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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烛如金的生命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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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烛如金的生命之光《如烛如金的生命之光 如烛如金的生命之光 ——沈从文湘西人物所展示的生命之美 摘要:沈从文说:“我是个对一切都不信仰的人,只信仰生命”,一个人爱有生的一切,只因为我们发现了“生命的美”。他在精心塑造的一系列湘西人物身上,寄托了对生命的极大热情。生命之美表现在它发展的两个阶段,即“人性”与“神性”,它们集中体现了生命的属性——爱与美。 关键词:湘西人物 生命 人性 神性 “生命”是沈从文从湘西世界中发掘出的支撑他艺术世界的支点,他把“生命”作为人生世界的核心。在他看来,人生=生命+生活。而生活即衣食住行及婚...

《如烛如金的生命之光
《如烛如金的生命之光 如烛如金的生命之光 ——沈从文湘西人物所展示的生命之美 摘要:沈从文说:“我是个对一切都不信仰的人,只信仰生命”,一个人爱有生的一切,只因为我们发现了“生命的美”。他在精心塑造的一系列湘西人物身上,寄托了对生命的极大热情。生命之美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现在它发展的两个阶段,即“人性”与“神性”,它们集中体现了生命的属性——爱与美。 关键词:湘西人物 生命 人性 神性 “生命”是沈从文从湘西世界中发掘出的支撑他艺术世界的支点,他把“生命”作为人生世界的核心。在他看来,人生=生命+生活。而生活即衣食住行及婚姻等基本需求和发展,本身是没有美的。这迥异于车尔尼雪夫斯基的"美是生活"。沈从文认为"美在生命"。他说:"我是一个对一切都不信仰的人,只信仰生命。一个人爱有生的一切,只因为我们发现了"生命的美"。,因此他在创作中全力雕琢具有神性之美的"生命本体",并且提出“美在生命”的艺术观。 “人性”与“神性”是生命发展的两个阶段(凌宇语),自然是人性的本体,只有合乎自然、与自然契合的人性才是美的。爱与美是生命的属性,是生命求永生的形式,沈从文认为神存在于自然的角角落落,“神”即自然本体,“神性”即“人性”,人性的特征便是爱与美,因而“神性”就是“爱”与“美”的结合,要懂得生命的意义,就应发扬爱与美,发挥生命的最大作用。从他的湘西世界的一系列人物形象中,我们即可感受到生命的美好、光芒,理解其“神在生命中”的认识。 湘西社会是“美的极致”,无论是自然风景还是民俗风情,都是作为美的形象存在,这里的人更是闪耀着人性美的光辉,成为沈从文歌颂的理想、健全的“人生形式”。解读他们,可以使我们更好地理解沈从文“对人生的远景的凝眸”,对人性美的执着追求,及对人生和生命的独特感悟。 与沈从文的人性思想相适应,信仰生命,探索生命是贯穿沈从文整个创作的基本主题。“沈从文从20世纪初叶到抗战时期湘西社会的历史演变中,提取了原始自由、自在蒙昧、自主自为这三种基本的生命形态”。,根据不同的生命形态,可把沈从文湘西小说的人物形象分为三类,(一)、原始自由的生命形态。如《阿黑小史》的阿黑与五明,《雨后》的阿姐和四狗,;(二)、自在蒙昧的生命形态。如《萧萧》的萧萧,《柏子》的妓女和水手,《丈夫》的老七等;(三)、自主自为的生命形式。如《边城》的翠翠,《长河》的夭夭,《三三》的三三等。 一、原始自由的生命形态 在沈从文那里,生命即“自然”,它首先是人之为人的基本特征。