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传记作家约翰·渥德布里奇(John Woodbridge)在《得胜有余》(More Than
Conquerors)一书中,恰如其分地评述了中国教会历史上蒙神大用的布道家宋尚
节:“宋尚节可以与美国的大布道家葛培理(Billy Graham)相提并论,可被列为
二十世纪的伟大的布道家;宋尚节应是中国至今最伟大的传福音者。成千上万
的人透过他及他带领的布道团的布道,接受主耶稣作他们个人的救主。宋尚节
本人很有能力;但是他最成功之处,就是能带领别人同样成为有果效的传福音
者。在他的呼召下,论千计的基督徒,献身作差传工作,他们组成小队,纷纷
出发到市镇和乡村,引领无数人归向基督。”
另一位同工舒邦铎(Willam E.Schubert)则给予宋尚节相当高的评价,舒邦
铎在他著的《怀念宋尚节》(I Remember John Sung)一书中这样评价宋尚节:
“宋尚节博士可以说是本世纪中最伟大的传道人。从一九一 0 年起,直到
如今,几乎所有的大布道家,我都听过他们讲道,其中包括叨雷(Reuben Archer
Torrey)、培理·辛地(Billy Sunday)、约翰·朱伟德(John Henry Jowett)、
圣洁派的大布道家、循道宗的监督们――内中包括奎尔会督(BishopQuayle);
宋尚节甚至超越过强调讲道艺术的霍斯迪(Harry Emerson Fosdick)――虽然我
个人不赞成用讲道艺术,宋尚节也照样超过当代的葛培理(Billy Graham)。从
令人震惊的、持久的果效来证实,宋尚节在讲道时的能力超过上述任何人。”
舒邦铎如此高度地评价宋尚节,也许有人会说,恐怕舒邦铎是凭个人的喜
好,或多或少羼拌着主观的成份;那么,请读者再留意一下另一名传记作家赖
恩融(Leslie T.Lyall)对宋尚节的评语:
“在传扬福音上,从长期的果效来评估,宋尚节在教会历史上将于慕迪
(DwightLyman Moody)、叨雷(Reuben ArcherTorrey)、约翰·麦乃尔(John
MacNeill)、和尼可尔森(William Patteson Nicholson)并驾齐驱。一九六 0 年,
即宋尚节逝世后十六年,我重访东南亚一带,仍能感到宋尚节在那一带传播福
音所留下的深远影响。许多华人教会的领袖,包括台湾、菲律宾、印尼、新加
坡、马来西亚等地,都纷纷见证说,他们的生命,因着宋尚节的奋兴,有了根
本性的大改变。”
上面是三名国际上杰出的、有权威的传记作家给予宋尚节的评语;以下我
们要叙述宋尚节的生平,以及他如何成为神贵重的器皿。
第一章 童年时代
宋尚节的父亲宋学连,幼年因家道贫穷,以放牛为生;曾在福建莆田坑北
的私塾受教育一年。宋学连十六岁时,到福州神道学校读神学。他刚进校时仍
未清楚得救,到第三年读到约翰福音、罗马书时,蒙神光照,认识到自己的罪,
接受主耶稣作救主,才清楚重生得救。
宋学连十九岁时,从神道学校毕业,任美以美会传道人,不时到邻近的乡
村去布道。
到了宋学连二十五岁时,与佛教家庭出身的陈若兰结婚。这头婚事是双方
家长,指腹为婚,他们本人长大后虽信仰不同,却不能悔婚,宋学连必须依照
信约迎娶若兰。
宋学连婚后一年,家里添了一个女孩,再一年,又多了一个儿子,生活负
担甚为沉重。他的薪金菲薄,每月只有五六元,实在无法应付一家四口的生计。
曾有一晚,宋学连想辞掉传道之职,到另外另谋职位;正思念时,主的话对他
说:“你要专心仰赖耶和华,不可依靠自己的的聪明。”
宋学连清清楚楚地听见从天上来的声音,是主耶稣亲自对他说话:“我的仆
人阿!不要惧怕,有我与你同在,你所需要的一切,我早已知道了。”
第二天早晨,宋学连向妻子若兰说出昨天心灵上的争战的过程,并见证主
耶稣的得胜。从那天开始,他一心一意地事奉神,再也没有丝毫的动摇。
宋学连虽然在属灵方面有了重大的转机,矢志终身服事主;他妻子若兰却
没有清楚救恩。
后来她得了一场大病,延医治疗,医生均束手无策。她在垂死之际,听到
有声音对她说:
“妇人起来,吃你的饭吧!今晚我要赐与你新生命。”奄奄一息的她,因为
听见了起死回生的大医生耶稣的话语,忽然魂返人间,坐起来了。
经过这场大病,宋尚节的妈妈,从此热心敬拜神,甘心和丈夫同背十字架,
跟从主。
一九 0 一年九月二十七日,宋尚节生于福建省兴化县凤迹村。由于宋尚节
是母亲蒙恩得救后才生出来的孩子,父母给他起名主恩。
约在一九 0 七年,宋学连出任卫理公会在兴化办的福音书院副校长;于是
举家搬离凤迹村,迁居兴化城内;宋学连并将儿子宋尚节送到邻近的教会学校
哲明小学就读。
有一天傍晚,宋尚节放学回家,惊闻妹妹宋瑞德已经死了。妹妹的死,引
起宋尚节思考一个问题:「人死后到哪里去?」这问题一直到他得了新生命那天,
才恍然明白过来。
一九 0 九年初,在兴化的美国宣教士万明治,看到兴化教会冷淡,心里忧
伤不已,有一次他在给母亲撒拉的信中,请求母亲记念兴化的教会。同年三月
二十三日,撒拉复信万明治,信中写道:“我知道你迫切希望圣灵在兴化动工。
当我为这事祷告时,听见有声音自高天下来,就:圣灵必定会来,让荣耀归于
主圣名。深信这封信未到你手之前,圣灵已经降临,我禁不住为这事喜乐,也
为此搁笔赞美主。”
一九 0 九年四月九日早上,林鸿万牧师讲道,听的人受感动,不禁泪下沾
襟,信徒为了教会的复兴,在下午禁食祷告的有三十多人。当日晚上,林鸿万
再讲道时,在圣灵作工下,信徒纷纷认罪,并彻底对付罪,交出不洁净的财物。
由于拥来听道的人众多,临时支搭了一座可容三、四千人的帐幕,但参加
聚会的人则多达五千人。
宋尚节在《我的见证》一书中,忆述当年林鸿万主持复兴聚会的情形:“牧
师的讲题是橄榄山下客西马尼园中的耶稣。他讲得活龙活现,描摹得入情入理,
使会众听得心神向往。我真怕去回忆,却偏使我常常回想起当年的情景。记得
林鸿万牧师当年所讲的那些话,一声声、一句句,犹如一枝枝的利箭,向听众
的心坎射着,镌上斑驳陆离的伤痕。……来赴会的听众,不仅是兴化本地人,
陆续由厦门、福州,各个华南区会都派代表前来。感谢主,每个代表来赴会后,
都得着了丰盛的生命,一回到自己的地方,他们的本地教会也因他们的复兴而
