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哲学与企业文化

20086鏖德堑坐生企些塞也—— 康德哲学与企业文化 邓晓芒” (武汉大学哲学学院，湖北武汉430072) 【摘要】本文分析了中国当前企业文化的三种类型即官商、儒商和佛商，指出佛商流行 于华南一带，是目前最有生机活力的一种企业文化，但这种生机活力是由于解构一切规范带 来的，具有投机性，不具有积极建设性，对市场经济规律没有自觉意识，尤其对于赚钱的目 的性不明确，背后受本能欲望的支配；康德哲学和西方基督教文化在这方面的启示是能够提 供一种终极关怀。实践理性的道德自律为人的生存指明了一种理想目标。因此，当代企业文 化的发展前景依赖于个人自由意志的确立和建立理性的规范，赚钱的目的应归结到完成自由 人格。 【关键词】企业文化；佛商；投机性；康德；自由意志；实践理性 Abstract：Thisessayaimsat∞analysisofthreecategoriesofenterprisecultureintoday’S China，namely，officialbusiness，ConfucianbusinessandBuddhistbusiness．Itpointsoutthat Buddhistbusiness。popularizedinsouthChina，istllemostvitalenterpriseculturenowadays． However，thisvitality，beingtheby-productofthedeconstmctionofallrulesandregulations，is speculativeandlackspositiveconstructiveness．Itisdevoidofself-consciousnessto market’s economiclaws，andparticularlyanexplicitaimofmakingmoney，totallycontrolledbyinstinctive desire．Inthisregard，whatKant'sphilosophyandwesternChristiancultureCallprovideisall ultimateearing．Andthemoralautomomyofpracticalreasonpointsthesurvivalofmankindtoa sort ofidealend．Therefore，contemporaryenterpriseculture’futureliesintheestablishmentof individual’Sfreewillandrationalregulations，andtheobjectiveofmakingmoneyshouldbe transformedintotheperfectionofa freepersonality． Keywords：enterpriseculture；Buddhistbusiness；speculative；Kant；freewill； practicalreason 中图分类号：B516．3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7660(2008)06—0058—10 什么是企业文化?我想企业文化应该是一个 民族、一个时代的大文化中一个很重要的概念。 “文化”这个概念很广，“企业文化”应该说是 其中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特别在当代中国应该 ·本文为作者在羊城晚报财富沙龙举办的第162期讲座上的录音，经作者整理成文。 ”作者简介：邓晓芒(1948一)，男，湖南长沙人，武汉大学哲学学院教授，硕士，研究方向主要 为德国古典哲学。 万方数据万方数据 1 说是一个核心的部分。因为它对于我们的时代精 时代正当18世纪，在德国也是处于他们的“转 神来说是最具代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性的，涉及到各个方面。不管 型期”，跟中国有一点非常相像。