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研究 目目
从《替花仕女图 》看唐代妇女服饰
张岩松
摘 要
关键词
唐代绘画是中国绘画史的重要组成部分 , 了解唐代的服饰特点对于理解唐代的绘画
作品和绘画创作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 本文对于唐代服与饰的样式和作用作了系统
深人的介绍 。
濡裙 披帛 警 钗 梳蓖
《替花仕女图 》是唐代人物画大师周防的代表作 , 描绘了宫
廷贵妇在廷院中闲步的情形 。 其卓越的表现技巧和高度的艺术
成就使之成为中国绘画史上的经典名作 。
下面我们就以周舫的《替花仕女图 》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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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人物画的
妇女服饰特点 。 《替花仕女图 》共绘六人 , 其中五个是贵妇 , 一个
是侍女 。 贵妇们均体态丰盈 , 身着大袖对襟沙罗衫 、 曳地长裙 、
肩披丝帛 、 手带金 、 头梳高髻 、 插锦花步摇 、 眉描桂叶 , 酥胸半
露 , 妆饰极其华美 。 此幅图画中的妇女服饰充分的代表了唐代的
服饰特点 。 图
一 、服
自隋场帝起 , 社会风气发生变化 , 服饰因此 日趋华丽 。 这种
华丽的风格一直延续至唐代 。 唐代是中国历史上经济
、文化的鼎
盛时期 , 唐在绘画 、雕刻 、音乐 、舞蹈等方面都吸收了外来的技巧
和风格 , 对外来的服饰 , 采取兼容并蓄的态度 。 这使得该时期的
服饰大放异彩 , 更富有时代的特色 。 由于中西文化的交流 , 在唐
代许多新颖的服饰纷纷出现 , 再加上织品的发展 , 许多轻薄细柔
的布料被开发出来 , 因此透明的 、 多层次的穿着开始引领风骚 。
《替花仕女图 》共分四段描绘贵族妇女在庭院中赏鹤 、 采花 、 捉蝶
及戏犬时的情景 。 画中人物服饰 , 与其他唐人画像不同 , 如头戴
特大花朵 、 身穿透明纱衣等 , 都是罕见的新奇的装束 。 以纱罗作
女服的衣料 , 是唐代服饰中的一个特点 , 这和当时的思想开放有
密切关系 。 尤其是不着内衣 , 仅以轻纱蔽体的装束 , 更是创举 , 所
谓“绮罗纤缕见肌肤 ” , 就是对这种服装的概括 。 盛唐时期的服饰
大致可以归纳为以下三种风格 。 窄袖衫懦 、 长裙 胡服和女著男
装 。 前者主要流行于隋至初唐 , 后两种主要流行于唐初和盛唐 ,
这三种不同的特点基本构成盛唐妇女服装的主流 。 中 、 晚唐时
期 , 妇女服装发生 了很大变化 。 形式上 , 窄袖长裙与前代截然不
同 , 胡服的影响已经减弱 。 传统的宽袍大袖 , 长裙丝履又开始盛
行 。
窄袖衫孺 初唐的女子服装 , 大多是上穿窄袖衫糯 , 下着长
裙 , 腰系长带 , 肩披长巾 , 足着高头鞋 、屐 。 并且有对襟 、右襟交领
两种 、窄袖长至腕 , 衣身短窄 , 仅至腰部 。 至唐中期这种服饰有所
发展 , 多在宫庭和贵族妇女中盛行 , 后才不分官民 , 竞相仿效 , 成
为一种时尚的服式 。 盛唐时期 , 懦裙衣
袖逐渐变宽 , 中国博衣大袖的传统服
饰风格得到发扬 。 与糯裙搭配穿着的
披帛流行开来 , 服饰更趋华丽 。 图
展示 的是中唐时期流行的服饰样式 ,
直袖对襟上衣 , 高腰长裙 , 束以腰带 ,
配以质地轻薄的披帛。 这一装束在唐
代绘画或陶俑中都可 以见到 , 对襟上
衣微露胸 口 , 长裙上的束带系到乳房
以上或略低 。 在这款朴素而优雅的糯
裙上 , 披帛也是不可或缺的搭配 。 与唐
田 代初期的糯裙比 , 上糯的袖 口 明显变
宽 , 长裙裙摆也有所加大 , 反映了唐代