复兴。甚至有代表来自太平洋彼岸的美国。也许有人怀疑我说诳话,不!事实
确乎是如此。”
一九 0 九年秋天,宋学连患上气喘病,从福州回家途中又遭凉受病;病重
时他气吁吁地在喘气,吐不出哽在咽喉的痰。宋尚节的妈妈贴住宋尚节耳边说:
“别哭,快为爸爸的病祷告吧!在人不能,在神万事都能!祷告是大有功效的。”
宋尚节向神祈求说:“慈爱的神阿!救你留下我亲爱的爸爸的命,直到他把
我养大成人。”
宋尚节重复地向神恳求。忽听到“喀呛”一声,他父亲咳出了哽噎着的痰。
宋尚节见证说,他经过那次祷告的灵验,信心有了根底,从此,他万事藉
着祈祷,去胜过一切的艰难。
宋尚节的脾气急躁,许多人都知道。他自己也承认说:“我的离奇古怪的脾
气,是遗传自父亲的,是我个人所独有的个性。当我父亲爆发脾气时,雷霆般
的吼声,铁青的面孔,任诗人谁都要掩耳不听,掩面不看的。”
宋尚节因此在小时,常因细微小事,受到父亲的鞭打。有时宋尚节赌气,
藏起来,使全家因找不到他而焦急起来。
有一次,宋学连打完儿子后,中饭到书房里,宋尚节抱头哭泣。这使宋尚
节无法忍受了,跑到父亲跟前,说,怎么搞人,是你打我!我都没有哭;反而
是你哭,为什么会这样?他父亲回答说,父亲爱儿子的心,一向如此,天父爱
我们,也是如此。
一九一三年,宋尚节十三岁时,进入兴化美以美会办的哲理中学读书。该
校校长章文新(Francis Price Jones),是位传记人物研究者,后来主编《基督
教历代名著集成》,今已由文艺出版社出版。问题时影评 本人也是传记作家,
在他著的自传《岁月如流》(The Moving Finger Writes)中,他念念不忘学生
宋尚节,称誉宋尚节为兴华冠冕上最明亮的一颗星。
第二章 进读俄亥俄卫斯理大学
一九一九年夏天,宋尚节高中毕业,成绩得第一名。他有一个机会到南京
金陵大学深造,但他心中犹豫,迟迟未动身。
宋学连牧师曾与美国美以美会宣教士郜教士谈及儿子前途事,郜师母(Ohio
Wesleyan University)嘱咐美以美会宣教士在中国差传期间,代为遴选一个有
潜质的中国留学生。郜师母遂即写信到该大学,并获该大学校长复信,同意给
宋尚节一个免学费的学额。
一九二 0 年二月十日宋尚节乘搭“尼罗号”轮船(S.S.Nile)转途上海,前
往美国。由于宋尚节的旅费是向各方面筹借到的,他到达美国后,身边还剩下
二百四十六美元;他把二百四十六美元寄还给父亲,自己仅留下六美元。
宋尚节的父亲已经把他奉献给主,分别为圣;他到美国求学,原先也是准
备读神学,准备毕业后传传道人。但是他到美国后,就改变初衷,没有去读神
学,而改读化学。
宋尚节虽然不用缴交学费,但是每日一元的膳宿费,要自行解决。他先找
一位青年会的书记帮忙找事伯,那位书记嫌他英语欠佳,一口拒绝。在急难中,
他呼求神,神垂听他祷告,有一家布店雇用他,在店里洗涮地板和玻璃窗,每
四小时可得一美元。宋尚节总算度过了燃眉之急。
不久,在夏天,有好几个月,宋尚节被威斯丁屋公司(Westinghouse)聘用,
每天作十一小时夜工,每周仅赚二十七美元。
扣除膳宿费用,每月仅赚八十美元,不够开学后所需要的开支,宋尚节于
是继续仰望神,不断地祈求神。工厂经理听到宋尚节作工时不断的哼着家乡小
调,专请宋尚节不时唱小调给他听。经理了解到他经济困难,让他操作一部危
险性较大的机器,每小时酬金是一美。
这期间,南方旅馆有一黑奴逃走,宋尚节答应在该旅馆担任杂役,制取免
费的膳宿。
这一暑假,宋尚节净赚六百美元,足够他一年的费用。
开学时,宋尚节去见校监,恳求校监允许他在三年内,读完四年制大学的
学分;校监不答应,说,照你的英文程序,五年后能读完大学课程,已属万幸。
宋尚节于是求主赐他智慧,他本人也发愤读书。一年后,他成绩优异,老
师们赞叹不已。根据宋尚节的成绩,学校允许他在三年内,读完四年大学的学
分。
宋尚节在美国的头四年,简直是在向贫困和衰弱的身体作斗争,为了不使
父母担忧,他在家信中,总是美化自己的生活,总是传递着喜乐的、乐观的消
息。但是有一样最能荣耀神的,是他多次作见证说:当他走到绝路时,他仰望
神,他祈求神,接着神垂听他的祷告,为他开路,带他脱离困境。
在大学里,宋尚节最敬仰的,是圣经科主任教授华尔克博士(Dr.Rollin
H.Walker)。华尔克关怀和爱护宋尚节,特别宋尚节关心的饮食起居。纵然宋尚
节从小就很倔强,很独立,从不向人诉苦;只是宋尚节却受的爱心所感动,敬
爱华尔克如同自己的父亲。
一九二一年,美国发生经济恐慌,不少工厂倒闭,大批工人失业。适在此
时,宋尚节的大哥尚廉也来美国留学。宋尚节除了为哥哥找职业;还得为自己
找到一份工。
为了解决生活问题,宋尚节到一家铁厂去当苦工。进铁厂那一天他就发高
烧;第二天去看医生,诊断出臀部生了一个很大的痔疮,若不割除,会危及生
命。宋尚节明知自己身无分文,也只好住院接受手术。
宋尚节平时去作礼拜的教堂,有一群弟兄姊妹,在他手术后,拿着鲜花和
水果来探病。他们的爱心,感动到宋尚节不得不流下眼泪来。
宋尚节伤口未愈,考虑到美国医疗费昂贵,主动向医生提出提早出院;其
实他难于开口的,是他离院时,根本没有钱缴付医院的手术费和医疗费。但是
医生知道宋尚节有这难言之隐,当宋尚节很惭愧地向医生道谢告别时,医生拍
着宋尚节的肩膀说:
“亲爱的朋友,你莫非为医疗费担忧难过吗?朋友,医院里照八折计算,
只需三十三元,现在已有一位信徒被圣灵感动、被主爱激励,为你付清全部医
疗费,你可要平平安安地出去。愿神祝福你。“
宋尚节的痔疮,因经济问题,在美国未能彻底根治。在他一生中,这隐疾
一直影响了他的健康。
在《我的见证里》,宋尚节作了详尽的交代:
“创口的脓和血还是不住地向外注出来,所以出院后还是需要每天去医院
就诊,幸蒙两位医生的眷顾垂爱,豁免我的诊金和药费。无论如何,这创痛成
为我生命的针芒,正如保罗的刺一般,一直地不离我身。假若我工作过于吃力
或心灵不舒适时,这创痛就在我里面一刀刀地刺透我。在美国的时候,差不多
每月剧痛几次,总是痛得叫爹喊娘,死去活来地血汗涕泪相互杂流。医生肯定
地诊断这病将与我生命长伴永存。哈利路亚,我感谢神,从此我可以常夸自己
的软弱,叫基督照常在我的生命中显大;否则傲慢的我的骄纵习气,无以遏止
啦!”
