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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专业英语—英语泛读教程2译文unit15大学专业英语—英语泛读教程2译文unit15 老人与海 (I) 厄内斯特•海明威 海明威的中篇小说《老人与海》讲述了古巴渔夫圣地亚哥的故事。圣地亚哥把小船划进墨西哥湾流寻找马林鱼,84天过去了,运气一直不好。年老孤独的他把船划得很远,叉到 了一条大鱼。他慢慢地返航时,鲨鱼袭击了他的猎物,他一直不停地搏斗。抵岸时,他的马林鱼只剩一堆骨架。然而老人虽败犹荣。下面是故事的开始部分。 他是个老人,独自一人驾只小船在墨西哥湾流打鱼,已经连续八十四天没有捕到一条鱼了。前四十天里,有个男孩跟着他。但一连四十天没捕到鱼,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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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专业英语—英语泛读教程2译文unit15 老人与海 (I) 厄内斯特•海明威 海明威的中篇小说《老人与海》讲述了古巴渔夫圣地亚哥的故事。圣地亚哥把小船划进墨西哥湾流寻找马林鱼,84天过去了,运气一直不好。年老孤独的他把船划得很远,叉到 了一条大鱼。他慢慢地返航时,鲨鱼袭击了他的猎物,他一直不停地搏斗。抵岸时,他的马林鱼只剩一堆骨架。然而老人虽败犹荣。下面是故事的开始部分。 他是个老人,独自一人驾只小船在墨西哥湾流打鱼,已经连续八十四天没有捕到一条鱼了。前四十天里,有个男孩跟着他。但一连四十天没捕到鱼,孩子的父母就对他说,老人现在一定是“倒了血霉”,那是形容一个人倒霉的最坏字眼,于是在父母的命令下,孩子搭上另一只渔船, 这只船头一个星期就捕到三条大鱼。看到老人每天划着小船空手而归,男孩心里非常难过,他总是走下岸,帮他收拾卷起的钓绳,或是鱼钩、鱼叉,和绕在桅杆上的帆。帆用面粉袋打了一些补丁,收起来的时候,看上去就象一面标志着永远失败的旗帜。 老人很瘦,形容憔悴,后颈上满是一道道深深的皱纹。老人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但那双眼睛除外,眼睛海水般湛蓝,透着愉快,不屈不挠。 “圣地亚哥,”男孩系好船,爬上岸时,对他说:“我又能跟你一起出海啦。我们已攒了些钱。” 老人教会了男孩捕鱼,男孩爱他。 “不,”老人说。“你跟了条走运的船。跟着他们吧。” “但是你该记得,有一次,你一连八十七天一条鱼也没捕到,后来却接连三个星期,每天我们都捕到大鱼。” “我记得,”老人说。“我知道你离开我不是因为不信任我。”*“是爸爸让我走的。我还是个孩子,必须听他的。” *“我知道,”老人说。“这是情理中的。”*“他没多大的信心。”*“是的,”老人说。“可我们有,不是吗,”*“对,”孩子说。“我请您在露台饭店喝瓶啤酒,然后我们把鱼具带回家 。” *“好啊,”老人说。“打鱼的都是一家人。” 他俩坐在露台饭店,许多渔夫拿老人开玩笑,他也不生气。其他一些上了年纪的渔夫看着他,心中难过。不过他们并没有流露出来,只是礼貌地谈论海流,谈论他们把钓鱼绳抛入大海的深度,谈论一直很好的天气,还有他们的见闻。 刮东风的时候,海湾对岸的鲨鱼加工厂会飘来一股味;今天只有一丝淡淡的腥味,因为已经转成北风,接着风停了。