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脱亚论_与_兴亚论_福泽谕吉与冈仓天心亚细亚主义思想的比较

《日本学论坛 》　2008年第 2期 总第 188期 “脱亚论”与“兴亚论” ———福泽谕吉与冈仓天心亚细亚主义思想的比较 许　佳 1 ,吴　玲 2 (11黑龙江中医药大学 人文与管理学院 ,黑龙江 哈尔滨 150040; 21哈尔滨师范大学 社会与历史学院 ,黑龙江 哈尔滨 150025) 　　[内容摘要 ] 日本近代的亚细亚主义思想内容繁杂 ,派别众多 ,其中以“兴亚派 ”与“脱亚派 ” 最具代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性。本文从文明观、国家观的角度比较“脱亚论 ”与“兴亚论 ”思想的异同。这两种看 似相反的理论实际上具有共性 ,“脱亚论 ”与“兴亚论 ”都是从日本特殊论出发 ,试图确立日本 在亚洲统治地位的思想。他们互为表里、相互呼应 ,不仅在近代日本的不同时期里左右着当时 日本的社会意识 ,而且成为不同时期的日本政府对外策略的方向。 　　[关键词 ] 福泽谕吉 ;冈仓天心 ;“脱亚论”;“兴亚论” 　　[中图分类号 ] K 31314 [文献标识码 ] A　 [文章编号 ] 1008 - 1593 (2008) 02 - 0060 - 05 　　[收稿日期 ] 2008 - 02 - 25 　　[基金项目 ] 2007 - 2008年黑龙江省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项目 (06B014)。 　　[作者简介 ] 许佳 ( 1978 - ) ,女 ,黑龙江中医药大学人文与管理学院助教 ;吴玲 ( 1972 - ) , 女 ,哈尔滨师范大学社会与文化学院历史系副教授 ,东北师范大学在读博士。 　　日本近代的亚细亚主义思想 ,是近代日本的 主流思想之一。明治维新之后 ,随着国际环境的 变化和日本国力的不断增强 ,日本政府多次调整 对亚洲国家的外交策略 ,采取先“脱亚 ”后“兴亚 ” 的政策。“脱亚 ”与“兴亚 ”政策背后的理论基础 正是福泽谕吉和冈仓天心的亚细亚主义思想的核 心 ———“脱亚论 ”和“兴亚论 ”。虽然福泽谕吉与 冈仓天心并未生活在同一个时代 ,“脱亚论 ”与 “兴亚论 ”曾经被视为截然相反的理论 ,但是这两 种“相反 ”理论仍然具有思想上的共性 ,而这种共 性将映照出近代日本早期亚细亚主义思想的本质 特征。本文通过对比福泽谕吉和冈仓天心的文明 观、国家观的异同 ,揭示“脱亚论 ”和“兴亚论 ”的 共性特征及其对近代日本社会思想的影响。 一、文明观 所谓文明 ,是指人类社会摆脱蒙昧、野蛮状态 而逐步前进的过程。在近代日本 ,文明观就意味 着对文明的认识 ,它构成了亚细亚主义思想的基 础 ,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亚细亚主义思想的倾向 性。从表面上看 ,福泽谕吉和冈仓天心对文明的 看法有很大差异。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 第一 ,对“文明 ”的总体看法不同。作为日本 近代启蒙思想家 ,福泽谕吉早在《劝学篇 》中就把 “文明 ”定义为实用性强的西洋知识和文化。在 随后发表的《文明论概略 》中 ,他又对“文明 ”进行 了专门阐述。他把“文明 ”分成了广义和狭义两 种 :“按狭义来说 ,就是单纯地以人力增加人类的 物质需要或增多衣食住的外表装饰。按广义解 释 ,那就不仅在于追求衣食住的享受 ,而且要砺智 修德 ,把人类提高到高尚的境界。”