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d】 扬州的两个幕府与两个书院

【word】 扬州的两个幕府与两个书院 扬州的两个幕府与两个书院 2007年7月 第4期 南京晓庄学院 J0URNALOFNANJINGXIAOZHUANGUNIVERSITY Ju1.,2007 No.4 扬州的两个幕府与两个书院 徐雁平 (南京大学中文系,江苏南京210093) 摘要:本文以乾嘉时期两淮盐运使卢见曾,曾燠两大幕府,以及与两个幕府关系密切的安定书 院,梅花书院为讨论重点,试图揭示幕府和书院因为网罗大批文士和组织相关文事活动,有利于扬 州一地人文风气的营建,并对扬州学派的形成与发展有推助之功. 关键词:卢见曾;幕府;安定书院;扬州 中图分类号:G649.29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7902(2007)04—0105—08 扬州人文的兴盛时期在乾嘉两朝,它能成为当 时的文化中心,与商业的推助以及盐运使卢见曾,曾 燠的扶持有关. 扬州作为盐运的重要枢纽,也为书院带来了 许多益处,譬如束修的丰厚和膏火的充裕,可以吸 引大批文士和读书人.乾隆四年盐运官员于运库 公支项下拨给梅花书院膏火;乾隆八年,梅花书院 并附安定书院,盐运使,府县等官员于此设课考 士.乾隆四十二年,马日瑁之子马振伯呈请将梅 花书院归公,盐运使朱子颖谕商捐修,定每年经 费,更新其制,归盐务管理.[1]2安定书院雍正 十二年由盐运使高斌,盐运使尹会一重建,乾隆五 十九年盐运使曾燠增修学舍,重定规条,增加膏 火;同治七年安定书院重建后,每月官课由盐运官 员主持,书院山长亦多由盐运官员延聘.”安,梅 两书院,经费取给盐引捐,始于同治四年,每盐一 引捐银四分八厘,广陵书院经费由场商捐款,始于 光绪五年,每引捐钱三文.”_2I3此外,嘉庆年间盐 政阿克当阿创建的梅花书院孝廉堂,为举人肄业 之所,膏火多由盐运官员及盐商供给;而在仪征的 乐仪书院亦受盐运之惠,曾燠,阿克当阿对该书院 皆有贡献,书院膏火月课课奖之发放仿梅花,安定 之例,”每遇乡试之年,肄业诸生定于六月望后赴 郡,与安定,梅花两院诸生一体应盐运使决科,各 给考费银六两.”扬州书院的官师课,王栋(字弼 臣,扬州府甘泉县人)光绪乙酉科乡试卷履历可见 收稿日期:2006—09—25 作者简介:徐雁平,文学博士,南京大学中文系副教授. 其情形: 欧阳崇如,前两淮盐运使; 王静庵,前两淮盐运使: 黎友林,前扬州府知府; 何铁生,前扬州府知府: 黄沛皆,前扬州府知府; 宜子望,现任扬州府知府; 刘德浦,前甘泉县知县; 徐实庵,前甘泉县知县; 秦小芝,前甘泉县知县; 刘梅荪,前甘泉县知县; 朱一甫,现任甘泉县知县; 范膏庵,前主讲广陵书院; 钱楞仙,前主讲安定书院; 温明叔,前主讲安定书院; 晏彤甫,前主讲梅花书院. 汪声玲(字筱岩,宁国府旌德县人)在扬州书院的肄 业师因时间不同与王栋的不同,将这两份名单以 ?汪声玲履历中的书院肄业师(谨依安定梅花广陵肄业各先后 恭注):”洪琴西(汝奎),甲辰举人,前任两淮盐运使司;徐仁山(文 达),前署两淮盐运使司;孙毂庭(翼谋),壬子翰林,前任两淮盐运使 司;程尚斋(桓生),前任两淮盐运使司;德静山(寿),前任两淮盐运 使司;张屺堂(富年),前任两淮盐运使司;福余庵(裕),前任两淮盐 运使司;江蓉舫(人镜),己酉南元,现任两准盐运使司;周子瑜(顼), 壬辰翰林,前主讲安定书院;方子箴(溶颐),甲辰翰林,前主讲安定 书院;詹希伯(嗣贤),甲戌翰林,现主讲安定书院;程雨亭(仪洛),丁 丑进士,前任扬州知府;宜子望(霖),前任扬州知府;祥麟如(安),前 任江都知县;徐麦村(瑞昌),前署甘泉知县;舒静峰(朝冕),甲戌进 士,前任甘泉知县.”《清代殊卷集成》第186册,第12—16页. .