傣族·民间叙事诗：召西纳

　傣族·民间叙事诗：召西纳 民族：傣族 讲述者： 讲述者： 采录地点时间： 流传地区： 选自：选自《金湖之神》傣族文学资料之一 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云南）中国社会科学院少数民族文学研究所云南分所　 云南省社会科学院民族民间文学研究所　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云南分会　编　　1981年9月 一 勐琵有七个公主，         她们象七色的彩云，         在勐琵美丽的地方，         飘来飘去，十分耀眼。          每当十五月明日，           七个仙女最高兴，           她们要下凡，           要到人间来游玩。          盛开着千瓣莲花的莲湖，           就是她们落脚的地方，           她们在这幽静的湖畔，           偷偷分享着人间的欢乐，           分享着吉祥的时光，           分享着向往的爱情，           用圣洁的湖水洗去忧伤。          这一天，           她们披着月光，           她们踩着云朵，           她们驾着轻风，           又落到了莲湖水畔。          清悠悠的湖水，           象一面大镜子，           照着她们花一样的脸庞，           照着她们芦苇一样的脖子，           照着她们丰满的胸脯，           照着她们苗条的身肢。          她们脱下神羽，           一个个跳进湖里，           象七朵花掉进碧水，           象七颗玉石掉进绒毯，           象七只孔雀跳进草坪，           跳蚤在她们身上站不住，           因为她们的皮膏多么白嫩。          湖水高兴地扬起波浪，           仙女们忘记了这是人间，           在水中无拘无束地打闹，           在水中愉快地歌唱。          假若她们是民女，           她们就会从这里去赶摆，           小伙子见了她们，           会吹响动听的签兰道，           把她们深深爱慕。          正当她们玩的高兴，           灾难突然降临，           可恶的蜘蛛精，           从草丛里悄悄钻出，           偷走了仙女们的衣衫，           还有那珍贵的神羽。          仙女们不见了衣衫和神羽，           在湖岸上又羞又冷，           有的急得放声哭泣，           银色的月光更增添了凄凉。          这时，           一只可爱的小白兔，           蹦蹦跳跳来到她们身边，           好象很理解众姐妹的苦难，           也好象知道她们衣衫的去向。          仙女们向小白兔合掌，           向它询问衣衫的下落，           请求它伸出帮助的小手，           带领她们去把宝衣寻找。          小白兔点点头，           又摇摇耳朵，           好象听懂了仙女的话，           立即跳起来在前面引路。          