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中西交通的一道桥梁：法国文化圈内的华人作家

【doc】中西交通的一道桥梁：法国文化圈内的华人作家 中西交通的一道桥梁:法国文化圈内的华人 作家 中西交通的一道桥梁: 法国文化圈内的华人作家 钱林森 二,沟通东西的文化骑士盛成 20世纪上半期的留法学人中,自觉担当东西文化媒介和桥梁 者甚众,而首先以"写自家旧事",在法国文坛产生巨大的轰动效 应和沟通作用的,是盛成(ChengTcheng,1899—1996).这位被称 为"世纪见证"的"东方文化骑士"?,无论从何种角度看,都称得 上沟通中西的一道桥梁. 盛成出生于l9世纪末江苏仪征一家破落的书香世家.1910 年加入同盟会,翌年参加辛亥革命光复南京之役,成为"辛亥三童 子"之一.1914年人上海震旦大学预科学习,三年后,北上长辛 店,任职于京汉铁路车务见习所.1919年,"五四"新文化运动期 间,曾以长辛店京汉铁路工会救国"十人团"联合会会长的身份, 与爱国学生一起,冲击东交民巷,火烧赵家楼,结识周恩来,许德 珩.同年深秋,盛成在黄兴夫人的资助下,登上赴法勤工俭学的途 程.盛成一到法国,就如饥似渴地钻研西学,接受新潮,积极投身 于新的政治和文化运动,从事各种文化的,艺术的,科学的和政治 的实验.1920年,他加入法国社会党,作为一个年轻的共产主义 信仰者,他曾代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旺多姆市出席了多尔的代表大会,亲身经历了共 产国际中心社会党和共产党的组织分化.他经常出入于巴黎蒙巴 那斯,在那个文艺先锋荟萃之地,结识了"达达运动"的风云人物, ?见阎纯德《东方文化骑士盛成》,载《光明13报》,1997年1月1513. ? l26? 并且成了法国"达达主义"文艺运动的东方成员,而这一文艺思潮 恰恰构成了2O世纪超现实主义,抽象表现主义的源头,在它的旗 帜下聚集了布鲁东,阿拉贡,艾吕雅,毕加索等各路名重一时的先 锋艺术家.他奔忙于法,意两国之间,沐浴着地中海文化的阳光, 在意大利瞻仰文艺复兴圣地,拜见"成名的老游民"高尔基.他攻 读过植物学,研究过养蚕业,先后毕业于蒙彼利埃农业专科学校, 蒙彼利埃大学,意大利巴都大学,获高等理学硕士学位.1927年 起,他执教于巴黎大学,讲授过《易经》,在法国最高学府率先宣讲 中国古典哲学.1928年他在巴黎发表了长篇纪实小说《我的母 亲》(Mambre),开创了"两栖"作家"写自家旧事"的先河,成为一 代诗哲瓦雷里了望中国文化的一扇窗户.1929年他受土耳其总 统,埃及国王的邀请,考察两国文化.他去耶路撒冷造访,在那儿 聆听大穆夫提(GrandMuhi,伊斯兰教教义说明官)讲授《古兰经》 的教义,和基督徒,犹太教徒和伊斯兰教徒们进行过热烈的探讨 …… 盛成就这样在西游的头十年中,奇迹般地将共产主义,达达主 义,《易经》和《古兰经》包容在一起,在漂泊中咀嚼,思考和选择. 1930年秋,去国十年的盛成又回到了上海,他先在国际笔会中国 分会工作,与文化名人蔡元培,胡适,林语堂,郁达夫,邵洵美,舒新 城等过从甚密.随之先后任北京大学,广西大学,中山大学,兰州 大学教授,在动荡中迁徙.其间,他发表了一系列的中文着述,主 要的有:纪实文学《海外工读十年纪实》(1932年),小说《我的母 亲》(1935年),游记《意国留踪记》和译着巴尔扎克《村教士》 (1940)等.抗战爆发,他投笔从戎,任上海各界救亡协会国际宣 传委员会总干事,与老舍等人在武汉发起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 会,任常务理事,曾一度与郁达夫往台儿庄前线劳军,在战乱中奔 波.1947年盛成应邀赴台湾大学任教授,后以"共党"嫌疑,被下 令解聘.1965年从台岛逃往美国,次年赴法,再度踏上流亡的旅 程,一"流"又是十余个春秋.这期间,盛成虽然已过"不惑之年", 却永葆青春时代那股求知,探索的热情,他亲历过1968年巴黎"五 ? 月风暴",参加着名的阿维翁艺术节,应邀到巴黎电视台作中外文 学交流的公开演讲,出席柏林"达达派"作品展览会.