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挨打后的会话结构分析

宝玉挨打后的会话结构 分析 定性数据统计分析pdf销售业绩分析模板建筑结构震害分析销售进度分析表京东商城竞争战略分析 271 宝玉挨打后的会话 结构分析 王德福 内容提要:通过对5红楼梦6/宝玉挨打 0之后这一段文 本的会话结构的描写分析,可以全面揭示话语者之间的深 层关系。这种 方法 快递客服问题件处理详细方法山木方法pdf计算方法pdf华与华方法下载八字理论方法下载 也可以运用于整个 5红楼梦 6文本的分 析, 从而为 5红楼梦 6文本的系统研究提供方法论和方法的 启示:所谓回归文本的前提是回归文本语言自身;回归语言 自身的关键是揭示其各级单位以及彼此结构关系; 揭示语 言结构关系的关键是贯彻 /对立互补 0的方法论原则。这 也是本文提出的5红楼梦 6文本研究新范式的基本纲要。 关键词: 5红楼梦6文本 会话结构 方法论价值 一、引言 5红楼梦6第三十四回 /情中情因情感妹妹,错里错以 错劝哥哥 0有一段关于宝玉挨打后情节的叙述。¹对于这段 文本,一些研究者已经从不同角度有所探讨。如梁归智认 二〇一〇年 第一辑 272 为, 贾宝玉挨打的故事以 /万恶淫为首, 百善孝为先 0的价 值理念作为写作逻辑, 引导情节发展。其思想文化倾向则 传达出 /意淫0对 /万恶淫为首 0内涵的革命性扬弃,以及诗 意思维与常规思维的冲突。º而柴俊丽则指出,宝玉挨打是 宝玉历来任情纵性的必然结果, 是宝玉由少年向青年成长 阶段的转折,也是贾府各种人物思想、情感的一次大碰撞, 是贾府各种矛盾的一次上演。»总的来看, 以往研究者大多 从发掘主题以及故事发生原因、影响等角度探讨文本,对话 语本身的结构以及由此构成的意义系统, 特别是此段文本 与整个5红楼梦6文本的同构关系,尚缺乏全面深入认识。 这也正是本文所探索问题的出发点。 在上面所提及的一段文本 ( tex t)中,会话者只有四个, 即宝玉、袭人、宝钗和黛玉。事件是探视挨打后的宝玉,而 对话也都是围绕另外三人探视宝玉展开的。据此可以说, 这段对话实际形成了以宝玉为中心的三组关系, 即宝玉和 袭人之间的关系,宝玉和宝钗之间的关系,黛玉和宝玉的关 系。 文本中四个人物对话形成的三组关系, 恰是本文进一 步对其会话结构进行系统分析的基础。这里我们要说明两 个问题: ( 1)本文的 /话语 0具有双重含义:一是指文本中人 物的对话;再者指 5红楼梦 6作者构造文本的话语。 ( 2)本 文的 /会话结构 0的 /结构 0一词,与索绪尔建立的经典结构 主义语言学理论中的同一术语¼内涵大致相同: 首先强调 的是语言符号构成文本话语的系统性, 其次是在此前提下 各组话语片段的内在构成。至于 /会话 0, 则是指 /会话含 义0 ( 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 , 包括格赖斯所说的 /自然 意义 0 ( natura l m ean ing )与 /非自然意义 0 ( non - natural meaning)。 /自然意义0是指话语脱离具体语境所固有的 含义; /非自然意义 0是指在具体言语活动中的话语意义或 宝玉挨打后的会话结构分析 273 信息交流内容,亦即交际过程中所涉及的听话人、说话人双 方的交际意图。½本文所探讨的即是特定文本中会话者之 间的话语系统及其含义。 我们通过描写分析这一特定文本的会话结构, 旨在解 决如次问题:这一段文本的语义结构是什么? 作者创设这 一文本的真正意图又是什么? 对这两个问题的回答,可以 大略弄清 5红楼梦 6整个文本的意义构造模式以及作者构 造文本意义的方法,从而为我们寻求科学有效的文本分析 方法论提供有价值的启示。 二、宝玉与袭人的会话结构 按照文本叙述顺序,宝玉挨打后最先见到的是自己屋 里的丫环袭人。他们之间的对话也就构成第一个会话结 构。两人的对话如下: ( 1)袭人 (含泪问宝玉 ) : /怎么就打到这步田 地? 0 ( 2)宝玉 (叹气说道 ) : /不过为那些事, 问他作什 么! 只是下半截疼的很,你瞧瞧打坏了那里。0 ( 3) (袭人听说, 便轻轻的伸手进去, 将中衣褪 下。)宝玉略动一动,便咬着牙叫 /嗳哟0。 ( 4) (袭人连忙停住手, 如此三四次才褪了下来。 袭人看时,只见腿上半段青紫,都有四指宽的僵痕高了 起来。