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鋒_甘露二年丞相御史書_探微_2000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首都师范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Capital Normal University 　2000 年第 5 期 (Social Sciences Edition) (总第 136 期) 　 文献研究 《甘露二年丞相御史书》探微 张 小 锋 (首都师范大学 历史系 ,北京 100089) 　　摘 　要 :《甘露二年丞相御史书》所述汉廷追查逃亡奴婢丽戎一事 ,既不是穷治二 十八年前燕王、盖主谋反集团之余波 ,也不是株连两年前广陵王刘胥“祝诅”宣帝事件 之从犯 ,而是宣帝昭雪其祖父戾太子冤狱 ,并为被牵连奴婢丽戎平反的措施。 关键词 :丞相御史书 ;丽戎 ;巫蛊之祸 ;鄂邑长公主 中图分类号 : K2061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429142(2000) 0520025205 收稿日期 :1999206228 作者简介 :张小锋 (1971 —) ,男 ,汉族 ,甘肃庆阳宁县人 ,首都师范大学历史系博士生。 　　《甘露二年丞相御史书》是研究汉代历史 十分珍贵的实物资料。有学者认为 ,这一文 书反映宣帝时追究燕王旦谋反的追随者或广 陵王“祝诅”宣帝事件的牵连者。笔者认为上 述论断缺乏根据。实际上 ,这一文书反映的 是汉宣帝即位后 ,彻底平反其祖父戾太子冤 狱 ,并为在这一冤案中被牵连的奴婢丽戎等 人昭雪的情况。今依据有关事实 ,略陈陋见。 不妥之处 ,祈望指正。 一 《甘露二年丞相御史书》册是一九七三年 十月在甘肃省金塔县肩水金关遗址中发现 的 ,其编号为 73E·j·T1∶1 - 3。该册共有木 牍三枚 ,牍文十二行 ,内容连贯 ,皆自右而左 竖行书写 ,全文如下①: 1. 甘露二年五月己丑朔甲辰朔 ,丞相少 史充、御史守少史仁以请 ,诏有逐验 ,大逆无 道故广陵王胥御者惠同 2. 产弟故长公主弟卿大婢外人 ,移郡太 守 ,逐得试知。外人者 ,故长公主大奴。千秋 等曰 :外人 ,一名丽戎 ,字中夫 ,前太子守观 3. 奴婴齐妻。前死。丽戎从母捐之 ,字 子文。私男弟偃 ,居主马市里第。捐之姊子 , 故安道侯奴林 ,取不审县里男子字游为丽戎 4. (“婿”之俗字) ,以牛车就载 ,藉田仓 为事。始元二年中 ,主女孙为河间王后 ,与捐 之偕之国。后丽戎、游从居主　　第 ,养男孙 丁子沱。元凤元年 5. 中 ,主死 ,绝户 ,奴婢没入诣官 ,丽戎、 游俱亡。丽戎脱籍 ,疑变更名字 ,远走绝迹 , 更为人妻 ,介罪民间 ,若死 ,毋从知。丽戎此 6.时年可廿三、四岁 ,至今年可六十所。 为人 :中壮、黄色、小头、黑发、隋面、枸颐 ,常 戚额如频状 ,身小长 ,诈　少言。书到 ,二千 石遣毋害都吏 , (以上系 73E·j·T1∶1) 7. 严教属县官令以下 ,啬夫、吏正、三老 , 52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杂验问乡里吏民 ,赏取 (“尝娶”之假借) 婢及 免婢以为妻 ,年五十以上 ,刑状类丽戎者 ,问 父母昆弟 ,本谁生子 ,务 8.得请 (“情”之假借) 实 ,发生从迹。毋 督聚 ,烦挠民。大逆同产当坐 ,重事 ,推迹未 穷 ,毋令居部界中不举。传者书言自报 ,以邮 亭行诣长安 9. 传舍。重事当奏闻 ,必谨密之 ,毋留 , 如律令。 10.六月 ,张掖太守毋适、丞勋敢告部都 尉卒人 ,谓县写移书到 ,趣报 ,如御史律令。 