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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京城全图》考略
杨 乃 济
《乾隆京城全图》 以 下 简 称 《京 城
图 》 是乾隆朝绘制的北京城区地图 , 原图
像折装册页式本 , 上下十七排 , 每排 由左 、
中 、 右三册组合 , 共计五十一册 。 其左 、 右
两册展开长度为一丈三尺 , 中册展开长度为
一丈六尺二寸 , 各册宽度皆二尺六寸 , 故其
总体拼合尺度为四丈二尺二寸 东西向 乘
四丈四尺二寸 南 北 向 , 折 合 公 制 即
米 米 按一营造尺合 米
计 。 以此图面尺寸与《钦定大清会典事例 》
所记之京师城垣规制 “ 内外城东面共长二
千八百七十二丈三寸 北面二千二百三十一
丈四尺五寸 ” 相较 , 该图像以六百五十分之
一比例尺绘制 。
《京城图 》像纸本 , 以墨线勾绘 , 局部
施淡色 , 其图绘表现方法是中国传统的平面
与立面的结合 , 在平面位置上绘 制 立 面 形
象 , 既表现了建筑物的位置所在 和 开 间 尺
度 , 也表现了建筑物的结构形式 与 立 面 状
态 , 使图面兼具地图与鸟瞰图的特色 。
《京城图 》在现存幅面最大的 、 严格按
比例尺绘制的北京城区地图中 , 是绘制年代
最早的一幅 , 原像大内珍藏秘本 , 外人无从
得见 。 一九三五年在清理内务府造办处舆房
藏图时被发现 , 一九四 年由当时的故宫博
物院与 日本占领者的兴亚院华北联络部政务
局调查所 , 分别以两种不同的版 本 缩 印 出
版 , 前者散页装为一函 , 命名为 《清内务府
藏京城全图 》 , 后者以十七册册页装订 , 总
成一函 , 命名为 《乾隆京城全图 》 , 函内并
附 《解说 》一册 , 册内收 日本清史学者今西
春秋撰写的一篇解说和街巷 、 建筑物索引 。
两种版本之缩印比尺不同 , 日人印本约合两
千六百分之一 , 故宫印本约合两千四百分之
一 与北京城实际尺度相 比 。
《京城图 》被发现并影印出版后 , 即为
学术界所重视 , 因为它是了解十八世纪中叶
北京城市面貌的最具权威的形象资料 。 它广
泛地为历史界 、 考古界 、 地理界 、 建筑史界
引人学术论著 , 用为北京史地考证的重要依
据 。 解放后出版的三本中国建筑史专著 , 都
选用该图作为插图 ① 近 泣十年来的首都城
市建设 , 也都以该图作为旧北京城的一份最
可靠的历史资料 , 加以利用 。
一九三五年发现 《京城图 》之际 , 即由
发现人之一 、 故宫博物院文献馆曹宗儒氏 ,
撰写了 《清内府藏京城全图年代考》一文 ,
一九四 年日人今西春秋所撰 《乾隆京城全
图解说 》 , 在曹文的基础上又有所进展 ② 。
但这两篇论著对于 《京城图 》的绘制年代 、
《京城图 》的制作者 , 以及该图测量绘图的
准确性 , 都未得出确切的结论 , 因而一部分
学者对该图的可靠性尚持一定的怀疑与保留
态度 , 甚至在某些方面加以否定 。 为此 , 把这
项考订工作继续下去 , 仍然是十分必要的 。
本文像笔者近年来在中国第一历史档案
馆查阅了大量的清内务府档案后 , 利用有关
档案材料对 《京城图 》的绘制年代 、 作者所
做的初步考订 , 并以档案中提供的乾隆朝北
京城内一些建筑物的实况记载 , 对该图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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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性予以鉴别 , 从而评价其成就与不足 , 使这
一份两百多年前遗留下来的 、 北京城区的形
象资料 , 能在广阔的领域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
一 、 《京城图 》的绘制年代及其作者
最早一篇考订 《京城图 》绘制年代的文
字 , 是曹宗儒氏撰写的 《清内府藏京城全图
年代考 》 , 该文刊于一九三五年故宫博物院
文献馆出版的 《文献特刊 》 , 全文不足一千
字 , 文中以一小节专事考订 《京城图 》的绘
制年代 , 现摘引其原文如下
“ 此图不著绘修年月 , 惟其 目已见于乾
隆二十六年造办处图房 旧 目 《萝 图荟 萃 》
中 , 知是乾隆初年之物 。 因就图中地名 , 再
加详考 , 如西帅府胡同之贤良寺 , 乾隆二十
年移建于冰盏胡同 见 《顺天府志 》 , 此
图则仍在原地 长安门外之三座门 , 增建于
乾隆十九年 见 《会典 八六三 》 , 景山五
峰各有亭 , 建于乾隆十六年 见《清宫史 》 ,
此图均无之 。 又西苑阐福寺建于 乾 隆 十 一
年 , 寿皇殿于乾隆十三年移建景山后正中 ,
此图已有阐福寺 , 而寿皇殿亦位于景山后正
中 , 据此知其绘成之年代 , 当在乾隆十四五
年之间 , 殆无疑义 , 惟绘者姓名 尚 无 可 考
耳 。 ”
以上曹宗儒氏之考订 , 将 《京城图 》之
绘制年代定在乾隆十四五年之间 。 一九四
年 日人今 西 春 秋 撰 《乾隆京城全图解说 》
时 , 除引用曹氏之论述 , 又指出寿皇殿建成
于乾隆十四年 , 并非十三年 , 因之该图应绘
成于乾隆十五年 。 但他又说 “ 如此巨大规
模的地图 , 不可能一下子完成 , 这十五年的
结论 , 只能说是个约略数 。 ”
应该说 , 今西春秋的论证已较曹宗儒进
了一步 , 但仍然不够确切 。 笔者近年来查 阅
内务府档案 , 发现了一条极重要的记载 , 足
以准确地回答 《京城 图 》绘成的时间 , 现摘
引如下
“ 十六 日 , 员外郎白世秀来说 , 太监胡
世杰传旨与内大臣海望 将北 京 图 送 进呈
览 。 钦此 。
于本 日 , 内大臣海望将北京图十七排 ,
每排计三册 , 共五十一册持进 , 交太监胡世
杰安在斋宫呈览 。
奉旨 着好生收贮 , 不可虫蛀 。 钦此 。 ”
