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象与仕女图

???????? JO URNAL O F NANJING ARTS INSTITUTE ︱ ?????? FINE ARTS & DESIG N ︱ 2004.04 图象的意义 ——对《簪花仕女图》的“另类”欣赏 刘伟冬 （南京艺术学院 成教院，江苏 南京 210013） ［摘 要］唐代画家周 的《簪花仕女图》是举世名作，本文通过对《簪花仕女图》的画面形象细致入微的观察， 对其中各个元素进行科学性的分析，找出画面其中隐藏的深而不露的意义。 ［关键词］荷花；宠物狗；仙鹤；蝴蝶；性；图象意义 ［中图分类号］J205［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9675（2004）04-0124-03 发稿日期：2004-09-10 作者简介：刘伟冬（1962-），男，江苏南通人，南京艺术学院成人教育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艺术史研究。 《簪花仕女图》传为唐代著名人物画家周 所作，几乎所有的美术史书都将此作为定论。我 曾撰写过一篇题为《似唐非唐》的文章对此结论 提出了怀疑，并初步推定该作品可能出自五代时 期的南唐某个的画家之手。当然，我的结论同样 也受到一些美术史家的质疑，他们认为此画如果 不是周 所作，那么它究竟是南唐哪位画家的作 品呢？在我看来，这种非此即彼的思维方法对历 史的研究是非常有害的，它可能会将许多接近历 史本真的可能性排除在外。这里所说的可能性并 不是对历史发展的一种主观臆测，而是基于考证 基础上的一种客观推断。多种可能性的存在会使 我们对历史的发展有多视角的认识和理解，它可 以被看作是接近历史真实面貌的一种有效途径。 这在既成的艺术史上是屡见不鲜的，比如对艺术 起源问题的解析，多种学说的并存使我们对这个 问题有了一个比较科学和相对完整的认识。但从 严格意义上来说，客观的历史是无法还原的，尤 其是古代史，而一切出自历史学家笔下的历史都 是选择的历史。既然是选择，就一定会有所遗漏， 更何况历史学家的选择也是一种有限的选择，因 为时间已经将许多可供选择的东西永远地湮没在 了历史的长河之中。这种现象在艺术史上也是有 例证可寻的。比如长期以来，西方的学者一直认 为《戴金盔的男子》是伦伯朗的作品，但后来先 进的科学分析否定了这一结论。那么，这幅经典 之作——一幅不是出自伦伯朗之手的伦伯朗的作 品——又是出自哪位画家之手呢？至少目前还没 有明确的答案，这也就意味着历史上有一位可与 伦伯朗比肩的伟大画家被艺术史家们遗忘了。 在这里，我们并不想对《簪花仕女图》的作 者的归属问题或是它的审美价值作进一步的探 究，而是想对作品中的一些图像及图像的意义进 行一些分析，从而对那些看似画外却又融入画中 的话题作出一些探索性的解释，以期更加全面深 刻地理解这一旷世杰作的真正意义。事实上，《簪 花仕女图》最原始的呈现样式并不是我们现在看 到的横幅长卷，它最初是分为三段，专门用来嵌 在一种叫离合屏风上作装饰用的，而这种样式的 屏风在南唐时期是非常流行的，它所用之处一般 也是较为私密的个人空间。原始的三段式虽经南 宋的"绍兴样式"合三为一了，但三幅作品本身在 主题、意趣和形式上是有着高度的统一性的，这 也是为什么后来拼合的长卷看上去是如此的"天 衣无缝"。从根本上来看，《簪花仕女图》在诞生 伊始并不是一件纯粹的绘画作品，而是带有一定 实用功能的装饰品。既然具有实用的功能，它的 主题内容和表现形式就要与它所装饰的环境相吻 合。从画面上来看，《簪花仕女图》表现的可能 是皇家或是贵族妇女优雅闲适的生活场景，她们 衣着华丽，姿态优美，神情愉悦又带有一点点的 哀怨，其中有的在抓蝶，有的在逗犬，有的在招 鹤。虽然人物所在的场景较为抽象，但这却较好 地凸现了人物与人物以及人物与动物之间的一种 呼应的关系，这也是画家着意经营的一个玄机。 其实，画家对画面场景的特征还是有所交代的， 在"绍兴样式"画面的左侧，就画有一株盛开的辛 夷花和一座假山石，不过，它们所展现的可能只 ? ? ? ? 