---—— 105.---—— 及《清代殊卷集成》中其他履历中相关记载合并考 察,可以得出三点结论,其一,扬州三书院主持考课 的官员比较多,除了盐运官员之外,还有知府知县. 其二,山长变换比较频繁,因为山长是由盐运使等官 员举荐,故盐运使等官员的变动,会波及山长.官课 师课主讲者的变动,尤其是山长的频繁变动,对书院 生徒而言,可以接触到不同的老师;但对于书院长久 之发展而言,不易形成特色.其三,书院生徒往往在 扬州三书院之间流动,参加书院考课;而且从王栋在 两位安定书院山长门下问学(汪声玲在三位安定书 院山长门下)之事实来推测,他们在书院学习时间 比较长.以光绪六年刻本《广陵书院课艺》与光绪 八年刻本《梅花书院课艺三集》所收生徒作比较,唐 棣,何广生,居鹏,吴国彦四人出现于两种课作集中. 再以光绪四年刻本《安定书院小课二集》与《梅花书 院课艺三集》作比较,重合者有吴丙湘,张骝,陈 堂.?三种书院课艺刊刻时间有先后,所选生徒也 应有先后之分;而将三种课作比照,彼此之间还有不 少重合,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生徒在扬州三书院 之间流动的状况. 卢见曾是康熙六十年进士,两任两淮盐运使,第 一 次是乾隆二年至乾隆三年,对扬州人文影响不明 显;第二次是从乾隆十八年至乾隆二十七年,历时十 年之久,在此期间知名宾僚有朱稻孙,程廷祚,惠栋, 沈大成,金兆燕,戴震,王昶,严长明等.J7曾 燠是乾隆四十六年进士,自乾隆五十八年至嘉庆十 一 年任两淮盐运使,历时十四年之久,在此期间知名 宾僚有黄文呖,章学诚,吴锡麒,杨伦,蒲忭,吴照,王 芑孙,吴燕,钱楷,刘嗣绾,顾日新,吴嵩梁,乐钧,蒋 知让,金学莲,詹肇堂等.[5]2跎吴锡麒《校士记》 云:”若夫人才之盛衰,必视都转之贤否.盖朝廷设 巡盐御史,例岁一代,不恒于官,惟都转使得其人,则 或十年八年,日省月试,整齐而教化,以驯致于古风 之丕变而无难.若曾公之来莅此任也,十有五年矣, 和平静乐,为人所难,又能接物以诚,临事以断.”? 卢见曾,曾燠对扬州人文的贡献与两人任盐运使的 时间有很大关系. 在两大幕府之外,还有更多的文士集结在扬州, 遂成一时之盛.袁枚《随园诗话》云: 乾隆戊寅,卢雅雨[见曾】转运扬州,一时 之名士,趋之如云.其时刘映榆侍讲掌教书院, 生徒则王梦楼[文治],金棕亭[兆燕],鲍雅堂 [之钟],王少陵[„„陵”作”林”,即王嵩高],严 冬友[长明]诸人,俱极东南之选.闻余至,各 捐饩廪,廷饮于小全园.不数年,尽入青 一 106一 云矣.[61135 卢见曾在两淮盐运使任上为安定书院聘请的第 一 位山长是扬州蒋恭荣(康熙六十年进士),其事在 乾隆十九年.次年王嵩高肄业安定书院,”每与毕 花江,吴梅查侍补,鲍雅堂避暑秋雨庵,竹间小亭为 茶话联吟之地”,”高自乙亥[乾隆二十年]迄壬午 『乾隆二十七年]肄业院中,维时沈敬亭[起元],刘 圃三[星炜],王涌轮[延年],杭堇甫[世骏]诸先生 咸以国士相待.”?王嵩高在书院肄业时间,基本上 与卢见曾在任时间重合,除蒋恭荣未及受教外,其他 四位山长皆与文献所考相符,故此三言两语,全为实 录.而王嵩高,鲍之钟以及袁枚乾隆二十三年所见 诸文士,皆是乾嘉扬州文士群体中的活跃人物.沈 起元乾隆二十年至二十一年主讲安定书院,乔亿 (江苏宝应人)先后拜访卢见曾和沈起元,有诗作 《卢运使见贻出塞集 题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赠二首》,《安定书院即事呈 沈敬亭先生》,《书院夜坐》,其中”书院即事”一 首云: 归休犹复为饥驱,不似高官似老儒.白发 江湖当暮节,青灯笔砚拥寒垆.东南春足栽桃 李,(谓金陵,泺上及邗江掌教),齐鲁诗看半瑾 瑜.