—乾隆十五年五月十六 日 造 办 处《各作成做活计清档 》
以上档案中记载的 “ 北京图十七排 , 每
排 计三册 , 共五十一册 ” , 其排数 、 册数均
与 《京城图 》相符 , 据此验明正身 , 看来是
不会错的 。 而乾隆十五年五月十六 日由海望
持进斋宫呈览的这一天 , 应该订为《京城 图 》
最后完成的 日期 。
对于 《京城 图 》的作者 , 无论曹宗儒还
是今西春秋 , 都说是 “ 尚无可考 ” , 但在内
务府档案中有一条记载 , 明确地回答了这个
问题 。 现摘引如下
“ 初八 日 , 司库白世秀来说 , 太监胡世杰
传旨 将京城图样着海望管理 , 令 郎 世 宁
将如何画法指示沈源 , 着沈源转教外边画图
人画 。 钦此 。 ” —乾隆十年十一月初八 日造办处 《各作成做活计清档 》
以上档案经与前引乾隆十五 年 档 案 对
照 , 一称 “ 京城图样 ” , 一称 “ 北京图 ” ,
称谓略有差异 , 但管理绘 图的是海望 , 绘成
后进呈的也是海望 , 两则档案相距的四年半
时间 , 也正是从开始组建班子 , 到完工成图
所必需的时间 , 而且完成于乾隆朝的工程浩
大的京城地图也仅此一份 , 因此 , 乾隆十年
档案中说的 “ 京城图样 ” , 应该就是十五年
五月十六 日完成后进呈的那一份五十一册的
“ 北京图 ” , 前后称谓虽略有出人 , 但所指
之图 , 应是同一份 。
海望是何许人 从雍正朝和乾隆朝早期
的内务府档案来看 , 海望这个名字经常出现 ,
许多内务府的重要工程 , 如圆明园的扩建 、
一些府第和官房的修建 、 天文仪器的制作 ,
都由海望经办 , 他是管理工程的老手 ,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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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亲自绘图设计。 《清史稿 · 列传七十八 ·
海望传 》内称 海望姓乌雅氏 , 满洲正黄旗
人 , 雍正元年任内务府主事 , 九年升任户部
侍郎 、 内务府大臣 , 十三年入值军机处 , 世
宗大渐时 , 与鄂尔奉 、 张廷玉等九人同受顾
命 , 乾隆四年加太子太傅 , 十年以精力渐衰
罢值军机 , 十四年任户部尚
书
关于书的成语关于读书的排比句社区图书漂流公约怎么写关于读书的小报汉书pdf
, 直至乾隆二
十年姐 。 但 《清史稿 》所记多劫其官职之升
迁 , 而昭链 《啸亭续录 》卷四有 “ 海司空 ”
条 , 其中更多地谈到这个人的专长和素质 。
昭桩说海望是雍正生母孝恭仁皇后乌雅氏一
家 , 身为戚碗 。 他 “ 精于营造 , 颇多巧思 。
宪皇帝大丧时 , 纯皇帝易雍和宫以黄普 , 时
日匆迫 , 所余采偏瓦砾 , 塞满街衡 , 不及摒
挡 。 公令街坊小民
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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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崇朝而尽徙 。 ”
可以想见 , 要绘制一幅图面精 细 、 比 例准
确 、 幅面巨大的 《京城图 》 , 如 此 浩 瀚工
程 , 不正籍要像海望这样一个“精于营造 , 颇
多巧思 ” 的总管内务府大臣来主持大计吗
档案所示 , 绘制 《京城图 》的总技术指
导是著名的宫廷画师郎世宁和沈源 。 郎世宁
原名约瑟 · 巡斯提里阿纳
, 他于一六 、八年 康 熙 二 十 七
年 生于意大利米兰 , 康熙五十四年来华 ,
抵澳门 , 遂即进京 , 以画师供奉内廷 , 直至
乾隆三十一年病逝于北京 。 郎世宁在绘画上
的成就是卓著的 , 正是以郎世宁为首的一批
来华供奉的西洋画师 , 把西洋的 油 画 和 阴
影 、 透视等技法介绍到中国 。
阴影透视学的基础是投影几何 , 而 《京
城图 》所采用的平立面相结合的表现方法 ,
也必须以正投影为基础 , 以取得准确的图面
表现力 , 因而乾隆委任郎世宁充任绘制 《京
城图 》的总技术指导 , 便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
至于乾隆 “ 令郎世宁将如何画法指示沈
源 ” , 这里所说的画法 , 应包括测量与制图
两方面的涵义 。 这一幅 《京城图 》的绘制
原不是单纯的绘画问题 , 它是运 用 了 测 量
学 、 舆图学 、 投影几何学和建筑工程画诸技
艺的综合成果 。 至于它所采用的平立面相结
合的表现方法 , 这本来是中国舆图的传统表
现方法 , 《京城图 》只是在比例尺的控制上
更为严格 , 建筑物的立面形象更为准确 , 而
别无其它新创造 。 此等绘事 , 乾隆竟然钦命
郎世宁这样的大画师予以 “ 指示 ” , 可以想
见 , 这一“ 指示 ”的涵义应该是整个测绘
方案
气瓶 现场处置方案 .pdf气瓶 现场处置方案 .doc见习基地管理方案.doc关于群访事件的化解方案建筑工地扬尘治理专项方案下载
的拟定 、 测量技术的选择和一系列技术
规范
编程规范下载gsp规范下载钢格栅规范下载警徽规范下载建设厅规范下载
的确立 , 而并不在于一笔一划地勾勒绘事 。
档案所示 , 负责以郎世宁所授技法培训
一应测绘人员的是宫廷画师沈源 。 沈源是一
位出色的宫廷画师 , 他与唐岱是现存于巴黎
法国国家图书馆的彩绘圆明园四十景册页的
绘制者 。 沈源在绘画 中专长什么 他与唐岱
的合作如何分工 乾隆为何委派 沈 添参 与
《京城图 》的绘制 这一系列问题仍须从档
案中寻求解答 。 所幸者 , 档案中尚存有如下
几则记载
“ 初六 日 , 司库图拉来说 , 太监毛团传
旨 圆明园着沈源起稿画册页一部 , 沈源画
房舍 , 着唐岱画土山树石 。 钦此 。 ” —乾隆三年正月初六 日造办处 《各作成做活计清