袭人咬着牙 )说道: /我的娘, 怎么下这般的狠 手! 你但凡听我一句话,也不得到这步地位。幸而没 动筋骨,倘或打出个残疾来, 可叫人怎么样呢 ! 0 在宝玉和袭人的对话中, 袭人的问话 ( 1)在内容上首 二〇一〇年 第一辑 274 先是责怪打宝玉的人 (当然是贾政 ) , 而不是责怪宝玉。这 种视点,和后面宝钗责问宝玉的视点 (首先责怪宝玉本人 ) 显然不同。这反映出两人对待宝玉挨打这一问题的不同态 度: 袭人更关注宝玉的身体发肤, 宝钗更关注宝玉挨打的原 因以及合理性。两人视点之所以迥异, 从 5红楼梦6本段文 本以前的内容我们可以知道, 袭人因为自己的特定身份以 及王夫人赋予她看护宝玉的职责, 而把对宝玉的这种关切 和自己命运紧密联系在了一起。就追求现实利益而言,袭 人作为奴仆,最大愿望是能成为宝玉姨娘, 也就是赵姨娘、 周姨娘那样的人。作为仆人 (丫环 )和 /准姨娘 0的双重角 色, 袭人虽然劝宝玉时也说 /读书上进 0、/仕途经济 0之类 的话,但这是和宝钗不同的。袭人在宝玉身上所期冀的是 实现封建社会惯有的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0、/妻以夫贵 0 的人生发达模式,同时也要向把宝玉视为 /心肝宝贝 0的贾 母、王夫人负责。而对于宝钗来说,她是按照自己的人生理 想和价值取向去衡量宝玉。两相比较, 宝钗的追求恐怕不 仅是作宝玉的诰命夫人, 最低也要作第二个史老太君! 也 许, 关注自己越多, 人自身的物化和异化程度也就越深,所 以感情的因素也就越少。因此, 袭人的 /含泪问0,本身说 明她对宝玉的关切程度。袭人的流泪, 也可以看出她对宝 玉的感情比未流泪的宝钗对宝玉的感情要深挚。 相应地,宝玉对袭人问话的回答同样显示了他和袭人 的亲近关系。宝玉回答 /不过为那些事, 问他作什么! ,, 0,说明宝玉和袭人之间早就对 /那些事 0心照不宣,甚 至习以为常了。也就是说, 宝玉从来不需要在袭人面前隐 瞒 /那些事 0, 反映出平日里宝玉和袭人的亲近程度,特别 是对袭人的信赖。 /问他作什么! 0表面是呵斥, 是无奈,实 际还是反映了宝玉和袭人非同寻常的亲密关系, 这与后面 宝玉回答宝钗话的口气也形成鲜明对比。至于宝玉说 /只 宝玉挨打后的会话结构分析 275 是下半截疼的很,你瞧瞧打坏了那里 0, 更反映了两人的亲 近已到了 /肌肤之亲0且不需避嫌的程度: 青年男女之间, 按那时伦理道德的规约是要求 /授受不亲 0的,即便不顾伦 理道德层面的约束,那少男少女之间最起码的羞涩也应顾 及的。但很显然, 宝玉和袭人之间根本没有这样的避讳 (当然,自从宝玉和袭人之间 /初试云雨情 0之后, 两人的关 系便发生了质的变化 )。而宝玉 /嗳哟0叫着,说明宝玉在 丫鬟袭人面前是真情实感的流露, 和后面在宝钗面前尽量 掩饰疼痛相比,宝玉跟袭人的关系远较与宝钗更近。 袭人看完宝玉伤势后说的话反映出袭人对宝玉的关切 程度以及关切的目的。她惊呼 /我的娘, 怎么下这般的狠 手! 0表面是心疼宝玉被其父亲贾政打重了, 实际上是对打 宝玉的人 (贾政 )充满了怀疑、不满甚至怨忿。这从袭人角 度验证了她和宝玉关系的密切程度。袭人接下来数落宝玉 /你但凡听我一句话, 也不得到这步地位 0,对应的则是宝 玉刚才说的 /不过为那些事 0。作为宝玉屋里最重要的丫 环, 尤其是经过王夫人首肯的与宝玉之间的特殊关系,袭人 平时是经常规劝宝玉的, 这也表明她确乎是真心地关注宝 玉。此句话的这个 /我0,说明袭人已把自己放到了非同寻 常的位置,决非周围普通丫鬟的身份, 起码是姨太太、侍妾 的地位;同时, 这一个 /我 0,又从另一方面反映出袭人的自 信与自负。而最后一句,即 /幸而没动筋骨, 倘或打出个残 疾来,可叫人怎么样呢 ! 0更反映出袭人关切的目的或本 质。仅此一句似已说明,袭人确实把宝玉当成了自己的终 身归宿。既然如此,宝玉的得失就与袭人自己人生沉浮密 切相关。 因此,就上面一段对话所揭示的宝玉和袭人之间的关 系而言,无论宝玉还是袭人, 他们都已经把彼此视为较一般 亲近了 (更确切点是夫妾关系, 却是平等的 )。这种关系就 二〇一〇年 第一辑 276 宝玉视点言之,源于当初 /初试云雨情0时彼此之间的以身 相许;而就袭人视点言之, 则是因为有了与宝玉的肉体接 触, 特别是王夫人的首肯,已经把宝玉看成自己荣辱得失的 前提。 /关心宝玉就是关心自己 0,这也正是作者向读者所 要揭示的宝玉、袭人之间关系的本质。 当然,为了更好地揭示宝玉和袭人之间关系, 5红楼 梦6作者在设计宝玉和袭人这段对话文本的时候, 突出了 会话结构的两个特点: ( 1)在语气上几乎完全平等, 反映不 出宝玉作为主子和袭人作为奴才在问话、答话过程中的主 次地位; ( 2)在话语数量上, 两人也相差不多 (袭人还稍稍 多于宝玉:袭人两句话 57字, 宝玉 29字 )。如果仅就上述 袭人和宝玉这段对话文本来看, 这两个特点所蕴含的意义 也许并不明显,但它们却成为作者后面两段对话的参照系。 三、宝玉和宝钗的会话结构 现在看第二段对话, 即宝钗探视宝玉 (也夹杂了开始 说给袭人的话 )对话形成的会话结构。这段对话一个颇值 得注意的特点是:宝钗探视的是宝玉, 却几次与袭人对话。 因此,宝钗的几句对话实际是面对两个听话者的,即宝玉和 袭人。两个听话者对于宝钗而言, 有的是第一听话人 (或 直接听话人 ), 有的则是第二听话人 (或间接听话人 )。两 个听话人之间面对宝钗话语的解码关系大致是: 袭人为显 在的听话者,宝玉则为潜性的听话者。 ( 1)宝钗 (手里托着一丸药走进来,向袭人 )说道: /晚上把这药用酒研开,替他敷上, 把那淤血的热毒散 开,可以就好了。0 宝玉挨打后的会话结构分析 277 ( 1)中表明,宝钗首先关注的是宝玉的肉体伤害 (亦即 /皮肉之苦 0 ), 而不是内心或情感。而且,这种关心仍是表 面性的,并没有深入骨子里。这与宝钗一贯的处世为人一 致。宝钗对袭人的几句吩咐,基本是居高临下式的。更为 重要的是,在宝钗心里, 宝玉的伤势似乎并不重。在她看 来, 宝玉晚上敷了她给的药 , /把那淤血的热毒散开 0,身体 就好了。而此句话最关键的是宝钗提到的 /敷0, 这也是作 者提示读者的语义焦点: /敷药0显然是治疗皮肉表面之伤 的。换言之,宝钗眼中的宝玉伤势, 无关紧要, 只是皮肉之 苦, 不足以太在意。同时,这一 /敷0字, 也旨在揭示宝钗处 世为人的一贯风格、她对宝玉的关注程度以及与宝玉关系 的本质:表面化、程式化。 ( 2) (宝钗 )又问道: /这会子可好些? 0宝玉一面 道谢说 /好了0又让坐。 宝钗和宝玉的这一问一答, 与刚刚宝玉和袭人之间的 对话,形成鲜明对比。宝玉分明刚和袭人说 /下半截疼的 很0, 并让袭人看看打坏没有,可一遇宝钗问话, 却回答 /好 了0。之所以这样回答, 也在于宝钗问候宝玉的 /轻描淡 写0。而且仅仅从宝钗、宝玉之间的这一问一答, 似乎也可 以清楚比较出宝玉与宝钗、袭人两人关系的亲疏:就常理言 之, 人刚被打完,怎么能那么快就痊愈了呢? 这和前面在袭 人面前 /略动一动,便咬着牙叫 -嗳哟 . 0, 特别是后面见黛 玉 /唉哟0一声人就倒下形成了强烈对比。宝玉的客套话 作为言语行为,与让坐行为一样,显然把宝钗当成了客人, 而不是至亲之人,这和后面见到黛玉的表现完全不同。 ( 3)宝钗 (见他睁开眼说话, 不像先时, 心中也宽 二〇一〇年 第一辑 278 慰了好些, 便点头叹 )道: /早听人一句话, 也不至今 日。别说老太太, 太太心疼, 就是我们看着, 心里也 疼0。 与宝钗对应,前面袭人说 /你但凡听我一句话, 也不得 到这步地位。0宝钗此处用的人称指示语是既可作定指也 可作不定指的 /人0,其语义内涵很模糊: 既可以是第一人 称的 /我0 (专指宝钗自己 )和 /我们0 (或与紧接着说的 /我 们看着 0中的 /我们 0内涵相同 ), 也可以是第三人称的 /他0 (例如贾政 )、/她 0 (例如王夫人、袭人等 )或 /他们 0 (贾政、王夫人、袭人等一切劝过宝玉的人 )。一个 /人 0在 语义内涵上的模糊不定让人捉摸不透, 也恰是 5红楼梦 6作 者要隐喻的宝钗为人的本质:真真假假,极擅 /藏拙守愚0。 而且,这一 /人 0字, 又与前边袭人说 /我 0构成对比:袭人说 的 /我 0,更像把自己和宝玉的命运捆在一起,强调自己和 宝玉的 /一体性 0,甚至自己就是宝玉的一部分。而宝钗却 先说老太太、太太, 最后说 /我们0, 这符合宝钗 /擅藏不露 0 的委曲性格, 也反映出她对宝玉的关切并没有达到 /切肤 之痛 0的程度。当然, 宝钗说的这句话,特别是 /早听人一 句话,也不至今日。0表面是说与袭人的, 实际却是说与宝 玉的。¿会话对象的表里不一, 仍是宝钗性情的真实写照。 ( 4)只听宝钗问袭人道: /怎么好好的动了气, 就 打起来了? 与袭人责备打宝玉的贾政相比,宝钗的情绪远没有袭 人来得激烈,而且说 (贾政 ) /好好的0, 反映了宝钗的人生 观和价值观,即对贾政暴打宝玉这件事基本是持肯定态度 的。对贾政肯定,则意味着对宝玉否定,这显然是与袭人的 宝玉挨打后的会话结构分析 279 态度不同的。 ( 5)宝玉,,道: /薛大哥哥从来不这样的, 你们 不可混猜度 。0 宝玉见袭人把自己挨打事情和薛蟠联系起来, 因怕宝 钗在意,故此才说上面这样一句话:否定薛蟠与自己挨打这 件事的关联性,从而不至于损害在场的宝钗的面子。这句 话表面是说给袭人的,实际又是说与宝钗听的。 ( 6)宝钗, ,想毕,因笑道: /你们也不必怨这个, 怨那个。据我想,到底宝兄弟素日不正,肯和那些人来 往,老爷才生气。就是我哥哥说话不防头,一时说出宝 兄弟来,也不是有心调唆:一则也是本来的实话,二则 他原不理论这些防嫌小事。袭姑娘从小儿只见宝兄弟 这么样细心的人,你何尝见过天不怕地不怕,心里有什 么口里就说什么的人。0 宝钗上面这一段话,仍然是既说与袭人,又说与宝玉听 的。表层上,宝钗在此是直接回应袭人的话:因为是主子和 奴才之间的对话,因而宝钗可以说得很不客气,甚至有些尖 刻。但从深层上,为了不让宝玉察觉自己在意袭人说的话, 宝钗故意为自己哥哥辩护,指责宝玉的不是。因此,宝钗的 这段话 /半真半假0,即: 为自己哥哥辩护是假,为的是不让 宝玉袭人察觉自己介意他们说自己兄长告密, 以显示自己 大度,佯装拙愚;指责宝玉的话却是真, 因为在她看来,宝玉 的行止确实 /不正 0, 完全和贾政以及宝钗本人所坚持的 /道学 0主张相悖。宝钗对话中的半真半假,进一步显示出 其为人的风格。 二〇一〇年 第一辑 280 ( 7)宝玉, ,方欲说话时, 只见宝钗起身说道: /明儿再来看你, 你好生养着罢。方才我拿了药来交 给袭人,晚上敷上管就好了。0 宝钗用的人称指示语, 即两个 /你 0, 和后面黛玉的一 个 /你 0显然不同,仿佛长者对晚辈, 或是成人对儿童的称 谓, 足见钗、玉之间的对话当中, 宝钗是处于绝对主导地位 的。这一方面可以看出宝钗的实际性格、家庭出身,同时更 能反映宝钗对这件事情的真实态度:在宝钗看来,宝玉挨打 确因犯错误所致,属于 /罪有应得0。两个 /你0字突出了宝 钗的责备教训心理。 ( 8) (宝钗 )说着便走出门去。袭人赶着送出院 外,说: /姑娘倒费心了。改日宝二爷好了, 亲自来 谢。0宝钗回头笑道: /有什么谢处。你只劝他好生静 养,别胡思乱想的就好了。不必惊动老太太, 太太众 人,倘或吹到老爷耳朵里,虽然彼时不怎么样, 将来对 景,终是要吃亏的。0 宝钗此处说的 /别胡思乱想 0, 用意颇深, 可谓一语多 关。表面上是让袭人告诉宝玉不要 /胡思乱想 0,包括: ( 1) /怕得罪了人0,在女孩子身上用心; ( 2)怕宝钗 /沉心0,所 以拦袭人的话; ( 3)不要猜度到底是谁向贾政告密。深层 则是警示袭人首先不要胡乱猜测是谁向贾政告密, 特别是 不能随便说出薛蟠。同样,宝钗与袭人的最后对话,用的依 然是主子对奴仆的口气, 半规劝,半威胁;有平和,有严厉。 似有似无,真真假假,口是而心非。 由此,我们看到,与第一组会话关系 (袭人宝玉 )相比, 宝玉挨打后的会话结构分析 281 在宝钗和宝玉的会话中,宝钗在会话地位上完全是主动的, 或说居于主导地位。这不仅反映在表面与袭人的对话,也 反映在深层与宝玉的对话。即便从会话双方 (宝钗与宝 玉、袭人 )言语的数量上, 宝钗也是占有绝对优势的。而就 当下语境而言,宝钗在袭人面前, 自然是主子, 尤其是大家 小姐;在宝玉面前, 则是姨姊。这都为宝钗从表层谋得了会 话的优势地位。但这种优势地位只不过是宝钗表现自我的 前提:在深层上,宝钗之所以牢牢把握绝对的话语权,是因 为她把自己看作 /雅正0的规范者和规范。相比之下, 宝玉 以及与其平时关系非同一般的袭人, 都是违反规范者。以 主子口气和袭人会话, 反映了宝钗对袭人等宝玉身边人的 态度:虽然宝玉错致挨打,可袭人等人也有很大责任。这从 宝钗的会话 ( 6)可以看出。其次, 宝钗与宝玉关系的本质, 通过此次对话也有了深入揭示:从宝玉角度,他在宝钗面前 极力掩饰自己被父亲贾政责打后实际的创痛, 不但没像在 袭人和后来的黛玉面前那样 /嗳哟 0,甚至还说 /好了0。