(谓选《国朝山左诗》)浅薄将何参选政,几 回开卷辄长吁.H 乔亿此诗道出沈起元主书院讲席之缘由,以及在编 选《国朝山左诗钞》一事,从诗之结句来看,乔亿亦 似参与编选之事.卢见曾是山东德州人,《国朝山 左诗钞》之编选,有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彰乡贤保存文献之意,《诗钞》 凡六十卷,收录山东籍六百二十余名诗人五千九百 余首诗作(又附诗一百十九首),在此期间人幕的惠 栋,沈大成亦参与编辑之事.沈起元既应聘主讲书 院,又编辑诗钞,似亦应在卢氏宾僚之列.?检《国 朝山左诗钞》之”凡例”,可知在上列数人外,还有几 人参与《诗钞》的编辑工作: 在扬州则长洲惠定宇栋,华亭沈学子大成, [略]若夫订蔼考异,参校旧闻,则侍讲刘圃三 星炜,比部秀水王毂原又增,中翰王兰泉昶,及 受业生江宁严东有长明;而购访遗集当事诸公 则中丞郭子肩一裕,方伯李莱涯渭,观察朱晓园 ?范凌蔓(上霍下又)编《广陵书院课艺》,光绪六年刻本;晏端 书编《梅花书院课艺三集》,光绪八年刻本;钱振伦编《安定书院小课 二集》,光绪四年刻本. ?《重修扬州府志》,卷十九,嘉庆十五年刻本.转引自《中国书 院史资料》,第1502页. ?王嵩高《小楼诗集》,卷八. ?尚小明《学人游幕与清代学术》及《清代士人游幕表》皆未及 此事,其时沈起元年七十一岁,未人幕,不知是否有这种因素. 若东,熊东山绎祖;借观藏书在京则黄毙圃夫 子,在扬则马秋玉员外日瑁,及其弟半槎日 璐也.[] 山长刘星炜和书院肄业生严长明在教授和学习之 余,辅助卢见曾的文化事业,这当是幕府中人之常 事.《诗钞》卷五十八为卢氏”家集”,收卢世濯,卢 道悦,卢道和,卢承曾,卢扬曾之诗作,其中卢道悦之 小传由”太仓沈起元填讳”,此虽小事,亦可推测沈 起元与《诗钞》之关系.沈起元掌教安定,有整顿之 举措,此乃卢见曾之意,今录沈氏自定年谱中文字, 以见其行事: [略]同往书院,每月三课,卷四十余.扬 州诸生向未有坐院读书者,月领膏火,课期一至 而已,不独风气浮嚣,亦以贫士资馆毂赡家,非 膏火能济,当年设此席,只商家借以周给寒素 耳,挂名者常至一百三十二名.卢年兄至,欲实 举其政,汰去挂名者大半,而存者亦监院曲为调 护,固未实坐书院者.余至,卢欲余力为整顿. 余谓此势必不能,彼能文之士多美馆,令其弃 之,而得一月膏火,如父母妻子,何必执此.势 唯失馆秀才,学陋才庸,家无儋石,乃肯集此,将 诸名士无一人与课,成何书院.卢乃日公择其 尤者,于膏火外,人给三十金,当一美馆,则可责 以坐院矣,第只可数人.余乃借国学古法,选得 十二人为上舍,别给三十金,余为中舍,止领膏 火,卢从之.书院中始济济.金陵严长明,宝应 王嵩高以卢公所赏,命从学坐院,皆能诗文.芜 湖口口口[原文缺]不领膏火,愿坐院受学,闭 户用功,文极高卓,连取一等,卢拔至上舍. 沈起元整顿书院,意在网罗才俊,并让生徒住院,切 实读书问学,而不只为膏火.自此书院风气改观. 沈氏在书院讲学之余,批阅韩昌黎文,三礼,《黄氏 日抄》;然因卢见曾”好侵书院课政”,又以为”扬州 士鲜实心向学”,遂辞讲席,至娄东书院.继沈起元 者为武进刘星炜(字映榆,号圃三),乾隆十三年进 士.陈毅有《侍讲刘公圃三招集安定书院即席呈诗 即以留别》,ll..桐城姚范此年有诗作《赠卢雅雨运 使》《刘印于[映榆]侍读招同诸君饮安定书院因游 平山堂示赠别樊川诗次韵》,其中后诗有句云:”风 光正美逢三月,雨气初收护九旒.紫陌春多前梦在, 白头朋盍异星稠.”_l可见安定书院和平山堂一样, 已逐渐变成一个文士集结的场所. 严长明的诗作从另外一个角度记录了当时文士 交往的情况.严氏大约在乾隆十九年人卢见曾幕 府,此年有诗作《题沈学子五十小像》,沈学子即沈 大成.诗中有句云:”大雅何寥廓,东阳旧有名.老 如袁伯业,乡[?]似郑康成.名预儒林传,交深白社 盟.惠施闻健在,杖履喜同并(时与惠定宇征士同 寓卢雅雨转运署中).”llJ??