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骨文中的_贞_和_易经_中的_贞_ 张玉金

古籍整理研究学刊 。年 第 期 〔文章编号 〕 一 一 一 甲骨文中的“ 贞 ”和《易经 》中的“ 贞 ” 张玉金 辽宁师范大学中文系 大连 〔摘要 〕 对于前辞中“ 贞 ”的意义 , 大陆学者大都训为“ 卜问 、 问 ” 。 但饶宗颐认为 , 有些“ 贞 ”应训 为“ 卜问 ” , 而有些“ 贞 ”应训为“ 当值 ”或“ 正 ”或“ 定 ” 舒莱认为正确的解释应是“ 人们为了探求应该遵 循的正确道路而测验 ” 倪德卫认为应解释为“ 正式认定占 卜结果的正确性 ” 拉夫布莱认为可译为 “ 主礼占仪 ” 高岛谦一认为应训为“ 正 ” , 意思是“ 正命辞 ” 。 为解决这个有争议的问题 , 本文首先考察 了《易经 》中“ 贞 ”的全部用例 , 认为都应译为“ 卜间 ” 并从多个角度考察了 卜辞前辞中的“ 贞 ” 认为它 跟《易经 》中的“ 贞 ”一样 , 也应训为“ 卜问 ” 。 〔关键词 〕 甲骨文 前辞 易经 贞 卜问 〔中图分类号 〕 〔文献标识码 〕 探究《易经 》中的“ 贞 ” , 要从 卜辞 中的“ 贞 ”谈起 。 卜辞 中的“ 贞 ” 一般写作 “ 阅” 以下 用 “ 贞甲 ”代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 最初 , 刘鹦把它释为“ 问 ” 。 孙怡让则认为这个字不是“ 问 ” , 而是“ 贞 ”字 , 罗振玉同 意 孙说 。 不过 , 今天的学者大都认为 , “ 贞 甲 ”并不就是“ 贞 ”字 , 而应释为“ 鼎 ” , 读为“ 贞 ” 。 关于 “ 贞 ”字的意义 , 自清末以来 , 中国学者都认为是 卜问 、 问 。 最早对这种传统的解释产生怀疑并发 表新说的是香港学者饶宗颐 , 他在《殷代贞 卜人物通考 》中指 出 ① 前辞 中的“ 贞 ”有 四种含义 。 一是“ 卜问 ” 。 例如“ 乙 巳 卜 宾贞 翌丁未酒禽岁于丁 , 尊史压 。 ” 续存上 中的“ 贞 ” 。 二是 “ 当 、 当值 ” 。 卜辞言“ 卜某贞 ” , 意思是 卜官某当值其事 , 即在 卜 。 三是“ 正 ” 。 如“ 戊子 卜宾口正 。 王占日 吉 , 正 。 ” 续存上 四是 “ 定 ” 。 如 “ 己 巳 鼎 贞 妇蟀允亡 祸 。 贞够亡祸 。 ” 乙编 他说 “ 总上而论 , 贞字有取疑问语气者 , 为 ‘贞问 ’之义 有取肯定语气者 , 则为 ’ 当值 ’之 义 , 或 卜事得正之义 。 旧说于贞字下每施问号 , 多不可通 , 今参诸经典 , 得条析其异训如上 , 言 卜 辞者所宜详辩也 。 ”饶氏依据不同的古文献语句 , 对同样的 卜辞前辞中的“ 贞 ”字 , 作出了不同的 解释 , 这是难以让人相信的 。 吉德炜 在《释贞 —关于商代占 卜性质的新假说 》一文对 “ 贞 ”字做了细致的研究 。 ②概括起来说有 以下 四 点 第一是关于 “ 贞 ”字 的字形 。 “ 贞 ”字在 甲骨文中被写成 了“ 贞甲 ” , 那是“ 鼎 ”的简略化形式 , 但是吉德炜认为可以把它看作是 “ 贞 ” 。 第二是关于《说文 》“ 贞 , 卜问也 ”的由来 。 段玉裁 、 陈邦怀认为 ,《说文 》中的‘ · 贞 , 卜问也 ” 是源 自郑司农在《周礼 · 春官 · 天府 》中的注 , 吉德炜认为这是正确的 。