敢告卒人/ 掾　、守卒史禹、置佐财。 (以上系 73E·j·T1∶2) 11. 七月壬辰 ,张掖肩水司马阳以秩次兼 行部都尉事 ,谓侯、城尉写移书到 ,搜索部界 中 ,毋有 ,以书言 ,会月廿日 ,如律令/ 掾逐、守 属况。 12.七月乙未 ,肩水侯福侯长广、□□□ 写移 ⋯⋯搜索部界中 ,毋有 ,以书言 ,会月十 五日 ,须报府 ,毋忽 ,如律令/ 令史 □。 (以上系 73E·j·T1∶3) 此外 ,在居延破城子甲渠遗址中还发现 了一枚木牍 ,内容和 73E·j·T1∶1 - 3 相同 , 书写工整 ,“它比 E··j·T1∶1 - 3 的准确性应 更高一些”[1 ] ,可以补充前三牍的疏漏 ,内容 如下 : 所逐验大逆无道故广陵王胥御者惠同 产弟故长公主第卿 字中夫前为故大子守观奴婴齐妻婴齐 前病死丽戎从母捐 男子字游为丽戎　以牛 车就载藉田仓为事始元 (以上系 E·P·T43∶92) [2 ] ( P106 - 107) 在汉代的居延边陲地区竟然发现了两份 记载同一内容的文书 ,说明汉廷曾在全国范 围内认真追查过丽戎。由册文可知 ,汉廷所 要追查的丽戎是一名奴婢 ,她于元凤元年 (公 元前 80 年)逃亡后 ,下落不明。二十八年后 , 即汉宣帝甘露二年 (公元前 52 年) ,由汉廷最 高中央机构的丞相、御史两府联合下书 ,在全 国范围内追查她。汉廷为什么要大费周折地 追查一名已逃亡达二十八年之久的奴婢呢 ? 这其中的原因 ,值得我们深思。 有学者认为 ,《甘露二年丞相御史书》“是 西汉宣帝时期 ,为了追查通缉燕王、盖主与广 陵王两个政治阴谋集团的逃犯 ,发布全国的 一份律令文件。⋯⋯同时也可以看出 ,宣帝 时期 ,不仅对广陵王 ,而且对继续承办前代昭 帝时发生的盖主事件 ,也是何等地坚决彻 底。”[3 ]显然 ,该文作者认为 ,丽戎被追查是 受汉廷穷治二十八年前燕王、盖主谋反事件 和两年前广陵王刘胥“祝诅”宣帝事件的牵 连。事实上 ,这一论断缺乏根据。《汉书·昭 帝纪》载 :元凤元年九月 ,“鄂邑长公主、燕王 旦与左将军上官桀、桀子票骑将军安、御史大 夫桑弘羊皆谋反 ,伏诛。⋯⋯冬十月 ,又 (诏) 曰 :‘燕王迷惑失道 ,前与齐王子刘泽等为逆 , 抑而不扬 ,望王反道自新 ,今乃与长公主及左 将军桀等谋危宗庙。王及公主皆自伏辜。其 赦王太子建、公主子文信及宗室子与燕王、上 官桀等谋反父母同产当坐者 ,皆免为庶人。 其吏为桀等所诖误 ,未发觉在吏者 ,除其 罪。’”由此可见 ,燕王与盖主等人因谋反而伏 辜 ,一个月后 ,昭帝便下诏赦免了其子孙党羽 和一切受到牵连者 ,并未大力穷治该事件 ,此 后也没有重新追究其党羽集团的记载。这说 明 ,丽戎被追查决不是受其主人盖主谋反事 件的牵连。如果把《甘露二年丞相御史书》所 述追查丽戎一事看成是宣帝时期还在继续坚 决彻底地承办昭帝时盖主谋反事件 ,显然是 有悖史实的。 《汉书·武五子传》载 :“昭帝初立 ⋯⋯胥 见上年少无子 ,有觊欲心 ⋯⋯胥迎女巫李女 须 ,使下神祝诅。⋯⋯宣帝即位 ⋯⋯复令女 须祝诅如前。⋯⋯公卿请诛胥 , ⋯⋯(胥) 即 以绶自绞死。及八子郭昭君等二人皆自杀。 62 张小锋 :《甘露二年丞相御史书》探微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天子加恩 ,赦王诸子皆为庶人 ,赐谥曰厉王。” 可见 ,广陵厉王刘胥在昭宣时期 ,虽觊觎皇 位 ,有不轨之心 ,屡屡指使女巫祝诅圣上 ,但 这种反叛方式根本不会动摇昭帝和宣帝的统 治 ,并且身历武帝末年“巫蛊之祸”的昭帝和 宣帝深知株连“祝诅”的危害性 ,在广陵王刘 胥自缢身亡后 ,宣帝厚赏加恩 ,赦免了广陵王 诸子。那么作为广陵王刘胥的近侍之人惠也 应在赦免之列 ,作为惠的同产弟丽戎更不会 因为广陵王刘胥“祝诅”事件而受到追查了。 