德国当时是一 是校园文化还是农村文化，娱乐文化还是官场文 个落后的国家，甚至没有成为一个完整的国家， 夕 化，传统文化还是流行文化，地区文化还是跨国 四分五裂，在经济方面落后于英国、法国、荷 孓 文化，最后都要汇聚到我们当前这样的一个重点 兰、意大利这些先发展的国家，处于一个要奋起 O 上面来。因为现在我们是以经济建设为核心，企 直追的境地，但是德国既有的国情严重地阻碍了 o rTl 业文化在里面起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企业文 德国的发展。所以康德的批判哲学是具有一种改 为 化这个话题不但涉及各行各业，涉及各种不同的 革和革命的意义的，他对当时所认为天经地义的 Z 。口 人群，还涉及每一个人。学校培养的人将来到哪 很多东西提出了批判和怀疑。 工 里去呢?到企业里去。农村现在大量的劳动力涌 经过康德的研究，他提供了一种经过论证的 广 入城市，干什么呢?到企业里去。各级领导所关 新的世界观，这种世界观被称之为“哥白尼式的 O ∽ 注的重要问题也是一个地方、一个单位的企业产 革命”。哥白尼认为不是太阳围绕地球转，而是 O 值的增长。所以我们说企业文化是我们当代大文 地球围绕太阳转。这是一种颠倒的方法，人不再 勺 工 化的一个核心部分。 依赖于客观世界、上帝、命运，而是立足于自己 _( 本人从底层来，当过10年知青，在城里又 的主体。康德说他是模仿哥白尼进行自己的思想 夕 当过5年打工仔，包括搞搬运等等，然后考到武 革命的。他的这种革命在世界观、科学观、道德 大读研究生，从此进入教育界。但是我每年都要 观、宗教观、政治、历史、文化等等各个方面， 回去跟知青朋友接触，他们有些是非常成功的企 对于现代西方思想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梁启超称 业家，当然大多数都不太成功，属于社会底层， 之为“近世第一大哲康德”，200多年来常盛不 所以对他们的情况我还是有一些了解，有一些感 衰。中国近些年也开始对康德产生了密切的关 性的知识。再者，我自学、读书在当知青的时候 注，我和杨祖陶先生翻译的康德的“三大批判” 就开始了，所以我做学问一开始并不是想要当一 译本在翻译质量上有一些提高，可以用来做研究 个学问家，主要是关注社会民生，关注底层，着 了。于是在学术界有一大批人把康德作为了热门 眼于中国未来的发展。我特别没有预期自己将来 话题。中国的这种“康德热”实际代表了我们 会成为一个康德研究的专家，这是完全在我意料 当前时代精神的一种微妙的变化，虽然不是那么 之外的。当初为什么要研究康德?主要还是为了 明显，但在背后反映了一种倾向。 思考中国的现实问题，找到一个新的视角、一种 中国人深感现在我们所欠缺的是一种高层次 新的方法。 的理论指导，我们“摸着石头过河”已经“过” 康德本人是一个非常有现实感的哲学家，尽 了20多年了，这个“河”还没有过过去，为什 管他的书非常难读，也非常难翻译，连德国人都 么?光是摸石头是不够的，必须要有一种超前的 读不懂他的书，认为他是有史以来最晦涩的哲学 高层次的指导。我们多年来热衷于解决一些实际 家。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最晦涩、最高深的哲学 的问题，有时候往往陷入到一种困境，甚至陷人 家，他自己说他原来的理想是当一个大学教授， 到自相矛盾。在目前这个矛盾表现得特别明显， 但是读了卢梭的《爱弥尔》以后，他说卢梭教 你要发展，但是有很多的东西限制了你，包括产 育了我，如果我的学问不能为普通的老百姓提供 权问题，包括环境污染，包括劳资关系等等，所 一种生存的根基，那这些学问一钱不值。这是康 有这些都归结到体制改革的问题，而体制则与文 德做学问的立场。所以，康德尽管思想那么的晦 化心态有关。要改革必须要再往前跨一步，必须 涩，但是他心目中是想用这样一些理论来为最底 要有前瞻性，我们要跨到哪里去?这就要对文化 层的普通老百姓，包括那些打工仔、洗衣妇和裁 心态进行反省。没有一种长期的前后一贯的原 缝，提供一种生存的根据，解决做人的权利问 则，我们的企业文化永远停留在一个低层次的水 题。当然不是直接地解决，如果让那些老百姓看 平，这个水平的特点就是投机性太强。