生命具有自然性,一切处在“自然状态”下的生命形式都是美的,生命应是人性的自然张扬,是强健生命力的健康发展。生命的原始形态表现为“人与自然”的契合。这 种契合并非动物式的反应,而是不受现代社会存在的秩序和观念的束缚,作出人之为人的应对。它具体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 自然之爱 《阿黑小史》中的阿黑与五明,生长在“地方不当冲,不会有匪;地方不富,兵不来。”,的闭塞、偏僻的湘西山村,这种原始性的生活环境决定了生活在这里的乡下人“生活平凡,行为简朴,思想单纯,”,中国近代社会典型的通行于中国其他地方的“规矩”与观念在这里都是没有发生作用。因此,即使阿黑与五明婚前的调情与戏谑,就在做父亲的眼皮底下进行,也不会遭到禁忌与处罚。因为在这些“乡下人”眼中,这原本就像山中草木的春花秋实,是极为自然的事情:“人既在一块长大,懂了事,互相欢喜中意,非变成一个不行,做父亲的似乎也无反对的理由。”5就在这种人性近乎自然,生命拥有充分自由的原始文化状态下,阿黑与五明在稻草堆、铺着野花的石洞、家里进行周而复始的嬉闹,调谑。一切都是情之所至,没有一点造作的矫情和虚伪,在阿黑身上,我们感受到一种单纯、朴野、浪漫的美。 ,( 血性强力 生命具有自然性,是人性的自然张扬,是强健生命力的健康发展,即一种原始的血性强力。 《雨后》对两性纯洁自然的情爱的描写,又是作者谱写的一首生命之歌。在雨后天朗山清“听一切大小虫子的鸣叫,听晾干了翅膀的蚱蜢各处飞,听树叫上 6在大楠树下,以桐木叶铺就的地上,主人公阿姐的雨点向地下跃跃------” 与四狗,在这充满诗情画意的环境下幽会。阿姐是个读 关于书的成语关于读书的排比句社区图书漂流公约怎么写关于读书的小报汉书pdf 人,知道“女人只是一朵花,开的再好也要枯,好花开不长,知道枯得比其他快,便应当更深的爱。”7青春易逝,生命可贵,应当趁年轻,享受爱情,享受生命。因此面对七妹的取笑,她并不感到难堪,对四狗的撒野,也采取鼓励的态度,这是一种强健生命力的酣畅淋漓的宣泄,是对自由舒展的生命形式的呼唤,阿姐与五明这两个人物形象,表现了湘西少数民族青年的原始浪漫,质朴和野性的生命力的回归。 沈从文对阿黑阿姐等人的性心理,性行为的细致入微的描写,是为了标彰生命自由,写出人类自身的生存状态。因为人性在“性”这个问题上最容易表现出来,又最容易受到压抑。 ,( 未凿童心 生命的原始形态除了具有以上所述的两个特征外,还表现出原始生命“未凿童心”的特点。沈从文笔下湘西世界的这些女性无不柔美如水,“恬淡自守,母性神圣”是其生命形式的绝好概括;男性又如大山般矗立,雄强进取,表现出原始的蛮性力量,而在其雄壮勇武、诚实固执、不驯服而带有血性的外表下,却掩藏着一颗如孩童般天真憨痴的童心。 在这种原始自由的生命状态下,人的自然交往,爱情,婚姻及两性关系具有较充分的自由,作品中的青年男女,爱得真挚热烈,活泼,跃动着原始的生命活力。是非爱憎不为金钱所左右,切近生命的本来。“却又‘其生若浮,其死方休’,单调又终不可忍受,缺乏进一步发展的知识与理性”。, 二、自在蒙昧的生命形态 随着“改土归流”的完成和封建宗法关系向湘西渗透,特别是二十世纪30年代“现代文明”的入侵,大多数“乡下人”已经置身于逐渐巩固起来的宗法关系——一种人生身依附关系之中,如童养媳制,卖淫制等,他们虽然保留与原始生命形态的历史联结,但缺乏对命运的自主自为的把握,处在自在蒙昧的生命形态之中。他们被剥夺了人生自由,不得不接受一分悲惨的人生命运。更可悲的是其理性世界还处于蒙昧状态,对自身的悲剧命运浑然不觉,缺乏对自身命运自主自为的把握。但是他们纯朴、热情、善良,对爱的憧憬、渴望,对自由的向往,仍闪耀着如烛如金的生命之光。 ,( 艰辛人生中的生命憧憬 (,) 对生命的热爱 《 萧萧》展示了一个乡村女子对美好生活、对生命的渴望和热爱。