在第二年的大学生活中,圣经科教授华尔克博士仍然在灵程上,帮助宋尚
节。华尔克博士希望宋尚节委身给主;宋尚节在内心的深处,也已感到神对他
有特别的呼召。
宋尚节给父母的信中这样陈述:“学校开复兴聚会,圣经科主任华尔君演讲,
成效卓著,每夜到台前认罪献心者不下四五十人。儿到美国以来,慕道之心渐
冷,当初的心志逐渐冷淡,今日始感觉到。今处除了布道复兴事业外,必不会
有别的打算了!有一天晚上,华尔克君请儿子上讲台,向会众说出自己一生最
得益、最得力的圣经节,儿读出以下三节:‘父阿!你若愿意,就把这杯撤去,
然而不要成就我的意思,只要成就你的意思。’(路加福音二十二 42)“‘路得说:
不要催我回去不跟随你,你往那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在那里住宿,我也在
那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你在那里死,我也在那里
死,也葬在那里,除非死能使你我相离,不然,愿耶和华重重在降罚与我。’(路
得记-16-17)‘我又听见主的声音说,我可以差遣谁呢?谁肯为我们去呢?我
说,我在这里,请差遣我。’”(以赛亚书六 8)
一九二二年春,宋尚节经父母撮合,与一位爱主的姊妹余锦华透过通信,
订了婚。余锦华的父亲余庆升生前有一心愿,将其最小女儿锦华许配给一位真
正的传道人。
一九二二年十一月底的感恩节,宋尚节参加一个福音队,被邀请到斯密干
威尔(Smithville)去布道。当晚,宋尚节住在一位信徒家里,看见了一个似梦
非梦的异象。在《我的见证》中,宋尚节深信说,这个异象与他有切身的关系,
并且必定会逐渐地实现在他的生命中。
在异象中,宋尚节重游故乡兴化地东岩山巅――那是宋尚节小时候祈祷、
面向神的地方。在异象中,他听见山麓下的溪流中,有人发出凄怆的求救声。
他一发觉有人溺于水中,便奋不顾身,冲下山去救人,只见脚下奇石崛起,荆
棘丛生,到山下时他自己已血痕斑斑。
在宋尚节的梦境中,当他抵步时,原来的小溪,已高涨成一片汪洋大海;
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沉溺着各种的民族,众人发出的求救声也就格外凄怆鼎
沸。宋尚节作见证说:
“海潮不停地汹涌澎湃,要想救海中人,诚非易事!那愈奏愈高的凄楚的
声调,愈久愈不忍闻,直急得我手脚失措,焦灼中挤压出一句祷告说,神阿!
我愿奉你的使命,得你的帮助,去救起那些在波浪中挣扎的千万人!“
在梦境中,宋尚节在祷告后的一刹那,发现自己变成一个小孩子,同时又
发现自己也是个罪犯,全身被金索、金链、铁锁捆绑,失去了自由,使他寸步
难移,他甚至觉得有人拉他退后,他于是灰心丧志。
忽然间,从天边,有血红的十字架,如鹰翩然而至;十字架上写着八个大
字:“仰望十架,往前奔跑。“
在梦境中,当那十字架飞越宋尚节头上,他的锁链不砍而断,使他恢复了
自由。接着宋尚节正想找一个妥当安全的办法,来拯救那些大海中的人群。他
一不留神,扑通一声跌落万丈巨涛的海潮中央,自己知道命在顷刻,就大专呼
救神接回他的灵魂。祷告后,他发现竟能挺身而立,站在十字架的根基上。那
时十字架已泊在海中心,好像一块磁石,吸引落在水里告示待救的人们。凡漂
泊到十字架的,铁链没有不断开的。被救起的人们渐渐增多,直到数不过来。
最后十字架扩大至全部海面,终于不再见到海水,成了一片花香鸟语的乐园。
次日,宋尚节把异象见证出来,听的人大受感动。在这之后,他无论在美
国或远东,每讲到这一异象,听者无不受其感动,这是宋尚节终身证道的活资
料。
第三章 内心的争战
一九二三年六月十二日,宋尚节获得最优异的荣誉学士的学位。由于宋尚
节是一位贫苦的工读生,自理膳食,又能在三年内读完四年课程;而最难能可
贵的,是从来没有一个中国学生,曾达到最优越的成绩,遂使美国各大报童的
记者,纷纷前来采访,宋尚节的像片和故事也就在美国各地的报刊登载出来,
使他一认之间,成为美国的新闻人物。不久,欧洲各国的报纸也报导宋尚节这
位出色的中国学生。
宋尚节大学毕业后,有多条出路任他选择,这反而使他彷徨踌躇。有人知
道宋尚节来美的原初目的,是学成回国传福音,所以愿意资助他进神学院进修。
在他心的深处,一直催促他委身为主;但是那时他已被虚荣心所征服,只有再
接受三百美元的奖学金,到俄亥俄州立大学(Ohio State University),去攻读
硕士学位。
由于宋尚节没有听从里面的声音,没有回应神的呼召:出来服事神。他心
里因此没有平安;为了平息心灵的不平安,他在一九二三年夏天到美国的威斯
康星州(Wisconsin)的日内瓦湖(Lake Geneva)参加一个国际学生夏令灵修会
(International Student Convention)。宋尚节对那些灵修会很失望,因为聚
会的主要内容不是灵修,而是其他拉杂琐碎的问题。
灵修会结束后,宋尚节从威斯康星州回到俄亥俄州。这时候宋尚节开始找
工作,以便储蓄款项,应付读硕士班的开销。
宋尚节在一间工厂打工几天之后,就身体不舒服,发高烧;经医生检查,
他患上肺病。医生劝喻他必须在空旷地方工作,以便呼吸新鲜空气。有一位牧
师介绍他到农场工作,那耕种工作太辛苦了,非他体力所能承担,他作了三星
期,忍受不下去,半文不取就离开。
接着他到一家寄宿所(Boarding House)去洗碗碟,却受不了管工马他当黑
奴看待。宋尚节在美国期间,一直具有民族主义的思想和爱国主义的情操。当
时他想,我是有大中华民族血统者,难道为了一块面包,低声下气地作白种人
的奴隶?