而 且, 当宝钗说了 ( 3)以后,宝玉竟大为感激,甚至认为自己 /便一时死了 0, /一生事业纵然尽付东流 0, /亦无足叹 息0。这种剧烈的内心波动, 就宝玉而言, 固然显示其一贯 多情本性,以至于在宝钗面前受宠若惊甚至感激不已;就宝 钗来说,则更显示其对自己以外的人和事的一贯漠不关心 的态度。故此,宝钗在听到袭人说薛蟠向贾政告密这件事 后, 除了有意表明自己没有在意袭人宝玉的话外,对宝玉的 责备,也就是让宝玉和袭人等人自己认识错误。所有这些, 都是宝钗取得会话优势地位的原因。 从宝钗与袭人、宝玉的会话中, 我们看到, 宝钗尽力淡 化自己对宝玉挨打的关切之情。首先是在称呼上, 两次称 贾政为 /老爷0,称自己为 /人 0和 /我们0而不是 /我 0, 称宝 玉为 /宝兄弟0、/他 0, 只在临别时才说了两个 /你 0。这种 二〇一〇年 第一辑 282 称呼语上的刻意选择, 反映了宝钗并不想把自己和宝玉直 接联系到一起,而是尽量表明是为了老太太、太太等人;其 次, 对宝玉挨打的原因并不持异议; 第三, 关心宝玉更主要 是因为 /老爷 0、/老太太 0和 /太太 0。宝钗的这些言语行 为, 也揭示了她和宝玉关系的实质:两人远没有宝玉和袭人 那样亲近。宝钗探望宝玉,主要是看在老太太、太太的颜面 上。袭人关心宝玉是担心自己的失职从而影响个人的命 运, 宝钗关心宝玉则是从宝玉挨打这件事看到了自己一贯 坚持的人生理念及实践行为的 /合理性0。否定宝玉, 当然 就是宝钗肯定甚至褒奖自我一贯的言行和理想了。 四、宝玉和黛玉之间的会话结构 与袭人和宝钗两人的出场不同,黛玉的出现很是特别: ( 1)宝玉: (这里宝玉昏昏默默, ,,半梦半醒,都 不在意。忽又觉有人推他, 恍恍忽忽听得有人悲戚之 声。宝玉从梦中惊醒, 睁眼一看, 不是别人, 却是林黛 玉。宝玉犹恐是梦,忙又将身子欠起来,向脸上细细一 认,只见两个眼睛肿的桃儿一般,满面泪光, 不是黛玉, 却是那个? 宝玉还欲看时,怎奈下半截疼痛难忍,支持 不住,便 /嗳哟 0一声, 仍就倒下, 叹了一声, )说道 : /你又做什么跑来! 虽说太阳落下去, 那地上的余气 未散,走两趟又要受了暑。我虽然捱了打, 并不觉疼 痛。我这个样儿,只装出来哄他们,好在外头布散与老 爷听,其实是假的。你不可认真 。0 ( 2)黛玉: (此时林黛玉虽不是嚎啕大哭, 然越是 这等无声之泣,气噎喉堵,更觉得利害。听了宝玉这番 话,心中虽然有万句言语,只是不能说得,半日,方抽抽 宝玉挨打后的会话结构分析 283 噎噎的 )说道 : /你从此可都改了罢 ! 0 从会话结构上,不同于袭人、宝玉之间的平等, 也不同 于宝钗、宝玉之间宝钗的绝对主动, 宝黛之间的会话,宝玉 是主动的,黛玉是被动的。 首先从发话者看,宝玉见黛玉守在自己跟前哭了多时, 极度关爱伤心 ( /两个眼睛肿的桃儿一般, 满面泪光 0 ) ,先 是 /嗳哟0一声,继而说了一大段 /责备 0黛玉的话后质问: /你又做什么跑来! 0这个祈使句表层是责备黛玉不该跑 来, 但其中的称呼语 /你 0已表明宝玉心目中与黛玉的亲近 关系。为什么要责备黛玉不该来呢? 宝玉紧接着说出了两 个原因:一是 /虽说太阳落下去, 那地上的余气未散, 走两 趟又要受了暑。0这是从关心爱护黛玉的身体角度说的;二 是 /我虽然捱了打,并不觉疼痛。我这个样儿, 只装出来哄 他们,好在外头布散与老爷听, 其实是假的。你不可认 真。0这是从心理情感上安慰黛玉,关心的是黛玉的精神层 面。这里我们尤需注意,在宝钗面前,宝玉也装着若无其事 的样子,还说自己 /好了0。在黛玉面前, 宝玉也不厌其烦 地想向黛玉证明:自己根本就没有大碍。同样是说假话,面 对宝钗,宝玉是以假对假;面对黛玉,宝玉貌似以假对真,实 质则是以真情对真情。因此,在大多时候,从言语行为的角 度分析, 假话更富真情。除此, 宝玉在会话中用了两个 /你0两个 /我0,与 /他们 0这一称呼语形成了严格的对立 关系。同时, 话语中的 /你0和宝钗称呼的 /你 0形成了对 比, 和后面黛玉说的 /你 0则是互补的。 面对宝玉的责备,黛玉说的只是一句话: /你从此可都 改了罢 ! 0黛玉这句话没有任何责怪宝玉的意思,倒是对宝 玉原来的处境和现在的遭遇充满了理解和同情。因为,黛 玉的用词,确乎与宝钗大不相同, 彼此对比明晰: 在宝黛所 二〇一〇年 第一辑 284 处的特定语境下,黛玉既不称 /宝二爷 0, 也不称 /宝玉 0或 /宝哥哥0,而是直接以 /你 0作为指示语。