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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讲(魏晋南北朝散文与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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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讲(魏晋南北朝散文与小说)null魏晋南北朝 散文与小说魏晋南北朝 散文与小说北京大学中文系 杜晓勤魏晋南北朝散文新风 魏晋南北朝时期,中国古典散文发展迅速,异彩纷呈,出现了以下两个新的特征:魏晋南北朝散文新风 辞赋体的抒情性、骈俪化 实用文的文学性、形象化《文选尤》书影(三色套印本)魏晋南北朝辞赋的抒情性和骈俪化魏晋南北朝辞赋的抒情性和骈俪化 汉代大赋多铺张扬厉、“劝百讽一”,魏晋南北朝辞赋承袭的是东汉张衡《归田赋》、赵壹《刺世疾邪赋》等抒情小赋的创作传统...

第七讲(魏晋南北朝散文与小说)
null魏晋南北朝 散文与小说魏晋南北朝 散文与小说北京大学中文系 杜晓勤魏晋南北朝散文新风 魏晋南北朝时期,中国古典散文发展迅速,异彩纷呈,出现了以下两个新的特征:魏晋南北朝散文新风 辞赋体的抒情性、骈俪化 实用文的文学性、形象化《文选尤》书影(三色套印本)魏晋南北朝辞赋的抒情性和骈俪化魏晋南北朝辞赋的抒情性和骈俪化 汉代大赋多铺张扬厉、“劝百讽一”,魏晋南北朝辞赋承袭的是东汉张衡《归田赋》、赵壹《刺世疾邪赋》等抒情小赋的创作传统,继续朝着抒情化、小品化的方向发展,产生了不少情景交融、诗意盎然的优秀作品。 这一时期的作家往往集诗人与小赋作者于一身。如“七子之冠冕”的王粲诗赋俱佳,其《登楼赋》作于荆州依刘表时,与《七哀诗》体异而情同,赋中怀才不遇的忧愁与对家乡的思念交织在一起,回荡着一股悲凉之气,被刘勰誉为“魏晋之赋首”(《文心雕龙·诠赋》)。西晋作家潘岳擅写哀思,《悼亡诗》明净疏畅,真挚动人;其《秋兴赋》、《悼亡赋》、《寡妇赋》等抒情小赋,亦哀婉缠绵,曲折尽情,被后人推为千古名作。南朝作家写作诗、赋,题材风格亦无二致。谢惠连的《雪赋》、谢庄的《月赋》,沿用假托主客的传统形式,借鉴当时咏物小诗的写法,抒情言志,隽永清新。江淹的《别赋》、《恨赋》隐括汉魏以来离别诗、闺怨诗的情境,刻意渲染人世间普遍的离愁别恨,引起人们的强烈共鸣,传诵不衰,堪称联璧。简文帝萧纲宫体诗作甚多,其《晚春》、《对烛》、《采莲》、《鸳鸯》诸小赋,同样是绮语闲情,轻艳冶荡。庾信诗歌兼具南北之美,辞赋创作亦 “集六朝之大成,而导四杰之先路”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 )。其早期绮艳之作《春赋》、《镜赋》被后人称为“品致疏越,自然远俗”(许梿《六朝文絜笺注》卷一)。晚年入北后,“暮年诗赋动江关”(杜甫《咏怀古迹》其一)。其抒情小赋《枯树赋》、《竹杖赋》、《小园赋》和《伤心赋》等,或运用比兴或触景生情或直接抒怀,均写得慷慨悲凉,令人情伤。《哀江南赋》 “不无危苦之辞,唯以悲哀为主” ,则代表了他晚年诗文创作的最高成就,与《拟咏怀》、《拟连珠》等诗篇一起,为我们展现了一幅浸透着诗人血泪的梁末战乱史。 另外,这一时期的辞赋骈偶化倾向越来越明显。人们在句法上,不仅讲求对偶,而且把偶句分为言对、事对、正对、反对等类型,加以探讨研究。句的字数也渐渐趋向骈四俪六。《文心雕龙·章句》云:“四字密而不促,六字格而非缓。或变之以三五,盖应机之权变也。”在声律上,骈体辞赋虽然不像诗歌那样有“八病”的限制,但也要求平仄配合,“辘轳交往”。其他如赋中用典、比喻、夸饰、物色等技巧,时人都有较为深入的讨论。故而当时之辞赋,常常是“气转于潜,骨植于秀。振采则清绮,陵节则纡徐。缉类新奇,会比兴之义;穷形抒写,极绚染之能”(孙德谦《六朝丽指》),具有极高的艺术水平。鲍照的《芜城赋》,江淹的《恨赋》、《别赋》,庾信的《小园赋》、《哀江南赋》等,则是其中情文并茂的名篇佳构,足以垂范后世。魏晋南北朝辞赋选读之一魏晋南北朝辞赋选读之一登楼赋 王粲 登兹楼以四望兮,聊暇日以销忧。览斯宇之所处兮,实显敞而寡仇。 挟清漳之通浦兮,倚曲沮之长洲。背坟衍之广陆兮,临皋隰之沃流。北弥陶牧,西接昭丘。华实蔽野,黍稷盈畴。虽信美而非吾土兮,曾何足以少留! 遭纷浊而迁逝兮,漫逾纪以迄今。情眷眷而怀归兮,孰忧思之可任! 凭轩槛以遥望兮,向北风而开襟。平原远而极目兮,蔽荆山之高岑。路逶迤而修迥兮,川既漾而济深。悲旧乡之壅隔兮,涕横坠而弗禁。昔尼父之在陈兮,有归欤之叹音。钟仪幽而楚奏兮,庄舄显而越吟。人情同于怀土兮,岂穷达而异心! 惟日月之逾迈兮,俟河清其未极。冀王道之一平兮,假高衢而骋力。 惧匏瓜之徒悬兮,畏井渫之莫食。步栖迟以徙倚兮,白日忽其将匿。风萧瑟而并兴兮,天惨惨而无色。兽狂顾以求群兮,鸟相鸣而举翼,原野阒其无人兮,征夫行而未息。心凄怆以感发兮,意忉怛而憯恻。循阶除而下降兮,气交愤于胸臆。夜参半而不寐兮,怅盘桓以反侧。 内容和艺术欣赏王粲《登楼赋》内容和艺术欣赏王粲《登楼赋》内容和艺术欣赏 王粲十七岁时就因为有才华而名重当时,跟随汉献帝西迁长安。因为西京政局混乱,他就南下荆州,依附刘表。因貌丑体弱,整整十五年中,刘表未予重视。王粲怀才不遇,登楼而作此赋。 第一段写荆州之富庶、美丽,但终非故土而心生思乡之愁;第二段因思乡而发抒怀古之情;第三段感时世之丧乱,叹己志之未酬。登楼本为销忧,结果却更为凄怆。 此赋结构完整,段落分明,对仗工整,音韵谐畅,于从容柔曼中见惆怅郁结之情。 “王粲,家本秦川,贵公子孙,遭乱流离,自伤情多。”