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我眼中的胡兰成于琳琅满目的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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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前走过,在人物传记类书籍前流连时,不经意在李白,胡适,鲁迅这些如雷贯耳响当当的大名中偶然瞥见这样一个名字“胡兰成”。微怔了一下,随之在头脑中搜索其人,“这是哪位被我遗漏的大家?”,后才恍然大悟,似乎是那位“张爱玲的丈夫”,汪伪政权的一个重要人物。那么,有必要为一个区区卖国贼著书立说吗?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竟能得到那位民国时期炙手可热,睥睨一切的旷世才女张爱玲的爱?
对于胡兰成的定位,可以用三个词来概括。第一,也必须放在首位的是,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汉奸。这位背弃祖国,早先投靠汪伪政权后又依附于日本人,“认贼作父”,最后流亡日本的胡先生在民族道义上就是大非的。他背弃了用血泪哺育他多年的祖国,用文化汗水浇灌他成长的恩亲,只为了保住他这一身“金贵”的臭皮囊。
第二,是流氓。这是讲他的感情生活。他这精彩的一生先后拥有过八个女子。从最初病逝的发妻玉凤到“娶来过日子”的全慧文,妩媚的歌女小妾应英娣,一代才女张爱玲,年轻貌美的护士小周,温柔可人的斯家小娘范秀美,有夫之妇日本女人一枝最后到黑帮吴老大的寡妻佘爱珍。丝毫不夸张地说,他的感情生活极为丰富。任何一个闯入他视野,他又看得上的女人,他都没有放过。“常时看见女人,亦不论是怎样平凡的,我都可以设想她是我的妻”。不禁想起《天龙八部》里的段正淳段王爷,一生拥有的女子何其之多,刀白凤,阮星竹,秦红棉,康敏,甘宝宝,李青萝。段王爷说这些女子他都爱。他是金庸笔下最痴情的人,同样他也是最无情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段王爷的爱是分段式的,是见了谁眼中就只有谁。而我们的胡先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由这八个风格迥异的女子陪伴,在不同时期不同方面填补了他的空白。然而,却没有一个能够陪伴他终生,他亦没有对谁特别专一过。那么为什么胡兰成能俘获这些女人的芳心呢?用他自己的话说,“我与女人,与其是爱,毋宁说是知。”我们认为,那位理性的,似乎什么都懂的张爱玲会爱上他皆只因为“人的理性,本来是十分靠不住的,往往做了利欲的代言人,不过自己不觉得罢了”,因了张也是世间一普通女子,尽管她是那么的才华横溢,她笔下男女心思那么的细腻。在爱上胡之前,她仍是一个对爱情没有实际经验的女子。一旦在她单纯,新奇的世界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聪明,会说甜言蜜语,懂得自己的人,她便爱了,因了女子的轻信与多情。然而,胡始终都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在他的世界里,他的每个女人都有一个特定的位置。彼时,当他在张爱玲的公寓里从朝阳初升呆到落日余辉时,他亦拥有上海和南京的两处家。一处是过日子的温顺妻子,一处是满足他旧日文人“狎妓”之好的娇妾。爱玲,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在学识上可以与之共鸣的“腻友”。最后,空负了“签约终身”的一纸约定,只留一句“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讽刺。最后的最后,爱玲说“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是早已不喜欢我的了。”离开他,她将“只是萎谢了”。
故事告一段落,再谈到胡兰成其人。第三,他是一名文人。不能否认,他是有些真才实学的。他曾是《中华日报》的主笔,汪精卫的“文胆”,因《战难,和亦不易》受到汪氏的赏识,和平时期稳坐政论第一把交椅。他一生也创作了不少作品,如《山河岁月》,《今生今世》,《中国文学史话》等。我想,如果他没有一
点点才气的话,爱玲是不会爱上他的,更毋宁说与之唱和了。只是,他的文笔没有用对地方。胡兰生自己曾说过,“真的好文章,必是他的人比他的文章更好,而若他的人不及他的文章,那文章看似很好,其实并不曾直见性命,何尝是真的格物致知。”人品不好,文品又怎么可能好呢?是以,其文虽清丽却失其魂...... 胡兰成最致命的一点是:他不自知。不知道这是不是汉奸们的共性?作了别人的区区走狗却还洋洋自得?当他晚年偷渡到日本时,他所感受到的不是去国离乡的忧愁,而是与日本“共患难之情”的神清气爽!他在《今生今世》中说,“此心已回到了如天地不仁”。没有民族家国意识,没有大是大非观念,还在为自己拥有一颗铁石心肠而摇尾自得,可笑至极!就像他在和爱玲结婚后于武汉邂逅护士小周,后又在逃亡途中与范秀美恩爱,却对张无任何愧疚之感。不仅将他与小周的事说与爱玲听,还把字里行间小周长小周短的《武汉记》给她看。还在张爱玲千里迢迢去寻逃亡温州的自己时,对左邻右舍说张是其妹,还大言不惭“我待爱玲,如我自己。宁可克己,倒是要多顾顾小周与秀美”。如斯这般,只因了张对他的爱吗?凭什么?真是可恶透顶之人!
“此心如天地不仁”,胡兰成一生的注解。一句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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