白社盟”似以典指示当 时友朋相处之乐.乾隆二十年有《卢雅雨观察招游 平山堂酒问赵损之有作因次其韵》,乾隆二十二年 有《雪中和雅雨先生自金山放船至焦山韵》,乾隆二 十三年有《己卯偕卢雅雨先生由郯城发轫人都次同 金棕亭[兆燕]得诗二十首》,乾隆二十五年《雅雨先 生招集江颖长水榭观荷分韵得霁字十四韵》,《雅雨 先生出德州罗氏钦瞻家酿饮客杭堇浦蒋秋泾江宾谷 陈授衣各赋罗酒歌余亦继作》,最后一诗诗题中之 江宾谷,即广陵江昱,卢见曾作为风雅主持者,在他 的诗集中也有不少记录;?此诗题中的另一人物杭 堇浦(世骏)也值得注意.杭世骏似于此年开始主 讲安定书院,至乾隆二十六年,夏之蓉有《安定书院 晤杭堇浦》之作: 松萝三径覆云烟,养树千章不计年. 槛外霜华侵鹤梦,座中簪影聚诗仙. 问奇各满诸生愿,承盖争看大雅传. 为返永嘉归正始,鲁灵光殿自岿然.II31788 诗中”聚诗仙”,”诸生问奇”之句,是杭世骏主讲安 定书院之写照;沈大成乾隆二十九年作诗《喜晴以 陶诗既雨晴亦佳字同坐为堇浦山长玉井对沤及渔川 主人》,《上巳后二日坐雨安居禊饮同堇浦太史玉井 对沤农杉亭碧溪松滋秋澄恬村筠榭以此地有崇山峻 岭茂林修竹分韵得修字》;乾隆三十年作诗《十九日 陪同堇浦北坨对沤澄里筠榭展重阳于蜀冈作》,《寒 夜马半查招集小玲珑山馆同杭堇浦闵玉林陈对沤方 西畴张啸斋渔川程筠榭作》,?皆可见作为山长杭世 骏之行迹.杭世骏主安定讲席至乾隆三十五年,是 扬州三书院众多山长中主讲席时间较长的一人. 在乾隆三十五年至乾隆五十八年之间,扬州书 院的山长有蒋士铨(乾隆三十七年至三十九年主讲 安定),姚鼐(乾隆四十一年至四十四年主讲梅花), 吴珏(乾隆四十四年主讲安定),吉梦熊(乾隆四十 五年至四十九年主讲安定),赵翼(乾隆四十九年起 ?江昱乾隆十九年作《竹西亭落成陪雅雨使君灏集》,《四月七 日雅雨使君招藤后园》,乾隆二十年作《陪雅雨使君泛舟至平山堂看 梅归蘸镍园分赋》,《雅雨使君招同襄平戴邃堂鲁郡牛真谷两明府云 间沈学子同游真州南园》,《真州返棹同雅雨使君暨沈学子游江村 作》,乾隆二十一年作《丙子冬日雅雨使君放舟红桥题署两亭榭纪事 四首》,《冬晴同王孟亭陈授衣王梅沂蒋秋泾闵廉风方西畴易松滋张 啸斋渔川分韵》,见《松泉诗集》卷五,卷六,乾隆二十六年小东轩刻 本. ?沈大成《学福斋诗集》,卷二十五 一 107— 主讲安定),蒋宗海(乾隆五十二年至五十三年主讲 梅花),这些文士多由盐运使之聘而掌教书院,其中 姚鼐主讲梅花书院,对桐城文派发展有重要影响. 他们皆是当时文坛上的知名之士,在此繁华之地,他 们以书院为交流场所,承续沈起元,杭世骏以及卢见 曾营造的风雅.钱世锡《扬州舍馆于蒋编修[士铨] 书院值课期即事赋呈蒋十四用前韵》有句云: 先生[蒋士铨]坐护春(堂名).万卷一壶 醑.庭桃含蓓蕾,静若不字女.蔼蔼芳昼长,习 习和风煦.踽踽问字人,可是侯芭侣.文章辨 源流,熟于家珍数.由来老斫轮,寸心喻甘苦. 裁伪归正始,崇雅斥纤妩. 又《吴芬余明经招同蒋院长金教授方李吴三秀才泛 舟小秦淮看桃花口占二绝》其二云: 春阴澹澹覆亭台,临水花枝盼客来.绰约 长条拦欲住,分明不许酒船回.? 乾隆四十九年冬,赵翼应盐运使之聘主讲安定,前后 两年,亦有”草绿庭阶昼掩关,诸生偏喜共追攀”之 乐o[151693”时扬州在籍乡客,多京华故人.谢少司寇 溶生,秦观察簧,张翰编坦,吴翰编以镇,沈运使业富 皆翰林前辈,晨夕过从.颇极诗酒之乐.”(《瓯北先 生年谱》)?_1枷乾隆五十一年赵翼作诗《岁暮将归 留别扬州诸同好并示院中诸生》,其三云: 招呼到处荷宾筵,多感留觉地主贤. 夜月笙歌功父宅,春风书画米家船. 气豪直赐彘肩酒,量小岂胜鸡肋拳. 此段风流也佳话,他年或会画图传. 乾嘉时期文士的集结以卢见曾,曾燠两幕府最为突 出,两幕府的诗酒之乐又各有标志,前者以卢见曾主 持的虹桥雅集为标志,卢氏作七律四首,和者达七千 余人;后者以曾燠编辑的《邗上题襟集》及《邗上题 襟续集》为标志.”