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形义错配_与汉英的差异_再谈_他的老师当得好_邓思颖

语言教学与研究2010年第3期“形义错配”与汉英的差异＊———再谈“他的老师当得好”邓思颖提要　本文提出证据支持汉英“形义错配句”的差异跟名物化短语的句法性质有关,特别是跟名物化词头的形态有关。在这个基础上,本文论证位于“形义错配句”主语的名物化短语,所包含的动词是空动词,属于深层复指,并非由移位产生。跟汉语允许空动词的情况不同,英语的形态不允许空动词,导致部分“形义错配句”无法形成。关键词　形义错配句;动名词名物化;空动词;参数理论一　“形义错配句”与派生说沈家煊(2007)讨论了以下六种带“的”字的句式。在这些句子里,“的”字短语表面上像领属定语,但意义上却跟后面的名词没有领属关系。例(1)并不是指“他的老师”,而是指“他当老师”的意思(吕叔湘1984)。因此,这一类“的”字短语通常称为“准定语”(朱德熙1982),甚至称为“伪定语”(黄国营1981)、“表象领属定语/假领属定语”(邢福义1997),或者勉强称之为“广义的领有”(张伯江、方梅1996),形成“准偏正结构”(徐阳春2006:§5)。为行文方便,本文把这种定语统称为“准定语”,而由准定语组成的成分(例(1)的“他的老师”)也会称作“领属短语”。这种句式也常常称为“形义错配句”,即形式和意义的匹配发生了错位。①(1)他的老师当得好。　　　　(2)他的主席,你的秘书。(3)他是去年生的孩子。(4)你念你的书,我睡我的觉。(5)他生我的气。(6)他看了三天的书。为了解释像例(1)、(4)、(5)、(6)等“形义错配句”,黄正德(Huang1997,黄正德2008)提出了派生说,把这样的领属短语 分析 定性数据统计分析pdf销售业绩分析模板建筑结构震害分析销售进度分析表京东商城竞争战略分析 为“动名词”(gerundive)。邓思颖(2008,2009)把动名词的分析扩展到所有的“形义错配句”,并且认为准定语所修饰的都是一个动名词。每个动名词包括两个部分:动词短语和名物化词头(nominalizer)。动名词名物化(以下简称“名物化”)的形成就是动词进行移位,移到名物化词头。如果名物化词头缺乏一个能够诱发动词移位的特征,动词不会进行移位,就没有名物化。简单来讲,南方方言的名物化比较贫乏,而北方话好像51＊本文为“语言教学与研究国际学术研讨会暨《语言教学与研究》创刊30周年庆典”(2009年7月9-10日,北京)会议论文。本研究获香港特别行政区研究资助局优配研究金(GeneralResearchFundGRF)项目“AComparativeStudyofDefinitenessinChineseDialects”(编号为:B-Q02H)的部分资助。衷心感谢黄正德、邵敬敏、沈家煊、石毓智、张谊生等先生的意见以及《语言教学与研究》编辑部的意见。是名物化相对比较发达的语言。由于北方话的名物化相对发达,为“形义错配句”创造了有利条件,使得这些句式在北方话可以接受。②二　英语的名物化既然“形义错配句”能够出现在名物化比较发达的北方话,那么,我们预期比北方话名物化更发达、更丰富的英语,理论上应该可以接受“形义错配句”。③事实上,英语缺乏“形义错配句”。虽然例(7)的“yourteacher”、例(8)的“hischairman,yoursecretary”和例(10)的“yourbooks,mynap”在表面上可以说,但那个定语却只表示真正的领属关系;例(9)的“he”和“achild”不能指同一个人;英语也没有像例(11)、例(12)那样的表达方式。(7)＊Yourteacherisdoingwel.(8)＊Hischairmanandyoursecretary.(9)＊Heisachildwhowasbornlastyear.(10)＊YoureadyourbooksandItakemynap.(11)＊Imadehisfun.(12)＊Hereadthreedays'books.黄正德(2008:238)认为英语的名物化短语包含一个屈折词缀“-ing”。