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型经燮丝一一—- 1 9 92年 第 4 期
商楚图案主题纹饰的比较
一一餐餐纹与凤鸟纹
石 鸣
人们已习惯将先秦三代北方的青铜文化看成是整个中华文明的摇蓝 , 这种正统的历史的
中原本位观念 , 反映在图案艺术研究中就是对北方 图案的倍加 重视 。 有关它的 论文 不 少 。
比较而言 , 对南方图案的研究就显得非常欠缺甚至可以说还未完全展开。 虽说近 年 来 研 究
楚文化 日趋热烈 , 但立足楚图案的专门研究文章似不多见 ,我认为 , 要想正确把握中国图案的
原初风格及发展演变的历史 , 对春秋战国及秦汉时期的楚图案不作深入的研 究 是不 行的 。
商图案的成就集中体现在青铜礼器上 , 早在公元前十三世纪的殷虚早期 , 商图案已经有
了规定的
格式
pdf格式笔记格式下载页码格式下载公文格式下载简报格式下载
, 而自己已进入图案的精微化时期 。 青铜图案给人的心理感受从一开始就不是
优美的 。 对称的格局是从一种被称为餐臀的兽面鼻脊为中轴线两边对等展开 , 凸起的餐移纹
空隙处填满了回纹 , 四周亦以回纹布底, 两边有对生的夔或凤为陪衬 , 整个图案有一种近乎
深渊的感觉。 而餐移纹端居中央 , 巨眉裂口 , 双眼如 乳, 形象狰狞恐怖 , 于是这一切使青铜
纹饰充满了一种神秘与力量 。
结合着青铜器上的铭文看 , 青铜礼器主要用来供奉自己的祖先和铭记氏族 、 部落间吞并
战争的武功。 奴隶制初期这类战争无疑是野蛮而残忍的 ; 将大批战俘杀死以行祭祀更是一种
必须的仪式护在这样一种充满了血腥味的背景下产生的青铜纹饰 , 其艺术形态自然带有典型
的奴隶社会的色彩 。 于是青铜礼器的 占有的多少就成了标明奴隶主地位的标志 。 毫无疑问 ,
对称性的格局给人以不可动摇的稳固感 , 规范化几何形的内部结构也是统治者意志和力量的
具体体现 , 而凶恶残酷的表情意在制造一种令人诚 惶诚恐的气氛 , 使之实现它的 威 吓 、 吞
食 、 压制 、 践踏人身心的功能。 这样我们有充分的理由说 , 商图案不是为了审美而创造的 ,
正如 《左传 》所载 : “铸物象形 , 使民辩神奸 。 ”
楚图案晚于商图案在春秋战国时趋于成熟。 楚 图案最高成就集中体现在漆器与丝绸上 ,
总体看 , 楚图案气势飞扬 、 空灵 、 飘逸 , 极尽婉转之能事 。 以视觉动象与优美为特征 , 它
立意奇诱 、. 构思巧妙 、 精采艳绝 。 充分体现出想象力的丰富 。 表现形式变化多端 和 不 拘 一
格 , 随意侄很强 , 更多带有感觉的成份 。 这是一种飘 荡 的 美 , 给人以一种轻快的音乐感 。
楚图案的发展史跨越在立国初期对南方蛮夷文化的融合与对先秦诸子百家争鸣的 响 应 之 上
的 。
南方最主要的土著 “南蛮 ” , 在楚建国之时还处在原始社会阶段 , 与之融合的楚文化在
形态上更多的保持和发展了绚烂鲜明的远古传统, 这就使楚图案明显带有原始艺术的特征。
,
1 1了·
带有 ‘天真 ” 与 “浪漫” , 随意 、 自然 、 激情与想象力。 然而春秋战闰是中国古代社会激剧
变革的时期 。 百家兴起 , 诸子争鸣 , 带来的是人的意识的觉醒 。 庄子的哲思和散文 , 屈原的