我们的企 他的书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在康德自己看来他 业文化目前基本上还是一种投机性的文化，没有 是为他们的生存权利建立理论上的根据。 前途，短期效应，有点像赌博。 这种做学问的态度是很有时代感的，康德的 对于中国当前的企业文化，我做了一个归 MODERNPHIK塔OP晰2008．659 万方数据万方数据 20081i鏖德堑堂皇企些塞焦 纳，我们当前的企业文化有三种主要的类型： 第一，官商文化。由以往的 计划 项目进度计划表范例计划下载计划下载计划下载课程教学计划下载 经济传下来 的，计划经济如果要仔细分析起来，又跟我们中 国传统文化一贯的做法有根深蒂固的联系。总而 言之，在计划经济的文化氛围中，企业直接由官 僚的权力来垄断，导致一种官商文化，比如我们 通常讲的“大锅饭”、“铁饭碗”，一切都由国家 包起来、养起来。官商文化在市场经济的大背景 之下必然成为腐败的温床。腐败以前也有，计划 经济时代也有，但是没有这么厉害，因为市场经 济没有发展。一旦把官商文化投入到市场经济的 大背景，权力就成了谋私利的资本，这就是“权 力寻租”。有的学者称之为“权贵资本主义”， 实际上带有非常浓厚的封建色彩。在这方面有大 量的批评，我就不多说了。我们国家现在也在致 力于搞政企分离，要把官商文化解构，我预料这 种文化在某些领域里面仍然会有，消除不了，但 是它是没有前途的，这种官商文化正在走向 衰亡。 第二，儒商文化。以儒家伦理作为主导的一 种企业文化。当然对中国人的传统文化心理来说 这是非常好的一种文化，我们搞市场经济同时又 保持传统的儒家道德，何乐而不为?两全其美 嘛!能不能在现代的市场经济背景之下继续发扬 我们的儒家道德，这是很多企业家在考虑的问 题。这样的儒商文化它是以道德作为它的原则， 它讲道德，讲“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个 “道”就是儒家强调的“仁义礼智信”、“忠孝”， 讲诚信、讲人性本善，讲政治。儒家是讲政治 的，治国平天下。当然儒家也有内圣的一方面， 讲个人修养的，特别是企业家本身的个人修养， 以及对待员工的仁爱之心。这个当然很好，但是 在当前这种市场经济的情况之下。这样的一种儒 商文化往往敌不过另外一种文化，等一下我会讲 到。但是大家又舍不得放弃，特别是中国的北 方，像京津、东北、山东这一带，以前还有晋 商、徽商，这些地区都有一种儒商的传统，有些 电视剧也想把这方面鼓吹起来。这样的一种儒商 传统，有时会有一种爱国主义风范，一切服从国 家民族的大义。儒家是讲政治的，讲国家民族大 义的，不是那种奸商，所以有一种崇高感。但儒 商首先是立足于家族传统，家族的荣誉，要光宗 耀祖。我们可以看到像《大宅门》那样的电视 剧，虽然是清朝封建时代，但是那些药商很讲信 义，一旦发现自己进了假货，可以当街把价值多 少万银元的药材烧掉，维持自己的信誉。所谓的 “老字号”就是这样产生的，“老字号”是靠家 族传承下来的。儒家是重视家族的，“老字号” 都是以家族命名的。现在为什么没有“老字号” 了?现在的“老字号”都是假的，只是作为一 个品牌卖给某个私人承包。在这方面儒商也有成 功的，特别是在北方有一些个别的儒商企业也有 成功的，但是这种成功往往有一个背景，就是它 常常与官商结合在一起。离开了官府的权力保 护，离开了某种程度上的垄断，它在现代市场经 济的条件之下无法达到成功，甚至没有办法生 存。所以儒商在北方有些地方可以成功，但是在 南方，比如在广东，恐怕就很难。 还有一个问题，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和拓 展，儒商文化越来越沦为一种伪善，它标榜的是 儒家的那套东西，但实际上成了一种广告招牌。 这也是一种变化的趋势，儒商这样一种文化在市 场经济的大背景之下，以及在我们当前发展的总 体方向上来看，它是很不适应的。为什么不适 应?主要是因为它是一种个人私德，是建立在企 业家个人道德的水平之上的。儒商依赖于企业家 个人的道德水平，这是很不可靠的。为什么讲 “富不过三代”?