动词移位且跟词缀结合,进行了屈折化,故无法继续移位,移到位于更高位置的轻动词,无法产生“形义错配句”;然而,汉语的名物化词头并没有像“-ing”那样的屈折词缀,动词可以继续往上移,形成“形义错配句”。④黄正德(2008:238)进一步认为包含屈折词缀的名物化短语是一个结构复杂的“大GP”(“GP”即动名词短语GerundivePhrase),而缺乏屈折词缀的名物化短语是一个结构简单的“小GP”。换句话说,造成“形义错配句”在汉英差异的主要原因跟名物化词头的形态有关。除了名物化词头的形态区别以外,英语的“大GP”还包含了一个比较复杂的小句结构。Abney(1987:182)注意到英语的双宾句可以进行名物化,例如例(13)。动名词可以受副词修饰,如例(14)的“carefuly”。此外,我们还注意到例(15)的介词短语“inthegarage”也可以做状语,用来修饰动名词。(13)Ilana'sgivingMarcakissinpublic(14)Horace'scarefulydescribingthebankvaulttoMax(15)John'sfixingthecarinthegarage按照派生说(Huang1997,黄正德2008),汉语例句(4)的深层结构包含了一个名物化短语,即例(16)的方括号部分,“你的”实际上修饰动名词“念书”而并非“书”。这个名物化短语作轻动词“DO”的宾语,大致表示“你做你的念书”的意思。“DO”是一个没有语音成分的轻动词,动词最终跟“DO”结合在一起,填补了这个表面上“虚空”的位置。动词“念”进行移位后,剩下“你的书”和动词移位之后留下来的语迹“t”(trace)。(16)你DO[你的念书]※你念i[你的ti书]从例(17)和例(18)我们可以发现汉语的名物化短语容纳不下两个宾语。如果只有一个宾语或者没有宾语,如例(19),接受度就好得多。(17)＊你送你的毛衣给老人,我送我的玩具给小孩。(18)＊你送你的老人毛衣,我送我的小孩玩具。(19)你送你的(毛衣),我送我的(玩具)。52跟英语例(14)和例(15)的情况不一样,汉语的副词和介词短语不能进入名物化短语,如例(20)和例(21)。如果把状语放在名物化短语以外,如例(22)和例(23),语感明显好得多。(20)＊你念你的专心地书,我睡我的安静地觉。(21)＊你念你的在这儿书,我睡我的在那儿觉。(22)你专心地念你的书,我安静地睡我的觉。(23)你在这儿念你的书,我在那儿睡我的觉。由此可见,汉英名物化短语的结构不一样,英语的比较复杂,可以容纳比较多的成分;汉语的相对比较简单,不能包容“额外”的成分。我们这个结论,正好支持了黄正德(2008)所提出的“大GP”和“小GP”的分析,即英语名物化短语属于“大GP”,而汉语名物化短语则属于“小GP”,为解释汉英“形义错配句”的差异提供了佐证。三　“他的老师当得好”的重新分析在这一节里,我们集中讨论位于主语的领属短语,如例(1)。⑤为了解释例(1)的产生,黄正德(2008:230-231)认为这个例子通过以下的派生过程产生。在深层结构里,“他的当老师”组成了一个名物化短语,如例(24a)所示,跟例(16)的情况差不多。动词“当”移位后,移到轻动词“DO”的位置,并且留下了一个语迹,形成了(24b)。主语“他”在例(24c)经过删略,形成一个空语类“e”,然后动名词“他的t老师”提前,最终产生了例(1)。⑥例(24d)表达式反映了这种“形义错配”的领属短语内包含了一个动词移位留下来的语迹。按照这个思路,英语例(7)不合语法,应该跟例(10)的情况差不多,那就是名物化短语内的“-ing”词缀阻挡了动词的移位,没有办法形成像例(24b)那样的结构。(24)a.他DO[他的当老师](得好)b.他当i[他的ti老师](得好)c.e当i[他的ti老师](得好)d.[他的t老师]j当tj(得好)虽然我们赞同派生说,认为位于宾语的领属短语(如例(4))的产生跟动词移位有关,里面包含了一个听不到的动词(语迹),但动词移位的分析是否同样适用于主语的领属短语(如例(1)),我们却有保留。首先,如果把位于主语的领属短语(如例(1))和位于宾语的领属短语(如例(4))都当作同一类句式来处理,我们不能解释南方方言主宾语不对称的现象(邓思颖2008,2009),如例(25)和例(26)在香港粤语的对立。