这说明 ,把追查丽戎的原因归结为宣帝穷究 广陵王刘胥“祝诅圣上”事件 ,同样也是难以 令人信服的。虽然册文中有“大逆无道故广 陵王胥御者惠同产弟故长公主弟卿大婢外 人”等文字 ,但这段文字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说 丽戎被追查便是受广陵王刘胥事件和盖长公 主事件的牵连 ,而仅仅是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明了丽戎与广陵 王、长公主之间的关系 ,它与后面描述丽戎的 身体特征、社会经历、逃亡时间的文字所起的 作用一样 ,都是为了向人们提供更为详细的 信息和线索 ,以便能尽快地追查到她罢了。 由以上分析可知 ,丽戎被追查与盖主谋 反、广陵王“祝诅圣上”两案并无关系。她唯 一能够成立的罪行便是她“作为盖主的大婢 , 在盖主身死户绝之时本应没入官家 ,但却跟 丈夫一起潜逃民间”[ 4 ] ,即丽戎的脱籍罪行。 但这一罪行并不值得汉宣帝时由丞相、御史 二府联合下书 ,诏令全国来追查一个已脱籍 二十八年之久的奴婢。看来 ,追查丽戎是别 有用意的。 二 丽戎是一个十分特殊的人物 ,了解她的 身份是了解整个册文内容的关键。 一方面 ,丽戎乃“故长公主大奴”。这里 “故长公主”必为鄂邑盖主 (昭帝姊) 无疑[ 3 ]。 《汉书·外戚传》载 :“昭帝始立 ,年八岁 ,帝长 姊鄂邑盖长公主居禁中 ,共养帝。⋯⋯长主 内周阳氏女 ,令配耦帝。”昭帝嗣位时 ,尚在幼 年 ,长姊鄂邑长公主供养省禁。可以说 ,长公 主名为帝姊 ,实有抚育昭帝之功。昭帝对这 位姐姐 ,怀有深刻感激之情 ,并且恩宠有加。 《汉书·昭帝纪》载 :“太子即皇帝位 ,谒高庙。 帝姊鄂邑公主益汤沐邑 ,为长公主 ,共养省 中。⋯⋯赐长公主及宗室昆弟各有差。⋯⋯ (始元元年) 益封燕王、广陵王胥及鄂邑长公 主各万三千户。⋯⋯元凤元年春 ,长公主共 养劳苦 ,复以蓝田益长公主汤沐邑。”甚至“公 主内行不修 , 近幸河间丁外人”[ 5 ] (《霍光 传》) ,“上与大将军闻之 ,不绝主欢 ,有诏外人 侍长主”[5 ] (《外戚传》) 。 由册文可知 ,丽戎作为故长公主的大婢 , 始元二年 (公元前 85 年)中 ,当盖长公主的孙 女嫁为河间王后时 ,丽戎曾和其母亲捐之一 起到了河间王国。后来丽戎和其丈夫曾居住 在“　　”这个地方 ,“养男孙丁子沱”。这个 男孙“丁子沱”显然是长公主与丁外人的男 孙。丽戎既能侍奉盖长公主的女孙河间王 后 ,又能抚养长公主的男孙丁子沱 ,说明丽戎 是鄂邑盖长公主最为信赖的心腹之人。从昭 帝即位以来到始元二年中这段时间内 ,长公 主身处省禁抚育幼帝 ,作为其心腹的丽戎很 可能也随长公主入居省中侍奉左右 ,应该说 , 鄂邑盖长公主与心腹大婢丽戎都曾有抚养昭 帝之功。 另一方面 ,丽戎又是“前太子守观奴婴齐 妻 ,婴齐前病死”,这里“前太子当指武帝卫皇 后生戾太子刘据”[ 6 ] ,征和二年 (公元前 91 年)“巫蛊之祸”起 ,太子刘据因此而蒙冤身 死。此后不久 ,武帝哀悔 ,在太子冢傍作思子 宫 ,建归来台 ,而丽戎前夫婴齐即为守护太子 冢观的负责人。 武帝晚年的“巫蛊之祸”是一起震骇全国 的大冤狱 ,当时太子发兵与丞相刘屈　合战 五日 ,“死者数万人 ,血流入沟中”[ 5 ] (《刘屈　 传》) 。这起冤狱持续两年时间 ,从京师、三辅 72 张小锋 :《甘露二年丞相御史书》探微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到地方郡国 ,株连所及 ,上至皇后、太子、公 主 ,下及兵丁、百姓 ,“坐而死者前后数万人” [5 ] (《江充传》) 。尽管武帝作归来台 ,并诛杀 了陷害太子的江充家人、宦官苏文等 ,但太子 冤狱尚未彻底昭雪 ,武帝便猝然崩逝。 