露台饭店阳光明媚,天气怡人。 “圣地亚哥,”男孩说。*“哦,”老人应道。他手里拿着酒杯,心里想着多年前的往事。*“我去给你拿些明天用的沙丁鱼来,好不好,”*“不。去打棒球吧。我还可以划船呢,罗吉利奥会撒网的。”*“我想去。就是不能跟你一道打鱼,我想替你做些事儿。”*“你已给我买了啤酒,”老人说。“你是个大人啦。”*“你第一次带我上船时,我多大,*“五岁。那天,我把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拖上船,你也险些送了命,它差点把船撞得粉碎。还记得吗,” “我记得鱼尾巴叭哒叭哒地直扑腾,船上坐板也给打断了,还有你用棍棒敲鱼的声音。我记得你把我推到船头上,那儿放着湿钓绳卷,我感到整只船都在颤动,听到你用棍子打鱼,象砍树似的,我全身散发着甜丝丝的血腥味儿。”*“你是真记得,还是我告诉你的,”*“从我们第一次出海起,每件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老人那日晒风吹的双眼,坚定而又慈爱地看着男孩。 “你要是我的孩子,我准会带你出海搏一下,”他说。“可是,你是你爸爸妈妈的儿子,你搭的又是一只交了好运的船。”*“我去拿沙丁鱼好吗,我还知道去哪儿拿四条鱼饵来。”*“今天我的还有剩。我都放进盒子里用盐腌上了。*“那么我去弄四条新鲜的来吧。”*“一条,”老人说。他的希望和信心从未消失,现在又象微风初起时那么清新了。*“两条,”男孩说。*“就两条吧,”老人同意了。“不是偷来的吧,”*“偷我也愿意,”男孩说。“不过,我可是买的 呢。”*“谢谢你,”老人说。他很纯朴 ,不会想过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谦卑。但是,他知道他自己已经变得谦卑,他还知道这并不丢脸,并不有损真正的自尊心。*“看这样的海流,明天会是个好日子,”他说。 *“你打算到哪儿去,”男孩问。* “驶得远远的,风向转了就回来。我想天亮前就出发。”*“我也设法叫他驶得远远的,”男孩说。“这样,要是你捕到一条真正的大鱼,我们就可以赶去帮你了。”*“他不愿意把船划得太远。”*“是啊,”男孩说。“可是我会看见他看不见的东西,象觅食的鸟儿,我还会叫他去追海豚。”*“他的眼睛那么不好使吗,”*“他几乎瞎了。”*“这倒奇怪了,”老人说。“他从不去捉海龟的,那才伤眼睛呢。”*“你在摩斯基多海湾捉了那么多年的海龟,可眼睛还是好好的。”*“我是个不同寻常的老头啊。”*“可是,现在你有足够的力气对付一条真正的大鱼吗,* “我想还有。何况还有好多诀窍呢。”*“我们把东西拿回家吧,”男孩说。“这样,我才能够拿网去捉些沙丁鱼来。” 他俩沿着大路来到老人的茅棚。门开着,他们走了进去。老人把缠着帆的桅杆靠在墙上,孩子把盒子和其他船具放在桅杆旁。桅杆差不多有茅棚的一间屋子那么长。茅棚是用坚硬的被称作“海鸟粪”的棕榈树苞壳做成的。屋里有一张床,一张饭桌,一把椅子,泥地上还有一块用木炭烧饭的地方。在用一片片具有硬纤维质的“海鸟粪”叶子相互交叠而成的褐色墙壁上,有一幅彩色的耶稣圣心节图,还有一幅柯布雷圣母图。这些是他老婆的遗物。过去,墙上曾挂了一幅他老婆的彩照。但是看见照片,他倍觉凄凉,所以把它拿掉了,放在屋角架子上一件干净的衬衫下面。 “你有什么吃的吗,”男孩问。*“一锅鱼煮黄米饭。你也吃点吧,”*“不。我回家去吃。要我给你生火吗,”*“不用了。等会我自个儿生。不然吃冷饭也可以。”