(《文选》卷三十,谢灵运《拟魏太子邺中集诗序》) “王仲宣、潘安仁悲而不壮。” (刘熙载《艺概·诗概》)魏晋南北朝辞赋选读之二魏晋南北朝辞赋选读之二秋兴赋并序 潘岳    晋十有四年,余春秋三十有二,始见二毛。以太尉掾兼虎贲中郎将,寓直于散骑之省。 高阁连云,阳景罕曜,珥蝉冕而袭纨绮之士,此焉游处。仆野人也,偃息不过茅屋茂林之下,谈话不过农夫田父之客。摄官承乏,猥厕朝列,夙兴晏寝,匪遑厎宁,譬犹池鱼笼鸟,有江湖山薮之思。于是染翰操纸,慨然而赋。于时秋也,故以“秋兴”命篇。辞曰:    四时忽其代序兮,万物纷以回薄。览花莳之时育兮,察盛衰之所托。感冬索而春敷兮, 嗟夏茂而秋落。虽末士之荣悴兮,伊人情之美恶。善乎宋玉之言曰:“悲哉,秋之为气也! 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憀慄兮若在远行, 登山临水送将归”。夫送归怀慕徒之恋兮,远行有羁旅之愤。临川感流以叹逝兮, 登山怀远而悼近。彼四戚之疚心兮,遭一涂而难忍。嗟秋日之可哀兮,谅无愁而不尽。    野有归燕,隰有翔隼。游氛朝兴,槁叶夕殒。于是乃屏轻箑,释纤絺,藉莞蒻,御袷衣。 庭树槭以洒落兮,劲风戾而吹帷。蝉嘒嘒而寒吟兮,雁飘飘而南飞。天晃朗以弥高兮,日悠阳而浸微。何微阳之短晷,觉凉夜之方永。月朣胧以含光兮,露凄清以凝冷。熠耀粲于阶闼兮,蟋蟀鸣乎轩屏。听离鸿之晨吟兮,望流火之余景。宵耿介而不寐兮,独辗转于华省。   悟时岁之遒尽兮,慨俯首而自省。斑鬓彪以承弁兮,素发飒以垂领。仰群俊之逸轨兮, 攀云汉以游骋。登春台之熙熙兮,珥金貂之炯炯。苟趣舍之殊途兮,庸讵识其躁静。闻至人之休风兮,齐天地于一指。彼知安而忘危兮,故出生而入死。行投趾于容迹兮,殆不践而获底。阙侧足以及泉兮,虽猴猿而不履。龟祀骨于宗祧兮,思反身于绿水。且敛衽以归来兮, 忽投绂以高厉。耕东皋之沃壤兮,输黍稷之余税。泉涌湍于石间兮,菊扬芳于崖澨。澡秋水之涓涓兮,玩游鯈之潎潎。逍遥乎山川之阿,放旷乎人间之世。优哉游哉,聊以卒岁。 内容和艺术欣赏潘岳《秋兴赋》内容和艺术欣赏潘岳《秋兴赋》内容和艺术欣赏 晋武帝咸宁四年(278),潘岳三十二岁,任太尉(贾充)掾,因初见白发,触目惊心,陡生感慨,乃作此赋。 序文部分骈散并用,叙作赋之缘起,行文畅达无碍,正文部分则极力堆垛雕饰,偶对工致,声韵谐美。 赋中先发草木摇落、美人迟暮之感慨,楚调愁思,情词兼美;继而寓情于景,抽绎婉转缠绵的悲秋之情;末作放旷之态,结以逍遥山川、优游世外之怀。 整篇构思虽受宋玉《九辩》之启发,然宋赋随物兴感,意绪浑蒙;潘岳此赋则逐层展开,思路明晰。尤其是中篇对秋景之描写,不仅情景交融,而且景物布置很有层次,情随景迁,愁因时异。后人每以宋玉、潘岳为秋思之祖,良有以矣。中国古代美男作家——潘岳中国古代美男作家——潘岳 潘岳(247年—300),字安仁,俗称潘安,西晋文学家,祖籍荥阳中牟(今属河南)。 潘岳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魏晋文学专家、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徐公持先生说,潘岳非常复杂,是个矛盾集合体,历来对他评价有正负两面。从正面看,他很英俊很有才气,是西晋顶尖的文学家;政治方面也有一定才能;家庭生活注重伦理道德,孝母有名,对妻子专情,对亲朋感情真挚,人情味很浓。从负面看,他“性轻躁,趋势利”,在政治权势方面欲望过于强烈,有时赤裸裸地不择手段,当然这也是有他的时代背景的。 潘岳的名字怎么由潘安仁变成潘安的?河南大学文学院教授王利锁认为:这是古代的文章比如骈体文和诗歌,为了对仗押韵、省字造成的。民间也有一种说法是,潘岳(字安仁)因为其曾经侍奉中国历史上最丑陋最荒淫最无耻的皇后贾南风,德行操守实在当不起这个“仁”字,因此后人省略一字,乃有潘安之名。 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徐公持先生说:潘岳内心,保留着一块净土,以供他灵魂休憩之需。相应地在他的文学创作中,也出现了一片光华璀璨的区域,所以不能以‘无行’一语对他的人品和文品的全部作简单概括。潘岳诗赋文皆擅,总体成就不小,但最重要的是他“首创悼亡诗题材”,是魏晋时期最出色的哀诔文章高手。哀诔文章加上哀情诗赋,构成其作品最有特色的部分,其创作个性和艺术成就也在这一方面有最引人注目的表现。魏晋南北朝辞赋选读之三魏晋南北朝辞赋选读之三别 赋 江淹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况秦吴兮绝国,复燕赵兮千里。或春苔兮始生,乍秋风兮暂起。是以行子肠断,百感凄恻。风萧萧而异响,云漫漫而奇色。舟凝滞于水滨,车逶迟于山侧。棹容与而讵前,马寒鸣而不息。掩金觞而谁御,横玉柱而沾轼。居人愁卧,恍若有亡。日下壁而沉彩,月上轩而飞光。见红兰之受露,望青楸之离霜。巡层楹而空掩,抚锦幕而虚凉。知离梦之踯躅,意别魂之飞扬。    故别虽一绪,事乃万族:   至若龙马银鞍,朱轩绣轴,帐饮东都,送客金谷。琴羽张兮箫鼓陈,燕赵歌兮伤美人,珠与玉兮艳暮秋,罗与绮兮娇上春。惊驷马之仰秣,耸渊鱼之赤鳞。造分手而衔涕,感寂寞而伤神。   乃有剑客惭恩,少年报士,韩国赵厕,吴宫燕市。割慈忍爱,离邦去里,沥泣共诀,抆血相视。驱征马而不顾,见行尘之时起。方衔感于一剑,非买价于泉里。金石震而色变,骨肉悲而心死。   或乃边郡未和,负羽从军。辽水无极,雁山参云。闺中风暖,陌上草薰。日出天而曜景,露下地而腾文。镜朱尘之照烂,袭青气之烟氲,攀桃李兮不忍别,送爱子兮沾罗裙。 (共两面,此为第一面)明妃出塞图 宋·宫素然 作 魏晋南北朝辞赋选读之三魏晋南北朝辞赋选读之三 至如一赴绝国,讵相见期?视乔木兮故里,决北梁兮永辞,左右兮魄动,亲朋兮泪滋。可班荆兮憎恨,惟樽酒兮叙悲。