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解坛经

坛经 坛经 行由品第一 时，大师至宝林，韶州韦刺史与官僚，入山请师；出于城中大梵寺讲堂，为众开缘说法。师升座次，刺史官僚三十余人、儒宗学士三十余人、僧尼道俗一千余人，同时作礼，愿闻法要。 于唐高宗仪凤二年，以传心法为主的六祖惠能自广州的法性寺，来到了曹溪南华山的宝林寺的当儿，韶州府刺史官韦璩，率领其僚属等人进入南华山，以侍师礼，诚敬地恭请惠能，欲迎往曲江县城中的大梵寺讲堂，为沉迷的众生，直指本性，启发见性成佛之道。惠能大师慈悲为怀，依其所请，登上法会师座后，计有与会人士：韦刺史及其同僚部署三十多人，又有修孔孟大道之人士、舍身出家献佛之比丘、比丘尼、学道修士，并有些喜好佛道之在家众共约一千余人，同时齐向大师顶礼参拜，并齐祈能得闻那个正法眼藏，见性成佛之微妙法义。 大师告众曰：“善知识！菩提自性，本来清净，但用此心，直了成佛。善知识！且听惠能行由得法事意。” 惠能大师登上师座便向大众宣法道：“诸位大德，人人皆具有一颗本来清净的菩提心，只要能把握真性处，勤下功夫，便可当下了悟成个圣者。诸位大德啊！暂且听我道一段惠能此生求道学法，以及修道历程的行由事略吧！” 惠能严父，本贯范阳，左降流于岭南，作新州百姓。此身不幸，父又早亡，老母孤遗，移来南海；艰辛贫乏，于市卖柴。 　　时，有一客买柴，使令送至客店；客收去，惠能得钱，却出门外，见一客诵经。惠能一闻经语，心即开悟，遂问：“客诵何经？”客曰：“金刚经。”复问：“从何所来，持此经典？”客云：“我从蕲州黄梅县东禅寺来。其寺五祖忍大师在彼主化，门人一千有余；我到彼中礼拜，听受此经。大师常劝僧俗，但持金刚经，即自见性，直了成佛。”惠能闻说，宿昔有缘，乃蒙一客取银十两与惠能，令充老母衣粮，教便往黄梅参礼五祖。惠能安置母毕，即便辞违，不经三十余日，便至黄梅，礼拜五祖。 我（指惠能）的父亲本来的籍贯是河北范阳（中原地区），后因事被降职流放到地处偏远的岭南，逐成了新州一地的平民，不幸的是父亲早逝，遗留下年老的母亲及孤幼的我，茹苦无依。只好再度地迁移到南海，过着艰苦贫乏的日子，为了生计，只好当起樵夫，每天砍柴，担到市上来卖。 某次，有位客人买柴，并嘱咐惠能得将柴送到其所开的客店去，当顾客收了柴薪后付了柴钱，银货两讫欲退出门外的当儿。看见一房客正在读诵经典，虽然惠能不识一字，也不明其所诵系何经？然闻经偈语，便能豁然契悟，经偈扣住了惠能心弦，得明经之玄义，法喜无穷。 于是惠能便趋前询问那位客人说：敢问先生你所诵的是哪部经典？房客答道：是金刚经。惠能续再问：你是从哪儿来，得能持诵此部经典呢？客人答说：我乃从崭州黄梅县东禅寺那里来的。该寺是由一代宗师弘忍大师主持淑世化民的道场，跟随其同修参学的学生便有一千多人，我亦常赴寺去顶礼参拜，才有这个奇缘得授金刚经般若经的奥义，弘忍大师常告诫出家弟子及在家弟子说：只要多奉持金刚经，得明自己真性处后，便可当下顿悟成佛，成就无上正等正觉的圣者。惠能听完了这些话，喜悦无比，发心前去拜访明师。加以前世种下好因缘，能得蒙那位客人，慷慨地给了十两银子，充当母亲安家衣食之用，更叫惠能前往黄梅县东禅寺去亲求指授。惠能当然喜不自胜，征得慈母同意，也给予了适当的安顿后，便拜别慈母，前去求法。求道心切的惠能，披星戴月的赶路，不到三十多天，便抵达了黄梅县，得以拜见一代明师……弘忍禅师。 祖问曰：“汝何方人？欲求何物？”惠能对曰：“弟子是岭南新州百姓，远来礼师，惟求作佛，不求余物。”祖言：“汝是岭南人，又是獦獠，若为堪作佛？”惠能曰：“人虽有南北，佛性本无南北；獦獠身与和尚不同，佛性有何差别？”五祖更欲与语，且见徒众总在左右，乃令随众作务。惠能曰：“惠能启和尚，弟子自心常生智慧，不离自性，即是福田。未审和尚教作何务？”祖云：“这獦獠根性太利，汝更勿言，著槽厂去！”惠能退至后院，有一行者，差惠能破柴踏碓经八月余。 　　祖一日忽见惠能曰：“吾思汝之见可用，恐有恶人害汝，遂不与汝言，汝知之否？”惠能曰：“弟子亦知师意，不敢行至堂前，令人不觉。” 五祖见惠能前来拜见，便问道：你是住在哪儿？来此用意何在，是何所求？ 惠能直捷有力,简而恭地答以：弟子乃是岭南新州地方的一名百姓，不远千里，跋涉千山万水前来拜访明师，只求了一心愿，那便是成就个正等正觉的圣者，余无他求。五祖闻言不觉又惊又喜，见其根器不知何佳？竟然一口气便要希圣希贤，故意要考验他，便道：你既然是一个岭南化外之民，又是獦獠，哪堪修成个正等正觉的圣者呢？惠能求道心切，坚毅无比，并不因师傅的刺激而有所退心，坚决有力地道出自己的一套观点：人虽然因出生地不同而有南北之分，然而我们的本性，原来清净的，圆融无比，哪有南北的区别呢？或许獦獠的外表和师父有所不同，但那人人具足的佛性，哪有差异的分别呢？这句一鸣惊人的答话，让五祖喜惊交加，本想多与惠能了解一番，怎奈众徒弟皆在左右，恐生厚薄之分别，加以又恐惠能锋芒太露，招人妒忌，故只得先令他跟随大众去做寺里的一切事务。 惠能既受命做事，但不知修性大事外又得做何事，便敢问到：“惠能启禀师傅，弟子本源心性，真常不昧，故妙智慧能常照耀，以此妙智慧，不假造作，便可见那妙觉本性，此即能令随缘起用之功德福田，耕之不尽，除此之外，不知师傅要做什么？”五祖心忖：“好一个心智高超的岭南人，想不到其慧性如此高超，一语能道出本性处，如此锋利之大根性，实在难得”，恐其锋芒太露，故命令其不要再说，赶快去后院厨房工作，其中有位带发修行者，便差遣惠能做些劈柴薪、踏碓舂米的工作，不知不觉就过了八个多月了。  有一天，五祖弘忍大师到后房碓房对惠能道：“我看你的见地卓越，堪为戴道之器，实含上上之智，然恐怕有坏人心怀妒忌你那灵慧之妙智，而生不利于你之意，所以避免在众人之前于你谈话互契，不知你明白我的用心否？”惠能恭敬的回答道：“弟子已早知师傅的用意，所以不敢随意到你的殿堂前去请安顶礼，使众人不在觉得，值得他们嫉妒。” 祖一日唤诸门人总来：“吾向汝说，世人生死事大，汝等终日只求福田，不求出离生死苦海，自性若迷，福何可救？汝等各去自看智慧，取自本心般若之性，各作一偈来呈吾看，若悟大意，付汝衣法为第六代祖。火急速去！不得迟滞！思量即不中用！