他指出 , 郑司农的注 , 没 有接受王弼的《易注 》、贾速的《国语解话 》、郑玄的《周礼注 》中“ 贞 正也 ”这样的传统注解 。 他认 为《易经 》、《国语 》、《周礼 》、《礼记 》等书中“ 贞 ”字的意义 , 比起“ 问 ”来 , “ 正 ”这方面更适合于上 〔作者简介 〕 张玉金 一 , 男 , 吉林榆树人 博士 教授 , 主要从事古文字学 、 汉字学 、 汉语史学研究 。 ©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下文 。 第三是关于古文献中“ 贞 ”字的意义 。 吉德炜引了《左传 · 哀公十七年 》中的“ 卫侯贞 卜” 一句 , 他认为这里的“ 贞 ”是在“ 正 ”这样的意义上被使用的 , “ 卜”指笙占 , 这句是说卫侯不满意 前面进行过的笠占 , 把它正过来 。 第四是关于 甲骨文中“ 贞 ”字的含义及“ 贞 ”的对象 。 吉德炜认 为 , 卜辞中的“ 贞 ”可译为“ 查明 ”或“ 确定正确性 ” 。 他提出一个问题 , 即在什么情况下需要对 占 卜工程进行校正 、 确定正确性呢 他 自己的回答有四种 一种情况是确定哪个宣言性语句与哪 个 卜兆相应 第二种情况是按规则查明钻凿的烧灼使用情况 第三种情况是确定 卜辞命辞的正 确读法 第四种情况是确定“ 龟 ”应在的正确位置 。 最后 , 他得出结论 , 如果把“ 贞 ”在甲骨文中的 意义 , 解释成“ 规定 ” , 那么是最有概括性 、 最稳妥的 。 吉德炜认为“ 贞 ”的对象是贞 卜工程 , 而与 命辞无关 , 这显然是不能令人接受的 , 因为“ 贞 ”与命辞总是前后相接 , 而且“ 贞 ”后有时还 出现 “ 日 ” 。 吉德炜认为古文献中的“ 贞 ”大多数都可训为“ 正 ” , 这也不可从 , 详见下文 。 他把甲骨文 中的“ 贞 ”训为“ 规定 ” , 不但找不出古文献中的证据 , 而且也不符合 卜辞实际 。 舒莱在《商代 卜辞 语言研究 》一文中 , 也谈到了“ 贞 ”字的意义 。 ③他认为在 甲骨文 中 , “ 贞 ” 出现在前辞 、 序辞中作 为动词被使用时 , 它的正确解释应该是人们为了探求应该遵循的正确道路而测验 。 倪德卫在 《问句的问题 》一文中 , ④也谈到“ 贞 ”的意义 。 他认为在 甲骨文中 , 它的意义应看作是“ 正式认定 占 卜结果的正确性 ” 。 倪氏基于这种对“ 贞 ”字意义的解释 , 就《库方 》 和 中的“ 家谱刻 辞 ”展开论述 。 他认为这两者都是真刻 。 前者刻在牛的肩脚骨上 , 后者刻在雕花鹿角上 。 倪氏 认为 , 牛骨和鹿角家谱刻辞的背景如下 殷代某贵族来到殷王处 , 把 自家的家谱刻在牛骨上 , 并 请求正式认定它 。 殷王同意 了 , 由工人施加钻凿 , 然后灼龟 。 殷王看了 卜兆 , 宣言道 这个家谱 正确而有效 。 牛骨刻辞是经过正式认定的 , 殷王命令契刻者把“ 贞 ”字刻在这个家谱的右上方 , 家谱本文的契刻者和贞字的契刻者并不是一个人 。 该贵族把牛骨作为家宝保存下来 。 关于鹿 角刻辞 , 倪氏认为 , 该贵族的子孙把牛骨上的家谱转刻在雕花鹿角上 , 这个鹿角家谱是为了做 展示用的 。 一 跟牛骨上的刻字不同 , 在鹿角上刻有“ 王 日贞 ” 。 这样的语言虽然看不到别的例子 , 可是它的意思却能够解释成“ 王 日 联认定 ⋯ ⋯ ” , 这是该贵族的子孙为了展示 自己的身份请殷 王说话 。 倪氏以牛骨和鹿角家谱刻辞立论 , 但是胡厚宣 、 于省吾等人却认为它们是伪刻 , 可见他 所依据的材料缺乏可靠性 。 