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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凡四训、俞净意公遇灶神记、太上感应篇、文昌帝君阴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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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凡四训、俞净意公遇灶神记、太上感应篇、文昌帝君阴骘文目 录 TOC \o "1-3" \h \z \u HYPERLINK \l "_Toc378325736"了凡四训 1 立命之学 1 改过之法 8 积善之方 12 谦德之效 24 俞净意公遇灶神记 28 太上感应篇 33 文昌帝君阴骘文 37 心命诗 39 了凡四训 立命之学 余童年丧父,老母命弃举业学医,谓可以养生,可以济人,且习一艺以成名,尔父夙心也。 后余在慈云寺,遇一老者,修髯伟貌,飘飘若仙,余敬礼之。 语余曰 :“子仕路中人也,明年即进学,何不读书?”余告以故,并叩老者姓氏里居。 曰:“吾姓孔,云南人也...

了凡四训、俞净意公遇灶神记、太上感应篇、文昌帝君阴骘文
目 录 TOC \o "1-3" \h \z \u HYPERLINK \l "_Toc378325736"了凡四训 1 立命之学 1 改过之法 8 积善之方 12 谦德之效 24 俞净意公遇灶神记 28 太上感应篇 33 文昌帝君阴骘文 37 心命诗 39 了凡四训 立命之学 余童年丧父,老母命弃举业学医,谓可以养生,可以济人,且习一艺以成名,尔父夙心也。 后余在慈云寺,遇一老者,修髯伟貌,飘飘若仙,余敬礼之。 语余曰 :“子仕路中人也,明年即进学,何不读书?”余告以故,并叩老者姓氏里居。 曰:“吾姓孔,云南人也。得邵子皇极数正传,数该传汝。” 余引之归,告母。母曰 :“善待之。”试其数,纤悉皆验。 余遂启读书之念,谋之表兄沈称。言 :“郁海谷先生,在沈友夫家开馆,我送汝寄学甚便。”余遂礼郁为师。 孔为余起数:县考童生,当十四名;府考七十一名;提学考第九名。 明年赴考,三处名数皆合。 复为卜终身休咎。言:某年考第几名,某年当补廪,某年当贡,贡后某年,当选四川一大尹,在任三年半,即宜告归。五十三岁八月十四日丑时,当终於正寝,惜无子。 余备录而谨记之。 自此以后,凡遇考校,其名数先后,皆不出孔公所悬定者。 独算余食廪米九十一石五斗当出贡;及食米七十一石,屠宗师即批准补贡,余窃疑之。 后果为署印杨公所驳。 直至丁卯年(西元1567年),殷秋溟宗师见余场中备卷,叹曰 :“五策,即五篇奏议也,岂可使博洽淹贯之儒,老於窗下乎 !”遂依县申文准贡,连前食米计之,实九十一石五斗也。 余因此益信进退有命、迟速有时,澹然无求矣。 贡入燕都,留京一年,终日静坐,不阅文字。 己巳(西元1569年)归,游南雍,未入监,先访云谷会禅师於栖霞山中,对坐一室,凡三昼夜不瞑目。 云谷问曰 :“凡人所以不得作圣者,只为妄念相缠耳。汝坐三日,不见起一妄念,何也?” 余曰 :“吾为孔先生算定,荣辱生死,皆有定数,即要妄想,亦无可妄想 。” 云谷笑曰 :“我待汝是豪杰,原来只是凡夫。” 问其故?曰:“人未能无心,终为阴阳所缚,安得无数?但惟凡人有数;极善之人,数固拘他不定;极恶之人,数亦拘他不定。汝二十年来,被他算定,不曾转动一毫,岂非是凡夫?” 余问曰 :“然则数可逃乎?” 曰:“命由我作,福自己求。《诗》《书》所称,的为明训。我教典中说:‘求富贵得富贵,求男女得男女,求长寿得长寿。’夫妄语乃释迦大戒,诸佛菩萨,岂诳语欺人?” 余进曰 :“孟子言:‘求则得之’,是求在我者也。道德仁义可以力求;功名富贵,如何求得?” 云谷曰 :“孟子之言不错,汝自错解耳。汝不见六祖说:一切福田,不离方寸;从心而觅,感无不通。’求在我,不独得道德仁义,亦得功名富贵;内外双得,是求有益於得也。若不反躬内省,而徒向外驰求,则求之有道,而得之有命矣,内外双失,故无益。” 因问 :“孔公算汝终身若何?”余以实告。云谷曰 :“汝自揣应得科第否?应生子否?” 余追省良久,曰:“不应也!科第中人,类有福相,余福薄,又不能积功累行,以基厚福;兼不耐烦剧,不能容人;时或以才智盖人,直心直行,轻言妄谈。凡此皆薄福之相也,岂宜科第哉! 地之秽者多生物,水之清者常无鱼;余好洁,宜无子者一;和气能育万物,余善怒,宜无子者二;爱为生生之本,忍为不育之根;余矜惜名节,常不能舍己救人,宜无子者三;多言耗气,宜无子者四;喜饮铄精,宜无子者五;好彻夜长坐,而不知葆元毓神,宜无子者六。其馀过恶尚多,不能悉数。” 云谷曰 :“岂惟科第哉!世间享千金之者,定是千金人物;享百金之产者,定是百金人物;应饿死者,定是饿死人物;天不过因材而笃,几曾加纤毫意思? 即如生子,有百世之德者,定有百世子孙保之;有十世之德者,定有十世子孙保之;有三世二世之德者,定有三世二世子孙保之;其斩焉无后者,德至薄也。 汝今既知非。