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牙人的经济活动及影响

2003年 ，月 第3期 次季集于J Jul 2003 Co阳口例 Papers of History Studies 宋代 “牙人”的经济活动及影响 任仲 书 关于书的成语关于读书的排比句社区图书漂流公约怎么写关于读书的小报汉书pdf 于海生 (钓州高等师范专科学校 经贸系，辽宁拙州 121000 摘 要:宋代经济高度发展，商业萦荣，牙人在宋代经济发展中表现活跃，成为沟通信息，提供媒介 服务，促进商品流通的重要力量，为宋代商品经济的发展起到了推动作用。 关键词:宋代;牙人;媒介 ;服务 中图分类号:K244. K245 文献标识码:A 文宽编号:0559一8095(2003)03一0018一04 宋代是我国封建社会经济高度发展、活跃繁荣的时代。北宋的经济虽然是在五代十国军阀混战的 废墟上建立和恢复起来的，但是，一方面，由于承续了唐朝强大的经济发展的基础，另一方面，由于进行 了重大的政策调整，所以，北宋初期，各种经济运行形式很快就建立和完善起来，直接推动着经济迅速发 展。宋金对峙时期，只以半壁河山的南宋.其经济又有长足的进步，明显超过了北方。两宋时期，农业发 展，城市繁荣，人口增多，官私手工业、商业及缘边贸易繁盛，其景象大大超过了前代。在推动两宋经济 发展繁荣的诸多因素中，以在工商贸易活动中沟通双方买卖，收取一定佣金的“牙人’卜群体是一支重要的 力量和不可或缺的因素。 一、“牙人”的产生及其流变 把集市贸易中介绍买卖双方贸易活动的经纪人冠以“牙人”称号始见于唐代。据唐人薛用弱《集异 记·宁王》中记载，当时有w马牙人 :“宁王方集宾客，宴话之际,禽马牙人曲神奴者，请呈二马焉。宁王 即于堂中阅试，步骤、毛骨、形相、神俊精彩。”日唐书·食货志》中亦有记载:“自今以后，有因交关用欠陌 钱者，宜但令本行头及居停主人、牙人等检查送官。” 牙人的别称有牙郎、牙侩、牙商、牙子、牙保等。而那些以为官宦之家介绍女使获得佣金，或为媒婆， 带有人贩子性质的女性则称之为牙嫂或牙婆。宋吴自牧《梦梁录》卷19《雇觅人力》“府宅官员、豪富人 家，欲买宠妾、歌童、舞女、橱娘、针线供过、粗细姆妮、亦有官私牙嫂，及引置等人”。《水浒传》第24回: “王婆笑道:‘老身为头是做媒，有会做牙婆”，。 考“牙人”之“牙”字，本是“互”字讹转，‘呀”是唐人“互”字的俗写。宋人曾糙《类说》卷56《刘贡父诗 话》:“今人谓驭侩为牙，谓之互郎主互市事也。唐人书互作牙。牙似牙字，因转为牙。予考肃宗实录，安 禄山为互市牙郎监军事，然则以为牙，唐已然矣口”由此说明牙人之称滥筋与互市的互郎。而“互市者， 自汉初于南粤通关市。其后匈奴和亲，亦与通市。后汉与乌桓北单于鲜卑通交易，后魏之宅中夏，亦与 南睡立互市。’，〔’〕(卷20，市余》所以从字源角度考察，牙人当产生于汉初。 收稿日期:2002一01一19 作者简介:任仲书(1957一)，男，辽宁铁岭人，锦州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经贸系教授，研究方向为宋辽金史 从作为集市贸易中的“合市”意义角度看，牙人与“驭侩”中的“侩”的含义基本是一致的。侩，即平会 两家买卖之价。“侩者，合会二家交易者也。11[21 (卷91,货技传·积师古注)侩的产生当与原始商品交换同 步，因此其产生有早于汉初。只是在汉以前，作为沟通物价，平会买卖中间人的“侩”还不是国家设立在 边贸互市上专职的说合人。只有“关市，’即(互市)之设，才有真正意义的互郎产生。因此当时的互郎(牙 人)是专指互市中的买卖说合木。到隋唐之际，“常交戎夷通其贸易，开元定令载其条目.后唐复通北戎 互市，此外高丽、回鹊、黑水诸国亦以风土所产与中国交易。,,[II(卷20，市余)随着边贸活动频繁，互市中说 合人数量增多，人们对这类人的称呼也逐渐固定下来。