见性之人，言下须见。若如此者，轮刀上阵，亦得见之。” 有一天，五祖弘忍，召集了所有的门人弟子前来，很庄严地开示一番，并宣布了一椿大事道：“世上诸众生，每浮沉于生死苦海里，千秋万世，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永难脱离，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也是立志于修行者所当重视的，而且该彻底解决的一件大事。可叹使人终日只求洪福，修得世上之福禄，而不知直趋本性处下功夫，永脱生死轮回，这种逐末舍本的修行法，只是徒然，因为一旦在根本上忽略了对本性的修持，那么自性便如明月为黑云所罩，光辉无法普照，所修之有漏福德又如何保住，进而了脱生死呢？你们退下后，可依个人智慧作一诗偈呈给我看，如果能悟得那般若妙智之境，得明本来面目之大意，我就将历代祖师相传的衣钵，传付于他，当为东方第六代祖。你们就赶快走吧，但真性是不得迟滞于言思之间的，盖菩提本性能悟者，当下即是，于指授处，刹那便明自性清净。颠沛必于是，造次必于是，就连在挥刀上阵作战的急要关头，亦能见性彻悟而不违仁的。 众得处分，退而递相谓曰：“我等众人，不须澄心用意作偈，将呈和尚有何所益？神秀上座，现为教授师，必是他得。我辈谩作偈颂，枉用心力。”诸人闻语，总皆息心，咸言：“我等已后依止秀师，何烦作偈？” 众徒弟门人听完五祖的吩咐后，便都退下，私下三五成群在谈论道：“我们这些凡众，根本不需劳心费神地下功夫于创写这篇诗偈去呈给师傅，盖呈上了这些不成文之诗偈，根本对大众一点法益都没。且目前神秀上座，正当我们的教授师，德业两就，衣钵非他莫属，我们若无自知之明，冒昧地逞己能而作此诗偈，只是白费心机罢了。”  众人听了这些意见后，全都息下了作偈得衣钵的念头，异口同声地申言道：“今后我们将依赖神秀的法力，追随上座左右，何必自找麻烦去作诗偈呢？” 神秀思惟：“诸人不呈偈者，为我与他为教授师，我须作偈将呈和尚，若不呈偈，和尚如何知我心中见解深浅？我呈偈意，求法即善，觅祖即恶，却同凡心夺其圣位奚别？若不呈偈，终不得法。大难！大难！” 五祖堂前，有步廊三间，拟请供奉卢珍画楞伽变相及五祖血脉图，流传供养。 神秀作偈成已，数度欲呈，行至堂前，心中恍惚，遍身汗流，拟呈不得；前后经四日，一十三度呈偈不得。秀乃思惟：“不如向廊下书著，从他和尚看见，忽若道好，即出礼拜，云是秀作；若道不堪，枉向山中数年，受人礼拜，更修何道？”是夜三更，不使人知，自执灯，书偈于南廊壁间，呈心所见。  数日间，神秀大师不见大家有所动静，自思：“众僧之所以不呈诗偈的意思，乃在于因为我当他们的教授师，一来因为他们没有自信心，依赖性太强，二来是他们欲哄我上台，呈上最佳诗偈。事实上，我也该呈上一偈，若不呈诗偈，师傅怎知我悟道之深浅呢？但要声明在前的是，此次呈上一偈的动机，若在于请求师傅印证传法功夫即善，若在希图祖位名分便差矣！这种“希图”与一般“凡夫”贪夺祖师之圣位之罪恶有何分别呢？话又说回来，我如果始终不呈诗偈求师傅印证，始无法得证真理。唉！该怎么办呢？叫人进退两难？”  话说在五祖法堂边设有布廊，布廊上的三面墙，原拟请那官拜供奉职位的卢珍修士前来绘制当年世尊在锡兰岛上楞伽法会上的说话布道情景想象图，以及历代心法祖师自达摩、神光、僧璨、道信以及弘忍诸大师布道行谊及传道法语等图画，以备后人敬仰、流传、供养。  当神秀将修行的境界诗偈完成后，曾数次想呈给五祖，然每一到五祖堂前，总怕自己所见不真，境界太浅，每每心中恍惚，趋避冲突的状况下，令他遍身汗流，欲进又退，想呈又没有勇气呈，就在这种心理影响下，前后经过了四天，共有十三次不得呈的记录。后来神秀便自思道：“我不如将这首诗偈书写在廊间的壁上，等师傅每天经过此地时能令他看见，如果师傅说诗的境界高，我便出来礼拜答谢，承认是我所作的。如果师傅评我所作不堪见道，未得见性，只怪自己修学不精，悟道不够，枉费了入山数年的修行，受人恭敬礼拜，还叫修行什么道呢？”  于是当天晚上三更时分，夜深人静之际，悄悄地一个人提着灯，不让别人窥见，用笔将诗偈写在南廊的壁上，以表露他心中的悟境。 偈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秀书偈了，便却归房，人总不知。秀复思惟：“五祖明日见偈欢喜，即我与法有缘；若言不堪，自是我迷，宿业障重，不合得法。圣意难测！”房中思想，坐卧不安，直至五更。  神秀大师所作的诗偈为：“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其大意是说：我们的身体本来就像一颗热带常绿乔木——菩提树，那么的充满碧绿生意，我们的心灵原来就如明镜台一样的洁净无瑕，但我们还必须时时修持，时时洗练，勿使我们的身心受到内、外界一切俗尘杂念的感染。  神秀既书写于墙后，便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里，没有其他人知道，事后神秀又在不知不觉中幻想道：“五祖如于明天见到我作的诗偈欢喜不已，便是我与传法有缘；倘若说我不堪见性，那便是意会着，我心尚迷，亦是我夙世业障太重，尚不该得传衣法。唉！圣人传心法的意境实在真难测度啊！  神秀为了自己得法的意念及众僧的盼望双重压力之下，波浪重叠，一激一荡。汹涌澎湃，房中左思右想，坐卧不安，不觉中，东方一片鱼白，已至五更时分了。 祖已知神秀入门未得，不见自性。天明，祖唤卢供奉来，向南廊壁间绘画图相，忽见其偈，报言：“供奉却不用画，劳尔远来。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但留此偈，与人诵持，依此偈修，免堕恶道；依此偈修，有大利益。”令门人：“炷香礼敬，尽诵此偈，即得见性。”门人诵偈，皆叹：“善哉！” 五祖早已察觉神秀尚未见性，话说隔日天明之后，五祖叫人请了卢珍画家前来，准备向南边的走廊壁间绘画上楞伽法会上情景想象图以及禅宗历代祖师的布道行谊，这时突然发现在壁上已有一首诗偈了。五祖只好向卢珍画家辞道：“卢大德，这一来你就不用画了，劳累你跋涉远来。