*“我拿网去好吗,”*“当然好。” 事实上并没有网,男孩记得他们是什么时候把网卖掉的。可是,他们每天都要编一套这样谎话。也没有一锅鱼煮黄米饭,男孩也是知道的。 “八十五是个吉利数,”老人说。“你想看见我捉到一条去掉下脚料后重一千多磅的鱼吗,”*“我拿网捞沙丁鱼去。你坐在门口晒太阳,好不好,”*“好的。我有张昨天的报纸,我看看棒球的消息。” 男孩搞不清老人所说的昨天报纸是否也是编出来的。不过,老人还真的从床底下拿了出来。 “帕利哥在杂货铺给我的,”他解释说。 *“我捞了沙丁鱼就回来。我要把你的鱼跟我的鱼一起放在冰上冷冻着,明天早上我俩就可以分着用了。等我回来,你就给我讲讲棒球赛的消息。” 男孩回来的时候,老人在椅子上睡着了,太阳已经落山了。男孩从床上拿了一条旧军毯,铺在椅背上,盖住老人的双肩。那两个肩膀真奇怪,人虽老了,可肩膀依然结结实实的,颈部也是如此。老人睡着时,头向前耷拉着,皱纹看不大出来。他的衬衫不知道补过多少次了,就象他船上的那面帆,补钉也被太阳晒得褪成各种深浅不一的颜色。老人的头也非常苍老,眼睛闭着时脸上一点生气也没有。报纸平摊在他的膝盖上,一只胳膊压着,才没被晚风吹走。他光着脚。 男孩又走开了,回来时,老人还在熟睡。 “醒醒,老爷爷,”男孩喊着,一只手放在老人的膝盖上。 老人睁开双眼。一时,他好象正从老远的地方回来似的。接着他笑了。 “你拿什么来啦,”他问。*“晚饭,”男孩说。“我们吃晚饭吧。”* “我不太饿。”*“来,吃吧。你不能只打鱼不吃饭。” *“我曾这么做过,”老人说着,站起身来,拿起报纸叠好。然后他又动手去叠那条军毯。*“把毯子披在身上吧,”男孩说。“只要我活着,我决不会让你不吃饭就去打鱼的。*“那么,祝你长寿,好好照顾自己吧,”老人说。“我们吃什么,”*“黑豆饭,煎香蕉,还有一点儿莼菜。” 男孩从露台饭店拿来这些放在两层的铁盒子里的饭菜,他的衣袋里有两副刀叉和汤匙,每副都用一块餐巾纸包着。 “这是谁给你的,”*“马丁。老板。”*“我得谢谢他。” *“我已谢过了,”男孩说。“你不必再谢他了。”*“我要给他一块大鱼肚子上的肉,”老人说。“他帮助我们不止一次了吧,”*“我想是的。*“那么,除了鱼肚子的肉,我还要送他些东西。他对我们真关心。”*“他送了我们两瓶啤酒。”*“我喜欢罐装啤酒。”“我知道。不过,这是瓶装的,哈杜威牌,我要把瓶子拿回去。”*“你真好,”老人说。“我们现在就吃,”*“我已经问过你啦,”男孩温和地说。“你没准备好,我是不会打开饭盒的。”*“现在准备好啦,”老人说。“我原来只需时间洗一洗。” 你在哪儿洗的,男孩想。村里的水龙头在大路那边,有两条街那么远。我应该把水给他提来,男孩想,还应该带一块肥皂和一条象样的毛巾来。我怎么这么粗心呢,我应该再给他弄一件衬衫和茄克衫过冬,给他一双什么鞋子,一条毯子。 “莼菜味道真不错,” 老人说。*“告诉我棒球赛的消息吧,”男孩说。* “在美国联赛中,就象我说的,扬基队赢了,”老人高兴地说。 *“他们今天可输啦,”男孩告诉他。*“那没关系。了不起的狄马吉奥又恢复本色了。” *“他队里还有其他好手呢。”* “当然。但有了他就不同了。在另一个联赛里,布鲁克林队对费拉得尔菲亚队,我认为布鲁克林队一定会赢。但是接着我又想起狄克•西斯勒和他在老公园打出的那几球,棒极了。”*“那几球谁也比不上。象他打得那么远的球,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呢。”*“你还记得他过去常来露台饭店吗,我想带他去打鱼,可又不敢对他说,就让你去问,你也不敢。”