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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研究生英语读写教程课文翻译Unit One Unit One 信息空间:出入随愿 美国人的内心深处具有一种酷爱探索新领域的气质。我们渴求宽敞的场地,我们喜欢探 索,喜欢制定规章制度,却不愿去遵守。在当今时代,却很难找到一块空间,可以供你任意驰骋,又不必担心影响你的邻居。 确实有这样一个空间,那就是信息空间。这里原本是计算机迷的游戏天地,但如今只要想像得到的各类人群应有尽有,包括少年儿童、轻佻的单身汉、美籍匈牙利人、会计等。问题是他们都能和睦相处吗?人们是否会因为害怕孩子们躲在卧室里看网上的淫秽图片而将它封杀? 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是信息...

当代研究生英语读写教程课文翻译
Unit One Unit One 信息空间:出入随愿 美国人的内心深处具有一种酷爱探索新领域的气质。我们渴求宽敞的场地,我们喜欢探 索,喜欢制定规章 制度 关于办公室下班关闭电源制度矿山事故隐患举报和奖励制度制度下载人事管理制度doc盘点制度下载 ,却不愿去遵守。在当今时代,却很难找到一块空间,可以供你任意驰骋,又不必担心影响你的邻居。 确实有这样一个空间,那就是信息空间。这里原本是计算机迷的游戏天地,但如今只要想像得到的各类人群应有尽有,包括少年儿童、轻佻的单身汉、美籍匈牙利人、会计等。问题是他们都能和睦相处吗?人们是否会因为害怕孩子们躲在卧室里看网上的淫秽图片而将它封杀? 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是信息空间。我们可以抛开高速公路、前沿新领域等比喻,把信息空间看作一个巨大的庄园。请记住,庄园是人们智慧的结晶,是合法的、人工营造的氛围,它建立在土地之上。在庄园里,公园和商业中心、红灯区与学校、教堂与杂货店都能区分开来。 你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把信息空间想像为一个巨大的、无边无际的虚拟庄园。其中有些房产为私人拥有并已租出,有些是公共场所;有的场所适合儿童出入,而有些地方人们最好避开。不幸的是,正是这些应该避开的地方使得人们心向神往。这些地方教唆你如何制造炸弹、为你提供淫秽材料、告诉你如何窃取信用卡。所有这些使信息空间听起来像是一个十分肮脏的地方。正直的公民纷纷作出这样的结论:最好对它严加管理。 但是,在利用规章制度来反击下流之举之前,关键是从根本上理解信息空间的性质。恶棍并不能在信息空间抢走毫无提防之心的儿童;信息空间也不像一台巨大的电视机,向不情愿的观众播放令人作呕的节目。在信息空间这座庄园里,用户对他们所去之处、所见所闻、所做所为都要作出选择,一切都出于自愿。换句话说,信息空间是个出入自便的地方,实际上,信息空间里有很多可去之处。人们不能盲目上网,必须带着具体的目标上网。这意味着人们可以选择去哪个网址、看什么内容。不错,规章制度应该在群体内得以实施,但这些规章制度必须由信息空间内各个群体自己来制定,而不是由法庭或华盛顿的政客们来制定。 信息空间之所以具有如此大的诱惑力,正是因为它不同于商场、电视、公路或地球上的其他地方。那么,让我们来描述一下这个空间。 首先,信息空间里人与人之间可以进行电子邮件交流。这种交流类似于电话交谈,都是私 人之间的、两相情愿的谈话,不需要任何规章制度加以限制。 其次,信息空间提供信息与娱乐服务。人们可以从中下载各种信息,从法律文件、“大型新饭店”名单,到游戏软件、下流图片,无奇不有。这里如同书店、商场和电影院,属购物区域。顾客必须通过索求或者登记来购物,物品(特别是淫秽之物)不会发送给那些没有索取的人。有些服务可以免费,或作为总服务费用的一部分计算,如“计算机服务”和“美国在线”就是如此。而有些服务要向顾客收费,而且可能会让顾客直接支付账单。 第三,信息空间里还有真正意义上的群体,那就是在内部互相交流思想的人群。从庄园的 角度来看,这些群体就像酒吧、饭店或公共浴室。每个活跃的人都积极参与谈话,谈话一般通过邮件方式进行;而有的人也许只充当旁观者或旁听者。有些活动由专人监督,有些则像公告牌,任何人可以任意在上面张贴。很多活动起初都无人监督,但现在实行强制管理,用规章制度来扫除那些不受欢迎的广告、不相干的讨论或日渐粗鲁的成员。 信息空间里群体的演变过程正如陆地社会团体的演变过程,即情趣相投的人们聚在一起。 信息空间里每一个团体都各具特色。总的来说,“计算机服务”上的团体一般由专业技术人员组成;“美国在线”上的团体一般为富有的独身者;“奇才”主要面向家庭。另外还有一些具有独到见解的服务机构,“共鸣”为其中之一,是纽约市中心一家时髦的服务机构。再如“妇女专线”,是专为女性开辟的,她们希望逃避网上其他地方盛行的男性文化。就因特网本身也有大量情绪激昂的讨论小组,都属非商业性质,讨论话题广泛,从匈牙利政治(匈牙利在线)到版权法,无所不及。 信息空间的独特之处在于允许任何规模、任何种类的团体发展繁荣。在信息空间,用户自 愿参加任何团体,而不是因为地理位置的巧合而被迫参加某个团体。这种自由赋予主宰信息空间的准则一种道义上的权威,这种权威是地球空间里的准则所没有的。多数人呆在自己出生的国土上动弹不得,而在信息空间,假若你不喜欢某一群体的准则,脱离这个群体即可。出入自由。同样,如果做父母的不喜欢某一群体的准则,便可以限制孩子,不让他们参与。 在信息空间,可能会发生的情况是形成新的群体,新群体的形成不像在地球上那样受到限 制,产生冲突。我们不是要建立一个梦寐以求、而又难以管理的全球村,而是要建立一个由各种独立的、不受外界影响的群体组成的世界,这些群体将投其成员所好,而又不干涉他人。一种真正的市场型管理模式很快成为可能。在信息空间,我们将能够检验并完善所需要的 管理制度 档案管理制度下载食品安全管理制度下载三类维修管理制度下载财务管理制度免费下载安全设施管理制度下载 ——知识产权制度、服务内容与使用权的控制制度、个人隐私权与自由言论制度等。有些群体允许任何人加入,而有些则只允许符合这样或那样条件的人加入。