因为在佛经上有道：“凡一切事物，说穿了尽是虚幻不实的”。因为写诗偈与画图的用意是一样的，你就不用画了。就将此诗偈留下，供给僧众徒诵念受持。若能依此而修，将可免堕三恶道之苦（地狱.饿鬼.畜生三道）之苦，且若依此诗偈而修，定有很大的利益福报的。”于是命令诸门人说：“你们当对诗偈焚香示诚，礼敬有加，诚心诵读，即可渐渐明了悟性处。”从此，众门人皆争相诵读此诗偈，并发出内心的赞叹且雀跃道：“太好了，太好了！” 祖三更唤秀入堂，问曰：“偈是你作否？”秀言：“实是秀作，不敢妄求祖位，望和尚慈悲，看弟子有少智慧否？”祖曰：“汝作此偈，未见本性，只到门外，未入门内。如此见解，觅无上菩提，了不可得；无上菩提，须得言下识自本心，见自本性，不生不灭。于一切时中，念念自见，万法无滞，一真一切真，万境白如如。如如之心，即是真实。若如是见，即是无上菩提之自性也。汝且去一两日思惟，更作一偈，将来吾看。汝偈若入得门，付汝衣法。”神秀作礼而去。又经数日，作偈不成，心中恍惚，神思不安，犹如梦中，行坐不乐。 五祖于当天夜晚三更时分，便将神秀唤入堂中，问道：“南廊壁间之偈。是你作的吗？”神秀急忙答：“实是神秀所作，然吾不敢妄求继承衣钵之位，盼和尚慈悲，看弟子已修得了多少智慧。”五祖闻毕，肃默地答以：“你所作的这首诗偈，尚未彻悟本性，功涉有为，你只达到了门外，还未能进入到门内。以你这样的见解，要求无上正等上乘法，毕竟是无法得到的。因所谓无上菩提，必须当下体认到自己的本心，澈见自己的本性。此心此性是不生不灭的，从古今往来一切时间当中，它是念念不昧法性而自见道。且天地间的一切万法都是毫无滞碍的流转。自性真实则一切皆真，故说一真一切真。对于一切境界都是来去自如，这种如如不动的境界，既是真实本性。能如此见而无相，行而无著，便是无上正等正觉的本性之妙义。因此你暂且回去，思维一两天，重新再作一偈，送来给我看，如果所作诗偈能入悟境大门，我便把衣钵传付给你。”神秀领受训示后，便恭敬顶礼退出五祖禅房，然经过四、五天后，作偈仍不成，心中更觉恍惚，精神、思虑都不得安定，好像似梦非梦，就连走路、坐着都非常不快乐。 复两日，有一童子于碓坊过，唱诵其偈，惠能一闻便知此偈未见本性，虽未蒙教授，早识大意。遂问童子曰：“诵者何偈？”童子曰：“尔这獦獠不知。大师言：世人生死事大，欲得传付衣法，令门人作偈来看。若悟大意，即付衣法为第六祖。神秀上座于南廊壁上书无相偈，大师令人皆诵，依此偈修，免堕恶道；依此偈修，有大利益。”惠能曰：“我亦要诵此，结来生缘。上人！我此踏碓八个余月，未曾行到堂前，望上人引至偈前礼拜。” 童子引至偈前礼拜，惠能曰：“惠能不识字，请上人为读。”时有江州别驾，姓张名日用，便高声读。惠能闻己，遂言：“亦有一偈，望别驾为书。”别驾言：“汝亦作偈，其事希有！”惠能向别驾言：“欲学无上菩提，不得轻于初学。下下人有上上智，上上人有没意智。若轻人。既有无量无边罪。”别驾言：“汝但诵偈，吾为汝书。汝若得法，先须度吾，勿忘此言。”  又过了两天，有一青年修士，从舂米的房子走过，口中一再诵读神秀所作的诗偈。虽不识字的惠能一听此偈，便明了此诗偈还未到达见性入门的地步。虽尚未亲授明师指点的他，已对明心见性的功夫早知大概。此时惠能便把此机会请教那位青年修道士：“敢问您所诵何诗偈。”想不到那青年竟顽皮到学起师傅的口吻答以：“你这位未开化的番人，躲在此地有所不知，最近师父有言：人生在世，以生死之事为最大。目前他正想把代表正法的衣钵传付交棒下去，因此叫所有弟子皆作诗偈一份，呈给师父，若有门人能顿明本来面目之境界者，便将此正法衣钵传给他，并命他接承道统为东方第六代祖。而我们当今的教授师神秀上座便于南边走廊边的壁上书此悟境很高的无相偈，师傅命令我们人人皆得背诵。并道若依此诗偈内容去修，必能免去堕入三恶道的悲苦，并得到人天最大的益处喔……。”  惠能剑及履及地又请求道：“我也想诵读这首诗偈，以结来世之善缘，修士啊！我来这舂米房已经八个多月了，从未到过前堂，就请修士您慈悲能领我到那首诗偈书写的地点去拜读吟诵。”  青年修士答应后，便引导惠能到南廊诗偈前去礼拜。事毕，惠能继又请求道：“我是个不识字的人，求你这位善心修士替我读诵一遍，好让我随声吟诵好吗？”  这时，正好有位江州的侍卫官名张日用的人在场，便高声地朗诵了一遍。惠能一听完此偈，便请求那位张侍卫官道：“我亦有一首诗偈特请求您帮忙我写在墙上，不知能答应否？”  此刻，张别驾闻此请求，不觉投以惊奇不屑的眼光，且带着不相信的口吻道：“咦！像你这种连堂前都未来过，又不识字的人，也说能道出诗偈，真是天下的稀奇寡闻之鲜事啊！”  惠能闻此讽刺的话，便正色答以：“如果真的发心要学无上妙智慧的真觉妙法者，就不该随意轻视刚发道心要学真理的人，岂不闻，最下等的愚人，往往亦能道出上上的智慧语，反而那最上顶聪明的人，往往亦有糊涂埋没心智的时候。如果随便以轻视的态度来以貌取人，那可要种下了无量无边的广大罪恶的。”  张别驾闻言，甚觉所言有理，愧从中生，但觉惠能出语实是不凡，连忙或者歉意说道：“就请你将诗偈念出来，我将为你写上。但我亦有一项请求，盼你能答应。那便是：如你果真得受真传，悟那无上心法时，就先得度我脱离这生死大海，可千万别忘记喔！” 惠能偈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书此偈已，徒众总惊，无不嗟讶，各相谓言：“奇哉！不得以貌取人！何得多时，使他肉身菩萨？”祖见众人惊怪，恐人损害，遂将鞋擦了偈曰：“亦未见性。”众以为然。  惠能所读诵的诗偈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其大意是说无上菩提觉路，无影无形，不可捉摸。硬说它是树，便落入第二义，故“本无树”。而心镜亦无影无形，无方圆明暗之相。说他有台，即是着相，故“明镜非台”，而人的本性如水留影之心，过而不留，所以称“本来无一物”，且自性处本来清净是无法去沾惹尘埃的。  这首诗偈一写完毕的当儿，所有寺僧众人都齐感惊讶并赞叹不已，于是相互的传言道：“奇怪啊！人真不可貌相，海水亦不可斗量。究竟是多久一来，已令他成为肉身的活菩萨呢？”  