第一代创业者知道艰难，处于 上升时期，可以维持个人道德；第二代从来没有 创业吃过苦，从小在富裕家庭里长大，能守成就 不错了；第三代不用说了，常常出“败家子”。 “富不过三代”是这样的。人们希望每一代人都 有第一代人那种道德和责任感，但是这是靠不住 的，富贵之乡大多出贾宝玉。只能依靠创业的 人，而这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当他去世以后， 接下来的人怎么样这很难预料。儒商文化没有连 贯性，随时可能会断裂。不光企业是这样，一个 国家也是这样的，如果你把一个国家的命运建立 在某个领导人的道德水平之上，那是很不可 靠的。 所以问题在于，儒商的道德原则与市场经济 的原则完全是两码事，市场经济有它自己一贯的 规则，你做生意、办企业，本身有它的规律，比 如说李嘉图、马克思他们发现的“价值规律”， 这是一种客观的规律，不是人的道德所能够建立 起来的。人的道德是道德，当然这种道德偶尔也 可能跟市场经济的价值规律相交、相重叠。比如 说你讲诚信，诚信很好啊，诚信就建立了信誉， 万方数据万方数据 ⋯一一 1 建立了信誉这本身就被纳入到价值规律里面去 种企业文化的实质是什么呢?为什么一个做生意 了。所以那些“老字号”为什么有的几百年不 的、一个办厂的、一个做买卖的就要信怫呢?这 衰，因为它恰好符合了市场经济的价值规律。市 就要考察禅宗所形成的企业文化的特点，它的实 多 场经济就是要讲诚信，要讲诚实劳动、诚实买 质是机会主义。这种文化讲运气，讲财运，讲机 至 卖，这是市场经济的规律。你儒家个人道德的诚 遇，讲缘分；也讲慧根，讲顿悟。灵机一动，然 O 实跟这个恰好吻合，你也可以成功，但是这种成 后你投下一注，你就发财了。其实他有信仰，我 o 1r甲l 功是偶然的。因为儒家的诚信恰好不是为了赚 信佛我吃斋、念佛，但是这是一种手段，诚则 刀 钱，而是为了搞好人际关系，为了“天下归仁 灵，信则灵，你不信就不灵了。什么叫“灵” Z 勺 焉”。所以儒家道德的规律跟市场经济的价值规 呢?就是可以得到现实的好处。禅宗还是要讲道 互 律是两股道上跑的车，这两条道可以交叉，但是 德的，但是禅宗的道德主要是为了取悦于神佛， 1． 这种交叉是偶然的。一个人的道德不能由市场经 讲道德可以向神佛索取报酬，功利性非常强。不 O ∽ 济的规律来保证，市场经济的规律也不能由道德 管是广东还是香港，信佛的功利性非常强，这是 O 来决定。所以儒商为什么走向衰落，不是由于某 可以看到的。 。口 工 个人道德还不完善，如果出来一个更加完善的道 这种企业文化在目前的时间段上来说，我认 < 德君子就可以把它发扬光大，不是的。即使有个 为是最适合我们市场经济现阶段的二种企业文 夕 别的道德高人能够成功，这也是偶然的。所以儒 化，它有大量的信众。为什么说是最适合呢?因 商在今天总的趋势是走向衰落，这是由于它的原 为它把与市场经济相违背的那些规范都解构了。 则是非市场经济的。今天鼓吹儒商跟市场经济的 禅宗它是不承认什么规范的，它连宗教的规范都 大背景是很不协调的。当然在市场经济已经发展 不承认，哪里还承认其他的什么规范。所以它可 起来、已经成功的基础上，你吸收一点儒家的因 以解构一切与企业的发展之路相违背的规范，无 素那是可以的。我们讲了儒商跟市场经济有它的 形之中能够容纳市场经济的规律。市场经济的价 重叠之处，有它的交汇之点，你可以从中吸收一 值规律对于儒家道德来说是不相容的，但是佛家 点东西，来更加完善企业的管理。但是如果要把 可以相容，他不在乎。佛家对世俗的一切都看得 儒商的原则作为一条根本的厉坝4，那是违背市场 很淡很空。他凭机会。既然你放弃你的努力和认 经济规律的。 识，凭机会，那么市场规律就会在暗中起作用， 第三种企业文化，我命名为“佛商”。有位 这是“看不见的手”，它会来调控。所以市场经 社会学家在香港做过调查，说是在香港的企业家 济为什么会在广东这个地方特别发展?据说禅宗 一般都信佛，知识分子里面信基督教的比较多。 六祖慧能在广东佛山开始正式传道，这可能有一 这可能有一定的普遍性，在南方，不管是香港、 定的传统关系。广东这个地方比较信佛，而且是 广东、福建还是台湾，凡是市场经济发达的地 禅宗南派。