太子冤狱 ,“天下闻而悲之”[ 5 ] (《武五子 传》) ,然而终昭帝一朝 ,对此并不关心。始元 五年 (公元前 82 年) ,“夏阳男子张延年诣北 阙 ,自称卫太子 ,诬罔 ,要斩”[ 5 ] (《昭帝纪》) 。 张延年能冒杀身之祸 ,自称卫太子 ,诣自北 阙 ,反映了昭帝时期人民怜慕卫太子 ,对其冤 狱得不到彻底昭雪的不满。掖庭令张贺“本 卫太子家吏 ,及太子败 ,贺坐下刑”[ 5 ] (《外戚 传》) ,终昭帝一朝未见拔擢 ,就连当时戾太子 的遗孙刘病己 (即宣帝) 也仅仅是“以庶人衣 食县官”而已。那么作为守护太子冢观的婴 齐就更不会引人注意了 ,最终只有默然无闻 病困而死。 宣帝即位后 ,对其祖父和父亲的冤狱才 予以彻底昭雪。“以湖阌乡邪里聚为戾园 ,长 安白亭东为戾后园 ,广明成乡为悼园。皆改 葬焉。后八岁 , ⋯⋯益奉园民满千六百家 ,以 为奉明县。尊戾夫人曰戾后 ,置园奉邑 ,及益 戾园各满三百家。”[5 ] (《武五子传》)那么 ,故太 子守观奴婴齐也应在拔擢之列。此时婴齐虽 死 ,然其妻丽戎尚在人世。《汉书·丙吉传》 载 :“掖庭宫婢则令民夫上书 ,自陈尝有阿保 之功。章下掖庭令考问 ,则辞引使者丙吉知 状。掖庭令将则诣御史府以视吉。吉识 ,谓 则曰 :‘汝尝坐养皇曾孙不谨督笞 ,汝安得有 功 ? 独渭城胡组、淮阳郭徵卿有恩耳。’分别 奏组等共养劳苦状。诏吉求组、徵卿 ,已死 , 有子孙 ,皆受厚赏。诏免则为庶人 ,赐钱十 万。”可见 ,宣帝对尝有供养之功的宫婢 ,无论 是有劳苦抚养者 ,还是不谨督笞者 ,都予以封 赏 ,若其人已死 ,则寻求其子孙亲属 ,封赏安 抚。作为守护太子冢观者婴齐之妻丽戎 ,同 样也应在安抚之列。 由上可见 ,丽戎既有抚养昭帝之功 ,同时 又是守护太子冢观者婴齐之妻 ,在宣帝昭雪 戾太子冤狱的政策下 ,也是诏求的对象。故 此笔者认为 ,丽戎身份十分特殊 ,决不可等闲 视之。 三 承前所述 ,丽戎所犯罪行仅仅是脱籍逃 亡 ,“外人 (即丽戎)的被追捕却并非由于她与 广陵王有任何关系 , ⋯⋯相反 ,从这份文书里 一点也看不出官方有认为外人参与了盖主阴 谋的意思”[ 4 ]。然册文确载 ,追查丽戎之事 是丞相、御史二府联合下书进行的 ,同时要求 “毋督聚烦扰民”,并且“严教属县令以下 ,啬 夫、吏正、三老杂验问乡里吏民 ,赏取婢及免 婢以为妻 ,年五十以上 ,刑状类丽戎者 ,问父 母昆弟 ,本谁生子 ,务得请实”。可见 ,这次 “逐验”丽戎 ,不像是在搜查重犯 ,反而与宣帝 寻访外祖母王妪极为相似。《汉书·外戚传》 载 :“初 ,上即位 ,数遣使者求外家 ,久远 ,多似 类而非是。既得王媪 ,令太中大夫任宣与丞 相御史属杂考问乡里识知者 ,皆曰王妪。妪 言名妄人 , ⋯⋯及广望三老更始、刘仲卿妻其 等四十五人辞 ,皆验。宣奏王媪悼后母明白 , 上皆召见 ,赐无故、武爵关内侯 ,旬月间 ,赏赐 以巨万计。顷之 ,制诏御史赐外祖母号为博 平君 ,以博平、蠡吾两县户万一千为汤沐邑。 封舅无故为平昌侯 ,武为乐昌侯 ,食邑各六千 户。”可见 ,宣帝寻求外祖母王妪这件事 ,是由 太中大夫与丞相御史属负责 ,求得类似者 ,必 先令其自陈经历 ,然后让“识知者”辨认 ,验证 无误后再上奏皇帝。而册文所述追查丽戎之 事 ,也是由丞相与御史的属吏负责 ,并且“逐 得试知”、令人“杂验问”。两事环节多所相 合 ,说明“逐验”丽戎这件事是宣帝继地节三 年 (公元前 67 年)求得外祖母后 ,又一次在全 国范围内诏求有特殊身份的丽戎 ,以图厚赏 的政治举措。宣帝作为武帝戾太子的嫡孙 , 82 张小锋 :《甘露二年丞相御史书》探微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受“巫蛊之祸”的牵连 ,自幼身陷囹圄 ,颠沛于 民间 ,其母家又出身微贱 ,“宣帝从即位之日 起 ,即扶植外家及故旧恩人”[ 7 ]。