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策扶危的宋代宗室宰相赵汝愚

收稿日期 :2006 - 05 - 19 　　修回日期 :2006 - 06 - 07 作者简介 :冯会明 (1968 - ) ,男 ,江西上高人 ,上饶师范学院史地系、朱子研究所副教授 ,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史。 定策扶危的宋代宗室宰相赵汝愚 冯 会 明 (上饶师范学院 ,江西 上饶 334001) 　　摘 　要 :赵汝愚是南宋孝、光、宁宗三朝举足轻重的人物 ,在光宗传位于宁宗的“绍熙内禅”中 ,他定策扶危 ,成 功地实现了皇权的顺利交接 ,他是两宋唯一的宗室宰相 , 执政后补偏救弊 ,执行孝宗晚年的改革部署 ,在与韩 胄 的国权之争中 ,引发了“庆元党禁”,含冤而逝。但他“计定一时 ,功垂万世”,是“宋之公族”中“以术业自现”的杰出 代表 ,他的政绩应给予充分的肯定。 关键词 :赵汝愚 ;定策扶危 ;宗室宰相 中图分类号 : K24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4 - 2237 (2006) 04 - 0062 - 04 　　宋代善处宗室 ,“睦好懿亲 ,没有宗室之祸”成为 宋朝“善政”之一。为防范宗室干政 ,定下了“祖宗不 用宗室为宰相”的“祖训”。但赵汝愚是唯一的例外 , 他在宁宗时 ,因定策之功拜为右相 ,成为两宋唯一的 宗室宰相。 赵汝愚是孝宗晚年改革构想最坚定的执行者 ,他 以良好的政治风范 ,成为“宋之公族”中“以术业自现” 的杰出代表。在光宗传位于宁宗的“绍熙内禅”中 ,他 定策扶危 ,成功实现皇权的顺利交接 ,使南宋政局转 危为安。随后他补偏救弊 ,荐引朱熹等理学名人入 朝 ,革新政治 ,成为宋代名相 ,但在与韩　胄的权力之 争中 ,引发了“庆元党禁”,而“八百年来 ,所谓庆元党 禁一直是南宋政治史、文化史上的一个不可解之 谜。”[1 ] (P398) 赵汝愚是“庆元党禁”这个不解之谜的当事 者 ,也是江西名宦中的杰出代表 ,是南宋历史上值得 研究的人物。 任职地方 ,有文武威风 赵汝愚 (1140 - 1196) ,字子直 ,号东山 ,生于今江 西上饶余干县 ,是宋太宗之子汉恭宪王元佐的七世 孙。他从小在至孝至爱的家庭中长大 ,父亲赵善应 , “性纯孝 ,亲病 ,尝刺血和药以进”,“尝寒夜远归 ,从者 将扣门 ,遽止之 ,曰 :‘无恐吾母’,露坐达旦 ,门启而后 入”[2 ] (卷392《赵汝愚传》) 。因此尤袤赞之 :“古君子也 !”正是这 种家庭环境 ,培养了赵汝愚良好的品行。 赵汝愚早有大志 ,以儒家修齐治平为己任 ,每曰 : “丈夫得汗青一幅纸 ,始不负此生。”[2 ] (卷392《赵汝愚传》) 他尊 崇儒学 ,“学务有用 ,常以司马光、富弼、韩琦、范仲淹 自期。”[2 ] (卷392《赵汝愚传》) 乾道二年 (1166) ,中进士第一 ,成 为宗室状元 ,签书宁国军节度判官 ,开始了他的政治 生涯。他为官正直敢言 ,具有独特敏锐的政治眼光 , 在任秘书少监兼权给事中时 ,内侍陈源得宠 ,将任浙 西副总管 ,赵汝愚上疏力谏 :“祖宗以童贯典兵 ,卒开 边衅。”