禅宗南派就是消解一切固定的法则， 方，我们一般一进店门就看到佛像，或者是弥勒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无法之法乃为至 佛，或者是灶神菩萨，或者是关公。关公当然本 法”。一切看机会，一切看你的灵气，看你的额 来不是佛教的，但是我们把他佛教化了，关公被 悟，你的直觉，你能够抓住这个机会就成功了， 称之为“盖天古佛”。佛教、道教和儒教在中国 你按死板的规律去做肯定就要失去机会了．o所以 自宋代以来就有合一的趋势，但是把关公当做偶 这是一种最能够容纳市场经济规律的企业文化， 像来崇拜，这当然还是属于佛教的范畴，虽然他 但是它是不自觉的。 也有忠义仁勇这些儒家品质。 刚才主持人也讲到，我们现在属于一个“自 这种企业文化主要是中国式的佛家文化，特 在”的阶段，而不是“自为”的阶段。“自在” 别是禅宗和净土宗，它不太关心那些佛经、佛 和“自为”是德国古典哲学的术语，“自在”是 理，它比较实用。禅宗大家都知道“酒肉穿肠 说百姓日用而不知，我们其实每天按照商品经济 过，佛性心中留”，他又吃酒又吃肉，他不遵循 的规律做事情，我们自己不知道，我们自己发了 佛教的一些戒律，戒律都是外在的东西，他相信 财却认为是神佛的保佑，但是实际上背后有一只 内心。这种以佛教禅宗、净土宗为主来形成的企 “看不见的手”在操作，这个操作的规律我们认 业文化，在民间应该说是一种最普遍的现象。这 识不了，所以觉得很神秘，觉得是菩萨在暗中保 MODB目N舢109印Hy2∞8．6 61 万方数据万方数据 万方数据万方数据 ． ． '' 外资企业、合资企业，当然也值得研究，但是它 有积极的认知。他的行为都是凭借直觉和灵感， 的前提是要把前面的三种文化搞清楚。 凭借运气到处钻营、见机行事，但是它不懂商品 总的来看，官商文化是改革的对象，我们现 经济的规律，在中国也不需要懂商品经济的规 ∥ 在改革就是要改这个东西，所以我们暂时不谈 律，这跟我们的国情有关。所以它背后决定其行 蓉 它。儒商文化是一种过时了的理想，在以前晋 为的不是商品经济的规律，还是人的欲望。这个 o 商、徽商那个时代，在明清时代他们也风光过一 欲望除了生理上的本能以外，还有别的欲望，比 o m 时，但是他们也过时了，今天已经不适应了。最 如攀比，贪欲，这也是一种欲望。所以背后的动 刃 有活力和生机的应该是佛商文化。有没有“道商 力是单纯的，就是发财，至于为什么要发财?有 Z 勺 文化”呢?刚才我讲佛商里面有道家的自然原 没有一个终极目的?有没有终极关怀?这个是不 工 则、自然的本能。有没有道商呢?没有。道家的 关心的。你为什么要发财?他会觉得这个问题很 广一 自然本能只限于养生，不追求幸福，不搞商业。 奇怪，为什么要发财?人人都发财啊。所以他是 O ∽ 因为道家讲究的是避世、归隐、自然无为等等， 不问后面的理由，说穿了，后面的理由是他生来 o 它连科技都反对，经商更加是道家反对的。禅宗 就具备的，因为生来要吃饭，因为人生来要享 勺 工 在这方面有更大的余地，禅宗不太反对市场，它 乐，要追求快乐，发财了以后就可以满足自己的 一< 有一句话是“大隐隐于市”。禅宗也讲“归隐”， 欲望，这是不用说的。 夕 在市场经济中做生意也是归隐，所以禅宗可以容 所以佛商的问题就在于有了钱发了财以后， 纳市场经济。禅宗是“中国式的佛教”，跟印度 生活就失去了意义，在没有发财之前生活似乎是 西方的佛教不一样，他是入世的，但是他保留了 有意义的，生活的意义就是为了发财，发财以后 出世的维度，他有一个佛，但是在心中，看不见 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呢?就是随意地浪费，生活没 摸不着。 有意义了，我有钱了，钱不算钱了，甚至于太多 林语堂有一句话“以出世的态度做人世的事 了。有的发财了以后就是花天酒地，摆阔，享尽 业”，你不要看得很严重，不要执著，你的心态 人间的富贵，吃尽天下的珍奇动物，越是濒I临灭 要出世，要保持平常心，荣辱、胜败、盈亏这些 绝的越要吃，走遍天下旅游，阅尽人间春色，穷 东西其实都没有什么关系的，但是我还要去做， 奢极欲，甚至吸毒犯罪。生活的意义在于赚钱， 不做就不是平常心了。这就是禅宗的态度。这种 我赚了钱以后生活就没有意义了。当然也有个别 态度对于企业家来说有一种心理的调节作用，一 的人把钱投入到慈善事业，那只是个案。