拉夫布莱 在其 年发表的论文中 , ③也谈到了“ 贞 ” 字 。 他认为 , 在甲骨文中的“ 总” 、 “ 片” 、 “ 兑”应该是“ 鼎 ”字 。 从古音方面看 , 若依据李方桂的上 古音和中古音构拟 , 则“ 鼎 ”字的音是 ‘ , “ 贞 ”字的音是 ’ , 前者是名词 , 或是 自动词 , 后者恐怕是他动词 。 在甲骨文中最常用的“ 贞甲 ”也是“ 鼎 ”字 , 不等于“ 贞 ”字 。 他 说 “ 就字形 、 字音言 , 贞甲 当为鼎 · · ⋯‘当名词或不及物动词用 , 而非 ‘贞 ’ ⋯ ⋯ 。 《说文 》之前 , ‘贞 ’并无 ‘ 卜龟 ’之意 。 ’, ⑥拉氏基于“ 贞 甲 ”为“ 鼎 ”这样的考释 , 论述道 “ 命辞中 ‘鼎 ’经常表祭 仪 , 即 ‘用鼎以祭 ’ , 序辞中之 ‘鼎 ’应有相近的意义 。 和祖先或神明接触 , 只有藉奉献祭品的隆重 仪式才能进行 。 ⋯ ⋯ 卜即表示 以火占 卜时连续的形式动作 鼎则代表在祖先或神明之前所举行 的整个祭仪 。 ⋯ ⋯商末时 , 君王或其代表贞人 , 应先立于祖先或神明之前 , 以庄严的祭仪礼敬之 后 , 再宣示命辞 。 这便是为什么有时在序中 ‘贞甲 ’字前常用主礼者之名的原因 。 果其如此 , 则 ‘某贞甲 ’或可释为 ‘某主礼占仪 ”, 。 ⑦拉氏认为“ 贞甲 ” 即是“ 鼎 ” , 这与我国多数学者的看法相同 , 是正确的 , 但是 , 他就用 “ 鼎 ”的意义解释 卜辞前辞中的“ 贞甲 ” , 这是难 以让人相信的 , 前辞中的 “ 鼎 ”应是通假为“ 贞 ”的 。 高岛谦一在《殷代贞 卜言语的本质 》一文中 , ⑧认为“ 贞 ”应训为“ 正 ” , 意思是“ 正命辞 ” 。 他这样看 , 有一个语言学的根据 。 他认为 , “ 正 ”和“ 贞 ”在语源学上是同根的 , ©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不但如此 , 两者在形态论上也有密切的关系 。 如果依据李方桂上古汉语语音的构拟给一个音值 的话 , 那么“ 正 ”在耕部 , 音值是 二 “ 贞 ”也在耕部 , 加人了介音“ 一 一 ” , 音值是 。 高 氏认为介音“ 一 一 ” , 具有使役的机能 , “ 正 ”就是正的意思 , 而 “ 贞 ”的意思是“ 使 ⋯ ⋯正 ” 、 “ 让 ⋯ ⋯正 ”的意思 。 为了说明介音“ 一 一 ”具有使役的机能 , 高氏举了以下一些例证 至 —致 败 —败暴 —爆 挟 —夹索 。 —索 结 —桔 稽 —猎 卜 —剥 。 高氏认为 , 在上举例字 中 , 从“ 至 ”到“ 暴 ” , 都是把含有使役意义的词列在没有这种意义的 词的后面 而从“ 秧 ”到“ 卜”则是名词对动词 。 这两者稍有不同 , 但在形态论上是有关联的 。 依 据上述形态论的假设 , 高氏举出了一些前有“ 贞 ”而后有“ 正 ”的 卜辞用例 , 认为这是有机地联系 在一起的 。 例如 贞 勿萧酒姚癸舞 , 正 。 乙编 甲午 卜, 宾贞 俏于姚甲一牛 , 正 。 乙编 辛亥 卜, 殷贞 王其呼供爱伯牛 , 允正 。 贞 勿乎供爱伯出牛 , 不其正 。 丙编 壬子 卜, 宾〔贞 〕团正 。 王固日 吉 , 正 。 续存上 贞 燎五牛 , 正 。 前编 · · 乙丑 卜, 贞 王其俏升于文武 泌 , 其以羌五人 , 正 , 王受有佑 。 续编 , · 贞 惠 乙未酒 , 有正 。 