题襟集”有乾隆五十八年十月汪 中序: 转运南城曾宾谷先生蚤入词馆,涛更华省, 出长外台,于时冠盖交驰,羽书狎至.先生精力 绝人,五官并用,旦接宾客,昼理简牍,夕诵文 史,部分如流,觞咏多暇,绰乎神仙中人也.广 陵胜地,四方贤达之所凑,园林台沼之胜,甲于 淮东.燕游唱和,不日则月,先生登高能赋,作 器能铭,下笔成章,惊方飚举,同时作者清思奋 发,逸足争驰,曾不瑜年,积而成帙,名日《邗上 题襟集》. 汪中序中又将曾燠之唱和遥接欧阳修平山堂 “折荷行酒,载月以归”之故事;而曾燠在”题襟集” 中也有六月二十一日欧阳修生日设祀赋诗之集.在 一 108一 此之外,曾燠更将其在扬州赠答燕游之举上溯”汉 上一编”(指段成式,温庭筠,余知古等人的《汉上题 襟集》),并及西昆酬唱,同文馆唱和,南岳唱酬,月 泉吟社,玉山名胜,荆南唱和,海岱会诸集.《邗上 题襟集》中记录的第一次雅集是乾隆五十八年七月 的”邗上修禊”,曾燠外,另有吴锡麒,吴煊,詹肇堂, 徐嵩,胡森,吴嵩梁,吴照参加此集,赋诗之余,绘秋 禊图记其事.扬州的书院也就是在这种人文环境下 展开教学活动的,通览《邗上题襟集》及其续集,没 有在书院集会的记录,但以书院官师课的惯例来看, 曾燠肯定参与书院教学活动,前文已指出他在任时 对扬州仪征的书院进行整顿并增加相关经费;而曾 燠幕府中的宾僚,至少可考出两人主讲书院,一是吴 锡麒,他至少在嘉庆三年主讲安定书院,至嘉庆五 年.嘉庆十一年再度掌教安定,直至嘉庆二十年. 另一是王芑孙,嘉庆六年应曾燠之聘主讲仪征乐仪 书院.?在此期间,影响较大的山长当推洪梧.以 文献记载为据,洪梧至少在嘉庆七年主讲梅花书院, 直至嘉庆十九年.洪梧嘉庆二十二年卒,嘉庆二十 三年顾莼继任梅花山长.嘉庆二十年至二十二年, 洪梧是否仍主讲席,暂不能考.洪梧主讲席,和此前 山长一样,多有文酒之会,譬如嘉庆十五年至嘉庆十 七年间与安定书院山长吴锡麒,以及汪端光,乐钧, 贵徵,沈钦韩,石韫玉,刘嗣绾等人的消寒会,分韵咏 雪,上巳修禊等集会即是.?据江璧《伴月楼诗钞 跋》记,嘉庆十五年江藩居扬州之城北草堂: 维时适吴毂人祭酒,洪桐生太史掌教在扬, 而华亭汪墨庄从吴中来,主于吾家,顾千里先生 亦从虎丘买舟来扬.一时士大夫并汪容甫,赵 介南诸公,相为过从,文酒之宴无虚日,酬唱之 作最多,甚盛事也._16_. 在贵徵的诗集中,记录与洪梧交往的诗作,可考其时 间自嘉庆八年至嘉庆十七年,其中有几首诗颇有史 ?曾燠编《邗上题襟集》,卷首,两淮官署刻本.曾燠扬州在任 时期,唱酬之盛,赵翼《读邗上题襟集奉简》诗中有感叹:”禊饮红桥 事久无,使君重把雅轮扶.…?却怜我昔扬州住,旅馆清吟兴太孤.”见 曾燠编《邗上题襟续集》,不分卷. ?尚小明《学人游幕与清代学术》将吴锡麒,王芑孙的”幕中活 动”仅概括为”文酒之会”,第279页. ?以吴锡麒为例,他与洪梧的交游在不少诗作中有记录,如《洪 桐生梅花书院文昌阁落成约同登眺时东园梅花盛开》,《三月二日洪 桐生招集梅花岭预修禊事二首》,《洪桐生太守约同梅花岭春酌同用 放翁园中赏梅韵》《十四日招同李小桦亦尹钧简廖复堂都转施琴泉 学士杓贵仲符观察洪桐生汪碉云两太守顾涧黄上舍广圻家山尊学 士集桃花庵作展重阳集以白露暖空素月流天分韵余得白字》,《洪桐 生以上巳后一日游云山阁用少陵文章有神交有道诗韵见示时桐生 新藏书于此也阁在今平山堂法海寺北》,见《有正味斋诗续集》卷三, 卷六,卷七,卷八,嘉庆十三年刻本. 料价值,如《癸亥七月六日招孙伯渊观察洪桐生太 守吴山尊侍读方茶山郎中小集寓而桐生以是日伯渊 在座恐其逊座不安用昌黎藤杖韵作七古一篇见却依 来韵复之》,《桐生介凌生曙来见既读其近作数篇桐 生旋以凌生见和欧公生日诗见示并再叠前韵因叠韵 复之兼柬墨卿太守》,《十八日余招桐生慎伯保绪孟 如霁岩小石晓楼复集湖上用昌黎游青龙寺赠崔大补 阙韵各赋一篇》,《壬申三月二日桐生招同诸君梅花 岭修禊得五律二首》等诗.