1 2 4 ???????? JO URNAL O F NANJING ARTS INSTITUTE ︱ ?????? FINE ARTS & DESIG N ︱ 2004.04 是贵族庭园或皇家林苑的冰山一角罢了。无疑， 这样一幅颐情悦眼的画作与一个私密的空间（后 宫？内室？）所需要的情调和意境是非常匹配 的。它的确会给个中的人物产生某种联想或是带 来某种生活的兴趣，而画家也的确在画中隐藏了 一些"他知我知"的秘密。 故事说到这儿只是开了个头，画家在这幅作 品中一定为这个所谓深藏不露的秘密留下了某种 线索。那么，它们又是什么呢？我在《似唐非唐》 一文中曾有过这样的叙述：《簪花仕女图》中的 各种花卉已经不具有植物学意义上的特征或属性 了，与节令也没有什么关系。那些插在不同贵妇 头上的各种花卉，乃至画中的那些动物以及仕女 服饰上的仙鹤图案不仅具有审美的意义，同时也 具有某种社会的属性，除了时尚或习俗以外，一 定还有更深的象征意义。那么，现在就让我们对 画中的线索——那些可疑的图像来作一番探究 吧，看看在它们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一个什么样的 秘密。首先，我们从荷花开始。在《簪花仕女图》 中有一位贵妇头上戴着一朵盛开的荷花，从作品 的形式上来看，它的审美作用是不容忽视的。在 前文中我们也已经否定了它在作品中象征季节的 可能性，（不过，在许多的传统中国画中荷花是 用来表现夏季的。）那么，它是否还可能具有其 他的象征意义呢？一般来说，在中国传统文化 中，尤其是民间文化中，荷花是具有一种性的指 向的。例如，在民间通行的荷花与鱼的图案中， 荷花就是用来代表阴性，而鱼根据其形状则代表 阳性。在中国许多地区的民间绘画中，荷花常常 被用来表示女性的生殖器官。还有一些地方，新 娘贴身穿的红肚兜上经常是绣着荷花的图案以期 唤起一种性的意识或欲望。在一些地方的方言中 荷花常常被当作是"合欢"的谐音，因此，其图像 的性指向也就非常明显了。当然，荷花（莲花） 在佛教艺术中又有另外一番面貌和意义，它代表 的是"西方净土世界"。但是，同一种物象常常具 有不同的属性或意义，这在艺术的表现中是有许 多例证可以说明的。比如，佛手，它常常作为吉 祥物被画在一些表现喜庆祥和的作品中，以取其 "福寿"之意。但在明清的一些春宫画中它又以其 形和气味的特征具有了一种色情的意味。又比如 鹦鹉、寿桃和兰花等物象在许多传统的春宫图中 所代表的已不是其原来的意义，而是一种性器官 的象征。不过，就此根据民间文化中的一些解释 来断定《簪花仕女图》中的那位贵妇头上插着的 荷花具有某种性的意义似乎是有点武断了。 现在，我们再来看看第二个可疑的线索。在 《簪花仕女图》中有两只在贵妇间奔跑甚欢的小狗， 还有一位贵妇用一根系着红缨须的木棍在逗引着 其中的一只。这种叫拂 的宠物犬在《新唐书》中 就有记载，据说是在唐武德年间（约公元618—630 年）由西域传入中国的。有意思的是类似的宠物犬 在五代周文矩的《宫中图》中也有出现。由此可见， 豢养宠物犬在中国古代宫廷或贵族家庭里可能是 比较普遍的事情。当然，这种所谓普遍情形远不及 当今社会甚嚣尘上的宠物热。在这股现代潮流中 不排除富人之间存在的比富斗气的暴发心态，但 更多的可以被看成是普通人在寻求一种情感的寄 托，而且这种寄托的成分也是非常复杂的，同时也 是因人而异的，有的甚至是病态的。在此我不想去 引证那些可以把问题说的更加透彻的现代精神或 心理病症，但我相信这种精神或心理的失衡是共 时的，也就是说它不光是现代的，也是古代的。另 外，狗在传统的中国文化中因其形和性的特征常 常被看作是雄性的象征，而且这种特征已经了无 痕迹地融入了我们在日常生活中流行的国骂—— GRD之中。李时珍在他的《本草纲目》中还专门 对狗肉的药理特征作了说明，认为它是一种暖性 的壮阳食品，食用时一定要注意时令季节，否则会 引起水火不济，过度亢奋，从而损害身体。当然， 我并不想就此武断地下结论说《簪花仕女图》中的 两只小狗就一定与所谓的性有关联，但问题是画 家在一种氛围有点暧昧的后花园中，尤其是穿着 玲珑剔透的女儿国里画上两只活蹦乱跳的宠物犬， 同时还安排一个人犬相互逗引、取悦的情节，其动 机实在是值得怀疑。 我们的第三条线索是一只蝴蝶。在"绍兴样 式"的画面左侧，一位簪画的贵妇正款款而行，她 右手捏着一只蝴蝶，同时又回首看着追随她而来 的小狗。