仙女们紧跟在后头，           离开莲湖边，           去找衣衫和神羽。           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山洞，           洞口长得奇树怪石，           就好象魔鬼的嘴脸一样；           萤火虫飞来飞去，           蟋蟀叫出悲凉的声音，           就好象是魔鬼盘居的地方。          仙女们忘记了害怕，           只管跟着小白兔走，           闭着眼睛走进了洞口，           她们互相手拉着手，           以此来克制颤抖的心头。          带路的个白兔突然不见了，           她们失望地转身回洞口，           可是洞口已缠满蜘蛛丝，           象一张捕大象的藤网，           网丝又粗又密，           变成小鸟也飞不出去。          七个仙女就这样裸露着身体，           倍感寒冷和饥饿，           她们陷进了蜘蛛魔的黑洞，           深深知道出去是多不容易。          她们哭，           她们喊，           但天上怎么能听见，           失去神羽的仙女，           好比一群小鸡。          她们希望狩猎的阿銮，           从洞口路过，           把她们救出，           逃离这可怕的山洞。 二 勐琵有七个公主， 她们象七色的彩云， 在勐琵美丽的地方， 飘来飘去，十分耀眼。 每当十五月明日， 七个仙女最高兴， 她们要下凡， 要到人间来游玩。 盛开着千瓣莲花的莲湖， 就是她们落脚的地方， 她们在这幽静的湖畔， 偷偷分享着人间的欢乐， 分享着吉祥的时光， 分享着向往的爱情， 用圣洁的湖水洗去忧伤。 这一天， 她们披着月光， 她们踩着云朵， 她们驾着轻风， 又落到了莲湖水畔。 清悠悠的湖水， 象一面大镜子， 照着她们花一样的脸庞， 照着她们芦苇一样的脖子， 照着她们丰满的胸脯， 照着她们苗条的身肢。 她们脱下神羽， 一个个跳进湖里， 象七朵花掉进碧水， 象七颗玉石掉进绒毯， 象七只孔雀跳进草坪， 跳蚤在她们身上站不住， 因为她们的皮膏多么白嫩。 湖水高兴地扬起波浪， 仙女们忘记了这是人间， 在水中无拘无束地打闹， 在水中愉快地歌唱。 假若她们是民女， 她们就会从这里去赶摆， 小伙子见了她们， 会吹响动听的签兰道， 把她们深深爱慕。 正当她们玩的高兴， 灾难突然降临， 可恶的蜘蛛精， 从草丛里悄悄钻出， 偷走了仙女们的衣衫， 还有那珍贵的神羽。 仙女们不见了衣衫和神羽， 在湖岸上又羞又冷， 有的急得放声哭泣， 银色的月光更增添了凄凉。 这时， 一只可爱的小白兔， 蹦蹦跳跳来到她们身边， 好象很理解众姐妹的苦难， 也好象知道她们衣衫的去向。 仙女们向小白兔合掌， 向它询问衣衫的下落， 请求它伸出帮助的小手， 带领她们去把宝衣寻找。 小白兔点点头， 又摇摇耳朵， 好象听懂了仙女的话， 立即跳起来在前面引路。 仙女们紧跟在后头， 离开莲湖边， 去找衣衫和神羽。 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山洞， 洞口长得奇树怪石， 就好象魔鬼的嘴脸一样； 萤火虫飞来飞去， 蟋蟀叫出悲凉的声音， 就好象是魔鬼盘居的地方。 仙女们忘记了害怕， 只管跟着小白兔走， 闭着眼睛走进了洞口， 她们互相手拉着手， 以此来克制颤抖的心头。 