这些诗能反映其时扬州 一 地文人的交往情形: 其一,集会之日有特别的意蕴,如欧阳修生日 会,上巳修禊.此外还有东坡生日集会.”嘉庆十 二年同人曾于蜀冈谷林堂后辟地奉公[欧阳修]及 东坡先生栗主,每岁六月廿一及十二月十九日同人 多作诗酹公及东坡.”_】7_卷石韫玉嘉庆十八年作诗 《癸酉上巳廖复堂转运招集题襟馆修禊与吴觳人洪 桐生江易堂贵中孚张船山诸君子分韵得聊字》,其 中有句云:”旧日题襟地,重开景物饶.花边设尊 俎,竹下集宾寮.馆并翘材辟,人因禊事邀.画图商 粉本,言论聚儒枭,订坐筵初列,和羹鼎自调.[略] 良会徵诗纪,余寒藉酒消.燃灯时卜夜,分韵字拈 聊.促膝忘年辈,盟心订久要.光阴一百五,令节正 今朝.”ll8]卷四可见上巳修禊的盛况. 其二,唱和颇盛,多用韩愈,欧阳修,苏轼,李商 隐诸家诗作之韵. 其三,与会文士较多,其中有相对固定的几位. 除贵徵外,还有洪梧,吴,伊秉绶,包世臣,周济,凌 曙等,其中大略可见洪梧是多次雅集与唱和的发起 者.凌曙(晓楼)的露面值得注意,凌氏生性好学, 家贫,为人佣工,年二十为童子师,问学于包世臣. 上列诗题中,可见洪梧向贵徵引介凌氏,其时凌氏年 三十三岁,贵徵诗云:”凌生行卷忽快祝,经术理趣 皆蒸蒸.”[IV]Y~--凌氏亦参加欧阳修生日雅集,似已 融人这一文士群体.嘉庆年间扬州文士凝结成一群 体,还可从吴锡麒所填《一萼红》词后的长注中 看出: 甲戌[嘉庆十九年]五月奉旨,以唐人文集 发扬州校刊,计明年五月可期蒇事.时总其成 者盐政阿公厚庵,分校者云南谷西阿际岐,湖南 唐陶山仲冕,广东李小松钧简,江西金门凤诰, 江南孙渊如星衍,洪桐生梧,秦敦夫恩复,贵仲 符徵,黄阆峰文辉,赵芸浦佩湘,程漱泉寿龄,吴 山尊燕,浙江钱次轩,直隶施琴泉杓,浙江莫葆 斋晋,陈小孟鸿墀,而锡麒亦预其列焉.自来维 扬宾客之聚,未有盛于此时者矣._19J卷二 校刊唐人文集诸文士中,洪梧,吴锡麒是扬州书院山 长;而据《扬州画舫录》所记,孙星衍,江涟,贵徵是 安定,梅花两书院肄业生.上列诸文士中,是否还有 扬州书院肄业生,暂不可考.但以洪,吴二人在文士 群体中的凝聚力,以及孙,江,贵三人的活跃程度来 考察,书院对文士的交流和文士群体的形成有推动 之功.此种推动,是书院在”文”方面的影响;另一 种影响,则是在”学”方面,即对后来所谓的扬州学 派催发之功. 洪梧,字桐生,安徽歙县人,乾隆五十五年进士, 改翰林院庶吉士,授编修,参与纂修《全唐诗》,着有 《易箴》二卷,《群玉堂日抄》一卷,《春余赋草》一 卷,其兄洪朴为乾隆三十六年进士,洪榜为乾隆三十 三年举人,江藩《汉学师承记》以为洪榜生平学问之 道服膺戴震,_2o_”并附洪梧小传于洪榜之末.在 《书目答问》附录二《国朝着述诸家姓名略》,洪榜, 洪梧在经学家之列,在 小学 小学生如何制作手抄报课件柳垭小学关于三违自查自纠报告小学英语获奖优质说课课件小学足球课教案全集小学语文新课程标准测试题 家中亦有兄弟二人姓名. 洪梧见于着录的着述不多,而在江藩,张之洞一先一 后排列的谱系中,皆有其一席之地,究其原因,或许 是因其培植学者之功. 嘉庆七年,刘文淇十四岁,肄业梅花书院,从洪梧 学,据所撰《文学薛君墓志铭》:”又以嘉庆丁卯同补 博士弟子,同肄业梅花书院,师事歙洪桐生先生,相善 也.先生藏书至富,奖掖后进无不至,侧闻绪论,始自 惭闻见弁陋,相勉为根柢之学,遂相约购书积三载,各 得书五七千卷,有无相假阅,是非相质难者且十 年.”l21]?据吴锡麒诗所示,洪梧藏书在平山堂法海 寺北云山阁.皖派学术和丰富的藏书,使刘文淇有警 醒自励之意.嘉庆十三年刘文淇又得识另一位皖籍 学者包世臣,《艺舟双楫》卷二十九云:”戊辰秋,乃携 季怀[包世臣弟]至扬州,世臣出游久,多识前辈,得读 书之要领,扬州士人常过从者,辄以所闻授之,而江都 凌曙晓楼至诚笃.