档 》
“ 十八 日 , 传旨 保和 、太和现贴高其佩
画 楼 阁 一 张 , 著沈源改正线法另画一张 。
钦此 。 ” —乾隆十一年六月十八 日造办处
《各作成做活计清档 》
“ 二十二 日 , 司库郎正培奉旨 著沈源
前往汤泉绘画 图样 , 令造办处派 员 一 同前
去 。 钦此 。 ” —乾隆十二年九月二十二 日造办处 《各作成做活计清档 》
以上档案揭示了在绘制圆明园四十景册
页一事中 , 其 “ 起稿 ” 及 “ 画房舍 ” 皆由沈
源承担 , 唐岱只不过为之添画配景 。 唐岱是
一位资历与声望都远居沈源之上的老前辈 ,
他师出王原祁门下 , 早在康熙朝 即 供 奉 内
廷 , 并获 “ 画状元 ” 之美称 ⑧ , 但唐岱专长
绘 山水 , 而沈源则长于界画楼台 , 尤精于讲
求透视的线法 , 故乾隆因人而用 , 不仅在绘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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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景册页时令沈源发挥专长 , 还命他改画
那些透视不准确的绘画 , 如高其佩所画的楼
阁 。 足见沈源不仅是一位出色的画家 , 同时
也是一位绘图师 , 他颇掌握一些工程画的技
法 。 乾隆委派沈源具体传授 《京城图 》的有
关绘制技法 , 当然是十分理想的人选 。
至此 , 这个近五十年来一直“ 尚无可考 ”
的 《京城图 》作者的悬案 , 终于在陈年犊案
的故纸堆中得到了明确的解答 。 那就是 海
望负总责 , 郎世宁任技术指导 , 沈源负责技
术培训 。 而历经五年辛苦 , 具体从事丈尺绘
线的那些 “ 外边画图人 ” , 他们 当 然 也 是
《京城图 》的作者 , 但在两百多年前的封建
社会中 , 这些作为柏唐阿的小人物 , 他们的
名字是不会留下任何记载的 。
乾隆十年十一月初八 日 , 乾隆对海望等
人的任命 , 应该说就是 《京城图 》测绘工程
开始之 日 , 及至乾隆十五年五月十六 日 《京
城图 》绘成送交皇帝审阅 , 先后历时四年零
七个月 , 这就意味着该图图面上反映的北京
城的面貌 , 应属乾隆十年末到乾隆十五年中
期的北京城状况 。 是否如此 , 以下还将征引
档案材料再加验证 。
二 、 以档案材料验证 《京城图 》的绘
制年代
曹宗儒氏考订 《京城图 》绘制年代 , 系
以图面所绘建筑形象 , 与文献记 载 一 一 对
证 , 以贤良寺 、 长安门外三座门 、 北海阐福
寺 、 景山寿皇殿及景山五亭为例 , 对照 《顺
天府志 》 , 《清会典 》 、 《清宫史 》相互验
证 。 但以上文献所记载乾隆初期的建筑活动
十分有限 , 远不及档案中的记载详而多 , 也
不及档案记载之据实可靠 , 故现将档案中所
见之曹氏未曾提及的乾隆十五年前后建造的
一批建筑 , 与 《京城图 》相互验证 , 共计十
四项分列如下
一 建造先蚕坛
乾隆七年九月初八 日内务府奏案示 北
海先蚕坛于乾隆八年建成 。
《京城图 》图面已绘有先蚕坛 。
按档案记乾隆七年八月钦准蚕坛烫样 ,
约估工程钱粮 , 故知建成之期 当 在 次 年 。
《日下旧闻考 · 卷二十八 》称蚕坛 “ 乾隆七
年建 ” , 其所记系开工期 , 非建成期 。
二 堆云积翠桥改做转弯桥
乾隆八年三月初十 日内务府奏案示 北
海琼岛与团城间原有直桥 , 南与团城轴线对
中 , 北则偏离琼 岛轴线 , 乾隆八年改做转弯
桥成 , 桥北面之堆云牌楼移位 , 与琼岛轴线
对中。
《京城图 》图面上堆云积翠桥已绘成转
弯桥 , 南北两端分别与团城 、 琼岛之轴线对
中 。
三 永安寺扩建
乾隆八年闰四月十六 日内务府奏案示
北海琼岛永安寺南面添建山门 、 钟鼓楼 、 大
殿 、 大月台等 。 该工程于乾隆八年约估工程
钱粮 , 建成之期当在乾隆九年 。
《京城图 》图面上已绘有添建之山门 、
协鼓楼等项 。
四 建造吉安所
乾隆九年三月初七 日及同年六月十八 日
内务府奏案示 遵旨于景山东 , 原明代司礼
监旧址建造吉安所 , 共殿宇门座一百三十五
间 。 该工程于乾隆九年约估工程钱粮 , 建成
期当在乾隆十年 。
《京城图 》图面上已绘有吉安所 。
五 添建团城玉瓮亭
乾隆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二 日内务府奏案
示 遵 旨于团城承光殿前添建玉瓮亨一座 。
于乾隆十一年底约估工程钱粮 , 建成之期当
在乾隆十二年 。
《京城图 》图面上承光殿前 尚 无 玉 瓮
亭 。
六 添建雨花阁
乾隆十五年四月十七 日内务 府 奏 销 档
示 紫禁城慈宁宫北添建雨花阁 。 于乾隆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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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销算工程银两 , 故知该阁已于乾隆十四
年建成 。
《京城图 》图面上已绘有雨花阁 。
七 雍和宫添建万福阁 、 永康阁 、 延
宁阁
乾隆十五年正月二十一 日内务府奏销档
示 雍和官法轮殿后添建万福阁 、 永康阁 、
延宁阁 , 中以飞仙游廊相接 。 该工程于乾隆
十五年销算工程银两 , 故建成之期当在乾隆
十四年 。
《京城图 》图面上已绘有万福等三阁 。
、 景山前添建绮望楼
乾隆十五年十二月十 三 日 内 务府奏案
示 景山前添建绮望楼 。 该工程与寿皇殿之
迁建系同期工程 , 建成之 期 皆 为 乾隆十四
年 。
《京城图 》图面上 已绘有绮望楼 。
九 景山添建永思殿
乾隆十五年十二月初三 日内 务 府 奏 案
示 遵旨于景山寿皇殿东侧添建永思殿 。 该
殿与寿皇殿同于乾隆十四年完工 。