将向来不发科第,及不生子之相,尽情改刷;务要积德,务要包荒,务要和爱,务要惜精神。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此义理再生之身也。 夫血肉之身,尚然有数;义理之身,岂不能格天!<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诗》云:‘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孔先生算汝不登科第、不生子者,此天作之孽,犹可得而违;汝今扩充德性,力行善事,多积阴德 ,此自己所作之福也,安得而不受享乎? 《易》为君子谋,趋吉避凶;若言天命有常,吉何可趋,凶何可避?开章第一义,便说:‘积善之家,必有馀庆。’汝信得及否?” 余信其言,拜而受教 。因将往日之罪,佛前尽情发露,为疏一通,先求登科;誓行善事三千条,以报天地祖宗之德。 云谷出“功过格”示余,令所行之事,逐日登记;善则记数,恶则退除,且教持准提咒,以期必验。语余曰 :“符录家有云:‘不会书符,被鬼神笑。’此有秘传,只是不动念也。执笔书符,先把万缘放下,一尘不起。从此念头不动处,下一点,谓之混沌开基。由此而一笔挥成,更无思虑,此符便灵。凡祈天立命,都要从无思无虑处感格。 孟子论立命之学 ,而曰:‘夭寿不贰。’夫夭与寿,至贰者也。当其不动念时,孰为夭,孰为寿?细分之,丰歉不贰,然后可立贫富之命;穷通不贰,然后可立贵贱之命;夭寿不贰,然后可立生死之命。人生世间,惟死生为重,曰夭寿,则一切顺逆皆该之矣。 至修身以俟之,乃积德祈天之事。曰修,则身有过恶,皆当治而去之;曰俟,则一毫觊觎,一毫将迎,皆当斩绝之矣。到此地位,直造先天之境,即此便是实学。 汝未能无心,但能持准提咒,无记无数,不令间断,持得纯熟,於持中不持,於不持中持。到得念头不动,则灵验矣。” 余初号学海,是日改号了凡;盖悟立命之说,而不欲落凡夫窠臼也。 从此而后,终日兢兢,便觉与前不同。前日只是悠悠放任,到此自有战兢惕厉景象,在暗室屋漏中,常恐得罪天地鬼神;遇人憎我毁我,自能恬然容受。 到明年(西元1570年)礼部考科举,孔先生算该第三 ,忽考第一;其言不验,而秋闱中式矣。 然行义未纯,检身多误;或见善行之不勇,或救人而心常自疑;或身勉为善,而口有过言;或醒时操持,而醉后放逸;以过折功,日常虚度。自己巳岁(西元1569年)发愿,直至己卯岁(西元1579年),历十馀年,而三千善行始完。 时方从李渐庵入关,未及回向。庚辰(西元1580年)南还。始请性空、慧空诸上人,就东塔禅堂回向。遂起求子愿,亦许行三千善事。辛巳(西元1581年),生男天启。 余行一事,随以笔记;汝母不能书,每行一事,辄用鹅毛管,印一朱圈於历日之上。或施食贫人,或放生命,一日有多至十馀圈者。至癸未(西元1583年)八月,三千之数已满 。复请性空辈,就家庭回向。九月十三日,复起求中进士愿,许行善事一万条,丙戌(西元1586年)登第,授宝坻知县。 余置空格一册,名曰“治心篇”。晨起坐堂,家人携付门役,置案上,所行善恶,纤悉必记。夜则设桌於庭,效赵阅道焚香告帝。 汝母见所行不多,辄颦蹙曰 :“我前在家,相助为善,故三千之数得完;今许一万,衙中无事可行,何时得圆满乎?” 夜间偶梦见一神人,余言善事难完之故。神曰 :“只减粮一节,万行俱完矣 !”盖宝坻之田,每亩二分三厘七毫。余为区处,减至一分四厘六毫,委有此事,心颇惊疑。 适幻余禅师自五台来,余以梦告之,且问此事宜信否? 师曰 :“善心真切,即一行可当万善,况合县减粮,万民受福乎?” 吾即捐俸银,请其就五台山斋僧一万而回向之。 孔公算予五十三岁有厄,余未尝祈寿,是岁竟无恙,今六十九矣。《书》曰 :“天难谌,命靡常。”又云:“惟命不於常”,皆非诳语。吾於是而知,凡称祸福自己求之者,乃圣贤之言。若谓祸福惟天所命,则世俗之论矣。 汝之命,未知若何?即命当荣显,常作落寞想;即时当顺利,常作拂逆想;即眼足食,常作贫窭想;即人相爱敬,常作恐惧想;即家世望重,常作卑下想;即学问颇优,常作浅陋想。 远思扬德,近思盖父母之愆;上思报国之恩,下思造家之福;外思济人之急,内思闲己之邪。 务要日日知非,日日改过;一日不知非,即一日安於自是;一日无过可改,即一日无步可进;天下聪明俊秀不少,所以德不加修、业不加广者,只为“因循”二字,耽阁一生。 云谷禅师所授立命之说,乃至精至邃、至真至正之理,其熟玩而勉行之,毋自旷也。 改过之法 春秋诸大夫,见人言动,亿而谈其祸福,靡不验者,左国诸记可观也。 大都吉凶之兆,萌乎心而动乎四体,其过於厚者常获福,过於薄者常近祸,俗眼多翳,谓有未定而不可测者。 至诚合天,福之将至,观其善而必先知之矣;祸之将至,观其不善而必先知之矣。今欲获福而远祸,未论行善,先须改过。 但改过者,第一,要发耻心。思古之圣贤,与我同为丈夫,彼何以百世可师?我何以一身瓦裂?耽染尘情,私行不义,谓人不知,傲然无愧,将日沦於禽兽而不自知矣;世之可羞可耻者,莫大乎此。孟子曰:“耻之於人大矣!以其得之则圣贤,失之则禽兽耳。”此改过之要机也。 第二,要发畏心。天地在上,鬼神难欺,吾虽过在隐微,而天地鬼神,实鉴临之,重则降之百殃,轻则损其现福,吾何可以不惧? 不惟是也。