五祖突闻见顿然全寺骚动不已，当查明真相后，喜忧交加，又恐怕这个锋芒已露的惠能遭人嫉妒加害，于是立刻前去用鞋子擦掉诗偈，并故意大声说：这还是未悟入本性，不足为奇，就经师傅这一障眼法，众僧终以五祖的这一番总评为是，才平静了那份惊异与骚动。 次日，祖潜至碓坊，见能腰石舂米，语曰：“求道之人，为法忘躯。当如是乎？”乃问曰：“米熟也未？”惠能曰：“米熟久矣！犹欠筛在。”祖以杖击碓三下而去。惠能即会祖意，三鼓入室。祖以袈裟遮围不令人见，为说金刚经，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惠能言下大悟，“一切万法，不离自性。”遂启祖言：“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祖知悟本性，谓惠能曰：“不识本心，学法无益；若识自本心，见自本性，即名丈夫、天人师、佛。”  第二天，五祖特地避开大众，不使人见地来到了舂米房，看见惠能在腰间系着石子，很费力、勤奋地舂米，五祖不禁感动到：“求道之人，为求无上微妙法，竟如此不顾身命，辛苦如此乎！”一会儿又打禅语的问道：“你所舂的米白了吗？”惠能会其意答以：“早就白了，只不过还欠明师（筛）指证罢了。”五祖心悦不已，默契此中禅机，于是将禅杖在石碓上敲了三下，便默默地转回自己房子了。  话说，惠能慧性极高，已领悟了师傅的暗示，故于是日半夜三更时分，悄悄地进入方丈室拜见五祖，因于单传密宝，不令人见，故以袈裟遮住门窗的空隙以防外泄。接着特为惠能演说“金刚波若波罗密经”的真意，当述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一句时，惠能豁然大悟，一时妄见顿息，佛慧顿开，了然自知。始知世间一切万法，皆离不开本性的。于是以开悟者的境界禀明师傅道：“妙哉！原来吾人那妙明的本体，如此清净无比，至洁至净，不生不灭，本身性体已含万法无不圆满具足，何必去身外又另求佛法呢？”  五祖验知惠能已证悟本性承接心传，故殷殷对曰：“我赞同你的看法，盖凡要求得无上妙法者，若不明白自己的妙明本体者，那么多年学法又有是没用呢？若能证悟本性处者，见那真面目者，那就可称之为勇修正道，任千魔万难永不退志的“大丈夫”、或是天人的模范师，甚至可修至正等正觉“圣贤仙佛”的境界了。” 三更受法，人尽不知，便传顿教及衣钵。云：“汝为第六代祖，善自护念，广度有情，流布将来，无令断绝。听吾偈曰：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无情亦无种，无性亦无生。” 祖复曰：“昔达摩大师，初来此土，人未之信，故传此衣，以为信体，代代相承。法则以心传心，皆令自悟自解。自古佛佛惟传本体，师师密付本心；衣为争端，止汝勿传！若传此衣，命如悬丝，汝须速去，恐人害汝。”惠能启曰：“向甚处去？”祖云：“逢怀则止，遇会则藏。”  五祖便选择夜深三更时分，将那正法眼藏，微妙法门，传授给惠能，众僧无人知道者。五祖便将那真理不传六耳，单传独授，以心印心，直指本性，见性成佛之顿教薪传，以及代表历代祖师的信物——衣钵赐予惠能，并吩咐说：“从现在起，你便是东土禅宗心传第六代祖师，当肩负起度世化民的大任，故需擅自保护保守，时时念及众生当度，任重道远勿懈怠，发大慈悲心，度化浮沉有情众生，也令这无上心法，脉脉承传，不可让它断绝才好。最后，请听听我的一首诗偈吧！  “当为诸有情众生，播下善的种子，在良田的孕育下，必会生出佛果的。反之，那些木柴、石头类等没有情识戚哀的东西，不具佛性可就不必下功夫要他生出佛果的幻想了。”  一会儿，五祖弘忍再叮咛道：“忆当初，我们的初祖达摩大师，来到中国时，其传法师承的真义，未被世人所了悟，故以有形之袈裟，当成信物，令代代相传下去，已成习惯了。然真道所传不在衣钵而在心传，祈令学者了悟自性而勤学力解，这种以心印心，不立文字之教外别传的功夫，既是自古圣贤仙佛所传的第一义谛——根本自性，历代祖师也都应机密付传此一心，别无二法。可叹使人，不求了悟自性，只图衣钵信物代表的权威，以致因此便为这衣钵的争夺而形成祸端。故传到你为止，往后不可再传，如果再传此信物，将使来日为求法之人增加更多生命的威胁与危险。今法已授给你了，当赶快离开此地，恐有欲夺法者加害你。”惠能便请教师父说：“那我该往何处弘法度众呢？”五祖道：“你可往西南走，一碰到有“怀”字的地方，就可以停止。而遇到有“会”字的地方，就应该隐藏在该处方可。 惠能三更领得衣钵，云：“能本是南中人，素不知此山路，如何出得江口？”五祖言“汝不须忧，吾自送汝。”祖相送直至九江驿，祖令上船，五祖把撸自摇。惠能言：“请和尚座，弟子合摇撸。”祖云：“合是吾渡汝。”惠能云：“迷时师度，悟了自度；度名虽一，用处不同。惠能生在边方，语音不正，蒙师传法。今已得悟，只合自性自度。”祖云：“如是！如是！以后佛法，由汝大行。汝今好去，努力向南，不宜速说，佛法难起。”  惠能自三更时分，得受了五祖所传衣钵。便按师傅吩咐，启程度众，但想起不曾出门，路又不熟，不知该何处去方是，于是请教师傅道：“弟子惠能本出生在未开发落后的岭南，加以又少出门，素来对此山路不熟悉，不知该往何处，才能寻得渡口？”五祖说：“这你可不必忧虑，我自然会送你一程。”于是五祖便送惠能来到九江的一个渡口处，吩咐惠能上船后，五祖亲自欲为惠能摇浆，惠能连忙上前阻止并禀告：“请恩师坐下，摇浆的事，应由我来做才对。”五祖客气道：“师“度”徒是当然之理，就由我来摇浆吧！”六祖会其意，打禅语地回答道：“当年迷时，便请师“度”，今已了悟真传，应该自“度”了。同是“度”，往前须劳师亲点始能悟，今已了悟，就得自修亲证，进而“度人”了。其同处各有不同。惠能本出生于边缘化外之地，基本上的语音咬字都不正确，如今蒙师傅授此无上法门，能有今日的了悟，故我当以自性功夫来提升度化自我才对。”五祖闻后点头道：“对的，有你所述的心声，我可以肯定，日后真正的佛之真理，将由你的直指与系统化而大兴。（五祖交付衣钵三年后圆寂），你当好好的珍重，努力你的前程往南而去，但尚有一段魔考，故不可很快的表露身份，要俟一段时机，否则真理是难以传布的”。 惠能辞违祖已，发足南行，两月中间，至大庾岭。逐后数百人来，欲夺衣钵。