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年第 �期 · 辽宁教育学院学报 ·
《孔雀东南飞》的人物塑造
贾 文 华
《孔雀东南飞》最早见于陈朝时徐陵编的《玉台新咏》 ,
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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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古诗无名人为焦仲卿妻作》 。后人常取此
诗首句作篇名叫《孔雀东南飞》� 这是一首杰出的长篇叙事诗 , 全诗一千七百六十五字 , 可以堪称为 “古今第一
首长诗 � ”�沈德潜《古诗源》�它通过刘兰芝和焦仲卿这一对青年夫妇的爱情悲剧 , 对封建
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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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封建礼教的罪
恶进行了深刻的揭露和鞭斥 , 对诗中主人公的不幸遭遇和反抗精神寄予同情并加以赞扬 , 同时对人民追求美好
生活的理想通过幻想的形式加以描绘和歌颂 。 故事产生的年代到现在已经一千七百多年了 , 一直脍炙人 口 , 广
为传诵 , 这不仅是诗本身的巨大感染力 , 更主要的是作者成功地塑造了刘兰芝 、焦仲卿两个正面人物形象�
刘兰芝是一个勤劳 、 能干 、善良美丽 、有教养的妇女。作者首先通过她对焦仲卿的述说 , 作了概括介绍 � “十三
能织素 , 十四能裁衣 , 十五弹签摸 , 十六诵诗书” � 说明她是个有才能有教养的女子 。 自出嫁焦家 , 侍侯婆母 , 总想
着 “奉事循公姥” , 加上繁重的纺织劳役 , 更是 ‘鸡鸣人机织 , 夜夜不得息 , 三 日断五匹 ” 。 说明她勤劳能干 , 又具有
吃若耐劳的美德 , 再加 �匕她容貌美丽漂亮 � “指如削葱根 , 口如含朱丹” , 打扮起来足下丝履 , 耳际明珠 , 艳丽甚无
比 , 行动起来 , 姿态轻盈 , “纤纤作细步 , 精妙世无双 。 ’
这样一个勤劳能干 、 善良美丽有教养、 合乎礼教规范的青年女子 , 竟为其专横暴决的婆母所不容 , 使一对十
分恩爱的小夫妻各奔东西 , 纵然仲卿苦苦求情、亦无法改变婆母之意 , 终于被驱遣回归娘氛原因在于 , 焦母认
为 “此妇无礼节 , 举动自专由。 ’但事实却不是这样 , 兰芝是十分注意礼节的。 即使在被遣问家之 日 � 还梳妆整齐
来辞别婆母 , 且叮嘱小姑 “勤心养公姥 , 好自相扶持。 ”可见她有教养识礼节。 “无礼节”只不过是一种借 口 , 而真
正被驱遣得到焦母的喜爱 , 这就是兰芝永不向恶势力低头 , 与焦母所代表的封建礼教 、 封建家长制度产生了不
可调和的尖锐矛吞 那么做为悲剧的主人公刘兰芝又是怎样对待呢� 这就是她的性格的另一特点 。
在刘兰芝勤劳善良的性格中 , 蕴育着刚强不屈 , 敢和封建势力作最勇敢最坚决最彻底的反抗精神 。 对她的
这一性格特征 , 作者用很多的笔墨进行深刻的刻划 。 她初嫁焦家 , “昼夜勤作息 , 伶 萦苦辛 ”。 在夫家生活了两
三年后 , 深感焦家的媳妇难做 , 于是就开始了坚定不妥协的斗争 �“妾不堪驱使 , 徒留无所施, 便可母公姥 , 及时相
遣归 。 ’ 日复一旧 繁重的体力劳动 , 没有怨言 , 顽强忍受 , 但是对焦母的封建家长制的压迫 , 她却敢于奋起反抗 ,
表示她决不继续忍受折磨的决心 � 而池仲卿向母亲求情 , 受到斥责 , 兰芝反而劝丈夫 , “勿复至纷纭 , ”表示既遭