作品中的萧萧身世悲凉,母亲早逝,十二岁便当了童养媳。由于与花狗的私情,她的宁静生活被全部打破,事情败露后,“悬梁、投水、吃毒药,被禁围着的萧萧,诸事漫无边际的全想到了,究竟是年纪太小,舍不得死,却不曾做”,,极为平实的话却传达出了一个生命最真实的愿望。 后来,萧萧生了个儿子,新的生命再次挽救了她,使她不被沉潭或发卖。没有读“子曰”的伯父可怜她一条命,认为生命价值高于封建礼教,从中我们可以看出乡下人的善良、纯朴以及对生命的尊重。 (,) 对自由的向往 年仅十二岁的她既像姐姐又像母亲一样悉心照顾着年纪不到三岁的小丈夫。白天抱小丈夫到村前柳树下、小溪边玩,晚上抱小丈夫看月光、数星星,哄他睡觉。她也常常做这种年龄人所做的梦,“梦到后门角落或别的什么地方捡大把大把的铜钱,吃好东西,爬树,自己变成鱼到水里各处溜------”,,长大一点,除了照料丈夫外,还要绩麻、纺车、洗衣、浆纱织布、打猪草、推磨------生活的劳累艰辛,没有使她怨天尤人,却使她对“自由”充满向往。从祖父口中知道“自由”的女学生是怎样的人物后,萧萧从此以后心中有个‘女学生’,做梦便常常梦到女学生,且梦到同这些人并排走路。祖父叫她女学生,她也不再难为情,而是在不经意中答应得很好。被花狗唱开了心窍有了身孕后,她要花狗带她到城里去“自由”。花狗却撇下她,不辞而别,最后,无法可想的萧萧收拾一点东西,预备跟过路女学生一起到城里去。虽然萧萧对“自由”的认识理解还处于感性和模糊的阶段,缺少理性的思考,但对于处在蒙昧生命状态下的女性,这种对自由的向往是难能可贵的。 小说结尾萧萧抱着儿子看别人接媳妇,还逗弄怀里的儿子说,以后要给儿子娶个女学生做媳妇。做个女学生曾是萧萧有过的朦胧愿望,将这一无法实现的美好愿望模模糊糊地寄托在儿子身上,这是一个乡下女子的思维方式,或许可以说她尚愚昧而不觉醒,但也得承认这其中确实分明蕴含着生命向善向美的动人力量。 ,( 卑贱人生的生命欢歌 水手和妓女可以说是湘西社会最底层的人物,这些最底层的生灵们,他们的生命并不因生活的重轭而焦黄干枯,那炽烈的情欲和在那畸型生活下特有的“忠贞”方式,让人无法从道德的角度去评判。妓女和水手多是露水夫妇,但他们却绝不是及时行乐、放荡无耻之徒,也不是逢场作戏。对于水手和妓女来说,那别离后的思念和相见时的欢乐,是他们灰暗无光的生活中的亮点。《边城》中这样描写过他们之间的感情:“妓女多靠四川商人维持生活,但恩情所结,却多在水 手方面。感情好的,别离时互相咬着嘴唇咬着脖颈发了誓,约好了„分手后各人不许胡闹'。”,,纯真的感情增添了生命的质量,消解着现实的残酷。她们“做梦时,就常常梦见船拢了岸,那一个摇摇荡荡的从船跳板到了岸上,直向身边跑来。” ,,她们有自己的“德性”:不熟悉的,先交钱再关门,彼此熟了,钱便在可有可无间。可见,妓女与水手之间并不是冷冰冰的人肉交易,他们从短暂的欢聚中产生了爱,精神得到寄托。她们“把一切穷苦一切期望从这些人心上挪去,放进去的是类乎烟酒的兴奋和醉麻。” 1,她们淳朴多情、重义轻利、诚信守约。在这本没有生命欢乐的地方,却有生命的欢歌;在这本没有人间真情的地方,却存在人间至情。这些饱受蹂躏侮辱的生命,在美的殿堂里放射着不灭的人性光辉。 生命无法不受到种种限制,人类的命运总是有悲观的因素,然而人的伟大可贵就在于并不因为悲观而放弃,就在命运翻云覆雨的股掌之中,生命也能散发出自己的庄严与魅力。 在以萧萧为代表的乡下人自在生命的探索上,凝聚了沈从文对自己所属民族长处和短处的反省。他渴望他们理性精神的苏醒,摆脱对环境的依附,获取生命的自由空间,并投身到新的生存竞争中去,使“生命”处在更高的层次——自主自为的生命形态。 三、自主自为的生命形态 自主自为,即人类个体具有认识自我的理性,不在“生活”中迷失自我,又能摆脱环境的依附,取得人生的独立和自由,并进而实现自我存在的价值。