以宋徽宗童贯掌握兵权的教训 ,反对陈源任浙 西副总管 ,得到孝宗的称赞 ,收回成命 ,且下诏 :“自今 内侍不得兼兵职”[2 ] (卷392《赵汝愚传》) ,从而避免了宦官掌兵 这一悲剧的重演。 淳熙九年 (1182)和绍熙元年 (1190) ,赵汝愚分别 以朝奉郎充集英殿修撰和敷文阁学士中奉大夫的身 份先后两次知福州兼福建安抚使 ,在职期间 ,赵汝愚 政绩显著 ,做了不少有利于当地经济和文化发展的工 作 ,如开浚福州西湖 ,使闽县、侯官、怀安三县的 14 405 亩农田深受其利 ,又在湖上建登澜阁 ,并品题“西湖八 景”,至今成为福州的名胜。又推行附籍法 ,以使百姓 安居乐业 ,即以发给粮米 ,劝谕民户自来附籍的 办法 鲁班奖评选办法下载鲁班奖评选办法下载鲁班奖评选办法下载企业年金办法下载企业年金办法下载 , 一方面扩大在籍人户 ,使之安居 ,另一方面又以粮米 赈济穷人 ,使之乐业。楼钥的《攻女鬼集》卷 94《周必大 第 26 卷第 4 期 2006 年 8 月 　　　　　　　　 　　　　　 上 饶 师 范 学 院 学 报 JOURNAL OF SHANGRAO NORMAL COLLEGE　 　　　　　　　　　　　　　 Vol126 ,No14 Aug12006 神道碑》中有“赵汝愚在福州 ,百废具举 ,孜孜国事 ,殆 不多得”的记载 ,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明代黄仲昭所修 的《八闽通志》,赵汝愚也被列入名宦之列 ,受到福建 人民的景仰和怀念。 淳熙十二年 (1185)十二月 ,赵汝愚以直学士制置 四川兼知成都府。当时四川境内 ,氐、诸羌等少数民 族悉为边患。汝愚到后“悉以计分其势”,对其实行分 别瓦解 ,各个击破的策略 ,从而使四川全境重归安宁。 孝宗对他的能力大加赞赏 ,称赞他有“文武威 风”[2 ] (卷392《赵汝愚传》) 。赵汝愚对司马光及其《资治通鉴》佩 服有加。他以司马光为榜样 ,在任职四川期间 ,编纂 了《宋名臣奏议》,这部长达 150 卷的北宋奏议选集 , 收录了 241 位北宋大臣的 1 630 篇奏议 ,共 134 万字 , 进呈孝宗后 ,孝宗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将之与司马光 的《资治通鉴》相提并论。曾面谕 :“卿在蜀时 ,所进奏 议甚善 ,可与《资治通鉴》并行。”[3 ]《四库全书总目》中 也对此评价为 :“平心而论 ,汝愚所见者大矣。” 赵汝愚杰出的政治才能和为官政绩 ,得到了朝廷 上下的一致肯定 ,宋孝宗亲政后 ,更将赵汝愚选定为 推行自己改革的核心人物和中坚力量 ,在内禅前 ,急 召他入京城 ,以付重任。 定策扶危 ,立旷世之功 宋孝宗是南宋较有作为的英明君主 ,他锐意于 “恢复”。为岳飞平反昭雪 ,起用抗战派官员张浚 ,积 极部署对金的战争 ,进行了隆兴北伐 ,重订《隆兴和 议》,金宋由君臣关系升为叔侄之国 ,岁币银绢各减少 五万 ,南宋的地位有所上升。尤其是淳熙十四年 (1187) ,太上皇高宗死后 ,孝宗“求治愈新”,更积极部 署 ,以图实现他的“恢复”之志。他罢免了因循守旧的 宰相王淮 ,积极与朝中理学派士大夫结盟 ,选用周必 大、留正、赵汝愚为执政大臣 ,而赵汝愚是执行孝宗晚 年改革构想最为热心者。 