能够自持的群体会兴旺发展(或许也会因为志趣与身份日趋特殊,而发展成为几个分支)。有些群体或因为成员失去兴趣,或因为成员被吓跑而不能幸存下来,它们将渐渐萎缩消亡。 在不远的将来,信息空间的探索者应该更善于解释和辨别各群体的性质。除了现实中的政府之外,他们将有必要安置并接受自己的地方政府,就如同豪华庄园的业主一样,尽管可以叫警察来驱逐不受欢迎的顾客,但还是宁愿雇佣自己的保安。 那么,该如何处置信息空间不受欢迎的材料呢?例如,淫秽材料该怎么办?答案除了禁止 以外,就是在有问题的材料上贴上标签。信息空间的成员对有问题的内容应该达成共识,拿出一个解决 方案 气瓶 现场处置方案 .pdf气瓶 现场处置方案 .doc见习基地管理方案.doc关于群访事件的化解方案建筑工地扬尘治理专项方案下载 来,使人们或自动过滤系统避开这些内容,这样可能会有助于解决问题。软件制造商很容易建立一套自动过滤系统,使你和孩子们在菜单上见不到不想见到的内容。(就好像所有的内容都被包装了起来,并在包装纸上贴有标签。) 如果有人在色情材料上贴上“童趣”的标签,便可能会因错贴标签而被起诉。 一些私人组织和地方团体已经在不声不响地建立各种标签服务系统,并建立了适合儿童的网站,如“儿童连接”、“儿童空间”等。具有不同品味和抱有不同价值观念的人如同挑选书刊、杂志一样,可以从网上挑选出适合自己的服务机构。如果愿意,他们还可以在网上无拘无束地逍遥漫游,完成自己的旅程。 总之,我们的社会需要发展,要发展就意味着我们必须明白,世上没有完美无缺的答案,没有能够解决各种问题的妙方,没有政府认可的安全避难所。我们不能在地球上建立一个十全十美的社会,同样也不能在信息空间营造一个这样的社会。但是至少我们可以有个人的选择——也有个人的责任。 Unit Two 男女交谈为何如此困难 弗吉尼亚郊区一个住所的客厅里,我正在一次小型聚会上发言——这是一次女性的聚会, 但也邀请了男性参加。整晚,一位男士表现得极为健谈,他不断地发表自己的看法,讲述奇闻轶事. 而他的妻子却安静地坐在他身旁的沙发上。聚会接近尾声时,我说,一些妻子经常抱怨丈夫不与她们交谈,这位男士立刻表示同意。他指着妻子说:“在家里爱说话的是她。”于是满屋子哄堂大笑,这位男士一脸茫然和委屈。“这是真的,”他解释说,“我下班回家后总是无话可说, 如果她不说话,我们会整晚沉默。” 这段小插曲反映了一种具有讽刺意味的现象,即美国的男性尽管在公共场合比女性健谈,在家里却比女性说话少。而正是这一现象使婚姻受到严重威胁。 社会学家凯瑟琳·凯尔·里兹曼在她的新作《离婚谈》中说,她采访过的大多数女性将离婚的原因归咎于缺乏交谈,但只有少数男性将此当作离婚的理由。 在我本人的研究中,女性对丈夫的抱怨大多不是集中在一些实际的不平等现象,例如为了跟随丈夫的事业而放弃了发展自己事业的机会,或者她们所承担的日常生活琐事远远超过她们份内的部分. 她们的抱怨总是集中在交流问题上, 如 “ 他不听我说话”, “他不和我说话”. 我发现多数做妻子的都期望丈夫首先是自己的交谈伙伴。但是很少有丈夫对妻子抱有同样的期望。 简言之,最能体现目前这种危机的是一个老套的卡通画面:一个男人坐在早餐桌旁,手中拿着一张报纸看着,而他的妻子愤怒地盯着报纸背面,渴望与他交谈。 两性间的唇枪舌剑 在婚姻中的交流问题上,为何男女会持有如此不同的观点?为什么男女的兴趣和期望普遍 不一致? 斯坦福大学的埃莉诺·麦科比在1990年4月《美国心理学家》刊物上发表了她自己和他人研究的结果。研究结果表明,儿童的发展主要受同龄伙伴交往过程中社交结构的影响。无论男孩女孩都喜欢与同性伙伴玩耍。不同性别的儿童小群体有不同的组织结构和交际准则。 我相信,儿童时代社交过程中的不同规则,导致了两性间的交谈如同跨文化交流一样难。 我本人通过对男女对话的研究发现,成年男女对话的模式类似于儿童群体交流过程中的模式。 成年女性同女孩一样,彼此亲密是她们感情关系的纽带。而交谈是编织这种纽带的线。小女孩通过相互交换秘密来建立和维持友谊。同样,成年女性也把交谈看作友谊的基础。因此,女性期望丈夫成为自己新的、更好的知心朋友。对她们来说重要的不是某个具体的讨论话题,而是在说出自己的想法、感受和印象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亲密的、分享生活的感觉。 男孩间的关系和女孩一样紧密。但男孩间的关系与其说建立在交谈基础上,不如说建立在共同动手基础上。既然他们不认为交谈能够巩固感情关系,他们不知道女人需要何种交谈,也不会因为没有交谈而感到遗憾。 男孩的群体比女孩的要大,所包括的人更广泛,也更具有等级特色。因此,男孩们势必要努力争取不在群体中处于从属地位。这也许是为什么女人抱怨男人不听她们说话的根源之一。 当女的对男的说“你没有在听”,而男的反对说“我在听”时,常常男的是对的。这种给人没有在听的印象是由于男女对话方式的不同而引起的。这种不同在男女各自就位时就已表现出来了。我对心理学家布鲁斯·多维尔录制的关于儿童与成人分别与他们的同性好友交谈时的录像带进行了研究。研究发现,无论多大年龄的女孩和成年女性,都采取面对面的姿势,眼睛看着对方的脸。而各种年龄的男孩和成年男子就座时,相互位置都成一定的角度,眼睛看着屋子别的地方只有时不时瞥对方一眼。男性这种看着别处的习惯,可能给女性一种印象,那就是他们没有在听,即使他们在听也会给人以没有在听的印象。一个年轻的女大学生感到很失望,因为每当她告诉男朋友她想跟他谈谈时,他总是躺在地上,闭上眼睛,并用手臂挡住脸。她对此的理解是,“他想睡一会儿”。而他则坚持说他在非常认真地倾听。在一般情况下,他会环顾屋子四周,所以容易分心。而躺在地上,蒙住眼睛会使他专心致志听女友说话。 转移话题是男人的另一种习惯,这种习惯也给女人一个印象:他们没有在听。特别是当他们把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时更是如此。在我的研究中,女孩往往就一个话题谈得很详细,而男孩倾向于不断改变话题。 我对10年级的孩子所进行的研究发现,当女孩对朋友倾诉烦恼时,对方总是刨根问底,并且表示不同意和理解。男孩却不把对方的问题看得那么严重。例如,托德安慰理查德说他饮酒“不是什么大问题”。当托德说他遭受冷落时,理查德回答说:“你怎么会这么想?