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板铜琶伴《双枪》
(1)“铁板铜琶”伴《双枪》
——谈《双枪老太婆劫刑车》的伴奏
《双枪老太婆劫刑车》是赵铮先生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享誉中国的曲艺名作。也是他从事河南坠子以来第一个中篇作品。河南坠子从演唱形式上可分为小段儿和大书。小段儿侧重于唱～而大书侧重于说。中篇应属于大书范畴。说到《双枪》,以后将《双枪老太婆劫刑车》简称为《双枪》,还可提到我没上曲艺班之前～虽然与赵铮先生没能谋面～却已听到他老人家的《双枪》。那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我还在郑州郊区文化馆的曲艺队工作～当时我刚学习拉坠琴。有一天在文化馆～馆长正在给曲艺队的队员们开会～忽然馆长停止讲话侧耳细听～他好像发现什么令人喜极的事儿一样～原来是隐隐约约听外边的收音机里播送赵先生的《双枪》～他连忙找了一部收音机～就像孩子一样地同大家一起欣赏起来。直到现在我都能回忆起馆长那喜不自胜的神态。作为拉坠琴的我～除了为赵先生那折人的艺术魅力的捕获～更是对其中伴奏兴趣有
加。直到我有幸考取了赵铮先生创办的首届曲艺班～才有机会亲自参与到《双枪》的伴奏。曲艺班的伴奏音乐设计工作都是由王开端老师担任的～他以他深厚的音乐素养为赵铮先生“包装”过不少作品～当然《双枪》也不例外。《双枪》有五个唱段～外加一个开场曲。开场曲是由坠子的闹台发展变化而来的。闹台是早期说书撂地摊时为招揽观众而演奏的一种曲调。一般来说又是一种较为自由的“信天游”式的曲子～可以拉得很长～有时可长达二十分钟或将近一个小时之多。《双枪》的开场曲从闹台中抽取最为热闹或者说是激烈的部分曲调～短短三十七小节的曲子～把紧张而激烈的气氛烘托得剑拔弩张。如:
曲,A,
开场曲之后～是一段念白～交代故事发生的时间是解放战争要结束的一九四八年～应该说是中国黎明前最黑暗的一个时期,地点是四川的重庆～白色恐怖最严重的地区,人物是华蓥山纵队司令员双枪老太婆,故事起因是江姐被捕以后～刑车路经华蓥山一带～双枪老太婆率领游击队～乔装改扮要劫刑场车救江姐。交代完毕以后从
双枪老太婆默默地叫道:“江姐～我的好同志啊:”引出本作品的第一个唱段～这一段是老太婆的内心独白～充分展示了她鲜明的爱和憎。篇幅也较长～为此也是本作品的核心唱段。前奏曲是拥有二十二小节～慢速低起压抑低沉～千回百转的曲调:
如,B,
从“老太婆滑竿上面暗叮咛“的第一句开始～就为这一段唱腔定下了风格基调。赵铮先生在”唱段多处融进了京剧及京韵大鼓的唱腔因素。
如:1.,C,;2.(D);3.(E)。
等等～这些因素融化贯穿在整个唱段的各个角落。运用这些因素的目的在于塑造双枪老太婆的艺术形象。赵铮先生是要将老太婆塑造成为武艺高强又足智多谋的儒将或者说是军事统帅形象。所以能感受到似曾相识的京剧老生马连良《空城计》的某些韵味。在伴奏中就应该了解并掌握相应的风格、方法和技巧。首先在伴奏风格上～要做到洒脱、飘逸、干练、峭投。丝毫不可拖泥带水。这是从风格的层面上说。在伴奏技巧与
方法来说～在运弓上～要多用全弓～抖弓和带音头的弓法～才能产生出所谓的“劲头儿”。有些垛子板唱腔可借用京剧中京胡的伴奏方法。
如:,F,
可以看出～伴奏在每个小过门或者说小垫头上运用十六分音符～与唱腔紧密“咬合”在一起～水乳交融～珠联璧合～天衣无缝一泻千里。在这个唱段中～赵铮先生曾采用别具一格的快速数板形式～用紧迫的节奏型～来烘托紧张的气氛。
如:,G,