《京城图 》图面上已绘有永思殿 。
按 《日下旧闻考 · 卷十九 》载 《御制重
建寿皇殿碑文 》中记 , 该殿落成于乾隆十四
年冬 , 与档案之所示完全相符 。
十 马神庙建傅恒赐第
乾隆十四年五月十七 日内务府奏案示
遵旨于东安门内巡北建大学士傅恒赐第 , 于
乾隆十四年春落成 , 共房七百七十八间 , 游
廊二百五十八间。
《京城图 》图面上 , 该处所绘之建筑规
制与档案所示不符 。
按 《乾隆御制诗 · 二集 》有乾隆十四年
二月之七律一首 , 其诗题中称傅恒赐第 “ 在
东安门内选北 · ” ⋯今奏凯还朝 , 适届落成 。 ”
此一记载与档案之所述完全相符 。
十一 北海阐福寺添建重橄殿及重据
八方事
乾隆十四年二月初三 日及乾隆十五年十
二月十三 日内务府奏案示 北海阐福寺添建
重枪殿一座 、 重枪八方亭一座 。 前后两则档
案一约估工程钱粮 , 一销算工程银两 , 故知
该工程落成于乾隆十四年末或十五年初 。
《京城图 》图面上未见此两项建筑 。
十二 寿皇殿两侧添建歇山殿
乾隆十五年六月初一 日 内 务 府奏销档
示 遵旨于景山寿皇殿两山各添建歇山殿一
座三间。 该工程于乾隆十 五 年 约 估工程钱
粮 , 建成之期当在乾隆十六年 。
《京城图 》图面上未见此两处歇山殿 。
十三 崇文门内建造双忠祠
乾隆十六年十月初八 日 内 务 府奏销档
示 遵旨于崇文门内 , 为殉职之前驻藏都统
傅清 、 左都御史拉布敦建双忠祠一座 。 乾隆
十六年约估工程钱粮 , 建成之期当在乾隆十
七年。
《京城图 》图面上不见双忠祠 。
十四 建造 “ 琼岛春阴 ” 石幢及 “ 太
液秋波 ” 石插屏
乾隆十六年十二月初九 日及乾隆十八年
正月二十五 日内务府奏案示 遵旨于北海建
造 “ 琼岛春阴 ” 石幢一座 , 南海建造 “ 太液
秋波 ” 石插屏一座 。 前后两则档案 , 一约估
工程钱粮 , 一销算工程银两 , 故知该项工程
落成于乾隆十
一
七年 。
《京城图 》图面上 , 不见 “ 琼岛春阴 ”
石幢及 “ 太液秋波 ” 石擂屏 。
以上列举的十四例工程 , 最早一例为乾
隆八年完成 , 最晚一例为乾隆十七年完成 。
十四例中的十一例皆乾隆十五年以前建成 ,
其中除三例与 《京城图 》不相符外 , 其余八例
的档案记载皆与 《京城图 》所绘 之 形 象 一
致 。 十五年以后建成的三例 , 则皆不见绘入
《京城图 》 。 前十一例中三则不 相 符 的 例
子 , 有乾隆十二年建成的团城玉瓮亭 , 图上
不见其形象 乾隆十四年建成的傅恒第 , 从
其座落位置的图面上看 , 其宅院之规制 , 远
不及档案记载之宏大壮观 , 想来尚系傅恒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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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建前之旧貌 而 自乾隆十四年末至乾隆十
五年初完成的阐福寺添建重檐殿及重檐八方
亭等 , 《京城图 》也未将其绘入 。 如此三例
皆呈现了图档不符的矛盾现象 , 又将如何解
释呢 从时间上看 , 此三处建筑之建成 , 皆
在 《京城图 》绘成之前 , 但也都在乾隆十年
末 《京城图 》绘制着手以后 。 依常理推断 ,
既然这一幅工程浩大的 《京城图 》从开工到
完成历时四年半 , 制作时必然是划分局部分
片测绘 , 依次陆续成图的 。 其先行测绘的一
部份 , 于成图后难免又有新的添建 、 改建 、
拆除 、 火毁等情况发生 , 此等情况皆需在最
后全面成图时重加修订 , 这一修订工作如有
所遗漏 , 则就会出现上述三例的情况 。 而这
种重加修订工作中的疏忽又在所难免 , 尤其
是大量的街巷民宅 , 建筑物的新陈代谢快 ,
更新面貌的周期短 , 这种图实不符的情况肯
定更多 。 根据以上列举的十四例工程来看 ,
《京城图 》所反映的北京城面貌 , 其时间上
限不早于乾隆十年 , 下限则不迟于乾隆十五
年 。
以上验证的结果 , 正与前引有关 《京城
图 》开始绘制及完工后呈览的两则档案所示
的时间完全一致 。
现存的一批古建筑来检验 《京城图 》绘制的
真实性与可靠性 , 既失于准确 , 也缺乏充分
的说服力 。 所幸者 , 清代的档案中 , 有很多
关于古建筑兴修 、 改建的详细记载 , 个别奏
折中还附有随折的建筑图 。 因此 , 选用乾隆
朝初期的档案来检验 《京城图 》 , 便是目前
可以采用的最可靠的检验手段了 。 以下即摘
引档案材料 , 依皇家建筑 、 王公府第 、 街衡
道路 、 庙宇寺观与民宅五个方面 , 与 《京城
图 》所绘一一对照检验如下
一 扭家吐筑
乾隆八年扩建北海永安寺
档案记载 “ 奴才等遵旨 , 将永安寺南
面添建山门一座 , 钟鼓楼二座 , 大殿五间 ,
牌楼一座 , 并西边添建前后正房二座 , 转角
游廊二十二 间 , 东边改建前正房一座 , 以及
山前成砌随山大月台一座 , 上下碴嚓二座 ,
添砌围墙六十余丈 。 ” —乾隆八年闰四月十六 日内务府奏案
三 、 以档案材料检验 《京城图 》的 真
实性与可靠性
中国的传统木结构建筑 , 其特点之一是
新陈代谢较快 , 经常需要维修 、 拆 、 改或重
建 , 而每经历一次维修或重修 , 就会或多或
少地改变原貌 。 尽管北京现存的古建筑中 ,
颇不乏一些年代较久的实例 , 但历经了两百
余年 , 这些 古建筑也无一不经历过维修 , 至
于那些品级低于宫殿 、 庙宇的府第和民宅 ,
其新陈代谢周期更短 , 经历维修 、 拆 、 改 、
重建的次数就更多 。 而一个大建筑群中的非
主体建筑 , 往往在修缮中屡加增易 , 这里拆
去一堵墙 , 那里又添建几间房舍 , 或接出凡