你认识的人比我还多。” 女性把这种回答看作是轻视她们的问题和不支持她们。但男性似乎对这种回答很满意。 女性的回答暗示:“你不应该感到难过,因为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从而彼此安慰。而男性通过暗示“你不应该感到难过,因为你的问题并不那么糟糕”来彼此安慰。 还有更简单的原因来解释为什么女人总觉得男人没有在听。语言学家莱内特·赫希曼发 现,女性比男性发出更多的倾听者的声音,如“对”,“嗯嗯”,“是”等来表示“我理解”。她发现,男人通常是静静地倾听。而女人期待听到一连串倾听者的声音,她们把静静地听理解为根本没有注意听. 男性的对话习惯使女性感到失望, 同样, 女性的对话习惯也使男性感到失望. 男性期望的是静静地注意听, 他们将一连串倾听者的声音理解为过头的反应或是不耐烦. 此外, 当女性在一个亲密, 舒适的环境里交谈时, 常常互相搭话,说完对方未说完的句子, 并且能够预料到对方要说什么. 我把这种做法叫做 “参与式倾听”, 男性往往将此理解为干扰, 冒犯和缺乏注意力. 同样, 男女之间的差别也使丈夫抱怨妻子, “她只想表达她的观点. 如果我向她表达另一种不同的观点, 她就对我生气.” 多数妇女在交谈时, 认为谈话伙伴要做的事就是表示赞同和支持. 而很多男人则认为, 谈话时指出问题的另一面才是他们的责任. 在女性看来, 这样做是一种不真诚的表现, 是拒绝给予必要的支持. 这不是因为女性不想听到别的观点, 而是因为女性更喜欢将这些观点以建议或询问的言词表达出来, 而不是以直截了当的挑战形式表达出来. 沉默的声音 上述这些区别可以解释为什么在婚姻内的交流问题上,男女抱有如此不同的期望。对女性来说,交谈可以使关系亲密。婚姻关系是一种无比密切的关系:你可以说出你的感受和想法,对方会依然爱着你。女性最大的恐惧是被排斥。但是,男人生活在一种等级分明的世界里,谈话的目的是保持自己的独立性与地位。他们必须时刻警惕,保护自己,以免受人压制或受人摆布。 这一点也解释了那个健谈的男人说他那沉默的妻子“她才能说呢”这种矛盾局面。在公共场合,他觉得迫不得已要表现自己的聪颖、展示自己的理解力。但在家里,他不需要证明什么,也.不需要提防任何人,所以他不想说话就不说话。对他的妻子来说,在家意味着不必担心自己说的话会得罪别人,或者引发矛盾,或者显得炫耀自己。在家里,她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交流问题威胁着婚姻,但不能通过机械的手段来修补。这些问题要求我们用一种新观念来看待谈话在人际关系中所起的作用。从心理学的角度所作的许多解释都无济于事,因为这些解释往往责怪女性(不够自信),或者责怪男性(不关心她们的感情)。如果从社会语言学的角度,将男女对话看作跨文化交流,我们便会理解这个问题,找到问题的答案,而又不责怪任何一方。 一旦问题得到理解,情况自然有所改善。那些通常因丈夫不倾听或不谈论每天发生的事情而感到被遗弃、感到丧失生活乐趣的女性会高兴地发现,她们的丈夫一旦知道了不起眼的谈话在女性关系中的地位后,正努力地在适应。如果丈夫不适应,妻子仍然能够得到安慰,因为她知道,对男人来说,这不是不亲密的表现。当妻子接受了男女存在区别这一事实后,便会去找自己的朋友或家人说一说话。那些不能够给予妻子谈话快乐的丈夫,也不应该觉得妻子提出了无理要求。仍然会有一些夫妻决定离婚,但起码他们的决定是建立在比较现实的期望基础上的。 Unit Three 状告人类 第一个错误是把人看作是某种独立的事物。其实并不是。人是复杂的生命网络系统中的 一部分。我们甚至不能将生命本身视为某种独立的事物。它确实不是。生命是一颗沐浴着太阳能的行星上的复杂结构的一部分。 地球自从呈目前的形状近50亿年以来,已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演变。在形成的初期,地球上很可能没有我们今天称之为海洋和大气层之类的东西。当地球的内部固体紧压在一起时,物质的逐渐向外运动就形成了海洋和大气层。 地球形成之后,海洋、大气层以及坚固的地壳之间也并非相互独立。它们之间总有相互作用:蒸发,凝结,溶解,风化,等等。在坚固的地壳内很深之处也有不断的缓慢变化,其中温泉、火山、以及地震是在地球表面上较为引人注目的地质运动。 . 在20亿到30亿年前期间,一部分地球表面的水在太阳能的作用下,形成了结构复杂的化合物,这些化合物灵活多变,足以形成我们称之为“生命”的东西。生命形式从那时起就变得更为复杂,更为丰富多彩。 但是生命形式和地球上许多无生命的部分一样,是地球结构中的一部分。它是整个地球体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如果把任何动物与其他的生物形式完全隔离开,那么该动物肯定要饿死。要是没有水,由于脱水很快就会死亡。要是没有空气,不论是充分的空气还是溶于水的空气。动物会因窒息死得更快。要是没有太阳,动物可能会存活一段时间,但是植物会枯死,如果所有植物枯死,那么所有的动物将会饿死。 反过来情况也一样。地球的无机世界是由生命造就成形的。大气层的性质已经被植物活 动所改变(植物活动给空气增添了大量的游离氧气,而这是通过其他方式所不能获取的)。蚯蚓翻松土壤,珊瑚形成一个个巨大的海礁。 整个地球,加上太阳能,形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相互联系的巨大系统。整个星球是一种由无机部分和各种各样的有机生命构成的生命形式(正如我们自己身体那样,既是由各种各样的有机邵分构成,又是由骨骼中的无机晶体和血液中的无机水分所构成)。 事实上,我们可以将上述类推继续进行下去。人是由各种类型的细胞构成的,这些细胞多达50万亿,它们之间相互联系,相互依赖。如果丧失某些细胞,比如说失去构成整条腿的那些细胞,将会严重影响有机体的其余部分;如果某一器官(如心脏或肾)中较少的细胞受到严重损害,可能会最终导致所有50万亿细胞的死亡。 同样,从全地球的规模考虑,砍掉一整片森林不会在总体上对地球生命构成威胁,但是这样做会对该地区的生态形式造成严重的影响,甚至会造成水的流失,因此引起地质结构的细微变化。