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词派风格论

宋词词派风格论 宋词词派风格论 第21卷第8期 2006年8月 乐山师范学院 JournalofLeshanTeachersCollege Vo1.21.No.8 Aug.2006 宋词词派风格论 刘贵华 (湖北师范学院中文系,湖北黄石435002) 摘要:词派风格的形成,是词体创作繁荣的标志.由于创作的繁荣和理论批评的自 觉,两宋词坛形成了丰富多彩的词 人风格和词派风格.而词派风格又是其中最耀眼夺目的风景.其中最引人瞩目,影 响深远的则是豪放,婉约,清空三种词派 风格. 关键词:宋词;词派风格;豪放;婉约;清空 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8666(2006)08—0024—04 两宋词坛灿若繁星,各具异彩的独唱,各具特色 的群体合奏,犹如五音繁会,五色相暄,让人耳不暇 听,目不暇观.丰富多彩的词人风格,词派风格,形成 了色彩斑斓的词学风格"百花园",而词派风格则是 其中最耀眼夺目的风景. 关于宋词词派风格,是词学家,词人关注的焦 点.近人蒋兆兰就说:"宋代词家,源出于唐五代,皆 以婉约为宗.自东坡以浩瀚之气行之,遂开豪迈一 派.南宋辛稼轩运深沉之思于雄杰之中,遂以苏,辛 并称.他如龙洲,放翁,后村诸公,皆嗣响稼轩,卓卓 可传者也."~'1(P4632)蒋氏的宋词"婉约"与"豪迈"二 派说,显然是清人王士祯"词派有二:一日婉约,二日 豪放"说的补充发展.121(P685)清人王呜盛在《罐整山 人词集序》中则论宋词三派:"北宋词人原只艳冶,豪 宕两派,姜夔,张炎,周密,王沂孙方开清空一派.五 百年以来,以此为正宗."高佑钯《陈其年湖海楼词 序》引顾咸三之语也论宋词三派:"宋名家词最盛,体 非一格.苏,辛之雄放豪宕,秦,柳之妩媚风流,判然 分途,各极其妙.而姜白石,张叔夏辈,以冲淡秀洁, 得词之中正."蔡宗茂《拜石山房词钞序》也分宋词三 派:"词盛于宋代,自姜,张以格胜,苏,辛以气胜,秦, 柳以情胜,而其派乃分.……姜,张清隽,苏,辛豪宕, 秦,柳妍丽."谢章铤亦持"宋词三派:日婉丽,日豪 宕,日纯雅."上述诸家皆认为宋词有三派,而划分 三派的主要标识就是风格.不管是宋词二派说,还是 宋词三派说,都揭示了宋词词派的主要风格特征和 类型.不过,二派说失之简单,三派说虽未必能概括 宋词的所有词派风格,但较简明恰当.而且,尽管诸 人所概括的宋词三派风格,名称不同,但大同小异. 我认为婉约,豪放,清空三种词派风格的概括,殊为 切当.下面试作辨析. 一 ,婉约 关=F词派风格,宋人已朦胧意识到"婉约"与"豪 放"二体的存在.王炎《双溪诗余自序》即认为"长短 句宜歌而不宜诵,非朱唇皓齿无以发其要妙之声", 并批评"今之为长短句者,字字言闺阃事,故语懦而 意卑.或者欲为豪壮语以矫之,夫古律诗且不以豪壮 语为贵,长短句命名日曲,取其曲尽人情,惟婉转妩 媚为善,豪壮语何贵焉?"所谓"豪壮语"与"婉转妩 收稿日期:2005-12-10 作者简介:刘贵华(1963一),又名刘桂华,男,湖北鄂州人,湖北师范学院中文系副教 授,主要从事古代文学及其理论 的教学和研究. 24 媚"语实已隐含"豪放"与"婉约"之义.而明确地以婉 约,豪放命名两类词风的则是明人张铤,其《诗余图 谱.凡例》说:"词体大略有二:一体婉约,一体豪放.婉 约者欲其词情蕴藉,豪放者欲其气象恢弘.盖亦存乎 其人,如秦少游之作多是婉约,苏子瞻之作多是豪 放.大抵词体以婉约为正."而与其同时的徐师曾也 有类似说法:"至论其词,则有婉约者,有豪放者.婉 约者欲其辞情蕴藉,豪放者欲其气象恢弘.盖虽各因 其质,而词贵感人,要当以婉约为正.否则,虽极精 _T,终乖本色,非有识之所取也."