这只有在两人极 其亲近情况下才能如是称呼,说明两人确实青梅竹马,彼此 已达到心有灵犀的程度。在前文分析时我们看到, 称呼宝 玉, 宝钗用的是 /他 0、/你 0、/宝二爷 0, 显然较黛玉与宝玉 的关系疏远。 /从此0, 与袭人说的 /但凡 0、宝钗说的 /早 0 形成对立,说明黛玉并不责怪宝玉从前的任何做法。即便 真错了,黛玉也能接受。因为她充分理解宝玉,所以更能体 谅宝玉。 /可0, /可以、应当0的意思,而不是命令式的祈使 句, 充满了商量的语气, 并无半分强求, 与袭人说的 /听 我0、宝钗说的 /听人 0形成对立。因为黛玉知道宝玉的性 格, 即宝玉虽然挨打了, 但根本不可能改! /都改了 0, 这句 与袭人说的 /但凡改了 0 (只改挨打的 /那些事 0 ), 宝钗说 的 /早听人一句话 0 (按照人的话改了 )形成对立。这完全 是黛玉的气话,根本不是说给宝玉的,其指称对象应当是贾 政等人。 /都改了0,从逻辑角度分析, 意味着不分青红皂 白, 无论是非对错, 好的改成坏的,坏的改成好的,这样就是 贾政乃至整个封建道统的教育模式。所以, /都改了 0这三 个字最能体现黛玉的反叛性格。也正是在这一点上,任何 人都不能和宝玉达到 /默契 0, 而黛玉明知宝玉不能改, 还 是这样说,除了控诉之外,说明对世事洞若观火 (心较比干 多一窍 )的黛玉已经充分认识到宝玉和自己所处的危险的 处境,即顺者昌,逆者亡,不同流合污,只有死路一条! 一个 /罢0字, 充满了万般无奈, 余音绕梁, 令人不胜唏嘘。所 以, 黛玉探视宝玉, 根本未问其痛痒,只字未提被打的情况, 整个过程中只说了这一句话,但是, /风流不在谈锋盛, 妙 手无言味最长 0, /一切都在不言中, 此时无声胜有声 0, 作 为 /绛珠草 0转世的林黛玉,哭既是基本的情感流露方式, 也是另一类的言语行为。此时此刻,黛玉只是无声之泣,这 宝玉挨打后的会话结构分析 285 更加感人至深。 表面看来,在宝玉、黛玉的会话结构中, 宝玉是绝对的 主动者,黛玉则是被动者; 宝玉话语的数量也远远多于黛 玉。但是宝黛会话表面不平等的背后, 却是心灵或精神上 的绝对平等。黛玉对宝玉的挨打,宝玉对黛玉的悲伤,彼此 都感同身受。只有人与人之间情感达到心心相印、不分彼 此的程度,才能做到如此。同样是关心宝玉,袭人为的是自 己, 宝钗表面为的是他人 (老太太、太太 ) , 实际仍是为自 己, 只有黛玉, 全身心地为宝玉。 五、三组会话结构形成的系统 上面三组对话,作为独立存在的会话结构,固然有其特 定的含义。但 5红楼梦 6文本作者设定的目的或功能更在 于, 这三组会话各自作为一个独立的子系统互为参照、互相 比较,从而构成了一个更大的会话系统, 形成三种对立关 系: A袭人 /宝玉和宝钗 /宝玉; B袭人 /宝玉和黛玉 /宝玉; C宝钗 /宝玉和黛玉 /宝玉。 很显然,这三组关系互相依存,而且凭借其同一性形成 互补关系。这些同一性包括: ( 1)时间: 宝玉被父亲暴打之 后; ( 2)空间:大观园怡红院绛云轩; ( 3)人物: 与宝玉关系 最密切的女孩子; ( 4)事件: 关心宝玉挨打; ( 5)情感:都关 爱宝玉,宝玉也都关爱她们。这些同一性共同成为三组会 话关系互相比较的情境或语境。换言之, 没有这些相同的 要素,会话也就失去了比较的基础或前提。 二〇一〇年 第一辑 286 基于同一性上的比较, 当然还要凭籍差异性体现对立 关系,这些包括: ( 1 )时间顺序:见到宝玉先后; ( 2)空间距 离: 比如, 袭人看宝玉下身,黛玉推宝玉,而宝钗说话时总是 以袭人为直接对象,说明她与宝玉的空间距离实际隔着袭 人; ( 3)话语数量; ( 4)会话双方地位; ( 5)语词选择, 如称呼 语类的指示语等。 基于同一性形成的互补关系与差异性形成的对立关 系, 都作为符号的能指或能指符号而存在,也就是它们都是 一种表义 (义指 )形式。 5红楼梦 6作者正是运用对立互补 两种关系的结合, 指示最终的所指: 袭人 /宝玉、宝钗 /宝玉 以及黛玉 /宝玉三种人际关系的差异和本质。 六、启示:文本研究新范式的初步探索 以上我们所做的工作是以文本作为描写分析对象,从 构造文本的 材料 关于××同志的政审材料调查表环保先进个人材料国家普通话测试材料农民专业合作社注销四查四问剖析材料 ,即语言符号单位及其关系作为立足点去 揭示文本信息,注重文本语言符号自身的结构关系,坚持一 条方法论原则贯彻始终。