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鹘西迁诸事考

七石、之 ‘ 石吧万吧二石 心二几 泛二 石、 当下 、七 补七 , 、 竺 ‘吧二石介七几 吧介 生 、 气飞 户 七几 、 七万入色厂价 气 认七、、七二 二石 、七 气、 七几 、七几硬八犯二福 、允 飞 、七几 、生二与亡 福、 生几 、匕 石吧二拐 、 布 、巴匀亡二石、匕亏、 回 鹊 西 迁 诸 事 考 贾丛江 、七‘、性声 性几 七几 、丫 毛、七几 补 、、 气 一歌气 、’ 、 七 , 吧石 竺 毛、怎 、愁百 、 忿补乡万、七 布凭弓‘ 进 、匆毛 二 、竺 屯、 石、决之补七福 、七花 、允 ‘ 内容提要 本文认为 , 漠北 回鹤汗国 自保义可汗 朋一 年在位 时期直到 年 , 一 直控制 着东部天山北施和塔里木盆地西北地区 年前 , 部分葛逻禄人迁居 于今焉香至喀什一带 , 并臣 服于漠北回鹤 年回鹤投奔之葛逻禄 , 乃此地之葛逻禄 , 而非七河之葛逻禄 、 关健词 回鹤 葛逻禄 西迁 中圈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一 一 一 长期以来 , 中外学者 · 自对唐开成五年 回鹊西迁之事有着不同看法 。 唐宋时期官 修正史分别记其事如下 。 《旧唐 书 关于书的成语关于读书的排比句社区图书漂流公约怎么写关于读书的小报汉书pdf · 回绝传 》 “ 有将军句录莫贺恨掘罗勿 , 走引黯戛斯领十万骑 破回鹊城 , 杀磕驭 , 斩掘罗勿 , 烧荡殆尽 , 回鹊散奔诸藩 。 有回鹊相吸职者 , 拥外甥庞特勤及 男鹿并遏粉等兄弟五人 、 · 卜五部西奔葛逻禄 , 一支投吐蕃 , 一支投安西 。 ” 《新唐书 · 回鹊 传 》 “ 诸部溃 , 其相吸职与昆特勒 十五部奔葛逻禄 , 残众人吐蕃 、 安 西 。 ” 《资治通鉴 · 唐纪 办 “ 回鹊诸部逃散 。 其相吸职 、 特勒昆等十五部西奔葛逻禄 , 一支奔吐蕃 , 一支奔安西 。 ” 《旧唐书 》与 《资治通鉴 》记载 · 致 , 但 “ · 于 一 五部西奔葛逻禄 , · 支奔 投 吐蕃 , · 支 奔 投 安西 ” 一句语意模糊 。 《新唐书 》对 日唐书 》进行 了修订 , 改成 “ 残众入吐蕃 、 安 西 ” , 语意倒是清楚 , 但学人据此得出的西迁回鹊析为三支 、 主力一 支迁至七河葛逻禄领地的 结论 , 目前还缺乏可靠史料的有力支持 。 否认 回鹊曾经西迁七河流域的学者 , 先后提出许多依 据论证西迁 回鹤 只是在东部天山地区 今新疆境 内 活动 , 然而对三部正 史中 “ 西奔葛逻禄 ” · 说又难以做出合理的解释 。 本文拟对回鹤西迁诸事再做探讨 。 一 、 西 迁之前的 西域政治格局 对回鹊西迁的不同认识 , 除源于史料简约 、 错漏之外 , 与学人对 年之前半个世纪的西 域形势的不同认识有关 。 回鹊西迁西域 , 与 世纪前半叶漠北 回鹤汗国的经营战略和由此导致 的东部天 山地区的政治格局有直接关系 。 自 世纪 年代吐蕃攻 占甘 、 凉等河西重镇 以后 , 唐朝安西 、 北庭两府辖地 已成西睡孤地 , 唐军一直依靠漠北回鹊的支援以抗吐蕃 , 西域赖此驻 守了 余年 。 然而 , 贞元五年 吐蕃与葛逻禄联兵进攻北庭 , 西域形势为之大变 。 北庭 之战的爆发 , 不仅造成唐朝势力很快退出西域 , 也使已经迁居七河流域的葛逻禄部正式加人了 回鹊 、 吐蕃争雄天山南北的角逐 , 两方三角的政治格局开始确立 。 《西城研究 》 年第 期 起初 , 回鹊与葛逻禄保持着通和关系 , 后 因对葛逻禄和沙陀 、 白服突厥 “ 肆其抄夺 ” , 造 成各部对回鹊不满 。 吐蕃乘机 “ 厚赂见诱 ” , 使葛逻禄等转而与其结盟 。 贞元五年 岁 末 , 吐蕃率领葛逻禄 、 白服 突厥 大举进攻北庭 , 大败 回鹊大相领于逝斯 的援 军 , 第二年 , 攻克北庭 。 当年 “秋 , 颇干 应作于 逛斯悉举国兵数万 , 将复北庭 , 又为吐蕃所败 。 葛逻禄乘胜取回鹊之浮图川 , 回鹊震恐 , 悉迁西北部落于牙帐之南 以避之 。 ” ① 回鹊在西域遭 受重挫 , 吐蕃势力则迅速扩张 , 很快蚕食掉唐朝西域的辖地 。 和 田出土的唐代汉文文书最晚的 纪年是贞元六年 十月四 日 , ② 于阂陷于吐蕃或在此后不久 。 