为什么动词在例(26)允许移位,但在例(25)却不能呢?(25)＊佢嘅老师做得好。他的老师当得好。　　　　(26)你读你嘅书。你念你的书。第二,黄正德(2008)认为例(1)的“当”是从“他的老师”移出去的,成为小句的主要谓语,这种句法操作属于中心语移位(headmovement)。然而,在以下的例子里(吕叔湘1984:44),主要谓语却包含了“能愿动词+动词”(如例(27)的“能下”)和“否定词+动词”(如例(28)的“没做”)。这些比较复杂的谓语不能分析为复合词,无论在词法里还是在句法里,都不能算作一个词或者中心语。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比较复杂的谓语,可以通过什么句法操作一起进行移位呢?在目前的句法学理论里,是有一定的困难的。(27)你的象棋能下得过他?　　　　(28)她的媒人没做成。第三,在有些“形义错配”的例子里,主要谓语并不像一个从名物化短语移出去的成分。53我们在网上搜寻到下面的例子,当中的主要谓语不能放到名物化短语内,例(29)的“周瑜”并不是“压场”的宾语,不能说“＊他压场周瑜”,而例(30)的“周瑜”也不是“看好”的宾语。(29)他的周瑜还算是比较压场的。(30)对于周瑜的扮演者梁朝伟,网上对他的周瑜并不怎么看好。像前文例(2),我们在语境里却找不到任何动词。⑦虽然黄正德(2008)没讨论像例(2)这种“形义错配句”的产生方式,但我们可以利用例(2)间接否定动词移位的可能性,名物化短语内不可能包含一个动词移位留下来的语迹,不能把分析宾语的那种方式套用到其他的句式里。假如位于汉语主语的领属短语不牵涉动词移位,我们就不能说英语名物化短语内的“-ing”词缀阻挡了动词移位,导致动词不能离开名物化短语。因此,我们无法解释例(7)的不合语法。我们认为位于主语的领属短语包含一个空语类,但这个空语类是一个没有语音形式的空动词,而并非动词移位后留下来的语迹(邓思颖2008,2009)。例(1)可以表达为以下的形式,当中的“”是一个进行了名物化的空动词。(31)[他的老师]当得好。按照HankamerandSag(1976)所提出的标准,我们可以进一步论证主语的领属短语所包含的空动词应该属于“深层复指”(deepanaphora),在深层结构已经形成,是一种空代词的形式(pro-form),而并非通过句法操作(例如移位)或音韵操作(例如音韵省略)而产生。⑧深层复指最显著的特征,就是能够通过语用因素复原,可以在特定的语用环境下找到所指。以例(29)为例,要复原“他的”和“周瑜”之间的动词,在句子内找不到,只好通过语用的因素把空动词的意义补出来。⑨像例(2)这种句子,要补出空动词的意义,只能通过语用在语境里找,最能展现空动词的深层复指的性质。假设这种“形义错配句”拥有一个空动词,并非“孤例”。事实上,汉语的空动词可以出现在其他的句式里,如例(32)和例(33)(Tang2001:204-205)。例(32)的空动词“”出现在小句的主语里,形式跟“他的老师当得好”相若。由于移位条件所限,这个空动词不可能通过移位产生;例(33)的空动词出现在并列结构里,形式跟(2)相若,空动词的所指只能依靠语用在语境里找,是典型的深层复指的例子。⑩(32)张三吃了三个苹果。[我两个]当然可以。(33)张三三个苹果,李四四个橘子。如果空动词的分析正确的话,“他的老师当得好”这种“形义错配句”在汉英的差异应该跟空动词的允准有关。汉语允许空动词,但英语却不允许。空动词不能在英语出现,是因为空动词不能承载词缀,不能满足形态上的需要(邓思颖2002,Tang2005)。以名物化短语例(34)为例,这个例子不合语法是因为“-ing”词缀黏附在空动词之上,没有办法形成一个合格的动名词。这种情况就好像例(35)那样,由于英语每个小句都必须通过特定的屈折形态表示时态(tense),例如加上过去式的词缀“-ed”,词缀黏附在空动词之上造成了例(35)的不合语法。为了承载词缀,英语动词必须是显性的。(34)＊John's-ingthecar　　　　(35)＊John-edthecar.至于汉语的情况,名物化短语缺乏屈折词缀,空动词的出现没有违反任何的形态要求。