神并不偏待人,不久他找到一份工,在马路两旁割草,每天工作八小时,
有三元六角美元的收入。由于他在空旷地方呼吸到新鲜空气,体力劳动又锻炼
了他的身体,不到三星期,他的肺病竟然不药而愈。宋尚节没有忘记神的恩典,
向神献上感谢。他向人作见证说,神记念了他的祈祷,解除了他肺病的痛苦。
很快的,硕士班又要开学了。宋尚节新报读的俄亥俄州立大学,位于俄亥
俄州(Ohio)的哥伦布(Columbus),学生有一万多人,来自十三个国家。
宋尚节入学没有多久,就突出了他领袖的才能,出任国际学生协会
(International Students’ Association)的会长。
他担任国际学生协会会长期间的一个建树,就是破除各族隔阂。在举办的
音乐会或餐会中,他让不同肤色的同学混合坐在一起,不容许同学间有种族歧
视的陋习存在。
一九二六年三月,宋尚节以最优等的成绩,得到了硕士的文凭。他共以九
个月的时间读硕士,却获颁荣誉徽章,除了获颁几枚金章,还有一枝金钥匙。
宋尚节取得硕士文凭后,继续在俄亥俄州进读博士学位;他一方面担任化
学系教授的助教,帮助出版一本新的化学书本;一方面又应美国政府聘请,参
与制定化工厂安全条例;他的经济丰裕,不再像从前那样的窘迫。经过了一年
半的时间,宋尚节终于得着博士头衔,他的前途如何,又是他面临抉择的新课
题。
在这期间,北京大学,在俄亥俄州立大学的推荐下,紧急聘请宋尚节出任
医学系有机物化学科教授。宋尚节被荣誉心所操纵,一心想到德国去镀金,冀
望一两年后,才衣锦还乡。
正当免得向他招手,虚荣心充塞脑海之际,在他灵里,涌出一句话:“你就
是赚得全世界,赔上自己的生命,有什么益处呢?”
宋尚节听到这声音,张目巡视房内,并无他人;他才知道这是神对他发生
的警告。
第四章 进入纽约协和神学院
宋尚节听到天上来的声音后的第二天早晨,卫斯理基金会(Wesley
Foundation)驻俄亥俄州立大学的代表霍勒牧师(Rev.Wilbur Fowler)来访问他。
霍勒牧师劈头就对宋尚节说:“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科学家;而是更像一
位传道人。”
宋尚节至此向霍勒牧师坦白,他到美国的最初志愿是献身事奉神;他甚至
把昨晚听到的天上的声音和盘托出。
霍勒牧师听了宋尚节的话,就身宋尚节献策,说要介绍宋尚节进纽约的协
和神学院(Union Theological Seminary)。
协和神学院成立于一八三六年,创办者是一些长老会(Presbyterian)的新
派,有别于具清教徒特色的传统长老会。由于这所神学院设在美国最大的城市
纽约,目标是向纽约和邻近地区教堂、教会学校,和基督教机构输送教牧人员
和骨干份子,建校之后,一直享有一定的威望。
协和神学院建校于大学广场(University Place);一八八四年搬迁到第七
十街的公园巷(Park Avenue, Seventieth Street):一九一 0 年再迁移到百老
汇(Broadway)的摩宁赛高地(Morningside Heights)。
宋尚节于一九二六年进入协和神学院时,该神学院已经堕落为摩登派的窠
臼。在那时期,由于宋尚节数年来从事科学研究,崇尚的是社会福音,宋尚节
还时常攻击热心祷告的基督徒,说他们是迷信。
协和神学院的新院长柯芬博士(Dr. Henry Sloane Coffin)的信仰更出轨,
他的神学观完全背叛了基督教,甚至否认神的存在。他的姓 Coffin,英文意即
棺材;他所散布的,与他的姓的含意一样,完全是残废的气息。柯芬博士后来
介入国际事务。当美国介入二次世界大战,以及成立联合国时,柯芬都扮演了
举足轻重的角色。挪耶士 (M.P.Noyes)于一九六四年为柯芬写过传记。
在协和神学院担任教授的还有杜森博士(Dr.Henry Pitney Van Dusen)和霍
士迪博士(Dr.Harry Emerson Fosdick) 宋尚节是霍士迪的得意门生之一。
尽管协和神学院灌输给学生的,主要是新神学和新思潮;但是在少数的学
生中,也有一些热心的福音派,他们坚持单纯的福音基本真理。这些学生不时
借用邓明博士(Dr.C.S.Deming)的寓所举行小组聚会,一起祷告、交通、分享。
邓明博士曾在协和神学院担任教授,后来与一阵子到朝鲜的汉城(Seoul)作差传
工作;邓明适巧这次回纽约度假,有机会碰到从远东来的宋尚节。邓明对执迷
社会福音的宋尚节有负担,主动邀请宋尚节到邓明家里去聚会。邓明的家庭聚
会有良好的属灵气氛。
宋尚节为了节省时间,向协和神学院提出要求,要把三年的神学院课程压
缩在一年之内读完。获得校方同意之后,他就发奋读书,每天比其他同学多读
七八个小时。在神学院的藏书库中,宋尚节发现了其他宗教的书籍,包括佛教
的和道教的经书,他甚下工夫,把老子著的《道德经》译为英文。协和神学院
灌输给宋尚节的新神学的思想毒素,加上异教和邪说,终于宋尚节使思想混乱,
信仰动摇。正如宋尚节所说的:“那时的我,在宗教上已兴趣索然,在信仰上更
是弄得自己神魂颠倒、莫衷一是。音像中的自己,真如一叶扁舟,在茫无边涯
的苦海中漂泊,人生是漫无目的了,我失去了心灵上的舵手,悲悲切切地过日
子。”
在一九二六年十二月中旬的一个晚上,宋尚节同三五同学,到哈曼博士
(Dr.Haldeman)带领的第一浸信会教堂(First Baptist Church)参加一个传福音
聚会。他期望讲道的是一位有恩赐、有学识、有口才的讲员,没有意料到,讲
员竟是一位年仅十五岁的妙龄少女。
当她在讲台读完圣经,就带领一万个会众有片刻的默想。默想完,整个属
灵空气焕然一新,人们感到神的同在。她是很清楚地、很有能力地说出神的福
音,高高地举起基督的十字架。宋尚节自述:“她的讲道的透彻、她对真理了解
的清楚,谁不钦佩!就是目中无人的,也为她感动了一些。……最使我不能忘
记的,便是她在讲完道的那个晚上,跑到台前去痛哭认罪、流泪祷告的人,真
值得惊人!”