[ 1 ]30他又把文 明分为“外在的文明 ”和“内在的精神 ”,“所谓外 在的文明 ,是指从衣服、饮食、器械、居室以至于政 令法律等耳所能闻、目所能见的事物。”而所谓 “内在的精神 ”是指“国民的‘风气 ’”[ 1 ]12 - 13。也 ·06· 就是说 ,狭义的“文明 ”仅指“外在的文明 ”、物的 文明 ;广义的“文明 ”则包括“外在的文明和内在 的精神 ”。福泽谕吉的表述为日本国民进一步学 习西方文明指出了明确的方向。同时 ,福泽指出 , “文明是指正在不断前进的过程 ”,“是摆脱野蛮 状态而逐步前进的。”[ 1 ]30 - 33他又为日本民众树立 信心 :只要不惜一切代价地学习西方文明 ,那么过 些时候 ,日本也一样可以摆脱野蛮状态 ,步入文明 国家的行列。 相对于福泽的文明定义 ,冈仓天心并没有对 “文明 ”的含义进行系统论述 ,只是从不同的角度 阐述了文明的内容。与福泽一样 ,冈仓天心也把 人类社会分为“未开化 ”与“文明 ”两种状态。前 者是为了物质而束缚精神的状态 ,后者是用精神 战胜物质的状态。冈仓天心把中国宋代的新儒学 和日本室町时代的禅宗艺术都归为“文明 ”。也 就是说 ,冈仓天心提倡的“文明 ”恰恰是福泽所不 齿的“虚学”,这应该是他们关于“文明 ”内涵的最 大分歧。 第二 ,对待亚洲文明的态度不同。这里所谓 的“亚洲文明 ”,是指以中国为核心的“儒家文化 圈 ”中的“文明 ”元素。 冈仓天心自始至终都对“亚洲文明 ”怀有崇 敬之情。首先 ,冈仓天心认为 ,亚洲文明是具有悠 久历史和传统的先进文明 ,它与希腊和罗马的文 明一样 ,同属于世界的启蒙文化。而希腊、罗马文 化是现代欧洲文化的基础。因此 ,亚洲文化也应 该与西方文化具有同等地位。亚洲文化所包含的 文学、艺术、宗教、政治思想等内容 ,都是西方国家 望尘莫及的。“你们以动荡为代价得到了扩张 , 我们却创造了无力抵抗侵略的调和。你们信不 信 ,在某些方面 ,东方优于西方。”[ 2 ]8其次 ,冈仓天 心提出 ,所有亚洲的文明都是“一体 ”的。“不同 的区域开放着不同的有特色的文化之花 ,但在任 何地方你又找不到明确固定的分界线。”[ 3 ]68即使 是巍峨耸立的喜马拉雅山脉也只是中国和印度之 间地域上的屏障 ,却无法割断他们之间一脉相承 的悠久文明。冈仓天心的“亚洲一体论 ”不仅为 其亚细亚主义思想找到了坚实的基点 ,更被后来 的日本政府利用 ,成为挑起对亚洲国家侵略战争 的理论前提。再次 ,冈仓天心对亚洲文明 ,特别是 对日本文明的先进性抱有十足的信心。他认为 : “亚细亚简朴的生活与今天以蒸汽和电器为特征 的西方生活相比 , 没有丝毫感觉可耻的必 要。”[ 3 ]102虽然在过去 ,亚洲曾经历了一段“漫漫 长夜 ”,但是亚洲 ,特别是日本很快就会从中觉醒 过来 ,因为日本具有“习惯于接受新事物而不牺 牲旧事物 ”的能力。在欧洲文明横行的现在 ,日 本具有比其他亚洲国家更快更好地学习欧洲文明 的能力 ,因为日本在此之前就出色地学习了中国 与印度的哲学与文化。最后 ,冈仓天心把日本视 为“亚洲文明的博物馆 ”,他自豪地宣称 ,日本承 担着“唤醒亚洲 ”、“复兴亚洲 ”的使命。我们从冈 仓天心的亚洲文明论中可以非常明显地看到日本 文明优越论的影子。 与冈仓天心相比 ,福泽谕吉对于亚洲文明就 没有那么多好感了。虽然福泽谕吉在童年时被誉 为“小小汉学家 ”,但多次出访欧美和研习兰学的 经历 ,使他很快地鄙弃了亚洲文化 ,最终提出“脱 亚论 ”。首先 ,福泽对被冈仓天心视为亚洲文明 “精髓 ”的儒家思想进行了猛烈抨击。他认为 ,造 成日本与西洋不同的原因是日本受到了东方传统 思想的束缚。儒学作为封建社会的代表思想 ,其 内容不仅与实际生活相脱节 ,更与西方先进的文 明背道而驰。因此 ,要学习西方强国 ,就必须放弃 东方儒学陋俗。他认为 ,儒释道思想不适合时代 需要 ,不仅会助长专制 ,还是一种无用的腐朽思 想 ,其倡导的等级观念和愚忠思想更成为日本社 会的“流毒 ”,必须彻底铲除。