闲居之地,指视昭然,吾虽掩之甚密,文之甚巧,而肺肝早露,终难自欺;被人觑破,不值一文矣!乌得不懔懔? 不惟是也。一息尚存,弥天之恶,犹可悔改;古人有一生作恶,临死悔悟,发一善念,遂得善终者。谓一念猛厉,足以涤百年之恶也。譬如千年幽谷,一灯才照,则千年之 暗俱除;故过不论久近,惟以改为贵。 但尘世无常,肉身易殒,一息不属,欲改无由矣。明则千百年担负恶名,虽孝子慈孙,不能洗涤;幽则千百劫沈沦狱报,虽圣贤佛菩萨,不能援引。乌得不畏? 第三,须发勇心。人不改过,多是因循退缩;吾须奋然振作,不用迟疑,不烦等待。小者如芒刺在肉,速与抉剔;大者如毒蛇啮指,速与斩除,无丝毫凝滞,此风雷之所以为益也。 具是三心,则有过斯改,如春冰遇日,何患不消乎? 然人之过,有从事上改者,有从理上改者,有从心上改者;工夫不同,效验亦异。 如前日杀生,今戒不杀;前日怒詈,今戒不怒;此就其事而改之者也。强制於外,其难百倍,且病根终在,东灭西生,非究竟廓然之道也。 善改过者,未禁其事,先明其理。如过在杀生,即思曰:上帝好生,物皆恋命,杀彼养己,岂能自安?且彼之杀也,既受屠割,复入鼎镬,种种痛苦,彻入骨髓;己之养也,珍膏罗列,食过即空,疏食菜羹,尽可充腹,何必戕彼之生,损己之福哉? 又思血气之属,皆含灵知,既有灵知,皆我一体;纵不能躬修至德,使之尊我亲我,岂可日戕物命,使之仇我憾我於无穷也?一思及此,将有对食痛心,不能下咽者矣。 如前日好怒,必思曰:人有不及,情所宜矜;悖理相干,於我何与?本无可怒者。 又思天下无自是之豪杰,亦无尤人之学问;行有不得,皆己之德未修,感未至也。吾悉以自反,则谤毁之来,皆磨炼玉成之地;我将欢然受赐,何怒之有? 又闻而不怒,虽谗焰薰天,如举火焚空,终将自息;闻谤而怒,虽巧心力辩,如春蚕作茧,自取缠绵;怒不惟无益,且有害也。 其馀种种过恶,皆当据理思之。此理既明,过将自止。 何谓从心而改?过有千端,惟心所造;吾心不动,过安从生?学者於好色、好名、好货、好怒,种种诸过,不必逐类寻求;但当一心为善,正念现前,邪念自然污染不上。如太阳当空,魍魉潜消,此精一之真传也。过由心造,亦由心改,如斩毒树,直断其根,奚必枝枝而伐,叶叶而摘哉? 大抵最上治心,当下清净;才动即觉,觉之即无;苟未能然,须明理以遣之;又未能然,须随事以禁之;以上事而兼行下功,未为失策。执下而昧上,则拙矣。 顾发愿改过,明须良朋提醒,幽须鬼证明;一心忏悔,昼夜不懈,经一七、二七,以至一月、二月、三月,必有效验。或觉心神恬旷;或觉智慧顿开;或处冗沓而触念皆通;或遇怨仇而回瞋作喜;或梦吐黑物;或梦往圣先贤,提携接引;或梦飞步太虚;或梦幢幡宝盖。种种胜事,皆过消灭之象也。然不得执此自高,画而不进。 昔蘧伯玉当二十岁时,已觉前日之非而尽改之矣。至二十一岁,乃知前之所改未尽也;及二十二岁,回视二十一岁,犹在梦中;岁复一岁,递递改之,行年五十,而犹知四十九年之非,古人改过之学如此。 吾辈身为凡流,过恶猬集,而回思往事,常若不见其有过者,心粗而眼翳也。 然人之过恶深重者,亦有效验:或心神昏塞,转头即忘;或无事而常烦恼;或见君子而赧然消沮;或闻正论而不乐;或施惠而人反怨;或夜梦颠倒,甚则妄言失志;皆作孽之相也,苟一类此,即须奋发,舍旧图新,幸勿自误。 积善之方 《易》曰:“积善之家,必有馀庆。”昔颜氏将以女妻叔梁纥,而历叙其祖宗积德之长,逆知其子孙必有兴者。孔子称舜之大孝,曰 :“宗庙飨之,子孙保之”,皆至论也。试以往事徵之。 杨少师荣,建宁人。世以济渡为生,久雨溪涨,横流冲毁达室民居,溺死者顺流而下,他舟皆捞取货物,独少师曾祖及祖,惟救人,而货物一无所取,乡人嗤其愚。逮少师父生,家渐裕,有神人化为道者,语之曰 :“汝祖父有阴功,子孙当贵显,宜葬某地 。”遂依其所指而窆之,即今白兔坟也。后生少师,弱冠登第,位至三公,加曾祖、祖、父,如其官。子孙贵盛,至今尚多贤者。 鄞人杨自惩,初为县吏,存心仁厚守法公平。时县宰严肃,偶挞一囚,血流满前,而怒犹未息,杨跪而宽解之。宰曰:“怎奈此人越法悖理,不由人不怒。”自惩叩首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哀矜勿喜;喜且不可,而况怒乎?“宰为之霁颜。 家甚贫,馈遗一无所取,遇囚人乏粮,常多方以济之。一日,有新囚数人待哺,家又缺米;给囚,则家人无食;自顾,则囚人堪悯;与其妇商之。妇曰 :“囚从何来?”曰:“自杭而来。沿路忍饥,菜色可掬 。”因撤己之米,煮粥以食囚。 后生二子,长曰守陈,次曰守址,为南北吏部侍郎;长孙为刑部侍郎;次孙为四川廉宪,又俱为名臣;今楚亭、德政,亦其裔也。 昔正统间,邓茂七倡乱於福建,士民从贼者甚众。朝廷起鄞县张都宪楷南征,以计擒贼,后委布政司谢都事,搜杀东路贼党;谢求贼中党附册籍,凡不附贼者,密授以白布小旗,约兵至日,插旗门首,戒军兵无妄杀,全活万人;后谢之子迁,中状元,为宰辅;孙丕,复中探花。 莆田林氏,先世有老母好善,常作粉团施人,求取即与之,无倦色。一仙化为道人,每旦索食六七团,母日日与之,终三年如一日,乃知其诚也。因谓之曰 :“吾食汝三年粉团,何以报汝?府后有一地,葬之,子孙官爵,有一升麻子之数 。”其子依所点葬之,初世即有九人登第,累代簪缨甚盛,福建有“无林不开榜”之谣。 冯琢庵太史之父,为邑庠生。