由于孝宗要为高宗行三年之丧 ,也由于金世宗死 后 ,继位的金章宗只有 22 岁 ,而年已 63 岁的孝宗却 要称金章宗为叔父 ,这使孝宗非常难堪 ,于是在金章 宗即位一年多后 ,就禅位于光宗 ,自己为太上皇。按 照孝宗的安排 ,光宗绍熙二年 (1191) ,赵汝愚从四川 被召回都城 ,任命为吏部尚书。这也是众望所归 ,朱 熹在《与赵尚书书》中也说道 :“窃闻荣被追诏 ,入长天 官 ,夫以尚书望实之隆 ,宜在庙朝参断国论之日久矣 , 有识传闻 ,交相庆贺 ,盖不独为门下之私喜也。”[4 ] (卷29) 且期望汝愚能“博求人才 ,以身裨益”。 绍熙四年三月 ,在宋孝宗的幕后促成下 ,赵汝愚 除同知枢密院事 ,掌握兵权 ,步入执政之列。在当时 也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监察御史汪义端就以“祖宗之 法”为据 ,上疏反对赵汝愚为执政大臣 ,“义端言祖宗 之法 , 宗 室 不 为 执 政 , 诋 汝 愚 植 党 沽 名 , 不 纳”[2 ] (卷392《赵汝愚传》) 。但此言遭到给事中黄裳的反驳 :“汝 愚事亲孝 ,事君忠 ,居官廉 ,忧国爱民出于天性 ,义端 实为忌贤 ,不可以不黜。”[2 ] (卷392《赵汝愚传》) 汝愚最终为执 政。 然而光宗即位后 ,并未如孝宗所愿 ,“政治日昏 , 孝养日殆”,“不视朝 , 政事多决于后 , 后益骄 奢。”[2 ] (卷243《后妃传》) 且由于皇后的挑唆 ,父子间的关系紧 张 ,几乎视为仇敌。父子间“言笑不接 ,定省久违 ,几 于怨忿 ,角胜之为”。尤其是绍熙五年 (1194) 六月初 九 ,孝宗病逝后 ,光宗不顾赵汝愚等百官的再三哀请 , 公然拒绝出面主持父亲的丧礼 ,致使国丧无人 ! 他的 行为在朝廷间激起了轩然大波 ,在以孝治天下的宋 朝 ,光宗的行为无疑使赵宋的统治遭遇极大的危机 , “时中外讹言汹汹 ,或言某将辄奔赴 ,或言某某辈私聚 哭 ,朝士有潜遁者。近幸富人 ,竟匿重器 ,都人皇 皇。”[5 ] (甲编卷四《绍熙内禅》) 甚至“京口诸军讹言汹汹 ,襄阳归 正人陈应祥亦谋为变。”[6 ] (卷3) 临安城内有关政局不稳 的谣言四起 ,上下一片混乱。宰相留正不愿意自己卷 入这场宫廷政变 ,为避祸 ,在七月初“擅去相位”,五更 天里“肩舆出城”,溜之大吉 ,这使人心更为动摇。事 态的发展已经威胁到赵宋王位的稳固。在这危难关 头 ,赵汝愚作为宗室大臣 ,从赵宋家族的最高利益出 发 ,决定请高宗吴皇后作主 ,让光宗内禅。“汝愚与徐 谊、叶适谋可以白意于慈福宫者 ,乃遣韩　胄以内禅 之意请于宪圣。”[2 ] (卷392《赵汝愚传》) 同时连夜加紧部署 ,召集 辅臣共商内禅大事 ,命殿帅郭杲护卫南北大内 ,并命 人秘制黄袍备用。 韩　胄是韩琦的曾孙 ,其父娶宋高宗吴皇后的妹 妹为妻 ,他本人又任知阖门事这一联络内外的职务 , 成为入宫游说的最佳人选。韩也欣然受命 ,不负所 托 ,在内侍关礼的帮助下 ,说服了太皇太后。七月初 五 ,太皇太后在孝宗梓宫前垂帘 ,赵汝愚率百官入奏 : “皇帝疾未能执丧 ,臣等乞立皇子嘉王为太子以系人 心 ,皇帝批出有‘甚好’二字 ,继有‘念欲退闲’之语 ,请 太皇太后处分。”