其次 ,与冈仓天心 “亚洲一体 ”论相悖 ,福泽认为 ,亚洲各国有各自 的文明特色 ,就好像各国的国体一样各有千秋。 正是各国国体的不同导致各国的文明程度、对外 学习能力必然存在差异 ,这将决定各国不同的命 运。他认为日本“君国并立的国体 ,就维持了我 国的政权和促进了我国的文明。”[ 1 ]29日本具有得 天独厚的对外学习的基础 ,即使在锁国时代 ,日本 思想界也保持着开放状态 ,而日本政府对于兰学 的包容态度更奠定了开国后日本学者学习西学的 基础。所有这些均得益于日本自身的特殊性。 第三 ,在看待“欧洲文明 ”的问题上 ,冈仓天 心和福泽谕吉是截然相反的。冈仓天心对“船坚 炮利 ”的欧洲国家并没有多少好感 ,在《日本的觉 醒 》中甚至提出了“白患论 ”。而福泽则对欧洲文 明赞赏有加 ,认为日本彻底成为世界强国的唯一 ·16· 办法就是要学习西方文明。 在《日本的觉醒 》中 ,冈仓天心提出 :“欧洲的 光荣就是亚洲的耻辱 ”。冈仓天心极端轻视西方 文明精神内涵 ,因此他眼中的西方文明大多偏向 于物质层面。他宣称 :“那些把伟大的机器叫做 现代文明的人 ,都变成了机器的奴隶。”[ 4 ]98他认 为西方人在文明观上更多的是“施与 ”而不是“接 受 ”。西方文明喜欢俯视众生 ,目空一切地向其 他民族或国家宣扬他们自认为崇高的文化。“不 能感到自己的伟大之处的渺小的人常常看不见别 人渺小之处的伟大。”[ 2 ]4在西方文明那里 ,“印度 的灵性被嘲笑地说成是无知 ,中国的朴实被贬低 为愚钝。日本的爱国主义则是宿命论的结 果。”[ 2 ]5这些无疑是冈仓天心所不能容忍的。 福泽谕吉对待西方文明的态度十分明确。他 首先评定了欧洲文明的地位。福泽认为 ,“现在 的欧洲文明 ,仅仅是以现在人类的智慧所能达到 的最高程度而已。所以 ,现在世界各国 ,即使处于 野蛮状态或是还处于半开化地位 ,如果想使本国 文明进步 ,就必须以欧洲文明为目标。”[ 1 ]11最让 福泽羡慕的还是欧洲文明具有的“人性自由 ”的 特性。他认为这与亚洲各国的封建专制形成了鲜 明对比 ,是日本理应效仿的。福泽在倡导学习欧 洲文明时 ,主张采取“适度 ”的 方法 快递客服问题件处理详细方法山木方法pdf计算方法pdf华与华方法下载八字理论方法下载 ,“选择其合乎 国情者 ,当取则取 ,当舍则舍 ,这样才能调和适 宜。”[ 1 ]11我们能够感受到福泽在面对西方文明时 所具有的强烈危机感意识。这种危机意识成为其 推出“脱亚论 ”的思想前提。 综上所述 ,虽然冈仓天心与福泽谕吉在对待 亚洲文明和欧洲文明的态度问题上分歧多于共 识 ,但是二者对日本文明在亚洲文明中的地位与 任务的主张大致趋同 ,即都认为日本文明优于亚 洲其他文明。这种基于日本民族优越论的文明观 构成了近代日本思想界对日本文明和亚洲其他文 明定位的共同倾向。 二、国家观 国家观作为对国家政治形态与政权结构的基 本认识 ,也构成了福泽谕吉和冈仓天心亚细亚主 义思想的重要内容。由于冈仓天心采取的是向内 看的原则 ,而福泽谕吉采取的是向外看的原则 ,因 此必然导致二者对国家观认识上的差异。 首先 ,冈仓天心把注意力指向了君主制 ,并提 出了理想君主的 标准 excel标准偏差excel标准偏差函数exl标准差函数国标检验抽样标准表免费下载红头文件格式标准下载 。他认为 :“理想的统治者 第一个任务就是要完全限制自己。他应该愿意随 时在宴会中停下来去倾听他的子民们对他诉苦。 并且他应该宁愿去听市民们酸涩的演讲 ,也不去 听朝廷宫女们的蜜歌热舞。”[ 4 ]115他对天皇怀着无 限敬意 ,他认为 ,日本原本就在天皇的统治下 ,后 来的幕府将军虽然替代了天皇的权力 ,遮盖了天 皇的辉煌 ,但是在日本民众心中 ,天皇仍然是一个 神圣的概念。