值秋雁兮飞日,当白露兮下时,怨复怨兮远山曲,去复去兮长河湄。   又若君居淄右,妾家河阳,同琼佩之晨照,共金炉之夕香。君结绶兮千里,惜瑶草之徒芳。惭幽闺之琴瑟,晦高台之流黄。春宫闭此青苔色,秋帐含此明月光,夏簟清兮昼不暮,冬釭凝兮夜何长!织锦曲兮泣已尽,回文诗兮影独伤。   傥有华阴上士,服食还仙。术既妙而犹学,道已寂而未传。守丹灶而不顾,炼金鼎而方坚。驾鹤上汉,骖鸾腾天。暂游万里,少别千年。惟世间兮重别,谢主人兮依然。   下有芍药之诗,佳人之歌,桑中卫女,上宫陈娥。春草碧色,春水渌波,送君南浦,伤如之何!至乃秋露如珠,秋月如圭,明月白露,光阴往来,与子之别,思心徘徊。   是以别方不定,别理千名,有别必怨,有怨必盈。使人意夺神骇,心折骨惊,虽渊云之墨妙,严乐之笔精,金闺之诸彦,兰台之群英,赋有凌云之称,辨有雕龙之声,谁能摹暂离之状,写永诀之情者乎? (《别赋》 全文 企业安全文化建设方案企业安全文化建设导则安全文明施工及保证措施创建安全文明校园实施方案创建安全文明工地监理工作情况 完)晴川送客图 元·赵原 作内容和艺术欣赏江淹《别赋》内容和艺术欣赏江淹《别赋》内容和艺术欣赏 江淹(444-505),字文通,济阳考成人(今河南兰考)人。出身孤贫。少有才名,文章清丽遒劲。其诗长于拟古,情调哀怨而文字精工;其赋辞采华美而慷慨悲凉。 《恨赋》、《别赋》最为有名,皆系把某一特定情感作为贯穿全文线索之赋。此体源于魏晋孙楚之《笑赋》、陆机之《别赋》,然前人之作均较散漫。江淹之作则结构谨严,思理条畅。如《别赋》以“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领起全篇,先泛写离别之情景,然后再分别细写渲染富贵之别、任侠之别、从军之别、绝国之别、伉俪之别、方外之别、狭邪之别,最后又总括绾结,首尾呼应,浑成一体。 “立格与《恨赋》同。前以激昂胜,此以柔婉胜。起四字无限凄凉,一篇之骨。……(‘造分手’二句)以下七段,极摹‘黯然销魂’四字,状景写物,缕缕入情,醴陵于六朝,的是凿山通道巨手。……一气呵成,有天骥下峻阪之势。言尽意不尽。” (许梿《六朝文絜笺注》卷一)魏晋南北朝辞赋选读之五魏晋南北朝辞赋选读之五小园赋 庾 信 若夫一枝之上,巢父得安巢之所;一壶之中,壶公有容身之地。况乎管宁藜床,虽穿而可座;嵇康锻灶,既煗而堪眠。岂必连闼洞房,南阳樊重之第;绿墀青锁,西汉王根之宅。余有数亩弊庐,寂寞人外,聊以拟伏腊,聊以避风霜。虽复晏婴近市,不求朝夕之利;潘岳面城,且适闲居之乐。况乃黄鹤戒露,非有意于轮轩;爰居避风,本无情于钟鼓。陆机则兄弟同居,韩康则舅甥不别,蜗角蚊睫,又足相容者也。 尔乃窟室徘徊,聊同凿坯。桐间露落,柳下风来。琴号珠柱,书名玉杯。有棠梨而无馆,足酸枣而无台。犹得欹侧八九丈,纵横数十步,榆柳三两行,梨桃百余树。拨蒙密兮见窗,行敧斜兮得路。蝉有翳兮不惊,雉无罗兮何惧!草树混淆,枝格相交。山为篑覆,地有堂坳。藏狸并窟,乳鹊重巢。连珠细茵,长柄寒匏。可以疗饥,可以栖迟,崎岖兮狭室,穿漏兮茅茨。簷直倚而妨帽,户平行而碍眉。坐帐无鹤,支床有龟。鸟多闲暇,花随四时。心则历陵枯木,发则睢阳乱丝。非夏日而可畏,异秋天而可悲。 一寸二寸之鱼,三竿两竿之竹。云气荫于丛蓍,金精养于秋菊。枣酸梨酢,桃榹李薁。落叶半床,狂花满屋。名为野人之家,是谓愚公之谷。试偃息于茂林,乃久羡于抽簪。虽有门而长闭,实无水而恒沉。三春负锄相识,五月披裘见寻。问葛洪之药性,访京房之卜林。草无忘忧之意,花无长乐之心。鸟何事而逐酒?鱼何情而听琴? 加以寒暑异令,乖违德性。崔駰以不乐损年,吴质以长愁养病。镇宅神以薶石,厌山精而照镜。屡动庄舄之吟,几行魏颗之命。薄晚闲闺,老幼相携;蓬头王霸之子,椎髻梁鸿之妻。燋麦两瓮,寒菜一畦。风骚骚而树急,天惨惨而云低。聚空仓而雀噪,惊懒妇而蝉嘶。 昔草滥于吹嘘,籍文言之庆余。门有通德,家承赐书。或陪玄武之观,时参凤凰之墟。观受釐于宣室,赋长杨于直庐。遂乃山崩川竭,冰碎瓦裂,大盗潜移,长离永灭。摧直辔于三危,碎平途于九折。荆轲有寒水之悲,苏武有秋风之别。关山则风月凄怆,陇水则肝肠寸断。龟言此地之寒,鹤讶今年之雪。百灵兮倏忽,光华兮已晚。不雪雁门之踦,先念鸿陆之远。非淮海兮可变,非金丹兮能转。不暴骨于龙门,终低头于马坂。谅天造兮昧昧,嗟生民兮浑浑! 内容和艺术欣赏庾信《小园赋》内容和艺术欣赏庾信《小园赋》内容和艺术欣赏 《小园赋》是庾信暮年羁留北方仍时时不忘故国的一篇名作。此赋前半俱从小园落想,极力突出其“小”,以示其“非有意于轮轩”、“本无情于钟鼓”,只是戒避风露,而以“蜗角蚊睫”托身。虽写景状物中貌似自安,字里行间仍不时流露出身不由己、欲隐难得的酸楚。 此赋后半以乡关之思为哀怨之词, 转而抒写屈仕魏周的哀伤,浓重的乡关之思加上对平生往事的追惜哀悼,使整篇作品沉浸在一种难以抑止的痛苦之中。尤其是最后一段言侯景之乱,“琐陈缕述,悲感淋漓,穷途一恸。”(许梿《六朝文絜笺注》评语) 由于作者在传统的隐逸题材中注入了自己特殊的经历和感叹,使它既有别于陶渊明《五柳先生传》、《归去来兮辞》式的疏淡闲旷,也不同于《哀江南赋》式的追记史实、直抒胸臆,而是兼而出之,意味深曲纡余,愁闷郁结难排。 文中白描与用典间杂,颇见匠心。用典是古今奔凑,雅而不滞,熨贴无迹,各得其妙(如“非夏日而可畏”用《左传》事典,“异秋天而可悲”化宋玉《九辩》之句 ,“虽有门而长闭”采陶潜《归去来兮辞》,“实无水而恒沉”撷《庄子·则阳》);白描则采不滞骨,隽而弥洁,平易流走,淳真可爱(如“桐间露落,柳下风来”、“一寸二寸之鱼,三竿两竿之竹”、“落叶半床,狂花满屋”等)。 “(庾)信北迁以后,阅历既久,学问弥深,所作皆华实相扶,情文兼至,抽黄对白之中,灏气舒卷,变化自如。” (《四库全书总目·庾开府集笺注提要》)魏晋南北朝辞赋选读之四魏晋南北朝辞赋选读之四采莲赋 萧 纲 望江南兮清且空,对荷花兮丹复红。