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言独语(10)：淹死一只蜈蚣比想象得还要容易在本文的开头首先要说明的是在我家的院子里想找一只虫子是件很轻易的事情。比如蚂蚁、臭虫、壁虎、蜈蚣，我不知道苍蝇算不算，还有蚊子，蝴蝶也有，要多少有多少，比你想象的多得多。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有几条：一、我的住所是单门独院；二、我的院子里养着许多盆花；三、院子不是水泥地——铺的坩砖陈旧破损且潮湿。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懒于拾掇。因此小院里尽量保持着自然生态状况，有时候成了鸽子和野雀觅食饮水休憩的驿站。真正的故事是有一天我竟然心血来潮地拖起地来——家里的地总是老婆拖擦，拖把在七月的阳光下晒得发烫，我往水桶注水，发现一只蜈蚣正在拖把里乘凉，当然也许是寻吃的，或者吃饱了没事干瞎转悠——反正被我看到了。那蜈蚣也发现情况不对头儿，便往拖把的另一端跑，迅捷地爬出了水桶。这个情景激发了心头的戏谑神经——我想考验一下这只蜈蚣逃生的本领——假如它能沿水桶的外壁逃走就可以脱离危险了。我于是恶意地摇动拖把，蜈蚣发现有危险，便往回返，水桶里的水不断往上升，蜈蚣想回到原来的地方已经不可能了，它只好折身返了上来。蜈蚣依旧爬回到拖把的中间位置，因为继续往上走，有我的手在撑着，因此一动不动地卧住身子。我再摇，它再苍惶地往回爬，此时水已经快到桶沿了，然后折身回来，我又摇，它没动，我只好加强摇动的幅度和力度，蜈蚣不得不又往下爬，等它再次往上爬的时候，我开始顿拖把，无奈的蜈蚣只好顺着拖把钻到水里——居然努力地找到原先的位置——整个过程叙述起来显得罗里罗嗦，其实也就是一二分钟的事情。类似恶作剧小时候总喜欢玩，其实许多身心健康的小孩儿都有这样的嗜好。比如用唾液淹蚂蚁，最好是大清早刚起床时的，粘稠，蚂蚁是很难脱身，不消一会儿就会死去。淹蟑螂可得费点劲儿，如果打算用唾沫杀死一只蜈蚣可就更不容易了，你得不停地吐品水，有时弄得口干舌燥也枉然。蜈蚣力量足，且逃得快，因此弄死它只有用大量的水才行。但我竟没想到它会死得这么快。也就是两三秒钟的样子，我将拖把提出了水，蜈蚣一动不动地卧着，我以为它在装死——许多虫子都有这样的鬼心眼儿，但它终于完了。我想这只蜈蚣死得连它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样容易吧？因为简直是转瞬之间的事情。这是只健壮的蜈蚣，也许是只雄的，有旺盛的生殖能力和很强的毒液，它还是一个帅哥，无数的脚趾闪烁着快活的光芒——当然现在逐渐褪掉了。我曾经被蜈蚣毒伤过——在我背上留下了一串串米粒样的伤痕，一触就是连续不断的尖锐的刺疼——但我并没有为此对它产生过厌恶情绪，因为我知道一定是自己不小心冒犯了它，否则它与蜜蜂、蛇蝎一样，是不会轻易进攻比它强大不知多少倍的人类的。有了这个经验，因此我高估了它的忍耐力，我以为再衰弱的蜈蚣也不至于在两三妙钟之内就窒息而死的。然而它的的确确死掉了——居然没有痛苦的挣扎。还有一个没有想到的是我以为在对付灾难的时候蜈蚣总会比苍蝇要聪明些——比如苍蝇会对着一块玻璃叮叮咚咚地瞎撞，蜈蚣不会，它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选择路径。但这次蜈蚣没有我设想的那样，选择沿桶的外壁逃掉，它最终跑到自己原先的地方死掉了。它是不是觉得只有那个地方才最安全？或许即使死在那里也死得其所？我曾经试过蜈蚣，它好象具备简单的逃生本领，这次失利我考虑是事件的突发性造成的。蜈蚣其实一直处于安闲的生活状态，一旦遇到突发灾难，就会在惊惶中失去理智，思维僵化，认准一门，加上心理紧张，免疫力极度下降，精神和体能就会很快崩溃。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在我国的唐山发生了7。5级地震，除了毁掉难以数计的房屋外，最大的损失是死掉了几十万高等生命，据地震专家灾后考察的结果来看，相当一部分人的死亡其实是由于不恰当的逃生造成的。去年印尼发生海啸，有相当多的人慌不择路，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其实每年世界各地的人们都要经受地震、哄水、爆炸等突如其来的灾难，又有多少人在躲避灾难中做出飞蛾扑火的行为呢。一只蜈蚣死了，另一只蜈蚣又死了，犯的是同样的错误。……又有一只蜈蚣死了，也是在突遭被淹的情况下死的。但它死在桶壁上，是被一只脚碾死的——当然最好没有被碾，也没有死——这是我的猜想——也是愿望。2006年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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