诗歌与楚图案同属南方文化体系 , 它们在情感 、 想象 、 一提现诸因素的 结合上 , 共同具有一种
高举慕式的 “飘逸” 作为形象 , 强调更多的是情感的优美 。 从某种意义上说 , 社会的进步促
成了楚图案个性特征的保存 , 并实现了朝新的型态的转化 。 楚图案在美学上的 “ 阴柔 ” , 止
好对应于北中国的 “阳刚 ” , 成为中国图案相反相成的二股源初风格 。
图案具有的意义和艺术风格 , 首先集中体现在主题 图案上 。 当人们谈起商周青铜器 , 我
们首先想到的自然是狰狞恐怖的要餐纹 , 因为餐餐纹曾是中原青铜器的古典式 (商末与西周
初 ) 最主要的母题纹饰 。 而说起楚艺术 , 自然首先想到的是飞扬流动的凤鸟纹 , 原因是凤鸟
纹在楚艺术中始终没有改变过纹饰图案的主题地位。
婆餐与凤鸟作为主题图案是有其内容意义的 , 有人说是图腾崇拜。 选择猛凶和超凡力量
的图腾可以使部族免遭伤害 , 它具有神圣和保护功 能。 有人说是对神力的歌颂 , 助 人 通 天
地 , “协上下” 、 “承天休” , 具有祯祥的意义 。 有人说它就是世间权威的象征 , 用来体现
统治者的威严 、 力量和意志 。 在同一时空限制下的人 , 对于事物的认知态度与接受心理的舆
论的社会传统肯定是一致的 , 特别是在原始人那里更应如此 。 然而 , 那远逝的年月毕竟离我
们太久远 , 它最真实的内容还有待我们继续去破译 。 但是图案是观看的形式 , 时间迷障最掩
不住的是它 向外扩散着的形式美感。 而这足以满足我们作商楚图案差异性比较时的需要 。
鉴餐纹又称兽面纹 , 它有首无身 , 宽鼻瞪目 , 裂口 巨眉 , 并有一双弯曲的角。 从中虽不
难看出虎 、 牛 、 马 、 羊 、 鹿等动物的影子 , 但却同这类原型相去甚远 。 首先它是在将原型打
散 , 在一种绝少优美曲线的基础上 , 概括成一些极为单纯的几何构件。 这些几何形以它浑厚的
转角 、 锐利的刀刃与利勾 , 奠定了餐餐纹厚实和威吓的基调。 而凤鸟纹是由多种鸟 、 鱼原形
变异而成 。 它的形象不曾定型 。 它们总是被表现为或飞扬流变 , 或翩翩舞蹈 , 或是 华 羽 替
花 , 或是将凤鸟拆散 、 变形再接云的骨架 , 重新组合 。 无论是形态完整的凤 , 还是抽象化了
的 、 对原形中有特征的东西不是生搬硬凑 , 在这些 “真实想象” 出来的东西上面不乏天真与
浪漫的情趣 。
当我们透过图案接近它们的原型时 , 两大图案系统在精神 、 物质和形式美感导向 .上的重
大差异性也就凸现出来 , 餐赘纹从大地上的走兽诸身获取了勇猛凶悍 , 沉重厚实的力量与理
性精神 , 凤鸟纹则从天空上的飞鸟上得到了空灵流变 , 飞扬飘逸的灵性和浪漫奇想。 同是派
作神圣用场的商妇好偶方彝与战国人物帛画将它们各自扮演的角色作了直观的陈述。 婆臀方
整的骨架与对称格局表达了理性法则的权威与稳固 。 构成部件上不断出现的刀形与凸起的双
眼透射着狰狞的杀机 。 而眼鼻口均压缩在图案下方小于一半的面积里 , 中心下移使图案显得
更加稳周而紧凑 , 这一切已足以构成一幅贪婪 , 狰狞 、 残忍的面目 , 它象征神圣与权威 。 而
凤鸟圆目长咏 , 昂首仰天 , 两足奋力 , 展翅欲飞 , 它身上纹着图案头上飘动着带状长冠 , 身