卧莲叶而覆水,乱高房而出丛。楚王暇日之欢,丽人妖艳之质。且弄垂钓之鱼,未论芳萍之实。唯欲回渡轻船,共采新莲。傍斜山而屡转,乘横流而不前。于是素腕举,红袖长,回巧笑,堕明珰。荷稠刺密,亟牵衣而绾裳;人喧水溅,惜珠亏而妆坏。物色虽晚,徘徊未反。畏风多而榜危,惊舟移而花远。 歌曰:常闻蕖可爱,采撷欲为裙。叶滑不留綖,心忙无假熏。千春谁与乐,唯有妾随君。魏晋南北朝实用文的艺术化和形象性魏晋南北朝实用文的艺术化和形象性 魏晋南北朝时期,实用文的艺术化和形象性也颇为明显。对于文体问题,时人有文笔之辨。颜延之认为:“笔之为体,言之文也;经典则言而非笔,传记则笔而非言。”指出了“笔”与经典的区别,强调了“笔”的文学性。刘勰则云:“今之常言,有文有笔,以为无韵者笔也,有韵者文也。”(《文心雕龙·总术》)宋齐以后,文笔之别虽然存在,但对语言的音韵美、艺术性的追求确是共通的。 首先,这一时期的书札一体产生了许多情文并茂的美文。如曹丕的《与朝歌令吴质书》追念昔游,感伤离别,抒情如诗,写景如画。嵇康的《与山巨源绝交书》 说自己不愿受礼法的约束,铺叙其“必不堪者七,甚不可者二”,汪洋恣肆,气贯如虹。鲍照的《登大雷岸与妹书》“述羁旅之苦,意多郁结而气自激昂”,“历言形胜之奇,运意深婉,铸词精缛”,“烟云变灭,尽态极妍”,“览景述事,意调悲凉。”(许梿《六朝文絜笺注》卷七)而丘迟的《与陈伯之书》、吴均的《与宋元思书》,俱能“巧构形似,助以山川”(《骈体文钞》卷三十,谭献评本),将江南山水描摹得清新秀丽,引人入胜。 其次,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序跋、笔记甚至一些学术论著大多写得辞藻缤纷,情采斐然。曹丕的《典论·论文》、陆机的《文赋》、刘勰的《文心雕龙》旨在论诗衡文,本身行文亦“绮縠纷披,宫徵靡曼,唇吻遒会,情灵摇荡”(萧绎《金楼子·立言》)。徐陵的《玉台新咏序》则被后人评为“无一字不工,四六之上驷,峭蒨丽密”(《骈体文钞》卷二十一,谭献评本) 。郦道元的《水经注》不仅在注释的深度和广度方面“集六朝地志之大成”(陈运溶《荆州记序》),而且注文清丽疏朗,饶有画意,尤其是《江水注》、《湘水注》、《洧水注》等段落,摹写山水,“峻洁层深”,成为后世山水游记的“先导”(刘熙载《艺概·文概》)。杨衒之的《洛阳伽蓝记》虽是一部佛寺塔记,却因作者极富才情,故亦写得“秾丽秀逸,烦而不厌”(《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七十),成为北朝文坛上的旷世杰作。魏晋南北朝应用文选读之四魏晋南北朝应用文选读之四与陈伯之书 丘迟    迟顿首:陈将军足下无恙,幸甚幸甚!将军勇冠三军,才为世出,弃燕雀之小志,慕鸿鹄以高翔。昔因机变化,遭遇明主,立功展事,开国称孤,朱轮华毂,拥旄万里,何其壮也!如何一旦为奔亡之虏,闻鸣镝而股战,对穹庐以屈膝,又何劣邪? 寻君去就之际,非有他故,直以不能内审诸己,外受流言,沉迷猖獗,以至於此。圣朝赦罪责功,弃瑕录用,推赤心於天下,安反侧於万物,将军之所知,不假仆一二谈也。朱鲔涉血於友于,张绣剚刃於爱子,汉主不以为疑,魏君待之若旧,况将军无昔人之罪,而勋重於当世。夫迷涂知反,往哲是与;不远而复,先典攸高。主上屈法申恩,吞舟是漏。将军松柏不剪,亲戚安居;高台未倾,爱妾尚在。悠悠尔心,亦何可言! 今功臣名将,雁行有序,佩紫怀黄,赞帷幄之谋;乘轺建节,奉疆场之任。并刑马作誓,传之子孙。将军独靦颜借命,驱驰毡裘之长,宁不哀哉!夫以慕容超之强,身送东市;姚泓之盛,面缚西都。故知霜露所均,不育异类;姬汉旧邦,无取杂种。北虏僭盗中原,多历年所,恶积祸盈,理至燋烂。况伪嬖昏狡,自相夷戮,部落携离,酋豪猜贰。方当系颈蛮邸,悬首藁街。而将军鱼游於沸鼎之中,燕巢於飞幕之上,不亦惑乎!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见故国之旗鼓,感平生於畴日,抚弦登陴,岂不怆悢?所以廉公之思赵将,吴子之泣西河,人之情也。将军独无情哉? 想早励良规,自求多福。当今皇帝盛明,天下安乐。白环西献,楛矢东来,夜郎滇池,解辫请职,朝鲜昌海,蹶角受化。唯北狄野心,掘强沙塞之间,欲延岁月之命耳。中军临川殿下,明德茂亲,总兹戎重,吊民洛汭,伐罪秦中。若遂不改,方思仆言,聊布往怀,君其详之。丘迟顿首。 (《文选》卷四十三《书下》)内容与艺术欣赏丘迟《与陈伯之书》内容和艺术欣赏丘迟《与陈伯之书》内容和艺术欣赏 本文是丘迟写给陈伯之的一封书信。陈伯之于南朝齐末曾为江州刺史,梁武帝萧衍起兵攻齐,招降了他,任命其为镇南将军、江州刺史,并封为丰城县公。梁武帝天监元年(502),陈伯之听信部下邓缮等人的挑唆,起兵反梁,战败后投奔北魏,为平南将军。天监四年(505)冬天,梁武帝命其弟临川王萧宏统率大军伐魏,陈伯之前来抵抗。时丘迟在萧宏军中为记室,萧宏让他以私人名义写信给陈伯之,劝其归降。 丘迟在信中“尽言”、“尽情”,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首先义正辞严地谴责了陈伯之叛国投敌的卑劣行径,然后申明了梁朝不咎既往、宽大为怀的政策,向对方晓以大义,陈述利害,并动之以故国之恩、乡关之情,最后奉劝他只有归梁才是最好的出路。文中理智的 分析 定性数据统计分析pdf销售业绩分析模板建筑结构震害分析销售进度分析表京东商城竞争战略分析 与深情的感召相互交错,层层递进,写得情理兼备,委婉曲折,酣畅淋漓,娓娓动听,具有摇曳心灵的感染力和说服力。因此,“伯之得书,乃于寿阳拥兵八千归降”(《南史》卷六十一《陈伯之传》)。 陈伯之目不识丁,一介武夫。故本文虽是骈文,但用典较少,而且力求摒弃晦涩冷僻之典,尽量写得明白晓畅,具体实在。全文基本使用偶体双行的四六句式,但注意参差变化,具有音乐美及和谐的节律感。