《资治通鉴 》 页 记 北庭失陷后称 “ 自是安西阻绝 , 莫知存之 , 唯西州之人 , 犹固守焉 ” ,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明唐廷 已无安西各镇 的消息 , 正史中确实没有其余三镇陷落时间 的记载 。 ③ 西州 陷蕃晚于北庭 , 敦煌出土 的 号文书 《佛说金刚坛广大清净陀罗尼经 》的跋文为 “ 西州没落官 、 甘州寺户 ” 赵彦 宾于贞元九年 癸酋岁 所写 , 跋文中有 “ 其经去年西州倾陷 , 人心苍忙 , 收拾不着 , 不得本 来 ” 一句 , 从跋文判断 , 这个甘州寺户赵彦宾是 “ 去年西州倾陷 ” 以后被掠卖到甘州的 , “ 去 年 ” 即贞元八年 , 西州陷蕃 。 短短数年间 , 吐蕃 、 葛逻禄连败回鹊 , 接管了原来唐朝所辖的几乎整个东部天 山南北地 区 。 学界有种观点认为 , 回鹊不久展开反攻 , 夺回北庭并重新控制了天 山北部 。 这主要是将 《九姓回骼可汗碑 第 巧 行收复北庭的记载比定在怀信可汗 一 年在位 即位前后并 参以汉文史籍所得出的结论 。 笔者认为第 行所记收复北庭之事发生在保义可汗 即位之初 下文论述 , 而汉文史籍的记录也有问题 《旧唐书 · 回绝传 》记贞元七年 “ 八月 , 回鹊 遣使献败吐蕃 、 葛禄于北庭所捷及其俘畜。 先是 , 吐蕃人灵州 , 为回鹊所败 ” 。 《唐会要 》卷 和 《册府元龟 · 外臣部 · 交侵 》也记同年九月回鹊遣使献俘 , 似乎回鹊在北庭又赢得了胜利 。 但此事不足信 , 《资治通鉴 · 唐纪 和 《旧唐书 · 吐蕃传 》都明确记载在同一时间即贞元七年 秋天 , 回鹊大相颇于迎斯数万余人 一说 万 第二次惨败于北庭 。 资治通鉴 》的编者已怀 疑此事 , 认为回鹊献捷仅指灵州小胜 , 其文曰 “ 贞元七年 八月 , 吐蕃攻灵州 , 为回鹊 所遁 , 九月 , 回鹊遣使来献俘 。 ” 同书十年 正月条记载 “ 〔正月 , 先是 , 吐蕃与回鹊 争北庭 , 大战 , 死伤甚重 , 征兵万人于云南 ” , 没有说回鹊获胜 。 考虑到消息从西域传到云南 所花的时间 , 这场战役就是 年八月第二次北庭之战 。 吐蕃虽然获胜 , 针对 万余回鹊军 队 , 自身也损失惨重 , 故而征兵云南 。 虽然文书材料显示 年以后西州在回鹊与吐蕃之间几 度易手 , 但总体而言 , 吐蕃在东部天山地区 占据优势的格局没有改变 。 回鹊扭转在东部天山的 劣势则是在保义可汗 一 年在位 即位以后的事了 。 导致 年以后西域形势巨变的一个关键因素是葛逻禄部的加人 。 以前游牧于阿尔泰山西 麓的葛逻禄部 , 因面临漠北回鹊向西扩张的压力和突骑施可汗苏禄死后七河草原群雄无主的机 会 , 于 世纪 年代向西迁至七河流域 , 尽据碎叶 、 但逻斯诸城 , 迅速崛起于七河草原 。 《唐 会要 》记其西迁之事在至德年间 一 以后 , 而 《旧唐书 认为在大历 一 年 间以后 , 这也正反映出西迁是一个逐步的过程 。 从北庭之战葛逻禄活动的位置判断 , 叶护政权 资治通鉴 》卷 , 第 一 页 。 马伯乐刊布的 号文书 , 参见王小甫 《唐 · 吐蕃 · 大食政治关系史 》, 北京大学出版社 , 年 , 第 页 。 薛宗正据元缤 、 白居易 缚戎人 》诗 , 断定龟兹陷蕃于元和三年 , 可备一说 , 《安西与北庭一一唐 代西睡边政研究 》 , 黑龙江教育出版社 , 年 , 第 页 。 · ①⑧ 回鸦西 迁诸事考 的东部边界可能从伊犁河上游河谷向东沿伸到今阿吾拉勒山和连依哈比尔孕山附近 , 否则它又 何必夺取北庭附近的浮图川呢 从因北庭之战而使七河葛逻禄主体部落全部陷人与回鹤的争战 来看 , 葛逻禄各部在政治 是统一的 游牧地是连成一片的 。 前文已述 , 唐贞元五年 到元和 只年 间 , 蕃 、 葛联盟控制了东部天山南北的 局势 , 这 一 时期葛逻禄的势力范围迅速扩展 。 穆斯林和汉文史料显示 , 原来驻牧于七河草原上 的部分葛逻禄人 , 在 世纪 年代初已经南 下进入 了西部天山南麓地区 。 据伽尔迪齐记载 , 大食呼罗珊总督赫特里夫 · 本 · 阿塔 , 一 年任职 曾派遣军队去费尔十 纳地区驱逐葛逻禄叶护的军队 , ① 说明葛逻禄已经进人西部天山南麓 。 葛逻禄能够顺利南下 , 显然得益于与吐蕃的联盟 。 吐蕃早在盛唐时期就已进人葱岭以西地区 , 唐衰以后 , 与大食展开 竞争 。 