带路的个白兔突然不见了， 她们失望地转身回洞口， 可是洞口已缠满蜘蛛丝， 象一张捕大象的藤网， 网丝又粗又密， 变成小鸟也飞不出去。 七个仙女就这样裸露着身体， 倍感寒冷和饥饿， 她们陷进了蜘蛛魔的黑洞， 深深知道出去是多不容易。 她们哭， 她们喊， 天亮了， 小鸟叫了， 年青的猎人召西纳， 背着一把嵌着宝石的弓， 挎着一把银把的长刀， 从那山来到这山。 他听见了， 风中送来的哭泣声， 他听见了， 森林里悲哀的呼救声。 莫不是妖魔在伤害人命？ 莫不是妖魔的假装哀鸣？ 莫不是砍柴人跌下深沟？ 莫不是那猎手在虎口边挣命？ 痛苦声刺着善良心， 猎人从来同情别人， 召西纳手握着刀把， 睁大警惕的双眼， 朝前走去… 声音越来越震耳， 哭啼阵阵刺心， 啊，是一群女人的声音， 脆弱的声音令人落泪， 给早晨的森林带来苦难。 斑竹滴下泪水， 野花低垂着头， 欢乐的马鹿不再跳动， 爱玩的麂子不再跑进深箐。 蜜蜂没有心思采蜜， 蝴蝶没有心思起午， 孔雀没有心思开屏， 翠鸟没有心思歌唱。 往日偷快的山林， 如今象勐排一样悲凉， 召西纳用自己的聪明， 判断出受苦人所在的地方。 他拉开刺棵， 他跳进深沟， 朝着哭喊声奔去， 终于看见了黑乎乎的山洞。 洞口滚着雾， 蜘蛛网后面是七个美女， 她们裸着身子缩成一团， 美貌上挂着泪水。 七个仙女看见了召西纳， 睁大七双乞求的眼睛， 顾不得什么害羞， 对着召西纳哭诉： “善良的人啊， 你一定是勇敢的猎手， 请你看看我们的可怜模样， 我们落进了蜘蛛魔王的山洞。” 召西纳不忍心再看她们， 只靠近洞口把她们来问： “你们是哪里来的一群姑娘？ 怎么会落进这深林暗洞？ 你们的家在哪坝子？ 是到这里找柴还是找菌子？” “好心的猎人啊， 我们是远方的仙女， 昨晚来到莲湖边洗浴， 被恶魔偷去神羽， 它还变作小白兔， 把我们骗进了山洞， 用蜘蛛网把我们关在洞里。 “好心的猎人啊， 快救救我们吧！ 蜘蛛精去请它的客人了， 如果我们不答应做它的妻妾， 它就要把我们—一熬成汤， 宴请它的客人下酒。” 召西纳是有本事的人， 他向召亚协学到了武艺， 蜘蛛网挡拦不住他的长刀， 他还会使仙术把蜘蛛网吹开， 他走进山洞， 救出了七个天女。 七个大女走出山洞， 立即跪在召西纳面前：   “召里坤里啊， 假若我们是云朵， 你就是宽阔的兰天， 假若我们是荷花， 你就是湛兰的水塘。 “我们怎样感谢你啊， 使我们逃出了妖魔的手掌； 让我们做你的妻子吧， 或者做你的仆人， 我们愿意离开他国， 在恩人的身边作伴。” 召西纳十分感激， 请姑娘们站起来；   “高贵的天女啊。 召亚协教给我的善良， 不是叫我得到人家的报尝， 我的竹楼很破陋， 装容不下七位美丽的仙女， 我的花瓶是竹筒做成的， 插不下七朵艳丽的仙花。   “尊敬的仙女啊， 我家里早失双亲， 没有兄弟姊妹， 假若你们可怜我孤单， 请留下你们的小妹妹， 我一定不让她受苦。” 六个姐姐用试探的眼神， 打量着聪明漂亮的七妹， 小七妹笑在心里， 答应跟着召西纳。 她多么纯真， 为了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示自己的诚意， 不让召西纳猎人担心， 便把能飞上兰天的神羽， 交给姐姐们带走， 她要永留在人间。 六个仙女， 把妹妹交给了召西纳， 又一次感救命之恩， 就告别着飞上天空。 三 召西纳带领着仙女， 走在回乡的路上， 仙女没有百姓的名字， 召西纳请她叫个婻嫫莱， 就是遍山盛开的花， 仙女高兴地接受了这个美名。 婻嫫莱从天上来到人间， 每一样都觉得新鲜， 她高兴得蹦蹦跳跳， 好象马鹿来到清澈的泉边， 她欢喜得翩翩起舞， 好象金孔雀看见了绿草坪。 