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莎士比亚再看人文主义

从莎士比亚再看人文主义 2011021107 宣超摘要:莎士比亚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的杰出代表。他在继承了早期人文主义关注人,肯定人,尊重人,追求人的个性解放的精神的同时还强调了基督教的理性指导作用,寻求一种自然之欲(人性)与宗教道德(理性)完美融合的人文道德关怀。莎士比亚戏剧的三个创作时期也体现了他对人文主义的认识经历了乐观—失望—幻灭中的回归三个阶段,也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真正闪耀着人性光辉的人文主义走向成熟的过程。 关键词:人文主义;莎士比亚;基督教;戏剧创作 一、关于人文主义的新知 长期以来,我们都把欧洲文艺复兴运动看成是一场反对中世纪宗教神学的运动,并将人文主义与宗教信仰完全对立起来,认为“资产阶级反封建反宗教神学的革命性决定了人文主义的进步性”,并断言“人文主义以‘人’为中心,同基督教神学相对抗”①可是当我们了解了莎士比亚等其他人文主义作家的资料后,就会发现几乎所有的作家都是虔诚的基督徒,针对这一现象我们不禁发问那为什么他们还要反对宗教神学呢? 其实,他们反对的不是宗教神学本身,而是基督教教会内部的腐朽势力和“禁欲主义”的压制。在当时,随着教会权力的集中和财富的增长,主教等神职人员利用职位到处敛财、受贿、售卖赎罪券,民不聊生。再加上教会推行的“禁欲主义”,压抑了人的自然天性,引 起了人们的不满。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爆发了宗教改革运动,所以这些人文主义者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扫清教会这个奥吉亚斯的‘牛圈’(恩格斯《自然辩证法》),而不是为了捣毁这个‘牛圈’。他们的种种努力都是要拯救和完善基督教而不是摧毁它。”②再则基督教从未脱离西方人的日常生活,他一直流传至今,其在西方人信仰上的根深蒂固岂能是一个宗教改革就能拔去的? 由此,我们可以得出,人文主义更合理的解释其实是在一种在基督教的理性指导(例如博爱,宽容,伦理等)下追求人的个性解放的思想解放运动。 二、从莎士比亚戏剧的三个创作时期看人文主义 (一)乐观憧憬的创作早期 莎士比亚早期创作戏剧主要是一些历史剧和喜剧,当时正在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思潮盛行。随着资产阶级队伍的不断壮大,社会矛盾的缓和,以及社会财富的增加,让一切都散发着蒸蒸日上的朝气。在这一社会背景下,莎士比亚的戏剧创作表现出了乐观、憧憬、开朗的鲜明特征,体现出了其对人文主义的热烈歌颂。 这一特征在他的喜剧作品中表现得尤为明显。莎士比亚总共创作了十部喜剧,而这些喜剧的主人公大都是拥有人文主义美好理想的青年,他们敢于挑战权威,善于运用智慧,勇于追求自由、友情和爱情,他们都是莎士比亚美好人文主义理想的化身。在《威尼斯商人》中女主人公鲍西亚,聪明果敢,巧妙地化解了一场危机。而代表着善的安东尼奥则战胜了代表着恶的夏洛克,善良终将战胜邪恶,而美终将战 胜丑,最后夏洛克成了一名基督徒则还说明了宗教具有净化人心的作用。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发现,莎士比亚热情歌颂爱,并把爱建立在了平等、博爱、宽容、忍耐等具有超世俗的宗教信仰之上。“在莎士比亚的喜剧中,爱欲的放纵从来都是不被肯定的,相反,自然爱欲经理智与仁慈过滤后则升华为美的情感。”③所以,莎士比亚作为人文主义者,在创作的早期就拥有了一种上帝式的宽广博爱的胸襟,他的人文主义是在基督教文化的土壤上萌芽的。但随后,社会上人的欲望的急剧膨胀,理想与现实的矛盾,这些最终都导致了他在创作的中期逐渐对人文主义理想产生了怀疑,失去了信心。 (二)失望无奈的创作中期 在这一时期,资产阶级羽翼日益丰满,并与封建王权由联合走向了对立,社会矛盾加剧,贫富差距日益扩大。人文主义对“禁欲主义”的反对使得人的欲望得到前所未有的解放。“对禁欲主义的反拨一旦突破了宗教精神的最后防线,肉体一旦挣脱灵魂的基本约束。人性中的恶就会肆行,人欲就会泛滥,世界就会罪恶遍地。”④正如哈姆雷特所说,“世界是是一个荒芜不治的花园,长满了恶毒的莠草。” 他的戏剧创作也从喜剧转向了悲剧。美好的人文主义理想与残酷的现实社会的强烈反差,使得他对人文主义产生了动摇,对世间的一切都充满了怀疑,充满了失望。在作品《哈姆雷特》中,主人公哈姆雷特原本相信“人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杰作!”