隆冬早起赴学,路遇一人,倒卧雪中,扪之,半僵矣。遂解己绵裘衣之,且扶归救苏。梦神告之曰 :“汝救人一命,出至诚心,吾遣韩琦为汝子。”及生琢庵,遂名琦。 台州应尚书,壮年习业於山中。夜鬼啸集,往往惊人,公不惧也;一夕闻鬼云:“某妇以夫久客不归,翁姑逼其嫁人。明夜当缢死於此,吾得代矣。”公潜卖田,得银四两,即伪作其夫之书,寄银还家。其父母见书,以手迹不类,疑之。既而曰:“书可假,银不可假,想儿无恙。”妇遂不嫁。其子后归,夫妇相保如初。 公又闻鬼语曰 :“我当得代,奈此秀才坏吾事。”旁一鬼曰 :“尔何不祸之?”曰:“上帝以此人心好,命作阴德尚书矣,吾何得而祸之?”应公因此益自努励,善日加修,德日加厚;遇岁饥,辄捐谷以赈之;遇亲戚有急,辄委曲维持;遇有横逆,辄反躬自责,怡然顺受;子孙登科第者,今累累也。 常熟徐凤竹〔木式〕,其父素富,偶遇年荒,先捐租以为同邑之倡,又分谷以赈贫乏,夜闻鬼唱於门曰:“千不诓,万不诓;徐家秀才,做到了举人郎。”相续而呼,连夜不断。是岁,凤竹果举於乡,其父因而益积德,孳孳不怠,修桥修路,斋僧接众,凡有利益,无不尽心。后又闻鬼唱於门曰 :“千不诓,万不诓;徐家举人,直做到都堂。”凤竹官终两浙巡抚。 嘉兴屠康僖公,初为刑部主事,宿狱中,细询诸囚情状,得无辜者若干人,公不自以为功,密疏其事,以白堂官。后朝审,堂官摘其语,以讯诸囚,无不服者,释冤抑十馀人。一时辇下咸颂尚书之明。公复禀曰 :“辇毂之下,尚多冤民,四海之广,兆民之众,岂无枉者?宜五年差一减刑官,核实而平反之。”尚书为奏,允其议。时公亦差减刑之列,梦一神告之曰:“汝命无子,今减刑之议,深合天心,上帝赐汝三子,皆衣紫腰金 。”是夕,夫人有娠,后生应埙、应坤、应俊,皆显官。 嘉兴包凭,字信之,其父为池阳太守,生七子,凭最少,赘平湖袁氏,与吾父往来甚厚,博学高才,累举不第,留心二氏之学。一日,东游泖湖,偶至一村寺中,见观音像淋漓露立,即解橐中十金,授主僧,令修屋宇,僧告以功大银少,不能竣事;复取松布四疋,检箧中衣七件与之,内纻褶,系新置,其仆请已之。 凭曰 :“但得圣像无恙,吾虽裸裎何伤?”僧垂泪曰 :“舍银及衣布,犹非难事,只此一点心,如何易得?”后功完,拉老父同游,宿寺中。公梦伽蓝来谢曰:“汝子当享世禄矣!”后子汴,孙柽芳,皆登第,作显官。 嘉善支立之父,为刑房吏,有囚无辜陷重辟,意哀之,欲求其生。囚语其妻曰:“支公嘉意,愧无以报,明日延之下乡,汝以身事之,彼或肯用意,则我可生也。”其妻泣而听命。及至,妻自出劝酒,具告以夫意。支不听,卒为尽力平反之。囚出狱,夫妻登门叩谢曰:“公如此厚德,晚世所稀,今无子,吾有弱女,送为箕帚妾,此则礼之可通者。”支为备礼而纳之,生立,弱冠中魁,官至翰林孔目,立生高,高生禄,皆贡为学博,禄生大纶,登第。 凡此十条,所行不同,同归於善而已。若复精而言之 ,则善有真、有假;有端、有曲;有阴、有阳;有是、有非;有偏、有正;有半、有满;有大、有小;有难、有易;皆当深辨。为善而不穷理,则自谓行持,岂知造孽,枉费苦心,无益也。 何谓真假?昔有儒生数辈,谒中峰和尚, 问曰:“佛氏论善恶报应,如影随形。今某人善,而子孙不兴;某人恶,而家门隆盛;佛说无稽矣!”中峰云:“凡情未涤,正眼未开,认善为恶,指恶为善,往往有之。不憾己之是非颠倒,而反怨天之报应有差乎?”众曰:“善恶何致相反?”中峰令试言其状。一人谓“詈人殴人是恶;敬人礼人是善 。”中峰云:“未必然也。”一人谓“贪财妄取是恶,廉洁有守是善。”中峰云:“未必然也。”众人历言其状,中峰皆谓不然。 因请问。中峰告之曰:“有益於人,是善;有益於己,是恶。有益於人,则殴人、詈人皆善也;有益於己,则敬人、礼人皆恶也。” 是故人之行善,利人者公,公则为真;利己者私,私则为假。又根心者真,袭迹者假;又无为而为者真,有为而为者假;皆当自考。 何谓端曲?今人见谨愿之士,类称为善而取之;圣人则宁取狂狷。至於谨愿之士,虽一乡皆好,而必以为德之贼;是世人之善恶,分明与圣人相反。推此一端,种种取舍,无有不谬。天地鬼神之福善祸淫,皆与圣人同是非,而不与世俗同取舍。凡欲积善,决不可徇耳目,惟从心源隐微处,默默洗涤。纯是济世之心,则为端;苟有一毫媚世之心,即为曲;纯是爱人之心,则为端;有一毫愤世之心,即为曲;纯是敬人之心,则为端;有一毫玩世之心,即为曲;皆当细辨。 何谓阴阳?凡为善而人知之,则为阳;为善而人不知,则为阴德。阴德,天报之;阳善,享世名。名,亦福也。名者,造物所忌;世之享盛名而实不副者,多有奇祸;人之无过咎而横被恶名者,子孙往往骤发,阴阳之际微矣哉! 何谓是非?鲁国之法,鲁人有赎人臣妾於诸侯,皆受金於府。子贡赎人而不受金。孔子闻而恶之曰:“赐失之矣!夫圣人举事,可以移风易俗,而教道可施於百姓,非独适己之行也。今鲁国富者寡而贫者众,受金则为不廉,何以相赎乎?自今以后,不复赎人於诸侯矣!” 子路拯人於溺,其人谢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喜曰 :“自今鲁国多拯人於溺矣!” 自俗眼观之,子贡不受金为优,子路之受牛为劣;孔子则取由而黜赐焉。乃知人之为善,不论现行而论流弊;不论一时而论久远;不论一身而论天下。现行虽善,而其流足以害人,则似善而实非也;现行虽不善,而其流足以济人,则非善而实是也。