驱遣就不再作归还的打算 � 既使在她那天临行前 , 请归告别婆母时 , 她表现的也是坦然 自若。 看看作者对她此时
的描写 , , 天不亮就起身 , 郑重的整妆 , “著我绣夹裙 , 事事四五通 � 足下摄丝履 , �头上瑕帽光 , 腰若流纹素 , 耳着明
月挡 � ”临行梳妆 , 悉心打扮自己 , 最后以 “精妙世无双 ”的面目出现在丈夫和焦母跟前 , 她要再一次显示 自己的
价值 , 把 白己光彩照人的形象深深地烙印在丈夫记忆深处 , 她也要以镇定自若的举动表明 , 遣归并不能从精神
上推挎她 � 她决心承担起这一苦难 , 在人生的道路上坚定走下去 。 温柔而刚强的兰芝在压迫者面前没有示弱 , 她
维护了自身的尊严 � 而当后来的侧面描写焦母 “上堂拜阿母 , 阿母怒不止 ” , 烘托了这种反抗力量 。 焦母之怒 � 既
有过去未消之余怒 , 更有看到兰芝临行“严妆 ” , 外无屈服之意 , 内藏反抗之心 , 因而心头冒起了新的怒火。
在封建社会 , 媳妇被休回娘家是最伤体面的 � 兰芝能以从容不迫的态度对待 , 没有一滴眼泪 , 没有一丝哀
伤 , 这充分表现了她坚强不屈 、 彻底的最勇敢最坚决的反抗精神。 而上堂拜别焦母的一番话 , 委婉而蕴含愤慨 ,
是一种曲折的反抗形式 � ” “昔作儿女时 , 生小出野王 , 本身无教训 , 兼愧贵家子 , 受母钱帛多 , 不堪母驱使 , 今以
还家去 , 念母劳家里 。 ”这一番话 , 表面是 自责 , 实际是对婆母 ‘故嫌迟 ”提出的抗议 。表明她不甘心 自己所处的奴
隶地位 , 委婉表达她要争取平等的人格 。在恶势力面前没有丝毫怯懦 , 有的是坚决彻底的反抗 。
刘兰芝对爱情忠贞不愉。 被驱遣后 , 她执做坚韧 “蒲 苇’ , 希望丈夫成为坚定不移的 “磐石 ” , 对未来报有希
望 , 重结百年之好。 回到娘家 , 县令即遣人来说媒。 她断然拒绝 , 表明她对爱情忠贞不二 � 后来太守派县承主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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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媒 , 、全芝也求毋字谢媒人 , 女一子先有哲 , 老姥岂敢言 ” , 而其兄却更是严迈 此时的 兰芝处 于十分困难的境地 。
长封建社会制度下 , 女子因 无独 立的社会地位 , 就无法支配自己的命运 , 在家必须服从父 母 、 兄长 。 兰芝深知 , 在
她血前只有两条跺 � 一是服从 一 是 以死反抗 。 而她选择了后 者 , 决心以死殉情 。 为 了求得临死前与仲卿见最后 一
血 , 她溉然应允� “登即相许和 � 便可作婚姻。 ” 以至于使仲卿对此举最初都不理解 , 误 以为她变了心 � 而当他与兰
芝见面后 , 兰芝却表示 “黄泉下相见 , 勿违今日言” , 以死表示反抗 , 对的爱情的忠贞不愉的高尚品德 , 在 面临生
死严峨考验时生动地表现出来 。 以至在最后迎娶前夕 , “揽裙脱丝服 , 举身赴清池 。 ”她的死是对封建礼教和宗法
制度的 血泪控诉和沉重打、尔
焦仲卿的形象特点在于秉性纯 良 , 忠 于爱情 。 作者着力刻划的 另一个人物焦仲卿 , 在兰芝同封建家长制和
礼教斗争中 , 始终是兰芝的华友 , 他真诚地爱着 兰芝 , 同情兰芝 , 支持 竺芝 。 他们始终站在 一起 。这样也使兰芝在
精冲上得到安慰 、受到鼓舞 。 当兰芝遭到婆母的压迫与辱骂时 , 是他 � �堂辩解 � “女行无偏斜 , 何意致不厚 � ”他坚
决表示与兰芝共生死 , ” 儿已 薄禄相 , 幸复得此妇 , 结发同枕席 , 黄泉共为友 ” , 生死与共 , 与兰芝感情情深意笃 。
找们从他 “誓天不相负 ” 的盟约中 , 看到 了又是任何力量也改变 不 了的忠 于爱情的决心 。 而当其母三番两次