“他总是像我们所热爱的富士山一 样安静地矗立在那里 ,或者像波涛汹涌的大海一 样永远冲刷着岸边。”[ 4 ]27 - 28冈仓天心浓厚的忠君 思想 ,不仅在近代日本思想界 ,而且在近代日本民 众中间都是最具代表性的倾向。 其次 ,冈仓天心认为日本正处于化茧成蝶的 再生阶段。他批判了悲观主义者的论调 ,他认为 , 虽然日本在“从旧生活过渡到新生活的过程中要 清除许多的旧东西 ”,但是“我们仍然保持了以前 思想的真实性。虽然我们的草鞋已经被改变 ,但 我们的旅行还在继续。”[ 4 ]185对旧事物的颠覆正好 给日本的再生创造了条件。即使“她穿着现代的 服饰 ,但是这颗旧日本的心脏仍然在强烈地跳动 着。”[ 4 ]191可见 ,冈仓天心所说的“日本再生 ”,是 保留了日本原有精神内核的再生 ,绝不是彻底的 改头换面。 与冈仓天心的向内看原则不同 ,福泽谕吉考 虑的是当时的国际形势 ,即日本如何能够抵抗欧 洲 ,并在亚洲立于不败之地的问题。与冈仓天心 崇尚天皇 制度 关于办公室下班关闭电源制度矿山事故隐患举报和奖励制度制度下载人事管理制度doc盘点制度下载 一样 ,福泽在推崇民主制度的同时 并不反对天皇制。他认为日本“君国并立的国 体 ,就维持了我国的政权和促进了我国的文 明。”[ 1 ]29这是作为启蒙思想家的福泽所能做出的 对封建制度的最大妥协。福泽通过对国体论的阐 发 ,提出了“爱国主义 ”的口号。它极大地强化了 日本在西方列强威胁面前的爱国热忱和民族精 神 ,因此 ,他的思想具有强烈的时代特色。福泽指 出 :“凡力图伸张本国的权利 ,使国富民强 ,提高 本国人民的智慧 ,和发扬本国荣誉的人 ,称为爱国 的人民 ,这种思想称为爱国精神。”[ 1 ]190福泽把向 西洋文明进军和爱国主义精神整合到一起 ,带有 强烈的民族主义色彩。当然 ,爱国主义是一个中 性词 ,它在对一个民族的独立富强发挥巨大作用 的同时 ,也有可能转化为狭隘的民族利己主义 ,从 ·26· 而损害他国的利益和人类和平 ,日本在近现代史 上就走上了这样一条歧途。 综上所述 ,福泽谕吉和冈仓天心虽然在阐释 对天皇制和明治国家的态度时立足的角度不同 , 但是均对以天皇为代表的传统“日本精神 ”推崇 备至 ,进而对天皇在明治国家中的地位问题也基 本一致。基于这样的国家观 ,二者在对邻国朝鲜 的态度上也殊途同归。1882年 3月 ,密切关注朝 鲜局势的福泽谕吉在《时事新报 》上刊登的《论朝 鲜之交际 》的文章中称 :日本强大而朝鲜弱小 ,日 本文明而朝鲜未开 ,所以“我日本国对朝鲜之关 系 ,乃可视为与美国对日本一样之关系者也 ”, “示我武威而压倒其人心 ,以我日本之国力助进 邻国 ,乃两国交际之趋势 ”,这些初露“脱亚论 ”端 倪的言论表明 ,福泽谕吉此时已经从露骨的国家 利己主义思想出发 ,明确提出了武力侵略朝鲜的 主张。与福泽谕吉一样 ,冈仓天心则采取在人种 和文化上“追溯本源 ”的方式来达到霸占朝鲜的 目的。冈仓天心提出 ,“朝鲜半岛在远古时代最 可能是我们的殖民地 ,因为从朝鲜的考古保留来 看 ,与我们最初的遗迹有极其相同的类型 ,同时 , 朝鲜语直到今天也是最接近我们的亚洲语 言。”[ 4 ]203可见 ,冈仓天心所说的“振兴亚洲 ”,并 非把朝鲜当作一个独立平等的亚洲国家 ,而是要 将其变成日本的殖民地、保护国。这样 ,福泽谕吉 和冈仓天心对待朝鲜的态度基本相同 ,但为了实 现压服朝鲜的目的 ,二者采取了“一刚一柔 ”的不 同方式 ,这两种方式清晰地体现在他们各自的亚 细亚主义思想核心 ———“脱亚论 ”与“兴亚论 ”之 中。 三、“脱亚论 ”与“兴亚论 ” 毋庸置疑 ,“脱亚论 ”与“兴亚论 ”是近代日本 亚细亚主义思想中最具代表性 ,同时也是最具对 立性的两种观点。也是福泽谕吉与冈仓天心分别 持有的亚细亚主义思想的灵魂。