然此就一节论之耳。他如非义之义,非礼之礼,非信之信,非慈之慈,皆当抉择。 何谓偏正?昔吕文懿公,初辞相位,归故里,海内仰之,如泰山北斗。有一乡人,醉而詈之,吕公不动 ,谓其仆曰 :“醉者勿与较也。”闭门谢之。逾年,其人犯死刑入狱。吕公始悔之曰:“使当时稍与计较,送公家责治,可以小惩而大戒;吾当时只欲存心於厚,不谓养成其恶,以至於此。”此以善心而行恶事者也。 又有以恶心而行善事者。如某家大富,值岁荒,穷民白昼抢粟於市;告之县,县不理,穷民愈肆,遂私执而困辱之,众始定;不然,几乱矣。故善者为正,恶者为偏,人皆知之;其以善心行恶事者,正中偏也;以恶心而行善事者,偏中正也;不可不知也。 何谓半满?《易》曰:“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书》曰:“商罪贯盈,如贮物於器。勤而积之,则满;懈而不积,则不满。”此一说也。 昔有某氏女入寺,欲施而无财,止有二文,捐而与之,主席者亲为忏悔;及后入宫富贵,携数千金入寺舍之,主僧惟令其徒回向而已。因问曰:“吾前施钱二文,师亲为忏悔,今施数千金,而师不回向,何也?”曰:“前者物虽薄,而施心甚真,非老僧亲忏,不足报德;今物虽厚,而施心不若前日之切,令人代忏足矣 。”此千金为半,而二文为满也。 锺离授丹於吕祖,点铁为金,可以济世。吕问曰:“终变否?”曰:“五百年后,当复本质。”吕曰:“如此,则害五百年后人矣,吾不愿为也!” 曰:“修仙要积三千功行,汝此一言,三千功行已满矣。”此又一说也。 又为善而心不著善,则随所成就,皆得圆满。心著於善,虽终身勤励,止於半善而已。譬如以财济人,内不见己,外不见人,中不见所施之物,是谓三轮体空,是谓一心清净,则斗粟可以种无涯之福,一文可以消千劫之罪,倘此心未忘,虽黄金万镒,福不满也。此又一说也。 何谓大小?昔卫仲达为馆职,被摄至冥司,主者命吏呈善恶二录,比至,则恶录盈庭,其善录一轴,仅如筋而已。索秤称之,则盈庭者反轻,而如箸者反重。仲达曰:“某年未四十,安得过恶如是多乎?”曰:“一念不正即是,不待犯也。”因问轴中所书何事?曰:“朝廷尝兴大工,修三山石桥,君上疏谏之,此疏稿也。”仲达曰:“某虽言,朝廷不从,於事无补,而能有如是之力?”曰:“朝廷虽不从,君之一念,已在万民;向使听从,善力更大矣。”故志在天下国家,则善虽少而大;苟在一身,虽多亦小。 何谓难易?先儒谓“克己须从难克处克将去”。夫子论为仁,亦曰“先难”。必如江西舒翁,舍二年仅得之束修,代偿官银,而全人夫妇;与邯郸张翁,舍十年所积之钱,代完赎银,而活人妻子,皆所谓难舍处能舍也。如镇江靳翁,虽年老无子,不忍以幼女为妾,而还之邻,此难忍处能忍也;故天降之福亦厚。凡有财有势者,其立德皆易,易而不为,是为自暴。贫贱作福皆难,难而能为,斯可贵耳。 随缘济众,其类至繁,约言其纲,大约有十:第一,与人为善;第二,爱敬存心;第三,成人之美;第四,劝人为善;第五,救人危急;第六,兴建大利;第七,舍财作福;第八,护持正法;第九,敬重尊长;第十,爱惜物命。 何谓与人为善?昔舜在雷泽,见渔者皆取深潭厚泽,而老弱则渔於急流浅滩之中,恻然哀之,往而渔焉;见争者皆匿其过而不谈,见有让者,则揄扬而取法之。期年,皆以深潭厚泽相让矣!夫以舜之明哲,岂不能出一言教众人哉?乃不以言教而以身转之,此良工苦心也。 吾辈处未世,勿以己之长而盖人;勿以己之善而形人;勿以己之多能而困人。收敛才智,若无若虚;见人过失,且涵容而掩覆之。一则令其可改,一则令其有所顾忌而不敢纵;见人有微长可取、小善可录,翻然舍己而从之,且为艳称而广述之。凡日用间,发一言,行一事,全不为自己起念,全是为物立则;此大人天下为公之度也。 何谓爱敬存心?君子与小人,就形迹观,常易相混,惟一点存心处,则善恶悬绝,判然如黑白之相反。故曰:君子所以异於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所存之心,只是爱人敬人之心。盖人有亲疏贵贱,有智愚贤不肖;万品不齐,皆吾同胞,皆吾一体,孰非当敬爱者?爱敬众人,即是爱敬圣贤;能通众人之志,即是通圣贤之志。何者?圣贤之志,本欲斯世斯人,各得其所。吾合爱合敬,而安一世之人,即是为圣贤而安之也。 何谓成人之美?玉之在石,抵掷则瓦,追琢则圭璋;故凡见人行一善事,或其人志可取而资可进,皆须诱掖而成就之。或为之奖借,或为之维持;或为白其诬而分其谤;务使成立而后已。 大抵人各恶其非类,乡人之善者少,不善者多。善人在俗,亦难自立。且豪杰铮铮,不甚修形迹,多易指摘;故善事常易败,而善人常得谤;惟仁人长者,匡直而辅翼之,其功德最宏。 何谓劝人为善?生为人类,孰无良心?世路役役,最易没溺。凡与人相处,当方便提撕,开其迷惑。譬犹长夜大梦,而令之一觉;譬犹久陷烦恼,而拔之清凉,为惠最溥。韩愈云:“一时劝人以口,百世劝人以书。”较之与人为善,虽有形迹,然对证发药,时有奇效,不可废也;失言失人,当反吾智。 何谓救人危急?患难颠沛,人所时有。偶一遇之,当如恫瘝之在身,速为解救。或以一言伸其屈抑;或以多方济其颠连。崔子曰 :“惠不在大,赴人之急可也。”盖仁人之言哉! 何谓兴建大利?