探寻这一段文本的结构, 一方面 是要找到作者创作文本的规律规则,另一方面也是尝试找 到分析文本结构的规律规则。 当然,我们对上述特定文本的描写与分析,最终目的还 是试图探求 /红学 0特别是 5红楼梦 6文本研究的新范式 ( new paradigm )。呼吁红学研究回归文本, 已经不是什么 新话题了 ¿。回归文本则涉及到几个问题, 一是如何 /回 归0, 即便回归,首先回归到哪里? 二是回归文本的最主要 目的是什么? 三是贯彻什么样的方法论原则? 结合前文对 宝玉挨打后这一段文本的分析, 我们就这三个问题尝试给 出如下一些解答: 第一,回归文本的关键是回归语言。完全可以说,重视 宝玉挨打后的会话结构分析 287 文本应当从重视文本的构成材料和构成单位, 即语言符号 及其单位入手。海德格尔曾说, /语言是存在的家园0。凡 是伟大的文本,其语言符号的能指、所指的构造以及两者关 系的约定模式,一定是一个语言社团乃至一个民族的精神 家园。从这一层意义讲, 回归文本实际是 /听语言说 0, 而 不是 /代语言说 0,这就既要把文本的语言作为作者一切意 指的逻辑起点,又作为阐释者的历史终点,这样才能达到逻 辑与历史的统一。 20世纪哲学领域的所谓 /语言转向 0,不 管是分析哲学还是语言哲学 (特别是牛津日常语言学派 ) , 语言都是初始的也是最终的研究对象。现代语言学之父索 绪尔当年说, /真正的唯一的对象是为语言就语言而研究 的语言0À ,此条 标准 excel标准偏差excel标准偏差函数exl标准差函数国标检验抽样标准表免费下载红头文件格式标准下载 抛开索绪尔意义上的 /语言 0的内涵, 即语言﹨言语、历时﹨共时、静态﹨动态等的区分, 把语言 视为一个整体,则仍然是有效的。也惟有从语言出发,我们 的文本研究才能寻求到确定而同质的研究对象, 这也是一 切科学描写、科学分析的必要前提。 当然,我们说重视文本语言, 绝不是像美国描写语言学 对语音、词汇、语法所做的那种静态原子主义的描写,因为 它对于研究由句子及更大语言符号单位构成的文本往往无 能为力;也不是像汉学或乾嘉小学的那种文字音韵训诂的 研究,他们的方法同样有琐屑之嫌。康德在 5纯粹理性批 判6中概括的 /分析与综合0两种知识模式在我们的文本语 言分析中同等重要,尽可能把结构的分析与系统的综合结 合起来,亦即把有限文本作为一个相对闭合的系统,寻求系 统内的组织单位以及相互关联性。这样做的积极效果是把 文本作为一个整体,旨在揭示其内部存在着的复杂关系,进 行解释结构分析;并能把这些复杂关系还原为整体,进行系 统综合。这些都并非阐释者主体性在场使然, 而只能凭借 文本语言符号的结构关系去展现。 二〇一〇年 第一辑 288 第二,回归文本的最主要目标是寻求文本各级语言符 号单位的结构关系与文本的各种意指所具有的同形、同构 关系。任何能成为经典、不断经历一代代人们解读阐释的 作品,其文本结构尤其是语言结构一定代表着创作者的认 知结构。换言之,其结构与文本主题、思想、审美等总是有 着高度的同形和同构关系,文本语言结构亦即作者思想乃 至其所属的社会和历史的精神结构。这样的文本语言起码 又包括两层:一是语言符号脱离文本具体语境所原本具有 的形式、意义, 这是语言社团历时性、强制性的约定俗成;二 是语言符号在特定语境内所形成的关系 (包括形式 )、意 义, 这是作者按语言符号的任意性所作的共时的自我约定。 一切艺术符号的创造性以及审美方面的陌生化主要体现在 第二层面。而我们所说的 /同形与同构关系0,恰是针对第 二层的。 从本文前面的研究成果看, 我们通过分析三组会话的 结构关系,即把处于同一语境或情境的会话参与者:宝玉和 袭人、宝钗、黛玉的远近亲疏关系比较清晰地揭示出来,从 而厘清了在大多数读者眼中一向 /博爱 0的宝玉与袭人、宝 钗和黛玉 (特别是后两者 )各自关系的本质。这样的结论, 除了客观性大大增强以外,对于历来的 /钗黛合一0论似乎 也不无启示:起码在宝玉心目中, 钗、黛的分量是绝不一样 的; 至于在钗、黛的心目中, 她们各自对待与宝玉关系的定 位也是不同的。同样, 通过把宝钗的话语与袭人、黛玉对 比, 也部分揭示了宝钗对宝玉的真实态度:宝钗虽然也过来 探视宝玉, 可在分析她与宝玉 (还有袭人 )会话后我们看 到, 宝钗探视的最主要原因还是看贾母、王夫人的面子,根 本未像袭人那样把自己和宝玉联系在一起。