的服饰演变风格 。
唐代 , 还流行一种袒胸大袖衫孺 。
图 为贵族妇女在庭院中散步 、采花 、
捉蝶 、 戏犬时常穿的服装 。 为袒露胸上
部 , 大袖 、 对襟 、长裙 、 肩披被帛 , 裙腰高
至乳部之上 , 以大带紧结 , 大胆地夸张
了女子的腿部 , 又似现在朝鲜族妇女穿
的裙 , 上短下长 。 面料多为纱罗制品 。 所
谓 “绮罗丝缕见肌肤 ” , 这又是唐代妇女
服饰的一大特点 。 仅以轻纱蔽体 , 这种
装束与当时思想开放有密切关系 。 据 图
日唐书
·
文宗纪 》记载 , 太和二年 , 唐太宗曾传旨诸公主 “ 不得
广擂钗梳 , 不须着短衣 ” 。 这似乎在鼓励服饰向较宽松的方向
发展 , 结果女子衣袖及裙摆越来越肥 。 肥大的糯裙加上 长长的披
帛使得女子走路很不方便 , 所以要穿高头丝履 , 让履头钩住长裙
下摆才能迈步走路 。 与之相配称 , 头上还要戴假发 , 梳高大的发
髻 , 插很多金钗银蓖金步摇之类的头饰 , 才能协调 , 这也反映 了
当时豪华奢靡的社会风尚。 《替花仕女图 》正向我们展示 了这样
一幅场景 。 从中我们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当时宫廷妇女的着衣特
点 。 大袖上衣与高腰长裙的搭配将唐代服饰的雍容华贵推向
顶峰 。
裙 唐时期的女子的裙 , 是腰都高至胸部 , 半袒露胸部
, 裙长
可拖地 , 并且造型瘦俏 。 从唐壁画中可以看到唐女子穿衫擂
、
长
裙 , 亭亭玉立的秀美形象 。
如唐《开元天宝遗事 》载 “ 长安仕女游春 , 野步遇名花 , 则设
席籍革 , 以红裙递相插挂以为宴握 , 另外 , 还有一种黄裙 , 据说唐
玄宗的贵妃杨玉环最喜欢穿 , 这种裙有用蔷金香草染成
,
色洋如
花鲜艳 , 不怕日晒 , 并且可以发出芬芳的清香 。 逐渐在宫中妃殡
、
仕官之家的女子中流行 。 桐裙 , 是由两种或两种以 色彩的裙料
互相拼接缝制而成的一种长裙 , 以幅多为时尚 。 唐时 , 不分尊卑
、
贵贱喜欢穿 , 中唐以后很少见 。 花龙裙 、百鸟毛裙 , 是在唐代贵族
妇女中盛行的两种裙式 。 所谓“ 花龙裙 ” , 是指用一种轻软细薄而
透明的丝织品 , 即单丝罗 , 上饰织文或绣文的花裙 , 罩在其它裙
之外 。 唐中宗时 , 安乐公主曾令制一种 “单丝碧罗笼裙 ” , 几面川
细如发丝的金线织成各种形状的花鸟 , 可推想此裙的精美程
度 。
·
百鸟裙 , 是将很多鸟的羽毛 、丝 、罗捻线织成的裙子 。 相传也
是安乐公主首先令人制作的 , 接着贵臣富室纷纷仿效 , “ 山林奇
禽异兽 , 搜山荡谷 , 扫地无遗 ” 当可推想百鸟裙在当时的盛行程
度 。
披帛 唐代披帛有两种形制 , 初唐时布幅较宽
, 长度短
、
使川
时披在肩上 , 形似披风 , 一般外出时使用 , 中唐以后布幅变窄 , 但
长度有所增加 , 约有两米左右 。 披帛的面料为轻薄的沙罗
,
施
罩染 、 彩绘 、 泥金 、银描等装饰手法 , 穿着时与孺裙搭配行走时披
帛两端随风飞舞 , 轻盈曼妙 , 缥逸潇洒宛若仙人 。 披帛 , 又称“ 两
帛” , 是唐代妇女衣装的主要附件 , 大概装置像围巾的叫 “ 被帛 ” ,
像马甲的叫“ 披子 ” , 通常由一轻薄的纱罗制成 , 有素色也有 面
印画图纹 。 长度一般为二米以上 , 用时将它披搭在肩 卜 , 并盘绕
于两臂之间 。 走起路来 , 不时飘舞 ,
一
十分美观 。 从具体的形制来
说 , 在唐代的绘画或陶俑中 , 都可以见到妇女穿着窄袖的衣服 ,
袒露着胸口 , 露出半只胳膊 , 系着束到乳房以上的长裙 。 在她们
目翻 艺术研究
的肩背上还披着一条长长的围巾。 这围巾两端垂在臂旁 , 有时是
一头垂的长一些 , 一头垂的短一些 。 有时把披帛两头用手捧在胸
前 , 下面垂至膝下 。 有时把右边一头固定束在裙子系带上 , 左边