在接下来的双枪老太婆悲叹江姐“晚走一步入了牢笼:”时～赵铮先生用了一个寒韵哭腔～因为人物性格、身份及身处严峻环境的因素～不能唱出号啕大哭的效果。而伴奏却可以将老太婆内心深处的悲切之情尽情发挥。如,C,这个含韵大过门有两点需要讲一下～一个是
第20小节的,H,
这是哭泣的符号。要达到其效果～必须借助小滑音技巧～即用二指在“2”音的位置上不断地滑向
“3”音～
第39小节的(I)
与上例技法相同～只是将原来的第三把位移植到第二把位罢～这样会起到相互映照的效果。其次是
第34小节的
可用连擞弓加前倚音完成～造成一种激烈的、极度的悲愤情绪。这个大寒韵总的来说分两种情绪的结合～即对江姐的悲叹和对敌人的悲恨。第二个唱段从整个作品来说也应该是较为重要的。一是从篇幅上较后唱段长～更重要的是它是整个作品中风格情调反差很大的唱段。从形式上它是整个作品中很难得的对比因素～再从内容上说～它是通过茶馆老板娘的热情灵秀来衬托双枪老太婆的沉稳睿智。赵铮先生在设计唱腔的选择上～采用了活泼俏丽的乔派唱腔～为了更加张扬乔派的这种风格～前奏及过门间奏音乐也在乔派伴奏的框架上作了一些创新。对比如下:
传统 #12 35 |2.3 21 |067 65 |53 72 |65 23 | 56 5|
创新 #12 35|2.321 |067 65 |53 72 |65 23 |50 5323
| 50
从谱面上看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无非是最后一小节变化扩充了一下。可别小看这小小的变化～它最小有两大功能:一是填充了传统前奏与起腔之间的空隙～二是增强了唱段的喜剧色彩。如:
传统 65 23 |56 5,| 0 6 5 | 6 3 |
创新 65 23 |50 5323|5, | |
除此之外～在唱腔的间奏过门中也做了些相应的改变。如:
6 53 | 232 1 | 63 26 | 1 , 7656,|
聪 明 伶 俐 又 大 方。
若按传统的方法～在唱腔的落音及伴奏是:
6 3 2 6 | 1〃,6 11 ,|。
又 大 方
相比之下比传统的伴奏增加了些灵动与调侃。第三段唱腔是本作品中最能彰显双枪老太婆英雄气概的一个唱段。她面对凶恶而狡猾警察局长～大义凛然～慷慨陈词并对敌人极尽蔑视。她唱道:“多年来咱经过无数较量～你就算一算在
我手你沾过几次光。”为了达到字字千钧震慑敌人的效果～赵铮先生特在“算一算在我手”这六个字的处理上用了嘴白。伴奏处理也就此用了颇具起伏的旋律加以烘托渲染。
如:
(K)
除此之外～接下来的唱腔如“什么一万元做悬赏～你就拿出来吧～少一分我打短你的脊梁”都是运用了以上手法进行处理。第三段唱腔是双枪老太婆在刑车即将来临之际～告诫队友要沉着冷静时的唱段。前奏自然要果敢、简洁～且在坠琴的第一把担低音区进行:(L) 旋律在低音区起伏跌宕～曲折迂回～仿佛老太婆低声的叮咛。而最后的第五唱段～可以说是全曲的尾声。是双枪老太婆号令队员奋勇杀敌～以至取得胜利的场景。前奏虽然与第四段的有所相像～但气势有所不同。在演奏的处理上～前两个音“7 3”要有音头～出现一种突如其来的气势氛围～象冲锋的号角～又如进军的鼓点。乐队在情绪上要饱满激进～特别是在唱腔(M)
的伴奏中～“5 3 52 ”要用顿弓,“3 3”要强奏。造成一种机枪哒哒～炮声轰轰的战斗气愤。最后一句 (N)
最终止音要用颤弓且采用渐强力度～以增强终止高潮的效果。
总之～在伴奏《双枪》的过程中～主奏坠琴及其它乐手～要深谙赵铮先生的演唱表演风格特点～有条件的话～一定要拜读老人家的自传《赵铮回忆录》。因为《双枪》是赵铮先生性格特点的一座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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