【吲?,徐二人均从 "正变"角度沦"婉约"与"豪放",并推崇"婉约".而 且,他们认为"婉约"与"豪放"二体是"婉约者"与"豪 放者"其人,"其质"的结晶.而众多具婉约之"质"或 豪放之"质"的词人创作,就形成了所谓婉约词或豪 放词.然而,什么是"婉约"呢?"婉约"是否真能代表 婉约词人的总体风格呢?要解决这一问 题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必须从词 源学上来略作探讨."婉约"一词最早见于《国语?吴 语》:"夫固知君王之盖威以好胜也,故婉约其辞,以 从逸王志.""婉约"是指言辞卑顺婉转之意.陆机《文 赋》论文风说:"或清虚以婉约,每除烦而去滥".此 "婉约"是指一种柔美的文风.唐张彦远《法书要录》 二引梁庾元威《论书》语"(孔)敬通又能一笔草书,一 行一断,婉约流利,特出天性."此"婉约"是指其草书 轻灵柔美,自然流利的线条.而"花间"词人也常用 "婉约"一词来形容描写,如孙光宪《浣溪沙》云:"半 踏长裙婉约行,晚帘疏处见分明,此时堪恨昧平生." 毛熙震《浣溪沙》云:"佯不觑人空婉约,笑和娇语太 猖狂.忍教牵恨暗形相."又其《临江仙》云:"纤腰婉 约步金莲."诸多"婉约",形容描写的都是女性的婀 娜体态或美丽姿容.由此可知,"婉约"词义经历了从 语言的卑顺到柔美婉转的艺术特征,再到形容女性 姿容体态美的发展变化.而从"曲子词"言,本是一种 歌唱艺术,歌唱者是女妓,唱的是男欢女爱,相思离 别的艳情 故事 滥竽充数故事班主任管理故事5分钟二年级语文看图讲故事传统美德小故事50字120个国学经典故事ppt ,所以用"婉约"来形容这类艳情词的 风情神韵是顺理成章且恰当的.而这类艳情词在唐 末五代,两宋词坛绵延不绝,占据词坛主流位置,蒋 兆兰就说:唐五代宋"词家正轨,自以婉约为宗,欧, 晏,张,贺,时多小令,慢词寥寥,传作较少.逮乎秦, 柳,始极慢词之能事.其后清真崛起,功力既深,才调 尤高,加以精通律吕,奄有众长."re(P4332)蒋氏在这 里无异勾画出了一幅唐五代宋"婉约"词的传承图. 那么,所谓"婉约"词艺术上究竟具备那些特征呢?个 人认为,所谓"婉约"词,大多是艳曲,艳歌,相思调, 腔调婉美,"非朱唇皓齿无以发其要妙之声",或由 "十七八女郎执红牙板"来歌唱.这正如张先《定西 番》:"一曲艳歌留别,翠蝉摇宝钗";晏几道《清平 乐》:"艳歌更倚疏弦,有情须醉尊前;"柳永《隔帘 听》:"琵琶闲抱,爱品相思调"等词所歌唱的.其次, 题材内容表现的多是美女与爱情故事,不外离别相 思,离愁别恨及个人的哀思愁怨.其三,重视措辞没 色.王士祯指出:"《花间》字法,最着意设色,异纹细 艳,非后人纂组所及.I21(P673)据统计,"花间词"中出 现的名物达100次以上的有春,花,风,月,梦,5【卜 100次之间的依次有柳,帘,屏,情,思,雨,眉黛,烟, 恨,云,泪(泣)心,莺,魂,楼,枕,面等.此外,还运用 大量词语细腻地描写女性的容貌,居室,衣饰,装饰, 器物,构成了一个五彩斑斓,雕绩满眼的女性世界, 形成了称艳婉媚,香软绮靡的词体风格.[sl(P50—51) 尽管后来的词人,不再像"花间"词人那样浓妆艳抹 女性的词世界,但"花间"词的浓情艳态,绮错婉媚之 语的影响却是深远的.陈廷焯就说:"飞卿词大半托 词帷房,极其婉雅,而规模自觉宏远.周,秦,苏,辛, 姜,史辈,虽姿态百变,亦不能越其范围."[~(P3962) 其四,词境含蓄蕴藉.虽然,含蓄蕴藉不是"婉约"词 的专利,但"婉约"词更追求此种艺术境界.沈祥龙就 说:"含蓄无穷,词之要诀.含蓄者,意不浅露,语不穷 尽,句中有余味,篇中有余意,其妙不外寄言而已."用 (P4055)只有达此含蓄蕴藉之境,才能言有尽而音意 无穷. 