一头由前胸绕过肩背搭着左臂下垂 。 有时把披帛两肩的垂端凑
在胸前 , 好像穿着一件马甲 。 形式有很多样 。 图 中将披帛绕过
两肩 , 在前边系结 , 也是披帛的一种穿法 。 《替花仕女图 》里贵妇
所披帛巾即为印花帛巾 , 图案为圆形 , 其披帛方式就是将帛巾披
绕在肩背上两端下垂 。 帛巾与袒胸的高腰长裙搭配越发显得妩
媚大方 。
著名的敦煌壁画中 , 也可看到这种围巾式破帛的形象 。 大英
博物馆藏敦煌石发现辑本《观世音菩萨像 》、《佛画片断 》、《极乐
净土图 》, 敦煌石窟发现《引路菩萨图像 》、《释迎图像 》等书中都
有这种被帛装饰的形象 。 据史料记载 , 唐代规定士庶女子 , 在室
者搭被帛 , 出嫁者则披被子 。 被子 、被帛
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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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宋代还很盛行 。
二 、饰
唐代是我国古代文化发展的辉煌时期 , 不仅妇女的服饰丰
富多彩 , 其头髻发式和当时社会生活其它方面也是千姿百态 。 体
现了唐代的时代风尚和审美情趣 。 隋唐五代时期 , 不仅妇女的服
饰丰富多彩 , 其头饰也是千姿百态 。 仅《中华古今注 》和《妆台论 》
二书记载的各种发髻就达几十种之多 。 这些发髻流行于唐代的
不同时期 。 这一时期妇女的各种头髻虽然种类繁多 、 名目各异 ,
但从其外形和发式上看可分高髻和垂髻两种 , 其中高髻发饰在
唐代占一半 。 高妆花髻就是在头上插饰各种花草以增加美艳的
程度 。 这种发髻从外表看比较大 , 使人难以相信是完全用 自己的
头发梳妆而成 。 《替花仕女图 》所描绘的人物是晚唐时期宫中的
任妇 。 晚唐时期由于社会矛盾进一步的激化 ,
匕层统治者的奢华之风更加盛行 , 妇女的头
市庞大而华丽 。 《替花仕女图 》中的仕女便梳
拿一种高耸华丽的高妆花髻 , 由此也可见当
寸宫廷妇女的发髻样式与崇尚浮华的审美心
务。
替 古人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 不能轻
爵伤害 , 所以无论男女 , 都将长发挽成髻后以
纤贯连固定 , 以免发髻松散坠落 。 替为男女通
月, 但男子在正式场合要戴冠 , 只有在家时才
月发替 。 男替的基本形制与女替基本一致 , 只
己造型和装饰较女替简单 。 替的本名叫笋 , 早
主新石器时代就出现了 。 材质多为竹木 、兽骨
享。 在中国古代 , 女子插笋 , 被视为成年的标
蛛是人生的大事 , 需要举行仪式 , 宴请宾客 ,
尔为 “ 笋礼 ” , 所以古代称女子成年为 “ 及
图 笋 ” 。 秦汉 以后 , 笋称作“答 ” 。 替最初时仅用于
给发 , 进人阶级社会后 , 又被贵族作为炫耀财富昭明身份的一种
象征 。 在材料上也由远古时期的石 、木 、兽骨变为 、金 、银 、玛瑙 、
翡翠等 。 常见的样式有花朵
、
如意 、龙凤 、佛像等。 唐时期发替的
样式造型更为精美复杂 。
钗 钗是古代妇女的又一种发饰 。 发钗的作用和发替是一样
的 , 都是用来固定头发的 , 但是发替为一股 , 发钗为双股 。 现存最
早的发钗是山西侯马春秋墓出土的骨钗 。 隋唐时期盛行高发髻 ,
一 所以发钗也得到广泛应用 ,
以 两种材质和两种 以 上材
质制成的发钗是这一时期
的一大特色 。 图
步摇 步摇也是古代妇
女的重要的头饰 。 它是在替
和 钗 的 基 础 上 发 展 而 成
的 。 步摇的基座通常为钗 ,
钗上有活动的花枝
、
串珠 , 走起路来随着走路的步伐颤动不停的
摇晃 , 故得名“ 步摇 ” 。 步摇始于北魏以前 , 在唐代最为流行 。 唐代