此间他发表 的主要作品有散文《巴黎忆语》,译着《老残游记》,韩波的《醉舟》 和瓦莱里的《海滨陵墓》,法文诗集《秋心美人》,《狂年吼》,《老瓢 新酿集》,英文着作《黄帝的子孙》,《欧阳竟无传》等.他致力于中 西交流而笔耕不止,着译甚丰,是一位集诗人,作家,翻译家,语言 学家于一身的学者. 1978年盛成从美国回国,在北京语言学院任一级教授,从事 法国语言文学,马来一波利尼西亚文化教学与研究,同时从事创 作,出版回忆录《旧世新书》,并随感而发,吟诗千首.1985年因其 对中法沟通所作的卓越贡献而荣获法国荣誉军团骑士勋章.1996 年辞世,这位在欧亚文场驰骋近一个世纪的"文化骑士",走完了 自己的风雨人生. 在盛成创作中最引起法国文坛轰动和重视的,是他1928年在 巴黎发表的法文小说《我的母亲》.全书共十三章,写母亲的身 世,从其家族,家乡叙起,到她的婚嫁,生育,失偶,教子和她经历的 种种苦难,它和《第一次革命中的母与子》(Mamreetmoia traverslapremierer6volution)?并列,一起纳入作者西文版《归一 集》(Versl'unit6)五卷中的一,二两卷.这是一部自传体的纪实小 说,"盛成预备在三四本书中,用他一生的经历来建筑东西文化的结 合.在他自述生平之前,先扬其母."?盛成的小说创作得到了当时 法国文坛领袖瓦雷里的支持和重视,这个"一字如珠,一话如玉的诗 人"?,为此贡献出一篇长序,称它是中西"思想通商,感情交换"的 ?从作者的童年生活,家乡的文化风习,戊戍变法,辛亥革命,写到作 者泪别母亲,远涉重洋,赴法留学为止. ?如l'Est,le18juillet,1928,转引自《盛成文集?纪实文学 卷》第287页,安徽文艺出版社,1998年. ?《瓦雷里》,《盛成文集?纪实文学卷》,第284页. ? 128? '? 着作,向法国和西方读者予以特别的推荐.该作出版后曾被译成十 余种文字,风行欧美,在中外文化沟通中,产生过较大的影响. 《我的母亲》的法文写作始于作者赴欧两年后,即1922年意 大利之旅的激情邂逅期间?.它真实动人地表达了一个中国人的 文化"归一"的母亲情结,这也许是得到大诗人瓦雷里的器重和广 大西方读者青睐的原因.盛成1930年回国后谈及这部法文小说 时,多次强调它是由作者刻骨铭心的对女性的爱,对母亲的爱所激 发的,是中西文化碰撞的产物.盛成说,他写这部法文小说时,正 值在意大利经历着第一次异国之恋,深受意大利伟大诗人但丁 《神曲》的影响.但丁以拉丁诗人维吉尔和爱人贝德丽采来领导 《神曲》,圣人维吉尔领他人地狱,过炼狱,爱人贝德丽采引他进天 堂,使但丁写出了不朽的史诗《神曲》.盛成受到《神曲》的启迪, 以"圣人"和"爱人"集于一身的母亲,来做他的向导,引领他创造 "人曲"——《我的母亲》:"我心中觉得我的母亲,一生一世,教我 们,她真是我的圣人.我心中老觉得别人爱我,是一时的,我的母 亲爱我,是一世的.别人爱我是有条件的,有目的的.我的母亲爱 我,是无条件又无目的的.……我的母亲,儿时失恃,少年守寡,五 十岁后又丧长子受尽社会苦辣酸咸,好多年都不曾餐过一饱,终日 在债里度日子,她不是我的圣人谁是我的圣人?我爱她,她爱我, 这种母子的爱,苦人与苦人相爱,饥者与饥者携手,我何必去找爱 人来做我的向导,我自然要找这位爱我一生一世的母亲来做'人 曲'的主宰."?轰动一时的《我的母亲》就这样由对女性之爱,母 ?1922年盛成在意大利巴都大学留学结识意国女子露意莎并相恋. 见盛成《我怎样写'我的母亲'》,郑振铎,傅东华,《我与文学》,199~01页,生 活书店,1934年.又见盛成《意国留踪记》,《盛成文集?散文随笔集》,第9- 38页.安徽文艺出版社,1998年. ?盛成《我怎样写'我的母亲'》,郑振铎,傅东华,《我与文学》,202页, 生活书店,1934年. ? 129? 亲之爱的驱动而孕育,在中西文化撞击的风雨中出世.盛成在作 品中以简洁的笔触和诚挚的感情,真实地描述了母亲的身世经历, 极力张扬母亲的道德操守和奇特的忍苦精神,并把她作为"人类 一 体,万象归一"的文化载体和民族象征,赋予更广泛深沉的文化 意蕴.