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命题作文、材料作文和话题作文的训练价值
泉州五中 陈宏明 2006.5
思考的缘起
经过六七年的风光和得宠，话题作文也该到了让人冷静思考的时候。有人说话题作文再好也不能一统天下，有人认为话题作文在训练价值上比不上命题作文和材料作文，话题作文“该下课了”。因此，有不少人主张命题作文和材料作文应该回到中学语文作文教学的主阵地。
对各种作文模式的形式认识
要公正对待命题作文、材料作文和话题作文三种作文命题形式的训练价值及其地位，那就要对它们作一番本质上的比较，这本质更多指的是作文的训练目的。
命题作文(放宽一点，也包括半命题作文)，指的是提供了作文题目的作文命题形式。它限制、要求学生只能在题目规定的范围内写作。从审题上看，它的限制性较大。它更多的是要训练、考查学生在较大的限制下作文的能力。
供料作文，顾名思义，就是提供一个材料，然后让学生在阅读材料的基础上根据材料的寓意确定一个写作方向，完成一篇作文的作文命题形式。
事物往往先于它的称呼而存在。从广义上说，供料作文的形式很早就存在，比如读后感，1978年的缩写，1979年的改写，1980、1981年的读后感，其实都属于供料作文的范畴;从狭义上说，供料作文的出现及蓬勃发展是1983年到1999年话题作文形式出现的十几年间，这个时期的供料作文更多的是供料议论文。自从恢复高考至今，供料作文的命题形式(更多的以供料议论文的形式)占据了高考作文的主要阵营。
何谓话题作文,指的是提供了一个话题，让学生在此范围内写作的一种作文命题模式。话题作文要求学生在话题范围内自拟题目。公认的是，话题的范围往往比命题的范围来得宽泛。1999年至今，无论是全国高考还是各省的自主命题，作文命题几乎都是话题作文。
全国通行的高考卷及其模拟卷中话题作文的模式公认起源于1999年的全国卷的“假如记忆可以移植”，这个题目的形式结构是由材料、导语(即提示语)、话题和要求四个要素组成的。后来，在各地的模拟卷上这种形式结构出现了变化，有的去掉了话题材料和提示语。
在写作操作上，人们最关心的是话题作文题目中的四个要素在作文题目中各自的作用和地位，也就是关心如何处理把握各要素之间的关系，以便于确立行文的中心。对于话题材料，众说纷纭:有人认为材料是作为话题的背景，起到引出话题的作用;有人认为材料对话题起到例释、规定的作用;有人认为材料只对话题起到例释的作用，并不产生规定作用;也有人认为材料和导语一起对话题的审题起到激活思维、启发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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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催生联想和想象的作用。导语，一般认为起到激活思维、启发思维、催生联想和想象的作用。话题，提供写作范围和方向。要求，起到作内容和形式限制的作用。从这四个组成部分所起的作用看，话题是话题作文中最核心的命题要素，至于如何对待话题材料，看法不一。有人因此主张去掉材料、导语，只留下话题和要求两个部分(在不少的模拟卷中有这样的命题模式)。
对各种作文模式的价值认识
从是否有利于考查在对各种作文模式有了一个形式上的认识之后，让我们进一步
学生的作文素质和是否有利于培养人才两个角度来比较一下话题作文与命题作文、材料作文的各自的优劣:
命题作文限制较死，不能让考生在一个较大的空间里有一个相对自由的选择，不利于客观衡量考生的综合素质。可是换一个角度来看，和材料作文比较起来，命题作文的题目本身就比较明白地告诉学生写作的内容和方向，不会让学生因对材料寓意把握能力的欠缺而导致作文离题或无话可说;和话题作文比较起来，命题作文题目所给的角度较小，有利学生对行文中心的把握。
供料作文要求学生首先要对供料进行分析概括，才能确定写作的范围，审题的门槛较高，不少考生因此还没起跑就摔倒了。(在这个意义上，供料作文对学生的审题能力和“作”文能力的考查是并重的。)可是，值得我们关注的是:至今为止，供料议论文的命题形式为什么在近30年的高考中占据了一半的分量。首先，比起其他命题形式，它要求考生对提供的材料进行寓意分析，增加了审题难度(有的寓意可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它更有利于反押题、反套题，有利于考试考查公平、公正。其次，它更能综合训练学生审题和行文两大作文能力。事实上，从生活作文的角度来看，大家大都是有感于社会现象、生活现象而写文章的，对生活的审视能力直接关系到你感言的质量。让人感到可喜的是，作文考查中对材料的审视比对题目的审视更逼近于生活实际中对生活现象、社会现象的透视分析，更为可贵的是，供料议论文比较便于更充分地考查学生基本的理论水平、认识生活的深度以及分析、综合的思维能力。我们要培养的人才最终是要“放虎归山”的，而不是在学校里不断地参加考试。从这角度看，材料作文训练既有利于考查学生真正的作文素养又有利于人才的培养。
和命题作文比较起来，话题作文由于只给考生提供了一个认识客观世界的范围，限制比较宽松，具有可以让考生在这个范围内自由地选择角度、对象进行议论、描述或说明的优势，能够让更多的学生有话可说。和供料作文比较起来，话题作文的“话题”比较明白清晰地为学生呈现了写作范围，这就降低了学生审题的难度，可以避免让多数考生因审题失误而导致离题。(当然，这也要看命题的实际情况、命题者的水平，有的话题出得和命题作文没有两样，例如“答案是丰富多采的”，有的甚至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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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材料作文一样，例如2001年北京春季招生考试中的作文题。)(需要说明的一点是，对于限制大小的比较是以1999年以后人们对话题作文具有降低审题要求的优点的认可为前提的。)
至于有人认为话题作文体现了“自选角度、自主立意、自拟文题、自择文体”的“四自”作文原则，最大限度地体现了公平、公正的竞争原则的评价，本人不敢苟同:
一、并非所有的话题都能自主立意。如2002年全国卷的“诚信”，考场上只能对诚信加以肯定、弘扬，并不能对诚信加以质疑，2003年全国卷“心灵的选择”，只能选择真善美，不能选择假丑恶。(在这样的意义上，此类话题作文其实就是命题作文。)至于表现角度的自由选择，命题作文一样能够做到。在这种情况下，话题作文和命题作文一样，在自主立意上并不占据优势。
二、供料作文肯定是要自选角度、自主立意、自拟文题的，并且除了作文要求的限制，它也可以自择文体。
三、除了命题限制，命题作文也是可以自选角度、自主立意、自择文体，如1998年的全国卷“我追求的品格/战胜脆弱”。
基于上面的认识，我想说的是:
只从有利于一次性的高考选拔中较公平地区分考生的作文素养角度看，话题作文是一种理想的作文考查形式;但学生的学习、作文训练不能全部服务于高考，否则，会造成素养的偏差，更不用说高考作文也并不可能是年年都是话题作文。
命题作文、供料作文自有它们训练的益处，对于学生个体而言，限制多一些，能训练其思维的严密性和深刻性。从另外一个角度看，限制大的作文形式训练到位了，不至于会影响限制小的作文形式的能力形成。反过来，倒是占绝对优势的话题作文训练严重地影响了学生对于限制高一点的供料作文的审题能力的培养。
话题作文的地位和命题作文、材料作文一样都是平等的。不管是在平时的训练还是在高考中(特别是平时训练)，都不要过分地钟爱某种形式，更不要弄出一个那一种形式更好的舆论导向，这才会有利于中学的作文教学，有利于学生作文思维的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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