一僧俗姓陈，名惠明，先是四品将军，性行粗燥，极意参寻，为众人先，趁及惠能。惠能掷下衣钵于石上，曰：此衣表信，可力争也？“能隐草莽中。惠明至，提掇不动，乃唤云：“行者！行者！我为法来，不为衣来。”惠能遂出，盘坐石上。惠明作礼云：“望行者为我说法。”惠能云：“汝既为法而来，可屏息诸缘，勿生一念，吾为汝说。”明良久，惠能云：“不思善，不思恶，正与么时，那个是明上座本来面目？”惠明言下大悟。复问云：“上来密语密意外，还更有密意否？”惠能云：“与汝说者，即非密也。汝若返照，密在汝边。”明曰：“惠明虽在黄梅，实未省自己面目，今蒙指示，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今行者即惠明师也。”惠能曰：“汝若如是，吾与汝同师黄梅，善自护持。”明又问：“惠明今后向甚处去？”惠能曰：“逢袁则止，遇蒙则居。”明礼辞。    六祖惠能礼辞了恩师，快步往南，约经两个月的路程，已经到了江西大庾岭了。    话说五祖送了惠能南行后，便回到自己的寮房，一连好多天都没有到大殿。众僧心疑（所疑为：1、不见师升堂。2、舂米的番人突然失踪。），便推代表到方丈室向五祖请安道：“师父精神、身体皆好吗？”五祖答道：“病是没有，但衣法已有人往南承传了。”众僧急忙问道：“到底何人承此衣钵呢？”师父答以：“佛法无亲，能悟者得之。”僧众一番相议的结果是:“定是那位化外番民的去”。    就因此，引起了数百人从背后要去追夺惠能的衣钵，其中有一位陈惠明的出家人，曾当过四品将领官，这位性情粗鲁、做事不精的惠明，便处心积虑地要先寻到惠能，因此便抢先一步地在大庾岭，追上了惠能。  惠能看情形不妙，立刻将那祖传之信物“衣钵”，放在山岭的大石上，口中咒以：“这衣钵本是代表传法者的信物，怎能让暴力取去？”说完便躲在草莽中，不令人见，惠明赶到，自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当顺手欲取衣钵时，说也奇怪，任怎么提也提不动，这一不动就令惠明心慌不己了，自思修行本不该以暴力得法，不觉忏悔连连，于是连呼：“行者啊！行者啊！（指有法之大师），我是为求法而来，不是为夺此衣钵而来的。”惠能一听到他说这几句话，才放心的有草莽中出来，盘膝坐于大石上。惠明恭敬地顶礼后，便请求道：“盼大师能为我点化说法”。惠能便开示道：“你既为求法而来，先请摒除心识中一切物欲杂念，将一切处于无心的境界，然后再为你说法。”就这样子，惠能依言静坐了良久。    惠能见惠明已屏息诸缘，便说：“不要有善与恶的思想，对于善恶都莫去思量，当下体悟处便是你的本来真面目。”惠能得此指点，豁然开悟，欢喜非常。又请示道：“从历代的祖师传法看来，是否除传此密语秘法外，尚有其他不能说的密意乎？”惠能答以：“能对你讲说的，虽是如来密语，但既然能传授于你，就不能称之为隐秘了，如果你能学到降龙伏虎的心法功夫，便能回光返照，照见本来面目，穷究自性之本源，那所谓“密意”，便在你的性分中了。”    惠能得开开示，喜悦地说：“我从前虽然与您同拜黄梅五祖为师，却从没体悟处自己的本来真面目，如今得见指点，就像人去喝水一样，那种水中温度的冷热及酸甜的感受，须要亲自体认了悟清楚的，如今，你方是我的明师啊！”  惠能便说：“我与你同拜黄梅五祖为师，所授的是千古以来不传的法宝，故更当好好地把握时机，修持大道，善护大法。”惠能继而又请示道：“我今后当到何方弘法呢？”惠能便指示他道：“如果你往西北行走时，遇到“袁”字的州县才可停止，遇到有“蒙”字的地方，你就可以留在该处弘法”。惠能即刻顶礼，辞别了惠能。 惠能后至曹溪，又被恶人寻逐，乃于四会避难猎人队中，凡经一十五载，时与猎人随宜说法。猎人常令守网，每见生命尽放之。每至饭时，以菜寄煮肉锅。或问，则对曰：“但吃肉边菜。”    惠明回到了大庾岭的山脚下，看到了追赶惠能的僧众，惠明便用计对大众说：“我已向那高峻的山岭寻找过了，但是一点也看不见惠能的踪迹，我们还是向别的路去追寻吧！”终于让六祖惠能又逃过了一劫。惠明为了躲避与受业师同有个“惠”字，便改名“道明”，以示尊师之意。    惠能后来到了曹溪，却又被一班坏人所追赶，所以不得已躲进四会县的猎人对中隐藏，终应了五祖所言的“遇会则藏”一语了。想不到这一避，十五年的光阴就这样子过了，此期间，他时常向猎人们随缘成全，说方便法。而猎人每当出去狩猎，总是派惠能去看守罗诸禽兽的网，六祖常将落网之禽兽放生。每到吃饭时，六祖便以蔬菜寄煮肉锅中，有人问起，就对他说：“我喜欢吃肉边菜啊！” 一日思惟：“时当弘法，不可终遁。”遂出至广州法性寺；值印宗法师讲涅槃经。时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议论不已。惠能进曰：“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一众骇然。 印宗延至上席，征诘奥义，见惠能言简理当，不由文字。宗云：“行者定非常人！久闻黄梅衣法南来，莫是行者否？”惠能曰：“不敢！”宗于是作礼，告请“传来衣钵，出示大众。”宗复问曰：“黄梅付嘱？如何指授？”惠能曰：“指授即无，惟论见性，不论禅定解脱。”宗曰：“何不论禅定解脱？”惠能曰：“为是二法，不是佛法，佛法是不二之法。”宗又问：“如何是佛法不二之法？”惠能曰：“法师讲涅槃经，明佛性是佛法不二之法。如高贵德王菩萨白佛言：犯四重禁，作五逆罪，及一阐提等，当断善根佛性否？佛言：善根有二：一者常，二者无常；佛性非常非无常，是故不断，名为不二。一者善，二者不善；佛性非善非不善，是名不二。蕴之与界，凡夫见二，智者了达其性无二，无二之性即是佛性。    时在唐高宗仪凤元年，六祖心中思维，此时应当弘法了，不可永远的隐遁着。于是六祖就离开了猎人队到广州法性寺，正值印宗法师在那里，讲涅槃经。当时有风吹着旗幡，旗幡随风不停地飘动着，有一僧说这是“风动”，另外有一僧说这是“幡动”，令人正在争论不已，六祖上前向他们说：“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是仁者您心在动。”大众听到了这话都很惊异。    