这是一种较高层次的生命形式,对于处在这一生命形态的《边城》的翠翠、傩送,《长河》的夭夭、《三三》的三三等一组少女形象的描写,更是倾注了沈从文的全部感情。她们集纳了湘西自然山水,古老民俗,人情世故中最优美的成份,体现了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他们是沈从文审美理想的化身,是作者诗性和理想的载体。 ,( 自然的精灵 自然孕育生命,生命又与这里的明山秀水浑然一体。湘西山水使人灵秀,人又使这片山水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中国古代“天人合一”的美学思想和在湘西的生命体验,使沈从文的文学作品散发着山川碧水的灵气,荡漾着诗的意境。一幅幅独具特色的湘西风景画,散发着清新的气息,与作品中的人物浑然交融。 《边城》的“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和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的事情,从不发怒从不动气。平时在渡船上遇到陌生人对她有所注意,便把光光的眼睛瞅着那陌生人,作成随时都可举步逃入深山的神气,但明白了面前的人无机心后,就又从从容容的在水边玩耍了。”,,青山绿水,山岚翠竹,渡船白塔,与清纯灵秀的少女融为一体。全文中小溪、月光、翠竹、傩送的歌声,与令人陶醉的翠翠形象相谐和,洋溢着“美”与“爱”的诗情画意。 “风日清和的天气,无人过渡,镇日长闲,祖父同翠翠便坐在门前大岩石上晒太阳。或把一段木头从高处向水中抛去,促使身边黄狗从岩石高处跃下,把木头衔回来。或翠翠与黄狗皆张着耳朵,听祖父说些城中多年以前的战争故事。或祖父同翠翠两人,各把小竹做成的竖笛,逗在嘴边吹着迎亲送女的曲子。过渡人来了,老船夫放下了竹管,独自跟到船边去,横溪渡人,在岩上的一个,见船开动时,于是锐声喊着: ‘爷爷,爷爷,你听我吹——你唱~’ 爷爷到溪边中央便很快乐的唱起来,哑哑的声调同竹管声,振荡在寂静空气里,溪中仿佛也热闹了些。实则歌声的来复,反而使一切更寂静。”15 年已七十的老船夫喜欢吹曲子、唱歌,俨然一个自然之子。一方山水养一方人,这里的人与自然是那么的和谐统一。他们又都是这片秀丽山水孕育的“精灵”。这样的生命是得天地之英气而独秀的,他们似一溪碧水,澄澈无染,潺潺自由地流淌,清纯宁静,又朴实自然,与湘西山水织成活力充盈和谐优美的生命世界。 《三三》中的三三,生长在嘉树成荫的山溪边。“碾坊外屋墙上爬满了青藤,绕屋全是葵花同枣树,疏疏的树林,常常有三三葱绿衣裳的飘忽。”16绿的山,绿的水,青藤覆盖的碾坊,绕屋的碧草绿树,穿着绿衣裳的三三。人与自然是那么的和谐统一,三三仿佛就是山林间吹来的清凉的风。 ,( “童心”之美 湘西人物之所以可爱,很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有一颗可贵的“童心”。 如翠翠,见有新娘子的花轿渡河,争着作渡船夫,站在船头,懒懒的攀引缆索,让船缓缓的过去。牛羊花轿上岸走后,翠翠且“独自低低地学小羊叫,学母牛叫着,或采一把野花缚在头上,独自装扮成新娘子”。 《长河》里的夭夭在摘橘子时,“一只蚱蜢的振翅,或一只小羊的叫声,都有理由远远地跑去。她一面摘着橘子,还一面捡拾树根边的蝉蜕,直到后来跑得脚上两只鞋都被露水湿透,裤脚鞋帮还胶上许多黄泥,走路已觉重重的时才选了一株最大最高的橘子树,脱鞋袜,光着个脚,猴子儿精的一般快快的爬到树顶上去,和家中人从数量上竞赛快慢。”夭夭张口闭口就要跟人打赌,当父亲问她拿什么跟人家赌时,她说:“辰溪县岩鹰洞有个聚宝盆,一条乌黑的大蟒蛇守定洞门口,闲人免入,谁也进不去。