日唐书 · 大食传 》称 “ 贞元 一 中 , 大食 与吐蕃为劲敌 , 蕃军太半西御大 食 ” , 《新唐书 · 南蛮传 》记 “ 贞元 十七年 春 , 南诏 夜绝沪 水 破虏 指吐蕃 屯 , ⋯ ⋯又战 , 虏大奔 , 于时 , 康 、 黑衣大食等兵及吐蕃大酋皆降 , 获甲二万首 。 ” 这些向南 诏投降的康国和黑衣大食 阿拔斯王朝 的军队 , 是被吐蕃从葱岭西一带调往东方的的战俘 。 葛逻禄南下费尔干纳和纳林河地区 , 与双方 年结盟几乎同时 , 这不是巧合 , 而是蕃 、 葛联 盟经营东 、 西部天山总体战略的一部分 。 吐蕃经营葱岭以西 , 需要葛逻禄南越天山 , 使西部天 山南麓与葱岭 帕米尔高原 以西地区南北连成一体 。 阿拉伯文献记录了蕃 、 葛联盟在西部天 山和葱岭地区给黑衣大食带来的麻烦 , 年拉费厄在撒马尔罕起事反对黑衣大食时 , 就有吐 蕃 、 葛逻禄的支持 。 ② 由于汉文史乘对 年北庭之战后双方的情况很少提及 , 故 《九姓 回鹊可汗碑 》 全称 《九姓回鹊登里罗泊没密施合毗伽可汗圣文神武碑 》 , 就成为 了解当时西域政治形势的主要资 料 。 其汉文碑铭第 一 行的记载如下 符号口表一个缺字 ③ 行 ⋯ ⋯崩后 。 登里 罗羽口没密施合泪 咄禄胡禄毗伽可汗继承 。 行 口合毗伽 可 汗 当龙潜之 时 。 补诸王 中最长 。 都督刺 史 内外宰相 口口 官 等奏曰 。 天 可 汗 垂拱 宝位 。 辅 弼 须 得口口口口口口 治 之 才 。 海岳 之量 。 国 家体口 。 法令须 明 。 特望 天恩允 臣等所请 。 行 口汗宰衡之时 。 与诸相殊异 。 为降诞之 际 。 祯 祥奇特 。 自幼及 长 。 英 达口武 。 坐筹帷屋之下 , 决胜千里之外 。 温柔惠化 。 抚口口口口 世作则 。 为 国经营 。 算莫能纪 。 初北 方 坚 昆这国 。 拉弦姗余万 。 彼口口 行 口口 。 英雄智 勇 。 神武威 力 。 一发便 中。 坚 昆 可 汗应 弦姐 落 。 牛马谷 口 。 口械山积 。 国业 荡尽 。 地无居人 。 复葛禄与吐蕃连口口口口 偏师于 匀局户对敌 。 智谋弘远 。 阔文 巧 行 口口庭半收半围之功 。 天可汗 亲统大 军 , 讨灭元凶 。 却复城 邑 。 口 土黎 转引自巴托尔德 蒙古人侵时的突厥斯坦 》 英文版 , 费城 , 年 , 第 页 参阅华涛 《西域历史研究 八 至 一 一 世纪 》第 、 页的引文 , 上海古籍出版社 , 年 。 碑文采用羽 田亨录文 , 见 《唐代回鹤的研究 》附录二 《九姓回鹤爱登里罗泪没密施合毗伽可汗圣文神武 碑考 》 , 收于 《羽 田博士 史学论文集 》 日文版 , 京都 , 年 , 第 一 页 。 年施莱格尔在刊 布的研究成果中 , 在碑文残缺处 自行增补了 ‘ ’ 腾里野合俱录伽伽可汗 ” 和保义可汗 、 崇德可汗 一 年在位 的汉文音译名号 , 使后世一些学人误以为原文如此 。 羽 田亨录文将后人增补的缺字用黑点标 出 , 并遂 一考证 。 本文只采录了碑文原文 。 ①②③ 《西城研究 》 年第 期 庶 。 含气之类 。 纯善者抚 育 。 悖庚者屏 除 。 遂口口口口媚磅几诸行 人 。 及矜畜 产 阅丈 学界对碑文前 行所叙内容看法略同 , 第 行最后一位继位可汗 即上文所引 的名号与汉 文史籍所记怀信可汗 一 年在位① 的名号一致 。 但是 , 中外学者对碑主身份 、 尤其第 行开始叙述的是哪位可汗的业绩等问题 , 存在不同观点 。 年伯希和 、 沙碗在 《摩尼教 流行中国考 》中提出 “ 保义可汗 一 年在位 碑说 ” , 并据拉得洛夫研究该碑残存粟特 文碑铭记录建碑于马年的结论 , 将立碑时间确定在保义生前的 年 。 ② 王 国维 、 羽 田亨从 之 , 笔者亦持 “保义可汗碑 ” 说 。 笔者不同意将第 行开始叙述的事迹看成是阿跌氏王朝创 建者怀信可汗的业绩的观点 , ③ 我认为第 行开始叙述的是保义可汗即位前 行以上 和 即位后 巧 行以下 的事迹 。 检索唐代正史 —保存了 任一 年历代回鹤可汗汉文音译名号的全称 , 其中只有保义和昭礼 两人汉文音译名号与碑题完全一致 两可汗的最末三字是 “合毗伽 ” , 与第 行开头处的 “ 口合毗伽可汗 ” 一致 , 昭礼可汗 一 年在位 与怀信 可汗隔代 , 故而这个 “合毗伽可汗 ” 只能是保义可汗名号的简称 。 而碑文中的 “ 天可汗 ” 一词 其实是回鹤臣子对当世活着的可汗的固定尊称 , 犹如汉地臣子面君时称 “ 皇帝陛下 ” 或 “ 陛 下 ” 而不能称其庙号如太宗或称其年号如康熙等一样 。 