小而一乡之内,大而一邑之中,凡有利益,最宜兴建;或开渠导水,或筑堤防患;或修桥梁,以便行旅;或施茶饭,以济饥渴;随缘劝导,协力兴修,勿避嫌疑,勿辞劳怨。 何谓舍财作福?释门万行,以布施为先。所谓布施者,只是“舍”之一字耳。达者内舍六根,外舍六尘,一切所有,无不舍者。苟非能然,先从财上布施。世人以衣食为命,故财为最重。吾从而舍之,内以破吾之悭,外以济人之急;始而勉强,终则泰然,最可以荡涤私情,祛除执吝。 何谓护持正法?法者,万世生灵之眼也!不有正法,何以参赞天地?何以裁成万物?何以脱尘离缚?何以经世出世?故凡见圣贤庙貌,经书典籍,皆当敬重而修饬之。至於举扬正法,上报佛恩,尤当勉励。 何谓敬重尊长?家之父兄,国之君长,与凡年高、德高、位高、识高者,皆当加意奉事。在家而奉侍父母,使深爱婉容,柔声下气,习以成性,便是和气格天之本。出而事君,行一事,毋谓君不知而自恣也。刑一人,毋谓君不知而作威也。事君如天,古人格论,此等处最关阴德。试看忠孝之家,子孙未有不绵远而昌盛者,切须慎之。 何谓爱惜物命?凡人之所以为人者,惟此恻隐之心而已;求仁者求此,积德者积此。《周礼》:“孟春之月,牺牲毋用牝。”孟子谓:“君子远庖厨。”所以全吾恻隐之心也!故前辈有四不食之戒,谓:闻杀不食、见杀不食、自养者不食、专为我杀者不食。学者未能断肉,且当从此戒之。 渐渐增进,慈心愈长。不特杀生当戒,蠢动含灵,皆为物命。求丝煮茧、锄地杀虫,念衣食之由来,皆杀彼以自活。故暴殄之孽,当与杀生等。至於手所误伤、足所误践者,不知其几,皆当委曲防之。古诗云:“爱鼠常留饭,怜蛾不点灯。”何其仁也! 善行无穷,不能殚述;由此十事而推广之,则万德可备矣。 谦德之效 《易》曰:“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 。”是故谦之一卦,六爻皆吉。《书》曰:“满招损,谦受益。”予屡同诸公应试,每见寒士将达,必有一段谦光可掬。 辛未(西元1571年)计偕,我嘉善同袍,凡十人,惟丁敬宇宾,年最少,极其谦虚。予告费锦坡曰:“此兄今年必第。”费曰:“何以见之?”予曰:“惟谦受福。兄看十人中,有恂恂款款,不敢先人,如敬宇者乎?有恭敬顺承,小心谦畏,如敬宇者乎?有受侮不答,闻谤不辩,如敬宇者乎?人能如此,即天地鬼神,犹将佑之,岂有不发者?”及开榜,丁果中式。 丁丑(西元1577年)在京,与冯开之同处,见其虚己敛容,大变其幼年之习。李霁岩,直谅益友,时面攻其非,但见其平怀顺受,未尝有一言相报。予告之曰:“福有福始,祸有祸先,此心果谦,天必相之,兄今年决第矣!”已而果然。 赵裕峰,光远,山东冠县人,童年举於乡,久不第。其父为嘉善三尹,随之任。慕钱明吾,而执文见之,明吾悉抹其文,赵不惟不怒,且心服而速改焉。明年,遂登第。 壬辰岁(西元1592年),予入觐,晤夏建所,见其人气虚意下,谦光逼人,归而告友人曰:“凡天将发斯人也,未发其福,先发其慧;此慧一发,则浮者自实,肆者自敛。建所温良若此,天启之矣。”及开榜,果中式。 江阴张畏岩,积学工文,有声艺林。午(西元1594年),南京乡试,寓一寺中,揭晓无名,大骂试官,以为眯目。时有一道者,在傍微笑,张遽移怒道者。道者曰:“相公文必不佳。”张怒曰:“汝不见我文,乌知不佳?”道者曰:“闻作文,贵心气和平,今听公骂詈,不平甚矣,文安得工?”张不觉屈服,因就而请教焉。 道者曰:“中全要命;命不该中,文虽工,无益也。须自己做个转变。”张曰:“既是命,如何转变?”道者曰:“造命者天,立命者我;力行善事,广积阴德,何福不可求哉?”张曰:“我贫士,何能为?”道者曰:“善事阴功,皆由心造,常存此心,功德无量,且如谦虚一节,并不费钱,你如何不自反而骂试官乎?” 张由此折节自持,善日加修,德日加厚。丁酉(西元1597年),梦至一高房,得试录一册,中多缺行。问旁人,曰:“此今科试录。”问:“何多缺名?”曰:“科第阴间三年一考较,须积德无咎者,方有名。如前所缺,皆系旧该中式,因新有薄行而去之者也。”后指一行云:“汝三年来,持身颇慎,或当补此,幸自爱。”是科果中一百五名。 由此观之,举头三尺,决有神明;趋吉避凶,断然由我。须使我存心制行,毫不得罪於天地鬼神,而虚心屈己,使天地鬼神,时时怜我,方有受福之基。彼气盈者,必非远器,纵发亦无受用。稍有识见之士,必不忍自狭其量,而自拒其福也,况谦则受教有地,而取善无穷,尤修业者所必不可少者也。 古语云:“有志於功名者,必得功名;有志於富贵者,必得富贵。”人之有志,如树之有根,立定此志,须念念谦虚,尘尘方便,自然感动天地,而造福由我。今之求登科第者,初未尝有真志,不过一时意兴耳;兴到则求,兴阑则止。孟子曰:“王之好乐甚,齐其庶几乎?”予於科名亦然。 ◎了凡四训 终 俞净意公遇灶神记 明嘉靖时,江西俞公,讳都,字良臣,多才博学。十八岁为诸生,每试必高等。 年及壮,家贫授徒。与同庠生十余人,结文昌社,惜字、放生,戒淫杀口过,行之有年。 前后应试七科,皆不中。 生五子,四子病夭。其第三子,甚聪秀,左足底有双痣,夫妇宝之,八岁戏于里中,遂失去,不知所之。生四女,仅存其一。 妻以哭儿女故,两目皆盲。 公潦倒终年,贫窘益甚。自反无大过,惨膺天罚。 年四十外,每岁腊月终,自写黄疏,祷于灶神,求其上达,如是数年,亦无报应。 至四十七岁时,除夕,与瞽妻、一女夜坐,举室萧然,凄凉相吊。 