* “我记得。真是一大失误。也许他会跟我们一道去的。那样一来,我们一辈子也忘不了。”*“我很想带了不起的狄马吉奥去打鱼,”老人说。“他们说,他父亲以前就是个打鱼的。也许他跟我们一样穷,会懂我们的心意。”*“那了不起的西斯勒的爸爸可从未穷过,他爸爸象我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在一个联赛里打球了。”* “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在一艘去非洲去的方帆船上当水手,我还见过傍晚到海滩上来的狮子呢。”*“我知道。你对我讲过。”*“我们是谈非洲呢,还是谈棒球,”*“棒球吧,”男孩说。“给我讲讲高手约翰•J•麦格劳的事情。”他把“J”说成了西班牙读法的“何塔”。*“以前他有时也来露台饭店。但他一喝酒就变得粗暴,说话又生硬又刺耳,性子执拗。他满脑子的赛马和棒球。至少,不管什么时候他的口袋里总是揣着赛马的名单,还经常在电话里提到马的名字。”*“他是个了不起经理,”男孩说。“我爸爸认为他是个最伟大的经理。”*“因为他来这儿的次数最多,”老人说。“要是杜洛彻也继续每年来这儿,你爸爸也会认为他是个最伟大的经理的。”*“说真的,谁是最了不起的经理呢,鲁克,还是迈克•冈萨雷斯,”*“我觉得他俩不 *“不过,要说打鱼,最了不起的还得数你。”*“不。我知道有不少比我强的。”*“怎相上下。” 么会呢,”男孩说。“好渔夫很多,打鱼的能手也不少。可是了不起的只有你一个。”*“谢谢你。你真让我开心。我希望跑来的鱼不要大得叫我们对付不了,证明我们不行。*“要是你还是象你讲的那么强壮,不会有那样的鱼。”*“也许我的身子没我想的那么壮,”老人说。*“可是我懂得好多诀窍,我也有决心。” *“你该上床去睡啦,这样,早上才有精神。我也要把东西送回露天饭店去。”*“那么祝你晚安,明早,我去叫醒你。”*“你是我的闹钟,”男孩说。*“年岁是我的闹钟,”老人说。“为什么上了年纪的人醒得那么早呢,是为了白天比别人过得更长一些吗,” *“我不知道,”男孩说。“我只知道孩子们爱睡懒觉,睡不醒。”*“我会记住这点,”老人说。“到时候我去喊醒你。”*“我不愿意让他来喊我,好象我比他差似的。”*“我知道。”*“好好睡吧,老大爷。” 男孩走了。他俩吃饭的时候,桌上没点灯,男孩走后,老人摸黑脱下裤子,上了床。他把裤子卷起当枕头,把那张报纸塞在里面,然后用军毯裹住身子,在盖着弹簧垫的一些旧报纸上睡下。 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梦见了孩提时见到的非洲,梦见迤长的金色海滩和白色海滩,白得刺眼,还梦见高耸的海岬和巍峨的褐色山峰。现在,他每晚都住在那海边。在梦中,他听到海浪的怒号,看见当地的船只在海浪中穿行。睡着的时候,他闻到甲板上柏油和填絮的味道,还闻到早晨陆地上风送来的非洲气息。 通常,一闻到地面上吹来的晨风,他就醒来,穿上衣服,前去叫醒男孩。但是今晚地面上的风吹得早,他在梦里知道时间还早,又继续梦下去。他梦见白茫茫的海岛 尖顶从海上升起,随后梦见加那利群岛的各个港口和抛锚地。 他不再梦见风暴,不再梦见女人,不再梦见伟大的事件,不再梦见大鱼、搏斗、角力,也不再梦见他的老婆。他现在只梦见一些地方和海滩上的狮子。它们象小猫一样在黄昏中嬉戏,他爱它们,象爱那个男孩一样。他从未梦见过那个男孩。他完全清醒了,透过敞开的大门,望望月亮,把当枕头用的裤子抖开,穿上。在茅棚外面小便后,他就顺着大路去叫醒男孩。