看见地上的花， 她要问召西纳， 看见树上的鸟， 她要问召西纳， 看见藤上的果， 她就摘一个来尝， …… 在一棵金伞一般的大树， 在一块地毯一般的草地， 他俩停了下来， 象两棵金分靠在一起。 瞌睡虫站在他俩疲眼上， 两支眼皮象两扇门， 不知不觉地关上了， 草地变成了松软的床， 晚霞象彩色的被子， 暖乎乎地盖在他俩身上。 就是天上打雷， 他俩也不会再醒来， 就是大地摇动要裂开， 他俩睁开眼， 因为爱情的甜蜜， 象酒一样把相爱的人灌醉了。 四 蜘蛛精请来了亲戚， 但却找不着七个仙女， 它象疯一样到处找， 除了地上的一双足印， 什么也找不着，摸不到。 它才想起来那是会飞的仙女。 只有望着天哀嚎。 蜘蛛精不甘心失败， 它跟着一对人的足印走， 不知道走了多少路， 才看见了树下的伴侣。 它象乌鸦失掉了嘴边肉， 它象豹子失掉了爪下牛， 又是口水直淌， 又是哇哇乱叫。 梦中的召西纳和婻嫫莱。 仍在幸福地相依偎， 蜘蛛精使出魔术， 从口中喷出一股黑云， 黑云变成一道土墙， 把他俩团团围住。 石墙象倒下的石山， 把两个相爱的人压住气难喘， 石墙象锋利的爪子， 把召西纳和婻嫫莱抓醒。 召西纳抽出宝刀， 砍倒坚硬的石墙， 蜘蛛精的面目使他憎恨。 他提刀迎击恶魔。 他们象老虎和豹子， 谁也打不赢谁， 打得石飞， 打得树倒， 打得天昏地暗， 打得山摇地动。 蜘蛛精变成了有毒的小黑虫， 叮在召西纳握刀的手腕， 召西纳痛得冒冷汗， 他没有忍受过这种疼痛。 召西纳手中的刀掉落了， 召西纳无力地瘫倒地上…… 蜘蛛精一把搂住婻嫫莱， 向它居住的石洞飞去…… 五 召西纳象打摆子一样， 热一阵冷一阵， 他想喊又喊不出， 他想站起又无力。 望天，云朵在飞旋， 望山，山梁在转动， 望村，树木在乱舞， 他昏昏迷迷又失去知觉。 半夜时辰， 召西纳张开干裂的嘴， 舔着草地上的露水， 他觉得生命快要结束， 再不可能见着婻嫫莱了， 可怜她又遭恶魔的凌辱。 召西纳解下白包头， 用力咬破手指头， 滴滴血，句句话， 留在洁白的包头布上：   “婻嫫莱啊， 我们的幸福这样短促， 好象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离开生活使我难受， 但与情人永别我更痛苦。 我多么伤心， 恶魔的暗算夺去了我的幸福。 婻嫫莱啊， 我对不起你天上的父母， 我对不起你的六个姐姐， 要是她们知道你又回到山   洞， 她们思念的心会破碎的， 死在恶魔手里的猎人， 就好比死在老虎爪下一样可耻。 “婻嫫莱啊， 如果你看见这块包头， 就到召亚协那里找我， 即使我被埋在了土里， 你也要来看看我的坟墓， 给我插上一朵野菊花， 我好在地下闻见你的芬芳。” 召西纳爬到一棵树下， 吃力地把包头挂到树枝上， 然后向深林爬去， 向召亚协居住的奘房爬去…… 六 蜘蛛精把婻嫫莱带回山洞， 重新摆起了筵席， 要同婻嫫莱成亲， 各地的山妖河精都来了， 来祝贺蜘蛛精的婚礼。 蜘蛛精手下的小蜘蛛， 在洞口出出进进， 拖来许多死牛烂马， 也有抢劫来的一罐罐米酒。   阴森恐怖的洞口， 顿时换上了容颜， 挂满了彩灯彩绸， 几个罗不断敲响石鼓。 婻嫫莱泪流满腮， 她现在不是想着天上的亲人， 而是惦念着召西纳， 不知道他是死还是活？ 她走到洞旁的一口水井， 一只青蛙惊慌地跳进井里， 好象对她发出启示， 生着不能同猎手在一起， 那就让死后的阴魂去找召西纳！ 她望望透明的井水， 她象一朵被揉皱了的花朵， 蜡黄的脸失去水颜， 愁云密怖在两面脸庞。 “不能做水鬼啊， 那是最使人看不起的， 不能把召西纳独人留在世上， 最大的良心是同甘共苦。  “召西纳还会来找我， 诚实的人最懂得同情别人，   我要等待他的到来， 直到看见他亲近的面容。” 