甲编 贞 惠羊 , 有正 。 甲编 贞 惠十牢 , 有正 。 披续 高岛谦一认为 , 例 的文意是 , 即使不特别地为姚癸的酒祭使用舞这种牺牲 , 那么本祭也 可正确地进行 。酒是一种准备祭祀 , “ 贞 ”的是或者说“ 使 ⋯ ⋯正 ”的是这样的准备祭祀 即使不进 行 , 本祭的推移也没有障碍 , 本祭也可正常运用 。 此例中“ 贞 ”和“ 正 ”相呼应 , 两者是有机联系 的 。 余例类此 。 高氏认为 , 在命辞中冠以有使役意义的贞字 , 这是通例 , 由此可 以把“ 贞 ”字以下 看作是它的 目的格的句子或词组 。 然而在甲骨文中 , “ 贞 ”字的用例 , 可 以用万数 , 而与“ 贞 ”字相 应的“ 正 ’, 字的用例 , 却只有百余个 , 两者数量的差距太大了 。 这是什么缘故呢 高氏认为 , 这可 能是由于在命辞的结尾处 , “ 正 ” 、 “ 不其正 ” 、 “ 有正 ”这样的词语被省略掉了 。 “ 贞 ”字也可有省 略 , 它即使不出现 , 也可在命辞中出现“ 正 ” , 如“ 己卯 卜 余祷于蔑三牛 , 允正 。 ” 前编 · · 这说明 , 即使不用“ 贞 ” , 它与“ 正 ”的关系还在 。 总之 , 高氏认为“ 贞 ”和“ 正 ”是同源的 , 在形态论 上是密切关系的 , 它们的相异点在于 , “ 贞 ”字是使役的 、 强辅的 , 而 “ 正 ”是表达状态 、 情态 的 “ 贞 ”是可控制动词 , 而“ 正 ”是不可控制动词 。 高氏之说仍值得怀疑 首先 , 古文献中的“ 贞 ”多数 不能训为“ 正 ” , 详见下文 用“ 使 ⋯ ⋯正 ”来解释 卜辞前辞中的“ 贞 ”也不符合实际 。其次 , 说介音 “ 一 一 ”具有使役的机能是不可信的 。 若依据李方桂的构拟 , “ 甲 ”的音是 , “ 百 ”的音是 关 , “ 皆 ”的音是 记 , 这些字虽然都含有介音“ 一 一 ” , 但是并设有使役的意义 。 另外有些 字虽有使役的意义 , 但却不含“ 一 一 ”介音 , 如“ 击 ”的拟音是 。 再次 , “ 贞 ”属于前辞 , 而 “ 正 ”属于命辞 。 如前引例 的意思是 , 贞 如果 使用 羊 , 那么就会有“ 正 ” 。 最后 , 一方面说 “ 贞 ”的对象是命辞 , 而“ 正 ”属于命辞 , 另一方面又说“ 贞 ”和“ 正 ”前后呼应 , 这是矛盾的 。 对 。 。 ©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 贞 ”字的意 义的讨沦是有价值的 因为它 关系到 对 卜辞命辞 语 言本质的认识 如果像高氏那 样 , 把“ 贞 ”字解释成“ 使 ⋯ ⋯正 ” , 那么 ‘ · 贞 ”字 以 下就不应是问句 , 因为使疑问句正 这是不可思 议的 。 那么 甲骨文中的 ’ 贞 ”字之意义到底怎样呢 对这个问题的解决 、 要分两步走 一 是看 吞 它 在古文献中的意 义 , 二是看看它在 甲骨 文 中的意 义 , 这两者可能一致 , 也可能 不 一 致 《易 经 》是一木 卜雏之书 它跟 甲骨文的性质相类 , 故而光考察《易经 》中 ” 贞 ”字的意 义 例如 乾 。 元亨 , 利贞 。 《易经 · 乾 坤 。 元亨 , 利牡马之贞 。 君子有枚往 夕。迷 后得主 。 利西南 , 得朋 东北 丧明 安古贞 拼易经 · 士 》 含章 。 可贞 。 戈从王事 , 无成 , 有终 《易经 · 坤 生 利永贞 。 《易经 · 少‘ , 》 磐桓 。 