同样地，在中国古老的民间文化中蝴蝶 代表的就是男性，在传统的小说中常用"花蝴蝶 "或是"采花大盗"来形容那些喜欢追逐女性的男 人们。"蝶恋花"的吉祥图案也经常出现在古代乃 至现代人们日常生活的许多物品上面，如被面、 门帘和服饰上。在这里蝶就是指男性，而花自然 就是指女性了，所谓的"蝶恋花"就是象征男女之 间的爱意。不过，在《簪花仕女图》中，"蝶恋 花"的寓意不是通过图案来表达的，而是通过写 实的人物和蝴蝶来暗示的。最后的线索就是那只 在画面上占有重要位置的仙鹤。从情节上来看， 那位头簪荷花的贵妇正用一朵小花在逗引红顶白 鹤，而鹤似乎没有理睬的意思，正转身离去。一 般来说，鹤在传统文化中被看是一种有灵性的 动物，它在雄健敏捷之中伴随着优雅的姿态，常 常用来比喻高贵优雅智慧的男性。在中国的传 统绘画中它又常常与松树一起构成一个吉祥的 主题——松鹤延年。但我对这个主题的解释是所 谓的延年并不仅仅是指年龄上的长短，同时也是 体格上的一种健康，一个羸弱无力的百岁老人是 不可能成为社会景仰的楷模的，他首先是长寿 ? ? ? ? 1 2 5 ???????? JO URNAL O F NANJING ARTS INSTITUTE ︱ ?????? FINE ARTS & DESIG N ︱ 2004.04 的，同时也必须是智慧和雄健的。如果说松树在 这个主题中代表的是长寿，而鹤则代表着智慧和 雄健。因此，鹤的雄性特征也就不言而明了。当 然，鹤的象征性也有其消极的一面。唐代武则天 的床帏边就养着三个面首供其淫乐，而面首的雅 号就叫"鹤"，不仅如此，这位开放而又放荡的女 皇还在宫里收养了三千美男，并把这个机构叫做 "控鹤府"。之所以选中"鹤"字，恐怕是因为在武 则天的眼里这些俊男们都是与她共享床帏之欢的 高雅雄健的雄性动物罢了。 现在看来，我所提供的四个线索——花（现 代植物学认为所有的花卉都是植物的生殖器官）、 狗、蝶和鹤都与"性"或"雄性"有关，（它们在明、 清春宫画的一些性爱的场景中都频繁的出现过。） 所谓的深藏不露的秘密我认为就是作品本身关于 性的隐喻。其实这些线索并不是我发明的，而是 或明或暗的存在于画面之中。这倒让我想起了" 蝴蝶效应"的理论，它源自于洛伦滋的一句名言， 即"巴西一只蝴蝶煽动翅膀会不会在美国的德州 引起一场龙卷风"。它的愿意是一件表面上看来 非常微小的事情，可能带来难以想象的后果。在 绘画作品的研究和分析中，我认为"蝴蝶效应"理 论同样有着现实的指导意义，即画面上一些不起 眼的图像或情节，往往会隐含着重要的意义。这 在中、西绘画中都可以找到许多的例证。当然， 我并不是说《簪花仕女图》如同明、清的春宫画 那样是一幅色情作品，我想说明的是这幅具有装 饰功能的绘画作品用一种委婉、含蓄而又优雅的 表现方式使观赏者在一个特殊的环境中会产生一 些"性趣"来，或许这也是作品的实用功能之一。 （责任编辑 顾 平） The Meanings of the Image Abstract: < Beautiful Lady with Flowers> by ZhouFang of Tang Dynasty is masterpiece of world renown. The article intends to find out the hidden meanings by observing the painting carefully and analyzing scientifically each factor of it. Key words: water lily, dog , butterfly, crane sex,the meanings of the image The Visual Consciousness of Design of the Invented Environments Abstract: The design of the invented environments involves the matters in many aspects, and the vision includes complicated process. The article talks about the practical issues in the