蜜蜂数量的大量减少将影响依赖蜜蜂授粉的那些植物的数量,然后又影响到靠蜜蜂授粉的植物生存的动物的数量,依此类推。 还可以以细胞的生长为例。不断受到磨损的器官的细胞(如皮肤、肠内壁)自始至终都在不断发育、增长。另外一些较为隐蔽的细胞,如神经细胞、肌肉细胞,在成年之后再也不会增长。还有一些器官,通常为肝脏和骨骼之类的静止器官,在需要替换受损部位的时候随时可以生长。当完成适当的修复任务以后,便停止生长。 同样,“行星有机体”(这正是我们在生态学中研究的)也是如此,只不过是按照一种较为松散、更加灵活的方式运行罢了。如果美洲狮的数量太多,它们赖以生存的鹿就会被过度捕杀,一些美洲狮就会饿死。这样一来,美洲狮就恢复到一个“适当的数量”。如果美洲狮死得过多,那么鹿的数量就会迅速得到增长,美洲狮反过来就会迅速繁衍,直到新增加的美洲狮将鹿的数量再一次减少。如果排除外界的干扰,食肉动物和被吃动物都保持一个适当的数量,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如果美洲狮被斩尽杀绝,鹿肯定会大量繁衍,直到吃光它们赖以生存的植物。这样,更多的鹿会饿死,而不是葬身狮腹。) 某些有机组织(比如人)内的净增长有时候会受到干扰,有机体中的部分细胞开始无限制地增长——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们尚不得而知。这就是令人生畏的癌症。除非以某种方式阻止癌细胞日益增长,否则疯长的癌细胞将会扰乱整个身体的结构,最终导致有机体本身的死亡。 在生态学领域,如果出于某种原因,一种有机体开始无限度地不断繁衍,消灭竞争对手,以毁掉其他物类的食物为代价来增加自己的食物,那么将会发生同样的情况。这也可能会导致更大的生物体系的毁灭——绝大部分或所有生命,甚至无生命环境中的某些方面。 这就是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数千年来,人类这惟一的种群在数量上一直不断上升。我们大家都属于这一种群,这可说不上是什么光彩的事。在过去几世纪,人口增长率一直呈爆炸趋势。 在凯撒时代,世界人口估计为1.5亿。如果按当时那样的速度平稳地增长,世界人口再 1,000年增加一倍。今天,世界人口大约为40亿(是凯撒时代的26倍),如果目前的增长率稳定不变,那么世界人口将在35年之后翻倍。 目前世界人口的急剧增长率使人类可以被称为生态恶性肿瘤。这种恶性肿瘤肯定会摧毁 生态环静正如普通的癌细胞会摧毁人的肌体一样。 有什么治疗方法吗?正如任何癌症的治疗方法一样,必须以某种方式使癌细胞停止增长。 当然,它会停止增长的。如果我们不采取任何措施,这种增长终将停止,就像人体中癌细胞的增长一样,不加治疗,人死了,癌细胞也随之死亡。与此类似,生态也会毁灭,人类也会随之灭亡。 那么怎样才能制止人口爆炸?要么提高死亡率,要么降低出生率。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选择了。如果我们不采取任何措施,在未来几十年中死亡率将会自动上升,而且最终将极具灾难性。不管怎样(事实上,几乎可以说无论如何),使出生率下降肯定更为可取,因此这是人类今天应着手解决的头等大事。 如果人类处理不好这一问题,那就会作为大规模杀害生灵(包括杀害自身)的凶手,作为大规模破坏地球错综复杂的进化发展(是这种进化发展最初形成了目前生命的繁荣景象)的罪魁祸首而受到抽象正义法庭的审判——因为到那时可能已没有子孙后代来审判他了。 Unit Four 英语的未来 在16世纪中叶,有四五百万人说英语,说英语的人数在欧洲的语言中名列第五。前四位依次是法语、德语、意大利语和西班牙语。俄语排在英语之后。两百年以后,意大利语排名落后,而俄语的排名靠前了,英语依然处于第五位。到了18世纪末,英语的地位开始上升。到19世纪中叶,英语已经跻身于第一位了。今天,英语的地位遥遥领先,说英语的人数可能达到说后两种语言,即俄语和德语人数的总和。 今天到底有多少人说英语?这个问题难以回答。除了把英语作为母语的人以外,还有一些人虽然出生在说其他语言的地方,但现在生活在说英语的社会,这些人在日常工作中说的是英语。更重要的是,英语目前在世界范围里作为外语广泛使用——当然,在这些地方英语往往说得蹩脚,但是也可以让人理解。你几乎可以去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不会任何别的语言,也能像在纽约一样过得顺利,这已成为司空见惯的事情。 当然,英语得到普及,部分原因是说英语的人分布极广。他们是现代最热衷旅行的人、最敢冒险的商人、最执着的殖民主义者。除此以外,他们总体上学语言的能力很差,所以,他们走到哪里,便把自己的语言带到哪里,并将之强加于人。 但是,问题远不止如此。英语在与其劲敌的竞争中取胜,往往不是因为数量原因,而完全是因为其优点。“在丰富性、所包含的智慧、以及严谨的精炼程度方面,”著名的雅各布·格利姆在一个世纪之前说,“没有一种现存的语言能与英语媲美。”而著名的奥托·耶斯佩森就在前几天对此加以补充说:英语简单,发音清晰,词与词之间的结构紧密,词的安排组织有逻辑性,而且英语中没有迂腐的废话。 当美国的教育工作者谈及英语的优点时,几乎总是一开始就赞美其词汇量之庞大。英语的词汇比任何其他语言的词汇至少多一倍。然而,吸引外国人的并不是词汇量大,相反,浩瀚的词汇很容易令外国人担忧。真正赢得外国人的是英语简练和纯朴的特征。尽管英语中有大量的源于拉丁文的多音节词,但我们却更多地使用短词,少用长词。而且,我们总是努力把长词缩短。以前使用的puniligrion现在缩短成了pun;昨天还是gasoline,今天已成为gas。欧洲没有任何一种其他语言有这么多由三个字母构成的单词,也没有如此多由四个单词构成的格言。“First come, first served”(先到先供应)便是典型的英语,因为它一目了然、朴实无华、短小精悍。 英国心理学家奥格登博士认为,在一般的交流中,850个词就足够了。他把英语改编成简单的形式,将这种形式叫做基础英语。基础英语中的词汇不超过850个。在这850个词中,有至少600个词表示事物的名称,剩下的250个词包括说明事物的特征和动作行为的词、以及将句子连接在一起的语法词和小品词。 