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失乐园》主题表现的矛盾
论《失乐园》主题表现的矛盾
摘 要:弥尔顿追求自由共和的一贯主张并未改变,但作为革命者的弥尔顿表现为反抗旧势力,反抗上帝的权威,它集中表现为撒旦的反抗精神和革命热情。作为清教徒的弥尔顿则回归传统,寄希望于上帝,一反常态,认为撒旦渎神的行为不可饶恕,撒旦变得日益可憎,上帝则由软弱变得神圣。这正体现了作为革命者和清教徒的弥尔顿在追求自由时的矛盾统一的心态。
关键词:失乐园 撒旦 弥尔顿
弥尔顿所生活的社会正处于英国资产阶级革命之时。这一阶段英国社会的各种矛盾纷繁复杂,新旧势力的斗争反反复复,社会变革交织着宗教改革。受此影响,弥尔顿的思想也是非常复杂,一方面,弥尔顿受古希腊文艺复兴的影响,民主自由的人文思想在他的思想中占有重要的成分,另一方面,弥尔顿受欧洲社会的基督教的影响根深蒂固。“每部作品都是作者自我的一次暴露,是作者的“心声”或“情态”的表露。作家的创作心态并非只受天性爱好的影响及外部诸因素的干扰,它还受作者潜意识的心理和深层需求所左右。这里所说的作家深层的需求,包括那些被压抑和埋藏在作家心灵深处、欲说不能、欲罢不忍的原发性需求,这些需求对作家创作在暗中发生着作用,有时连作家本人也未意识到,文艺心理家们所说的创作的潜动机主要源于此。”(朱振武,2004)就弥尔顿的创作经历来看,由于他受宗教传统的长期影响,以及他本人独特的成长环境以及个性等诸多因素,这使得他的诗歌创作动机显得十分复杂。作为清教徒和革命者的弥尔顿在其作品中相互矛盾,但却又统一于追求自由这一主题。
作为革命者的弥尔顿大胆的反对封建专制,反对传统,要求自由,它包括言论自由及婚姻自由,建立民主共和国等。这种追求自由的精神在《失乐园》前三章的撒旦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这一点或
许弥尔顿本人也没有发现,正如布莱克所说的,“弥尔顿写起天使和上帝来,仿佛手带镣铐,但写起魔鬼和地狱来,却是挥洒自如。这是因为他是一个真正的诗人,他和魔鬼是一帮的,只是他自己没意识到罢了。”(裘小龙,1984)
当撒旦刚出场时,作者这样描写他:
他的头从波涛上高高探起,目光
然烧闪亮,他的身体四肢
浮在海上,宽广蔓伸
占据着浩大的海面,庞大的身躯
如寓言中与朱诺争战的
提坦或大地之子,„„(节译自卷一)
撒旦超乎常人的形象自然非同凡人,这样伟岸的形象自然不属于魔鬼而属于伟大的英雄。他伟岸的身躯,仪表堂堂,坚韧不拔,勇敢坚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作为仅次于上帝的大天使,地位上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世显赫。因此他的反叛充满了王者之气,气势磅礴:
什么都不能
叫我懊丧,或者叫我改变初衷.
虽然外表的光彩改变了,
可坚定的心志和岸然的骄矜
决不转变„„
《失乐园》中撒旦追求自由的理由与当时的社会环境是格格不入的。清教徒崇尚严谨节制的生活。撒旦对于民主自由的追求显示了弥尔顿对压抑的革命思想。作为一名才华横溢的诗人,弥尔顿塑造了撒旦这一离经叛道的反叛者形象,在善恶的对立上弥尔顿自己也在无意中陷入了矛盾之中。
在善恶的对立中,恩格斯曾经说过:
“在善恶对立的研究上,黑格尔指出:‘人们认为,当他们说人本性是善这句话时,他们就说出了一种很伟大的思想;但是他们忘记了,当人们说人本性是恶这句话时,是说出了一种更伟大得多的思想。’在黑格尔那里,恶是历史发展的动力借以表现出来的形式,这里有双
重的意思,一方面,每一种新的进步都必然表现为对某一种神圣事物的袭凑,表现为陈旧的、日益衰亡的,但为习惯所崇奉的秩序的叛逆;另一方面,自从阶级对立产生以来,正是人的恶劣的情欲——贪婪和权势欲成了历史发展的杠杆,关于这方面,例如封建
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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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资产阶级的历史就是一个独一无二的持续不断的证明。”(郑天星,1991)
弥尔顿本人不可能意识到自己在无意识的赞美撒旦的叛乱,成为“恶”的坚定的支持者。作为一名虔诚的清教徒,在弥尔顿的心目中上帝是仁慈、善良和公正的代名词,任何渎神的言行在弥尔顿看来都是无法接受的,离经叛道的。同时,17世纪的英国人拥有悠久的基督教文化传统,从小接受基督教的熏陶。传统的宗教观已经融入他们的血液之中,无意识中影响着他们的一言一行,成为整个民族的一种意识形态和思维定式。弥尔顿在《失乐园》的开篇热情的讴歌撒旦的反叛,将上帝描述成一个大独裁者,这对于一向虔诚的弥尔顿来说是不可思议的,对于一向对上帝顶礼膜拜的英国人来说也是无法接受的。
所以作者在第三章后笔锋急转直下,撒旦的形象一落千丈,路易斯(C.S.Lewis)绘声绘影地描述了撒但这一日渐堕落的过程——从英雄变成将军,政客,间谍,一个扒在人家卧室和洗澡间窗口向里窥视的家伙,一个癫蛤蟆,乃至一条蛇。
而上帝则成为自由幸福的象征,弥尔顿在《失乐园》中热情的讴歌上帝:
上天的缪斯啊,请歌唱
人类当初违命,偷尝禁树之果,
它致命的滋味把死亡和痛苦
带到人间,使人类丧失乐园,
直到一个更伟大的人使我们复兴,
重登乐土福境„„ (节译自卷一)
在这里弥尔顿把上帝描写成一只温顺的鸽。这只鸽生性善良,惩治邪恶的天使,将他们打入地狱,让亚当夏娃迁出乐园,让其的后代遭受苦难,并让耶稣指引他们走出苦难:
“一无限的善,无涯的善从黑暗中引出光明
从罪恶中造就了善,还要奇美,
罪恶变成了善,比当初
那时的人类将拥有:
一个更加幸福的新乐园。(节译自卷十二)
这就是弥尔顿对上帝的“公正”的证明。诗人把它当做一个“伟大”的主题作者追求自由共和的一贯主张并未改变,但作为革命者的弥尔顿表现为反抗旧势力,反抗上帝的权威,它集中表现为撒旦的反抗精神和革命热情。作为清教徒的弥尔顿则回归传统,寄希望于上帝,一反常态,认为撒旦渎神的行为不可饶恕,撒旦变得日益可憎,上帝则由软弱变得神圣。这正体现了作为革命者和清教徒的弥尔顿在追求自由时的矛盾统一的心态。
参考文献:
[1] 肖明翰.论《失乐园》中的自由意志与人的堕落和再生[J]. 外国文学评论.1999(1).
[2] 裘小龙.论《失乐园》和撒旦形象[J]. 人民大学书报资料社, 1984(1).
[3] 弥尔顿著.失乐园[M].朱维之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4.
[4] 朱振武著.在心理美学的平面上——威廉?福克纳小说创作论[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4.
[5] 郑天星编.马克思恩格斯论无神论、宗教和教会[M].北京:华文出版社,1991.
作者简介:董红英(1982,),女,山东临沂,汉族,宁波大红鹰学院外国语学院,研究方向:英美文学与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