众所周知,汉语的小句并非以强制性的形态变化表示时态,因此不存在承载词缀的问题。无论在“他的老师当得好”这样的名物化短语还是像例(32)和例(33)的小句里,空动词的出现都可以接受。汉英的差异可以解释,而上述提到动词移位所碰到的难题也能迎刃而解。54就“他的老师当得好”这种位于主语的领属短语而言,虽然我们主张空动词的分析,否定动词移位的可能性,但派生说的基本主张仍可以维持。究竟“他的老师”内的空语类应该是语迹(移位)还是空动词(省略)?黄正德(2008:239)曾经表示“原则上我们不反对省略之说”,移位和省略这两种说法“在精神上并无二致”。主要的问题是“省略说是否站得住脚,则须看它是否有一套整体的语法体系、省略理论与判断准则来支持它”。本文所提出的省略说,不仅有证据支持,回避了黄正德(2008)的问题,而且可以联系到造成汉英差异的更深层的性质。所谓“更深层的性质”,那就是汉英空动词的允准问题。配合黄正德(2008)所提出的“大GP”和“小GP”的主张,本文空动词的分析正好为部分“形义错配句”的差异,提供了合理的解释。英语的名物化短语是“大GP”,包含着一个强制性的屈折词缀,在宾语的名物化短语里,“-ing”词缀阻挡了动词移位,不能形成像“你念你的书”这样的“形义错配句”;在主语的名物化短语里,空动词不能承载“-ing”词缀,无法形成像“他的老师当得好”这类的句式。尽管汉语主语和宾语的名物化短语所包含的动词有不同的性质,涉及不同的操作,前者是空动词(省略),后者是语迹(移位),但汉语的名物化短语是“小GP”,没有任何的词缀,可以比较自由地产生大量的“形义错配句”。五　小结根据本文的讨论,汉英语法的差异,归根结底就是形态的差异,特别是跟听得到、看得见的成分有关。从语言习得的角度来考虑,本文提及的“大GP”和“小GP”的差异、空动词允准等现象全系于屈折形态,由屈折形态的有无来决定,这是一种听得到、看得见的特征。换句话说,“形义错配”本身不算是一项参数,也不应该是一项参数,而是一种可以从屈折形态的习得间接地推导出来的现象。沿着这个思路,我们可以假设造成语言差异的参数应该由有声有形的成分来设定,并且从这些为数有限的参数推导出各式各样语言表面上的差异。黄正德(2008:240)在结语里说,希望该文可以“回答一些为̀什么'的问题”。在派生说的基础上,本文对“他的老师当得好”这种“形义错配句”作重新分析,就是希望能够为朝向回答“为什么”这个目标再迈出一小步。附注①沈家煊(2007)提出了“类推糅合”的分析方法,邓思颖(2008,2009)发现“形义错配句”在南方方言呈现主宾语不对称的现象,并指出类推糅合没有办法解释主宾语不对称的现象,也不能解释汉语南北方言的差异。②这里所说的北方话也包括普通话。至于名物化的具体操作,以及主宾语不对称的问题,由于篇幅所限,我们不在这里详说。请参考邓思颖(2008,2009)的分析。③感谢沈家煊先生向笔者提出这个问题,让我对汉英差异作认真的思考。④在以下跟英语比较的讨论里,如果不跟其他汉语方言作比较的时候,北方话或普通话称作“汉语”。⑤由于篇幅关系,我们暂时不讨论其他几种句式。有兴趣的读者请参考黄正德(2008)(有关例(5)和例(6)的讨论)和邓思颖(2008)(有关例(3)的讨论)。⑥石毓智先生向笔者指出这种“形义错配句”的形成或许跟汉语述补结构的历时发展有关,补语的出现让领属短语宾语移向主语。⑦司富珍(2002)曾经假设例(2)的句式包含了一个空动词。⑧刘礼进(2009)认为领属短语内的动词经过音韵省略,这种分析值得商榷。⑨例(29)是摘自互联网的文字,出现在谈论电影《赤壁》的帖子开头的第一段:“基于个人原因,我对梁朝伟从55来没有什么好感,不过客观地说他的周瑜还算是比较压场的———即便在那么多的加法减法之后。”虽然在整段文字里找不到一个“演”字,但语境告诉我们作者在讨论梁朝伟扮演周瑜的问题。⑩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例(32)和例(33)的空动词没有进行名物化。参考文献邓思颖2002　经济原则和汉语没有动词的句子,《现代外语》第1期。邓思颖2008　“形义错配”与名物化的参数分析,《汉语学报》第4期。