这些词的数量是不是显得太少了?只有那些忘记了下面这一英语基本特征的人才会这么 认为:英语中同一个词与不同的小修饰词结合,便可以产生无数多的意思。例如,我们可以想一想动词get在下列组合中的不同意思:to get going,to get by,to get onto,to get wise,to get off,to get ahead,to get over等。奥格登博士建议去掉英语中的大量动词——其中一些是不规则动词,因而难以掌握,这些动词可以用上述短语动词来取代。例如,为什么要教外国人说他已从船上“上岸” (disembark)? 难道说他已“下船”(get off)不能表达同样的意思吗?为什么要教他说从流感中“复原”(recover)、“逃避”(escape)了警察,“获得”(obtain) 了工作? 难道说“流感好了”(get over the flu)、“甩开警察”(get away from the police),或者简单地说“找到工作”(get a job)不足以表达同样的意思吗? 但是随着英语的广泛传播,它是否能够保持现在的形式?也许不能。但为什么要保持现在的形式呢? 每次使英语规范化的所谓成功的努力其实很少成功。自从大革命以来,学校女教师一直努力使美式英语遵守语法规则,但是,美式英语依然在不断发展,最终必将征服英国英语。 这种结局很容易猜出,甚至是可以肯定的。在过去的.SO年里,英语一直屈从于美语。 自世纪之交以来,英语屈从美语的速度不断加快。新词汇、新习语、甚至新发音都以无法抗拒的势力源源不断传入东方。从前我们常常借用很多英语词或短语,但现在很少这样做。但英语却吸纳我们创造的词,我们创造有多快,其吸纳的速度几乎就有多快。我认为,美国电影固然对这一变化起了很大作用,但毫无疑问,还有更深刻的原因。英语依然有点太严格、有点僵硬,且过于矫揉造作。而美语的发展却像伊丽莎白时代一样繁荣。所有那些在英国莎士比亚时代应用的构词方法,现在依然在美国应用着,新词源源不断地产生。如果莎翁健在,这些新词一定会使他欣喜若狂,就像他所生活的时代产生的新词曾使他欣喜若狂一样。 自安妮时代以来,英国人就以一种带有爱国者的警惕和义愤的复杂心情,来拒绝美语的进入,尽管效果在日渐下降。 1800年以后开始蜂涌来到美国的英国游客也甘情愿支持这一有益的工作。他们当中很 少有人不对碰到的美国新词和陌生的美国发音感到惊恐。当海军上校巴赛尔·霍尔1827年和 1828年来到这里时,甚至打电话向70多岁的诺亚·韦伯斯特提出抗议。 “毫无疑问,”他说,“这种发明创造应该受到蔑视。” “我不这么认为,”韦伯斯特坚决地回答,“如果一个词在美国普遍流行开来,为什么不应该收人语言中呢?” 霍尔只好以英国人典型的自满态度回答说:“因为现有的词汇已经足够了。” 这种敌对情绪一直持续到今天。每隔一段时间,伦敦的日报和周报便对美语侵入提出大声抗议。就连相对谨慎而又绝对实用的美式简单拼写(如以or结尾的词)有时也遭到极其强烈的指责.但是,英国人现在来维护其本族语的纯洁性实在为时太晚了,因为已经有太多的美式用语进入英语,英语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已成为一种美式方言。在英国,数以百计的美语应用于日常生活中,许多英国人对这些用语极其熟悉,因此在使用时,如果有人质问他为什么用美语,他往往会辩解道,这些用语其实是英国英语。 有些英国人认为,现在已是向美语妥协的时候了,甚至应该欢迎美语了。美语支持者的鼻祖好像是已故的威廉·阿切尔。他早在1899年就说过,美国用语大大丰富了英语语言,不仅为英语增加了新词,而且增加了一些恰如其分、通俗易懂、带有口语特色的比喻用法。已故的罗伯特·布里奇博士,从1913年到1930年去世为止,享有英国桂冠诗人的称号,他也与阿切尔持同样观点。 我看了看奥格登博士的基础英语里列出的50个“国际性”名词表,发现至少9个是美语,而不是英语。我再看了看市川教授列出的已纳入日语的英语单词表,只见每一页都有美语。显而易见,如果有朝一日英语征服世界真的成为现实,征服世界的必将是美式英语。 Unit Six 洛城邂逅 混凝土、烟雾及晨色将好莱坞高速公路立交桥下的奥尔瓦多街笼罩在特有的灰色之中,车辆堵塞在路上,几乎一动不动。杰克无精打采地坐在车里,对此并不真的在乎,因为他知道,如果试图往左转,开到高速路入口,情况可能会糟糕得多。好在他不用每天这样,如果有人问他,他会肯定地说,以后也决不这样。稳定的工作有其优点,他不否认考虑过这件事。他需要一台调频收音机,安装在一辆比他现在开的这辆58款别克更好的车上。好一点的车有天鹅绒内饰,有为洛城的夏天而 设计 领导形象设计圆作业设计ao工艺污水处理厂设计附属工程施工组织设计清扫机器人结构设计 的电控装置,为冬天开往海滩而设计的精美电热器和除霜器,还有为长途旅行设计的导航控制器,当然车的前后都有声音优美的喇叭,窗户一摁就能关好,将外面高速公路上恼人的噪音隔绝。实际上,他可能不得不改变整个生活方式。富有异国情调的古龙香水、长毛绒服装、光线暗淡的夜总会、代基里酒、身穿丝绸长礼服、佩戴项链的女子,她们如同特奎拉酒广告里的女子一样,朦朦胧胧而又富有魅力。只要让他的想像驰骋,杰克会想像出许多可能的东西。 杰克正想入非非时,瞥见绿灯亮了,他只顾开动汽车,盯了一眼那些有固定工作的人,以示再见。当他扭过头来,面对前方时,已经晚了一秒钟。他猛地一下踩住刹车,调转方向,以避免撞上前面那辆车上小小的刹车红灯,但还是砰然一声撞上了。如果他动作再快一秒钟,也许只会离这辆车很近,不会撞上。而如果再晚一秒钟,他的车就会爬上这辆丰田车的行李箱。实际上,他好像没有把前面的车撞坏,而后面的车撞上了他车后部的保险杠,那一撞却严重多了。 杰克想开过这辆丰田车,但又怕前面的车挡路。当他在几辆车前的路边停下来时,又突然觉得这些车反而有助于他逃走。他使劲关了两次车门,一方面是为了将车门关紧,同时也再给自己一秒钟时间盘算。然后,他走到别克车的前面,又走到车后面,看看保险杠及其周围是否碰坏。然而,镀鉻层上连明显的划痕都没有。于是他精神振作起来了。虽然比起启动性能和行驶性能来,车的外表之美是次要的,但他这些年取得的少数显著成就之一便是:他的汽车车身和喷漆上除了几处小小的刮痕以外还完好无损。 