design through the relations between the invented environments and the vision. By analyzing the interactions among the environments themselves and the vision, lights, demands, we can find a way of improving the design of the invented environments. Key words: invented environments, visual, design （上接133页）用者对出现于区域中的各种信息做出判 断，其中的不稳定因素会引发人的现实联想。对虚拟 环境产生的沉浸感，表现为视觉上的临场真实。对于 缺乏了解的陌生环境，增强的不明确因素和同日常经 验的稳定感不相符的信息，都将造成不安全的情绪。如 果对完成作业任务的失败表示担忧，也会感受到安全 威胁。运用安全的警戒心理会增加环境的紧张气氛，给 模拟环境造成特别的任务，使设计具有干扰能力。引 导作用是使用者在虚拟系统中必须的内容，它指引安 全等方面的因素，对人做出文本线索结构的指引，使 人进入下一阶段的作用任务，完成的设计的目标。虚 拟环境具有目标内容外的信息冗余，使各个区域中的 需求要具有线索上的明确性，使用者发挥出主动性，加 强寻求信息的视觉注意度，在信息的各种引导形式之 间建立图形的符号组合，在环境中提高照明量等设置， 将图像的识别效能提高，使这种内容上的引导线索得 到重建。寻求的信息需求在文本中概念关系中，构成 视觉环境的信息节点，并由其子概念的展示，呈现出 内容的细节特征。节点连接集中构成导向的整体关系 保证了环境的稳定存在，信息节点赋予物体于属性与 存在特点，体现文本与视觉的相互转化。 建立良好的视觉认识环境对虚拟空间的结构设计 十分有利，同时，让使用者更为成功的进行操作与体 验。虚拟环境的创造，有赖于从使用者的认知需求的 角度去考虑设计，保持环境创建的真实性具有稳固的 结构，从而能够实现文本所需，超越单一的交互环境。 参考文献： ［1］ [美] Michael Heim, 金吾伦等译.The Metaphysics of Virtual Reality[M]. 上海: 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 2000. ［2］ Wann, J., & Mon-Williams, M. What does virtual reality NEED? Human factors issues in the design of three-dimensional computer environments[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Human- Computer Studies, 1996. ［3］Ivan Sutherland. the Ultimate Display, Proceedings of IFIPS Congress May 1965, Vol. 2. ［4］ GB/T16261-1996. 工作系统设计的人类工效学原则. ［5］ B.H.坎特威茨, H.L.罗迪格, D.G.埃尔姆斯, 郭秀艳等译 . 实验心理学[M]. 上海: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0. ［6］ 杨公侠. 视觉与视觉环境. 上海: 同济大学出版杜. 2002 . ［7］ Kay M. Stanney, Ronald R. Mourant,& R S. Kennedy. Human Factors Issues in Virtual Environments [J]. Presence, Vol. 7, No. 4, 1998 . ［8］ 徐磊青, 杨公侠. 环境心理学——环境、知觉和行为. 上 海: 同济大学出版杜. 2002 . （责任编辑 杨身源） ? ? ? ? 1 2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