婻嫫莱对自己自语自言， 来鼓舞自己生活的信心， 突然，她的聪明放出了光辉， 她想到了治服恶魔的办法， 自己的恨自己报， 让蜘蛛精变水鬼。 她装出笑脸， 她显得顺服， 走到蜘蛛精身边， 殷勤地对它说： “我的大王啊， 今天是你的大喜日， 洞里洞外都很新鲜， 来客也都在等着摆宴， 更等着我和你去双双瞌头， 给他们斟酒倒茶。   “我的大王啊， 不干不净不是吉日， 你看你满头都是小虫子， 满身都是跳蚤， 让客人看见要笑话， 我的脸上也会发烧。” 蜘蛛精听见好听的话， 肉里内外都是乐滋滋的， 只要婻嫫莱有笑脸， 愿意做它的妻子， 叫它干什么都可以。 婻嫫莱叫它去洗头， 它就乖乖地站到井边， 婻嫫莱叫它把头放进井里， 它就乖乖地把头伸下水。 婻嫫莱看到时机已到， 立即使出全身力气， 把魔头往井里按， 蜘蛛精被按下水井。 不等恶魔把头露出水面， 婻嫫莱又拾起石头往里砸， 水鬼见恶魔搅乱它的水， 也从水底把恶魔往下拽， 从此，恶魔再也出不来了， 被水井的水鬼撕吃了。 婻嫫莱惩办了蜘蛛精， 就迅速离开水井， 离开花花绿绿的山洞， 朝森林里跑去， 去找心爱的人， 去找不幸的召西纳。 七 婻嫫莱拚命地跑， 刺挂破了她的衣衫，” 锋利的石头划烂了她的脚， 但她忘记了疼痛， 她要快点看见召西纳， 这就是她力量的来源。 她跑到了遇难时的树下， 看见了召西纳留下的斑斑血迹， 召西纳啊，你在哪里？ 你可听见我的呼唤？ 她沿着被召西纳爬过的草， 沿着召西纳的血， 飞一样的奔跑， 不知跑过了多少森林和山箐。 婻嫫莱看见了带血的包头， 包头上的血泪字， 象一支利箭， 戳在她的心窝窝， “心爱的人啊， 你还活着吗？ 为什么要写着诀别话。 难道你不会想到有今天吗？ 我来了，召西纳！ 我多么愿意看到你热情的双臂。   “天上的金羽鸟啊， 请给我带带路， 山上的马鹿啊， 请给我带带路， 我要回到亲人的身旁， 他需要我的生命。” 婻嫫莱沿着被爬过的草。 婻嫫莱沿着染血的石头， 向前奔跑着， 向前呼喊着。 啊，来了！ 金羽鸟怀着同情， 扇动着翅膀在她前头飞翔； 啊，来了； 马鹿怀着同情， 扬起蹄子在她前面跑。 翻过九架山， 穿过九道林， 她不知道渴和饿， 一直走了三天三夜。 第三天的傍晚， 婻嫫莱来到召亚协住的奘房， 召亚协从竹窗口就看见了她， 知道她是来找召西纳的公主。 婻嫫莱拜见了召亚协， 希望得到猎人的消息， 可是召亚协闭目盘腿不说话， 但仁慈的心同姑娘一样悲痛。 召亚协忍不住睁开含泪的眼， 把召西纳的不幸告诉了姑娘， 婻嫫莱听到情人的死讯， 绝望地瘫倒在召亚协面前。 召亚协拿出药水， 又是擦，又是揉， 才把婻嫫莱救醒， 象慈父般把她呼喊。 “姑娘，好心的姑娘， 他一直咬着牙等你来， 偏偏鬼魂不容好人多活， 就把他拖进了阴间。” 召亚协领着婻嫫莱， 来到一间小草房， 死了三天的召西纳， 还舍不得闭上眼睛。 婻嫫莱一头扑过去， 扑在召西纳的身上， 悲愤的哭声， 传进了深山老林。 天有多高， 她的哭声就有多高， 地有多宽， 她的哭声就有多宽， 风吹多远， 她的哭声就有多远， 水有多长， 她的哭声就有多长。 天上的飞鸟听见了， 难过地收拢双翼， 地上的走兽听见了， 悲伤地停住足蹄， 他们不懂人话， 只有站在远处投来同情的目光。 召亚协想劝她， 就是找不着话来讲， 他悄悄走上奘房， 为使者唱一首祭祀歌。 八 天黑了， 夜深了， 小草房里亮着蜡烛灯， 婻嫫莱守候在召西纳尸体旁。 她想起莲湖畔姐妹遇难， 在魔洞里受折磨， 如果没有勇敢的猎人， 七姐妹都要让恶魔充饥， 或者做恶魔的大小老婆， 在黑洞爪下苦度终身。 她想起姐姐们临别的嘱咐， 要她跟着召西纳回乡， 用自己的勤劳报答恩人， 用自己的忠诚换取恩人的欢乐， 让爱情结出砚果， 养儿育女在人间繁衍。 