体上方翻飞着华丽的尾羽 , 飞腾着自歌自舞 , 这被楚人视为神禽的鸟丝毫没有令人恐惧的地
方 , 有的只是整体形象在飞扬流动中表现出的力量 、 运动 、 速度的气势美 , 以及有别于沉凝
拙笨的轻灵透逸 , 它给人的感觉不仅是天真甚至更有几分妩媚 , 表现出楚图案飘逸 、 遐思的
飞飞尽
浪漫主义风格。
差异性还体现在表现的物质媒材本身 , 不同的质地与肌理直接导致视觉心理接受时的不
同心态 。 餐餐纹冰冷的感觉源起于青铜质感 , 那粗犷方顿的体面与线条 , 以它凹 凸的深度与光
影的变化强化了它咄咄逼人的气势 , 于是我们有理 由说餐餐纹是 以冷硬与凝重才成功地酿造
出了神秘 、 恐怖 、 威吓的气氛。
与之相反 , 漆器与丝绸的物质情性给视觉心理带来的是亲近感 。 丝绸质地细薄 、 柔软与
平滑 , 很自然就唤起人肌肤的舒适与快 感 , 漆器轻巧光洁与精美的程度亦使人将它视为欣赏
与把玩的对象 , 柔韧的笔划 , 流质的漆液 , 泛着彩霞般色泽的缕缕丝线 , 由一双双灵活的手
操持运作 , 这一切 比之于青铜的铸造
工艺
钢结构制作工艺流程车尿素生产工艺流程自动玻璃钢生产工艺2工艺纪律检查制度q345焊接工艺规程
来说 自然只能称之为是 软性的 , 然而那留在漆器与
丝绸上的凤鸟纹无不因为这制作工艺上的软性特征而透露着弹性与温暖 。
餐赘纹由兽面变异而来 , 从形态构成来看 , 它是规范化的 。 它的基本形态是被限制在一
个外形方整的面积里 , 构成方式绝对是对称均等 , 眉眼 、 鼻孔 、 面颊和耳 、 角以鼻脊为中轴
线均等地作对偶分布。 餐臀纹以方形直线为原则 , 将原型打散改变成一些元件。 单个的元件
看上去很象是规整化的耳朵形 , 也就是说元件已彻底抽象化。 这些大小不等形态有 异 的 元
件 , 将被安置在兽面不同的部位上 , 它的抽象意味减弱 , 真实感复还 , 我们可清晰感受到兽
面五官齐备 、 角眉一应俱全 。
‘与餐餐形象的定型化和图案构成的程式的不同 , 凤鸟纹在构成方式上表现出极大的灵活
性与多种形态 。 总体上看 , 凤鸟纹有三种基本类型 : 一种是写实的 , 虽同是鸟形象 , 但形象
绝少雷同 , 二种是介于具象与抽象之间 , 复叠着飞鸟与流云的意象 。 最后一种完全抽象化 ,
凤鸟解体成羽化而变为云气纹饰 。
写实的凤虽说是集多种禽鸟乃至鱼龙的局部特征组构而成 , 但再造的鸟比原型更美更具
理想的色彩 , 做到这一点来自原型的部件则必须经过夸张变形的改造 , 我们看到作为变异的
尺度就是曲线与自然形 。 江 陵丝绸上的 J三头凤‘ 是凤图案构成中完满实现这种原则的杰出
典型 。 如果说曲线在凤鸟的应用上已经构成同餐赘纹极端背反的差异 , 那么 , 自然 形 的 应
用则更是使凤鸟具备了全然不同于餐餐纹的浪漫化的风格。
在这里 , 我们似乎有必要提到的是 , 在那些看_ _ L去是对称的图案中 , 实际上并非采取的
是绝对的均齐法则 , 而更多是以动象体现力学的原则 , 在平衡的前提下不受相等 、 相 同 形
的束缚 , 往往寓变化于其中 , 更多体现出构成中的随意性 , 从 而 产 生 活泼 , 生动的视觉效
果 。
薄卫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