因此 , 第 行以后多次出现的 “ 天可 汗 ” 均指保义可汗并且是其即位 以后 , 即位以前则称其名号简称 “ 合毗伽可汗 ” 行 和 “可汗 ” 行 。 碑文第 行叙述的是 , 大臣向怀信可汗推荐还在 “ 龙潜 ” 的保义出任宰相 , 因此奏文中 称怀信可汗为 “ 天可汗 ” 第 、 行叙述保义 “ 宰衡之时 ” 衡疑为衙 , 大破坚昆 , 并与葛 逻禄 、 吐蕃战于匀易户地区 。 第 巧 行记回鹤对北庭 “ 半收半围之次 ” , 天可汗亲统大军 , 收复 北庭 。 这是保义第一次以 “ 天可汗 ” 称谓出现 , 为界定碑文所叙事件的时间提供了可靠依据 , 即北庭收复于元和三年 保义即位当年 。 不久 , 回鹤再一次开始大规模征讨 第 行 , 打败了围攻龟兹的吐蕃军队 , 吐蕃 “奔人于术 祝 ” , 被回鹊围歼于城中 。 于术 祝 乃唐代 于术 祝 守捉城 , 按 《新唐书 · 地理志 》, 它西距龟兹 里 , 东距焉香 里 , 回鹤控制了 塔里木盆地北缘 。 接着 一 行 , 回鹤军队又从龟兹向西 , 越过西南走向的天山南脉 , 进 入真珠河谷地 , 即今锡尔河上游的纳林河 , “ 大败贼口 , 奔逐至真珠河 , ⋯ ⋯天可汗矜其至诚 , 赦其罪决 , 遂与口王 , 令百姓复业 , 自兹以降 , 王 自朝觑 , 进奉方口口口口厢沓实力 后 网 ” , 这个被征伐后归顺进贡的 “王 ” , 不是葛逻禄君主 碑文记为 “ 叶护 ” , 而是当地政权 的君主 。 作为葛逻禄三部之一 、 分布于纳林河谷地区的沓实力 踏实力 , 经过这次打击也归 顺了回鹊 。 碑文第 、 行记载了回鹤最后一次征讨 , “ 攻伐葛禄吐蕃 , 奉旗斩兹 , 追奔逐 北 , 西至拔贺那国 ” , 拔贺那即费尔干纳 , 从 “ 西至 ” 一词可知回鹤仍然是从塔里木盆地北缘 进人西部天山南麓的 , 说明回鹊已经完全控制了焉誉到阿克苏一带地区 。 此役使西部天山南麓 中外学者对怀信可汗 一 年是否仍然在位的问题存在争论 。 汉文史籍记载怀信 一 年在位 和保义 一 年在位 之间 , 还有一位可汗 , 但 《九姓回鹤可汗碑 汉文 、 粟特文残存碑铭没有记 录此人 , 唐朝也未赠予其汉文徽号 , 所记此人名号又不相同 , 故而有人否认其人存在 。 笔者认为 , 怀信 死于 年 , 一 年期间有过争位斗争 , 年保义可汗继位以后 , 不承认前者的正统身份 。 冯承钧译 《西域南海史地考证译丛 》八编 , 中华书局 , 年 , 第 一 页 。 安部健夫著 宋肃派 、 刘美裕 、 徐伯夫译 《西回俄国史的研究 》, 新砚人民出版社 , 年 , 第 一 页 。 ②③ 回鹤西 迁诸事考 的葛逻禄 、 吐蕃势力遭到沉重打击 , 葛逻禄 “ 叶护为不受教令 , 离其土壤 ” , 回鹤 “ 复与归顺 葛禄册真珠智惫叶口为主 ” , 另立 了忠于 自己的叶护 , 使葛逻禄部出现了两位叶护 , 葛逻禄分 裂 。 从记载此次战役的文字位于碑文最末几行判断 , 事件发生于立碑的 年前不久 。 我们不清楚回鹤此时与大食的关系如何 , 只知道之后不久 , 大食军队从西面对蕃 、 葛进行 了打击 。 据穆斯林史料 , ① 马蒙 一 飞 在 回历 年 一 继任哈里发后 , 便 立即派法德勒 一 豁 大举东征 。 法德勒先败吐蕃属国迎布罗 , 次于罕地区重创吐蕃 , 将吐蕃首领 、 战俘解送 巴格达 。 年法德勒挥师北上 , 在锡尔河附近俘获葛逻禄叶护的妻 妾 、 子女 , 叶护本人向北逃人基马克人 地区 。 这位叶护显然就是被保义可汗于 年前不久从费尔干纳赶走的那位叶护 。 已经分裂的葛逻禄一位叶护归属回鹊 , 一位叶护北逃基 马克部 , 兴盛的国力一时中衰 , 它与吐蕃的联盟也宣告终结 。 由上述可知 , 一 年间由蕃 、 葛联盟主宰东部天 山的格局 , 在保义可汗时期已被彻 底扭转 , 回鹤控制了东部天山北麓和塔里木盆地北部 。 我们认为 , 保义可汗全力经略西域的战 略有着深刻的政治 、 经济上的考虑 。 回鹤 自河西陷于吐蕃之后 , 一直力图完全控制丝绸之路 , 它以前帮助唐军驻守西域 , 就是为了从唐朝获得岁赐和开马市的权益 , 通过将丝绸等汉地消费 品输往西方而获取暴利 。 而回鹤又是一个半城居化 、 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游牧政权 , 它把主要 作战方向放在东部天山南北和纳林河谷 、 费尔干纳谷地一带 , 而不是西距北庭不远的伊犁河至 七河的草原地区 也是葛逻禄领地 , 显然是为了控制那里的农业城邦 , 以榨取赋税 。 