我那一天爬到洞里去把他偷了来,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只要我会想,就一定有万千好东西从盆里取出来,金子银元宝满箱满柜,要多少有多少,还怕和你们打赌,”“夭夭借刀削砍了一大把水杨柳细枝,预备编篮子和鸟笼。溪口流水比往日分外清,水底沙子全是细碎金屑,在阳光下灼灼放光,玛瑙石和蚌壳,在水中沙土上尤其好看。有几个村中小孩子,在水中搬鹅软石砌堤坝堵水玩,夭夭见猎心喜,也脱了袜子下溪里去踹水,和小孩子一样从沙砾中挑选石子蚌壳。” 《三三》中的三三“热天坐到风凉处吹风,用包谷杆子做小笼,捉蝈蝈,纺织娘玩。冬天则同猫儿蹲在火桶里,拨火煨栗子吃。或者有时候从碾米人手上得到一个芦管做成的唢呐,就学着打大傩的法师的神气,屋前屋后吹着,半天还玩不厌倦。”有人到碾坊上游小溪钓鱼,三三见到了,总向人说:“不行,这鱼是我家潭里养的,你到下面去钓吧。”如果有人不听,三三急了,便高声喊叫她的妈:“娘、娘,你瞧,有人不讲规矩,钓我们的鱼,你来折断他的竿子,你快来~” 《边城》中的老船夫是一个迂腐的老好人:沽来的酒见人就让,喝完了又得去再买,全不顾及囊中羞涩;获悉傩送与翠翠相爱,竟亲自去找顺顺,可又拙于言辞„„他的种种“笨拙”反添了人物的可敬可爱。甚至到生命的最后,他都童心未泯。 “童心”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是一块纯净无暇的碧玉,使这些少女显得那么单纯善良、天真浪漫。沈从文特别强调“童心”在人类生命中的重要性,他说:“所有故事都从同一土壤中培养成长的,土壤别名‘童心’。一个民族缺少童心时,即无宗教信仰,无文学艺术,无科学思想,无燃烧情感证实真理的勇气和诚心。童心在人类生命中消失时,一切意义即全部失去其意义,历史文化即转 入停顿,死灭,回复中古时代的黑暗和愚蠢,进而形成一个较长时期的蒙昧和残暴,使人类倒退回复吃人肉的状态中去。” (三)、自主自为的生命选择 翠翠对人生命运的自主自为表现在对爱情的执着上。她从小失去父母,在老祖父的养育下成人,她是那样的善良、美丽、天真、纯洁,她是自然的女儿,她是那条碧溪的女儿,她是湘西神土上的精灵。毕竟,她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在对爱的朦胧期待中只想与自己的意中人相亲相爱,很少顾及爱情婚姻的社会内涵,尽管她对王团总的新碾坊隐隐感到一丝压力。在亲人去世,心上人远走他乡的双重打击下,她毅然迎接生活风雨对她的无情打击。爱,就把心悄悄地献给对方;爱,就把青春献给对方;爱,就用此生来等待对方。翠翠柔弱的外表下跳动着一颗湘西女子的坚贞不屈的心。她是美的化身,是纯洁爱情的象征,在她身上寄托了作者对优美人性的理解与期待。大老走“车路”向翠翠提亲,遭到翠翠的拒绝,走“马路”又不是二老的对手。爱情失意的大老负气乘船下行,不幸被竹篙弹到急流中淹死了。二老由于哥哥的死,无心再为翠翠唱歌,加上家中要他接受那座碾坊,也乘船下了桃源。爷爷因为翠翠的婚事心力憔悴,在一个暴风雨的晚上离开了人世。只剩下翠翠独自一人守着渡船,等待二老的归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自始自终,翠翠对爱情完全是自主自为的,不管人事怎样变动,翠翠总是守着那个令她魂牵梦绕的初恋。尽管不能确定她等的人是否会回来,她还是无怨无悔地等下去。她对二老的爱情是纯洁和忠贞的。在关系人生命运的重大问题上,她有主心骨,信守自己的选择,坚定地把握自己的人生航线。 夭夭的自主自为表现为面对人生忧患的从容与镇定。当整个乡村世界弥漫着“新生活”带来的恐怖气氛时,夭夭仍然“从容自在之至”。在保安队长“买”橘子不成,威胁要派人砍橘子树时,夭夭先是机智地与他们周旋,随后安慰忧心忡忡的父亲:“大哥船来了,三哥船来了,把橘子落了树,一下子装运到常得府去,卖了它完事。