她想起召西纳可怜的身世， 从小失去善良的双亲，   一个人在世上奔波， 帮人家割马草， 帮人家上山砍柴， 是召亚协教会他打猎的本事， 他才有了生活的依靠。 婻嫫莱越想越伤心， 天亮了还忘记吹灯， 召亚协送来的水果和饭团， 她几乎一口也吃不下去。 这时，一队马帮过奘房， 听见婻嫫莱的哭声， 人人都深表同情， 在向奘房的召亚协合掌以后， 人们都要走到小草房， 把哀伤的婻嫫莱探望。 有一个小伙子， 用好话相劝； “婻啊， 死掉的人啦， 象腐烂的树木， 不能再生根复活了； 死掉的人啦， 象掉在地上的牛肚子果， 再不能接到枝丫上了。   “婻啊， 同我一起走吧， 我不会让你受苦， 我不会使你凄凉， 赶马人的火， 一夜烧到天亮， 赶马人的歌， 一夜唱到天亮。” 婻嫫莱连头都不愿抬， 说出的话也很疲累：   “赶马的哥哥呀， 如果你的话是诚实的， 我谢谢你的好心好意！ 我的丈夫虽然死了， 他的心还没有死呢， 我和他在一起， 就象活着时那样亲近， 他就是化成了泥土， 我也要守着他的士堆。” 赶马人拿出一包盐， 一包饭和一支蜡烛， 放在婻嫫莱的身边， 敬佩地告别了她。 赶马人才走不久， 又来了一个年青猎手， 他看见婻嫫莱哭得死去活来， 怀着百般同情走近草房。 “婻啊！ 折断了的箭， 不能再接起， 砍断了的刀， 不能再复原， 死了的人哭不醒了， 让我们帮你把他埋葬吧， 好人的心灵会飞上天的。   “婻啊， 你情人走过的山林， 我也都走着过， 你情人打过的飞禽走兽， 我也都打着过， 你情人那颗不再跳动的心， 我胸膛里也有一颗， 跟我去生活吧！” 婻嫫莱微微抬头， 愿意把猎手的心意牢记： “打猎的哥哥呀， 如果你的话不是假装的， 我谢谢你的柔软心肠！ 请你看看我的丈夫， 他还没有闭上双眼， 我怎么能离他而去？   “人的魂只有九根， 我已把八根半交给了他， 我跟你去还能活多久， 留给你的只有痛苦。 请你去另找幸福吧， 有本事的人不要担心媳妇。” 猎手取下一串麂子干巴， 还取下了一节老虎皮， 轻轻放在婻嫫菜身边， 敬佩地告别了她。 九 正当婻嫫莱同赶马人说话一时， 正当婻嫫莱同猎手说话时， 巡视人间地上的坤西迦， 站在云端听得清清楚楚。 婻嫫莱悲痛的哭声， 紧紧揪着他的心， 婻嫫莱贞坚的爱情， 使他久久不平静。 他驾着云朵落下地， 在奘房边变成白发老人， 向小草房走去， 向婻嫫莱走去。 他走到婻嫫莱身边， 轻轻抚着她的肩： “不幸的婻啊， 雨水也有停的时候， 水井也有干的时候， 你的眼泪已经柘竭， 抬起头来吧，婻啊， 让我帮助你洗去悲痛。” 老人说罢， 取出葫芦， 用一枝树枝叶， 蘸蘸葫芦圣水， 洒向死去的召西纳， 一滴滴酒在他身上。 第一回洒了九十九次， 洒了九十九滴， 死者不再发出臭味， 肤色也慢慢变得好看。 婻嫫莱停止了哭泣， 惊奇地抬起头来， 把老人细细端祥。 第二回洒了九十九次， 洒了九十九滴， 死者的身肢由硬变软， 四肢开始有些动弹。 第三回洒了九十九次， 洒了九十九滴， 死者的心脏开始跳动， 两只眼睛慢慢睁开来。 婻嫫莱的脸象花朵一样， 紧紧贴在召西纳的胸膛， 一对生死相逢的情人， 好象做了一场恶梦。 婻嫫莱又哭了， 召西纳也哭了， 但这是起死回生的热泪， 这是苦尽甜来的幸福泪。 水从哪里流来， 话从哪里说起， 沉默诉说着一切痛苦， 眼光表现出一切艰辛。 去感激救命的老人吧， 两人转过身来寻恩人， 他已经无影无踪， 召亚协告诉他俩， 那是坤西迦装扮的老人。 召西纳和婻嫫莱， 对天紧合双掌， 感谢坤西迦的大恩， 感谢坤西迦的善良。 召西纳和婻嫫莱， 拜别了召亚协， 双双离开奘房， 走上回乡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