利居贞 利建侯 。 《易经 · 屯 》, 女子贞不宇 年乃字 《易经 · ‘巨》 屯其膏 。 小贞吉 , 大贞凶 。 《易经 , 屯 》 需 。 有孚 。 光亨 。 贞吉 。 利涉大川 、 《易经 · 需 》 食旧德 。 贞厉 终吉 。 或从王事 无成 《易经 · 讼 》 师 。 贞丈人 吉 无咎 。 《易经 · 师 》 一 匕。 吉 元永贞 。 无咎 。 《易经 · 比 》 既雨既处 , 尚德载 。 妇贞厉 。 令易经 · 小畜 》 履道坦坦 , 幽人贞 一 古 。 《易经 · 履 , 无平不破 , 无往不复 。 艰贞 , 无咎 以 易经 · 泰 》 曰 城复于院 , 勿用师 自邑告命 , 贞吝 《易经 · 泰 否 。 否之匪人 。 不利君 子贞 。 大往小来 以 易经 · 否 同人于野 。 亨 。 利涉大川 , 利君 一 子贞 《易经 · 司人 》 一干母之蛊 , 不可贞 。 以 易经 · 蛊 冲 窥观 , 利女 贞 《易经 · 观冲 噬乾肺 , 得金矢 。 利艰贞 吉 《易经 · 噬磕 》 贡如濡如 , 永贞吉 。 《易经 · 贡 》 艺 剥床 以足 , 蔑贞 凶 。 《易经 · 剥 》 路 拂颐 贞凶 , 。 年勿用 无枚利 《易经 · 硕 拂经 , 居贞吉 , 不可涉人川 。 以 易经 · 颐 》 劝恒其德 , 贞妇人吉 , 夫子凶 、 《易经 · 恒 迹 亨 。 小利贞 以 易经 · 巡 》 又 明夷于南狩 , 利其大首 不可疾贞 以 易经 · 明夷 》 貂 困 。 亨 。 贞大人古 。 无咎 。 有 言不 洁 。 《易经 · 困 》 吵能视 , 利幽人之贞 、 《易经 · 归妹 旅 。 小亨 。 旅贞吉 。 《易经 · 旅 》 峪 进退 , 利武人之贞 《易经 · 牙珍》 助无咎 , 弗过 , 遇之 往厉 , 必戒 。 勿用水贞 〕 《易经 · 小过 》 ©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对《易经 》中“ 贞 ”字的意 义 , 过去有两种解释 。 一是训 为“ 正 ” , 这是多数学者的看法 。 如“ 利 贞 ”二字 , 有人译为“ 和谐有利 , 贞正坚 固 ” 。 ⑨二是训为“ 卜问 ” 、 “ 贞 卜” 。 例如李镜池说 “ 卜辞 、 《周易 》的 ‘贞 ’ , 都训贞 卜 、 卜问 ” 。 ‘风我们认为 , 后一种训释是正确的 只有用贞 卜 、 卜问之义 , 才 能讲通《周易 》中的“ 贞 ” 。 如例 中的“ 利贞 ”意思是有利的贞问 , 即是吉 , 这是贞兆辞 。 例 “ 利扎马之贞 ”中的“ 贞 ” , 如果训为“ 正 ” , 于义难通 。 王树格《周易释贞 》说 , 此例中的“ 贞 ”是 卜问 之义 , 此释可从 。 “ 利化马之贞 ”的意思是利于扎马的贞问 , 也就是如果是贞问北马的事则吉利 , 扎 马是雌性 、 女性的代称 。 由“ 利扎马之贞 ”来看 , ‘ 利贞 ”是它的缩写 , 两者 中的“ 贞 ”同义 。 例 的“ 安贞吉 ” , 意思是如果是对定居的事的贞问则是吉利的 , 也就是如果 卜问定居之事则是 吉利的 。 例 “ 可贞 ”中的“ 可 ” , 是 “ 利 ”的意思 , “ 可贞 ”义同“ 利贞 ” 。 例 注 的“ 利永贞 ”是指利 于长久的贞问 , 意即如果是贞问长久的事则吉利 。 例 的“ 利居贞 ”意 即利于安居的贞问 。 例 “ 女子贞不字 ”中的“ 字 ”指妊娠 , 此句的意思是 , 如果是女子的贞问 , 那么她就不会怀孕 。 