早晨的寒气冷得他发抖。但是他知道抖 过以后,身上就会暖和些,而且马上他就要把船划到海里去了。 老人与海 (II) 厄内斯特•海明威 鱼转到第三圈,他才第一次看到它。 他最初看到的是个黑乎乎的影子,那个影子很长,从船底下过去用了很长时间,长得叫他不敢相信。 “不,”他说。“它不可能那么大。” 但是它就有那么大,绕完这一圈后,它出现在只有三十码开外的水面上,老人看见它的尾巴露在水面上。那条尾巴比一把大镰刀的刀刃还要高,是浅浅的淡紫色,竖在深蓝色的水面上。他的尾巴向后倾斜着,鱼在水下游时,老人能看得见它庞大的身段和 周身紫色的条纹。它的脊鳍向下耷拉着,巨大的胸鳍大张着。 这一次鱼打转的时候,老人看见了它的眼睛和在它身旁游来游去的两条灰色的乳鱼。它们有时紧紧地跟着它,有时倏然游开,有时它们又在大鱼的阴影下自在地游来游去。两条鱼都有三英尺多长,游得快的时候,它们就象黄鳝一样急摆着整个身子。 老人现在冒汗了,但除了太阳,还有别的缘故。大鱼每次从容平静地转弯时,他就收进一点钓绳,他深信鱼再转两个圈,他就可以有机会把鱼叉攮进去了。 可是我得让它游得近些,近些,更近些,他想。不能戳它的头,应该扎它的心脏。 “要沉着,要有力,老家伙,”他说。又绕了一圈,鱼的脊背露出来了,不过离船有点远。再一转,仍旧太远,但是它已经高高凸出水面。老人相信,只要再收进一些钓丝,他就可以把它 拉到船边来了。他早已收拾好了鱼叉,鱼叉把上的一卷软绳放在一个圆篮子里,绳子另一头系在船头的短桩上。 现在鱼又转回来了,从容不迫,体态优美,只有那条大尾巴在摆动。老人用力去拽,想把它拽近些。只有一会儿光景,鱼朝他这边侧过一点。然后它又摆直了身子,开始打起转来。 “我拉动它啦,”老人说。“刚刚我拉动它了。” 他又感到头晕,可是他依旧使出浑身力气去拽住那条大鱼。我拉动它了,他想。也许这一次我就可以把它拉到跟前来。拉吧,手啊,他想。站稳啦,腿。为我撑下去,头啊。为我撑下去。你从未昏倒过。这一次我要把它拉过来。 他使出浑身力气,在鱼游到船旁之前就开始动手,然后用力去拉。那鱼却稍稍侧过身来,又摆正身子游开了。 “鱼啊,”老人说。“鱼,你迟早要死。难道你也非得把我害死不成,” 这个样子什么也办不成,他想。他口干得说不出话来,可是现在他不能去拿水喝。这一次我一定要把它拉到跟前来,他想。它再转几圈,我可撑不住了。不,你行的,他又对自己说,你永远不会垮的。 鱼又一转,他几乎把它拽到身边了。但是鱼又摆正了身子,慢慢游走了。 鱼啊,你要把我给搞死啦,老人想,但你有这个权利。老弟,我从没见过比你更大、更好看、更沉着、更高贵的东西。来,搞死我。管它谁搞死谁。 现在你脑子糊涂啦,他想。你必须保持头脑清醒。保持清醒,才知道怎样去忍受,象个男子汉。或者,象一条鱼那样,他想。 “清醒过来吧,脑子,”他说话的声音几乎连自己也听不见。“清醒过来吧。” 鱼又转了两个圈儿,还是老样子。 我摸不透,老人想。每次他都感到自己要垮了。我摸不透,但我还要试一下。 他又试了一次,把鱼拉转过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真的垮了。那条鱼又摆正了身子,慢慢地游开了,它的大尾巴在水面上摇来摆去。 我要再试一次,老人下了狠心,虽然这时他的双手已经软弱无力,双眼一会看得清,一会看不清。 他又试了一次,还是老样子。还没动手他就觉得垮了,“那么,我再来试一次吧,”他想。 他忍住一切疼痛,抖擞抖擞当年的雄风,把剩余的力气统统拚出来,对付大鱼的痛苦挣扎。那条鱼朝他游来,轻轻地游到他身边,嘴几乎碰到了船舷。