印宗法师迎请六祖至上席第一位坐，向六祖求问深奥的义理，六祖所说言辞简单而意义了当，并不从文言字句中来。印宗说：“行者一定不是平常的人！很久就听说黄梅五祖的衣钵南来，莫非就是行者啦？”六组说：“不敢，不敢！”于是印宗向六祖作礼，请六祖将传来衣钵拿出来给大众看。印宗又再问说：“黄梅五祖付嘱衣法时，是怎样的指示传授呢？”六祖说：“若言指示传授是没有，只论直见自本性，不论修禅定得解脱。”印宗说：“为什么不论禅定与解脱？”六祖说：“应为修禅定的解脱是含有能求所求二法，这就不是佛性了。佛法是无彼此对待分别的不二之法。”印宗又问：“什么是佛法不二之法呢？”六祖说：“佛所讲的涅槃经，“明佛性”就是佛法的不二之法。比如高贵德王菩萨对佛说：范四重禁和五逆罪及不信佛法的一阐提，应当断善根佛性吗？佛说：善根有两种：一是常，二是无常，佛性不是常也不是无常，因而说为不断，这就名为不二之法：一是善，二是不善，佛性是非善也非不善，因此名为不二之法。五蕴与十八界，凡夫见之为二，有智慧的人通达事理，知其性本无二别，无二无别之性就是佛性。 印宗闻说，欢喜合掌，言：“某甲讲经，犹如瓦砾；仁者论义，犹如真金。”于是为惠能剃发，愿事为师。惠能遂于菩提树下，开东山法门。 “惠能于东山得法，辛苦受尽，命似悬丝，今日得与使君、官僚、僧尼、道俗同此一会，莫非累劫之缘！亦是过去生中供养诸佛，同种善根，方始得闻如上顿教得法之因。教是先圣所传，不是惠能自智。愿闻先圣教者，各令净心。闻了，各自除疑，如先代圣人无别。” 一众闻法，欢喜作礼而退。  印宗法师听了六祖所说之法意，心生欢喜，合掌恭敬说：“我印某人所讲之经，与大师一比，犹如瓦片、小石般地粗俗不重要，而大师所论述的义理，则美如纯金。”言罢，即选定是年正月十五日为六祖举行削发剃度仪式，并且印宗法师还愿侍奉惠能为师，惠能在智乐三藏手植的菩提树下开演东山顿悟法门。  惠能自述其打从在东山的得法以后，受尽了艰辛万苦，生命如悬丝挂重物一般的危险，今天得与韦刺史及众官僚、比丘、比丘尼修道家学者，及一般好佛道之在家修士，共同在此聚会。这是多少岁月前所结的善缘始能，也可能是过去世能常布施供佛，种诸善根，方能闻此至高的顿悟法意。而此妙法教义是本乎天，而由古代圣人所承接而来的。并非我惠能聪明所能造作的。个人当先净化心境，除去各人的迷惑，如能本此心传，接受圣人的教导，就可修成和诸佛圣贤没有两样了。  大众听完六祖的开示后，人人皆心生法喜无比，作礼而退。 般若品第二 由于韦刺史的请益，六祖欣然与大梵寺讲堂，为大众开演大智慧度法义，令明「摩诃般若波罗蜜多」之意，故定名「般若」品。 次日，韦使君请益，师升座告大众曰：“总净心念‘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复云：“善知识！菩提般若之智，世人本自有之，只缘心迷不能自悟。须假大善知识示导见性！当知愚人智人，佛性本无差别；只缘迷悟不同，所以有愚有智。吾今为说‘摩诃般若波罗蜜’法，使汝等各得智慧。志心谛听！吾为汝说。 善知识！世人终日口念般若，不识自性般若，犹如说食不饱。口但说空，万劫不得见性，终无有益。 第二天，韦刺史尚有受教未明之处，故再请教惠能大师。于是惠能大师便升堂上之讲座，开始对大众说法：“你们总得摒除杂念，澄澈自心，才能求得广大而至上的妙智慧，方能舍得迷妄，脱出轮回苦海，到达那涅槃的彼岸”。接着又说：“诸位大德啊！你那良知良能的妙智慧，是人人本具的，只因为受到尘缘所染，沉迷不能自悟。故须凭借有德之明师，来启示教导，方能顿悟本性，见自本心！要知道愚蠢的人与聪明的人，他们原有的佛性本无二致，只不过差别与‘迷’与‘悟’的不同罢了，才有了愚人、智者之分。我今天特为大家讲述如何求取‘广大妙智慧’之心法，令诸大德能舍离迷妄，脱出轮回苦海，同登彼岸，各得自己的良知良能。愿你们皆能专心一意听我道来吧！ 诸位大德！世上有不少人，每天只知道在口头上念‘般若经’，却不明白自己本性中的实相般若。这种愚痴，便同饥饿的人口中猛喊着‘吃啊！吃啊！’而不去吃，终是不饱的。若口中一味论空，就经过了数万个岁月，亦没有办法见到本性，一点益处都没有啊！” 善知识！摩诃般若波罗蜜是梵语，此言大智慧到彼岸。此须心行，不在口念。口念心不行，如幻如化，如露如电；口念心行，则心口相应，本性是佛，离性无别佛。何名摩诃？摩诃是大。心量广大，犹如虚空，无有边，亦无方圆大小，亦非青黄赤白，亦无上下长短，亦无嗔无喜、无是无非、无善无恶、无有头尾。诸佛刹土，尽同虚空。世人妙性本空，无有一法可得；自性真空，亦复如是。 善知识！莫闻我说空便即着空！第一莫着空！若空心静坐，即着无记空。 善知识！世界虚空，能含万物色像：日月星宿，山河大地，泉源溪涧，草木丛林，恶人善人，恶法善法，天堂地狱，一切大海，须弥诸山，总在空中。世人性空，亦复如是！ 善知识！自性能含万法是大，万法在诸人性中。若见一切人‘恶之与善’，尽皆不取不舍，亦不染着，心如虚空，名之为大；故曰摩诃。 善知识！迷人口说，智者心行。又有迷人，空心静坐，百无所思，自称为大；此一辈人，不可与语，为邪见故。 诸位大德，所谓‘摩诃般若波罗蜜’是印度语，意思是说要求得至大至妙之智慧，才能到达彼岸，直达涅槃理天之域，然而这句话必须从内心上切实去领会那实相般若，而不是只在口头上诵读，如果仅在口头上诵读，却不能心行，那便是再神奇的法力，最后亦会像幻念、魔术、朝露、闪电般的不能长存，必将瞬间即逝，于事无补的。反之，若能口中常诵，进而心念实践，令心口相契合的话，如此方能悟得真智慧，此刻所呈现的清净菩提本性，便即是人所本有之佛。如果离开自性，那将无其他的佛可寻找得到了。 又什么叫做‘摩诃’呢？今译成‘大’，亦即要令菩提心量广大，如同虚空一样没有边际，也没有方圆大小、青黄赤白、上下长短、嗔怒喜爱、是非、善恶、头尾等对待性的分别。所以说诸佛所在的地方，真是湛然常寂，完全如同虚空。所以说世人的妙明本性，本来就是‘空’—永无挂碍的，悟此心，更无他法可得，故自性是真空妙有，不假不虚的。 诸位大德，此地要叮咛的是，你们不要因为听我讲说‘空’，便执着空，否则一味认为静坐时的百无所思，就是究竟，那便落个昏住真心，无记空的执着了。 诸位大德，你们有否注意到，在这世界里包含有许多万有之生物，而这一切的由来，皆由‘空’这个大有所生的呀！