《新唐书·列传》第150上介绍说:‘(安禄山)及 长，伎忍多智，善意测人情，通六蕃语，为互市郎。”这是比较确切的称谓，因为这时的“互市郎”已简称为 “牙郎”。唐人书“互”作“牙”，即因字型相似而演化，因此“互”又被人们约定俗成为“牙”，也就是以牙郎 代替了互郎。《旧唐书·列传》第 150上就同一史实的叙述就采用了时俗的说法:“(安禄山)及长，解六蕃 语.为互市牙郎”。这表明牙人在唐代商业贸易中已是不可或缺的经济媒介人物了。 宋代自开宝四年(971)于广州置市舶司始，直到南宋，在缘边各军路府大量“置榷通其贸易交市’，。川 (卷20，市余)边贸互市活动大大超过了前代。北宋熙宁五年(1072)，王安石变法后，于都城开封置市易 务，召在京的牙人作务中的公务人员。随着两宋城市经济的繁荣和商业的高度发达，为牙人的提供了更 多的机遇和广阔的活动空间。牙人已不再是互市中买卖双方说合者的专用名词，而是在国家经济活动 中越来越发挥更为广泛的职能作用。 二、宋代牙人的活动状况 两宋城乡经济发展，商业贸易繁荣，牙人的数量增多，构成成分复杂.活动范围也逐渐宽泛，其职能 也有很大的变化。这一时期，牙人的职能已突破了作为一般买卖介绍的意义，而更多的是向职业化经纪 人靠 拢。 第一、榷场和市易中的牙人活动。北宋开国初年，“听缘边市易而未有官职”.U1(卷20，市余)边贸活 动是民间自发性质的，牙人就是其中的组织者。由于语言不通，信息闭塞，多数买卖在议定价格时“一听 译者高下”，〔’〕(卷20，市余)牙人既是说合人，又是中间商，获利应该很大。乾德二年(964)，北宋政府在安 阳、lr口、汉阳置榷场。开宝四年(971)，又在广州置市舶司。太平兴国二年(978),“和镇易、雄、霸、沧州 各置榷务。”[’](卷20,市余)由此可见，国家加强了对边贸商业的管理。熙宁五年(1072)，京城市易务的设 置，“官府作贾区，公取牙侩之利”0[31(卷186.食货志下》虽然官府限制了牙人从中渔取厚利，但其活动余地 仍然很大。同时也说明牙人经营活动的收人已构成国家收人来源的一部分。元丰二年(1079),经制熙 河路边防财用使李宪就明确建议“今秦、熙、河、眠州、通远军五市易务，募牙侩引蕃货赴市易务中贾。r"[31 (卷186，食货志下)牙人不仅在务中进行商务操作，也可出行人蕃，以引蕃商。因此这些被国家招募的牙人 职业化程度很高，是比较专业化的经纪人。 宋金对峙时期，南宋榷场贸易仍很繁荣，双方在淮河沿岸以至甘肃天水军的沿边六镇均设榷场，在 管理上比北宋更为严格。“抽解各色既多”，「’〕(卷20，市余)税额比例较大。交易采取全封闭的隔山买牛 方式，双方商人不能直接见面，买卖中的具体事宜都由作为主管的牙人处理，牙人既是“合市者”，又是边 贸行政的官员，其被国家重视程度超过了北宋。 第二、宋代私人手工业发达，种类繁多，也是牙人活动的又一个重耍部门。北宋的东京，南宋的杭州 都是百万人家，热闹繁华的大都会，是当时百工技巧荟萃罗聚的城市。在城市私人手工业发展过程中， 按照所做工种不同，为保护本行业利益，应付官府科索，手工业者便组织某种行会，称为“行”。每一行都 有具有领导地位的行老代表本行同官府交涉。行老一般是本行业中技高艺绝，深孚众望者。他们巧妙 地同“官府科索”周旋.保护本行业的利益。从中，他们也收取各保护行一定佣金，具有手1业产品经纪 人的性质，这是牙人职能的一种演变。 第三、北宋中后期至南宋，“行”的范围由手工业发展到商业.劳务雇佣甚至延伸到房地产等诸行业。 南宋人所著《西湖老人繁胜录》中载:‘’京都有四百十四行 之多。吴自牧《梦梁录》卷13《团行》中交待 说:“市肆谓之‘团行’者，盖因官府回买而立此名.不以物之大小，皆置为团行，虽医卜工役，亦有差使，则 19 · 与当行同也”。这种官府于各行中“回买”科配 制度 关于办公室下班关闭电源制度矿山事故隐患举报和奖励制度制度下载人事管理制度doc盘点制度下载 ，源于唐朝的宫市，是一种剥削相当严重的制度。