用 ‘ 窃窕艳城郭 ” 的罗敷女来引诱时 , 他长跪在母亲而前表示 � “今若造此妇 , 终老不复娶 � ” 以至 于母亲 “褪床便
人怒 ”也罢 , ”零强应声落 ” 也罢 , 都丝毫未有改变他对兰芝爱情的忠贞 。
他至死不忘的是忠于 兰芝 忠于爱情 卜堂辩解 , 看到阿母不能回心转意 , 他只 好劝兰芝暂回娘家 , 以避折
时 � 再思长久之计 , ” 不 久当归还 , 还必相迎取 ” 。 在路 �刁分别时 , 他又一 次向兰芝表示 “哲不相隔卿 ” 。 而当他听说
兰芝答应嫁给太守之于 , 使 “ 因求假暂归 ” , 与兰芝相会 , 再次表达白己对爱情的忠贞 , 最后 “徘徊庭树下 , 自挂东
南枝 ”。 以此来忠 于自己 的爱情和誓言, 控诉了吃人的礼教和宗法制度。
焦介��卿性格的另 一 而是软弱。 他的性格形成与他的出身 、 受的教育 所处的社会地位 、 家庭的地位所分不
开 。 他出身 ‘ 人家子 ” “ 仕宦 于台阁 ” 。 他的家庭是官宦 , 门第高 , 本人 又是 太守 , 更受过较深教育 , 这些都决定了
他性格的弱点 , 当焦母怨兰芝 , 他虽上堂辩解 , 却无有力的反驳 , 彻底抵抗 。 只表示 “终老不复取 , 可以说他性格
懦弱 , 一派书生气 。
兰芝被遣 , 临走 “涕落百余行 ” , 仲卿也毫无
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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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说些 “ 日暂还家去 , 不久当还归 ”。 而当兰芝真的 回家
后 , 他也想不出接兰芝 的办法 , 可 以说没有回天之术 。 这些都是他懦弱的表现 , 兰芝告诉他以死相拼时 , 他虽然
同意 , 但还是把死的念头告诉残暴母亲 , 以至于 “ 徘徊庭树下 ” , 同是死 , 与兰芝不同 , 犹豫不决 , 他的 “徘徊 ”是符
合他的个性的 。
《孔雀东南 一飞》读完催人泪 下 , 更为主人公反抗精神所感动 , 他们为了爱情宁死不屈的反抗精神 , 鼓舞着
青年男女们争取婚姻 自由的斗争 , 他们以壮美的死 , 暴露了封建社会制度的腐朽 。 家长制与封建礼教的残暴罪
行 � 作者在诗中对他们鞭挞 、诅咒 , 符合广大人民意愿。
�责任编辑 李希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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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的意义还给形象的世界 , 让意义重新生长在可 以依
托的大地上 , 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好事 , 这
说明先锋派作家开始 “找到了从幻想世界返回现实的
途径 ” , 希望他们进一步 “借助原来特殊的天赋 , 把自
己的幻想塑造成崭新的生活 , 而人们又承认这些幻想
是合理的 , 具有反映实际生活的价值 ’。 �我们终于有
了期待的理山�
� 参见 《当代作家评论》 �� 年�期陈晓明文 �
� 见马克 · 肖莱尔《作为发现的技巧》 �
迢粗〕均见 《上海文论》� �年�期 �
� 参阅《当代作家评论 》�� 年�期陈晓明文
�弗洛依德语 � 转引自韦勒克 、沃伦《文学原理 》 �
�责任编辑 �李希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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