[2 ] (卷392《赵汝愚传》) 太皇太后依赵汝愚事先 所拟文字 ,下诏曰 :“皇帝以疾 ,至今未能执丧 ,曾有御 笔‘欲自退闲’,皇子嘉王扩可即皇帝位 ,尊皇帝为太 上皇 ,皇后为太上皇后。”[2 ] (卷392《赵汝愚传》) 嘉王恐负不孝 罪 ,固辞 ,汝愚上奏曰 :“天子当以安社稷定国家为孝 , 今中外汹汹 ,人人忧乱 ,万一变生 ,置太上皇何地 ?”率 群臣拥嘉王扩即皇帝位 ,是为宁宗 ,从而成功地实现 了皇位的交接 ,史称“绍熙内禅”。 赵汝愚在大变在即之际 ,临危不乱 ,处变不惊 ,定 36　第 4 期　　　　　　　　　　冯会明 :定策扶危的宋代宗室宰相赵汝愚 策扶危 ,成功地实行内禅 ,使皇权顺利交接 ,立下旷世 之功 ,稳定了政局 ,安定了人心 ,使南宋政权渡过了一 个非常困难的时期 ,功不可没。 赵韩之争 ,兴庆元党禁 皇位的交接尘埃甫定 ,朝廷官员间的争权斗争又 硝烟四起 ,导火线即是定策之功的论功行赏。起初 , 赵汝愚及其手下的道学家集团是最大的受益者 ,赵汝 愚因为定策之功 ,在宁宗即位后升为枢密使 ,一个月 后又升为右丞相。他以宗室和执政的双重身份主持 全局 ,开始执行孝宗晚年的构想 ,与道学家集团全面 合作 ,将道学家集团的重要成员几乎都网罗到中枢。 在他的大力提携下 ,一大批道学家相继得到重用 ,如 章颖为侍御史 ,黄裳为给事中 ,彭龟年为中书舍人 ,控 制了朝廷的言路 ,又命道学领袖朱熹为宁宗侍讲 ,意 图直接影响宁宗 ,贯彻道学治国的原则。一时间 ,以 朱熹为代表的朝中理学集团有意识地旗帜鲜明地站 在了赵汝愚的一边 ,为赵对付韩　胄出谋划策 ,也与 他一起推行新政。 但在内禅中 ,同样立下大功的韩　胄和赵彦逾 等 ,在论功行赏时却未能如愿以偿。事成之后 ,作为 武人的韩　胄希望获得节钺 ,得到节度使的头衔 ,赵 彦逾希望成为执政 ,但赵汝愚却以大家或为宗室或为 外戚 ,“同姓之卿 ,不幸处君臣之变 ,敢言功乎 !”“惟爪 牙之臣 ,则当推赏。”不肯满足韩、赵的要求 ,仅给韩　 胄防御使的头衔。韩　胄以他功高赏薄 ,怨恨汝愚 , 埋下了韩赵之争的隐患。尽管当时朱熹、叶适等都提 醒汝愚应满足韩　胄的要求 ,以防报复 ,朱熹就多次 劝他“应厚赏酬其劳 ,勿使预政”。叶绍翁的《四朝闻 见录》也有类似的记载 ,但汝愚为人疏阔 ,对武人存有 偏见 , 对此不以为然 ,“而汝愚谓其易制 , 不为 虑”[2 ] (卷392《赵汝愚传》) 。赵汝愚为人正直 ,为政忠廉 ,却不通 权变 ,对跑官者一概不见 ,对门人避嫌不用 ,也招来嗜 进者的嫉妒和怨恨。 韩　胄因怨生恨 ,开始千方百计谋除汝愚。为打 击赵汝愚 ,最大限度地利用他两重外戚的身份和宁宗 的信任 ,及知　门事可以自由出入宫门传达圣旨的便 利条件 ,以内批的方式 ,对赵汝愚及其道学家集团进 行打击。所谓内批 ,即皇帝抛开宰执 ,在内宫独自决 断 ,交付外庭执行的命令。韩　胄以内批先打击赵汝 愚所控制的言路监察系统和支持他的道学家集团 , “韩　胄恃功为汝愚所抑 ,日夜谋引其党为台谏 ,以摈 汝愚 ,汝愚为人疏 ,不虞其奸”[2 ] (卷392《赵汝愚传》) 。他先后以 内批罢免了彭龟年、陈傅良、朱熹等赵汝愚集团的官 吏 ,又以内批任命亲信谢深甫为御史中丞 ,刘德秀为 监察御史 ,掌握了言路和监察权 ,使赵汝愚在朝中势 力日益孤立。同样因赏薄生怨的宗室大臣赵彦逾也 在出任四川制置使陛辞时“书疏当时贤者姓名指为汝 愚之党”,使“上意不能无疑”[2 ] (卷392《赵汝愚传》) 。 