回鹤控 制东部天山北魂和塔里木盆地北部的政治格局一直持续到唐开成五年 回鹤西迁之前 。 据缪勒研究 摩尼教 《赞美歌集 》 断简第一片前部分的内容 , 是对回鹤可汗及 其廷臣的祝福 , 这些廷臣包括北庭 、 高昌 西州 、 龟兹 、 疏勒 、 拨换 、 焉曹 、 温宿等地的长 官 , 而祈词中 “ 光明使者的辉煌手足 、 充满信心的缔听者回鹤登里罗泊没密施合毗伽可汗是使 徒的保护者 ” 一句 , ② 说明它写于保义或昭礼可汗时期 。 长庆元年 六月 , 回鹤曾奏报 唐廷 “ 以一万骑出北庭 , 一万骑出安西 , 拒吐蕃以迎太和长公主归国 。 ” ③ 这些都说明 年 之前 , 回鹊牢牢掌控制东北天山北麓和塔里木盆地西北缘 。 虽然 年之前西州又被吐蕃掌 握 , 但西域的整个格局没有发生大的变化 。 二 、 回鸽 “ 西奔葛逻禄 ” 的原因 世纪前期 , 塔里木盆地西北部的居民成分发生了急剧变化 , 那就是大批葛逻禄部众迁居 到塔里木盆地西北缘地带 —东北至龟兹 库车 、 焉香之间 , 西南到喀什噶尔这一长条形地 带上 。 这一情况一直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 《世界境域志 》有如下记录 。 ④ 第 章 “ 关于葛逻禄国及其城镇 ” “ 第 城 温宿 , 在葛邃禄 国 参见白桂思 《中亚的吐蕃帝国》第六章 ‘’ 晚期帝国 ” 中所引的阿拉伯史料 , 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 , 年 。 绍勒 《 的摩尼教 赞美歌集 断简 》, 年 , 转引 自安部健夫 西 回鹤国史的研究 》 页 。 册府元龟 外臣部和亲 二 。 王治来 、 周锡娟译 《世界境域志 》, 新祖社科院中亚研究所内部印刷 , 第 一 页 。 汉译本以 年 第二版的米诺尔斯基译注本为蓝本翻译 , 注文为米氏原注 。 ③④ 《西城研究 》 年第 期 境内 , 但过去其君主代表九姓 古斯 , 现在被冷 夏斯人所 占据 。 第 城 枷 , 是一个居 民众 多的城镇 , 位于一 山和一河之间 。 第 巧 城 乌 什 , 位于一 山上 , 约有二百人 。 最后 这两个地方被离逻裸人 占据 。 ” 第 章 “ 关于样磨及其城镇 ” “ 第 城 喀什噶尔 , 属 中国 , 但位于样磨 、 吐蕃 、 殆 夏斯与 中国之 间的边境上 , 喀什嘴 尔的首领过去是 葛逻禄人或是样磨人 。 ⋯ ⋯第 城 下 阿图什 , ⋯⋯是阿 图什人 , 这里有三种突 厥人 样磨人 、 葛逞株人和九姓古斯人 。 ” 据米诺尔斯基研究 , 葛逻禄的第 城 位于今温宿县附近 , 第 城 构 “位 于天山以南 , 在从楚河及伊塞克湖到库车及九姓古斯城镇的路上 ” , 第 巧 城 乌什 即唐 代的于祝 守捉 城 , 位于库车和焉替之间 , 而样磨第 城 位于今下阿图什 。 上引材料说明东起今焉香以西 、 西南到今喀什的广大地带都分布着葛逻禄人 。 现在 , 问题的关 键是 世界境域志 》的这些史料反映的什么时期的情况 。 据米诺尔斯基考订 , 成书于 年的 这部地理著作的内容 , 大都取材甚至抄录于 世纪伊本 · 胡尔达兹比赫 、 世纪的伽尔底齐 、 哲汗尼 、 伊斯塔赫里等多人的著作 , 书中汇集了作者以前时代的历史材料 , 这在学界已属共 识 。 引文称喀什噶尔 “位于样磨 、 吐蕃 、 黯戛斯与中国之间的边境上 ” , 而吐蕃在塔里木南部 的统治在 世纪中叶前后就巳崩溃 , 可见 , 史料的下限在吐蕃垮台之前 。 引文中黯戛斯的出现 也为我们判断材料的纪年提供了精确的时间座标 年回鹤西迁之前 , 黯戛斯从未涉足塔里 木盆地 , 而咸通七年 仆固俊的北庭 回鹤兴起后 , 黯戛斯也不可能越过北庭 、 高昌一线 在南孤立足 , 黯戛斯占据今温宿 、 抵近今喀什之事只可能发生在 一 年之间 。 有关黯戛 斯攻灭漠北回鹤汗国以后尾随西迁回鹤进人西域 、 一度占领北庭和安西 库车 一事 , 已有多 位学者研究证实 。 ① 所以 , 温宿 “ 现在被黯戛斯占据 ” 一句中的 “ 现在 ” 是指 一 年之 间 , 喀什周围现在有吐蕃人 、 黯戛斯人也是这一时期的情况 。 