晓楼之甥仪征刘文淇孟瞻尤颖慧, 时歙洪桐生先生主讲梅花书院,善世臣甚,世臣所许 可者,辄召人院,膳给之.[略]孟瞻好《诗》,遂使治 毛郑氏《诗》,季怀与孟瞻同业.”I2l_师友之益,在刘 文淇后来的诗作《送楚桢游保定》中亦有追忆: 平生师友卅年中,讲院梅花树树红. 回忆沂州觞咏事,惊心弹指太匆匆. 歙县洪桐生师由翰林出守沂州,解组归掌 梅花书院.每岁春花盛开时,携诸生出游,一路 吟讽之声不绝,屈指计之,已隔三十年矣. 汪喜孙嘉庆十一年二十一岁时肄业安定书院,曾燠擢 为上舍生,嘉庆十二年扬州知府伊秉绶课安定书院, 拔置第一,有着作之才之誉,复制楹帖赠云:”朴学尊 一 109— 记注,清诗缘性情.”嘉庆十九年,汪喜孙得唐文馆诸 前辈指教,”安定山长吴先生锡麒,梅花山长洪先生梧 并有知己之感.”~23]113-122汪喜孙,刘文淇是扬州学派 重要学者,他们与扬州的书院或者与洪梧有关联. 有学者对扬州学派予以分期,认为乾嘉是该学 派的兴起与极盛时期;道咸同光是该派的守成时期. 前者又可分为两期,”第一期乾隆中叶至末叶,此期 学者受吴,皖二派影响,学者以其性分,所造互有不 同,为扬学的兴起时期,第二期乾隆末年至嘉庆后 期,此期融汇吴,皖二派而得其会通,由文字训诂而 归求义理.”【1以其所划分的时期以归笼的各期学 者,汪喜孙,凌曙属于兴起与极盛时期中的第二期, 而刘文淇则属于守成时期.其实与汪喜孙同属一期 的重要学者焦循亦是安定书院肄业生,焦循人书院 肄业时间在乾隆四十五年,其时十八岁.乾隆四十 七年山长吉梦熊勉以经学;王鸣盛新刻《尚书后案》 成,以数十部寄吉梦熊,属示诸肄业生徒,焦循得其 一 ,日夜翻阅,月许能言其略.25l扬州学派之发展 与扬州书院之关系,从以上几位学者来看,已不是一 般;倘追溯该学派之兴起,则更有惊人之处.李斗 《扬州画舫录》述安定梅花两书院时指出:”四方来 肄业者甚多.故能文通艺之士萃于两院者极盛,自 裴之仙至程赞普数十人.详其本末于左.”26l盯现据 李斗所列文士,订其疏误,补充相关文献,列表如下: 表中所列三十八人当是扬州书院众多弟子中的 一 部分,无论是科名还是着作学问,皆足以显示书院 的培植之功,这批文士中如蒋宗海,洪亮吉后来成为 扬州书院的山长,王嵩高,贵徵等则是后来扬州文酒 之会的重要人物.三十八人中,属于扬州学派的学 者有任大椿,李悼,王念孙,宋绵初,汪中,刘台拱,顾 九苞,这几位学者是扬州学派得以兴起的骨干.以 汪中为例,据江藩所作《汪中记》:”时杭太史世骏主 安定书院,见君制述,深gn#L异,所作诗文必属君视 草.”2【6洪亮吉《又书三友人遗事》亦记汪中事, 洪氏亦肄业安定书院,”中频以有用之学相勖,余始 愧励读书”,回忆文中记二人在书院谈徐东海《读礼 通考》得失事,更有记汪中狂放之笔墨. [汪中]家无书,因日往书肆中翻阅,即十 得六七.补博士弟子后,肄业安定书院.每一 山长至,辄挟经史疑难数事请质,或不能对,即 大笑出.沈编修志祖,蒋编修士铨,皆为所窘, 沈君本年老,后数日即卒.人遂以为中致之,共 目之日”狂生,狂生!”中议论故抑扬,以耸众 听.时侨居扬州程吏部晋芳,兴化任礼部大椿, 顾明经九苞,皆以读书该博有盛名.中众中语 日:”扬州一府,通者三人,不通者三人.”通者, 高邮王念孙,宝应刘台拱与中是也.不通者,即 指吏部等.[] 《扬州画舫录》记录安定梅花两书院肄业生徒表 一 llO— 此段文字中”以读书该博有盛名”,”通”值得留 意,大致可见当时扬州学风之特征,而中亦好博览, 向山长请质之书亦在经史二部;而为汪中所窘之山 长,沈志祖之生平暂不能考,蒋士铨则纯然一文人, 不能服汪中,事有缘由.杭世骏亦为汪中问学之山 长,与蒋士铨一样同列人《清史列传》之《文苑传》, 但究其实,杭世骏在诗文之外,亦深于学,着有《续 方言》《三国志补注》,《石经考异》,《续礼记集说》, 《史记考证》,《汉书蒙拾》,《后汉书蒙拾》,《订讹类 编》,《续经籍考》等.