各 行为保护自己的利益，都推举行老作为官府和行户之间的中间人，行老在政府征收的“交易侩保钱”中接 受部分佣金，实际上也是一种牙人。两宋时期，城市商业诸行中这种牙人数量较多，在整个牙人群落中 所占比重也较大。 第四、两宋私人雇佣的劳务活动范围广.门类齐全。劳务雇佣也必须通过相应的行老牙人等中间人 来进行。南宋杭州“有茶肆专是五奴打聚处，亦有诸行借工卖使人会聚行老，谓之‘市头”,a[4] [卷16，茶 肆)“凡雇倩人力及千当人，如解库掌事，贴窗铺席，主管酒肆食店博士、档头、行菜、过买、外出僧儿、酒家 人师公大伯等，又有府第宅舍内诸司都知，大尉直殿御药、御带、内监等厅分，顾觅大夫，书表、司厅子、虞 侯、押番、门子、直头、轿番小厮儿、厨子、火头、直香灯道人、园子等人，更有六房院府判提点，五房院承直 太尉，诸内司殿管判司募士，六部朝奉顾倩私身轿番安童等人，或药铺要当铺郎中，前后作、药生作、下及 门面铺席要当铺里主管作，上门下番当值安童，具有行老引领。”川(卷19，雇觅人力)“如府宅官员，豪富人 家，欲买宠妾，歌童、舞女、厨娘、针线供过、粗细碑妮、亦有管私牙嫂，及引置等人，但指挥便行逐踏下 来”。[’](卷19,雇觅人力)另外，顾倩脚夫脚从亦有出陆行老。可见宋代捞务市场上牙人是有相当大的活 动余地的。 第五、北宋时，都城开封人口激增，促进了城市邸店的增加，使房屋租赁业成了东京比较赚钱的行 业，于是又出现了专门从事出租或买卖邸店的“庄宅行人”。如果官府出租邸店，就由专门的士兵召人承 赁，作为中间人，只是专业的庄宅行老在成交后收取佣金，官府的士兵在召人承赁后不能获得佣金。‘庄 宅行人”是宋代城市房地产管理的职业经纪人。 第六、同城市商业贸易相比，宋代农村集市坊场(即唐代草市和墟市)贸易活跃，其中的牙人也很多。 其中咀侩就是马市的中间介绍人。 三、宋代经济中牙人的作用 随着两宋时期政府对外关系和经济政策的调整，阶级矛盾、民族矛盾以及社会经济的发展与变化， 作为商务活动中间人的牙人群落在经济领域中也是处于经常变动之中，尤其是在具体职业的选择和职 能作用的发挥上具有很大的不稳定性。尽管这样，牙人仍能以各种方式积极地发挥作用。 王安石变法时在京城设市易务，“许召在京诸行档牙人充本务行人、牙人内行人，令供通己所有或借 他人产业金银充抵挡，五人以上充一保，遇有客人物货出卖不行，愿卖入官者，许至务中投卖，句行人牙 人与客人平其价，据行人所要物数，先支官钱买之。如愿折博人官物者亦听，以抵当物力多少许令均分， 赊请相度，立一限或两限，送纳价钱。若半年纳，既出息一分。[1](卷20沛余)这是一批具有一定资产，在 诸行中享有声誉的牙人，应召在务中充任各种管理、组织商业活动的中间商.实际上兼有经纪人的身份。 他们的经济活动具有一定风险性，很难保证经济利益上的回报。但这些人都是政府专卖机构的中坚力 量，对国家活跃商业资本起到促进作用。 元封二年，在西北部五州、路市易务中，国家也招募牙人，“引蕃货赴务中贾，私市者许纠告，赏倍所 告之数”。DI(卷.86,食货志下)这些人素质较高，信息灵通，精于多种语言，当时边贸上的物价基本上由他 们控制。他们是沟通南北货物的行家里手，更始活跃边贸经济的重要力量。宋金对峙时期缘边榷场的 情形也大致如此。正是由于这些人的积极努力，宋代边贸活动呈现出兴旺与扩大之势。同时也推动了 内地商品经济的发展。 牙人在参与政府对缘边商务活动中，也常常表现出缺乏分寸感，具有很大的盲目性和偏激性。北宋 实行“禁榷”后，“遂并府界一切禁其私易，于是商贾以茶至者，触落抵禁，须至尽卖人官，而又使牙侩制 之，不量茶之色品，一切痛裁其价，留滞邀遏，具状百端，此商族之所以不敢行。”川(卷370，元枯元年N=-月 辛亥〕虽然执行政府的禁榷政策，但他们不以实际状况出发，不顾商人利益，强制性地压价、扣货，以至商 族不敢行。由于他们大多由官府招募而来，人身自由已受到很大限制，不得不被动地按章行事。实际 上，这种情形是扼制了牙人正常职能作用的发挥。 