而引文中的 “ 过去 ” 就是指 年回鹊西迁之前 , 喀什的 “ 首领过去 即 年以前 是葛逻禄人 ” , 温宿不但 “ 过去 ” 已经 居住着葛逻禄人 , 而且 , “过去其君主代表九姓古斯人 ” , 这个九姓古斯当然是指漠北回鹤 。 同 书 巧 章记载葛逻禄的第 城巴尔辉时称 “ 其王为葛禄人 , 但忠于九姓古斯人 ” , 第 城 也忠于九姓古斯 。 。 上述记载证明 , 年以前部分葛逻禄人已经迁居到喀什至龟 兹 、 焉替之间 , 并且臣属于摸北回鹤汗国 。 年亡失的南迁汉地的回鹊末代可汗遏捻的妻子 名叫 “葛禄 ” ③ , 说明双方保持着宗属关系 , 故而才有王族的联姻 。 部分葛逻禄人 年前已经分布于塔里木盆地西北部的情况在其他穆斯林史料中也有反 应 。 伊本 · 胡尔达兹比赫初稿于 年 、 定稿于 年之前的 《道里邦国志 》记载 “在突厥的 所有领土中 , 九姓乌古斯 人的领地算是突厥地区中最大的一块 。 九姓乌古斯人 的领地同中国 、 吐蕃 、 葛逻禄 、 寄蔑 、 古斯 、 杰富拉 、 白伽纳克 、 突骑施 、 艾泽库什 、 黑夫沙 ① 钱伯泉 《回鹤西迁与安西回鹤国 》, 载 《西域史论丛 》第三辑 巴哈提 · 依加汉 世纪中叶以后酷戛斯 的南下活动 》, 载 《西域研究 》 年第 期 华涛 《西域历史研究 八至十世纪 》第 一 页 贾 丛江 黔戛斯南下和北归考辨 》, 载 西域研究 》 年第 期 。 ② 《世界境域志 》, 汉译本 , 第 页 。 ③ 资治通鉴 卷 , 第 页 新唐书 卷 回鹤传 , 第 页 旧唐书 》卷 回给传 , 第 页 。 · 回鹅西 迁诸事考 贺 、 黯戛斯 、 葛逻禄 、 海赖吉诸邦国的领地相接 。 ” ① 这个领地最大的九姓乌古斯 是指漠北 回鹊汗国 , 而与它的领地相接的竟有前后两个葛逻禄 “ 邦国 ” , 这不但暗示 了葛逻禄 的分裂 , 还明确指出漠北回鹤除了与七河的葛逻禄领地相接 在伊犁河地区 外 , 还在另一个 的地方与葛逻禄接壤 , 那么 , 这里除了塔里木盆地西北部之外 , 还可能有别的地方吗 《世界 境域志 》第 章 “ 关于九姓古斯国及其诸城镇 ” 书中九姓古斯国指西迁后的回鹊 , 学界对此 毫无异议 中称 , “ 其 九姓古斯国一引者 东为中国 , 南面是吐蕃的某些部分和葛逻禄 ” , 这 里葛逻禄的位置也是指塔里木盆地西北部 , 以前有人因不 了解葛逻禄迁居塔里木之事而怀疑书 中的记载有误 , 可见 , 上述记载是真实 、 客观的 。 这部分人就是敦煌写本 《西天路竟 》中僧行 勤一行人于 年从龟兹西行三 日而入的 “ 割鹿国 ” 的前身 。 ② 由上文所述可得出两点结论 一 、 年回鹊西迁之前 , 分裂了出来的葛逻禄人已经迁居 塔里木盆地西北部 。 尽管我们还不清楚他们是 年之后借吐蕃势力由天山以北南迁而来 , 还 是 年前后因大食法德勒东征而被迫从费尔干纳 、 纳林河一带东迁来的 。 二 、 年前 , 这 些葛逻禄人已经完全沦为漠北 回鹊的附庸 , 尽管我们还不能肯定他们与真珠智慧叶护是否一脉 相承 。 据此 , 我们认为 一 年之间回鹊一直占据优势并控制着包括塔里木盆地西北部及 东部天山以北的地区 。 而 年庞特勤于国破之后率 巧 部西去投奔的葛逻禄 , 是指塔里木盆 地西北缘一带 、 臣属于回鹊汗国的葛逻禄 , 并非驻牧于七河地区 、 未归附的葛逻禄 。 庞特勤所 部迁往那里 , 不仅因为那里的葛逻禄臣属于回鹊 , 更是因为漠北 回鹤一直在当地行使着管辖 权 。 三 、 西 迁 目的地的选择和西 迁路线 传统观点认为西迁回鹊析为三支 , 主力一支西人七河葛逻禄领地 , 但史料尤其是穆斯林史 料中没有回鹊活动于七河的踪迹 , 从而受到严重挑战 。 近年来 , 法人哈密顿 年提出的 “ 西迁 回鹤人似乎是在那里 指阿尔泰山区 —引者注 与葛逻禄人相汇合 ” ③ 的论断又渐 为流行 , 这种认为回鹊西奔之葛逻禄乃留居东部天山以北之葛逻禄的论断 , 因回鹤西迁确实曾 经抵达北庭而格外具有诱惑力 。 然而 , 这一观点的核心环节 — 年时东部天山以北有葛逻禄人分布 , 却没有任何史料支持 。 虽然 《通典 》卷 “ 伊吾郡 ” 条下记 “ 西北到折罗漫山 一百四十六里 , 其山北有大川 , 连大碳 , 人金山 , 为哥罗禄之住处 。 ” 但它反映的是贞元十七 年 通典 》编成之前的情况 。 前文 已述 , 北庭之战时活动于东部天 山 以北 的葛逻 禄 , 因保义可汗收复北庭 年 而被驱逐 , 保义后对该部的打击地点都在纳林河谷和费尔 干纳地区 , 说明东部天山北麓已无葛逻禄的踪迹 。 