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英语语调和汉语声调的可比性问题

谈英语语调和汉语声调的可比性问题 摘要长期以来,大多数有关超音段音位的英汉对比文章,主要集中在英汉语语调的对比上。虽然也有一些研究是在谈论英语语调和汉语声调的差异,但文章的实质还是在研究英汉语语调对比,关于英语语调和汉语声调是否存在可比性仍然是模糊不清的。本文基于英语语调和汉语声调音高变化的不同形式及作用,对它们的可比之处进行了分析,给出了它们具有可比性的事实依据。 关键词:英语语调 汉语声调 音高变化 可比性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一 引言 在语言对比研究中,不同种语言之间的语调或声调进行相互对比是比较常见的。然而,要对一种语言的语调和另一种语言的声调进行对比似乎有悖情理。语调和声调本身属于超音段范畴,把握它们已经很不容易。如果再将它们分别放在不同的语言环境下进行对比,这就显得更为困难了。因此,长期以来,大多数有关超音段音位的英汉对比文章主要会集中在英汉语语调的对比研究上。虽然也有一些研究是在谈论英语语调和汉语声调的差异,但文章的实质还是在研究英汉语语调的对比。这些研究暴露出一个共同的问题,那就是英语语调和汉语声调是否存在可比性,对不少人来说,这个问题是模糊而不清晰的。 事实上,仔细考察英语语调和汉语声调的联系后,就会发现两者可比之处颇多,从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现形式到语言功能等都存在很多区别与联系,认为两者没有可比之处,就等于认为这两种超音段成分是毫无联系、相互割裂的,从而会有意无意地认为,这两者在语音教学中应当各自封闭,互不通气。为此,本文拟就它们之间的联系以及可比性做一些考察和探讨。 二 可比性分析 在讲英语语调和汉语声调的可比性之前,先要弄清“动力特点”这一概念。所谓“动力特点”,按照美国语言学家萨丕尔的说法,包括了各种语言对音量、音势、音高(汉语中通常指声调)等的敏感性,构成音节的不同方法,语音成分组合上的可能性等。他认为“总起来说,这些动力因素对适当地了解一种语言的语音本性是和语音系统本身一样重要的,甚或更为重要。”借助他所提出的“动力特点”,我们可以发现英汉两种语言由于对语音要素的敏感程度不同,也就造成了他们特殊的“动力习惯”,对语言的组织也会发生不同的作用。英语是音势敏感的语言,而汉语是音高敏感的语言。因此英语强调重音,重音可以成为划分各级语言单位的标准;而汉语则成为典型的声调语,声调对字、词、语、句各级单位的组成都有影响(潘文国 2008:150)。由于英语重音起主导作用的是音高,而汉语声调是话语层面对音高的使用,因此,不难看出,英语语调和汉语声调的变化都会与音高保持着极为密切的联系。 知名语言学学者许余龙指出,超音段音位对比的目的,就是要比较这些超音段语音现象在不同的语言中表现的形式、涉及的范围、发挥的功能等等有什么不同(1992:94)。下面我们就不妨从音高变化这个范围,对英语语调和汉语声调在表现形式及发挥作用两方面的特点进行逐一分析: 1 表现形式方面的特点 从声学角度上讲,语句音高变化的总体模式是各种韵律要素协调变化的表层表现。在这些韵律要素中,音高、音强和音长是语言中常用的超音段表达手段,而其中尤以音高的使用最为广泛和复杂。音高变化的物质形式表现为声带振动的基频变化。在通常情况下,人们声带 的厚薄、长短和声门下气压的大小将会直接影响声带振动的基频变化。而这种主要依据频率中的基频(F0)产生的变化在语言中的运用就称之为旋律。 如果旋律以音节或词作为其基本载体单位,那么这种旋律称为“声调”(tone);如果以短语或小句作为其基本载体单位,那么这种旋律称为“语调”(intonation)(何善芬 2002:34)。在世界上大约70%的语言中,音高旋律主要表现为声调,这些语言也因此称为声调型语言,它们广泛分布于全世界亚洲、非洲、美洲各地,而汉语无疑是其中一种(单音节、有声调、无形态)的典型代表(王洪君 1999:3)。在声调型语言中,声调是“词义的一个体现,它通过各个局部音节不能任意改变的音高升降起伏或词(组)一系列的音阶起落来表达意义” (Cruttenden 1986:8); 更为具体地说,音高具有‘区别词义’的作用(Pike 1948:3)。以我们常说的“妈,麻,马,骂”为例,它们由于各自的音节声调不同,意思也会随之有所差异。而英语则不同,英语里没有声调调形的升降问题,它的音高变化主要用于具有语义功能的词组和句子之上。因此,英语的单词不管怎样变换音节声调,这个单词的意思都不会有所不同。