我们说 个相信禅宗、相信佛教的企业家应该说心理承受 这个人道德很高尚，这个人我们很佩服，但是搞 能力是比较大的。我想为什么广东那么多的企业 企业的人有几个是这样的呢?一般他搞企业为什 家都信佛，都在家里摆佛像、摆关公像，跟这个 么要赚钱发财?就是为了生活和享受。有几个是 有一定的关系，它能够调节人的心理，能够淡化 为了将来赚了钱去搞慈善事业的呢?肯定是极少 利害得失。弥勒佛笑口常开，关公一身正气，都 数的。所以它不能作为普遍的一种规律，对一般 是一种心理象征。甚至也可以吸收一点儒家的东 人来说这个要求太高。这是佛商的问题所在。 西，儒家的“仁义”，比如关公既是佛家的也是 佛商没有提供终极关怀，你信佛，但是佛只 儒家的。“生意不成仁义在”，生意谈不拢但是 是你赚钱的一种心理上的保障，你觉得有佛祖保 我们还是好朋友，讲义气。但是关公总体来说是 佑你。赚了钱以后，有的人投钱于功德箱、买香 佛家的，不是儒家的。如果儒家的话就会在家里 烛，捐钱建庙报答佛，因为他许过愿，这是一种 摆一个孔子的像了，为什么不在酒店里摆一个孔 交换。但是这不是终极关怀。终极的关怀是人生 子的像呢?那当然不合适，他要摆一个关公的 的意义何在?没有交换之前人生也应该是有意义 像，或者摆一个弥勒佛的像。总体是佛家的，但 的，这个意义佛家不提供，佛家讲“四大皆 是禅宗有很大的吸收能力，可以吸收儒家的东 空”，一切都没有意义。我们信佛只不过拿来作 西，吸收道家的东西，甚至吸收市场经济的东 为·种工具，信仰在中国人的心目中只是一种手 西。都可以。 段。我信佛就发财，你不信佛就会倒霉，我有佛 佛商的问题在于，它只是一种消极的解构， 祖保佑心里会很坦然，哪怕我经商失利，佛祖保 它能够解构妨碍市场经济的人为的规范，但是没 佑我也可以东山再起。所以佛商的毛病在于，他 MODF．J州PHI∞嘲)PHY2008．6 63 万方数据万方数据 20081i鏖德堑堂生企业塞也 搞市场经济的动力究竟何来，他为什么要赚钱、 要发财?这个问题没有解决。或者说人们认为不 用解决，这是天生的，天经地义的，每个人都要 赚钱，不用去考虑他，所以人生归根结底是没有 意义的。这种文化显得低俗了，固然可以在某些 场合之下比一般赚钱的人要超脱一些，但是精神 境界层次是不够的，企业家始终高尚不起来。 这就要讲到康德哲学上来了。康德哲学不仅 仅是个人的一个思想个案，应该说它是西方文化 的结晶，或者说是整个西方文化集中的代表。这 里我们可以提供一种新的思路，——当然这在西 方来说不是新的思路，这是200多年前的，但是 对于中国人来说还是一种新的思路，——来考察 我们的市场经济以及我们的企业文化。马克斯· 韦伯是德国的社会学家，他写过一本书《新教伦 理和资本主义精神》，说从马丁路德和加尔文的 基督教改革以来，基督教的新教建立了一套伦理 规范，按照他来说就是给资本主义的精神提供了 信仰的根据。包括美国的崛起，他认为都是新教 的那些清教徒做的。什么是清教徒?就是清心寡 欲，但是非常有事业心的一帮人，他们在大陆呆 不下去，那时候旧教徒压迫他们，迫使他们来到 美洲开辟疆土，建立了美国这个国家，已有200 多年的历史。这就形成了资本主义精神。 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中间的微妙的关系，马 克斯·韦伯提出来以后受到一些质疑，但是我认 为是有一点道理的。新教伦理有一些特点，在旧 的基督教里面不太强调人的理性，新教更强调人 的理性。当然天主教的文艺复兴也强调理性，但 是那种理性主要是一种感性的理性，经验的理 性。而新教伦理强调一种更高层次的普遍理性i 比如说康德讲的实践理性。什么是“实践理 性”?理性人人都有，西方人从古代就相信“人 是理性的动物”。理性最基本的就是一种推理的 能力，人都有推理的能力。推理的能力有时候可 以体现在数学上，每个人都会算算术，2+2=4 或者更复杂的，动物是不会的，但是人可以。人 有算术的能力，他就有理性。我们中国人说“这 个人会算计人”，能够算计人好几步，这个人就 比动物聪明，也比傻瓜聪明。如果说“这个人蠢 得像猪一样”，那就是因为他不会算计。实际上 每个人都有计算的能力，计算能力就是一种推理 的能力，除了在算术方面、数学方面表现出来， 人在实践中也表现出来了。