人不犯法,他们总得讲个道理,不会胡来乱为的~”当面对保安队长直接对她进行卑鄙拙劣的挑逗与调戏时,夭夭只觉得面前一个唱的说的都不大高明,有点傻相,她直当作“看水鸭子打架”,她不惧怕,“老百姓不犯王法,管不着,没理由惧怕。”如果说在《边城》中,翠翠的性格呈内向的柔静态。面对人生忧患,常不免有强烈的孤独感与随预感而生的莫名忧惧;那么相反在夭夭身上,则表现为外向的乐观与灵动,她拥有藐视外部强力的镇定与从容,在对人生命运的把握上显得更有信心、更有力度。沈从文笔下的乡村生命形式,在《长河》里上升到一个更高的阶梯。 《三三》中的女孩三三,五岁时“爸爸就丢下碾坊同母女,什么话也不说死去了。爸爸死去后,母亲做了碾坊的主人”。“三三先是眼见爸爸成天全身是糠灰;到后爸爸不见了,妈妈又成天全身是糠灰……于是三三在哭里笑里慢慢的长大”,就在这个环境里长大的三三,依然能从生活中发现生命的乐趣:捉蝈蝈、煨栗子、吹芦管,总也玩不厌倦。在三三那份恬然自足的生活里,一举一动、一言一笑之间都流荡着生命的活力,这种活力也辐射到周围的人事上,形成了一个生意盎然的生命圈。三三虽然没有什么自主自为的举动,但是她有主见,不人云亦云,妈妈常常按三三的主意去做。她有自己的梦想,向往城里的生活,希望走出闭塞的山村。“每次到溪边玩,听母亲喊‘三三你回来吧’,三三一面走一面总轻轻的说:‘三三不回来了,三三永远不回来了。’”30三三希望摆脱环境的束缚,向往自由的梦想,可以说是生命自主自为的开始。 沈从文在对生命形式的探索中,从各色人物身上挖掘他们人性中的“善”与“美”, 老船工的古朴厚道,天保的豁达大度,傩送的笃情专情,顺顺的豪爽慷慨,杨马兵的热诚质朴,无不浓墨重彩出茶峒民性的淳厚。沈从文湘西世界里的人们无不轻利重义,守信自约;酒家屠户,来往渡客,人人均有君子之风;“即便是娼妓,也常常较之讲道德知羞耻的城市中绅士还更可信任。”这里的“一切莫不极有秩序,人民也莫不安分乐生”, 在这一派桃源仙境中,生命各显其美。 综上所述,从原始自由到自在蒙昧,再到自主自为,生命的发展经历了三个阶段,无论是哪个阶段,生命都有其各自的美,充分展示了人性“美”与“爱”的动人魅力与光芒。 湘西人物除了他们固有的“人性”之美,还上升到生命的一个更高阶段,即“神性”。沈从文坚定的相信人是善良美丽的,它不仅告诉读者“人之初,性本善”,为我们展示了“人性”之美,还歌颂了生命的“神性”。 “神性”就是最高的“人性”,沈从文所赞扬的“爱”与“美”在他优美的文字中上升到了人性的极致,贯彻着他的“神性”主题,在《烛虚》中他写道: 自然既极博大,也极残忍,战胜一切,孕育众生。蝼蚁昆蜉,为伟人巨匠,一样在他怀抱中,和光同尘。因新陈代谢,有华屋山丘。智者明白“现象”,不为困缚,所以能用文字,在一切有生陆续失去意义,本身亦因死亡而毫无意义时,使生命之火,煜煜照人,如烛如金。 湘西是沈从文按理想化原则建立起来的小庙,里面供奉着生命之神。沈从文写人性美,既有女性的柔美如水,又有男性的勇武血性,更是将人性之美上升到神性的高度。他说: “一个人过于爱有生一切时,必因为在一切有生中发现了‘美’,亦即发现了‘神’。”“美固无所不在,凡属造形,如用泛神情感去接近,即无不可见出其精巧处和完整处。生命之最高意义,即此种‘神在生命中’的认识。” 由此,他创造了“一种美和爱的新的宗教”。这集中表现在他的一组佛经故事和民间传说。沈从文把富于人性最高表现的佛经故事和民间传说请进了自己的湘西世界,加以改造敷衍,以从未有现代文明之前的历史中寻绎理想的人生形式,讴歌人性的“神性”极致、赞颂浪漫的野性的原始生命形态。沈从文的湘西世界无处不洋溢着外化民族青年男女真挚、热烈、活泼的生命活力。 (一)、爱与美的追求 《龙朱》中白耳族王子龙朱被赋予了高贵的性格而成了“美”的化身和“爱”的载体。