间游廊 , 更难于维持原貌 。 因此 , 如仅依据 图一 《京城图 》所绘之北海琼岛永安 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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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图 》所绘永安寺形象见图一 。
乾隆十年建成之吉安所 ④
档案记载 “ 臣等遵旨新造 吉 安 所 工
程 ·一随即派员照依绘呈图样盖 造 宫 门 三
间 , 前殿五间 , 抱厦三间 , 房座三间 , 后殿五
间 , 照房五间 , 东西顺 山殿六间 , 转角围房
二十六间 , 游廊十八间 , 前后配殿十二间 ,
配房十六间 , 垂花门一座 , 宫门外茶膳等房
十六间 , 穿堂门二座 , 看守房十四间 , 共殿
宇门座一百三十五间 , 牌楼门一座 , 月台一
座 , 丹陛三道 , 墙垣二百三十 余 丈 , 及影
壁 、 看墙 、 甫路 、 散水等项 ”一 ” —乾隆九年六月十八 日内务府奏案
《京城图 》所绘吉安所形象见图二 。
乾隆十一年建成之北海阐福寺
档案记载 “ 今前项工 程 俱 遵 奏淮式
样 , 于乾隆十年四 月 内 拆 卸兴工 , 至十一
年八月内全行告竣 。 所有原估新建四柱九楼
牌楼一座 , 山门一座 , 天王殿一座 , 三授梅
大雄宝殿一座 , 重枪虎座钟鼓楼二座 , 配殿
二座 , 东西顺山房二座 , 井亭一座 , 竖立石
揭二统 , 旗杆二座 。
东所新建垂花门一座 , 穿堂门一座 , 正
殿一座 , 游廊五座 , 耳房二座 , 值房三座 。 ”
—乾隆十一年十一月初七 日内务府奏案《京城图 》所绘阐福寺形象见图三 。
乾隆十四年建成之景山寿皇殿与永思
殿
档案记载 “ 奴才等遵旨敬修寿皇殿大殿
一座 , 龙完九座 , 戟门一座 , 配殿二座 , 碑亭
二座 , 神厨库二座 , 焚帛 炉 二 座 , 井亭二
座 , 四柱九楼牌楼三座 , 月台一座 , 建立石
碑二统 , 石狮二座 , 砖城门三间 , 琉璃花门
六座 , 值房二座 , 成砌墙垣二百零四丈 , 随
墙门口二座 。
添建永思殿一座 , 房座三间宫门一座 ,
配殿四座 , 顺山房二座 , 垂 花 门 一 座 , 游
廊 、 净房四座 , 成砌墙垣 一 百 二 十丈四尺
”一 。 ” —乾隆十五年十二月初三 日内务
图二 《京城图 》所绘之吉安所
图三 《京城图 》所绘之北姆 阴 福寺
府奏案
《京城图 》所绘寿皇殿 、 永思殿形象见
图四 。
乾隆八年建成之北海先蚕坛
档案记载 “ 乾隆七年八月二十六 日将
先蚕坛烫样呈览 , 奉 旨 照样准做 。 钦此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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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 。 随即率员踏勘约估得 先蚕坛祭台 、 采
桑台 、 蚕宫 、 织室 、 茧馆 、 神库 、 神厨 、 井
亭 、 从室殿宇房座八十七间 , 天门 、 宫门 、
瘫坎 、 方河 、 桥闸十一座 , 并 各 处 随 墙门
座 、 大墙 、 月台 、 海漫甫 路 、 填 筑海岸河
道 、 起培地基 , 以及拆修外围 、 北面大墙等
项 。 ” —乾隆七年九月初八 日内务府奏案《京城图 》所绘北海 先 蚕 坛 形象见图
五 。
该折附图一纸 图六 , 长 厘米 , 宽
厘米 , 系一墨线平样图 。 上贴黄签说明
“ 乾隆七年九月初八 日奏准 ” , 图面之小黄
签分别注明先蚕坛 、 采桑台 、 蚕宫 、 织室 、
茧馆 、 从室 、 蚕令署 、 神库 , 并绘有河道 、
桥梁 、 桑株 。
以上五例 , 皆 《京城图 》绘成前不久所
兴造的皇室建筑 。 以当年之工程档案记载 ,
与 《京城图 》图面两相对 照 , 不 难 看出 ,
《京城图 》是一幅相当准确的实测图 。 它所
反映的建筑群的布局 , 个体建筑的结构形式
如阐福寺的三覆檐大雄宝殿 、 重檐虎座的
钟鼓楼 , 以及每一座房 屋 的 体 量与间数
如永安寺西边添建的转角游廊二十二间 ,
吉安所的转角围房二十六间 , 其图面所绘
与档案记载皆一一吻合无误 。 唯一有出入的
是 , 《京城图 》之先蚕坛内绘有道路 , 而随
折图先蚕坛的围墙内 , 仅标示大片桑林 , 这
一点差异 , 不外是因为随折图是绘于施工之
图五 《京城图 》所绘之北海先蚕坛
图四 《京城图 》所绘之景山寿皇殿及永思殿 图六 乾隆七年随拆进呈之北海先蚕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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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一张供皇帝审批的
设计方案
关于薪酬设计方案通用技术作品设计方案停车场设计方案多媒体教室设计方案农贸市场设计方案
图 , 而 《京
城图 》则反映了建成后的面貌 , 两者有所出
入本不足奇 。 再者 , 随折图是一张大比尺的
图 , 在这个 厘米乘 厘米的图幅上 , 足以
绘出每一桑株的位置 , 而 《京城图 》以六百
五十分之一比尺绘制 , 图面一概不绘树株 。
而从先蚕坛的主体建筑 —祭台
、 采桑台 、
蚕宫 、 织室 、 茧馆 、 从室等来看 , 两图所绘
则完全一致 。 因此 , 这唯一的一点小差异 ,
不足以影响 《京城图 》测绘的准确性 , 更不
能因此而否定 《京城图》是一张实测图 。
二 王公府第
《京城图》上所绘的王公府第 , 标有府名
的就有数十处 , 而档案中有关王府建筑的详
细记载却容客无几 , 这是因为乾隆十五年以
前 , 高宗诸子皆未分府 。 最早见于档案的是高
宗第六子永熔于乾隆二十四年十二月出继慎
郡王允禧为嗣 , 乾隆二十五年七月的内务府
奏案中 , 有为永溶分府 、修缮原慎郡王允禧府
第的奏折一件 , 但内中记载较简略 , 仅言该