文章内容充实,感情真挚。作者突破了骈文形式上的束缚,克服了南朝骈文大多形式华美、内容空洞的弊病,而自出机杼,写出了这篇流传千古的优秀骈文。 本文是丘迟的代表作,更是一篇脍炙人口的招降文字,使丘迟在历史上赢得了很大的名望。张溥《汉魏六朝百三名家集题辞·丘中郎集》云:“其最有声者,与陈将军伯之一书耳!……独希范片纸,强将投戈。” “情生意消,然而靡矣。情致绵丽自足,而古来朴健之体,至此无余矣。” (李兆洛《骈体文钞》卷十九)魏晋南北朝应用文选读之五魏晋南北朝应用文选读之五与宋元思书 吴 均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从流飘荡,任意东西。自富阳至桐庐,一百许里,奇山异水,天下独绝。水皆漂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急湍甚箭,猛浪若奔。夹岸高山,皆生寒树,负势竞上,互相轩邈,争高直指,千百成峰。泉水激石,泠泠作响,好鸟相鸣,嘤嘤成韵。蝉则千转不穷,猿则百叫无绝。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反。横柯上蔽,在昼犹昏。疏条交映,有时见日。 (《艺文类聚》七)花溪渔隐图 元·王蒙 作内容和艺术欣赏吴均《与宋元思书》内容和艺术欣赏吴均《与宋元思书》内容和艺术欣赏 吴均(469-520),字叔庠,吴兴故鄣(今浙江安吉)人。出身寒贱,好学有俊才。所作文体清拔,尤以小品见称,时称“吴均体”。 此题中“宋”一作“朱”,非。宋元思字玉山,有刘峻《与宋玉山元思书》可证。此书疑为残篇。其所以流传千古,全得力于作者对富春江沿岸自然风光如诗如画之描绘,令人持卷直作卧游之想。 “扫除浮艳,淡然无尘,如读靖节《桃花源记》、兴公《天台山赋》。” (许梿《六朝文絜笺注》卷七) “巧构形似,助以山川。” ( 《骈体文钞》卷三十谭献评语)魏晋南北朝应用文选读之三魏晋南北朝应用文选读之三登大雷岸与妹书 鲍 照 吾自发寒雨,全行日少,加秋潦浩汗,山溪猥至,渡溯无边,险径游历,栈石星饭,结荷水宿,旅客贫辛,波路壮阔,始以今日食时,仅及大雷。途登千里,日逾十晨,严霜惨节,悲风断肌,去亲为客,如何如何! 向因涉顿,凭观川陆;遨神清渚,流睇方曛;东顾五洲之隔,西眺九派之分;窥地门之绝景,望天际之孤云,长图大念,隐心者久矣!南则积山万状,负气争高,含霞饮景,参差代雄,凌跨长陇,前后相属,带天有匝,横地无穷。东则砥原远隰,亡端靡际,寒蓬夕卷,古树云平,旋风四起,思鸟群归,静听无闻,极视不见。北则陂池潜演,湖脉通连,苎蒿攸积,菰芦所繁,栖波之鸟,水化之虫,智吞愚,强捕小,号噪惊聒,纷牣其中。西则回江永指,长波天合,滔滔何穷,漫漫安竭!创古迄今,舳舻相接,思尽波涛,悲满潭壑,烟归八表,终为野尘,而是注集,长写不测,修灵浩荡,知其何故哉!西南望庐山,又特惊异。基压江潮,峰与辰汉相接。上常积云霞,雕锦缛。若华夕曜,岩泽气通,传明散彩,赫似绛天。左右青霭,表里紫霄。从岭而上,气尽金光;半山以下,纯为黛色。信可以神居帝郊,镇控湘、汉者也。若潨洞所积,溪壑所射,鼓怒之所豗击,涌澓之所宕涤,则上穷荻浦,下至狶洲,南薄燕口,北极雷淀,削长埤短,可数百里。其中腾波触天,高浪灌日,吞吐百川,写泄万壑。轻烟不流,华鼎振涾。弱草朱靡,洪涟陇蹙。散涣长惊,电透箭疾。穹溘崩聚,坻飞岭覆。回沫冠山,奔涛空谷。碪石为之摧碎,碕岸为之齑落。仰视大火,俯听波声,愁魄胁息,心惊慓矣!至于繁化殊育,诡质怪章,则有江鹅、海鸭、鱼鲛、水虎之类,豚首、象鼻、芒须、针尾之族,石蟹、土蚌、燕箕、雀蛤之俦,折甲、曲牙、逆鳞、反舌之属。掩沙涨,被草渚,浴雨排风,吹涝弄翮。夕景欲沈,晓雾将合,孤鹤寒鸣,游鸿远吟,樵苏一叹,舟子再泣。诚足悲忧,不可说也。   风吹雷飙,夜戒前路。下弦内外,望达所届。寒暑难适,当专自慎。夙夜戒护,勿我为念。恐欲知之,聊书所睹。临途草蹙,辞意不周。鲍令晖《近代吴歌》魏晋南北朝应用文选读之一魏晋南北朝应用文选读之一与朝歌令吴质书 曹 丕 五月十八日,丕白:季重无恙。涂路虽局,官守有限,愿言之怀,良不可任。足下所治僻左,书问致简,益用增劳。 每念昔日南皮之游,诚不可忘。既妙思六经,逍遥百氏;弹棋闲设,终以六博;高谈娱心,哀筝顺耳。驰骋北场,旅食南馆,浮甘瓜于清泉,沈朱李于寒水。白日既匿,继以朗月,同乘并载,以游后园,舆轮徐动,参从无声。清风夜起,悲笳微吟,乐往哀来,凄然伤怀。余顾而言,兹乐难常,足下之徒,咸以为然。今果分别,各在一方。元瑜长逝,化为异物,每一念至,何时可言? 方今蕤宾纪辰,景风扇物,天气和暖,众果具繁。时驾而游,北遵河曲,从者鸣笳以启路,文学托乘于后车,节同时异,物是人非,我劳如何!今遣骑到邺,故使枉道相过,行矣,自爱!丕白。 (《文选》卷四十二《书中》 )东汉壁画·宴饮观乐图内容和艺术欣赏曹丕《与朝歌令吴质书》 内容和艺术欣赏曹丕《与朝歌令吴质书》 内容和艺术欣赏 建安二十二年(217),中原疾疫肆虐,曹丕因诸多朋友死于瘟疫而伤怀。次年春,给时任朝歌令的吴质作书,倾诉亲朋故旧“一时俱逝”之悲痛,回忆昔日与其游处之美好情景,叹知音之日稀,令人伤感。 “(曹丕)优游典籍之场,休息篇章之圃,发言抗论,穷理尽微,攡藻下笔,鸾龙之文奋矣。” (《文选》卷四十,吴质《答魏太子笺》) “每读子桓与季重书,陈思与德祖书,未尝不唏嘘太息。想见风流好尚如斯,江河百代,岂偶然哉!” (胡应麟《诗薮·外编》卷一)魏晋南北朝应用文选读之二魏晋南北朝应用文选读之二与山巨源绝交书 嵇 康 康白:足下昔称吾于颍川,吾常谓之知言。然经怪此意尚未熟悉于足下,何从便得之也?前年从河东还,显宗阿都说足下议以吾自代,事虽未行,知足下故不知之!足下傍通,多可而少怪。吾直性狭中,多所不堪,偶与足下相知耳。间闻足下迁,惕然不喜,恐足下羞庖人之独割,引尸祝以自助,手荐鸾刀,漫之膻腥,故具为足下陈其可否。     