他说过,较之但丁《神曲》所描写的地狱,炼狱和天堂来说, 母亲的"地狱",是人间的"地狱",母亲的"炼狱"是人间的"炼 狱",母亲的"乐园"是人间的"乐园","她整个的人,是物质的;她 整个的意志,是精神的.她诉苦是有音节的,她守寡,她教子,她忍 饿,她负债,是《罪与罚》中民族意识底灵质,不生不灭的."?他声 言,选取母亲作为通篇的主人公,就是为了宣扬其文化归一的思 想:"不过归一的方式很多,我何以拿我的母亲来作主人呢?因为 母亲是人人有的;母教是人人受的.老子,孔子,孟子,耶稣,岳飞 都不能例外."?盛成在作品中赋予母亲以普天下的母性特征:"不 管哪一族类的女子,你们都要尊敬地对待她们.要同情她们,因为 她们是传统 制度 关于办公室下班关闭电源制度矿山事故隐患举报和奖励制度制度下载人事管理制度doc盘点制度下载 的牺牲品,现代社会教育的主人.我不是你们唯 一 的母亲,普天下的妇女都是你们的母亲.这是因为她们每个人 都具有神奇的母性."?正因为盛成笔下的母亲形象,既有鲜明的 个性特质和民族特色,又具有世界母性的共同特征,昭示着人性的 一 致,文化的归一与会通,因而轰动西方世界,好评如潮.法国大 诗人瓦雷里说,他读了盛成先生《我的母亲》后,"在最柔和彩色之 中,与最优雅外貌之下,发现至大新奇之事的初生"?;着名小说家 ?盛成《我怎样写'我的母亲'》,同上,第203页. ?《我的母亲?序言》,第2页,见《盛成文集?纪实文学卷》,安徽文 艺出版社,1998年. ?ChengTcheng,Maetmoidttraverslapremierer~volutionchinoise. EditionsEntente,1975,P.84. ?瓦乃理(瓦雷里),《盛成(我的母亲)引言》,见《盛成文集?纪实文 学卷》,安徽文艺出版社,1998年. ? 130? 纪德称赞《我的母亲》,"是地方文学的一个典范,同时,也是民族 文学和世界文学必不可少的佳作."? 从"归一"的文化创意看,《我的母亲》无疑是沟通东西的媒介 和桥梁.如同瓦雷里指出的,"以一个如此温存,如此慈爱的母亲 作为其族类的代言者"?,来言说中国,让她来"对欧洲人谈话,对 世界大家庭谈话"?,这就让西方人一窥中国民族的底部和深部, 看到半封建半殖民地中国的整个面貌.中国在西人心目中,历来 "算作天外的版舆",她是一个"既上反下,既左却右,既前又后"的 民族:"虽广大而不能富强,有发明而不能进步,迷信鬼神而反无 宗教信仰,残忍凶暴成性却又能恬静旷达深有涵养."西人不了解 中国,于是便设想出许多"怪戏",产生许多"茫无头绪的成见"?. 即便是对现代中国,西人也所知甚少:"我们曾经留心甲午中东的 战事,起先是很奇怪的,从来是极讹异的,现在我们也来准备了解 这个大帝国的南北内战也不能十分有效.假若说,一切的知识,全 要从明确的观念中得来;那末,我们可以承认,我们丝毫都不知道 中国的事.我们对于这个不可理解的东方,遂有许多惯定的,外面 的,自然是不真的推测……就是一种非常的纷乱与混沌.我们以 为中国的民族,是失均的民族,过度的民族,由不同的各种原子组 合而成,无能力来建筑自己的整体.据新闻界的记载,战事的离 奇,成为有事必需的贿赂,士卒之无知识,认人而不认义,多盗案而 少爱国心.我们差不多要将中国文化,看作将近末日的文化"而 ?盛成,《旧世新书》,第7页,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3年. ?PaulVa16ry,PrdfacedeMarrv~re,voirChengTcheng,Marrv~reetmoia trover3lapremierer6volutionchinoise,EditionsEntente,1975,P.18. ?AlbertThibaudet,EnChine,Candide,le30a0m1928,转引自《盛成 文集?纪实文学卷》,第291页. ?PaulVal6ry,PrefacedeMarr~re,voirChengTcheng,Marrv~reetmoia traverslaprera~rerfvolutionchinoise,EditionsEntente,1975,P.10. ? 131? "旅行家关于中国的记述:说及礼节之繁琐,令吾人失色,说及忍 苦的坚毅,令吾人寒彻骨髓,说及自治与自制能力及一切私情与白 利,便令吾人笃信中国人与欧洲人之间,有一条不可超度的鸿 沟."