此空非顽空，而是妙有真空，故能生诸万物色体及形态，诸如日月、星辰、山河、大地、泉源、溪涧、草木、丛林、恶人、善人、恶法（不顺理而害人之法）、善法（顺理而益人之法）、天堂、地狱，一切汪洋大海，至高的须弥山脉……等有形有相，无形无相，有情无情之类，总是从这‘真空’中化出的，它乃这大地万物之本源，就连世上之人，所禀赋的自性，亦也是此‘真空’所演化的‘妙有’啊！有此真空就能含尽世间万法了。 诸位大德，人之本性源自‘真空妙有’，故能包含万法，名之为‘大’此即自性本体之大，由此推出：万法尽包于此性中。如果见到所有人的不好的与好的，就当透视出自性本是圆融平等的，行为只是各人迷悟及因果的造作，你们当不应执着于表面的好与不好，而应视其‘本’，不必视其‘末’，那么如此一来，你的妙明本体就如同虚空一样，无所不包，无所不容，故名之为大，印度梵语称作‘摩诃’ 诸位大德，迷妄的人，他们只能用口说‘般若’两字，然能悟真如的智者，便能将他自己的菩提心愿显现出来，普及众生。最可笑的是一些迷妄的人，死心静坐，自以为百事都没有去思想，自己就以为这是无上的大法了。像此辈之人，不足以和他论那般若妙法，因为他自己已落入谬妄而不合道之故。 善知识！心量广大，遍周法界。用了即了了分明，应用便知一切。一切即一，一即一切，来去自由，心体无滞，即是般若。 善知识！一切般若智，皆从自性而生，不从外入，——莫错用意！——名为真性自用。一真一切真。心量大事，不行小道。口莫终日说空，心中不修此行！恰似凡人自称国王，终不可得。非吾弟子！    善知识！何名般若？般若者，唐言智慧也。一切处所，一切时中，念念不愚，常行智慧，即是般若行。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世人愚迷，不见般若。口说般若，心中常愚。常自言我修般若；念念说空，不识真空。般若无形相，智慧心即是。若作如是解，即名般若智。 诸位大德，自己的本心，其广大处可弥满于六合，光辉可周遍法界，无所不贯，如加以应用，更可通天彻地，发而中节，无有障碍，一切圆融相通。盖一切万法即存与自性中，故万法就是一，一就是万法，道与心通，来去自在，推而用之，无滞无碍，此即是妙智慧。 诸位大德，一切妙智慧，都是由你自己的本性所发生的，而非从外觅所能得。可别错会了其中的意义哦！这不虚不变的真如性能应之万法，一切万法皆由心生，故称之为‘真性自用’。也因为心生万法，故从一真如的立场上，能观照得一切法皆真，故能完成转迷开悟的大事，而绝不执迷于敲打、念经、打坐的小乘法去下功夫。千万不可口中整天说‘空’，而实际上心中并无依理修持。这就有如一个平民自封国王，却终究不是国王，像这类迷妄之徒，便不配是个修道弟子。 大德们，那什么叫‘般若’呢？将此梵语译做中文即是‘妙智慧’。而此妙智慧，本来人人皆所具有，只要能在任何地方、环境及十二时辰中，每一心心念念不作偏计愚妄，则良知良能便能充实光辉，此即‘般若’的妙用。反之，若有一念虚妄，则良知良能即为隐没，而若能须臾不离此‘真如’，则‘般若妙智慧’必然显现。只可惜世人常生愚迷，故不得见自己之妙智慧。只能口中常念‘般若’，其实心中常被虚妄所缠。每自称修证‘般若’功夫，常道‘空’之理，却不识真空之理。盖般若实相本无形相可说，是无自性不可得之意。智慧心乃是此无形之真如所显现的实相般若，如果能体会出这种究竟道理时，那么便可称已悟得般若真如妙智慧了。 何名波罗蜜？此是西国语，唐言到彼岸，解义离生灭。著境生灭起，如水有波浪，即名为此岸；离境无生灭，如水常流通，即名为彼岸；故号波罗蜜。 善知识！迷人口念，当念之时，有妄有非。念念若行，是名真性。悟此法者，是般若法；修此行者，是般若行。不修，即凡。一念修行，自身等佛。 善知识！凡夫即佛，烦恼即菩提。前念迷即凡夫，后念悟即佛；前念著境即烦恼，后念离境即菩提。 善知识！摩诃般若波罗蜜，最尊最上最第一；无住无往亦无来，三世诸佛从中出。当用大智慧，打破五蕴烦恼尘劳。如此修行，定成佛道，变三毒为戒定慧。 什么叫做‘波罗蜜’呢？此系印度语，中国将之译为‘到彼岸’，简言之，解释成‘超生了死’，然世人易著于虚空境，而引出生灭之相，一有生灭，就如同平静的水面，起了波浪，人若落于此，将流浪生死，永在有波浪生灭境的此岸；反之，若能离去幻灭之境，而无生灭相，且不执着虚妄生死，就如同水流通畅，即生灭相，而可达‘彼岸’，故称‘波罗蜜多’。 各位大德，迷妄之人，只知用口诵，而不知体悟本来。盖念之时，心中已起妄念，此即谬执不真不实了。反之，若能时时刻刻都能行持这本性之道，悟真如法者，即‘般若法’，依自性清净来修的即‘般若行’。如不肯修，便是凡夫，若能顿悟自性妙门，行持不辍者，当下即是同等于佛的境界了。 诸位大德！其实凡夫与佛本具相同的自性，只因凡夫迷于幻境，而佛却能悟彻无上智慧，不为境所迷。又烦恼即菩提觉路，本是悟境的差别罢了，一个向上直悟，一个向下迷昧，只要能去迷为悟，烦恼亦能化成菩提的。故凡迷失未生前之本来面目者，便是凡夫，往后若能顿悟即生的主人公，当下即是佛了。念头受境所缚，执着不通，烦恼便生，往后若离其所执，悟其本真，菩提觉路便现了。 诸位大德！摩诃般若波罗蜜，乃是最尊贵，最高上，最第一的真理，因此妙如之法性所修成的。往后，我们当以大智慧来破除色、受、想、行、识五蕴烦恼，及眼、耳、鼻、舌、身、意六尘的劳累障碍。如能依此修行，必证成佛道，那么就必能将先前的贪妄心、嗔惠心、迷痴心等三毒化成戒律、禅定、妙智慧的无漏学了。 善知识！我此法门，从一般若生八万四千智慧。何以故？为世人有八万四千尘劳。若无尘劳，智慧常现，不离自性。悟此法者，即是无念、无忆、无著，不起诳妄，用自真如性，以智慧观照；于一切法不取不舍，即是见性成佛道。 善知识！若欲入甚深法界及般若三昧者，须修般若行，持诵《金刚般若经》即得见性。当知此经功德，无量无边；经中分明赞叹，莫能具说。此法门是最上乘，为大智人说，为上根人说；小智小根人闻，心生不信。何以故？譬如天龙下雨于阎浮提，城邑聚落，悉皆漂流，如漂草叶。若雨大海，不增不减。若大乘人，若最上乘人，闻说《金刚经》，心开悟解，故知本性自有般若之智；自用智慧常观照故，不假文字。