这对于我们审 视所谓的 /金玉良缘 0的真正内涵 (即宝钗真的是把自己的 金锁与宝玉的通灵宝玉联系在一起,将自己终身委之于宝 宝玉挨打后的会话结构分析 289 玉么? )也不无助益。除此, 通过分析会话结构, 我们对于 参与会话的四个人物的性情、行为方式等信息也有了进一 步的了解。 第三,对立互补是 5红楼梦 6文本创作的方法论原则, 也是描写分析这一伟大文本的方法论原则。 /宝玉挨打 后0的一段文本会话结构表现出一系列的同一性和差异 性。例如,三组会话作为独立子系统之间的对立关系;各人 话语地位、数量的对立, 即便同一个人, 如宝玉,与袭、钗、黛 的会话也形成对立;至于互补,比如在时间、空间、以及行为 (探视 )等都具有同一性。至于对立互补的关系, 往往有这 样的规律:从系统的角度看是对立,从其中的子系统或语言 符号单位的角度看又极可能是互补,反之亦然。可以说,把 握住了文本符号的同一性和差异性,也就找到了解读文本 各种结构关系的锁钥。这条原则尽管是结构主义布拉格学 派在研究现代音位学时最先提出的,后来又经过结构主义 哥本哈根学派的语符学理论、法国结构语义学的 A. J. 格雷 马斯等的完善,如今已成为现代语言学最重要的方法论原 则, 但在我们看来, 它同样符合 5周易 6和 5红楼梦 6等中国 古代经典文本所包蕴的知识论或认识论原理。最为关键的 是, 我们确实运用这一原则既较成功分析了文本结构,同时 也揭示出文本自身构造的确符合这一方法论原则。 总之,回归文本就是回归文本的各级语言符号;回归文 本语言符号则为了揭示各级语言符号单位及其关系与文本 的各种意指之间的同形、同构关系;揭示文本语言结构关系 凭籍的是对立互补的方法论原则。这也是我们提出的文本 研究新范式的纲要。至于其效力如何, 还有待于我们更多 地检验。 二〇一〇年 第一辑 290 注释 ¹ 曹雪芹、高鹗 5红楼梦6,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90年版 , 第 276) 277页。 º 参阅梁归智5万恶淫为首, 百善孝为先 ) ) ) 论 /贾宝玉挨 打0的思想文化内涵和写作逻辑6, 5红楼梦学刊 6 2003年 第二辑。 » 参阅柴俊丽5论宝玉挨打的叙事逻辑和矛盾冲突6, 5名作 欣赏6, 2005年第 2期。 ¼ 索绪尔尽管是现代语言学史上公认的 /结构主义语言学理 论0的奠基人, 但在由其学生整理后出版的语言学名著5普 通语言学教程6中, 索绪尔并没用 /结构 0一词 ,而是用 /系 统0。这个词是由结构主义的哥本哈根学派的创始人之一 布龙达尔最先运用的。索绪尔不用 /结构0而用 /系统0, 似乎反映了这位语言学大师对系统的偏爱, 也是注重演绎 和综合的欧洲结构主义语言学, 和后来以布龙菲尔德为 首,注重描写和分析方法的美国描写语言学的区别。 ½ 有关格赖斯会话含义理论的介绍参阅何自然、冉永平5语 用学概论 (修订本 ) 6第三章第三节,湖南教育出版社, 2002 年第 89- 99页。关于会话结构分析的一般性介绍, 参阅 刘虹5会话结构分析6 /绪论0,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4年第 1- 5页。需要特别指出的是, 本文所说的 /会话结构0既 不完全等同于格赖斯的定义,也与5会话结构分析6所规定 的不同,我们主要指 /文本中具有特定含义的会话片段 (结 构单位 )构成的系统0,特此说明。 ¾ 在蒙府本的脂砚斋批语中, 脂砚斋也认为此句是 /同袭人 语0。参见曹雪芹 5脂砚斋全评石头记6, 霍国玲、紫军校 勘,东方出版社, 2006年第 422页之脚注。 ¿ 这方面的意见参阅潘重归 5红学六十年6。其他类似看法 还可以参阅余英时5论红楼梦的两个世界 6; 梅新林 5回归 文本,超越文本 6, 5红楼梦学刊6 2000年第 1辑; 张庆善 5解读3红楼梦 4重在深入文本 (代序 ) 6, 5红楼梦学刊6 2007年第 1辑, 等。 À [瑞士 ]索绪尔 ( F erdiand de sausure) 5普通语言学教程6最 后一句,商务印书馆, 2005年版。 (本文作者:渤海大学,邮编: 121000; 浙江大学语言与 认知研究中心,邮编: 3100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