如“coat”这个词,无论我们念成平调的[k?藜ut],升调的[k?藜ut],降升调的[k?藜ut],还是降调的[k?藜ut],它的意思仍然是“外衣,外套”,而不会是别的意思。当然,英语的音高变化总是会表现为不同的语调,但是,其长度总是与短语或句子的长度相当,也即是,它的音高变化所涉及的载体不可能是音节,只可能是短语或句子。同汉语声调相比,英语语调在功能、意义等方面都有着自身的特点,体现着不同于汉语声调的韵律特征。例如,一句简单的英语问话“Are you going away?”,如果说话者用上升的语调说出,就会让听话者觉得说话者好像是在表达一种抱怨之意,“你真的要离开吗?”反之,如果说话者用下降的语调说出,就能带给听话者一种关切的感觉,言下之意就是,“外面下着雨,你还出门吗?”。 正如我们所知,长期以来,汉语中具有区别意义的声调尽管只有四个:平调、升调、曲折调和降调,但是,对于如何正确地掌握它们的调型以及调值却并非易事。这主要是因为人们缺乏一套十分具体的法则去把握它们。直至后来,赵元任先生提出了五度标调法后,才使人们对它们的学习觉得有规律可循。而英语中两种基本的语调是升调与降调,当然升降的过程还可 ,低降、高降、低升、高升,等等。我们可以通过赵先生的五度标调法,以形成不同的组合,如 将整个音域分为高、中高、中低和低四个等分,那么,英语句末的语调与汉语声调的调型及调值的异同就显而易见了。比如,我们以英语中常用的升调和降调,分别与汉语声调的升调与降调进行对比,便能很快地发现,在升调的对比中,汉语升调的调值为高升调,而英语升调的起点都会比汉语的低,而且以低升调出现的机会居多。换句话说,这也就意味着高升调在英语句型中出现的频率很低;而在降调的对比中,汉语降调常常会是高降调,而英语的降调会有高降调和低降调之分,并且,高降调的调值会与汉语的比较接近,但起点的音调又总不如汉语降调的音调高。通过诸如此类的对比,可以使我们对音高变化在形成英语语调和汉语声调差异中所起的作用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识。同时,知道这一点,对充分理解为什么我们可以把英语语调和汉语声调放在一起,继而进行对比,显然具有重要的意义。 2 发挥作用方面的特点 在前面,我们已经初略地谈到了,英语语调和汉语声调的可比之处,除了存在于音高变化所带来的不同表现形式上,也存在于音高变化所带来的不同作用、功能及意义上。在实际语言里,音高变化的作用包括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区别词义的作用,另一方面是表示语法意义以及说话人的态度和情感等作用。对于第一个作用,我们以Yip(2005:2)对广东话中[yau](也可将其拼为‘yow’以便同英语中的‘how’押韵)的分析为例进行说明。 (1)[yau] in Cantonese high level(高平调) ‘worry’ high rising(高升调)‘paint(noun)’ mid level (中平调)‘thin’ low level (低平调)‘again’ very low level (极低平调)‘oil’ low rising (低声调)‘have’ 可见,[yau]这个音节通过音高的变化组成了不同的声调来区别词汇意义。而对于音高变化的第二个作用,这是语言学界已经普遍认可的。不少的研究者对此进行了深入的探索,Pierrehumbert (1980)就曾以人的姓名Anna证实了音高的不同变化所具有的区别语法意义以及说话人的态度和情感的作用,如例[2]所示: (2)[Anna] in American English H*-L L%(降调)Used as answer to a question H*-L H%(降调)Implies that answer is incomplete H*-L H-L%(降升调) Calling out to Anna L*-H L-H%(升降调) Incredulity,or implies that speaker is giving only one of many possible examples L*-H H%(升调)Question L(low)%和H(high)%代表着边界调,它们作为音高事件描述的基础音调,在言语交际中发挥着实际的作用(Cruttenden2002:110)。很明显,由于所使用的边界调不同,因而,说话者可以使用第一个降调表示话语的“肯定”,而第二个降调表示话语的‘未完结’。