应该说,所谓"婉约",只是许多相似或相近词风 的抽象"语码",其中却含摄众多的词人风格.如艳 丽,彭孙通说:"词以艳丽为本色,要是体制使然." (P723)宗梅岑说:"词以艳丽为工,但艳丽中须近自 然本色方佳."[91(P1459)如婉丽,流丽,清丽:"晚唐五 代,惟趋婉丽."[1ol"温,韦以流丽为宗."'秦少游词, 体制淡雅,气骨不衰,清丽中不断意脉,咀嚼无滓,久 而知味."[121戈载《宋七家词选》卷五评周密词"尽洗靡 曼,独标清丽,有韶倩之色,有绵渺之思."又如凄婉, 陈廷焯认为"后主词,思路凄婉,词场本色."[81 (P3779)此外,"秀逸"的欧阳修词,"娟洁"的张先词, "哀感顽艳"的柳永词,"聪俊"的小山词,"妍婉"的易 安词,It31"奇丽"的梦窗词,"淡逸"的草窗词等等,也 都在"婉约"词风的笼罩之下. 二,豪放 "豪放"被当做苏,辛一派词人的词学风格.但作 为词品概念,"豪放"一语最初源于古代对人物的品 鉴,多指为人狂放不羁.在宋代,"豪放"词义有因有 革.朱弁《曲洧旧闻》卷五评东坡和章粢夫《水龙吟》 咏"杨花词""若豪放不入律吕,徐而观之,声韵谐 婉."陆游《老学庵笔记》卷五为他人疵议东坡不能歌 而辩护道:"世言东坡不能歌,故所作乐府词多不协. 25 晁以道云:绍圣初,与东坡别于汴上,东坡酒酣,自歌 古《阳关》.则公非不能歌,但豪放不喜裁剪以就声律 耳."这里的"豪放",皆指东坡为人豪放不羁,纵情挥 写,不受词律约束.他人以"豪放"许东坡,东坡谈诗 沦艺也常用"豪放"许人,,其《与陈季常书》说:"又惠 新词,句句警拔,诗人之雄,非小词也.但豪放太过, 恐造物者不容人如此快活."又《书吴道子画后》评 "道子画人物,如以灯取影,逆来顺受,旁见侧出,横 斜平直,各相乘除,得自然之数,不差毫末.出新意于 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所谓游刃余地,运斤 成风,盖古今一人而已."东坡欣赏道子人物画在"法 度"中藏"新意",在"豪放"中寄"妙理",已达随心所 欲,炉火纯青之艺术至境.但东坡却不赞成"豪放太 过".又胡寅《酒边集序》说宋时的"文章豪放之士,鲜 不寄意于此(即词)者,随亦自扫其迹,日谑浪游戏而 已也."而罗烨《新编醉翁谈录》评价北宋词人柳永: "为人有仙风道骨,倜傥不羁,傲睨王侯,意尚豪放." 这些"豪放",明显指的是为人潇洒倜傥,豪放不受羁 束的性情. 然而,"豪放"在被用来品鉴人物的同时,其词义 则逐渐向词学创作批评引申.最早以"豪放"一语来 评词的恐怕要算宋人张端义了,其《贵耳集》评"朱希 真南渡以词得名,《月》词有'插天翠柳,被何人推上, 一 轮明月'之句,白是豪放."显然"豪放"非评人而是 品词.但此"豪放"却不同于东坡词的"豪放".我们知 道,苏轼的所谓"豪放"词,是在批判柳永俗艳词风的 基础上有意树立起来的.他在《与鲜于子骏》的信中 曾颇为自负地自述:"近却颇作小词,虽无柳七郎风 味,亦自是一家.呵呵!数日前,猎于郊外,所获颇多, 作得一阕(指《江城子?密州出猎》),令东州壮士,抵 掌顿足而歌之,吹笛击鼓以为节,颇壮观也."又《说 郛》卷二十四引俞文豹《吹剑续录》载:"东坡在玉堂, 有幕士善讴,因问:我词比柳词何如?对日:柳郎中 词,只好十七八女孩儿,执红牙拍板唱'杨柳岸,晓风 残月'.学士词,须关西大汉,执铁板唱'大江东去.' 公为之绝倒."苏轼的《江城子》(密州出猎),《念奴 娇》(赤壁怀古)这类"自是一家"的"壮"词,确实"豪 放风流",词情激荡淋漓,词境壮美阔大,词风豪放劲 健,"一洗绮罗香泽之态,摆脱绸缪婉转之度,使人登 高望远,举首高歌,而逸怀浩气,超乎尘垢之外,"?在 北宋词坛一新耳目.尽管苏轼的"壮"词实践在北宋 响应者寥寥,但在南宋却由辛弃疾等词人发扬壮大, 蔚为词坛大观. 