杰克没有先去跟丰田汽车司机说话,因为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可能会给他增添更多的麻烦,所以,他先是向撞了他的车的司机打了个手势。这时那个司机还坐在车里,但已将车停在了丰田车的后面。杰克向他挥挥手,摇摇头,让他知道什么问题也没有。这位司机也向杰克挥了挥手,便开动汽车走了。 “连漆都没擦伤,”杰克用他特有的口气对她说,“你怎么样?车碰坏了吗?我倒是有点希望如此,这样,我们便可以多停留一会儿,聊一聊什么的。要不,你现在把电话号码给我,免得我以后还得跟你贫嘴,问你再要。” 杰克把她的微笑当作一个好兆头,便松了一口气。他吸人的是她身上散发的香味儿,就好像是清新的空气。他拽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着的不算很新但还不算过时的衣服。 “你的牌照是佛罗里达州的。但看上去你肯定是古巴人。” “我父母是委内瑞拉人。” “我叫杰克。”他伸出手来。 “我叫玛丽安娜。” 他们握了握手,她好像有生以来从未与人握过手似的。 “把你的车撞成那样了,我真的很抱歉。”他的话听起来很真诚。他抚弄着撞碎了的尾灯旁的大坑。“这么容易就在新车上留下个坑,真是太令人吃惊了。这些车这么柔软,可能很快就会取代充水床垫。”说到这里,杰克不知道接着该说什么好。这么多看似不可能发生的事都发生了。什么事都是可能的。“也许我们应该一起出去到什么地方吃早饭,同时好好谈谈这件事。” “我不吃早饭。” “那就喝点咖啡吧。” “谢谢你,但我真的不能去。” “你还没有结婚,是吧?这并不是说我会很在乎你结没结婚。我是个开朗型的人。” 她笑了笑说:“我得上班了。” “上班真无聊。” “你最好把驾照给我。”她说。 杰克点了点头,感到很失望。“有点小问题,”他说。“我没带驾照。今天早晨忘了。我是 搞音乐的,” 他夸张地说,“而且,嗯,我也不知道,我的钱包放在了昨天晚上穿的那条裤子里。如果你有笔和纸,我把地址和所有这些都给你写上。” 他跟着她走到贮物箱那边。 “我们可不可以不向保险公司报告?我找人给你把车修好就是了。” “我想,我爸爸不会让的。” “你爸爸?这不是你的车吗?” “是他给我买的。我住在家里。” “是啊。”她想要摆脱他。他走回到她的新丰田后面,再次查看了一下车的损坏状况。行李箱盖、保险杠、后挡板、尾灯都坏了。 “你真的上保险了吗?”她走到车后面,怀疑地问。 “上了。”他撒了个谎。 “我想,你最好把保险公司的名字也写上。” 他编造了一个姓和地址,并写下了他过去的女朋友曾经所在的保险公司的名字。他想把真实的电话号码给她,但又打消了这一念头,编造了一个电话号码。 “我还是个演员,”他撒了个谎,以便进一步加强效果,“演过两三部电影。”她笑了笑,像是个 影迷似的。 “那你的电话号码呢?”他老练地反问道。于是,她把电话号码也给了他。 “玛丽安娜,你真美,”他用最真诚的声音说。 “给我打电话吧,”她羞怯地说。 杰克微笑着。“我们会见面的,玛丽安娜,”他伸出手说。她的手那么温暖轻柔,他感觉好像被亲吻了一样。 回到车里,杰克为自己的表演一时感到既自豪,又悲伤。接着,他从后视镜里看到玛丽安娜将车停在了他后面,她正在记录他的别克车后面的牌照号码。这号码是他从一辆废车上取下来装上去的,因为他自己车的牌照号早就过期了。他转动了点火钥匙,启动了庞大的发动机,喀嚓一声开动了车。当他开到畅通无阻的街道上时,自由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情不白禁又去想像那调频立体声收音机、天鹅绒内饰、以及新车的味道,这将使一切变得更加美好。 Unit Seven 熵 事情发生在大约两个月以前。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在我日常生活中熵逐渐占了上风。就在这同一天,我的车又坏了,电冰箱不制冷了;而且我还得知我的右后臼齿牙根管需要镶补。每逢下雨,卧室的窗户仍旧漏水;每当我急需照看孩子的保姆时,保姆仍旧没有露面。我的头发开始花白了,我的打字机也磨损坏了。房子需要刷油漆,我也需要一副老花眼镜了。儿子的运动鞋磨破了几个窟窿,而我越来越感到自己没出息了。 如果新换的衣服下星期五又穿脏了,那么我星期六花上整整半天的功夫泡在洗衣房还有什么意义呢? 唉,混乱是宇宙万物的自然规律。甚至还有一个叫做“熵”的测量混乱度的精确单位。熵不同于任何其他物理眭质(如运动、引力、能),它不会双向运转,且只增不减,一旦形成,就决不会毁掉。通往混乱的路是一条单行道。 由于熵有令人气馁的不可逆性,因此它被称为时间之箭。我们都本能地理解这一点。孩子们的房间,如果不去收拾,那么只会越来越乱,而不会越来越整齐。木头会腐烂,金属会生锈,人会长皱纹,花要凋谢。甚至山头也会消蚀,原子核也会衰变。在城市里破旧的地铁中、在坑凹不平的人行道上、在被拆毁的楼房中、在我们El常生活越来越多的混乱中,我们都能看到熵在起作用。我们不用问也知道什么是衰老。如果我们突然看到油漆又跃回旧楼房的墙面,我们准会感到有问题。如果我们看到一个鸡蛋自己拼凑在一起又跳回蛋壳,我们准会开怀大笑,就像看一组倒放的电影镜头那样。 然而,熵并不是开玩笑的事,因为每增加一分熵,就意味着能量的浪费和机会的丧失。从山上流下的水可使其在流动过程中做功。但是,一旦所有的水都处在同一个水平高度,就不能再做功了。这就是熵。我的电冰箱启动时,它使所有冷空气有序地聚在厨房的一角,而使热空气呆在另一角。一旦冰箱出了故障,冷热空气就混合成了不冷不热的一团,使得冰箱里的黄油溶化、牛奶变质,冷冻的蔬菜腐烂。 当然,能量并没有真正丧失,但是它已失去效用而消散为乱七八糟一锅粥,对我们没有任何用处。熵是混乱无序,是目的的丧失。 人们常常因在自己的生活中似乎看到熵而感到焦虑不安。人们就像温热的厨房里的大量分子一样被推来攘去,他们感到自己失去了方向感,感到无时无处不在浪费青春和机遇。婚姻中很容易出现熵,当伴侣们过于忙于自己的事而忽视了弥补小小裂痕时,几乎可以肯定他们的婚姻要破裂。在我们国家目前的状况中,在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中都存在着大量的熵——各种混乱随时会雪崩般把我们全部吞噬,而我们却丧失了阻止它们发生的种种机会。 