宋尚节一连去听了五次,很佩服她那种带着圣灵的能力的讲道;宋尚节并
觉得这个女孩子实在更配担任神学院的院长和教授。
整个冬天,宋尚节埋头阅读历代的属灵伟人的传记,特别是约翰·卫斯理
的传记。他惊叹这些人竟有如此丰盛的生命和圣灵的能力。这圣灵的能力就是
他们被神大用的秘密。
一九二六年除夕,宋尚节正跪着祷告的时候,忽然在灵里神对他说话:“我
要废弃智慧人的智慧。”他听了全身战兢不已;整晚,他思考世界的智慧和人的
才干的空幻,领悟到所有属灵的伟人依靠的都是神的灵,绝不是人间的学问。
他整晚苦苦思考,直至一九二七年元旦的凌晨。
一九二七年初,宋尚节决定撇下一切,单单追求圣灵的充满和能力。他不
再到课堂听课,整天关在房间里祷告。直至二月十日,他求告主耶稣的血来洁
净他,使他不再为自己活。神垂听他的祷告,神的灵进到他里面,他于是得着
基督的生命。宋尚节并把英文名改为 John(约翰)。他要效法施洗约翰,作主的
先锋。
第五章 被关入疯人院
宋尚节在纽约协和神学院进修期间,所经历的内心冲突,以及他对新神学
的反感,并自己追求圣灵的能力,和重生的经过等等,他都写信给俄亥俄卫斯
里大学教授华尔克博士,正如前文所述,宋尚节视华尔克为其属灵的父亲。
华尔克也视宋尚节如同自己的儿子,华尔克从宋尚节的信中,知悉宋尚节
把三年课程,赶在一年读完。华尔克觉得宋尚节体力消耗太大,睡眠时间不足,
精神负荷也太沉重。华尔克于是直接写信给神学院院长柯芬博士,要求柯芬博
士多注意宋尚节的心理健康。
柯芬对华尔克的建议没有作出回应,但对宋尚节已有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
认为宋尚节心理上不平衡和精神上不稳定。
到了宋尚节在纽约第一浸信会教堂听了十五岁子孩子传福音之后,口口声
声说那女孩子才有资格作神学院院长,说柯芬还得向那女孩子学习;凡此种种
言谈,实际上中伤了柯芬。
此外,神学院教授霍士迪本来以宋尚节自豪;特别是宋尚节身为化学博士,
竟然肯屈居其下为学生。但是当宋尚节重生得救后,他在上课的时候,毫不客
气地指著霍士迪教授说:“你是属于魔鬼的,你已经使我丧失了信仰,并继续使
其余的这些年轻人,开始丧失他们的信仰。”
霍士迪博士回答说:“好了,好了,你一向用功过度,实在需要休息,我们
将为你寻找一个休息的地方。”
宋尚节为人性格坦率,没有料到别人当真以休息为藉口,把他关入疯人院。
那间精神病院,即是位于纽约白色平原(White Plains)的布鲁明德医院
(Bloomingdale Hospital)。
本来宋尚节刚入精神病院时,医生诊断他至多休息四十天就可出院。
四十天期满,医生并没有签字批准宋尚节出院。宋尚节就向医生急诊;争
论吃亏的当然是宋尚节,疯人院把他与重病者――躁狂的病人――关在一起。
宋尚节经此一教训,就哀求医生把他放回轻病房。宋尚节接着于一九二六年二
十三日,趁着轻病房防范松驰时,跑离疯人院。宋尚节一口气跑了三里,在麦
田里藏身时,被黄铜矿警犬追踪而至。他终于被警察押回疯人院。
慢慢地宋尚节仰望神,神要他学习忍耐。不久,他先感化了一个看护,为
他捎出信件,特别是一封向中国驻美国公使求救的信件。中国驻美公使得悉留
美的优秀科学家宋尚节被无理拘禁在疯人院,大为震惊。
另一方面,八月三十日,华尔克教授从欧洲度假回来,收到宋尚节从疯人
院托人捎出的信件,立刻赶到纽约的疯人院会晤宋尚节。在疯人院,宋尚节向
他属灵的华尔兹华尔克哭诉他在疯人院的悲惨遭遇;华尔克立刻到纽约神学院
找柯芬院长交涉。华尔克声称他从宋尚节收到的信件,是美丽的,谦卑的,有
基督徒馨香之气的。他从提议为宋尚节找一个心理科医生,并非给学校一个藉
口,把宋尚节送进疯人院。结果,在中国驻纽约领事过问后,并有华尔克的签
名担保,宋尚节才从疯人院释放出来。
宋尚节在疯人院的一百九十三天之内,读了四十遍圣经。故此他强调,疯
人院就是他的神学院。他在那里得着圣灵的教导,明白了圣经中许多深奥的道
理。
由于宋尚节烧毁了协和神学院一切的课本和教材,并宣布协和神学院的新
神学书本为“魔鬼的书籍”;协和神学院也从学生的名册中涂掉了宋尚节的名字。
虽然后来远东和世界各地的教会以“东方的约翰·卫斯理”称誉宋尚节;协和
神学院仍一直坚称“协和神学院与宋尚节没有任何的关系。”
从疯人院出来之后,宋尚节前往辛辛纳提(Cincinnati),与他在美国的父
母亲――华尔克伉俪――共叙天伦之乐一个月。
一九二七年十月四日,宋尚节告别华尔克伉俪,从西雅图(Seattle)搭船迳
往上海。他的内心非常明亮,他要在自己的乡土上,传扬神国的福音。
第六章 神在福建动了善工
一九二七年十一月,宋尚节回到了家乡兴化,他的父亲向他摊牌,认为他
应该分担家庭的经济负担,并筹措弟弟们升读大学的费用。
宋尚节向父亲说:“我已立定心志,要终身事奉神。”全家听了,就大失所
望,只听到一片的哭泣声。这件事很快就平息下来。一方面宋学连身为牧师,
一向以服事神为荣耀的事,并勉励人出来服事神;如今因儿子有了博士的学位,
可以为家庭带来荣耀和高收入,就反对儿子献身,似乎有违平时的宗旨;另一
方面宋尚节虽然志向坚定,要全时间事奉神,但他仍向现实屈服,到美以美会
设立的哲理男校和哲明女校,各任八小时教职,每星期他有三天教书,四天作
圣工;此外,他又把在美国时积蓄的一千七百多元拨作家用。
