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中东战争中夺取战场制空权斗争的经验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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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突击埃空军机场作战，空袭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作战， 井主动展开空战等。可以看出，双方的制空权理念和制空 作战的目标是完全不同的。阿空军主要关心地面部队当 前的空中安全，把挫败、阻止敌空军针对己方地面部队的 当前行动，等同于战场制空权，井将此作为制空作战的主 要 目标 ，而对削弱以空军有生力量则不大关心，仅希图在 完成掩护任务的同时附带实现。其制空目标明显具有捎 极性、单一性和绝对从属于地面作战的依附性。而以空军 把战场制空权理解为一种能全面影响战役进程的总体态 势。即除了保障地面部队的空中安全外 ，还力图削弱 敌空中作战和对空作战的有生力量，打乱其作战部 署，从根车上消除或减轻敌方的空中(对空)威胁。其 目标明显具有积极性、全面性和既与地面作战紧密联 系又保持一定距离的相对独立性。 阿以双方空军胜负易位，首要原因正在于此。阿 空军虽然在战争初期凭借发动战争的主动优势夺得 了前线制空权，但这种制空权授有总体的空中安全态 势作依托，不具有稳定性 ，一旦失去整个战役态势的 主动就难以持久。而以空军积极追求关乎战役全局的 空中安全态势，着重瓦解敌空中优势的基础，奠定己 方空中优势的基础，因此最终是以空军夺回了制空权 并牢牢掌握在手。 由此可见：第一，地面部队的当前空中安全，仅意 昧着敌现实的空中威胁不存在或不严重，而不等于敌 潜在的空中威胁不存在或不严重。完整意义的战场制 空权应该是，敌现实的和潜在的空中(对空)威胁都被 消除或受到抑制和控制这样一种状态。第二，借用“直 接航空火力支援”和 “间接航空火力支援”的划分法， 消除或减轻敌现实的空中威胁可叫做。直接制空 ，消 除或减轻敌潜在的空中威胁可叫做 间接制空 。完整 意义的夺取战场制空权斗争应该是这二者的统一。这 就要求对敌空中作战或防空作战的全系统进行打击， 取得与制空权相关的系列战果。第三，空中力量的特 性决定了夺取战场制空权的目标在服从和服务于地 面作战目标的同时，还必须保持相对的独立性。 同接 制空”目标就是这种独立性的体现 ，虽然它可能对当 前的地面作战不会产生直接的影响，但它必须成为总 体制空目标的一个组成部分。 二、空中进攻作战是夺取战场制空权的基奉手段 与对制空权的不同理解相关联，阿空军和以空军 战争史研究 军事历史 2001年第5期 夺取制空权的手段方法也是不同的。阿空军以防御性反 航空兵作战作为基本手段，以进攻性反航空兵作战作为 辅助手段，即使在地面进攻阶段，空中也是以防为主。以 空军则坚决将空中进攻作战作为基本手段 ，即使在地面 防御阶段也不动摇 在开战初期即出动飞机突击阿军空 军基地。8日后集中、持续突击威胁最大的阿军地面防 空配系。9日以后，空袭叙首都大马士革地区的炼油厂、 叙空军指挥部和机场。16日以后，在支援地面部队东谴 运河遂行战役反击的过程中，与埃空军飞机连续空战。 同时，地面部队也对埃军的地空导弹基地展开了攻击 诚然，阿军以掩护作战为主的制空作战一度曾取得重大 战果，首日即击落以机30采架，一周内击落 80架，给以 空军的有生力量造成前所未有的惨重损失。既控制了两 条战线的空域，有效掩护了地面部队的进攻行动，客观 上又为巩固和扩大制空权创造了有利条件。但是，反航 空兵空中突击的强度十分有限。阿军仅破坏了以空军 3 个机场的跑道，并未摧毁一架以机以及未能按预期计划 在次日黎明前压制住以机。因此开战 26分钟后，以机就 大规模出动。更重要的是，这种战法实际上潜藏着耀层 危机。属于防御作战范畴的掩护作战在获取战机、选择 战场和选择作战时机等三个方面均不具有主动权，反要 取决于对手。在联合战役中，它还绝对地受制于地面作 战 因此它的制空效力是有限的。与此相反 ，以空军的进 攻性作战恰在此三方面占有优势。