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无奈片段
风2017.10.21
从我刚刚记事起,我的家庭就有很多问题,也许在那个年代家家都有这样的问题吧,别人的家庭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家爸爸、妈妈经常争吵,每次都是妈妈占上风,爸爸最后总是逃走。印象比较深刻的一次是爸爸带着镰刀往山上走了,晚上都没有回来妈妈就在天黑的时候带着我们几个兄妹去山上喊爸爸,那时候心里很害怕的,但是妈妈领着就只好跟着去了,我都不敢看旁边的树木,妈妈没找到爸爸,带着我们回来。当时我心里特别高兴,没有担心爸爸去了哪里,只是庆幸可以回家,不用呆在黑漆漆的山的旁边了。后来知道爸爸步行回了20公里以外的奶奶家了。
我的爸爸妈妈原来都是地道的农民,后来妈妈在我刚刚记事的时候接姥爷的班变成了工人,那时候妈妈已经4个孩子了,大哥、二哥、我、弟弟,姥爷到年龄退休了,按照当时的政策子女可以顶替上去,变成有编制的国家工人,姥爷看我们家没有人赚钱,孩子又多就把工作给了妈妈,姥爷的另外3个儿女每家都有一个可以赚钱的工人。听爸爸说当时在生产队干一天活才挣几个公分,一个公分才几分钱。或者按照年终结算看看一个公分能值多少钱。赶上年头不好的时候生产队一年是负增值,如果赶上那样的年头在生产队干了一年每个家庭还会分到一些债务。小时候的印象就是缺钱,每次老师收学费的时候,我回家里跟爸爸要钱爸爸总是去邻居家借,很多时候都没有借到,这样我就等爸爸借到的时候再去交给老师。
我小时候大约从6岁开始妈妈就去工厂上班,她的工厂在20公里以外的其它乡镇,妈妈要住在那里,我跟弟弟都被放在家里,我那时很小,弟弟更小他的年龄还比我小两岁,我忘记了弟弟是谁哄着长大的,只是记得我晚上总是搂着一只猫睡觉,它的身上好温暖,我们总是搂在一起睡觉。我经常睡在奶奶的妈妈我叫“太姥”的一个老人家那里,她是一个单身的老人,奶奶养着她,她有两个女儿,奶奶家三间房子,奶奶在南面的那间房间里隔了一个小的房间在前面开了一个小门,房间里有一铺炕,一个锅台,一口锅,锅台跟炕之间黄泥跟稻草做的一堵墙,我经常住在那里好多天不回家,太姥是一个慈祥的小脚老太太,她对我很好。我大部分时间还是跟弟弟在一起玩,我们俩经常在沙堆玩着就睡着了,醒过来以后看到弟弟嘴角都是沙子。爸爸在家里种地、喂猪带着我们,大哥、二哥他俩从小经常一起上学、放学,我对他们的记忆不是很多。应该在10多岁的时候太姥去世,我记得我们家、二叔、四叔家好多孩子给太姥带孝,出殡送浆水的时候我们都排成一排。奶奶说谁家也没有我们家子女多,人丁兴旺。
我在老家小学念到2年级妈妈就把我跟弟弟带到她工厂所在的乡镇读书,可能是爸爸忙于种地,妈妈忙于上班,我跟弟弟小时候卫生没有大人打理,同学老是叫我们大鼻涕嘴,因为我们鼻子下面确实总是有鼻涕的,特别是东北地区的冬天很冷。后来我们家搬到妈妈工作的矿山附近去住了,虽然在老家只读了2年纪我也是搞出个很大的事件。
那年应该是9月份,那时候上小学早上7.30就得到校8点上课,第一天爸爸没有喊我跟弟弟起床,我们俩起晚了,到学校以后已经上课了,我喊“报告”