杭世骏所长在史学,兼治经 学,故不在汪中所窘之列.汪中之狂放和书院山长 所面临之压力,正是扬州学派兴起之征候.扬州学 派独立登上学术舞台,在乾隆中期,汪中《大清故候 选知县李君之铭》(见《述学》外篇)论扬州学术兴起 之况,以王念孙为首倡,李悖,刘台拱,汪中为羽翼. 又,”学人之间主要不是以师承关系作为学派的表 征,而是以学友为纽带结合起来的.”j1此一论 断颇为精到,从这一批文士以书院为讲习之所也可 得到证明. 论扬州学派之特色,重在其通,即能融汇吴学之 专,皖学之精而自成面目,而此种基调的设立,当溯源 于卢见曾幕府中惠栋,戴震对扬州士人之影响.学术 上之”通”,与学人之间的交流以及见解的融合相关, 扬州学派受吴学,皖学之影响,或许还受包括浙江在 内的其他地域学者的影响,以讲学之书院而言,可考 的广陵书院山长中,江苏六人,浙江一人,江西一人; 可考的安定书院山长中,江苏二十人,浙江十二人,安 徽三人,顺天二人;可考的梅花书院山长中,有江苏九 人,安徽三人,浙江一人.扬州不但是江苏文人集结之 地,更吸纳了浙江安徽等地之文士,而所列山长只是诸 多文士中之一部分;正是这种文士的汇聚,以及扬州一 府文士之自励奋发,才能成就东南文化之中心. 参考文献: [1]徐成败,陈浩恩等.增修甘泉县志(卷六)[M].中国地方 志集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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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胡晓明) TwoOfficesofaCommander.in.chiefandTwoAcademiesofClassical LearninginYangzhou XUYan.ping (Dept.ofChinese,NanjingUniversity,Nanjing210093,Jiangsu) Abstract:Thispaperismainlytodiscusstwoofficesofacommander-in—chiefheadedbyLuJianzengandZengYu whowerehigh-rankingofficialsinchargeofsalttransportationinHuaiyinandHuaibeiunderthereignofQianlong andtwoacademiesofclassicalLleaming,AndingAcademyandMeihuaAcademy,whichhadaverycloserelation withthetwoof~ces.Theauthorofthepaperattemptstoexplainthat,byenlistingalargenumberofscholarsand organizingsomerelatedculturalactivities,thetwoofficesandthetwoacademiestogethercontributedtothecreation oftheculturalatmosphereinYangzhouandpromotedtheformationanddevelopmentofYangzhou?Sschoolof thought. Keywords:LuJiangzeng;officeofacommander-in-chief;AndingAcademyofClassicalLearning;Yangzh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