《王延德使高昌记 》中高昌回鹊统辖的葛逻 禄应指安西附近的部众 。 回鹊西迁是一场四处寻找落脚点的出逃呢 , 还是一次已经选定 了 目的地的有计划的迁国 史料显示是后者 。 《资治通鉴 》 页 记录了会昌元年 秋八月 , 唐武宗君臣讨论是 否允许回鹤咀没斯所部内附的谈话 , 宰相李德裕奏曰 “ 今闻其国败乱无 主 , 将相逃散 或奔 伊本 · 胡尔达兹 比赫著 宋规译注 《道里邦国志 》, 中华书局 , 年 , 第 一 页 。 黄盛璋 《敦煌写本 西天路竟 历史地理研究 》, 载 《历史地理 》, 年创刊号 。 哈密顿著 耿异 , 穆根来译 《五代回鹤史料 》 ‘ 导论 ” 新疆人民出版社 , 年 , 第 页 。 ①③③ 《西城研究 年第 期 吐蕃 , 或奔葛逻禄 , 唯此一支 指咀没斯 远依大国 。 ” 《通鉴考异 》指出 , ① 这条材料摘录 自 李德裕 《伐叛记 》, 是当时的原始材料 , 说明武宗君臣是在会昌元年八月 年 月 日一 月 日 之前便已听到了 “ 或奔葛逻禄 ” 的消息 , 消息显然是从南来附汉的回鹤人 口 中得 知的 , 而不是庞特勤抵达葛逻禄领地以后再反馈到唐朝的 , 因为动乱时期消息不会那样快地反 馈到漠北再传到唐朝 。 这从侧面说明庞特勤等人动身之前 , 已经确立了西迁的 目的地 —葛逻禄地区 , 这一决定被南来附汉的同族人知晓 , 又及时传到唐廷 。 因游牧民族都是以部落来划分 土地 , 他们只知道庞特勤是去葛逻禄领地 , 而不知晓那里 塔里木盆地西北 在半个世纪之前 属唐安西都护府辖境 。 而唐廷与西域隔绝消息达半个世纪 , 根本不知葛逻禄迁居塔里木盆地之 事 , 后来在大中年间 一 又得到庞特勤活动于安西的确切消息 , 所以 , 史册留下了 “ 一十五部西奔葛逻禄 , 一支投吐蕃 , 一支投安西 ” 的模糊而真实的记载 。 而前引文中 “ 或投 吐蕃 ” 是指南投河西 、 陇右一带的回鹊 , 而这里的 “ 一支投吐蕃 ” 是后来从庞特勤西迁 部 中分出的改投西域吐蕃的回鹤人 。 西迁回鹤将塔里木盆地西北部定为迁居的目的地 , 是有充分理由的 一 、 年前这一地 域一直在回鹤的控制之下 , 留有回鹊的驻军 当地的葛逻禄人和各城邦长期以来都是回鹊汗国 的臣民 , 这是西迁立国的政治资本 二 、 东起焉奢 、 西南近喀什这一广大地域 , 既有河湖草原 和山地草甸 , 又有农业城邦 , 正好适合早已习惯半城居生活和榨取农业区消费品的回鹤贵族 三 、 这一地域远离黯戛斯地区 , 西面纳林河谷一带又没有强大的政治势力 , 具备良好的战略纵 深条件 。 这些优势是北庭地区所不具备的 , 北庭虽然也有回鹤驻军 , 但北庭距牢山 唐代文献 又叫贪漫山 , 今唐努乌拉尔山 以北的黯戛斯领地和漠北草原太近 , 从牢山到漠北草原中心 , 与牢山到北庭的直线距离基本相等 , 因此 , 北庭地理上不具备国破之后迁地立国的战略纵深上 的要求 , 只适于作中转站而非根据地 同时 , 由于 年之前高昌又被吐蕃占据 , 使吐鲁番盆 地和伊州 、 河西的吐蕃势力连成一体 , 使一山之隔的北庭难以成为安全的大本营 。 所以 , 以安 西等地为目的地 , 战略上是合理的 。 开成五年 , 庞特勤率领 巧 部回鹤人 , 带着家眷和牲畜踏上西迁之路 , 沿着著名的 自漠北草原经阿尔泰山东南末端而抵北庭的 “ 回鹤路 ” 迁移 。 然而 , 黯戛斯军队很快尾随其后 进人西域 。 黯戛斯攻灭漠北回鹤之后 , 依照先西部 东部天山 后东部 漠北草原 的战略部 署 , 首先全力经营西域 , 造成了从开成五年 直到大中二年 南迁回鹤被唐朝消灭 为止 , 都始终不见黯戛斯对其进行追剿的奇怪现象 。 ② 对于黯戛斯进人西域 、 占领北庭和安西 一事 , 学界已有论述 , 故而简单陈之 。 《资治通鉴 · 唐纪 》 页 会昌二年 冬十 月 , “ 黯戛斯遣将军踏布合祖 ⋯ ⋯又言 ‘将徙就合罗川 , 居回鹤旧国 , 兼已得安西 、 北庭 、 糙 粗等五部落 。 ”’ 算上攻占北庭 、 安西的战报由使者带到唐朝的时间 , 那么攻占北庭 、 安西之事 应在会昌二年夏初之前 。 学界否认黯戛斯到过北庭 、 安西的观点 , 主要是依据 《旧唐书 · 李德 裕传 》 一 页 会昌三年 二月的一条史料 “ 会昌 三年二月 , 赵蕃奏 ‘黯 戛斯攻安西 、 北庭都护府 , 宜出师应援 。 ’ 德裕奏曰 ‘据地志 , 安西去京师七千一百里 , 北庭 去京五千二百里 , · · ⋯今回给破灭 , 又不知属黯戛斯否 纵令救得 , 便须却里都护 , 须以汉兵 镇守 , 每处不下万人 , 万人从何征发 馈运取何道路 臣所以谓纵令得之 , 实无用也 。 臣恐蕃 ① 资治通鉴 》卷 , 第 页 。 ② 见拙文 《黯戛斯南下和北归考辨》。 · 回鹅西 迁诸事考 戎多计 , 知国力不及 , 伪 且许之 , 邀求中国金 帛 ” 。 学者 以这里黯戛斯正在攻打安西 、 北庭为 据 , 认为一年以前 会昌 二年 黯戛斯使者所谓 “ 兼已得安西 、 北庭 ” 之语是谎言 。 其实这条 史料是将会昌三年 三月唐朝君臣讨论是否向黯戛斯索要安西 、 北庭之事 , 与会昌二年商讨是否 出兵救援遭黯戛斯攻击的安西 、 北庭回鹊守军之事混淆在一起 。 《资治通鉴 》 一 页 载 “ 会昌三年二月 上欲令赵蕃就颇戛斯求安西 、 北庭 , 李德裕等上言 ‘ 安西去京七千余 里 , 北庭五千余里 , 借使得之 , 当复置都护 , 以唐兵万人戍之 。 不知此兵于何处追发 , 馈运从 何道得通 ” ’ 这 里李德裕的奏文词句与前引 《旧唐书 》儿乎一致 , 李德裕 《献替记 》和 《唐 武宗实录 》都记录 厂同年同月 会昌 毛年二月 李德裕反对赵蕃索要安西 、 北庭之事 , ① 其奏 词也与 《旧唐书 》儿乎 一致 , 可 见会昌 二年二月李德裕和赵蕃之间确实发生过是否向黯戛斯索 要安西 、 北庭的争论 , 《旧唐书 》将此事 ’ 以前二人关于是否救援安西 、 北庭 的争论混在 了 起 , 这说明此时黔戛斯已经占领 了安西 、 北庭 。 其实前引 《旧唐 书 · 李德裕传 》那条史料本身 白悯 盾 , 就证明了我们的判断 、 史料中赵蕃所奏与李德裕所答分别在说两件不同的事 , 赵蕃所奏是应该救援安西 、 北庭 , 李的奏词中 “ 臣恐蕃戎多计 , 知国力不及 , 伪且许之 , 邀求 「 , 国金帛” , 说的是反对要回安西 、 北庭 、 各种史籍明确记载会昌二年秋天唐朝已经改变 厂以前支持回鹊的政策 转而进行讨伐 , 并在会昌三月 壬三月大败当时唯 一 的回鹊可汗乌介 杀 胡山 , 而 一 个月以后却来商讨是否支持万里之外的回鹊守军 , 这不是 自相矛盾吗 由此可知 , 黯戛斯确实在会昌二年夏初之前占领了北庭 、 安西 , 唐朝当时 可能就是会昌二年二月 曾经 商讨是否救援的事宜 。 庞特勤一行经过长途跋涉抵达北庭 , 与留驻当地的回鹊部落汇合 。 然而 , 还未及卸去 一身 疲惫 , 黔戛斯大军已尾追而至 。 据赵蕃救援之议判断 , 双方曾在北庭对峙了 一段时间 , 最终庞 特勤不敌而走 。 与庞特勤汇合的北庭留守部落 — ,可能就是咸通七年 ’ 崛起的仆 固俊 一 系 , 对没有政治身份的王子庞特勤 此时的正统继承人是南迁汉边 的乌介可汗 虽然保持着下 属身份 , 却也没有忠诚到誓死追随的地步 , 他们与众多不愿再走的西迁部众 , 一 同投靠了占据 高昌的吐蕃 , 这就是三部正史中 “ 一支投吐蕃 ” 的由来 , 也就是 《新唐书 》中 “ 庞特勤 余 部保金莎岭 , 众至二十万 ” 的 “ 余部 ” , 金莎岭即博格达山 。 他们虽然仍与庞特勤保持着名义 的松散的从属关系 , 但也受吐蕃的节制 , 直到 年前后西州吐蕃政权因张 义潮起 义而波 崩 。 庞特勤离 卜北庭以后的行程不见诸史册 , 我们判断 , 他们是沿着西南方向越过天山 , 先抵 达安西 今库车 , 然后向东进驻焉香 。 依据有二 汉文史料多次将庞特勤与安西联系在 一起 , 虽说他创建政权 、 自称叶护的所在地焉香属于唐安西都护府辖境 , 但仍不能抹去他与安 西城 今库车 的联系 二 、 据赵藩 “ 出师救援 ” 之议判断 , 黯戛斯与庞特勤在安西一带有过 交锋 , 而 世界境域志 》记载从喀什到和田的路上有九姓古斯人散布 , 然而 , 没有任何史料表 明庞特勤曾经到过喀什 , 那么 , 这些人很可能就是在库车被打散并向南逃亡的回鹊残众 。 如果 这一判断属实 , 那么 , 庞特勤是先抵库车 , 因不敌黯戛斯 , 再向东撤到焉香 , 并在此先称叶护 后称可汗 , 创建了安西回鹊政权 。 作者单位 新睡社会科学院历 史研究所 责任编样 刘 国防 ① 李德裕 《献替记 》和 唐武宗实录 》的记载见 通鉴考异 》, 《资治通鉴 》卷 , 第 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