吾昔读书,得并介之人,或谓无之,今乃信其真有耳。性有所不堪,真不可强。今空语同知有达人,无所不堪,外不殊俗,而内不失正,与一世同其波流,而悔吝不生耳。老子、庄周,吾之师也,亲居贱职;柳下惠、东方朔,达人也,安乎卑位。吾岂敢短之哉!又仲尼兼爱,不羞执鞭;子文无欲卿相,而三登令尹;是乃君子思济物之意也。所谓达能兼善而不渝,穷则自得而无闷。以此观之,故尧舜之君世,许由之岩栖,子房之佐汉,接舆之行歌,其揆一也。仰瞻数君,可谓能遂其志者也。故君子百行,殊涂而同致。循性而动,各附所安,故有处朝廷而不出,入山林而不反之论。且延陵高子臧之风,长卿慕相如之节,志气所托,不可夺也。 (共四面,此为第一面)魏晋南北朝应用文选读之二魏晋南北朝应用文选读之二     吾每读尚子平、台孝威传,慨然慕之,想其为人。少加孤露,母兄见骄,不涉经学。性复疏懒,筋驽肉缓,头面常一月十五日不洗,不大闷痒,不能沐也。每常小便而忍不起,令胞中略转乃起耳。又纵逸来久,情意傲散。简与礼相背,懒与慢相成,而为侪类见宽,不攻其过。又读《庄》、《老》,重增其放,故使荣进之心日颓,任实之情转笃。此由禽鹿少见驯育,则服从教制,长而见羁,则狂顾顿缨,赴蹈汤火,虽饰以金镳,飨以嘉肴,逾思长林而志在丰草也。 阮嗣宗口不论人过,吾每师之,而未能及。至性过人,与物无伤,唯饮酒过差耳。至为礼法之士所绳,疾之如雠,幸赖大将军保持之耳。吾不如嗣宗之贤,而有慢驰之阙。又不识人情,暗于机宜,无万石之慎,而有好尽之累。久与事接,疵衅日兴,虽欲无患,其可得乎?(共四面,此为第二面)山涛与王戎(南朝砖画)魏晋南北朝应用文选读之二魏晋南北朝应用文选读之二 又人伦有礼,朝廷有法。自惟至熟,有必不堪者七,甚不可者二:卧喜晚起,而当关呼之不置,一不堪也;抱琴行吟,弋钓草野,而吏卒守之,不得妄动,二不堪也;危坐一时,痺不得摇,性复多虱,把搔无已,而当裹以章服,揖拜上官,三不堪也;素不便书,又不喜作书,而人间多事,堆案盈机,不相酬答,则犯教伤义,欲自勉强,则不能久,四不堪也;不喜吊丧,而人道以此为重,已为未见恕者所怨,至欲中伤者,虽瞿然自责,然性不可化,欲降心顺俗,则诡故不情,亦终不能获无咎无誉如此,五不堪也;不喜俗人,而当与之共事,或宾客盈坐,鸣声聒耳,嚣尘臭处,千变百伎,在人目前,六不堪也;心不耐烦,而官事鞅掌,机务缠其心,世故繁其虑,七不堪也。又每非汤、武而薄周、孔,在人间不止,此事会显世教所不容,此甚不可一也;刚肠疾恶,轻肆直言,遇事便发,此甚不可二也。以促中小心之性,统此九患,不有外难,当有内病,宁可久处人间邪?又闻道士遗言,饵术黄精,令人久寿,意甚信之。游山泽,观鱼鸟,心甚乐之。一行作吏,此事便废。安能舍其所乐,而从其所惧哉! (共四面,此为第三面) 魏晋南北朝应用文选读之二魏晋南北朝应用文选读之二 夫人之相知,贵识其天性,因而济之。禹不逼伯成子高,全其节也;仲尼不假盖于子夏,护其短也。近诸葛孔明不逼元直以入蜀,华子鱼不强幼安以卿相;此可谓能相终始,真相知者也。足下见直木必不可以为轮;曲者,不可以为桷。盖不欲以枉其天才,令得其所也。故四民有业,各以得志为乐,唯达者为能通之,此足下度内耳。不可自见好章甫,强越人以文冕也;己嗜臭腐,养鸳雏以死鼠也。吾顷学养生之术,方外荣华,去滋味,游心于寂寞,以无为为贵。纵无九患,尚不顾足下所好者。又有心闷疾,顷转增笃,私意自试,不能堪其所不乐,自卜己审,若道尽涂穷则已耳,足下无事冤之,令转于沟壑也。 吾新失母兄之欢,意常凄切。女年十三,男年八岁,未及成人,况复多病,顾此悢悢,如何可言!今但愿守陋巷,教养子孙,时与亲旧叙阔,陈说平生,浊酒一杯,弹琴一曲,志愿毕矣。足下若嬲之不置,不过欲为官得人,以益时用耳。足下旧知吾潦倒粗疏,不切事情,自惟亦皆不如今日之贤能也。若以俗人皆喜荣华,独能离之,以此为快,此最近之,可得言耳。然使长才广度,无所不淹,而能不营,乃可贵耳。若吾多病困,欲离事自全,以保余年,此真所乏耳,岂可见黄门而称贞哉!若趣欲共登王涂,期于相致,时为欢益,一旦迫之,必发其狂疾,自非重怨,不至于此也。 野人有快炙背而美芹子者,欲献之至尊,虽有区区之意,亦已疏矣。愿足下勿似之。其意如此,既以解足下,并以为别。嵇康白。 (《与山巨源绝交书》全文完,《文选》卷四十三《书下》) 内容和艺术欣赏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内容和艺术欣赏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 内容和艺术欣赏 山巨源,即山涛,“竹林七贤”之一,嵇康好友。四十岁后出仕,升任尚书吏部侍郎时,想请嵇康出来替代自己的职务。嵇康因见当时政治残酷,且对司马氏反感,遂写此书与山涛绝交。 文中,嵇康充分表露出其“刚肠疾恶,轻肆直言”的性格,对山涛及“今日之贤能”们,极尽讽刺讥嘲之能事,公然宣称自己“非汤武而薄周孔”。文字凌厉峻激,笔锋咄咄逼人。运用了大量的历史典故和生动奇特的比喻,挥洒自如,气势充沛,令人读来颇有“玉山之将崩”的强烈震撼感。 “嵇康《绝交》,实志高而文伟。” (刘勰《文心雕龙·书记》) “嵇叔夜土木形骸,不事雕琢,想于文亦尔,如《养生论》、《绝交书》,类信笔成者,或岁重犯,或不相续,然独造之语,自是奇丽超逸,览之跃然而醒。……吾每想其人,两腋习习风举。” (王世贞《艺苑卮言》) “此书实峻绝可畏,千载之下,犹可想见其人。” (李贽《焚书》)魏晋南北朝小说概述魏晋南北朝小说概述 汉魏六朝时期,史传文学相当发达,人们视小说为史家之附属,并以史家的实录原则和文学家的教化原则来规范小说,大大局限了小说的虚构性、艺术性的发展,从而使小说迟迟未能获得独立的文学地位。然而先秦汉魏六朝小说观念,并不能涵盖小说全部的功能和价值。