并且派遣财政局官员监收赛马收入。 比赛之后，赛马会要及时地上缴捐洋。 “特别是1936 年天津市政府开始扩大救济事业，组织救济事业监 理委员会监理全市救济事宜和救济专款保管委员 会保管全市救济专款。 ”輦輰訛从社会秩序的操控方面来 说，这无疑是一种法理化的常态表现。 但是对于以 华商赛马会为代表的娱乐业经营者来讲，为了支持 市政府关于慈善事业的倡议，自然要在经济层面付 诸更多的努力。 然而单纯依赖华商赛马会的慈善赛捐洋，显然 难以避免天津社会经济日益窘迫的趋向。 相反，华 商赛马会日益被国家大经济环境所累。 1936年3月3 日，华商赛马会以“市面萧条，亏累甚巨”为由向天 津市财政局主动呈请停赛。 从当时其他马会的经营 状况来看，华商赛马会停赛确实是在情理之中。 其 一、英商赛马会因“市面萧条”出现亏赔现象。 其二、 “因市面萧条，营业不振”輦輱訛，天津走马竞赛会向市政 府呈请停办。 以赛马为代表的娱乐业所呈现出的衰 势， 从一定程度上对国民政府 “黄金十年”（1927- 1937）的表征形成了反讽。 一如白吉尔所说，1927年 以后，资产阶级日益受到国民党官僚阶层的压制和 归并，而这种官僚体制的卷土重来是中国资产阶级 走向衰亡一个重要因素。 輦輲訛 四、华商赛马与城市文化的形塑 现代赛马的兴起，始肇于16世纪的英国皇家贵 族。 “英人认为运动不仅能锻炼体魄，陶冶性情，更 能培养出耐劳、自律、尊重原则、高贵城市等绅士必 备的品德”。 輦輳訛20世纪20年代，华商赛马会的主要参 与者则是普通的市民阶层。 赛马参与主体的转变， 反映出“本土传统如何将外来物质转化为在地化的 实例”。 輦輴訛 在其转化过程中，首先是赛马本身的转型。 华 商赛马会历经民族主义、赌博、慈善等几个历史节 点。 最终被赋予了现代性的表征。 再如交际舞在天 津的传播， 也同样经历了一个中西文化调适的过 程，最终被改造成适合天津本土文化的娱乐活动。 輦輵訛 其次，从娱乐维度出发，赌博与慈善之间耦合的不 同时段，彰显出城市消费文化路径的转移。 英国社 会学家迈克·费瑟斯通在《消费文化与后现代主义》 一书中指出：“城市总是有自己的文化，它们创造了 别具一格的文化产品、人文景观、建筑及独特的生 活方式。 ”輦輶訛从文化形塑的角度而言，赛马在天津城 市的现代化进程中扮演了文化消费产品的角色。 作 为居住异国的殖民者，出于对母国文化的怀念与寄 托， 他们需要在异国的领域上复制同样的文化样 式。 但是，正所谓“种瓜得豆”，租界内外的中国人 在经过时间与空间的双重锤炼之后，他们渴求建构 同样的文化外生模式，华商赛马会的创办，将租界 娱乐文化适时地移植到华人居住区（南开赛马场）。 文化消费空间的转移，实质上是天津城市现代化转 型的一种适时折射。 塞缪尔·亨廷顿就认为：“现代 化以两种方式促进了非西方化和本土化的复兴。 在 社会层面上，现代化提高了社会的总体经济、军事 和政治实力，鼓励这个社会的人民具有对自己文化 的信心，从而成为文化的伸张者。 ”輦輷訛天津市民对于 赛马文化的消费自信力也在其他的行业得到彰显， 例如餐饮业。 天津的大华饭店曾经包办华商、万国 赛马会的西餐茶点，而且双方还订立合同为证。 輧輮訛再 如典当行业，在赛马期间，当铺的当金以平日按质 物三分之一的价格放宽为二分之一，招揽生意。 据 天津日本领事馆透露，在赛马期间，不但中国当铺， 即日本质屋（即当铺）营业额亦增加一倍以上。 实际 上， 以赛马为中心形成的马产业是一项重要的、经 济聚合体式的产业，也是生产型的产业。 輧輯訛 总体言之， 作为一种娱乐性质浓厚的运动，赛 马逐渐受到社会大众的认可与接纳，继而转型为地 方公益事业的积极参与者。 因此在得知华商赛马会 停办之时，天津市政府曾给予华商赛马会中肯的评 价：“查赛马捐为本市正贡，此次该会呈请停止本届 124 《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 2012 年第 10 期 春赛，核与本市收入，不无影响。 ”輧輰訛与此同时，通过 华商赛马，天津的市民阶层也欣赏到了“光热力”輧輱訛 之现代性色彩。 但是这种充满着现代性色彩的运 动，却由于社会整个经济形势的恶化，不得已戛然 而止，殊为可惜。 1941年，日伪当局恢复了天津的赛 马运动，赛马事业也一度出现了“复苏”迹象。 然而 在非常态下发起的赛马运动，其背后包藏着侵略者 险恶的用心，隐喻輧輲訛中的现代性真义也随之被扭曲。 注释： ①20世纪20年代，天津主要有三个赛马会。 分别是英 商赛马会、华商赛马会、万国赛马会。关于天津英商赛马的 论文 政研论文下载论文大学下载论文大学下载关于长拳的论文浙大论文封面下载 ， 林易融 ： 《英国侨民在天津租界的赛马活动研 （1863-1937）》（硕士论文），成功大学，1999年。而对于天津 华商赛马的研究性论文则付之阙如，故笔者以天津市 档案 肢体残疾康复训练教师个人成长档案教师师德档案表人事档案装订标准员工三级安全教育档案 馆馆藏资料以及 《大公报》，《北洋画报》 等关于赛马的载 述，拟对近代天津的华商赛马活动作一尝试性探讨。 ②刘海岩：《天津租界和老城区：近代化进程中的文化 互动》，《城市史研究》第15、16辑（合订本）》，天津社会科学 院出版社，1998年版，第116页。 ③周俊旗：《民国时期新文化在华北城市的发展》，《城 市史研究》第15、16辑（合订本），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1998年版，第95页。 ④《呈请设立赛马场》，《大公报》，1918年9月9日。 ⑤参见 《赛马会开成立会》，《大公报》，1918年9月16 日。 ⑥王敏：《论近代上海公园的开放》，《史林》，2011年第 1期。 ⑦《汉口华商赛马会公会社团登记 申请书 入党申请书下载入党申请书 下载入党申请书范文下载下载入党申请书民事再审申请书免费下载 》，武汉市档 案馆编《汉口跑马场史料选辑》，1992年，第11页。 ⑧孙慎言：《天津市的赛马捐》，《天津文史资料选辑第 九辑》，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第193页。 ⑨张同礼：《天津的赛马会》，《天津文史资料选辑第九 辑》，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第187页。 ⑩《华商赛马会之真相》，《大公报》，1923年4月7日。 輥輯訛《禁止华商赛马以后·各关系方面意见一斑》，《大公 报》，1928年10月30日。 輥輰訛 《华商赛马会要求公道待遇》，《大公报》，1928年11 月5日。 輥輱訛 《华商赛马会可望恢复·由该会捐洋十万元地百亩 交市府作本市建设之用》，《大公报》，1929年5月13日。 輥輲訛 《华商赛马会恢复后定中秋节初赛》，《大公报》， 1929年8月17日。 輥輳訛《赛马场记感》，《大公报》，1927年4月24日。 輥輴訛苦工：《马场写真》，《大公报》，1929年11月26日。 輥輵訛愚公：《赛马真况》，《北洋画报》，1929年9月24日，第 375期。 輥輶訛浪漫：《冷眼旁观记》，《大公报》，1927年4月24日。 輥輷訛 《赛马会恢复·中央令市府照办赛马税收入之款作 慈善机关经费》，《大公报》，1929年8月7日。 輦輮訛资料来源：天津市档案馆，档号：401206800-J0054- 1-002253 第7，45，75，90页。 档号：401206800-J0054-1- 002265 。 第19,33,47,58页 。 档号 ：401206800-J0054-1- 002303，第31页。 档号：401206800-J0054-1-002315，第17, 19页。 档号：401206800-J0054-1-002343，第31页。 档号： 401206800-J0054-1-002366，第13页。 档号：401206800- J0054-1-002371， 第47页 。 档号 ：401206800-J0054-1- 002390，第23页。 輦輯訛 天 津 市 档 案 馆 档 号 ：401206800 -J0054 -1 - 002371，第56页。 档号：401206800-J0054-1-002380，第58 页。 輦輰訛任云兰：《近代天津的慈善与社会救济》，天津：天津 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123页。 輦輱訛《走马竞赛会昨宣告停办》，《大公报》，1936年9月16 日。 輦輲訛［法｝白吉尔著，张富强，许世芬译：《中国资产阶级 的黄金时代（1911-19370）》（张富强、许世芬译），上海：上 海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10页。 輦輳訛张宁：《从跑马厅到人民广场：上海跑马厅收回运动 （1946-1951）》，《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集刊》，第 48期，第100页。 輦輴訛巫仁恕·康豹·林美莉：《从城市看中国的现代性》， （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2010年，第7页。 輦輵訛参见左玉河：《跳舞与礼教：1927年天津禁舞风波》， 《河北学刊》，2005年第5期。 輦輶訛［英］迈克·费瑟斯通著，刘精明译：《消费文化与后 现代主义》（刘精明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3年，第139 页。 輦輷訛［美］塞缪尔·亨廷顿著，周琪，刘绯，张立平，王圆 译：《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周琪、刘绯、张立平、 王圆译），北京：新华出版社，第67页。 輧輮訛 《春季赛马之大华饭店》，《北洋画报》，1930年4月1 日，第453期。 輧輯訛参见秦尊文：《美国赛马业发展经验及对中国的启 示》，《江汉论坛》2008年第12期。 輧輰訛 天 津 市 档 案 馆 档 号 ：401206800 -J0054 -1 - 002433，第1页。 輧輱訛张宁：《是运动还是赌博？跑狗论述与现代上海的成 型（1927至1933）》，（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集刊 第42期，2003年，第75页。 輧輲訛此处的隐喻指的是赛马作为一种城市文化符号的 象征。参见杨念群：《中国艺术表达中的“隐喻”传统与历史 写作———兼谈开拓“隐喻史”研究的重要性》，《天津社会科 学》，2011年第6期。 (作者单位：南开大学 历史学院，天津 300071) (责任编辑：张燕清) 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