词史上,人们习惯将辛派词人与苏轼合为一派 同观,并将"豪放"作为此派的共同词风格,虽颇为牵 强,但"豪放"无疑又揭示了他们词风相似或相近的 26 一 面.就苏,辛词创作而言,"壮"词应是其共同特点, 其他则异.陈廷焯就说:"东坡一派,无人能继.稼 轩同时则有张,陆,刘,蒋辈,后起则有遗山,迦陵,板 桥,心余辈."181(P3962)所谓"东坡一派",稼轩一派, 即说明其词风有别.而周济《介存斋论词杂着》对苏, 辛二人的性情,才力,词风作了比较分析:"稼轩不平 之呜,随处辄发,有英雄语,无学问语,故往往锋颖太 露.然其才情富艳,思力果锐,南北两朝,实无其匹, …… 世以苏,辛并称,苏之自在处,辛偶能到.辛之当 行处,苏必不能到.二公之词,不可同日而语也.后人 以粗豪学稼轩,非徒无其才,并无其情.稼轩固是才 大,然怕:至处,后人万不能及."其《宋四家词选目录 序论》又说:"苏,辛并称.东坡天趣独到处,殆成绝 诣,而苦不经意,完璧甚少.稼轩则沉着痛快,有辙可 寻,南宋诸公无不传其衣钵,固未可同年而语也."其 剖析精到人微,可谓直探苏,辛词心.陈廷焯也从词 人性情相异论及两家词风之不同:"东坡心地光明磊 落,忠爱根于性生,故词极超旷,而意极平和.稼轩有 吞吐八荒之慨,而机会不来.……故词极豪雄,而意 极悲郁.苏,辛两家,各自不同.……和婉中见忠厚 易,超旷中见忠厚难,此坡仙所以独绝千古也."181 (P3925)又说:"苏,辛并称,然两人决不相似.魄力之 大,苏g-:~H辛;气体之高,辛不逮苏远矣."ml(P3783) "稼轩求胜于东坡,豪壮或过之,而逊其清超,逊其忠 厚."lul(P3969)"超旷平和"与"豪雄悲郁"亦可谓明鉴 苏,辛之词心精神.周,陈两家皆能把握苏,辛不同的 性情,气质,才情及境遇等立论,因此,所论精辟. 相较而言,东坡首开"自是一家"的"壮"词不易; 而辛弃疾却沿此康庄大道,开疆辟远,故后来居上, 其词即呈现缤纷异彩.其门人范开《稼轩词序》说: "公一世之豪,以气节自负,以功业自许,""意不在于 作词,而其气之所充,蓄之所发,词自不能不尔也." 除雄豪悲壮的"英雄之词"外,"其间固有清而丽,婉 而妩媚,此又坡词之所无,而公词之所独也."辛派后 劲词人刘克庄《辛稼轩集序》也说:"公所作大声镗 鞯,小声铿钧,横绝六合,扫空万古,自有苍生以来所 无."其豪放杰出,苍凉悲壮之词横绝千古,而且"其 称纤绵密者,亦不在小晏,秦郎之下."辛词除清丽妩 媚,称纤绵密者外,就是其豪放词也"自有二派,当分 别观之.如《金缕曲》之'听我三章约','甚矣吾衰矣' 二首,及《沁园春》《水调歌头》诸作,诚不免一意迅 驰,专用骄兵.若《祝英台近》之'是他春带愁来,春归 何处?却不解将愁带去';《摸鱼儿》发端之'更能消几 翻风雨.匆匆春又归去,'结语之'休去倚危栏,斜阳 正在,烟柳断肠处';《百字令》之'旧恨春江流不尽, 新恨云山千叠';《水龙吟》之'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 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满江 红》之怕流莺乳燕,得知消息';《汉宫春》之'年时燕 子,料今宵梦到西园';皆独茧初抽,柔毛欲腐,平欺 秦,柳,下轹张,王."/161由此可见辛词风格的丰富多 彩. 三,清空 词中能与"豪放""婉约"二品角立,且影响深远 者,唯"清空"一格."清空"词格的首创者是姜夔.周 济认为"白石脱胎稼轩,变雄健为清刚,变驰骤为疏 宕",?虽不无道理,但白石词风的形成,又不仅于此. 宋人柴望于《凉州鼓吹自序》中即极力推尊门石词, 他说:"同起于唐而盛于宋,宋作尤莫盛于宣,靖间, 美成,伯可各自堂奥,俱号称作者.近世姜自石一洗 而更之,《暗香》,《疏影》等作,当别家数也.