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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证券报/2006年/4月/22日/第 A07版
揭开公司面纱
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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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实践难点
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所研究员 刘俊海
新《公司法》第 20 条第 1 款
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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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揭开公司面纱制度。揭开公司面纱制度与股东有限责任
制度一张一合,共同构成了现代公司制度的核心内容。
哪些公司的面纱可以揭开
从理论上而言,否认公司人格适用于各类股东设立的各类公司。由于 2005 年《公司法》第
64条对一人公司股东采取了法人格滥用推定态度,大幅降低了一人公司的债权人的举证负担,可
以预言:在未来司法实践中,一人公司被揭开公司面纱的概率将在诸多公司类型中位居榜首。当
然,如果股份有限公司股东滥用公司法人资格、逃避债务的,债权人就有权请求法院揭开公司面
纱。
倘若恶意股东滥用了上市公司的人格,导致了上市公司丧失法人应有的独立性,具备了揭开
公司面纱的条件,人民法院也应大胆而审慎地揭开上市公司的面纱。
揭开公司面纱是例外,而非常态
否定公司人格的适用范围是严格限定好,还是适度扩大好,是法官颇感困惑的问题。从欧美
现代公司法大国的经验看,股东有限责任依然是原则,揭开公司面纱依然是例外。鉴于毫无限制
地否认公司人格可能严重打击股东投资热情,笔者主张法院原则上尊重公司的法人资格,严格把
握否认公司资格的构成要件,将否认公司法人资格的情形控制在例外情形下。
揭开公司面纱案件的诉讼程序
债权人请求人民法院否定公司法人资格,应严格适用《民事诉讼法》规定的程序规则,包括
二审终审原则和审判监督程序。建议对债权人请求人民法院否定公司法人资格的案件实行专属管
辖原则,由债务人公司所在地的中级人民法院作为一审法院,由高级人民法院作为二审法院,以
收统一裁判结果之效。
由于揭开公司面纱原则上仅限于个案把握,个人主张将来可以参照死刑复核制度,由最高人
民法院或者省高院对揭开公司面纱案件予以备案。至于原告债权人主张揭开公司面纱的诉讼时
效,要受制于原告债权人对公司的诉讼时效。
法院可否以裁定方式揭开公司面纱
为尊重被揭开公司面纱的股东的诉讼权利,为维护程序正义,债权人请求人民法院揭开公司
面纱的案件应通过审判程序,以判决形式解决,而不宜在执行程序中解决。当然,为了遏制失信
股东转移、雪藏和隐匿公司财产的道德风险,有必要允许债权人请求人民法院采取诉前保全
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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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而把失信股东的失信风险降至最低限度。
股东的债权人可否逆向揭开公司面纱
2005年《公司法》对于应否承认逆向否认公司法人资格的情况,语焉不详。个人主张,股东
为规避义务或责任而滥用公司法人资格,故意将自己财产无偿转移给公司时,法院也可责令被操
纵法人资格、但从股东无偿受让财产的公司以其接受财产程度为限向股东的债权人承担债务清偿
责任。此为逆向否定公司法人资格,通常适用于股东人为制造的“瘦父(股东)、胖子(公司)”
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