它开始从船边游过,身子那么长,那么高,那么宽,银光闪闪,浑身紫色的条纹,在海水里长长地伸展开去。 老人放下了钓绳,踩在脚下,然后尽可能高举鱼叉,使出全身的力气,把鱼叉正好扎进巨大胸鳍后鱼的一侧,那个胸鳍挺在空中,与老人的胸部齐高。他感到铁叉扎进去了,于是他靠在叉把上,用力扎得更深些,再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它推进去。 接着,鱼又作了一番垂死挣扎。它高高跃出水面,尽显它的身长、体宽、威力和美感。它仿佛悬在空中,悬在船上老人的头顶上空。随后,哗的一声落入水中,溅了老人一身,溅了一船。 老人感到恶心,头昏眼花,看不清楚。但他松开鱼叉上的绳子,让它从他那粗糙的双手中慢慢滑下去。等他看得清时,只见那条鱼仰身朝天,银白色的肚皮朝上。鱼叉的把子露在外面,斜插在鱼的前背上。大鱼心脏里流出的鲜血把海水染得殷红,起初象是蓝色海水里一英里深的一座黑糊糊的浅滩,然后它象云彩似的扩散开去。那条鱼是银白色的,一动不动地随着海浪飘来荡去。 看得清的一瞬间老人仔细看了看。然后他把鱼叉的绳子在船头的短桩上绕了两圈,双手捧头。 “保持头脑清醒,”他靠着船头的木板说。“我是个疲惫的老人。但我已经杀死了这个鱼老 弟,现在我得干点辛苦活了。” 现在我得准备套索和绳子,把它绑在船旁,他想。虽然只有我们两个,这只小船还是装不下它。哪怕装下它,船漫水后再舀出去的话,也不行。我必须安排一切,然后把它拖到跟前来,绑好,竖上桅杆,挂起帆,把船驶回去。 他动手把鱼拖到船旁,好把一根绳子从它的鳃里穿进去,再从嘴里拉出来,把它的头绑在船头上。我想看看它,他想,想碰碰它,想摸摸它。它是我的财产。他想。然而这不是我想摸摸它的原因。我碰到了他的心脏,他想。当我第二次拿着鱼叉把子往里推的时候。现在要把它拉到跟前来,绑紧,用一个套索拴住它的尾巴,另一个套索拴住它的腰,把它捆在船边。 “动手干吧,老家伙,”他说。他喝了一小口水,“仗虽然打完了,还有好多辛苦活儿得干呢。” 他抬头望望天,然后看看鱼。他仔细看了看太阳。还不过是晌午,他想。信风也正刮起。现在这些钓丝都没用处了。回家后,我要和男孩把它们接起来。 “来吧,鱼,”他说。可是鱼偏不到他跟前来。它反而在海里翻滚,老人把小船划到它身边。 等他划到鱼的旁边,让鱼头靠着船头的时候,他真不敢相信鱼竟有那么大。他把鱼叉上的绳子从船头的短桩上解开,打鱼鳃里穿进去,再打鱼嘴里拉出来,在它嘴上绕了一道,又打另一边的鱼鳃里穿进去,再在嘴上绕一道,把两股绳子打个结,紧紧地系在船头的短桩上。然后,他把绳子割断,又走到船梢去套住鱼尾巴。大鱼已经从原来的紫色和银白色变成了纯银色,身上的条纹跟尾巴一样现出淡紫色。条纹比一个人揸开五指的宽度还要宽。鱼的眼睛看上去冷漠得象潜望镜的镜头,又象是礼拜行列中的圣徒。 “要杀死它只有这个办法,”老人说。喝了水后,他现在觉得好些了,他知道自己不会垮掉, 还头脑也很清醒。看样子,它足有一千五百多磅,他想。也许还要重。假如剔出头尾和下脚, 有三分之二是肉,卖它三角钱一磅,该赚多少钱啊, “我需要支铅笔算一算,”他说。“我的头脑不怎么清醒。不过我想了不起的狄马吉奥今天会为我骄傲的。我没鸡眼。可是双手跟背脊实在痛得很。”我不懂什么叫鸡眼,他想。也许我们有鸡眼还不知道吧。 他把鱼牢牢地系在船头、船梢和中间的坐板上。那条鱼可真大,就象小船旁边绑着一只比它大得多的船。他割下一段绳子,又把鱼的下颌跟长长的上颚绑住,使它的嘴张不开,好让船尽可能行得平稳。然后,他竖起桅杆,用绳索拴住那根用做鱼 叉的棍子和下桁,张起带补钉的帆。