诏求外祖 母王妪与追查丽戎两事 ,正是这一历史背景 的具体体现。这些都是汉宣帝即位后为戾太 子案深入平反昭雪的举措 ,而不是追究燕王、 盖主谋反事件的追随者和广陵王刘胥“祝诅 圣上”事件的牵连者。还望治史者明察焉 ! 注释 : ①该释文系转录自甘肃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简牍学研 究》第二辑中彩色图版释文 ,标点为笔者所加。《简牍学研 究》将 73 E·j·T1∶1 牍第二行第 21 - 33 字释为“外人者 ,故 长公主大奴。千秋等曰”,读来使人耳目一新。这里“千秋” 是指自武帝征和四年 (公元前 89 年)至宣帝元凤四年 (公元 前 77 年)居丞相位的车千秋。《汉书·武五子传》载 :“车千 秋复讼太子冤 ,上遂擢千秋为丞相。”可见车千秋是力主给 戾太子平狱洗冤的功臣 ,而丽戎是为太子守冢观人婴齐的 妻子 ,所以车千秋知悉丽戎身世。丽戎于元凤元年 (公元前 80 年)逃亡后 ,下落不明 ,此时汉廷很可能追查过 ,并留有 追查文书的底本 ,当时提供追查线索者 ,便是知情人车千 秋。《甘露二年丞相御史书》很可能是依据当时追查底本制 作而成。 参考文献 : [1 ]徐元邦 ,曹延尊. 居延新出土的甘露二年“诏所逐 验”简考释[J ] . 考古与文物 ,1980 , (3) :93 - 96. [ 2 ]居延新简[ Z] . 文物出版社 ,1990. [3 ]初师宾. 居延简册〈甘露二年丞相御史律令〉考述 [J ] . 考古 ,1980 , (2) :179 - 184. [4 ]裘锡圭. 关于新出土甘露二年御史书[J ] . 考古与文 物 ,1981 , (1) :105 - 108. [ 5 ]班固. 汉书[ Z] ,北京 :中华书局 ,1962. [ 6 ]伍德煦. 居延出土〈甘露二年丞相御史律令〉简牍考 释[J ] . 甘肃师范大学学报 ,1979 , (4) ,19 - 28. [7 ]初师宾、伍德煦. 居延〈甘露二年丞相御史书〉册考 述补[J ] . 考古与文物 ,1984 , (4) :74 - 79. ·信息· 《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1999 年摘转率全国排名第 11 位 1999 年全国高校文科学报被《人大报刊复印资料》、《新华文摘》、《高校文科学报文摘》三 大信息刊物摘转的论文数 ≥20 的有 104 种 (全国高校文科学报 700 多家) ,其中《首都师范大 学学报》在全国文科学报中排名第 11 位 ,在全国师范类高校中排名第 3 位 (见中国人文社会科 学学报学会《会务 简报 工程竣工验收简报对口支援简报控辍保学的简报义务教育法简报棋类比赛简报 》2000 年第 9 期) 。 《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主要刊登文学、语言、历史、哲学、政治、经济、教育和心 理等学科的学术论文 ,并辟有“古史考辩”、“中国文化史研究”、“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博士 论坛”、“当代作家评论”、“比较教育”、“北京文化研究”等专栏。1999 年刊载论文数 130 篇 ,有 65 篇被摘转 ,其摘转率达 50 % ,这是近几年来《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摘转率最高 的一次。 (宋 　言) 92 张小锋 :《甘露二年丞相御史书》探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