在实践中我这样做， 别人会怎么样?我可以推理，别人怎么样了以后 最终对我会怎么样，还可以推。如果一个人没有 或者缺乏实践理性，他就不会推，他本来想要利 己，结果却损害了自己，这个人就缺乏实践理 性。一个人想要利己这是没有什么可指责的，人 生都是自私的，但是要懂得怎么样才能利己，如 果要自私的话，就要知道怎么样才能自利，这是 需要理性的推理的。这样的一种理性是人的本 质，人的伦理、道德都必须立足于人的理性本 质，理性的这种推理能力当然可以表现在利害方 面，但也可以表现在道德方面。 所以康德讲实践理性有两个层次，一个是日 常的算计，你要算计别人，别人也算计你。你在 算计别人的时候你必须也要考虑到人家也在算计 你，算来算去最终不能两败俱伤，还要达到最好 的效果，要达到双赢。怎么样才能双赢?这需要 我们协商，用我们的理性来协商。如果没有理性 那就没法协商了，我跟他讲不通道理。但是正因 为人都有理性，所以我们是可以协商的，可以考 虑在我们相互的关系中达到双赢。这是日常的实 践理性。 还有更高层次的就是道德的实践理性，这不 在乎双赢不双赢，它在乎这个自由意志是否能够 不自相矛盾，能够自我协调。这就要合乎理性， 合乎形式逻辑的矛盾律。你的自由意志能否从头 至尾保持一致，不要今天做的事情是今天的自由 意志，过了两天又后悔，你的自由意志就自相矛 盾了，这是非理性的。你的理性必须预先考虑到 你做一件事情怎样能够永远不后悔，永远是你的 自由意志，这就需要推理能力，你要推导出这种 做法是什么后果，最终会导致什么后果，这个后 果又会导致什么后果。最后经过推理，如果你认 定这样的一些后果我都是愿意接受的，那么这个 行为就是道德行为。一个人只有做道德的行为才 永远不会后悔，这就永远保持了他的自由j蕞志的 一贯性。康德的实践理性体现了人的本质。人在 日常生活当中的互相算计也表现了人的本质，但 是这归根结底是人自己的动物性决定的，不是真 正的本性，你算计人还是为了利益，你生来就是 感性的，需要生活需要舒服。人最终把自己变成 了动物，这是不符合人的自由意志、也不符合人 的本质的，他是没有办法，生来如此。但是如果 你的行为出于纯粹的实践理性的原则而不会自相 矛盾的，这就是一种道德。所以康德认为人的真 万方数据万方数据 1 正本质应该是这样一种自由意志的一贯性，他称 回事，还要看他的出发点。康德强调人的动机， 之为“人格”。 为道德而道德，或者道德的“自律”。为道德而 我们说一个人有“人格”的时候，意思是 道德才是真正的道德，为了发财而道德不是真正 歹 什么呢?就是他不会做那些违背他原则的事情， 的道德。康德的这样一种观点是非常抽象的，后 孓 这个人是有原则的。如果一个人今天这样明天那 来受到很多的批判，完全为道德而道德是不存在 o 样，头一天说的话第二天不算数，又反悔了，这 的。但康德也这样认为，完全为道德而道德的人 o m 个人是没有人格的，专门说假话的人是没有人格 是做不到的，但是我们还是要把它当成一个理想 为 的。有人格的人他有自己的原则，这个人格就是 设定在那里，我们就会对自己的行为有一个反 Z 勺 人的本质，真正的本质在这里。至于人的感性欲 省。不要做了一点好事就骄傲，还要看自己的内 工 望那些东西，那是人身上的动物性，不断变化 心深处是不是真正为了道德。 广 的，不能称之为人的本质。康德提出人的人格只 康德的伦理学、道德哲学基点是建立在人的 O ∽ 能够当作目的，而不能够仅仅当作手段。我们今 自由意识上的，不是为了相信上帝的教导、或者 o 天讲“人是目的”，这个说法就是从康德来的。 相信某个圣人的教导而遵守道德，而是出于自己 勺 工 我们通常对这个理解得很简单，“人是目的”意 理性的一贯性遵守道德，所以通过他的道德学说 _< 思就是好像对人要好一点，领导干部要施仁政、 唤起了人的理性自觉。要意识到理性才是人的本 夕 要关心老百姓的疾苦。当然也不排除这些内容。 质，这就是欧洲启蒙思想在康德这里的体现。启 但是最根本的东西不在这里，最根本的东西是你 蒙一个很重要的原则就是理性，另外一个就是自 要尊重人的人格，尊重人的自由意志，他的自由 由。理性和自由是启蒙运动的两大原则，在康德 意志的一贯性才形成了一个人的人格。 这里提得非常明确。