同年十二月十八日,宋尚节迎娶了妻子余锦华。婚后,宋尚节又拜访了兴
化哲理中学校长章文新博士(Dr.Francis P.Jones)。
接下来宋尚节在兴化的情形不讲;先谈一下福州美以美会这些年来发生的
一些变化。
整件事要从一九二 0 年二月中旬说起,那一个月中国著名的女布道家余慈
度(Dora Yu)到福州传福音,听道后受感动蒙恩得救的,有福建的女社会活动家
倪林和平,和她的儿子倪柝声。
自从一九一一年辛亥革命成功之后,倪林和平就在福建省推动爱国运动,
到处学说,献出手饰金环;她经孙道仁都督报请北京中央政府,获颁二等勋章。
倪林和平又通
函
关于工期滞后的函关于工程严重滞后的函关于工程进度滞后的回复函关于征求同志党风廉政意见的函关于征求廉洁自律情况的复函
福建省各界妇女组织,成立妇女爱国会,孙道仁都督夫人任会
长,倪林和平亲自任总干事。
倪林和平小时在美以美会的母系毓英女塾读书,长大后嫁给倪玉成牧师的
儿子倪文修。
由于倪文修,倪林各平都是美以美会的教友;倪林和平一得救之后,她那
政治学说家的才能,就被神用来领人信主了。
对福州的美以美会来说,福建省的第一号女强人倪林和平的彻底重生得救,
实在是一个美好的见证;所以美以美会的天安堂的陈观斗牧师也邀请她在天安
堂讲道。
倪林和平姊妹在天安堂讲道时,带出一种不能言述的能力,有神丰盛的恩
典临到她。接着她又被邀请,到闽清县参加美以美会七十周禧年大会;同时她
被请在地女校为主作见证。倪林和平的见证满有圣灵的能力,全校女生大多数
都痛哭、认罪、悔改。
余慈度在离开福州之前,把她出门布道盛放圣经的草袋磅给倪林和平,并
对倪林和平说:“继续我工作的是你,因此我把圣经送给你。”一九二一年初余
慈度又把从英国带回来的很好的圣经皮袋送给倪林和平,说,此袋可供她一生
之用。
余慈度在福州时,曾到马尾的和受恩教士(Miss Margaret Barher)那里受
浸。一九二一年三月倪林和平的儿子倪柝声,也有同样的亮光,前往和受恩教
士那里受浸。美以美会的许则昭牧师和黄上泽牧师了倪林和平受浸之后,就定
倪林和平的罪,以致倪家大小不悦。由于倪林和平是福建妇女界的领袖人物,
美以美会没有渲染这件事。
一九二二年倪柝声在王载弟兄家里,加上王师母王潘少蓉,三人开始有擘
饼聚会;但是在名义上,倪林和平、倪柝声仍是美以美会的教友。
一九二四年十一月,倪林和平和倪柝声到马来亚布道。六个月后,一九二
五年五月,倪家母子两人应上海伯特利教会石美玉医生邀请,去讲道数天。
石美玉医生(Dr. Mary Stone),一八七三年生于湖北黄梅县,是华中美以
美会石宅隅牧师之女,一八九六年她毕业于美国密西根大学(University of
Michigan),遂即接受美以美会妇女国外差遣会的差派,与另一位女医生康成
(Ida Kahn),回到江西省的九江。石美玉医生是九江但福德医院(Elizabeth
Skelton Danforth Hospital)的创办人。
一九二 0 年石美玉脱离了美以美会妇女罗上差遣会,与胡遵理教士(Miss
Jennie Hughes),在上海成立了伯特利教会,和伯特利医院。
石美玉与倪林和平一样,也支持孙中山的辛亥革命,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
她曾大力支持华工领队陈维新。石医生历任中华医学会副会长、中国红十字会
倡导人、中华全国基督徒联祷会发起人、中华基督徒妇女节制会创始人。倪林
和平和倪柝声在上海会见石美玉之后,脱离美以美会的决心更加坚定。
倪林和平和儿子倪柝声回到福州的初期,母子两人仍保持双重的身份。一
方面倪柝声和王载、王峙、缪绍训、陆忠信等人在福州的十二桐排有聚会;另
一方面,倪林和平和倪柝声在天安堂举行务德会会长选举时,两人都出了席,
倪林和平并且当场获选为务德会会长。在这之后,倪林和平也兼任祷告部部长、
女青年会德育部部长、妇女集益会副会长。
由于十二桐排聚会的人数已增加到数百人,倪林和平虽经王淦和牧师的多
次劝告,最后仍由倪柝声执笔,致信福建美以美会会督,声明倪家母子正式脱
离美以美会。
宋尚节回国之后,听到石美玉、倪林和平和相继离开美以美会;但他没有
宗派观念,也无门户之见,故对她们并无丝毫坏印象,他甚至希望这些自由传
道人能有机会交通。
一九二八年五月,美国肯塔基州(Kentucky)威尔摩城(Wilmore)阿斯布理学
院(Asbury College)的环球布道团在团长李德和博士(Dr.GeorgeRidout)的带领
下,到达上海。在伯特利教会安排下,计志文作为布道团团员,陪同李德和一
行人,到福州、仙游等地布道。五月十七日适在仙游领会的宋尚节,得有机会
认识了计志文。
计志文,一九 0 一年生于上海。一九二四年毕业于上海伯特利中学,遂至
上海邮政局任职。一九二五年初,魏克斯(A.Paget Wikes)――日本福音布道团
(Japan Evangelistic Band)总干事,应邀到上海布道,计志文听后,大受感动,
决志信主,并请来自福州十二桐排的王载为他施浸。
魏克斯是《事奉的动力》(The Dynamic of Service)的著者,他所释放的
信息,挑旺了信徒的心,使本来非常冷淡的上海教会,得着复兴的,把上海的
教会完全翻转过来。有一次聚会临结束,魏克斯呼召华人献身,好把福音传到