例 的“ 小贞吉 , 大贞凶 ” , 意 即如果是贞问 日常的小事则吉利 , 要是贞问大事 如祭祀 、 战争等 则凶险 。 例 的“ 贞吉 ” , 意 即这个贞 问是吉利的 。 例 “ 贞厉 ” 中的“ 厉 ” , 有危险之义 , “ 贞 厉 ”意 即这个贞问是危险的 。 例 的“ 贞丈人吉 ”意 即若是为老人的事贞问则是吉利的 。 例 “ 元永贞 ”中的“ 元 ”有善义 , “ 元永贞 ”义同“ 利永贞 ” , 意即利于安居的贞问 。 例 的“ 妇贞 厉 ” , 意 即若是贞问妇人的事则有危险 。 例 的“ 幽人 ”是指被监禁的人 , “ 幽人贞吉 ”意即若是 为被监禁的人贞问则吉利 。 例 中的“ 艰 ”是指旱灾 , “ 艰贞无咎 ”意 即若是为旱灾的贞问则无 灾殃 。 例 的“ 吝 ”有遗憾 、 可惜之义 , “ 贞吝 ”意 即这个贞问是遗憾的 、 可惜的 。 例 的“ 不 利君子贞 ”意 即不利于君子的贞问 。 例 的“ 利君子贞 ”意 即对君子有利的贞问 。 例 的 “ 不可贞 ”意 即这是不顺利的贞问 。 例 的“ 利女贞 ”意 即利于女人的贞 问 。 例 的“ 利艰 贞 ”是指利于旱灾的贞 间 。 例 的“ 永贞吉 ”义 同例 的“ 利永贞 ” 。 例 的“ 蔑 ”通假 为 “ 梦 ” , “ 蔑贞凶 ”意 即若是贞问梦的事是有凶险的 。 例 的“ 贞凶 ” , 意即这个贞问是有凶险的 。 例 的“ 居贞吉 ” , 意思是如果是贞问居处则吉利 。 例 的“ 贞妇人吉 , 夫子凶 ” , 意 即若是 为 妇人贞问则吉利 , 若是为男子贞问则凶险 。 例 的“ 小利贞 ” , 意 即对 日常小事有利的贞问 。 例 的“ 可 ”有利义 , “ 不可疾贞 ”意即不利于疾病的贞问 , 也就是说若问疾病则不吉利 。 例 的“ 贞大人吉 ”意即若为有官位的人贞问则是吉利的 。 例 的“ 利幽人之贞 ”义同例 的“ 幽 人贞吉 ” 。 例 的“ 旅贞吉 ”意即若是关于旅行的贞问则吉利 。 例 的“ 利武人之贞 ” , 意即 这是利于军人的贞问 。 例 的“ 用 ”有“ 利 ”义 , “ 勿用永贞 ”义同“ 不利永贞 ”意 即若是贞间永久 的事则不吉利 。 在这里 , 我们虽未把《易经 》中所有的“ 贞 ”都列 出来 , 但是 已把有代表性的全都 列 出来了 。 由上述可见 , 《易经 》中的“ 贞 ”都是 卜问之意 , 若释 为 “ 正 ” , 都扦格难通 。 不但《易 经 》中的“ 贞 ”如此 , 其他古文献中的“ 贞 ”也是此义的 。 例如 卫侯梦于北宫 , 见人登昆吾之观 , 被发北面而噪 日 “ 登此昆吾之墟 , 绵绵生之瓜 。 余为 浑 良夫 , 叫天无辜 。 ”公亲笙之 , 青弥赦占之 , 日 “ 不害 。 ”与之邑 , 宣之而逃 , 奔宋 。 卫侯贞 卜, 其 矫日 “ 如鱼亥尾 , 衡流而方羊 , 裔焉大国 , 灭之将亡 。 阖门塞窦 , 乃 自后逾 。 ” 《左传 · 哀公 卜七 年 》 国大迁 , 大师则贞龟 。 《周礼 · 春官 · 小宗伯 》 季冬 , 陈玉以贞来岁之撇恶 。 。 《 司礼 · 春官 · 天府 》 们若国大贞 , 则奉玉 帛以诏 号 。 《周礼 · 春官 · 小宗伯 》 · · ©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囊君之言 , 周室既卑 , 诸侯失礼于天子 , 请贞于 阳 卜, 收文武之诸侯 。 