船开始移动了,他半躺在船梢,向西南方驶去。 他不需要指南针告诉他西南方在哪儿。他只消感觉到信风和帆的牵引就够了。我倒不如放根带匙钩的小钓丝从海里钓点东西吃吃,润润嘴。但他找不到匙钩,他的沙丁鱼也都腐臭了。因此他在船行驶的时候,用鱼叉钩上一堆黄黄的马尾藻,抖了抖,把上面一些小虾抖到船板上。虾有十几只,蹦来跳去,象沙蚤一样。老人用拇指和食指把它们的头掐掉,送进嘴里,连壳带尾嚼下去。这些小虾虽然小得可怜,但他知道它们富有营养,味道也不错。 老人的瓶里还有两口水,他吃下小虾后,喝了半口。虽然船旁的那条鱼成了不小的累赘,这只船走得还算稳,他把舵柄夹在腋下来掌舵。他看得见那条鱼。他只要看一看双手,用脊背顶一下船梢,就知道这是真的,不是一场梦。有次在事情快临了时,他的感觉糟糕极了,以为或许这是一场梦。后来,他看见鱼跃出水面,落下 之前一动不动地悬在半空,他觉得这里面有点玄,因此他无法相信。但是那时他看不清楚,尽管现在他跟往常一样看得清清楚楚。 现在,他知道鱼果真在他身旁,他的双手和脊背的疼痛都证明他不是在做梦。手很快就会痊愈的,他想。我已经让手上的血流干净了,盐水会治愈它们的。纯正的黑色海湾水实际上是最好的药品。我只要保持头脑清醒就行。双手已经完成了它们的任务,船也行得很顺。看它闭着嘴,尾巴一上一下地挺得笔直,我俩真象亲兄弟一样,在大海上航行。这时,他的脑子又开始有点不清楚了,他想,是它在带着我走呢,还是我在带着它走,如果我把它栓在船后,拖着它,那是没有疑问的。要是把鱼放在船上,它没了体面,那也没有疑问。可是老人和鱼是并排地拴在一起在海上航行,老人想,只要它高兴,让它带着我回家吧。我不过手段比它高明些,它对我并无恶意。 他们在海里航行顺利,老人把手泡在咸咸的海水里,而且尽力保持头脑清醒。天上是高高的积云,还有很多卷云,老人知道还要刮一整夜的微风。老人不停地看看大鱼,以确信这是真的。这时候离第一条鲨鱼朝他袭来还有一个小时。 鲨鱼的出现绝非偶然。当那股暗黑色的血团沉在一英里深的海里,扩散开去的时候,它就从深水中窜了上来。它游得那么快,什么也不放在眼里,冲出蓝色水面,涌现在阳光下。然后它又钻回水中,嗅出踪迹,顺着船和鱼的航线跟开始随而至。 有时候它迷失了臭迹。但它很快就嗅出来,或者嗅出一点影子。一路上它游得快跟得紧。这是一条巨大的鲭鲨,生来就跟海里游速最快的鱼游得一样快。它周身的一切都很美,除了上下颚。它的脊背象旗鱼的脊背一般碧蓝,肚子是银白色的,皮光滑、漂亮。它生得跟旗鱼一样,除了它那巨大的两颚,游得快的时候它们紧闭着。现在它在水面下游,高耸的脊鳍象刀子似的一动不动地划破水面。在它紧闭的嘴巴里,八排牙齿全部内倾。跟大多数鲨鱼不同,它的牙齿不是普通的角锥形。当它们爪子般缩在一起时,形状如同人的手指。那些牙齿几乎跟老人的手指一般长, 和双面刀片一样锋利。这种鱼天生要吃海里所有的鱼类,它游起来那么快,身子那么强壮,武器那么齐备,所向无敌。现在,当它嗅出了新的臭迹的时候,它加快了速度,它那蓝色的脊鳍划破水面。 老人看着它游来,知道这是一条毫无畏惧且为所欲为的鲨鱼。他一边准备好鱼叉,系紧绳子,一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鲨鱼游来。绳子被割了一段系大鱼,所以变短了。 老人现在头脑清醒、正常,他的决心坚定,但是希望不大。好景是不会长久的,他想。看着鲨鱼越来越近,他又看了那条大鱼一眼。这简直是一场梦,他想。我不能阻止它袭击我,但也许我能弄死它。“鲭鲨”(Dentuso是西班牙语,意为“牙齿锋利的”,是当地对灰鲭鲨的俗称。