邓思颖2009　“他的老师当得好”及汉语方言的名物化,《语言科学》第3期。黄国营1981　伪定语和准定语,《语言教学与研究》第4期。黄正德2008　从“他的老师当得好”谈起,《语言科学》第3期。刘礼进2009　也谈“NP1的NP2+V得R”的生成,《外国语》第3期。吕叔湘1984　“他的老师教得好”和“他的老师当得好”,载《语文杂记》,上海教育出版社。沈家煊2006　“王冕死了父亲”的生成方式———兼说汉语“糅合”造句,《中国语文》第4期。沈家煊2007　也谈“他的老师当得好”及相关句式,《现代中国语研究》第9期。司富珍2002　汉语的标句词“的”及相关的句法问题,《语言教学与研究》第2期。邢福义1997　《汉语语法学》,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徐阳春2006　《虚词“的”及其相关问题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文化艺术出版社。张伯江、方梅1996　《汉语功能语法研究》,江西教育出版社。朱德熙1982　《语法讲义》,商务印书馆。Abney,StevenPaul.1987　TheEnglishnounphraseinitssententialaspect.Doctoraldissertation,MIT.Hankamer,Jorge,andIvanSag.1976　Deepandsurfaceanaphora.LinguisticInquiry7,391-426.Huang,C.-T.James.1997　Onlexicalstructureandsyntacticprojection.ChineseLanguagesandLinguistics3,45-89.Tang,Sze-Wing.2001　The(non-)existenceofgappinginChineseanditsimplicationsforthetheoryofgapping.JournalofEastAsianLinguistics10,210-224.Tang,Sze-Wing.2005　Atheoryof?licensinginEnglishsyntaxanditsapplications.KoreanJournalofEnglishLanguageandLinguistics5(1),1-25.Syntax-SemanticsMismatchesandTheirVariationinChineseandEnglish:Ta-delaoshidang-dehaoRevisedAbstract　Inthispaper,evidenceisprovidedtosupporttheclaimthatthecross-linguisticvar-iationbetweenChineseandEnglishwithrespecttothèsyntax-semanticsmismatches'isduetothediferentsyntacticpropertiesofthegerundivephrase.Itisfurtherarguedthatthegerundivenominal-izationinthesubjectpositioncontainsanemptyverbinChinese,whichshouldberegardedasanin-stanceof̀deepanaphora',notderivedbyverbmovement.TheprohibitionontheemptyverbinEnglishissimplyduetoitsmorphology,causingthelackofsomèsyntax-semanticsmismatches'.Keywords　syntax-semanticsmismatches;gerundivenominalization;emptyverb;parametrictheory(邓思颖　香港理工大学中文及双语学系)(责任编辑　王莉宁)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