中国各角落。计志文作出回应,走到台前跪下,接受神的恩召,终身事奉神。
计志文于是辞掉邮局差事,担负伯特利教会的事工。计志文在仙游结识了宋尚
节,为宋尚节加入伯特利布道团,创造了契机。
宋尚节从仙游回兴化后,掀起了一场风波。原因是宋尚节反对基督徒向死
人的遗像行鞠躬礼,兴化的国民党党部认为他对孙中山不恭敬,还威迫哲理中
学辞掉他。宋尚节这时才知道神一直要他全时间出来传道,于是辞掉教职,带
领一班青年弟兄姊妹,组织一个小型布道团,在兴化、仙游之间的一百多处教
会,造就信徒,广传福音。此外,他还主领奋兴聚会。
宋尚节的布道工作有圣灵的同在,工作很有果效。虽然福建北部大型的教
堂荒凉冷淡,但是宋尚节在信徒家中的聚会却叫许多人得着供应。
在传福音方面,由于悔改归向基督的人数日增,宋尚节的美好见证就传到
福州美以美会传道主任葛惠良牧师(Rev. Frank Cartwright)的耳中。葛惠良走
了两天的水陆路程,特意去观察宋尚节的布道工作。葛惠良在美国听过名布道
家辛地(Billy Sunday)讲道;他发现宋尚节的讲道内容和方式,与辛地几乎一
样;葛惠良极感惊异,坚信宋尚节居美期间,曾多次听过辛地讲道。
辛地的英文全名是 William Ashley Sunday,一八六二年生于爱奥华州(Jowa)
阿姆斯(Ames)的一个农场,长大后成为一个职业的棒球员。辛地信主之后,就
献身作布道工作。辛地开始在一万至二万人的小镇传福音,甚至深入美国新开
荒的村落,那些村落人口只有二千五百人左右,辛地不畏辛苦地在各村落为主
作见证。
宋尚节这时在福建的小村落布道,与五十位青年同工,吃着最粗糙的食物,
睡在最简陋的地方,正在步辛地的后尘。
辛地一生攻击新神学,反对社会福音;宋尚节在未踏入国门之前,中国的
基督教正受到新神学的毒素的危害,新神学正动摇信徒的信心。燕京大学的赵
紫辰,写了“基督传”,否认主耶稣是由童女所生,不承认主耶稣是从死里复活
的神迹。这些新派只讲耶稣基督牺牲自己、服务社会的精神;辛地所注重的,
乃是灵魂的归宿问题,乃是要人悔改、认罪,接受主耶稣为救主,得着重生。
在罗伯·亚伦(Robert Allen)著的《辛地》一书中,述及有人说辛地的作
风太乖异、言谈太鄙俗、方法太粗野,辛地不以为意,毫不在乎。
宋尚节在各方面与辛地并无二样,也在讲台上走来走去,也甚富戏剧性,
在台上作出许多示范和表演;也有时走下讲台,在通道上走来走去;也有时像
辛地一样,用手指指向某一会众,有时竟能点出他的问题或隐藏的罪;而最后
他终能回到讲台,向会众作出呼召,要决志者走向台前,接受主耶稣作他们的
救主。
凯恩斯(Earle Cains)著的《无心的光辉》(An Endless Line of Splendors)
一书中,形容辛地在讲台上的表现是呕尽心血,是毫无保留地把肺腑捣出来。
辛地在短短几年,就带领十多万人信主得救。光是一九一五年第一季,在短短
的三个月内,辛地在费城(Philadelphia),就带领四万二千人归向基督。宋尚
节在讲台上,也是毫无保留地倾倒自己,竭尽心血要把基督的生命供应给会从。
宋尚节一到讲台上,也往往失去了自觉,并在不知不觉中透支了他自己的体力。
辛地如何翻转了美国;宋尚节不久也照样翻转了中国。美以美会的兴化年
议会干事郜温柔(W.B.Cole)曾于一九二八年七月二十六日从仙游致信上海伯特
利教会的胡遵理,说,宋尚节是年青一代的领袖,他彻底奉献自己,并大有能
力,又说,宋尚节在成长中,复兴方开始。
第七章 与十二桐排弟兄们的交通
一九二二年至一九二七年间,全中国各地展开了反基督教运动,一般教会
都保持缄默。这些反基督的人说基督教的基要派太迷信了,现在是科学的时代,
应该有新的思维。一九二二年三月九日非基督教学生同盟发表宣言,说基督教
及基督教会的历史上制造了许多罪恶,是各国资本家实行经济侵略的先锋队。
因应这些指责,就有一些中国的基督教徒,提出要竭力促进教会之自养、自治、
自传。
脱离美以美会的两个教会:上海的伯特利教会,以及福州的十二桐排教会
可以说是自养、自治、自传。伯特利名称下的医院、学校,和护士产科学校所
需的经费,全来自国内弟兄姊妹的奉献,并没有外国差传的津贴。一九二四年
伯特利医院兴建新楼,就得着上海著名工业家刘鸿生的太太的大力支持。
在神话的十二桐排的聚会,也是自养、自治、自传。宋尚节从美国回到家
乡福建后,和十二桐排的同工们有来往,也就不足为奇。特别是当时许多教会
的财政大权,掌握在那些新神学派的手里,在《灵历集光》六十页,记载了宋
尚节的看法:“当时教会的财政大权操纵在西教士手中,谁要是不听从他们的,
就会被撤职。西教士中大多数是新神学派,他们所下的命令,不管是非,都得
奉若圣旨去做。想到这些,真是为中国的传道人流下伤心泪了。”
宋尚节实际上对当时中国各地传道人的恩赐和特长,有很敏锐的观察力,
可以说是知己知彼;他所观察的对象也包括十二桐排的倪柝声。宋尚节曾说:“很
多人都比我好。论解经,我不及倪柝声;论讲道,我不及王明道;论写作,我
不及陈崇桂;论音乐,我不及赵世光;我没有周志禹的耐心;我没有计志文的
得众望、受欢迎。只有一项我是强过他们的,就是在事奉神的事上,我比他们
更加卖力。”
宋尚节和倪柝声,谈话时容易找到共同的评议,倪柝声讲道时常述及慕勒