在战争前期，阿军地 面进攻发展迅猛，强劲的进攻锐势波及到空中战场，暂 时掩盖了上述缺陷，掩护作战因此才取得了重大战果。 但内在的缺陷决定了它不能主动、独立地继续保持和扩 大战果。到了战争中后期，地面战局趋于稳定．阿空军掩 护作战的被动性弊端立刻暴露无遗，以空军进攻作战的 主动性优势则体现得淋漓尽致。最后两周时间，阿空军 损失飞机300余架及数十十地空导弹阵地，以空军仅损 失飞机40架，制空权被以空军牢牢掌握 双方的不同战法及其效果告诉我们：进攻作战是夺 取战场制空权的最有效的手段，单纯防御作战难以达成 制空目的。在联合战役夺取战场制空权的斗争中．必须 充分发挥空中力量长于进攻的特性，坚决贯彻以攻为主 的原则。即使是保障地面防御作战，也应该注重进攻 ．而 保障地面进攻作战则更应突出进攻。 三、夺取制空权必须处理好战场局部制空权与战场 全局制空权的美系 在第四次中东战争中，阿以空军都遵循集中使用原 则，集中兵力夺取重要方向的局部制空权，但双方对局 部制空权的理解存在明显差异．所采取的措施也大相径 庭。阿方坚持的是 纯粹的局部制空权”理念，其设定的 空域控制范围严格限制在地面部队作战地辐的上空：西 线从埃及本土到运河以东约 l0～15公里，即第一轮进 攻的顶点线；北线从叙利亚本土到戈兰高地。而对两条 战线之间广阔的西奈半岛腹地以及以色列本土，特别是 以军的机动线的上空基本弃之不顾。而且，埃叙各 自死 守自己的“局部”，不注意策应和协同另一个“局部”，两 个 局部”彼此隔绝孤立。以空军坚持的是 扩大的局部 制空权”理念，其做法是：其一，在重视夺取两条战线的 局部制空权的同时没有放弃夺取整个战区制空权；其 二，有重点地分别夺取两条战线的制空权，首先集中2／ 3的航空兵于北线，得手后再转战西线。 不同的理念和做法导致了不同的结果。就制空权的 得失而言，尽管阿空军一度掌握了两条战线的局部制空 权，但以空军在此空域之外始终享有高度的行动自由。 他们利用这种自由，在西、北两线之间顺畅地实施战役 机动，集中兵力，各个击破 ，逐一夺回了两条战线的局部 制空权。就制空权的影响面言，阿军的局部制空权虽然 保证地面部队取得了初步的战果，但不能保障其取得最 后的胜利．地面部队始终面临着一旦脱离“导弹保护伞” 即遭以空军打击的威胁而失去了行动自由。l0月 14 日，埃军应叔军的强烈要求发起了第二轮攻势，结果由 于超出了地面防空保护网而遭到以空军和陆军的联合 打击，惨遭失败。以军地面部队则因为制空权的范围更 广而拥有更大的行动自由．在毫无阻碍的情况下完成了 两条战线之间的战役机动，从而达成了对埃叙军各个击 破的目的。 相关启示如下：第一，“纯粹的局部制空权 至少是 不能稳固和持久的。第二．战场局部制空权应该是“扩大 的或全局化的局部制空权 ，范围不能机械地对应于地 面部趴的作战地辐．必须适时适当将部分机动线、战役 纵深地域甚至敌后方地域包括在内。第三，战场局部制 空权应该是 移动的局部制空权”，“纯粹的局部制空权 是线式作战的产物，也是为其服务的。在作战日趋 非线 式化 的条件下，局部制空权必须具有高度的流动性。第 四，战场局部制空权还应该是 “关联性的局部制空权 ， 必须注重保持己方各个 “局部”空域之间的策应和协同 联系，同时积极破坏敌建立此种联系的努力，通过追使 敌分散用兵等措施，挫败其分别或逐一夺取局部制空权 的企图。总之， 局部”的内涵必须蕴涵“全局 的性质和 属性，外延删必须与“全局”相联结。 四、抓住地面觇楹的重要时节展开对空斗争对夺取 镧空权意义重大 第四次中东战争争夺制空权斗争与地面作战之间 有着很强的时节关联性。战争初期，阿军地面部队以绝 一 39— 军事历史 2001年第5期 战争史研究 对优势的兵力发起猛攻．以军地面防御全线告危，以空 军不得不违反“首先夺取制空权”的信条，首先将其基本 力量用于直接支援坚守防御的地面部队，迟滞阿军进 攻。危急之中，以空军甚至一度限制飞行员突击敌地空 导弹阵地和进行空战，要求其全力突击敌地面作战配 系 6日前半夜，以军判断戈兰高地“已没有问题”，决定 集中力量压制西线的埃军地空导弹阵地。但到后半夜 ， 戈兰高地局势突然恶化。总参谋长立即改变计划，命令 空军全力突击突破防线的叙军装甲部队。由于没有制空 权，以空军损失极为惨重。但是，10月 8日，西线埃军在 达到第一阶段进攻顶点后停止了大规模进攻，转人巩固 阵地。北线以军首批预备队到达，危势趋缓，以空军面临 的压力随之缓解下来，得以摆脱了在没有制空权的情况 下遂行支援作战的窘境，遂开始集中突击阿军的机场和 地空导弹阵地，甚至展开了战略轰炸。