他是美的典范,美的化身,是人们心中的“美神”。他热情、勇敢、诚实,“美丽强壮像狮子,温和谦顺如小羊”,“是美男子中之美男子”。黄牛寨寨主三女儿是一个异常美丽的女子。平时气宇轩昂的龙朱,看日头不眨眼睛,看老虎也不动心,只略微把目光与女人清冷的目光相遇,却忽然觉得全身缩小到可笑的情形中了”。“女人的头发能系一头大象,女人的声音能制怒狮”。龙朱爱上了黄牛寨公主。他们爱得热情,爱得美丽。这个美丽女子敢于爱别人不敢爱,不能爱的“美神”龙朱。因为“爱情是超越一切的事”。这种对爱和美的大胆追求,是生命意义的体现,无爱的生命是孤寂的,缺乏对美的追求,生命更是贫乏 丑陋的,与其说龙朱与寨主公主之间的爱情角逐,不如说是对超越金钱,功利的神圣美的追求。 (二)、爱泯灭生与死的界限 爱似乎可以泯灭生与死的界限,《月下小景》讲述一对青年恋人的悲剧,女主人公和傩佑,生活在“傍了xx省边境由南而北的横断山脉长岭脚下,有一些为人类所疏忽,历史所遗忘的残余种族聚集的山寨。” ×族人规定姑娘只能同第一个人恋爱、同第二个人结婚,主人公的爱情在现实中注定是有始无终的,因而两人相约同死。“两人快乐的咽下了那点同命的药,微笑着,睡在业已枯萎了的野花铺就的石床上,等候药力发作”,在爱的光辉沐浴下,他们死得那么从容、美丽,因而见出了一种神性和永恒,正如他们临终时所说“水是各处可流的,火是各处可烧的,月亮是各处可照的,爱情是各处可到的”,两人尘世的生命结束了,但那种追求完美爱情的精神和理想却得到了庄严的富于诗意的永生。 再如《媚金?豹子?与那羊》中,“爱”的化身的英雄豹子与“顶美的女人”媚金约会,却因寻找避邪的白羊发生误会,先后拔刀自尽,为“爱”与“美”双双殉葬。他们爱得刚烈悲壮,他们都是自然的化身,那种未受污染的爱情,仍然保持着原始的神性。 甚至神巫也无从禁受人间爱的诱惑而爱得不可抗拒。(沈从文《神巫之爱》) (三)、艺术的追求 《弹筝者的爱》在赞美爱,赞美艺术的魅力和爱的神圣。寡妇因热爱艺术而夜投弹筝人,遭拒而自缢。寡妇本来并不缺乏求爱者,而弹筝者又是一个其丑无比的人,但艺术的美胜过了一切。作者在此有意消减佛经的宣示作用,直接彰显憧憬“神性”的主旨,以显豁昭示人性之爱的不可逆反。 即便乡间少男少女的婚前性关系,尽管少有“神性”的光环,但也不虚伪,无矫饰,有真意,符合自然人性而散发出“神性”的光华。(沈从文《阿黑小史》)他们虽流传于湘西民间,但却贯穿了人类已有的纯真爱情和纯洁性爱的种种表现,也在沈从文的湘西世界里也被渲染得自然舒展,虚幻浪漫。这都是湘西最美的文字和人性的极致上升,无不符合“神性”的主题。 沈从文对生命的执著表现,往往使他忽视了同行们更为重视的社会背景中的现实内容,甚至有意加以淡化虚化处理,而将生命置于作品表现的中心,这使他的作品具有一种超凡脱俗的美,具有一定的神话色彩。美国学者金介甫指出沈从文“可能是写湘西神话的第一人”,一些现代哲学家指出神话是对生命的一种态度,说明了它对人类生存的意义,是对死亡现象的坚定而顽强的否定,从中我们可看出沈从文对生命的执著信仰。 然而,沈从文也清醒地认识到,湘西只能是过去,只是一个清丽的梦,他说“美丽使人忧愁”。在沈从文看来,生命具有不可重复的一维性,而艺术是对抗死亡,延续生命的载体,艺术长寿的本质在于表现生命之爱。“生命在发展,变化是常态,矛盾是常态,毁灭是常态,生命本身不能凝固,凝固即近于死亡或真正死亡,惟转化为文字、为形象、为音符、为节奏,可望将生命另一种存在和延续,通过长长的时间,通过遥遥的空间,让另外一时另一地生存的人,彼此生命 流注,无有阻隔。文学艺术的可贵在此。文学艺术的形成,本身也可说既充满了一种生命延长扩大的愿望。” 纵观沈从文笔下的湘西人物,我们无不感受到他倾尽全力所展示的生命之美——乡村生命形式的健全美丽、自然神性,这种湘西所代表的“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也正是他全部创作所要表达的文化观念生命理想。