韩　胄为谋除赵汝愚的相位 ,在庆元元年 (1195) ,接受京镗的建议 :“彼宗姓 ,诬以谋危社稷 ,则 一网无遗。”[2 ] (卷392《赵汝愚传》) 决定在赵汝愚是同姓之卿上 大做文章 ,指使右正言李沐上奏 :“汝愚以同姓居相 位 ,本非祖宗典故 ,方太圣上体不康之时 ,欲行周公故 事 ,倚虚声 ,植私党 ,以定策自居 ,事功自恣。”[7 ] 此奏 章的确阴险 ,触动了皇帝最敏感的神经 ,也使汝愚无 法辩解 ,急出浙江亭待罪 ,遂罢右相 ,除观文殿学士知 福州。 宋代对宗室干政控制最为严厉 ,宗室作为血缘同 族 ,容易在不知不觉中篡夺皇位 ,所以宋代对宗室严 加防范 ,“宗王襁袍即裂土而爵之 , 然名存实 亡”[2 ] (卷244《宗室传》) 。宋宗室虽可以获得高官厚禄 ,但没有 任何实权 ,对其任官也有种种限制 , 规定 关于下班后关闭电源的规定党章中关于入党时间的规定公务员考核规定下载规定办法文件下载宁波关于闷顶的规定 宗室不可任 差试官 ,不得为二府大臣 ,宋高宗曾说 :“宗室贤者 ,如 寺监、秘书省皆可以处之。祖宗不以宗室为宰相 ,其 虑深远。可用至侍从而止。”[6 ] (卷3) 赵汝愚宗室为相是 宋代唯一的例外 ,打破了“祖宗不用宗室为相”的祖 训。因此 ,在祖宗成规和韩　胄的双重攻击下 ,赵汝 愚的罢相就成为必然。但即使如此 ,还是激起了一些 正直朝臣的不满 ,他们交章挽留 ,为其鸣不平。国子 监祭酒李祥上书力争 :“顷寿皇崩 ,两宫隔绝 ,中外汹 汹 ,留正弃印亡去 ,国命如发。汝愚不畏灭族 ,决策立 陛下 ,风尘不摇 ,天下复安 ,社稷之臣也。”[2 ] (卷400《游仲鸿传》) 太学生杨宏中等伏阙上书 :“陛下独不念去岁之事乎 ? 人心惊疑 ,变在旦夕 ,是时非汝愚出死力 ,定大议 ,虽 百李沐 ,罔知攸济。当国家多难 ,汝愚位枢府 ,据兵 柄 ,指挥操纵 ,何向不可 ? 不以此时为利 ,今天下安 恬 ,乃独有异志乎 ?”[2 ] (卷392《赵汝愚传》) 虽然合情合理 ,但都 无济于事。 汝愚罢相后 ,韩　胄并不罢休 ,必欲置之死地而 后快 ,由监察御史胡　上奏 :“汝愚唱引伪徒 ,谋为不 轨 ,乘龙授鼎 ,假梦为符”,将之贬为宁远军节度副使 , 安置永州。在途经衡州时 ,指使衡州郡守钱鹜对他百 般羞辱 ,使汝愚忧愤成疾 ,庆元二年 (1196)正月 ,暴卒 于衡州 ,时年 57 岁 ,一个孤忠之臣 ,含冤而逝。 韩　胄为进一步打击赵汝愚的道学家集团 ,在庆 元三年十二月 ,把赵汝愚、留正、朱熹等 59 人打入“伪 学逆党籍”,赵汝愚名列第一 ,为“伪学罪首”。在庆元 四年 (1198) 五月 ,又下诏严禁伪学 ,兴起了“庆元党 禁”,酿成了两宋历史上第二次政治文化大清剿。它 的实质是韩　胄为消弥道学在朝野的政治地位和社 46 上 饶 师 范 学 院 学 报　 　 　　　　　　　　2006(第 26 卷) 会影响 ,积极支持自己的亲信和对道学不满的官僚 , 利用皇权把道学家集团排斥在权力世界之外 ,对其大 加政治报复 ,旨在清除依附于赵汝愚一派的官员。 “这主要的原因固然与赵韩权力之争的结果有关 ,但 将之视为南宋立国后绵延未绝的理学与反理学这一 学术———政治冲突的合逻辑的发展结果也未为 过”[8 ] 。