译者注),他想。你他妈交上霉运了。 鲨鱼飞快地逼近船尾。在咬那条大鱼时,老人看见它张大嘴巴,在它猛力朝鱼尾巴上的肉咬去的当口,老人看见它奇异的双眼和咬得格崩格崩响的排排牙齿。鲨鱼的头露出水面,它的脊背也正要出水,老人用鱼叉攮到鲨鱼头的时候,他听到那条大鱼身上皮开肉裂的声音。他攮进的地方,是两眼之间的那条线和从鼻子笔直通向脑后的那条线的交叉处。事实上并没有这两条线。有的只是那又重又尖的蓝色鱼头,两只大大的眼睛,和那咬得格崩崩响、伸得长长的、吞噬一切的两颚。但那儿正是脑子的所在,老人就朝那个地方扎了下去。他鼓起全身的力气,用血染的双手把一杆锋利无比的鱼叉扎了进去。扎下去的时候,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但带着决心和 完全的狠心。 鲨鱼在海里翻了个身。老人看出它的眼睛里已经没有生气了,但是它又翻了个身,不料给绳子缠了两遭。老人知道它是死定了,鲨鱼却不甘心。接着,它肚皮朝上,尾巴猛烈地扑打着水面,两颚格崩直响,象只快艇似的破浪而去。海水被它的尾巴扑打得白浪滔天,它身子的四分之三都脱出了水面,这时绳子一紧,不住地抖动,突然啪得断了。鲨鱼在水面上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老人注视着。然后它就慢慢地沉了下去。 “它咬掉了大约四十磅肉,”老人大声说。它还把我的鱼叉、所有绳子都带走,他想。现在我的鱼又开始淌血了,恐怕还会有别的鲨鱼窜来。 他不忍再多看一眼那条死去的大鱼,因为它已被咬得残缺不全。大鱼被袭的时候,他感觉就像是自己被袭。 但是我已把那条袭击大鱼的鲨鱼给扎死了,他想。它是我看过的最大的“鲭鲨”。老天知道,我见过不少大鱼呢。 好景是不会长久的,他想。现在但愿这是一个梦,但愿自己从未钓到这条鱼,我还是独自躺在床上的报纸上。 “可是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给打败的,”他说。“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杀死那条鱼,我有些过意不去,他想。现在倒霉的时刻就要来了,可我连鱼叉都没了。 “鲭鲨”可是既残忍又能干,既强壮又聪明。但是我比它更聪明。也许未必,他想。也许我只是武器比它强。 “别想啦,老家伙,”他又放开嗓子说。“顺着这条航线行驶吧,有了事就担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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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式:doc
大小:33KB
软件:Word
页数: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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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传时间:2017-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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