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20世纪90年代，贸易与环境的关系问题成为世界范围内的最热门话题之一。以促进贸易自由化为己任的GATT／WTO不得不面对世界经济一体化和环境保护全球化并存的现实。
WTO的环保关怀
万霞
WTO各类
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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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有关环保问题的内容经过了多次会议的讨论，现在的法律
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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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是在各种国际力量的权衡斗争后达成的一种妥协。由于各国的国家利益及看待环境问题的立场观点和出发点不同，使得最终形成的一些法律条款的规定不可避免地带有弹性较大、不确定性、尚待补充完善的特点。
WTO各类协议有关环境与贸易问题的规定如下：
①《建立世界贸易组织的协定》规定：“按照可持续发展目标使世界资源得到最合理利用，维护和保护环境，并根据各成员不同需要和不同经济发展水平的情况，加强采取措施。”体现了“可持续发展”的精神，制定了贸易自由化和环境保护的双重目标。
②1994年总协定的第20条“一般例外”中（b）款和（g）款在实践中通常被作为采取环境保护措施的基本条款。第20条规定：“只要不对情况相同的成员构成武断的或不合理的差别待遇”或“不对国际贸易构成隐蔽的限制”，任何成员方都有权采取（b）“保障人类、动植物的生命或健康所必须的措施”和（g）“与国内限制生产与消费的措施相配合，为有效保护可能用竭的天然资源的有关措施”。
③《贸易技术壁垒协议》规定：各成员为了“保护人类、动植物的生命或健康及环境保护”，有权在不超越保护所需程度的情况下采取适当的贸易技术壁垒措施。
④《卫生与动植物检疫措施协议》规定：各成员方有权采取卫生和动植物检疫措施，但应以保护人类、牲畜和植物的生命或健康为限，且不应违反非歧视
原则
组织架构调整原则组织架构设计原则组织架构设置原则财政预算编制原则问卷调查设计原则
。
⑤《补贴与反补贴协议》第8条第2款（c）项与环保有关的补贴列为“不可申诉的补贴”。
⑥《农产品协议》附件2规定了“绿盒子政策”，其中涉及与环境规则项目有关的国内支持措施不在削减之列。
⑦《服务贸易总协议》第14条规定：“为保护公共道德或维持公共秩序的需要”和“保障人类、动植物的生命或健康所必须的需要”可以例外地采取必要的服务贸易限制措施。
⑧《与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协议》规定，在下列情况下，可不授予专利权：（a）对人类或动物医学诊断、治疗和外科方法；（b）有关生产植物和动物（不包括微生物）的生物学方法，但对植物品种则必须给予专利保护；（c）为保护国家的公共秩序或维护公共道德，包括保护人类、动植物的生命或健康，或防止对环境造成的严重污染，可拒绝授予专利权，以阻止其商业利用。
⑨《关于争端解决规则和程序的谅解协定》赋予专家小组获得信息资料和技术建设的权利，这将有助于环境问题的贸易争端的解决。
由以上规定可以看出，在WTO贸易规则中对限制贸易自由的环保措施“网开一面”，允许成员国在一定的条件下自由采取国家级环境保护政策和法律，同时要遵守两项重要的非歧视性原则：国民待遇原则（给予本国产品和外国产品同样的待遇）和最惠国待遇原则（给予来自不同贸易伙伴的产品同等待遇）。
WTO争端解决机构（以下简称DSB）被认为是协调环境与贸易关系的重要机构。有学者甚至认为，由于政治谈判进展不力，WTO贸易与环境委员会已经把在多边贸易体制内协调贸易和环境的政策以及支持可持续发展的任务留给了争端解决体系。
DSB处理涉及环境问题的国际贸易争端的确有其独有的优势，体现在：
（1）运用严格的程序处理环境纠纷。DSB根据有关争端解决机制的协议，严格按照规定的诉讼程序处理案件，当事国必须在法律规定的时间内提供有利于实体权利实现的相应证据，否则就要承担不利的法律后果。
（2）以贸易规则中环保措施的规定为依据，减少了侧重贸易的传统偏见。在乌拉圭回合以后，WTO中涉及环境问题的法律规定明显增多。尽管还存在着理解上的矛盾和法律的不确定性，但是毕竟已经可以找到裁判案件的法律上的依据。相对于过去GATT的争端解决小组而言，WTO争端解决机构的裁判工作可以依据更多的和更加明确的法律规定，这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主观裁判和错判、误判。
（3）争端解决机制允许DSB在技术科学性很强的环境保护方面向有关的环境专家及科学家咨询请教，收集有关的科学信息和资料。这些将有利环境问题的公正解决。
（4）DSB裁定有利于广大发展中国家在世界贸易组织内寻求“绿色贸易壁垒”问题的解决。在涉及环境保护措施的贸易争端中，如1987年墨西哥与美国石化产品边境调节税案、1991年墨西哥与美国间的金枪鱼———海豚案、1995年委内瑞拉、巴西诉美国汽油规则案、1998年印度、巴基斯坦和马来西亚与美国虾龟案等，申诉国大都是发展中国家，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国际贸易关系的现实，即发展中国家更易遭遇到以环保为目的而设置的贸易壁垒。一些发达国家采用隐蔽性较强，透明度较低、不易监督和预测保护措施，对发展中国家的对外贸易造成了很大的障碍。建立在严格的规则基础上的DSB环保措施的合理性和合法性的判定，为发展中国家提供了必要的帮助。
但是自WTO成立以来，人们发现DSB特别是其上诉机构的一个对待环境措施的明显的变化，即不再像GATT争端解决小组那样一味地强调环保措施的“必要性”和“最少贸易限制性”，而是倾向以更宽松的解释来对待WTO中的各类环保条款。在1995年DSB受理的汽油规则案中，尽管结果还是有利于主张自由贸易的发展中国家，但上诉机构对于美国所采取的提高汽油质量标准的环保措施给予的充分的肯定，一改往日争端解决小组回避环境目标的习惯做法，上诉机构指出，问题的关键不是美国不应该采取环境措施或其环保措施缺乏必要性或最少贸易限制性，而是美国没有证明其给予本国汽油和外国汽油、不同的外国汽油之间不同的质量标准的合理性，即没有证明其不构成对国际贸易的歧视性待遇。上诉机构在裁定词中还强调：“事实上，《建立世界组织协定》和《贸易与环境协定》中，寻求贸易与环境协调政策的意义已得到明确的承认。在确定自己的环境政策（包括环境与贸易的关系）、环境目标、制定和实施环境法规时，世界贸易组织成员享有很大程度上的自主权。对世界贸易组织来说，这种自主权只是受到需要尊重总协定及其他有关协定的要求的限制。”上诉机构的态度无疑能对WTO各成员制定今后的环境政策起到警示和指导作用。对于发展中国家而言，也应该从中悟出WTO在解决此类纠纷时今后可能出现的倾向。
（作者单位：外交学院国际法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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