然而,熵并非在哪里都不可避免。晶体、雪花和星系是在杂乱无序的海洋中令人难以置信的美丽而井然有序的孤岛。如果不是因为有了熵的例外,天空就会是一片黑暗,我们就能看到星星在何处度过它们的白昼。正是因为空气分子在大气中井然有序地聚集组合,天空才会是蓝色的。 对于熵来说,最深邃莫测的例外莫过于生命的创造了。一粒种子吸取了一些土壤的养料,一些碳、一些阳光和水分,就长成了一株玫瑰。母腹中的受精卵吸收一些氧气、比萨饼和牛奶就发育成了婴儿。 引人深思的是需要大量的能量才能形成一个婴儿。种子长成大树也需要能量。通向混乱之路犹如走下坡道那样轻松,而通向创造之路却要付出劳动。虽然我们可能与熵抗争,但却要付出代价。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振作起来似乎非常困难,而放任自流却那么轻而易举。 而更糟糕的是,我们在宇宙的一个角落里建立秩序的同时,总是在另一个地方造成了更多的混乱。我们从石油和煤中创造了有序的能量,付出的代价是烟雾的熵。 在暂停了几个月之后,我最近又开始吹长笛了。刺耳的笛声回荡在整个房间,我的儿子不由得捂着耳朵问道:“妈,您的长笛怎么啦?”我的长笛自然没出任何问题,问题是我的吹奏技巧却大不如以前,或者说熵化了,就那么回事。制止这一过程的惟一方法是天天练习。果然,我吹出的音调比以前好多了,尽管我为此付出的代价只是坚持练习。我们的能力如同其他任何事情一样,如不花费精力加以运用,能力就会退化。 这就是熵使人沮丧的原因。看起来即使要和熵打个平手也是一场艰难的战斗。我们这样说是有充分理由的。熵的形成有很大的偶然性。以任何一个在我的厨房里转来转去的冰冷的空气分子为例。这个分子在任何一点上朝冰箱方向运动的概率都正好是50%;它朝背离冰箱方向运动的概率也是50%。但是如果数十亿个冷热空气分子混合在一起,那么所有冷空气分子朝冰箱方向运动,同时所有热空气分子背离冰箱运动的概率实际上是零。 熵总是占上风,这并不是因为有序是不可能的,而是因为通往熵的道路比通往有多得多。把一件事情办糟的方法要比把它办好的方法多;把一件事搞得乱七八糟的办法比把它搞得井井有条的办法更多。我们生活中的障碍和意外事故几乎总使我们不断碰撞,偏离既定的路线,使我们步人歧途。通往无序之路是阻力最小的路,是一条轻松但并非必然的路。 和许多人一样,我因今天所见到的自己周围的熵而感到苦恼。我担心难以预测的国际局势;担心这个世界缺乏共同的目标;对由此可能会导致核战争这一终极熵而提心吊胆。我为自己不能把孩子送去上我所在这个城市的公立学校而感到苦恼;我为人们失业以及通货膨胀失控而苦恼;我为性别和种族之间的紧张关系似乎再度加剧而感到苦恼,为人与人之间处处显示出的分崩离析的关系而感到苦恼。 社会制度如同原子和恒星一样,如果不添加能量保持其有序状况也会衰变。友谊、家庭和经济关系亦是如此,除非我们不断努力对其加以保持和维护,否则也都会瓦解。而据我看来,愿意为此而不断努力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当然,事物越复杂,维持有序就越困难。如果在厨房里只有十几个的空气分子,那么我等上一年左右,或许在某个时刻6个最冷的分子会聚集在冰箱里。但是,这一等式中的变量越多、参加这一游戏的角色越多,那么他们的路径井然有序地相互吻合的可能性就越小。组成拼图的木块越多,打乱次序之后,就越难将图重新拼好。一位物理学家说过:“不可逆性是我们为复杂所付出的代价。” Unit Nine 他们输给了可卡因 梦想破灭 斯坦·贝林出生在20世纪30年代一个陷入经济大萧条困境之中的城市家庭。这是一个破裂的家庭,父母争吵频繁。“我感到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他说。这种恐惧感驱使他成为一个模范孩子。 斯坦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孩提时代,曾有一次倚在一座桥的栏杆上,凝视着一条造型美观的游船,载着一群兴高采烈的人从桥下驶过。他看得出,甲板上的人们出来玩得非常开心。这种舒适与奢侈的情景是他无法想像的。这一情景铭刻在他的脑海里,影响着他的成功观。于是他的奋斗目标就是金钱、权势和威望。 在学校,斯坦的功课很好。他发现自己学得最好的科目是理科。但是他没有信心从事医 学,所以便选择了牙医,作为一条实现自己人生目标的捷径。 他娶了一位中学时代就认识的女子为妻。20多年来,他和妻子简过着让很多人羡慕的生活。他的名气越来越大,财源滚滚,还被州政府任命要职。同时他还有两个健康的孩子。他拥有华丽的住宅和昂贵的汽车,并常常出国度假。 斯坦感触最深的时刻是他买了一条豪华游艇,驶到那座小桥下。在孩提时代,他曾在那里第一次看到了他所希望的未来生活。“我把那次经历告诉了简,”他说。“说话时,我忽然意识到情况很不对劲。我已拥有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但却感到悲伤无望。更糟糕的是,我知道这种状况将永远不会改变。” 到了80年代初,有一位当医生的朋友请他吃饭。这位朋友说他一直用可卡因来消除抑郁。他说这种药很神奇,不会使人上瘾。于是,斯坦肯定,这种药可能正好适合他自己的抑郁。 “我吸入第一口可卡因的那一瞬间就上瘾了。”斯坦这样说。“它能使我镇静、自信、快乐——这都是我原来认为金钱能够买到的感觉。可卡因使我感到自己变成了一个更出色、更健谈的人和一个更优秀的牙医。” 起初,斯坦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以为终于找到了一种抗抑郁药品,把我从痛苦中解脱了出来。我感到愤慨,这么好的药竟然始终被法律禁止。” 斯坦使用可卡因两年之后,那位当医生的朋友遭到谋杀。于是,他再也不能与街上吸毒者的世界绝缘了。一周之后,斯坦离开了牙科办公室,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当时,我以为这是因为自己不能应付工作的压力,但这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我需要更多的时间吸毒。” 他的生活漫无目标——陪妻子购物,到处求医,寻找能够使他摆脱抑郁的办法,同时还一直吸着毒。