虽然仅从称谓上 就可以轻易分辨出二者的差异。但是 ,在详细体 味两种思想的内涵时 ,仍能发现值得关注的某些 共性特征。 两种观点对“亚洲 ”的理解不尽相同。福泽 谕吉在阐释“脱亚论 ”时就对“亚洲 ”一词作了明 确的界定。福泽谕吉在 1885年 3月 16日的《时 事新报 》上发表的《脱亚论 》中指出 :“我日本的国 土虽然位于亚洲东边 ,可是国民的精神已经摆脱 亚洲的固陋 ,移向西洋文明。⋯⋯我国不应该犹 豫不决地等待邻国开明后一起携手复兴亚洲 ,而 是应该脱离他们 ,与西洋文明国共进退。对待清 国、朝鲜的方式 ,不可因邻国之故而特别客气。西 洋人怎么对待他们 ,我们就怎么对待他们。”[ 5 ]福 泽谕吉在地域上对亚洲有了大致界定 ,其核心就 是日本、中国和朝鲜。冈仓天心提出的“亚洲 ”并 非仅限于地理范围 ,而是更多地倾向于精神领域。 冈仓天心提出的“亚洲 ”,是一个以日本为圆点、 以儒学文化为半径描绘出的完美圆弧。这个圆圈 内 ,虽然任意一点到圆点的距离会有所不同 ,但它 们最终都无法超越半径的距离 ,完全被囊括于儒 学文化的范围中 ,以日本为中心的“圆弧理论 ”构 成了冈仓天心“亚洲一体 ”的思想内核。 “脱亚论 ”与“兴亚论 ”主张的对待亚洲的态 度有较大差异。福泽谕吉的“脱亚论 ”包含三方 面内容 :其一是要向西洋文明学习 ,与西洋文明国 共进退 ;其二是宣称要远离亚洲的“恶友 ”,避免 “近墨者黑 ”的厄运 ;其三是要效仿西洋 ,去压服 亚洲的“恶友 ”,以“文明 ”战胜“野蛮 ”。在这里 , 福泽谕吉试图远离的“亚洲 ”成了“野蛮 ”、“落 后”的代名词 ,脱离“亚洲 ”就意味着脱离落后。 而冈仓天心的“兴亚论 ”强调日本在亚洲的特殊 地位 ,即日本是唯一没有遭到外敌大规模侵略的 亚洲国家 ,因此担负亚洲崛起的重任必然要落在 日本的肩上 ,在本为“一体 ”的亚洲这个圆圈内 , 日本将带领各国走向“繁荣 ”。 福泽谕吉的“脱亚论 ”一经提出 ,就成为当时 日本社会对外政策舆论的主流。冈仓天心的“亚 洲一体 ”思想在 20世纪 30年代以后 ,成为日本军 部诠释“大东亚共荣圈 ”理论的思想基础。从表 面上看 ,似乎是日本历史上的不同时代决定了对 不同思想的选择 ,但实际上 ,两种思想的内核趋于 一致 ,即“脱亚论 ”与“兴亚论 ”都是从日本特殊论 出发 ,试图确立日本在亚洲统治地位的思想。福 泽谕吉试图以切断日本与亚洲国家在文化上连带 感的方式实现日本对亚洲国家的统治 ,而冈仓天 心则以显著提升日本在亚洲各国中的特殊地位的 方式 ,证实日本具有担当“亚洲盟主 ”的条件。在 转向“脱亚论 ”之前 ,福泽谕吉曾经是“东洋盟主 论 ”的倡导者。1881年 ,福泽在《时事小言 》中就 ·36· 提出 ,日本国民应当充当亚洲国家抵抗西洋诸国 的“魁首 ”,并负有保护亚洲的责任。福泽谕吉从 “东洋盟主论 ”转向“脱亚论 ”的直接原因在于其 对国际关系中现实利益的判断 ,即忌惮中国清朝 的“强大 ”,以趋附西方列强的方式实践国权扩 张 [ 6 ]。 虽然冈仓天心把东方文化的代表 ———“儒 学 ”奉为神圣的经典 ,福泽谕吉却视之为无用的 “虚学 ”,冈仓天心倡导亚洲各国皆为一家 ,福泽 谕吉却不堪与之为伍。但从本质上说 ,“兴亚论 ” 和“脱亚论 ”犹如两朵并蒂花 ,他们互为表里、相 互呼应 ,不仅在近代日本的不同时期里左右着当 时日本的社会意识 ,而且成为不同时期的日本政 府对外策略的方向。更值得关注的是 ,在今天日 本社会的对外政策舆论中仍然能够看到“脱亚 论 ”与“兴亚论 ”思想的影子。 [参 考 文 献 ] [ 1 ] [日 ]福泽谕吉著. 何兆武译. 文明论概略 [M ]. 北京 : 商务印书馆 , 1992. [ 2 ] [日 ]冈仓天心著. 张唤民译. 茶之书 [M ]. 百花文艺 出版社 , 1996. [ 3 ] [日 ]竹内好. 