府 “ 共计大小房屋六百七十九间 ”
‘
, 及 “ 拆
修大小房九十二间 , 粘修大小房四百三十七
间 、 游廊一百八间 、 垂花门一 座 、 门 楼 一
座 , 大门外娜盖房七间 , 添盖房六间 , 拆卸
大小房五十一间 ” 。 从这些记载中既看不 出
整个府第的建筑布局 , 也分辨不 出这些 “ 大
小房 ” 中有多少是殿座 , 多少是住房 、 群房 、
围房 , 因而根本无法与 《京城图 》相对照 。
乾隆三十一年内务府奏案中的一则记载
较为详尽具体 , 这是为出继履 游 亲 王 允掏
为晌的高宗第四子永城分府 、 修缮履亲王府
销算工程钱粮的奏折 , 折中详细记载了该府
的建筑状况 , 原文是 “ 查先经总管内务府
折奏 , 履郡王府年久糟旧 , 交总理工程大臣
踏勘修理 。 经奴才 踏勘得 神房 、 佛堂 、 祠
堂 、 顺 山围房等项四百三十九间 , 库房 、 茶
房 、 书房 、 饭房以及花园各座房屋三百十二
间 , 共房七百五十一间 ”一
。 ”
图七 《京城图 》所绘之展亲王府
据原图攀绘
嗣据该监督刘淳等呈报 , 修理得 履郡
王府大门五间 , 大衙门五间 , 小衙门三间 ,
神房五间 , 后楼五间 , 前配楼十间 ⑤ , 倒座
五间 , 东西角门六间 , 围房 、 顺 山房 、 配房
一百二间 , 值房十八间 , 门罩二间 , 东所祠
堂房五座 , 计二十八间 , 西佛堂房四座 , 计
十二间 , 西配楼后房十间 , 西所 正 房 十 二
间 , 厢房十二间 , 值房十四间 , 西南角门外
正房十间 , 耳房 、 厢房八间 , 马圈房四十一
间 , 住房十七间 , 后身库房 、 茶房 、 群房六
十间 , 后楼房三十二间 , 花园房二百五十二
间 , 游廊房七十四间 , 亭子四座 , 垂花门一
座 。 以上共计房七百五十一间 。 ” —乾隆三十一年七月初六 日内务府奏案
据以上档案材料与 《京城图 》所绘之履
亲王府 ⑥ 图七 相对照 , 其中路 自倒座 、
东西阿思门 东西两侧之门 、 大门 大衙
门 、 二门 小衙门 , 以至后殿 神房 、
后楼 、 前配楼 , 其间数一一相符 。 至围房 、
顺山房 、 配房 , 因仅记其总数 “ 一百二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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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无从一一核对 。 至于花园部份 , 亦因仅
记房间 、 游廊总数 , 且东半部有部分图迹泯
灭 , 而无从核对 。 群房 、 马圈等处于府外的
这些附属建筑 , 由于座落方位不甚明确 , 更
难于一一核对了 。
总的看来 , 档案中记载的履郡王府 , 和
京城图 》上绘制的履亲王府 , 二者基本上
是一致的 。 虽然这一则档案晚于 《京城图 》
成图十六年之久 , 但根据档案中所说的 “ 履
郡王府年久糟旧 ” , 这十六年中应未经历较大
的修缮活动 , 除自然损坏外 , 府内建筑不至
于有较大的变动 。
三 街衡道路
北京城内的街巷 , 自乾隆朝至清末 , 以
至民国期间 , 一般变动不大 。 《京城图 》所绘
之街巷 , 经与民国初年的北京市地图核对 ,
其走向 、 宽窄 , 绝大多数仍然依旧 , 但亦有
少量的变动 , 因而仍需以乾隆朝档案记载作
为检验的依据 。
内务府档案记载 , 乾隆二十一年曾奉 旨
将地安门外大街参差不齐的路段取齐拓宽 ,
该工程历时一年 , 耗资十余万两 , 也算是当
时一件相当大的市政工程项 目了 。 详细情况
见记于乾隆二十一年内务府奏销案 , 摘引如 图八 《京城图 》所绘之地安门至 鼓楼一线
下 “查乾隆二十一年二月初八 日 , 经奴才等
遵旨 地安门外东边起 , 至帽儿胡同 口 , 方砖 有所反映 。
厂至新寺庙门 口 西边 自地安门外起 , 至斜 展阅 《京城图 》地安门外一带 图八 ,
街 口 , 所有查买两边碍道房间 , 约估房价银 可见地安门至地安桥一段街道尚较整齐 , 道
五万四千余两 , 拆娜修理房间 , 约估工料银 路宽度约 米 , 地安桥桥面宽度约 米
。 但
三万一千七百余两“一
。 奴才等续因地安门 越桥北行 , 街道即见狭窄 、 参差不齐 , 其中
外东边帽儿胡同 口 至方砖厂 口止 , 所有铺面 方砖厂胡同 口至斜街 图上注“ 鼓楼斜街 ” ,
房间多参差不齐 , 是以画样呈览“一
。 ”
— 今称
“ 烟袋斜街 ” 口一段 , 最窄处的街道
乾隆二十一年四月二十八 日内务府奏销档 仅宽 米左右 , 及至鼓楼前 , 又逐渐宽至
据以上档案所示 , 知乾隆二十一年前地 米左右 以上尺度皆按比例尺度量印本图面
安门外大街沿街建筑参差不齐 , 是以拨付巨 所得 , 由此可 见档案之所记 , 与 《京城图 》
款收购沿街之 “ 碍道房间 ” , 予以拆挪 , 退 所绘完全相符 。 就图面所见 , 此一路段确实
至红 线后 重建 。 因此 , 乾隆 十五年 绘成的 巫待整修 。 而 《京城图 》作为一张实测图 ,
《京城图 》 , 对这一段街道的参差狭窄亦应 其测绘的准确性 , 可据此得到进一步的证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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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庙宇寺现
《京城图 》所绘庙宇寺观为数众多 , 庙
宇不拘大小都标注了名称 , 许多当时已远近
闻名的大寺庙 , 如北新桥北的雍和宫 , 西四
以西的广济寺和白塔寺 , 后海的广化寺 , 东
四的清真寺 , 宜武门外的法源寺和牛街清真
寺 , 至今依然存在 。 这些寺庙虽历经修缮 ,
然而庙宇的总体布局和主要殿宇的形制都无
太大改动 , 以其现状与 《京城图 》所绘形象