他做一些低贱的工作,还经常想自杀。 到了斯坦吸毒的第三年,可卡因的效果越来越短。快乐的感觉只能持续几秒钟,然后又马上陷入深深的抑郁中。 “最后,我甚至发展到站着大哭的程度,”斯坦说。简知道丈夫已到了绝望的境地,于是规劝他去戒毒中心治疗。斯坦报名来到一家著名的戒毒所,但是他的衣服里藏着半盎司可卡因。“在吸完这些可卡因之前,我合作了几天,”斯坦说。然后他就溜走了——以前当妻子说服他寻求帮助时,他也是这样。 斯坦曾一时以为最终战胜了毒瘾,可他在洗车时,看见过去剩下的一小瓶可卡因从地毯下滚了出来。“一看见它就使我兴奋,”他回忆说。“我把它装到口袋里。我想,留着它并抗拒其诱惑会使我意志更坚强。但是我的心里时刻都想着这个小瓶子。” 这一小瓶可卡因就像一条盘绕着的毒蛇,静静地躺在斯坦的口袋里。斯坦的心里展开了激烈的斗争。突然这条蛇向他发起猛烈攻击,其凶猛的程度只有那些在毒瘾面前意志薄弱的人才知道。 现在,斯坦已完成了一个全面的戒毒疗程,并在一项戒毒 计划 项目进度计划表范例计划下载计划下载计划下载课程教学计划下载 中担任顾问。他的工资只有当牙医时的七分之一,房子和船都没有了。 只有时间能说明他是否最终战胜了毒瘾。斯坦现在已筹划创建新的生活,他决定再也不让那条毒蛇近身了。 死亡之舞 帕特里克·比斯尔21岁时,便作为美国芭蕾舞剧院的主要演员,在纽约崭露头角。这么年轻的人很少能够在竞争激烈的芭蕾舞界如此风靡。他受到赞美,用麦克尔·巴利史尼科夫的话说,他是“整个芭蕾舞界最亮的明灯之一”。 帕特里克.比斯尔的成功结束了那个只有女人气的男人才能进入芭蕾舞界的美国神话。 帕特里克是来自得克萨斯州的少年,他身高六尺二,粗犷、嗜酒,酷爱摩托车、牛仔靴和女人。他强壮有力,可以托起女演员在空中旋转,使她们如同蝴蝶一样优美动人。 据比斯尔的母亲说,1957年出生后七个月时,小比斯尔简直就不是走,而是在跑了。帕特里克10岁时,姐姐用自己的零花钱贿赂他,让他去她的舞蹈班,因为她需要舞伴。他的协调感和耐力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无不使人叹服。从那时起,他的命运就注定是跳舞了。 芭蕾舞界对演员身体和情感素质的要求之残酷是众所周知的。其根本目标就是绝对完美。很多人相信,比斯尔完全可能成为一个职业运动员,但芭蕾舞明星与职业运动员不同的是,他永远也不会因为知道了自己的最终得分或者比赛获胜而感到满足。他的竞争对手是自己。对一个完美主义者来说,这也许是最为残酷的竞争。 比斯尔的母亲认为,年轻的比斯尔踏上人生道路时,身上就带着导致他毁灭的种子。帕特里克是帕特丽夏.比斯尔和唐纳德·比斯尔6年之内生下的5个孩子之一。比斯尔夫妇雄心勃勃,到帕特里克12岁时,就已搬过6次家。 在那些年里,帕特丽夏·比斯尔自己受到严重挫折。她深信自己对儿子在身心方面的屡次打击使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损伤,所以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便对自己怀有一种根深蒂固的仇恨。无论事实是否如此,帕特里克·比斯尔自很年轻之时起,生活就好像受到痛苦的折磨。 各种迹象表明,比斯尔在舞蹈生涯的早期就已经对可卡因、烈酒和其他毒品上瘾。但他力量巨大、技艺高超,能够完成难度最高的动作,因此他的经纪人始终不知道真相。 芭蕾舞女演员盖尔赛·柯克兰在自传《坟墓上的舞蹈》中说,比斯尔在纽约城取得成功后不久,就引诱她吸食可卡因。从此便开始了他们那种与性和毒品有关的秘密关系,这种关系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她观察到,比斯尔的妄想症发展到了睡觉时在床下放斧子、在枕头下放刀子的地步。他会站在公寓门口达数小时,拿着一瓶梅斯催泪喷射剂,来抵御想像中的侵犯者。 1981年6月,他的芭蕾舞生涯只有三年,比斯尔便割断了自己的手腕。当医务护理人员赶来时,比斯尔把瓶子打碎作为武器,把他们赶走。第二天,他缠着绷带,重返舞台。 显然,到这时为止,他与柯克兰都已失控。他们连续数周无节制地吸食可卡因。渐渐地,他们不去排练,演出迟到。他们双双被解雇,重新被雇佣,然后又被解雇。最后,盖尔赛·柯克兰去寻求帮助。 帕特里克·比斯尔却没有。 1987年秋天,芭蕾舞公司将比斯尔送往加利福尼亚贝蒂福特中心去治疗。他对朋友们说,他准备重新生活,他希望有一个崭新的开端。 他提前一星期从中心出来,回到了纽约。12月间,与比斯尔订了婚的芭蕾舞女演员埃米·罗斯去了加州,准备过完节后回纽约。比斯尔独自一人在家,买了一棵圣诞树,并装饰了一下,放在他们的公寓里。 12月23日,他与父母通了一次长长的电话。母亲求他回家团圆。他谢绝了母亲,解释说圣诞节独自一人,可以给他一个机会来证明没有可卡因他也能够坚强地生活。 圣诞节后的第四天,埃米·罗斯走进公寓。她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发现了帕特里克的尸体。 帕特里克·比斯尔死于超剂量服用可卡因和其他毒品。当时他刚刚30岁。 帕特丽夏·比斯尔说起纽约时报上她儿子的死讯时泣不成声。比斯尔的名字下,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晚安,甜蜜的王子。” 在帕特里克·比斯尔开始了漫长的死亡之舞后,我们很难说有什么可以拯救他。当他母亲认识到自己的看法与有些专家的看法不同时,提出了以下有力的见解:“我们很容易把这样的悲剧归罪于他人——同行的竞争压力、紧张的职业、毒贩子,以及除了我们自己以外的所有其他人。但是,这类问题多数起源于家里,也就是在我们把孩子抚养成人的时候。承认这一点对我来说很不容易,我没有能够在帕特里克身上培养面对生活所需要的自尊。无论他做得多么好,他都觉得自己失败了。他吸毒,是因为毒品能使他摆脱这种失败感。当我们明白并且接受这一原因时,也许我们会为解决这个问题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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