进了教室。老师问我为什么迟到,我说起晚了。第二天又迟到了,我只好说爸爸病了,结果第三天又去晚了,我真的没有勇气进教室了,记不清弟弟当时有没有在读学前班,只是记得我们俩一起去学校。那天我带着弟弟在玉米地里玩了一天。第四天我又带着弟弟在种烟草的地里玩了一天,可是这样总不去上学也不是办法,我就带着弟弟去20公里外妈妈工作的地方去找妈妈,心想如果找到妈妈没去上学的事情妈妈就会帮忙解决。之前姥爷带我去过妈妈工作的矿山。那次是做公共汽车。只记得沿着马路走在马路的右侧,在马路上就可以看到妈妈工作矿山的厂房。我拉着弟弟的手,我们俩就沿着马路走,走累了就躺在马路旁边的沙堆休息。就这样走了一天,天快黑了我们就跑一段路,我怕天黑以后走不到妈妈所在的矿山就拉着弟弟的手走一段跑一段。终于在天黑之前我们看到妈妈工作地方的建筑。
那时候没有电话跟通讯设备,我们俩也没有钱,好在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妈妈。在哪里呆了两天妈妈把我们又送回了老家,老家的生活还跟以前一样在继续,爸爸跟哥哥狠狠的揍了我一顿。
因为这件事情我是出了名不听话的孩子,妈妈也经常用她的巴掌来惩罚我。或者会用特别特别难听的语言来骂我,我缩在被窝里用被子盖在头上来逃避,妈妈就会掀起被子让我无处可躲,让我听着她骂我。现在想想每次挨揍的感觉是巴掌打在头上就会晕一下。或者是巴掌打在鼻子上里面有热呼呼的液体流出来,用手抹一下看是血。这种感觉现在还记忆犹新。我儿子小时候有时候我被他气的不行,每一次打过他之后都会后悔一周或者更长时间。之后他不听话的时侯我就不去理他,过断时间他就听话了,现在我还是见不得别人打孩子,那种感觉跟打在自己身上是一样的。年龄一点点大起来,这种记忆却一点都没有模糊。
爸爸、妈妈现在都70多岁了,他们依旧干着以前干的那些农活,一点都没有减少。现在家里的生活虽然不算富有但是比我小时候好了很多,家里生活必需品什么都不缺。爸爸的背现在累的都陀了,妈妈的腿也做了股骨头手术只能一瘸一拐的走着。我们几个儿女反复劝说他们少种一点地,但是他们都拒绝了,爸爸说庄稼人不种地就不能干什么了。父母老了我也努力自己,以前不干的活现在都努力去做,做饭、喂猪、牵牛、种地。。。。。只要有时间我都努力去做。每次假期都累的不行。哥哥、嫂子他们也经常回来干,每一次大家都累的腰酸背痛。但是家里的活一点没有减少怎么也干不完。
今年秋收的时候我在家里干了几天,假期结束我要回去上班了就回到自己的家里,我不放心就打电话絮絮叨叨地叮嘱妈妈慢点干或者请人干。电话里妈妈答应的很好,她电话里催我帮哥哥办事情,我让她不要操心年轻人的事情说让他们自己做,让妈妈管好她自己的身体就行了,妈妈听了竟然非常生气。说我训她,直接质问我为什么这样跟她说话,妈妈的话让我心里很凉,特别委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调整自己。曾经无数次鼓励自己,在这个年龄一定要为父母和儿子撑起一片天,负担起家庭责任,让他们因为有你这样的女儿和母亲过得好一点。也许这样的想法跟做法让自己变得强势,强势到家人都无法理解跟接受。应该是好心做了坏事。人的生活大部分都是一些琐碎跟无奈的事情,像我这种生活层次的人也许一辈子过去了也没接触过几件大的事情,每次我儿子遇到困难我都鼓励他让他坚持,让他看看电视里演的动物世界,那里的动物们有多不容易,为了挣一口吃的东西或者配偶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不知道这样的教导对于儿子是不是错的,但是只能说我就是这种普通的妈妈只能做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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