忽闻叩门声,公秉烛视之,见一角巾皂服之士,须发半苍,长揖就坐,口称姓张,自远路而归,闻君家愁叹,特来相慰。 公心异其人,执礼甚恭,因言生平读书积行,至今功名不遂,妻子不全,衣食不继,且以历焚灶疏,为张诵之。 张曰:“予知君家事久矣!君意恶太重,专务虚名,满纸怨尤,渎陈上帝,恐受罚不止此也。” 公大惊曰:“闻冥冥之中,纤善必录,予誓行善事,恪奉规条久矣,岂尽属虚名乎?” 张曰:“即如君规条中惜字一款,君之生徒与知交辈,多用书文旧册,糊窗裹物,甚至以之拭桌,且借口曰‘勿污’,而旋焚之,君日日亲见,略不戒谕一语,但遇途间字纸,拾归付火,有何益哉? 社中每月放生,君随班奔逐,因人成事,倘诸人不举,君亦浮沉而已,其实慈悲之念,并未动于中也。且君家虾蟹之类,亦登于庖,彼独非生命耶? 若口过一节,君语言敏妙,谈者常倾倒于君;君彼时出口,心亦自知伤厚,但于朋谈惯熟中,随风讪笑,不能禁止,舌锋所及,怒触鬼神,阴恶之注,不知凡几。乃尤以简厚自居,吾谁欺,欺天乎? 邪淫虽无实迹,君见人家美子女,必熟视之,心即摇摇不能遣,但无邪缘相凑耳!君自反身当其境,能如鲁男子乎?遂谓终身无邪色,可对天地鬼神,真妄也! 此君之规条誓行者,尚然如此,何况其余! 君连岁所焚之疏,悉陈于天,上帝命日游使者,察君善恶,数年无一实善可记,但于私居独处中,见君之贪念、淫念、嫉妒念、褊急念、高己卑人念、忆往期来念、恩仇报复念,憧憧于胸,不可纪极。 此诸种种意恶固结于中,神注已多,天罚日甚,君逃祸不暇,何由祈福哉?” 公惊愕惶悚,伏地流涕曰:“君既通幽事,定系尊神,愿求救度!” 张曰:“君读书明礼,亦知慕善为乐,当其闻一善言时,不胜激劝;见一善事时,不胜鼓舞。但旋过旋忘,信根原自不深,恒性是以不固,故平生善言善行,都是敷衍浮沉,何尝有一事著实?且满腔意恶,起伏缠绵,犹欲责天美报,如种遍地荆棘,痴痴然望收嘉禾,岂不谬哉? 君从今后,凡有贪淫、客气、妄想诸杂念,先具猛力,一切屏除,收拾干干净净。一个念头,只理会善一边去。若有力量能行的善事,不图报、不务名,不论大小难易,实实落落,耐心行去;若力量不能行的,亦要勤勤恳恳,使此善意圆满。第一、要忍耐心,第二、要永远心。切不可自惰,切不可自欺,久久行之,自有不测效验。 君家事我,甚见虔洁,特以此意报之,速速勉持,可回天意。” 言毕,即进公内室,公即起随之,至灶下,忽不见。方悟为“司命之神”,因焚香叩谢。 即于次日元旦,拜祷天地,誓改前非,实行善事,自别其号曰“净意道人”,志誓除诸妄也。 初行之日,杂念纷乘,非疑则惰,忽忽时日,依旧浮沉。因于家堂所供观音大士前,叩头流血,敬发誓愿:愿善念真纯,善力精进,倘有丝毫自宽,永堕地狱。每日清晨,虔诵大慈大悲尊号一百声,以祈阴相。 从此一言一动、一念一时,皆如鬼神在旁,不敢欺肆。凡一切有济于人、有利于物者,不论事之巨细、身之忙闲、人之知不知、力之继不继,皆欢喜行持,委曲成就而后止。遂缘方便,广植阴功,且以敦伦、勤学、守谦、忍辱,与夫因果报应之言,逢人化导 ,惟日不足。 每月晦日,即计一月所行所言者,就灶神处为疏以告之。 持之既熟,动则万善相随,静则一念不起。如是三年,年五十岁,乃万历二年,甲戌会试,张江陵为首辅。辍闱后,访于同乡,为子择师,人交口荐公,遂聘赴京师,公挈眷以行。张敬公德品,为援例入国学。 万历四年丙子,附京乡试,遂登科,次年中进士。 一日,谒内监杨公,杨公令五子出拜,皆其觅诸四方,为己嗣以娱老者。内一子,年十六,公若熟其貌,问其籍,曰:江右人,小时误入粮船,犹依稀记姓氏闾里。公甚讶之,命脱左足,双痣宛然。公大呼曰:“是我儿也!”杨亦惊愕,即送其子,随公还寓。 公奔告夫人,夫人抚子大恸,血泪迸流。子亦啼,捧母之面而舐其目,其母双目复明。 公悲喜交集,遂不愿为官,辞江陵回籍。张高其义,厚赠而还。 公居乡,为善益力,其子娶妻,连生七子,皆育,悉嗣书香焉。 公手书遇灶神,并实行改过事,以训子孙。身享康寿,八十八岁。人皆以为实行善事,回天之报云。 同里后学罗祯记。 ◎俞净意公遇灶神记 终 太上感应篇 太上曰:“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是以天地有司过之神,依人犯轻重,以夺人算。算减则贫耗,多逢忧患;人皆恶之,刑祸随之,吉庆避之,恶星灾之;算尽则死。 又有三台北斗神君,在人头上,录人罪恶,夺其纪算。又有三尸神,在人身中,每到庚申日,辄上诣天曹,言人罪过。月晦之日,灶神亦然。凡人有过,大则夺纪,小则夺算。其过大小,有数百事,欲求长生者,先须避之。 是道则进,非道则退。不履邪径,不欺暗室;积德累功,慈心於物;忠孝友悌,正己化人;矜孤恤寡,敬老怀幼;昆虫草木,犹不可伤。宜悯人之凶,乐人之善;济人之急,救人之危。见人之得,如己之得;见人之失,如己之失。不彰人短,不炫己长;遏恶扬善,推多取少。受辱不怨,受宠若惊;施恩不求报,与人不追悔。 所谓善人,人皆敬之,天道佑之,福禄随之,众邪远之,神灵卫之;所作必成,神仙可冀。   欲求天仙者,当立一千三百善;欲求地仙者,当立三百善。