譬如雨水，不从天有，元是龙能兴致，令一切众生、一切草木、有情无情、悉皆蒙润。百川众流，却入大海，合为一体；众生本性般若之智，亦复如是。 诸大德！今天我们所修的法门，系从‘一’字上真如所生的八万四千智慧。这又怎么说呢？因为世人不悟本来面目，而心性早已迷失，才有尘劳烦恼八万四千，故得从‘般若真如’下手。若修到没有尘劳烦恼，智慧便能常照，既然常照，念念便能不离自性了。凡能了悟那‘真如妙法’的人，就不会有妄念缠心，而正念常住，本性光明便不执于事，无邪心思量，不起烦乱虚妄念。随时随地应用那真如自性中的智慧，来照破诸迷妄，而见妙体。这对一切色心诸法，不随意染着，亦不轻易舍弃，这种境界便是自性成佛的方法了。 诸位大德，如果你们想求得甚深奥妙的真法界，或得到妙智慧正定的人，便得要修持本来面目的实相真理，且持诵那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因此经能让你印证人那圆融光慧的灵性，且照见涅磐彼岸之理，回光返照，所以说这部经的功德无法衡量且无边际的。在金刚经中也曾分明地赞叹不已。无法尽述。故能把握‘真如’的一门修法，是至高的上乘修法，专为有先天妙智慧人说的，是对那有上等根性，相信指授直超的人说的，如果性根浅，智慧低的人，听闻此法，他的心无法领悟，自然是不信不解，反要心生疑惑的，这是为什么？拿个比方吧！就如天龙降雨于我们所住的这个世界，由于雨水下得太大，所有的城市、乡村居落全被大水漂走，可是这种状况在天龙看来，其渺小就如同一草木枝叶被漂流一样没有差别，可见水有多大。但是所下的雨水如此大，全流进大海，也不见得海水有增加或减少，这就同于人的本性在圣不增，在凡亦不减的道理。因此说最上乘的人，闻得金刚经，他的心便能开悟了解，知道自性中，本来就有般若妙智慧，且能自己善用此妙智慧，运转法轮，不必也无须假借文字言句而可悟知的。这就如同天龙与雨，不是从无水变有水，而是‘天龙’所兴起的，才能使众生、草木、事物，全蒙受到雨水的泽润，这个比喻如同无上的真如本性，本来充满六合，贯满四法，天人皆受滋润，这就是它的大用。可是百川或其他很多的河流，又将所下的雨，汇流于大海之中，与海水合而为一，这就形同，万法归一的譬喻，盖人之本性所含的般若之智，所产生的功用，亦是如此奥妙的。 善知识！小根之人闻此顿教，犹如草木，根性小者，若被大雨，悉皆自倒，不能增长。小根之人，亦复如是。元有般若之智，与大智人更无差别。因何闻法不自开悟？缘邪见障重，烦恼根深，犹如大云覆盖于日，不得风吹，日光不现。般若之智亦无大小，为一切众生自心迷悟不同。迷心外见，修行觅佛，未悟自性，即是小根；若开悟顿教，不执外修，但于自心常起正见，烦恼尘劳常不能染，即是见性。 善知识，小根的人听闻此顿悟成佛之义理，就如草木因其根小，未能接受大雨，不但未受德泽，反受雨一冲，全部倒了，无法继续成长。再说世人原本就含有般若之智，此皆与大智慧者实在没有什么差别，然为何一旦听闻真理，便不能自我开悟呢？只因为不正的见解，障碍太重，烦恼尘劳的根深蒂固，这情形就好像太阳被浓密的云彩所覆盖着，加以没有‘风’的助缘来将这堆乌云吹散，所以原本光明的阳光便无法显现了。般若之智，本是与生俱来，人人具足，无大小多寡分别，只因为一切众生的自心有迷悟的不同所致。迷妄的人无法反观自己，迷自本心而外生邪见，心外修行而离心觅佛，永远无法见着自性，这就是小根性的人。 倘若能顿悟承佛之道，不执于外在形式上的修持，只在自心中常存正见，一切烦恼尘劳常不能染于心，这才算见性之人。 善知识！内外不住，去来自由，能除执心，通达无碍。能修此行，与《般若经》本无差别。 善知识！一切修多罗及诸文字、大小二乘、十二部经，皆因人置。因智慧性，方能建立。若无世人，一切万法本自不有。故知：万法本自人兴；一切经书，因人说有。缘其人中，有愚有智，愚为小人，智为大人。愚者问于智人，智者为愚人说法。愚人忽然悟解心开，即与智人无别。   善知识！不悟，即佛是众生；一念悟时，众生是佛。故知万法尽在自心。何不从心中顿见真如本性？《菩萨戒经》云：‘我本元自性清净。’若识自心见性，皆成佛道。《净名经》云：‘即时豁然，还得本心。’ 一个人如能做到彻悟一切法，本来实相真如，然后自然表里如一，不住生死，不住涅槃，人于生死外，度世济人，涅槃皆得自由，圆明寂照的真心变现万法，就和一切般若波罗蜜深奥经典所启迪的圆融般若道理相契合了。 诸位大德，凡一切契理合机，贯穿法相的道理，及一切文字法义，对上根人说兼善天下的大乘法，对小机的人说自了的小乘法，佛所留的十二类所有经典，皆是因人的根基不同而分别设立的。如果世上没有人，自然万法也不会有，故一切万法系因人而设，一切经典，更是因为要教导世人而撰的。只不过世界上的人，有愚昧迷妄的，也有聪明智慧的，而愚昧迷妄的人为小人，有智慧的人为大人，因为愚昧的人由于本性昏暗，所以必须问教于有智慧的人，而有智慧的人本性光明，所以要为愚昧的人说法。如果愚昧的人也能突然顿悟而开智慧，那便与上智慧者，没有什么差别了。 诸位大德，如果不能达到顿悟本来面目的境界，便是迷妄，便是众生，永在轮回中；反之，能明此本来真如，虽是众生，当下，便是觉者、智者的佛果了。由此可知世上一切万事万法全包含于自己一心之中，欲成佛抑或做众生，皆决定于一己，那么为何不从自己的心中，去明悟你的真如自性呢？在菩萨戒经中有道：‘我们自己本原有的自性，原本是清净圆融，没有一切妄染的。’如果能明白真心无相，不来不去，自心见性，人人是皆可成佛道的。净名经上说：‘如能当下豁然开悟，识得自己本来面目，就是还见本心了。’ 善知识！我于忍和尚处，一闻言下便开悟，顿见真如本性。是以将此教法流行，令学道者顿悟菩提，各自观心，自见本性。若自不悟，需觅大善知识——解最上乘法者，直示正路。是善知识有大因缘，所谓‘化导令得见性’，一切善法因善知识能发起故。三世诸佛、十二部经，在人性中本自具有；不能自悟，须求善知识指示方见。若自悟者，不假外求；若一向执谓须他善知识望得解脱者，无有是处。何以故？自心内有知识自悟，若起邪迷，妄念颠倒，外善知识虽有教授，救不可得；若起真正般若观照，一刹那间，妄念俱灭；若识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