是一个充满人文主义理想的典型青年。但他在回到自己的国家,遭遇了父死母嫁、叔父夺权等多重打击后,对人的认识变成了,“这一个泥塑成的生命算得了 什么?人类不能使我发生兴趣”。他身陷在复仇之中,想要重整乾坤,却发现人性的罪恶是远非自己所能战胜的,即使报了杀父之仇他也不可能洗清人世间所有的贪婪、残忍、暴虐……他感到了无力,而这也势必导致了他的悲剧结局。 《奥赛罗》、《李尔王》、《麦克白》等悲剧,也都揭示了一幕幕人性恶的可怕场面,善恶斗争的结局也大都是同归于尽。但是,莎士比亚真的会因为这些人性的罪恶而放弃人文主义理想么?事实是,他不仅没有放弃,反而还怀抱着一丝期望。在这一时期中,他对人性恶的极度失望正是他对“人文主义”对“人性”高度期望而导致的结果——“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在他的心灵深处,人始终占着不可替代的位置,这些悲剧的作品,不正是他对人性恶的强烈批判么?若他真放弃了人文主义,那这些批判也就显得多此一举了。 (三)寄希望于传奇的创作晚期 正是因为他对“人”、对“人性”还抱有着一丝期望,所以,在他创作的晚期,即使恶势力再强大,他也不主张以恶制恶、以暴制暴。随着先前对“人性”的失望,他开始思考人性善与恶的矛盾,寻找解决矛盾的方法与途径。“在当时的他看来,人既有难以抵挡的从恶的倾向,又有天然的向善的秉性;扼制邪恶并不是毁灭造恶的人本身,而是用善的力量,用爱去化解和消弭恶,使邪恶者弃恶从善,而不应在肉体与精神上毁灭邪恶者。”⑤所以,在创作晚期,他把唤回人性善的希望寄托在了传奇剧中,用善良、博爱、和解、宽恕、道德等来感化恶,而这些思想就是早先莎士比亚人文主义思想中的宗教部分。 可见,在遭遇了现实的打击之后,莎士比亚又回归到了早先的人文主义思想中,毕竟,面对残忍的现实,人总是需要一些信念来支撑下去。只是,此时的莎士比亚已不再像最开始那么盲目地乐观浪漫,他知道他信念里的人文主义理想在当时是不可能实现的,因而采取了传奇剧的方法来表达对未来社会的期望。 这一时期的传奇剧已不再像喜剧那样,凭着几个聪明能干、道德崇高的人物就能轻易地制服邪恶,而是要善良的人们经过种种坎坷,与邪恶势力艰苦斗争才能取得胜利。而这种胜利往往是邪恶的一方被道德感化,最终弃恶从善的结局宣告的。如莎士比亚最后的一部剧作《暴风雨》中,被自己弟弟安东尼奥篡夺了爵位并流落到荒岛的普洛斯彼,虽然承受了非人的痛苦,但依然对加害于他的人充满了同情。他不计前嫌,既往不咎,宽恕了所有人,包括他那卑劣的兄弟安东尼奥。他所表现出来的圣人般的博大胸襟,也正是基督教引导下的人文精神的表现。莎士比亚在这样的期望中得到了灵魂的满足,同时也论述了事物发展的道路是曲折的,未来是光明的前进性和曲折性相统一的哲学命题。 莎士比亚的人文主义思想在早期的喜剧创作中被描述得过于理想和浪漫,在中期的悲剧中则表现为善的力量的柔弱和柔弱造成的悲剧,在晚期他更强调宗教中的仁慈、忍让、宽恕对人的感化作用。莎士比亚就如他笔下的哈姆雷特一样,在现实的打击之下痛苦思索,但最终幸运的是,他带着更清醒的认识,从哈姆雷特的忧郁中振作起来了。 莎士比亚是一位伟大的人文主义者,透过莎士比亚,我们看到了人性的弱点,也看到了宗教精神对人的感化作用,他深刻的基督式人文思想,对现在的社会仍具有不朽的思想引领作用。 参考文献: ①《文艺复兴的伟大历史作用》;见1078年6月10日《光明日报》 ②汪义群:《欧洲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者“反宗教神学”说质疑》学术争鸣;79 ③蒋承勇:《旧人-与-新人-的融合——莎士比亚人文主义思想新论》;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9,39(3);74 ④克冰:《人文主义与莎士比亚的戏剧创作》;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7 (3);121 ⑤蒋承勇:《“旧人”与“新人”的融合——莎士比亚人文主义思想新论》;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9,39(3);76 ⑥莎士比亚全集:第9卷[M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4 9 . ⑦储满华:《莎士比亚——闪烁着别样人性光辉的思想与剧作》;安庆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27(11) ⑧董力燕:《莎士比亚戏剧创作中的人文主义思想历程解析》;2012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