庆元党禁最终以韩　胄的全面胜利而告终 , 直到嘉泰二年 (1202) ,朝廷正式下诏“驰学禁”后不 久 ,才追复了赵汝愚、朱熹等人的官职 ,1208 年韩　胄 被诛后 ,朝廷为汝愚平反昭雪 ,汝愚赐谥“忠定”,赠太 师、追封沂国公。理宗时 ,诏配享宁宗庙廷 ,追封福 王。 赵汝愚作为南宋的宗室重臣 ,在大变在即之际 , 从赵宋家族的最高利益出发 ,能够奋不顾身 ,定策扶 危 ,成功地实现内禅 ,挽救了危机 ,使南宋政权转危为 安 ,也为理学争取政治地位提供了契机。他为相后 , 大力提携道学家集团入朝 ,积极执行孝宗晚年部署的 改革构想 ,实现孝宗的恢复之志 ,使南宋政治呈现生 机。虽然其在与韩　胄的国权之争中含冤而逝 ,但 《宋史》还是对他予以公正的评价 :“方孝宗崩 ,光宗 疾 ,大丧无主 ,中外汹汹 ,一时大臣有畏难而去者矣。 汝愚独能奋不虑身 ,定大计于倾刻 ,收召明德之士以 辅宁 宗 之 新 政 , 天 下 翕 然 望 治 , 其 功 可 谓 盛 矣。”[2 ] (卷392《赵汝愚传》) 这种评价是客观公允的 ,并不为过。 朱熹也曾亲撰《祭赵丞相文》,更有“惟公天赋中和 ,家 传忠孝 ,爱君忧国 ,恳恳不忘 ,进秉机枢 ,适逢变故 ,禀 承慈训 ,援立圣明 ,计定一时 ,功垂万世”[9 ] (卷87) 的文 辞 ,对赵汝愚的一生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参考文献 : [1] 余英时.朱熹的历史世界[M].北京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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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the scrample for power with HAN Tuo - zhou , he initiated the ban of Qinyuan Party , and later died uncleared of a false charge. However , because he had made policies for a long time , and his meritorious deeds had gone down in history , with his remarkable academic skills , he was regarded as an outstanding representative of Song’s princes and dukes and his achievements in his political career should be fully affirmed. Key Words :ZHAO Ru - yu ; made policies and helped those in peril ; imperial prime minister 56　第 4 期　　　　　　　　　　冯会明 :定策扶危的宋代宗室宰相赵汝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