晋语 · 吴语 》 例 大意是 , 卫侯做了个噩梦 , 他就亲 自用著草进行 占 卜, 青弥赦 占测说 “ 不会有灾害 ” 这是欺骗卫侯的话 。 后来青弥赦逃到了宋国 , 卫侯就用龟 甲占 卜, 结果 占辞不吉利 。 “ 贞 卜” 意 即“ 贞于 卜” , 就是问之于龟 卜 。 例 的“ 贞龟 ”可训为问龟 , 意 即问之于龟 。 例 的“ 贞来岁 之微恶 ”意 即 卜问明年的吉凶 。 例 的“ 大贞 ” , 谓国有大事而 以龟 甲 卜问 。 例 的“ 阳 卜”是 指“ 龟 卜” , “ 贞于 阳 卜”意 即问之于龟 卜 。 甲骨 卜辞前辞也常常出现“ 贞 ” , 这种“ 贞 ”的意义也是 “ 卜问 ” 。 其理由有三 其一是紧接于“ 贞 ”后的是问句 。 例如 辛亥 卜, 贞 犬骨凡疾抑 合集 戊戌 卜, 王贞 余并立员宁史汞见奠抑 英藏 癸酉 卜, 贞 方其正今二月抑 , 不执 合集 壬午 「卜〕, 争贞 口其来抑 , 不其来执 合集 卜辞中的“ 抑 ”和“ 执 ”无疑问都是句尾疑问语气词 。 既然如此 , 上引四例中的命辞就都是问 句 。 既然“ 贞 ”后都是问句 , 那么把“ 贞 ”训为“ 卜问 ”就是顺理成章的 了 。 其二是前辞中“ 贞 ”的前 后可以出现“ 日 ” , “ 贞 ”也可被“ 日 ”取代 。 例如 乙卯 卜, 亩贞 日 以及邑 。 燕大 壬午 卜, 中贞 日 其狩 。 金璋 乙亥 卜, 中贞 日 其佑于丁 , 惠三辛 。 佚存 庚子 卜, 行 日贞 翌辛丑其又升岁于祖辛 。 佚存 丁酉 卜, 日 贞 口蓄 。 佚存 戊午 卜, 日 今 日启抑 。 乙编 庚午 卜, 扶日 雨 。 乙编 上引诸例说明 , 前辞中的“ 贞 ”跟‘旧 ”是近义词 。 只有把“ 贞 ”训为“ 卜问 ” , 它跟‘旧 ”意义才 能相近 若把它训为“ 正 ” , 则于义难通 。 其三是古文献中有“ 稽 日 ”和“ 问 ⋯ ⋯日 ”这样的词语 。 例 女口 我王来 , 既爱宅于兹 , 重我民 , 无尽刘 。 不能青匡以生 , 卜稽日 “ 其如台 ” 尚书 · 盘庚 》 问于使者 日 ⋯ ⋯ 。 《左传 · 隐公元年 吴子问于伍员 日 ⋯ ⋯ 。 《左传 · 昭公三十年 君问之日 ⋯ ⋯ 。 《左传 · 成公五年 》 若把上引例 中的“ 稽 日 ”跟“ 乙卯 卜, 宝贞日 以乃 邑 ” 燕大 中的“ 贞 日 ”相 比较 , 就 可知“ 稽 ”和“ 贞 ”同义 , 都可勺为“ 卜问 ” 。 再把“ 贞 日 ”跟上引例 、 、 中的“ 问 ⋯ ⋯日 ”相 比较 , 也可明白“ 贞日 ”的意义 。 总之 , 卜辞前辞中的“ 贞 ”跟古文献中的有些“ 贞 ”应该是 同一个意思 。 不过 , 从词性上看 , 古 文献中意义为 卜问的“ 贞 ”有名词和动词两种用法 , 而 卜辞前辞中的“ 贞 ”则只有动词用法 。 ①《殷代贞 卜人物通考 》, 上册 , 至 页 , 香港大学出版社 年 。 ②太平洋沿岸亚洲研究学会会议论文 加州蒙 特利 , 年 。 ③《通报 》, 年 。 ④商代文明国际讨论会论文 , 年 , 檀香山 。 ⑤ 、 、 , 、、 , 。 、 , , 。 , , 。 ⑥同通 , 页 。 ⑦同 ⑤ , 至于 页 。 ⑧东洋文化 研究所纪要 , 第 册 。 ⑨黄寿祺 、 张善文《周易译注 》, 卜海古籍出版社 。 ⑩李镜池《周易通义 》, 中华书局 出版 。 ©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