苟或非义而动,背理而行;以恶为能,忍作残害;阴贼良善,暗侮君亲;慢其先生,叛其所事;诳诸无识,谤诸同学;虚诬诈为,攻讦宗亲;刚强不仁,狠戾自用;是非不当,向背乖宜;虐下取功,谄上希旨;受恩不感,念怨不休;轻蔑天民,扰乱国政;赏及非义,刑及无辜;杀人取财,倾人取位;诛降戮服,贬正排贤;凌孤逼寡,弃法受贿;以直为曲,以曲为直;入轻为重,见杀加怒;知过不改,知善不为;自罪引他,壅塞方术;讪谤贤圣,侵凌道德;射飞逐走,发蛰惊栖;填穴覆巢,伤胎破卵;愿人有失,毁人成功;危人自安,减人自益;以恶易好,以私废公;窃人之能,蔽人之善;形人之丑,讦人之私;耗人货财,离人骨肉;侵人所爱,助人为非;逞志作威,辱人求胜;败人苗稼,破人婚姻;苟富而骄,苟免无耻,认恩推过;嫁祸卖恶;沽买虚誉,包贮险心;挫人所长,扬己所短;乘威迫胁,纵暴杀伤;无故剪裁,非礼烹宰;散弃五谷,劳扰众生;破人之家,取其财宝;决水放火,以害民居,紊乱规模,以败人功;损人器物,以穷人用;见他荣贵,愿他流贬;见他富有,愿他破散;见他色美,起心私之;负他货财,愿他身死;干求不遂,便生咒恨;见他失便,便说他过;见他体相不具而笑之,见他才能可称而抑之;埋蛊厌人,用药杀树;恚怒师傅,抵触父兄;强取强求,好侵好夺;掳掠致富,巧诈求迁;赏罚不平,逸乐过节;苛虐其下,恐吓於他;怨天尤人,诃风骂雨;斗合争讼,妄逐朋党;用妻妾语,违父母训;得新忘故;口是心非;贪冒於财,欺罔其上;造作恶语,谗毁平人;毁人称直,骂神称正;弃顺效逆,背亲向疏;指天地以证鄙坏,引神明而监猥事;施与後悔,假借不还;分外营求,力上施设;淫欲过度,心毒貌慈;秽食喂人,左道惑众;短尺狭度,轻秤小升;以伪杂真,采取奸利;压良为贱,谩蓦愚人;贪婪无厌,咒诅求直;嗜酒悖乱,骨肉忿争;男不忠良,女不柔顺;不和其室,不敬其夫;每好矜夸,常行妒忌; 无行於妻子,失礼於舅姑;轻慢先灵,违逆上命;作为无益,怀挟外心;自咒咒他,偏憎偏爱;越井越灶,跳食跳人;损子堕胎,行多隐僻;晦腊歌舞,朔旦号怒; 对北涕唾及溺,对灶吟咏及哭;又以灶火烧香,秽柴作食;夜起裸露,八节行刑;唾流星,指虹霓;辄指三光,久视日月;春月燎猎,对北恶骂;无故杀龟打蛇..... 如是等罪,司命随其轻重,夺其纪算;算尽则死。死有余责,乃殃及子孙。 又诸横取人财者,乃计其妻子家口以当之,渐至死丧。若不死丧,则有水火盗贼、遗亡器物、疾病口舌诸事,以当妄取之直。 又枉杀人者,是易刀兵而相杀也。取非羲之财者,譬如漏脯救饥,鸩酒止渴;非不暂饱,死亦及之。 夫心起於善,善虽未为,而吉神已随之;或心起於恶,恶虽未为,而凶神已随之。其有曾行恶事,後自改悔,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久久必获吉庆;所谓转祸为福也。 故吉人语善、视善、行善,一日有三善,三年天必降之福;凶人语恶、视恶、行恶,一日有三恶,三年天必降之祸,胡不勉而行之? ◎太上感应篇 终 文昌帝君阴骘文 帝君曰:“吾一十七世为士大夫身,未尝虐民酷吏;救人之难,济人之急,悯人之孤,容人之过;广行阴骘,上格苍穹。人能如我存心,天必赐汝以福。” 于是训于人曰:“昔于公治狱,大兴驷马之门;窦氏济人,高折五枝之桂。救蚁,中状元之选;埋蛇,享宰相之荣。 欲广福田,须凭心地。行时时之方便,作种种之阴功;利物利人,修善修福。正直代天行化,慈祥为国救民;存平等心,扩宽大量。忠主孝亲,敬兄信友;和睦夫妇,教训子孙;毋慢师长,毋侮圣言。 或奉真朝斗,或拜佛念经;报答四恩,广行三教。谈道义而化奸顽,讲经史而晓愚昧。 济急如济涸辙之鱼,救危如救密罗之雀。矜孤恤寡,敬老怜贫;举善荐贤,饶人责己。措衣食,周道路之饥寒;施棺椁,免尸骸之暴露。造漏泽之仁国,兴启蒙之义塾。家富,提携亲戚;岁饥,赈济邻朋。 斗秤须要公平,不可轻出重入;奴仆待之宽恕,岂宜备责苛求。印造经文,创修寺院。舍药材以拯疾苦,施茶水以解渴烦。点夜灯以照人行,造河船以济人渡。 或买物而放生,或持斋而戒杀。举步常看虫蚁,禁火莫烧山林。勿登山而网禽鸟,勿临水而毒鱼虾。勿宰耕牛,勿弃字纸。 勿谋人之财产,勿妒人之技能;勿淫人之妻女,勿唆人之争讼;勿坏人之名利,勿破人之婚姻。 勿因私仇,使人兄弟不和;勿因小利,使人父子不睦。勿倚权势而辱善良,勿恃富豪而欺穷困。 依本分而致谦恭,守规矩而遵法度。谐和宗族,解释冤怨。善人则亲近之,助德行于身心;恶人则远避之,杜灾殃于眉睫。 常须隐恶扬善,不可口是心非;恒记有益之语,罔谈非礼之言。 翦碍道之荆榛,除当途之瓦石;修数百年崎岖之路,造千万人来往之桥。 垂训以格人非,捐赀以成人美。作事须循天理,出言要顺人心。见先哲于羹墙,慎独知于衾影。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永无恶曜加临,常有吉神拥护。近报则在自己,远报则在儿孙。百福骈臻,千祥云集,岂不从阴骘中得来者哉? ◎文昌帝君阴骘文 终 心命诗 心好命又好,富贵直到老; 命好心不好,福变为祸兆; 心好命不好,祸转为福报; 心命俱不好,遭殃且贫夭。 心可挽乎命,最要存仁道; 命实造于心,吉凶惟人召。 信命不修心,阴阳恐虚矫; 修心一听命,天地自相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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