上古神话、历代传说、诸子设譬取喻的寓言故事、先秦两汉史书中记人记事的精彩片断,乃至宣讲佛道教义的宗教故事,无不成为古代小说的源头,滋养着魏晋六朝小说的生长。 汉魏以来,小说的内容和形式,亦往往能逸出传统功利的束缚,表现出独特的审美价值,从而激发出人们创作与鉴赏的热情。今存汉魏六朝小说,口诵者无多,笔录者刘知几别为十家,次第为偏记、小录、逸事、琐言、郡书、家史、别传、杂记、地理书、都邑簿(《史通·杂述》)。琐言与杂记两类中,即有近人常言之志怪小说和志人小说。 其中志怪小说按内容又可分为三类:一、地理博物,如托名东方朔的《神异经》、张华的《博物志》。二、鬼神怪异,如曹丕的《列异传》、干宝的《搜神记》、托名陶潜的《搜神后记》、王嘉的《拾遗记》、吴均的《续齐谐记》。三、佛法灵异,如王琰的《冥祥记》、颜之推的《冤魂志》。其中今存最为完整和最具文学价值者,当属干宝的《搜神记》。 志人小说以记录人物的轶闻琐事为主,其产生与汉末以来清议品评人物的风习有关。其内容亦可分为三类:一、笑话,如邯郸淳的《笑林》。二、野史,如葛洪伪托刘歆所作的《西京杂记》。三、逸闻轶事。如裴启的《语林》、郭澄之的《郭子》、沈约的《俗说》、殷芸的《小说》、刘义庆的《世说新语》等。刘义庆《世说新语》是其中成就和影响最大的一部。 干宝及《搜神记》创作缘起干宝及《搜神记》创作缘起 干宝,生卒年不详。字令升,新蔡(今属河南)人。晋元帝时为佐著作郎,领国史。因家贫,求补山阴令。迁始兴太守。王导请为司徒右长史,迁散骑常侍。自幼勤奋好学,博览群书,著述丰富,计有《春秋左氏义外传》、《周易注》和《周官注》共数十篇。曾著《晋纪》二十卷,“其书简略,直而能婉,咸称良史”,仅存《晋纪总论》,余佚。 《晋书·干宝传》云干宝撰《搜神记》之动机:“宝父先有所宠侍婢,母甚妒忌。及父亡,母乃生推婢于墓中。宝兄弟年小,不之审也。后十余年,母丧,开墓,而婢伏棺如生。载还,经日乃苏。言其父常取饮食与之,恩情如生。在家中吉凶辄语之,考校悉验,地中亦不觉恶。既而嫁之,生子。又宝兄尝病气绝,积日不冷。后遂悟,云见天地间鬼神事,如梦觉,不自知死。宝以此遂撰集古今神祗灵异,人物变化,名为《搜神记》,凡三十卷。”这一故事荒诞不经,不可信从,但干宝撰写《搜神记》亦自有主客观原因: 首先,他所生活的时代鬼神迷信之风十分盛行,文人喜谈神仙,追慕长生;而释氏因果报应、阴间地狱之说也甚嚣尘上。 其次,干宝本人不但博学多闻,而且“性好阴阳术数,留思京房、夏侯胜等传”(《晋书·干宝传》),并相信冥冥之中实有鬼神,公开宣称:“帝王之兴必俟天命,苟有代谢,非人事也。”(《晋纪》中语)所以,他“撰记古今怪异非常之事”,乃是为了“足以发明神道之不诬”(《搜神记序》)。《搜神记》之内容《搜神记》之内容 《搜神记》在中国怪异小说发展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是汉代以降各种志怪故事的集大成者和代表作。干宝广泛搜集前人著述,“考先志于载籍”,现存近五百条中,“承于前载”多达二百多条。同时,他又广“收遗逸”,即民间口口相传而未形诸文字的传说故事,使本书对以往神怪材料能够竭泽而渔,蔚为大观。不仅如此,干宝还热衷于“采访近世之事”、“访行事于故老”,把当时新发生或是新近才流传的故事搜罗进来。由于当时巫风大畅,鬼道甚炽,人竞张皇鬼神,称道灵异,故而神鬼精魅灵异传闻十分丰富,所以该书记当代事者占大多数,而没有仅仅成为故事旧闻的汇辑类编。 该书内容丰富庞杂,其中文学色彩较浓、思想内容较有积极意义的主要有: 一、对男女之间纯真爱情 (人人恋、人神恋、人鬼恋)的热情歌颂。这是书中费墨较多、最为精彩的部分。如《杜兰香》、《河间郡男女》、《紫玉》等篇。其中《河间郡男女》写男女相亲相爱,私定终身,却被兵役所阻隔,父母之命所拆散,致女病死。男子戍还,墓前尽哀,“以精诚之至,感于天地”,而使女方复活,结为夫妇。不禁使人联想起唐代传奇《离魂记》和明代戏曲《牡丹亭》。全文虽仅二百来字,却把私悦、迫嫁、哭墓、复活、求妇、官断的全过程都交代得清清楚楚。《紫玉》中所写吴王夫差小女与韩重之恋情更为凄婉,描写也更为细致,尤其是紫玉的形象光彩耀人。她先是看上韩重,主动“私交信问,许为之妻”。当其父不许后,心仍系之,“身远心近,何当暂忘”,最后“结气死”。而待到情人前来吊墓时,又主动“魂从墓出”,伤心痛哭,“宛颈而歌”。歌中倾吐情愫,自比为感情专一的凤凰,“一日失雄,三年感伤。虽有众鸟,不为匹双。”歌毕,嘘唏流涕,还“要重还冢”,“与之饮宴,留三日三夜,尽夫妇之礼”。这是多么大胆,又是多么钟情!后来不但赠物留念,还亲自现形将真情告知其父,为恋人解厄。整个故事曲尽其致,缠绵悱恻。 二、对古今暴戾政治进行揭露,如《三王墓》、《东海孝妇》、《韩凭夫妇》等篇。其中《东海孝妇》在表现孝妇冤死的基础上,着重写其不甘屈死,设誓诉冤,结果感天动地,突出了她无辜冤死、不肯瞑目的抗暴精神。元代大剧作家关汉卿正是受到这个故事的启发,结合元代黑暗现实,创作了不朽名著《感天动地窦娥冤》杂剧。后一个故事更为凄婉动人。统治者拆散一对恩爱夫妻,强使他们生离死别,双双自杀,有力地控诉了宋康王的自私残暴。他们生不同床,死又异穴,却生出了“根交于下,枝错于上”的相思树,上栖“交颈悲鸣”的鸳鸯鸟,更是对暴君的公开示威和辛辣嘲讽!故事结尾与《孔雀东南飞》一般无二,充分反映了人民对弱者的深厚同情和善良愿望。 三、书中也有一些不怕鬼神的故事,如《泰巨伯》、《宋定伯》等,也为后人津津乐道。 《搜神记》的艺术特点《搜神记》的艺术特点 《搜神记》的艺术特点主要有: 一、大多以纪传体的方式,组织材料,故事完整。其中一些篇章如《韩友》、《严卿》等,还被唐人房玄龄等录入《晋书》。 二、叙事生动,语言疏宕,志怪的内容与史家的笔法,结合在一起,产生了一定的艺术魅力。其中有些篇章的想象奇特,饶有趣味,如《人化鳖》(卷十四)可视为一篇古代东方的“变形记”。 三、能够初步刻划出一些人物的性格。