他所醉心的人性与生命形式,就是这种充满原始生气,自由自在的自然状态,它是迥然不同于文明理性的生命状态,也是重振一个“老态龙钟颓废腐败的中华民族”的一剂良方。 注释: 1 2 沈从文:《抽象的抒情》 《无从驯服的斑马》中国青年出版社 2004/4 3 凌宇:《沈从文传》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1988/10 45 《阿黑小史》《沈从文小说选》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2年版 67《雨后》《沈从文小说选》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2年版 89《龙朱》《沈从文小说选》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2年版 101112 《月下小景》《沈从文小说选》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2年版 13 沈从文:《绿魇》《沈从文散文选》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2年版 14《萧萧》《沈从文小说选》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2年版 15 沈从文:《水云》《无从驯服的斑马》中国青年出版社 2004/4 1618《柏子》《沈从文小说选》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2年版 17 沈从文:《湘西散记 老伴》北岳文艺出版社 2002/4 1920《旅店》《沈从文小说选》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2年版 212428 《边城》《沈从文小说选》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2年版 222630《三三》《沈从文小说选》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2年版 232529《长河》《沈从文小说选》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2年版 27《烛虚》 沈从文文集,第7卷,广州花城出版社 1983年版 P248 3132 《如蕤》《沈从文小说选》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2年版 33 陈国恩:《沈从文的湘西小说与道家艺术精神》《文学评论》,京,2002/6/5~17 34 沈从文:《水云》《无从驯服的斑马》中国青年出版社 2004/4 参考书目: 凌宇:《沈从文传》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1988/10 赵园主编:《沈从文名作欣赏》中国和平出版社 2002/10 沈从文:《无从驯服的斑马》中国青年出版社 2004/4 《沈从文散文选》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2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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