亚细亚主义 (现代日本思想史大系 9) [M ]. 东京 :筑摩书房 , 1963. [ 4 ] [日 ] Kakuzo okakura1The Awakening of Japan, Lon2 don: J. Murray, 1922. [ 5 ] [日 ]福泽谕吉.福泽谕吉全集 (第 10卷 ) [M ]. 东京 : 岩波书店 , 1959: 240. [ 6 ] 周颂伦. 福泽谕吉中国政策观的骤变 ———东洋盟主 与脱亚入欧 [ J ].东北师大学报 , 2006 (6) : 55 - 59. Theory of Break ing Away from A sia and Theory of Prom oting A sia : A Com par ison on A sian ism Thoughts Between Fukuzawa Y uk ich i and O kakura Ten sh in XU J ia1 , WU L ing2 (11 Institute of Humanities and Management, Heilongjiang Chinese Medicine University; Harbin, Heilongjiang, 150040; 21 Institute of Society and H istory, Harbin Normal University, Harbin, Heilongjiang, 150025) Abstract: The content and the faction of the A sianism thoughts were numerous and diverse in the Japanese modern times. “Fac2 tion of breaking away from A sia”and“faction of p romoting A sia”were the most important rep resents among them. This disserta2 tion compares the sim 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of the two theories from the civilized view and the national view. These two theories which seem opposite, in fact have the general character. They both set out from Japan special theory, and attemp t to establish Ja2 pan the rule status in A sian. They are for the outside and inside, echo mutually. They control the social consciousness at that time during the modern times, moreover become the direction of the Japanese government’s foreign policy in different time. Key words: Fukuzawa Yukichi; Okakura Tenshin; theory of breaking away from A sia; theory of p romoting A sia [责任编辑 :郭冬梅 ] ·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