一一对照 , 仍然大体相符 。 上述都是一些远
近闻名的巨刹 , 还有大量不甚知名的小寺观 ,
绘图前是否也曾一一予以严谨的实测呢 这
就需要从档案中寻找 更 多的 验证 材料 。 距
《京城图 》成图时间较近 、 又有详细档案记
载的档案 , 现仅发现一例 , 这件档案所记的
两座庙宇规模都不大 , 于京师寺观中亦不甚
闻名 , 以它来检验《京城图 》实测的严格性 ,
将更具有说服力 。
这两座寺庙见于 《京城图 》中的西直门
内东官园果亲王府以南 , 现已无迹可寻 , 《日
下旧闻考 》 、 《衰垣识略 》亦无所志 。 有关
该寺之记载 , 现仅见于乾隆二十二年内务府
奏销档一则 , 系奉旨照果亲王所请 , 奏报该
寺官为修缮之约 估 钱 粮 折 , 原文是 “ 臣
等随派员前往踏勘得 报恩寺山门三间 , 关
帝段三间 , 弥勒殿三间 , 三世佛大殿三间 ,
无 佛殿三间 , 前后配殿十二间 , 穿堂并转
角顺山僧房七座 , 计三十五间 , 钟鼓楼二座 ,
西所广福宫山门三间 , 玉皇殿三间 , 娘娘段
三间 , 前配殿六间 , 转角僧房二座 , 计十八
间 , 山门外廊房三座 , 计三十六间 。 以上共
计甩宇房屋二十六座 , 计一百三十三间 , 四
柱三牌楼二座 , 影璧二座 , 月台一座 , 丹陛
一道 , 角门四座 , 旗杆四座 , 俱经年久 , 地
签沉陷 , 柱 木 倾斜 , 墙 垣 徽裂 , 瓦片脱落
” ⋯。 ” —乾隆二十二年三月十五 日内务府奏销档
据以上档案记载 , 对照 《京城图》所绘
图九 《京城图 》所绘之报恩寺及广福宫
的报恩寺及与之毗连的广福宫 图九 , 可
见报恩寺的无量佛殿 、三世佛大殿 、弥勒段 、
关帝殿 、 山门皆一如档案所述 , 各皆三间 ,
前后配殿十二间亦与档案相符 其西所广福
宫的山门 、 玉皇殿 、 娘娘殿 、 前配殿及转角
僧房 , 亦与档案记载相符 。 唯该图山门以南
部份图象泯灭 , 钟鼓楼 、 牌楼 、 影壁等皆无
从寻见 , 其 “ 顺山僧房 ” 、 “ 转角僧房 ” 、
“ 山门外廊房 ” , 亦因其部份图迹泯灭 , 而
无从核对 , 但仅据残存的局部来看 , 档案所
记与 《京城图 》所绘完全相符 。
五 民宅
民宅是 《京城图》上所绘的为数最多的
建筑 , 民宅又是新陈代谢周期最短的建筑 ,
很难找到充分的依据能判定哪一所民宅仍然
保持着两百余年前的旧貌而未经任何改动 ,
故民宅不像宫殿 、 庙宇 、 王府那样 , 难以找
到至今仍保存完好的实例以之与 《京城图 》
所绘的进行对照 。 因此那些对 《京城图 》测
绘的真实性 、 准确性持怀疑论者 , 往往在民
宅部分做文章 , 提出了所谓只要房屋主人不
“ 在台上 ” , 则 “ 图上照例既不细画房宇真
貌 ” 的说法 , 还列举了 《衰垣识略 》 、 《喃
亭杂录 》等书中记载的某某达官显贵的宅第
座落于某街巷 , 而 《京城图 》所绘的此等街
巷 , 既不标注这些人的姓名 , 又不见规模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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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宅院 , 从而判定 《京城图 》根本未将此
等宅第绘入 , 这样 《京城图 》也就不能算作
一张北京实测图了 。 因此 , 要确切地对 《京
城图 》绘制的真实性 、 准确性作出评价 , 就
必须对民宅部份深入查核 , 必须从档案材料
中找到有充分说服力的例证 。
档案中有关 民宅的记载 , 多见于一些查
抄家产的奏折 。 如已发表过的雍正朝查抄李
煦 、 曹顺家产的奏折及清单 , 内中都涉及到
他们在北京的房产 。 在乾隆十五年《京城图 》
成图期间 , 这一类的抄家档案有如下几则
“ 遵旨查得伊拉齐现今坐落东江米巷住
房一所 , 共计七十六间半 , 内现今兴修尚未
盖成游廊十五间 , 未安门窗房七 间半 ⋯⋯。 ”
—乾隆十二年五月二十四 日内务府奏销档“ 遵旨即行前往刘 山久家详细查看 , 现
今居住房一所 , 座落东安门外烧酒胡同 , 房
二十九间 , 游廊十间 , 共计三十九间 ⋯⋯。 ”
—乾隆十五年六 月十八 日内务府奏销档“ 奴才 等 遵旨至 四达塞 家查看伊之家
产 , 有军机章京福德 、 灵毓 、 堂郎中九十七
业已在彼查点 , 奴才 等随即带同细加查看四
达塞所有家产 , 现在居住 房一所 , 座落地安
「外锣鼓巷扁担厂 , 共计一百三十七 间 , 马
圈房二十间 ”一
。 ”
—乾隆十五年五月初十 日内务府奏销档
以上三则档案 的 年代 虽然 正值 《京城
图 》绘制期间 , 但档案内容仅记载了房屋座落
的街巷及房屋间数 , 至于究竟座落于该街巷
的哪一端 、 哪一侧 , 沿街的面貌如何 , 院落的
分布又如何 , 皆不得其详 , 因而这些档案中
所提到的宅第是无法与《京城图 》相对照的 。
在浩如烟海的内务府档案中 , 笔者又发
现一则关于民宅的较详尽的记载 , 此档案的
年代虽较 《京城图 》的绘制晚 了近二十年 ,
但档案中所提到的这所宅第今天仍能找到其
准确的座落方位 , 因而可据以在 《京城图 》
上判定其准确位置 , 从而进行图档间的相互
验证 。 档案原文摘引如下
“ 前遵谕旨建盖公主府一事 , 臣等查得
高恒入官住房一所 , 坐落地安门外宝钞胡同 ,
共有房二百四十六 间 , 此内除西南群房七十
一间 , 又花园一处房六十三间无庸拨给外 ,
所有东边住房一百七十五间拨给建盖公主府
即足敷用 。 此所房内除正房五间 、 厢房六间
稍觉宽大 , 其余房间面宽进深均属窄小 , 且
无大厅 、 厢房 , 体制不符 。
今拟将前院碎小房间酌 拆娜 , 添建厅
房五间 , 厢房六 间 。此座大厅 、 厢房所需木植 ,
查有三旗参领办事处正房五间 , 进深一丈九
尺 , 前后廊各深五尺 , 柱高一丈零五寸 , 厢房
六 间 , 进深一丈六尺 , 前廊深四尺 , 柱高九尺