大抵词以 隽永委婉为上,组织涂泽次之,呼嗥叫啸抑末也.唯 白石词登高眺远,慨然感今悼往之趣,悠然托物寄兴 之思,殆与古《西河》,《桂枝香》同风致,视青楼歌《红 窗曲》万万矣.故余不敢望靖康家数,白石衣钵或仿 佛焉."柴望肯定白石词"自别家数",并有意效仿白 石词风.这说明在宋代,白石词派与苏,辛词派和周, 吴词派,鼎足而三.今人夏承焘也高度评价姜夔词风 别树一帜,另立一词派.他说:"白石在婉约和豪放两 派之外,另树'清刚'一帜,以江西诗瘦硬之笔救周邦 彦一派的软媚,又以晚唐诗的绵邈风神,救苏,辛派 粗犷的流弊."1181 "清空"一词最初是由宋末词人张炎在评价白石 词时提出的.其《词源》将白石词与梦窗词作了比较, 说:"词要清空,不要质实.清空则古雅峭拔,质实则 凝涩晦昧.姜白石词,如野云孤飞,上留无迹;吴梦窗 词,如七宝楼台,眩人眼日,碎拆下来,不成片段;此 清空质实之说."而且白石词"不惟清空,叉日骚雅, 读之使人神观飞越."张炎扬石抑梦窗,且"清空骚 雅"的概括极其精当.而"野云孤飞,去留无迹"的形 容描绘也使人对白石其人,其词"神观飞越",浮想联 翩.但是,何谓"清空"?何谓"骚雅"?首先,白石"清 空骚雅"词风的形成,应源于词人的性情,气质,志 趣.对白石为人处世的潇洒风神,宋人陈郁《藏一一话 腴》作了形容描绘:"白石道人气貌若不胜衣,而笔力 足以抗百斛之鼎;家无立锥,而一饭未尝无食客;图 书翰墨之藏汗牛充栋,襟期洒落如晋宋问人."其人 襟怀超迈,有晋宋名士高人风度,所以其胸中清气勃 郁徘徊.清人孙麟趾曾拟"作同十六字要诀",首撷一 "清"字:"天之气清,人之品格高者,出笔必清.五彩 陆离,不知命意所在者,气未清也.清则眉目显,如水 之鉴物无遁影,故贵清."[191天有清气,人有清操,所以 吐词必清.证之自石,清节自守,清操飘逸,故发而为 词,则清气弥漫,清操自现,无有不清,无不高雅脱 俗.具体而言,白石词的所谓"清空""骚雅"的词境词 风,应包括词意的超脱高妙,词情的幽深绵邈,词笔 的瘦硬疏宕,虚处传神,词语的清劲峭拔,词境的 明灵动,含而不露,淡雅有味,味之尢穷. 白石词这种清空骚雅的独特风神韵致,被高观 国,史达祖,张炎等词人所继承发扬,形成了南宋词 坛堪与稼轩一派分庭抗礼的一大词派;甚至在数百 年后的清代,被朱彝尊,厉鹗等浙派词人捧为词学圭 臬,推其波,助其澜,从而使"清空骚雅"成为词史上 一 影响深远的词派风格. 参考文献: 【1】词说lM1.词话丛编ICJ.北京:巾华书局.1986,4632,4632. 【21花草蒙拾IM1.词话丛编Ic1.北京:巾华书局,1986.685,673. 131赌棋山庄词话【M】(卷九).词话丛编【c】.巾华书局,1986:3443. 【61向雨斋词话lM】.词话丛编【c1.北京:巾华书局,1986. 【415c体明辨序说诗余文章辨体序说.文体明辨序说lcJ1人民文学版社,1962,165. 【51高峰花问词研究l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2001 【7】沈祥龙.论词随笔【M】词话丛编【c】.北京:中华书局,1986. 【8】金粟词话【M】词话丛编【c】.北京:中华书局,1986 【9】西圃词说【M】.词话丛编【c】.北京:中华书局,1986,1459. 【1O】刘熙载艺概【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108. 111I李调元.雨村词话序川.词话丛编【c1.北京:中华书局,1986,13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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