同时其损失大幅 度下降，空中态势逐渐发生逆转。而以军进行地面反攻 的重要时节同样也成为了夺取制空权的重要时机。在以 军反攻之前，埃叙空军航空兵均采取 “避战自保 方针， 将主力用于保护后方和隐蔽待机，仅出动少量兵力遂行 支援作战，并采取“打了就跑”战术，避免与以机空战。但 在战争中期以军发动北线反攻、在战争后期发动西线反 攻之后．两国空军航空兵都被迫大量出动与以机空战， 结果遭受惨重损失。其中埃空军在最后一周出动了 2500架次，与以机连续进行了 18次大规模空战，被击 落飞机上百架。 可见．无论是阿方还是以方，制空斗争的成功之处 都有一条：在战役的重要时节，当地面部队在陆战场或 猛烈进攻迫使敌空军被动应战，或稳固防线减轻己方空 军压力之时，正是空军抓住战机予敌空军以坚决打击之 机。阿空军最终反胜为败的教训也正缘于此理。地面部 队投有将压力保持下去，空军又投有最充分地利用战机 施加更有力的打击，因而给了以空军以喘息之机。实际 上开战初期以空军已接近崩溃的边缘，如果埃军当时投 有停止地面攻势 ，如果阿军航空兵能积极行动，以空军 承受的压力就会更大，处境将继续恶化下去，那么战争 可能就会是另一种结局。 如此说明：第一，夺取重要时节的制空权，不仅是保 障地面战役行动的需要，而且对于夺取制空权斗争本身 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第二，在地面战役的重要时节．敌 航空兵的出动量以及所承受的压力往往达到最高值，任 务多，兵力需求量大，指挥控制和后勤保障压力也同时 增加，而且处境被动，此时正是打击敌空军、夺取战场制 空权的有利时机。如果能抓住战机积极作战，很可能收 事半功倍之教。第三，联合战役中的联合制空有着丰富 一 40一 的内涵，理当包括地面部队主动为空军夺取制空权创造 战机和条件。地面部队绝不是单纯的受援力量，在一定 程度上也是支援力量。地面作战的策划和实施不能单一 地考虑地面战场，必要时还必须关照和策应空中战场。 有的时候，其作战目标、作战方向、作战进程、作战节奏 和作战顶点的设定，有必要适度超越地面作战的常规， 而服从于夺取战场制空权的需要。 五、力量优势的一方坚决与敌。拼消耗”可成为夺取 制空权的一个重要途径 争夺制空权的过程，实质上就是改变双方空军力量 对比的过程。从这个意义上说，将敌空军力量削弱至其 不能出动的程度或不敢出动的程度，就等于夺得了制空 权。只要一次给敌造成较高强度的损失或一段时间内连 续给敌造成中强度以上的损失，使其损失超过或接近承 受临界点，就可迫使敌大大降低出动强度而达成夺得制 空权的目的。以色列是个小国，军队数量少。在空军方 面，仅拥有作战飞机403架，且基本依靠外国提供，没有 自给能力，可以说对装备损失的承受力是较低的 阿空 军的作战飞机总数有 1100架，其中埃觳两国就有746 架，其对装备损失的承受力相应地要高于以方。对阿空 军来说，使以空军遭受无法承受的损失不是不可实现的 目标。在第四次中东战争初期 ，阿军实际上已接近了这 个目标，开战当日下午，以空军出动 430余架次，损失飞 机 30架，战损率高选 7％．远远超出战后主要局部战争 中2．7％的战斗轰炸机平均战损率和 5．1％的最高战损 率．刨了一个可怕的“世界记录 。以军统帅部不得不一 度禁止飞机进人阿军防空火力范围，中止空中支援。此 时如果埃叙空军敢于发挥数量优势与其“拼消耗”，使以 空军的损失越过临界点不是投有可能。但阿军却不敢和 不愿做这样的选择 ，坐待良机丧失。 由上可以看出：第一，消灭敌人和保存自己这两个 方面既是统一的，又是矛盾的，很多时候不可兼得。此时 应敢于以必要的损失换取敌人的损失。第二，从力量对 比的角度看，赢得战争胜利的根本环节是敌损失超过临 界点而我损失未超过临界点。也就是说，如果我方的损 失承受力超过敌，即使我方损失超过敌，也有可能战而 胜之。第三，在我不占质量优势而占数量优势的情况下， 敢于与敌“拼消耗”，甚至不惜承受比敌更大的损失，可 以成为夺取制空权斗争的一个选择。当然，质量差不能 过大并抓住战机是基本前提。 作者：王明亮，空军指挥学院副教授；董丽苹，空军 指挥学院讲师 责任编辑：棘 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