四寸 , 年久残破 , 不堪居住 , 应即行拆娜应用 ,
不需另添木植 , 其参领办事官房另行拨给 。
以上添盖厅房五间 , 东西厢房六 间 , 落
顶二间 , 顺山房六间 , 二 门三间 , 南房十一
间 , 西所正房三间 , 拆盖房二十八间 , 垂花
门一间 , 大门一间 粘修围房八十八间 , 井
大门东傍马圈房四十六间 。 以上统计添盖房
三十六 间 , 拆盖房三十间 , 粘修房一百三十
四 间 , 共房二百间 , 添安影壁屏门一座 , 影
壁一道 , 院墙凑长八十二丈 , 并拆棍甫路 ,
海慢散水 , 以及油饰裱糊等项 , 共估需物料
工价银八千七百八十九两零 , 请向广储司支
领 , 委派官员及时备料 , 明春兴修 ”一
。 ”
—乾隆三十四年十一月二十八 日内务府赛案
上述档案提到的这一所将改建成公主府
的宅第 , 原主是高恒 , 故大学士高斌之子 ,
乾隆的慧贤皇贵妃高佳氏之弟 , 《清史稿 ·
列传一百二十六 · 高恒传 》中记级他于 “ 乾
隆初以荫生授户部主事 ” , 后历任 山海关等
税关监督 , 又任长芦及两淮盐政 , 乾隆三十
年署户部侍郎 , 并任内务府大臣 , 三十三年
为两淮盐政尤拔世硫幼 , 议罪处斩 , 其宅第
亦因之入官 。
据档案所记乾隆三十四年拟将高恒人官
住房改建公主府而约估工程钱粮 , 并言 “ 明
春兴修 ” , 那么该府第改建完工及公主下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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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十 《京城图 》所绘之高恒宅第 据原 图攀
绘 ①东边住房一百七十五间 ②花
园一处 ③西面群房七十一间
皆应在乾隆三十五年 。查《清史稿 · 公主表 》,
知乾隆三十五年下嫁之公主 , 系高宗第七女
固伦和静公主 , 她于 “ 乾隆三十五年七月下
嫁蒙古喀尔喀部超勇亲王策棱之孙拉旺多尔
济 。 拉旺多尔济袭亲王世爵 , 历任都统 、 领
侍卫内大臣等职 , 乾隆四十六年获世袭周替 ,
故其以下五世皆以世袭亲王行走于内廷 , 他
在宝钞胡同的原公主府 , 公主死后亦未照章
收回 , 而是世代相传 , 成了北京城内一座著
名的蒙古藩王府第 。 由于最后一代亲王名那
彦图 , 那彦图于同治十三年袭爵 , 故清末一
直将该府称为那王府 。 辛亥革命后 , 那彦图
将府第出售 , 其银安殿一路几进院落一度成
为精神病医院 , 现为鼓楼中学校址 , 已经盖
起了新楼房 , 仅余两三座旧建筑 其东北部
原那王居住的几进院落 , 设有戏台 、 花厅 ,
现在是人民银行的幼儿园所在地 , 旧有建筑
仍大部完好 。 据原那王府一个管事人员所写
的回忆录得知 , 原那王府的四界是南临高公
庵胡同 现名国兴胡同 , 东临宝钞胡同 ,
北至国祥胡同 , 西至国祥胡同西 口路南的一
条 小胡同 。 由于 自乾隆三十五年建府以来
该府一直未易府主 , 因此清末的那王府大体
仍保持着乾隆朝中叶建府时的规模 , 只是银
安殿一路 , 看来是乾隆四十六年拉旺多尔济
获世袭周替以后加以改建的 , 当时公主已死 ,
该 仔遂由公主府转化成一座蒙古藩王府第 。
清理这一段历史的来龙去脉以后 , 对于
档案中记载的高恒入官住房 , 就可以在 《京
城图 》上找到它的准确位置了 。 将印本 《京
城图 》第一排第六页和第二排第六页拼拢后 ,
可见图上标注了字迹的宝钞胡同 、 高公庵胡
同 、 锅腔儿胡同 现名国祥胡同 和未予标
注的宝钞胡同以西 、 与之平行的赵府街 , 当
年的高恒府第就座落在这四条胡同围出的长
方形地段中 图十 。 纵观这一地段图象 ,
在高公庵胡同处 , 有标注了“ 高公庵 ” 、 “ 玉
皇庵 ” 的两座庵堂 。 乾隆朝成书的 《日下旧
闻考 》和 《衰垣识略 》分别记有 “ 慈隆寺在
教忠坊高公庵胡同 , 因寺为高勋所建得名 。 ”
和 “ 慈隆寺在教忠坊高公庵胡同 , 因寺为万
历间太监高勋所建 , 名之 。 ”看来 《京城图 》
上所注 “ 高公庵 ” 实即慈隆寺 , 高公庵即其
俗称 。 高公庵及其西偏之玉皇庵 , 和再以西
一直到赵府街的一片房屋 , 应不属高恒府第
范围之内 , 而高公庵往东直到宝钞胡同 , 这
里有一条轴线贯通几进较大的院落 , 其中五
开间的正房和三开 间的两厢 , 其尺度与高公
庵的殿宇相仿 , 而 比这一地段的其它房屋略
大 , 其位置又正处于后世那王府所在地段 ,
这应该就是档案中所记高恒第 “ 东边住房一
百七十五间 ” 中那 “ 稍觉宽大 ” 的 “ 正房五
间 、 厢房六间 ” 了 。 而由此迄北至锅腔儿胡
同 , 西依高公庵 , 东南两向至宝钞胡同及高
公庵胡同这一长方形地块内 , 总计绘有一百
七十八间房屋 , 只比档案所记的一百七十五
间多出三间。 而高公庵以北 , 绘有一六角亭
的一片空旷地带 , 大约就是档案中所说的花
园了 。 据建成公主府前的那则档案记载 , 并
未将花园划人公主府 , 但清末的那王府时代 ,
花园已属府内 , 何时将其划人府内 , 已无从
考证 。 至于花园再往西 , 隔着一条小胡同的
最西端的一片民房 , 其北半部应该就是档案
中记载的 “ 西面群房七十一间 ” , 而图面所
绘之房屋数量 , 亦与档案中记载的七十一间
相去不远 略多 。 房间数量所以出现差异 ,
因图绘与档案记载间隔了一十九年 , 其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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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增添 。 至于花园的差异尤大 , 则可能因高
恒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