除了官府招募之外.大多数牙人常常是以个体自由者身份在边贸互市、坊场交易、城乡交流以及社 20 会经济文化生活的各个领域起着信息传递，媒介勾通，经营代理等作用。 四、宋代社会中牙人的地位 宋代社会中，牙人职业身份具有不稳定特点，终身性质的牙人也很少。因此，牙人并未形成一个稳 固的阶层。他们的社会地位，经济地位差别很大，不能一概而论。 牙人中有一定经济基础，又被国家招募的，虽然身份不自由，但社会地位较高，属于剥削者阶层。如 在市易务中的诸行人，有与客人“平其价”，使用官钱交易的权力。南宋政府所征收的“交易侩保钱”，闭 (卷186，食货志下)虽是巧立名目，苛刻民脂，但确实说明这类牙人有一定收入保障。当然，这部分人在协 同官府盘剥商人过程中。自己的经济风险也很大，国家在招募他们的同时，令其“供通已所有，或借他人 产业金银充抵当，五人以上充一保”。〔’](卷20市余)就是说，他们必须有一定的抵押或保金才能从事这份 职业。从另一角度说，具备一定的经济实力是这类牙人被招并不断提升社会地位的先决条件。一旦在 经纪活动中失利，或因其他因素破产，其优势地位就随之丢失。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们既是剥夺者，又是 被剥夺者。这也是中国封建社会经济运行中一个独特的现象。 相比之下，城市中手工业、商业以及劳务雇佣诸行业的牙人，他们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地位较低，属于 下层半有产者中的食利者。在北宋东京城内，“凡雇觅人力，干当人，酒食，作匠之类，各有行老供雇。觅 女使即有引至牙人”116) (* 3)这些行老、牙人‘·往往只于市店旋买饮食，不置家蔬”，困(卷3)可见其经济 收人是相对稳定的，生活殷实而富足。当然也看出来从事这行业的人生活节奏快捷，以免耽搁时间，错 过生意机会。 南宋京城中.“又有一等手作人，专攻刀镊，出人宅院，趋奉郎君子弟，专为干当杂事，插花挂画，说合 交易，帮涉妄作，谓之‘涉儿’，盖取过水之意，，。[’](卷19、闲人)虽是介于食客和市井无赖之间的闲人，其 “说合交易”也是即时性的.但毕竟能以此维持生计。 当官府对私人手工业及商业干预控制严重时，多数牙人在商务活动中常常危机四伏、境况艰难。元 丰二年(1079)二月，宋政府对私营小磨加工面粉业实行严格管理，由官府于城东西房廊开面市，以收众 磨户钱人官，后来开封麻奏请“牙人，磨户私以面贸易者，杖一百，许人告捕，五斤以上赏钱三千，十斤以 上十千”a[51(卷300，元丰年九月丙子)宋廷也予以批准了。由此，私营面粉业受到了致使的打击，与之相联 的牙人也陷人绝境。 国家对私人工商业的干预控制，使牙人在封闭，半封闭的畸形市场中生存的空问逐渐缩小，而且也 越来越失去人身自由。牙人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地位渐趋下降。 纵观两宋时期牙人在经济运行中的作用及其社会地位，可知其呈现出复杂性。多样性和多变性等特 点.牙人是封建经济体制下市场发展过程中的产物，是发育不成熟的滞后的市场条件下寄食于买卖双方 的自由群落。中国独特的封建经济体制和条件为牙人提供了生存的空间和可能，更重要的是牙人也为 封建经济的发展发挥了独特的作用。在今天的市场经济条件下，企业的营销人员，策划人员、代理人员、 J‘’告信息人员以及各类经纪人员等都能从牙人那里寻找到历史的影子，也能从中吸取一定的经验与智 慧。因此，牙人研究也有历史的启示作用。 参考文献 : [I]马端临.文献通考【M〕北京 中华书局，1986. 【2〕班固.汉书〔M].北京 中华书局 19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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