的妇女重视装饰 , 步摇的应用也是非常地普遍 , 唐代的步摇多为
金玉制成的鸟雀状 , 在鸟雀的嘴里衔有珠串 。 在《答花仕女图 》上
有所反映 , 画上的贵妇头上插有步摇 , 步摇为鸟雀状上还缀有许
多晶莹的玉珠 。 图
梳蓖 梳蓖是古代梳理头发的重要工具 , 总称为“ 栉 ” 。 多为
马蹄形 、半月形和长方形 。 梳得齿粗而稀 , 蓖的齿细而密 。 因此在
用途上也有所区别 。 梳理头发用梳 , 清理发垢用蓖 。 梳蓖是古代
的 日常用品 , 尤其是妇女 , 时间一长就形成了插梳的风气 。 这种
风气在唐代盛极一时 。 妇女不仅插梳同时还插蓖 。 梳蓖的制作十
分的讲究 , 材料也是异常的丰富 , 常见的有金 、银 、铜 、玉等 , 还喜
欢在木梳上用漆彩绘花纹装饰 。 梳蓖在《替花仕女图 》中虽没有
体现 , 但是在唐其它的画像中有所反
映 。 图
替花 妇女在梳理发髻之后将盛开
的鲜花插于发间 , 称“替花 ” 。 替花是一
种装饰 , 也是一种自古流传的民间习
俗 , 早在汉代就已经出现 。 在四川境内
的汉墓中答花妇女的形象屡有发现 。汉
以后替花妇女形象在传世画作和雕像
中常可看到 , 如山西大同北魏司马金龙
墓出土的木板漆画 , 就绘有插戴鲜花的
妇女 。 替花盛行于唐代开元时期 , 当时
的妇女以替牡丹花 、荷花 、海棠花为多 ,
以此象征富贵 。 女子替花自古有之 , 而
男子替花比较少见 , 但唐代男子却习惯
在冠上插花 , 这种男冠括
花的习俗在民间流传的跳
间很长 , 直至民国还有任
现 , 大多是在喜庆之日 , 女
娶亲时新郎在毡帽两侧坚
立两枝花束 , 即是男子尧
帽插花的遗风 。 清代也盛
行替花 , 但形式区别于雇
朝 , 唐代女子所替花朵保
大 , 而清代的女子戴花伯
香花小花为主 , 如兰花 、 车
莉 、 玫瑰 、 夜来香 、 蔷禅
等 。 鲜花配乌发 , 更显出女 、国 , 夕
子的妩媚和俊俏 。 在鲜花盛行之时 , 又有绢花 、绒花和通草花出
现 。 这些假花经久耐用 、常开不败 , 深受 妇女的喜爱。 除了这些
还有金铀 、 翠锢 、 宝锢等金属花饰作为替花的替代品 , 到清代末
年又有珠花问世 。 图
妆容 隋唐妇女的面
部妆饰 。 唐代妇女的化粕
顺序大致如次 一敷铅粉
二抹敷脂 三涂鹅黄 四画
黛眉 五点口脂 六描面
履 七贴花锢 。 古时妇女常
将原来的眉毛剃去 , 然后
用一种以烧焦的柳条或矿
石制成的青黑色颜料画上
各种形状 , 名叫“ 黛眉 ” 。 唐
代妇女黛眉名目甚多 , 秘
细而长的“蛾眉 ”到宽二精
的“ 广眉 ” , 应有尽有 。 《省
花仕女图 》中贵族妇女跳
眉饰 , 就是一种广眉 。 所谓
“ 花锢 ” 是两眉之间的装
饰 。 据说在南北朝时 , 一
日 , 寿阳公主卧殿檐下 , 一
朵梅花正落其额上 , 染成
颜色 , 拂之不去 。 宫女见之
奇异 , 乃争相效仿 。 到了唐 气闺 幻
代 , 花韧除了用颜色染绘之外 , 还有用金属制造者 。 至于面履 , 是
因为有个贵妇 , 面颊上有块斑痕 , 特点此作为掩饰 , 众人觉其妍
丽 , 便竞而效之 , 遂成一时风气 。
《替花仕女图 》是我国绘画史上难得的佳作 , 它不仅仅代表
了当时的绘画风格和水平也是我们记录历史解读历史的一种方
式 。从中我们可以直观简洁的方式了解唐代的服饰文化 。 同时也
为我们的创作学习提供了素材 。 并告诫各位艺术创作者在创作
的过程中必须遵从历史 。
参考文献
【 楼粗珍
【 孔德明
杜 ,
·
【 】包铭新
【 减迎二
【 王明泽
中国传统服饰文化 】东华大学出版社 ,
中国古代服饰 · 用具
·
职员 北京 北京广播学院出版
中国服饰这裸树【 上海书店出版杜 ,
中国传统服饰【 】五洲传统出版社 ,
中国古代服饰【 北京 北京科学技术出版杜
作者单位 哈尔滨师范大学艺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