但是,当他们读到盛成的《我的母亲》后就折服,"自此以后, 何以还说东西互相了解,是不可能的事呢?"?他们称赞盛成为沟 通中西建构了"一座文学桥","得了他的人道的引导,走进一个不 相识的民族思想中与生命中,这般的怪异,忽然间这般地相亲近, 这是何等的快乐."?称赞盛成引领读者走近中国的方法,"亦至简 至奇"?:"一直把我们引进中国历史里面去.差不多白鸦片战争 以来50年的历史,他不用陈腐的事实来解释,他从里面讲起,一轮 柔光,几点活而率的笔意,就完了.盛成有这种天赋立刻使近他的 事物,发出一种满而实的声音.就是关于督军们之争权,袁世凯之 奸诈曲折,他的记述仍是实在,而有连接;一幅画像,一首诗篇,就 把这纠纷解了,事情说明了.慈禧太后的颜色;既淫荡而又残忍的 中国祖母,袁世凯的面貌都是极精致地上下起伏,有时,好比中国画 家一般,一笔点睛,诸如大辫子张勋."?这就活脱脱地展示了清末到 民主革命这一历史时期的中国风起云涌,动荡不安的社会风貌,使 法国人和欧洲人一睹这一时代的中国面影,一窥中华民族的内部, 从而奠定了盛成作为现代中法文化交流使者和媒介的先驱地位. 当然,作为沟通东西文化交流的先驱,他的实绩远不止于一部 法文小说《我的母亲》,他的有关中国哲学的英文着述和法文诗 ?参见《盛成文集?纪实文学卷》,第292-293页. ?Geoges—Friedmann,LemessagedeCheng,Europe,le15avril 1930.参见《盛成文集?纪实文学卷》,第301页. ?J.N.Faure-Biquet,UnesourcejaillitstirlechemindeZOrient,Paix, le27juillet1928,转引自《盛成文集-纪实文学卷》,第287页. ?Geoges—Friedmann,LemessagedeChengJle,Europe,le15avril 1930,转引自《盛成文集?纪实文学卷》,第298页. ? 132? 集,他对巴尔扎克,韩波和瓦雷里的译着,特别是他作为异文化使 者,对地中海文化的独特理解,对大诗人瓦雷里认识东方所起的独 特作用?,都具有先驱性的意义.盛成的法文创作虽不及陈季同 多样丰富,但若从现代意识角度看,却比陈季同深刻得多,笔者已 在上面指出过,陈季同在很多时候担当的是文化斡旋者的角色. 正如法国批评家所说:"在1880年的时代,陈季同将军,曾出版许 多 故事 滥竽充数故事班主任管理故事5分钟二年级语文看图讲故事传统美德小故事50字120个国学经典故事ppt 与小说.与我们当时所想象的中国相类,就是一个演滑稽 戏的国家.在中法战后,黑旗军遗留在法国人的脑海中,一种极可 怖的印象,陈季同将军来调和此事.他的意思是在越南稻田中.的 凶暴海盗之外,还有茶香之间可爱的中国人.于是乎大家就满 意."?而盛成写"自家旧事",褐橥的是母亲情结,宣扬的是归一思 想.他再三强调,"人类为一体,人道无二用",人类文明是休戚与 共的:"人类的好是共好,人类的坏是公坏;有人道的公善公恶,然 后才有人类的公是公非."主张广纳外来文化,但要分清良莠,去 伪存真,他既"不满意西方文化的吗啡与细腰","也难爱好东方文 化中的鸦片与裹足"?,而热切期盼着"人类大家庭中,苗与苗的联 合,去拔除莠"?,追求人类文明优秀部分的融合,较之陈季同为自 身文化的负面护短倾向,要深刻得多全面得多.(续二) 作者单位:南京大学中文系 (责任编辑:杜青钢) ?关于这方面的内容,读者可参见拙作《光自东方来一一法国作家与 中国文化》中第4章第2节"诗哲瓦雷里与中国智慧'潜对话"'相关部分,宁 夏人民出版社,2004年. ?EdmondJaloux,Ma,LesNouveUesLitt~raires,Avril1929,《盛成 文集?纪实文学卷》,第297页 ?见《我的母亲?叙言》,第3页,见《盛成文集?纪实文学卷》. ?转弓l自Geoges—Friedmann,LemessagedeChengTcheng,Europe,le15 avril】930.. ? 1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