(George Mueller)、罗伯斯(Evan Boberts)等人。正如《灵历集光》所披露的,
宋尚节也阅读慕勒、罗伯斯等人的事迹。
宋尚节和十二桐排另一同工王载交往时,也不时述及历史上的属灵伟人。
《灵历集光》摘录了宋尚节的日记:“一九三 0年二月十四驼涵江,知道王载、
陆忠信来此地开复兴布道会。王载在讲道时述说自己的得救经历,九岁时将人
送给父亲的圣经作集邮本。……他顿司自己内心的不洁,接受耶稣为救主。王
载过去懒于读圣经,以致圣经发霉,后来他读圣经,‘以读圣经,不吃早饭’,
为座右铭。一九二一年王载在军舰担任大副时,读到‘你们离开吧!离开吧!要
从其中出来……务要自洁。’王载于是决心弃官,专一传道。他没有接受任何方
式的正式神学训练,没有任何差会支持,后来读到信心伟人慕勒传,认识到神
要他自养自传,常携铃到市上,聚众来唱‘来就耶稣’诗,到一九三 0 年王载
已传道十年。”
王载请宋尚节写一篇重生的见证在《救恩报》上,《救恩报》发表的文章,
大多是十二桐排弟兄们王载、王峙、倪柝声择写的。宋尚节和十二桐排另一同
工陆忠信稔熟。忠信也喜爱读传记人物;更亲自翻译《宣信行述》,该书可在香
港宣道出版社购得。陆忠信长期与陈再生在同化、涵化、莆田、仙游一带布道,
在宋尚节的日记中,述及他曾听过宋尚节讲道。
十二桐排到了三十年代后期,不再是王载、倪柝声、王峙、陆忠信、謬绍
训这些弟兄负责;而是由王约翰、丁素心等带领。
到了四十年代初期,十二桐排的负责弟兄们,换了另一批人,即是陈恪三、
陈贞藩、张启珍弟兄。宋尚节非但认识陈恪三,陈贞藩等;在《灵历集光》中,
宋尚节更多次强调他和陈恪三的关系。
《灵历集光》述及一九二九年一月五日,宋尚节到达福建南部泉州的度尾
的浪三教堂,是时任泉州警察局局长的陈恪三,来听宋尚节讲道,听完受感动,
恳切祷告,痛哭不止。陈恪三得救的消息一传开,轰动了整个福建省。三个月
后,宋尚节到涵江,见到陈恪三时,陈恪三已经不再是泉州警察局局长,陈已
经舍弃一切,出来作传道。正如宋尚节所述:“陈恪三最喜欢与乞丐谈道,也到
狱中布道,许多人悔改认罪,有一个犯人受感动悔改,出狱后四处传道。陈恪
三又告诉我,未被圣灵充满前,工作效果等于零,但被圣灵充满后所作的工作
效果变了,讲道后会有许多悔改,病危者因祷告而痊愈。”一九二九年五月,陈
恪三赶鬼传道,到处兴旺福音。宋尚节曾和陈恪三、戴美泰一起到患鬼妇人家
里赶鬼。宋尚节所带领得救的陈恪三,能被主大用,宋尚节甚感喜乐;宋尚节
很详细地在日记中报导他所结的福音果子陈恪三服事主的情况:
“恪三劝四邻都要悔改信主,否则从她身上出来,必寻找他人上投之。恪
三在此地领会,决心信主者多。戴美泰问我:‘为何恪三有如此能力?’我回答
说:‘神要复兴兴化,非我们这几个人能胜任,故特召恪三来帮助工作。先用神
迹坚固其心志,等信心稍固,神必试炼之。’”
一年后,一九三 0 年五月,陈恪三在涵江重晤宋尚节,他很想与宋尚节一
起布道,但为陈恪三妻子阻挠。其实一切都有神的美意。数年后,倪柝声已经
常驻上海,以上海哈同路文德里为中国聚会处的耶路撒冷;王载也遂即离开十
二桐排。
十二桐排由于一度开除过倪柝声,于是不再是聚会处的工作中心;甚至也
不再是福建的工作中心。在厦门一带,有陈则信等同工负责;而在十二桐排负
责的,除了宋尚节带领得救的陈恪三,还有陈贞藩弟兄、包淑敏姊妹等。
第八章 带进南昌大复兴
一九三 0 年一月一日起,中华全国基督教协进会在诚静怡带领下,推动五
年奋进布道运动。福建美以美会的会督高智派宋尚节到中国北方去考察平民教
育总会干事晏阳初博士(Dr. James Yen)所推展的平民教育方法。宋尚节途经上
海时,听闻中华基督教协进会在江苏省的湖州举办一个华东基督化家庭运动。
参加那次会议的有一百多位代表,宋尚节来时空域简陋,皮肤黝黑,看起来十
足的像一个乡下佬。由于不懂得当地方言,宋尚节没有加入讨论,总是一言不
发。有一天在祷告会,宋尚节被圣灵催促,开声祷告,祷告时是那么充满能力,
以致在广学会工作的美国长老会传教士梅立德夫人(Mrs. Frank M.Millean)在
祷告后找他交通;立德夫人惊讶地发现,宋尚节竟操一口流利的英语,再谈下
去,又发现他是一位学识饱满的科学博士。宋尚节立刻被邀请在小组中发言,
谈他在福建三年来事奉的经历,以及他推动家庭聚会的心得。接着宋尚节在大
会中演讲,再下去连续在湖州的教会、学校、医院讲道,宋尚节后来曾说:“湖
州是我出外布道的处女地。”
离开湖州,宋尚节前往南京,拜访前兴化哲理中学章文新。章文新这时作
者于南京金陵大学。宋尚节如今对章文新有更深入的认识,原来章文新深入研
究历代的属灵伟人,包括马丁路德、约翰·卫斯理、佐治·佛克斯、爱德华滋
等。
宋尚节到了河北定县,与平民教育之父晏阳初会了面,在定县只住了两天。
宋尚节虽然佩服晏阳初的教育方法,但他所关心的,仍是人的灵魂的归宿问题。
从北方途经上海,在上海等船回福州期间,宋尚节接到南昌美以美会舒邦
铎牧师(Rove. William Shubert)的邀请,要宋尚节到南昌去领会。宋尚节回家
心切,推辞说无法来。结果宋尚节突然病倒,住进上海伯特利医院,在病中他
听到神有话对他说:“去,南昌工作的时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