而H*和L*这两个符号,分别是说话人在语调上对‘新信息(Pierrehumbert & Hirschberg 1990:289)’和‘倾向于突出的信息,但并不构成说话人的话语信息(P&H 1990:291)’的暗示。因而,第三个降升调可使说话人的语气里含有要传递新信息的语气。而最后两个调则使说话人的语气表示了怀疑或疑问的色彩。当然,这五个调所体现的不同音高变化,很好地向我们展示了音高变化的第二个作用。 在明确了上述两种作用的基础上,我们再来考虑英语语调和汉语声调将与音高变化所带来的哪一种作用联系起来。根据前面表现形式上的特点,很明显,汉语声调的音高变化行为,主要表现在单个汉字的不同字调,它将会发挥区别词义的作用,而英语语调的音高变化行为则有表示语法意义以及说话人的态度和情感的作用。当然,这样的不同之处,也正是两者的可比之处。 三 可比性的意义 汉英双语专家潘文国先生(2006)指出,“只有通过对比研究弄清所比语言的根本特点,从根本特点出发去思考该语言的教学,才能达到最有效的结果。”在汉语作为第二语言的教学领域里,不少学者都基于英语语调和汉语声调在调型、调值等方面的不同特点,从而证实了前者在后者学习过程中所起的干扰作用。但是,反过来却很少有学者去证实是否在中国学生英语语调的学习过程中,汉语声调也有着一定的干扰性。对于第一种研究,虽然已经开展起来,但我们认为这样的研究是微观对比的研究,具有不足之处:它并没有充分考虑两者具有可比性这个前提;对于第二种研究,我们认为之所以研究的人为数不多,那是因为对它们是否具有可比性的问题心存疑惑。 通过本文的分析,我们可以发现,音高既存在于英语中,也存在于汉语中。就表现形式来说,英语语调和汉语声调都表现为音高随时间而变化的模式。所不同的是,汉语音高的不同升降变化用于词(或音节)之上,具有区别意义的作用;英语音高主要用于具有语义功能的词组和 句子之上。这样的发现,让我们有理由对它们进行对比分析,从而更好地去探讨中国学习者学 习英语语调时“中国腔”或外国学习者学习汉语声调时“洋腔洋调”的形成原因,最终达到服务 于英语语调或汉语声调教学的目的。 参考文献: [1] 何善芬:《英汉语言对比研究》,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 [2] 潘文国:《语言对比?语言特点?语言教学》,《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对外汉语教 学与研究版),2006年第1期。 [3] 潘文国:《汉英语对比纲要》,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 [4] 王洪君:《汉语非线性音系学――汉语的音系格局与单字音》,北京大学出版 社,1999年版。 [5] 许余龙:《对比语言学概论》,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2年版。 [6] Cruttenden,A.Intonation[M].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2 [1986]. [7] Pike,K.L.Tone Languages[M].Ann Arbor:University of Michigan Press.1948. [8] Pierrehumbert,J.The Phonology and Phonetics of English Intonation[M].PhD Dissertation,MIT.1980. [9] Pierrehumbert,J.and Hirschberg,J.The Meaning of Intonational Contours in the Interpretation of Discourse[A].In P.R.Cohen,J.Morgan,and M.E.Pollack(eds.) Intentions in Communciation[M].Cambridge,Mass:MIT Press,1990. [10] Yip,M.J.Tone[M].Peking University Press,2005. 作者简介: 刘杨,女,1977―,贵州遵义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对比语言学,工作单位:贵州师范大 学外国语学院。 邹小利,女,1977―,贵州遵义人,本科,讲师,研究方向:大学英语教学,工作单位:贵州大 学人武学院基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