如脍炙人口的名篇《干将莫邪》,其中楚王凶暴残忍,枉杀贤良,赤比(“眉间尺”)为亲报仇,托付不疑,“客”仗义赴难,正义凛然,性格皆颇鲜明。 四、有些作品尤其是神话、传说如《庐君》、《吴王小女》、《胡母班》、《河伯女》等篇,大都情节曲折、描写细致,俨然较为成熟的短篇小说。 在魏晋南北朝诸多志怪小说中,《搜神记》成就最高,后世续写、仿作者甚众,直到清代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中,还可以看到其艺术影响。 干宝《搜神记》选读之一干宝《搜神记》选读之一 汉董永,千乘人。少偏孤,与父居。肆力田亩,鹿车载自随。父亡,无以葬,乃自卖为奴,以供丧事。主人知其贤,与钱一万,遣之。永行三年丧毕,欲还主人,供其奴职。道逢一妇人曰:“愿为子妻。”遂与之俱。主人谓永曰:“以钱与君矣。”永曰:“蒙君之惠,父丧收藏。永虽小人,必欲服勤致力,以报厚德。”主曰:“妇人何能”永曰:“能织。”主曰:“必尔者,但令君妇为我织缣百匹。”于是永妻为主人家织,十日而毕。女出门,谓永曰:“我,天之织女也。缘如至孝,天帝令我助如偿债耳。”语毕,凌空而去,不知所在。(卷一) 楚干将、莫邪为楚王作剑,三年乃成。王怒,欲杀之。剑有雌雄,其妻重身当产,夫语妻曰:“吾为王作剑,三年乃成。王怒,往必杀我。汝若生子是男,大,告之曰:‘出户望南山,松生石上,剑在其背。’”于是即将雌剑,往见楚王。王大怒,使相之:“剑有二,一雄一雌。雌来,雄不来。”王怒,即杀之。莫邪子名赤比,后壮,乃问其母曰:“吾父所在?”母曰:“汝父为楚王作剑,三年乃成。王怒,杀之。去时嘱我:‘语汝子:出户望南山,松生石上,剑在其背。’”于是子出户南望,不见有山,但睹堂前松柱下,石砌之上,即以斧破其背,得剑。日夜思欲报楚王。王梦见一儿,眉间广尺,言:“欲报仇。”王即购之千金。儿闻之,亡去。入山行歌。客有逢者,谓:“子年少,何哭之甚悲耶?”曰:“吾干将、莫邪子也。楚王杀吾父,吾欲报之!”客曰:“闻王购子头千金,将子头与剑来,为子报之。”儿曰:“幸甚!”即自刎,两手捧头及剑奉之,立僵。客曰:“不负子也。”于是尸乃仆。客持头往见楚王,王大喜。客曰:“此乃勇士头也。当于汤镬煮之。”王如其言。煮头三日三夕,不烂。头踔出汤中,瞋目大怒。客曰:“此儿头不烂,原王自往临视之,是必烂也。”王即临之。客以剑拟王,王头随堕汤中。客亦自拟己头,头复堕汤中。三首俱烂,不可识别。乃分其汤肉葬之,故通名“三王墓”,今在汝南北宜春县界。(卷十一)干宝《搜神记》选读之二干宝《搜神记》选读之二 王祥字休征,琅邪人。性至孝。早丧亲,继母朱氏不慈,数谮之。由是失爱于父,每使扫除牛下。父母有疾,衣不解带。母常欲生鱼,时天寒冰冻,祥解衣,将剖冰求之。冰忽自解,双鲤跃出,持之而归。母又思黄雀炙,复有黄雀数十入其幕,复以供母。乡里惊叹,以为孝感所致。(卷十一) 汉时,东海孝妇,养姑甚谨。姑曰:“妇养我勤苦。我已老,何惜余年,久累年少。”遂自缢死。其女告官云:“妇杀我母。”官收系之,拷掠毒治。孝妇不堪苦楚,自诬服之。时于公为狱吏,曰:“此妇养姑十余年,以孝闻彻,必不杀也。”太守不听。于公争不得理,抱其狱词,哭于府而去。自后郡中枯旱,三年不雨。后太守至,于公曰:“孝妇不当死,前太守枉杀之,咎当在此。”太守即时身祭孝妇冢,因表其墓。天立雨,岁大熟。长老传云:“孝妇名周青。青将死,车载十丈竹竿,以悬五幡。立誓于众曰:‘青若有罪,愿杀,血当顺下;青若枉死,血当逆流。’既行刑已,其血青黄,缘幡竹而上标,又缘幡而下云。”(卷十一) 宋康王舍人韩凭,娶妻何氏,美,康王夺之。凭怨,王囚之,论为城旦。妻密遗凭书,缪其辞曰:“其雨淫淫,河大水深,日出当心。”既而王得其书,以示左右,左右莫解其意。臣苏贺对曰:“其雨淫淫,言愁且思也;河大水深,不得往来也;日出当心,心有死志也。”俄而凭乃自杀。其妻乃阴腐其衣。王与之登台,妻遂自投台,左右揽之,衣不中手而死。遗书于带曰:“王利其生,妾利其死。愿以尸骨,赐凭合葬。”王怒,弗听。使里人埋之,冢相望也。王曰:“尔夫妇相爱不已,若能使冢合,则吾弗阻也。”宿昔之间,便有大梓木生于二冢之端,旬日而大盈抱,屈体相就,根交于下,枝错于上。又有鸳鸯,雌雄各一,恒栖树上,晨夕不去,交颈悲鸣,音声感人。宋人哀之,遂号其木曰“相思树”。相思之名,起于此也。南人谓此禽即韩凭夫妇之精魂。今睢阳有韩凭城,其歌谣至今犹存。(卷十一)干宝《搜神记》选读之三干宝《搜神记》选读之三 南阳宋定伯,年少时,夜行逢鬼。问之,鬼言:“我是鬼。”鬼问:“汝复谁?”定伯诳之,言:“我亦鬼。”鬼问:“欲至何所?”答曰:“欲至宛市。”鬼言:“我亦欲至宛市。”遂行数里。鬼言:“步行太迟,可共递相担,何如?”定伯曰:“大善。”鬼便先担定伯数里。鬼言:“卿太重,将非鬼也?”定伯言:“我新鬼,故身重耳。”定伯因复担鬼,鬼略无重。如是再三。定伯复言:“我新鬼,不知有何所畏忌?”鬼答言:“惟不喜人唾。”于是共行,道遇水,定伯令鬼先渡,听之,了然无声音。定伯自渡,漕漼作声。鬼复言:“何以有声?”定伯曰:“新死,不习渡水故耳。勿怪吾也。”行欲至宛市,定伯便担鬼著肩上,急执之,鬼大呼,声咋咋然,索下,不复听之。径至宛市中,下著地,化为一羊,便卖之。恐其变化,唾之。得钱千五百乃去。当时石崇有言:“定伯卖鬼,得钱千五。”(卷十六) 吴王夫差小女,名曰紫玉,年十八,才貌俱美。童子韩重,年十九,有道术。女悦之,私交信问,许为之妻。重学于齐鲁之间,临去,属其父母,使求婚。王怒,不与女。玉结气死,葬阊门之外。三年重归,诘其父母,父母曰:“王大怒,玉结气死,已葬矣。”重哭泣哀恸,具牲币,往吊于墓前。玉魂从墓出,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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