他用这样的一种启蒙的原则 比如说我们讲诚信，康德也讲诚信，但是康 反对传统的宗教对人性的束缚，但是是不是反宗 德讲诚信他认为有两个层次。我们讲“诚”就 教本身呢?康德并不反对宗教本身，他反对的是 是做生意要诚实不欺，这是最表面的层次，一般 用宗教教条束缚人的自由意志。对宗教的盲目信 的至少你能够老少无欺就够了，只要做到老少无 仰和迷信排除人的理性，这是他的反对的。但是 欺这就是道德的，我们通常就这样认为。我们现 他认为宗教本身是必要的。“我们即使没有上帝 在缺的就是这个，我们现在做生意，能够骗就 也要造一个出来”，这是伏尔泰说的。康德的说 骗，被抓住了那是没有办法。于是有人说，你以 法也很类似。上帝是我们自由意志自己设定的一 诚信来做生意只会使你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兴旺， 个理想，上帝不是高高在上的，它就在我们的自 你让人家相信你了，下一次人家就会成为你的回 由意志里面，我们设定他来作为自己追求的一个 头客，薄利多销，你就发财了。用这种方式来建 对象。自由意志是什么呢?自由意志本身是不可 立诚信，在康德看来是很表面的，这不能算“道 知的，你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你只能说我想这 德”，这只能算是“合法”。合法跟道德是不一 样做，我要这样做。但是不能够用科学的眼光把 样的，合乎道德律跟出自道德律是不一样的。 你的自由意志分析出来是因为什么，还原成某种 “合乎”道德律是你虽然按照诚信办事，但是你 因果关系，这样一分析自由就不自由了，就成了 的目的是发更大的财，这个目的并不合道德律。 必然了。自由意志本身是一个绝对的出发点，它 但如果是“出于”道德律，那你把发财先放在 底下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认识、可以把握的，自 一边，你是认为欺骗人本身不符合道德。仅仅为 由就是没有道理可讲。但是自由一旦发生它就有 了这个不欺骗人的原则，哪怕你这个厂子、这个 了道理，你说你这个自由是不是能够贯彻下来? 商店关门了，你都不骗人，这才是道德。所以一 孔子讲“有一言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康德也 般的诚信可以值得推荐、鼓励，但是不值得敬 讲，你的自由意志能够终身保持、能够成为普遍 重，只有道德是值得敬重的。你为了讲诚信，这 规律吗?你能够终身保持，那么你是自由人，如 个店最后赔本了：没办法只有关门，这个人虽然 果能够成为他人也能遵守的普遍规律，那么你就 失败了但是值得敬重，因为你是为了道德而关门 是道德的人。如果你后来又后悔了，或者又抛弃 的。那个人讲诚信可能发财了，那个人可以值得 了原来的出发点，那你不是自由的，你是受外在 鼓励，但是他的人格是否值得敬重那还是另外一 条件所摆布的。道德就是这样一种绝对的自由意 MODERNI堆IILOSOPHY2008．6 65 万方数据万方数据 20081i鏖缱堑堂生企业塞化 志，它不受任何外在的限制，在任何情况之下我 的理性告诉我应该怎么做，这在将来是不会后悔 的，如果我做了的话，我对得起自己。 但是人没有这样的能力能够预定自己的将 来。我将来做不做得到?人没办法预定，人的认 识是有限的，你怎么能够保证自己的一生?因此 人必须设定自己的一个代表，这就是上帝。所以 设定上帝在康德看来是人为了达到最高的自由。 实现最高的自由他必须要设定一个上帝，让人生 有一个归属处。设定上帝以后，整个人生就有了 归属，我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上帝，当然我是不 是能够达到绝对的自由，这个我一辈子也许都做 不到。但是我朝这个方向去努力，前面有一个上 帝在那里等着，他有一个最后的审判，最后能够 保证至善。至善就是最高的道德配上最大的幸 福，在上帝那里可以得到完满的统一。我做了一 生的善事，整个一生没有得到幸福，但我相信上 帝能够做出公正的评价，善有善报，在来世可以 得到补偿。这是康德的一个很玄乎的观点，是对 上帝的一种超越的诠释。这跟西方传统有一些不 同，康德强调个人的主体性，由个人的自由意志 中引出上帝。 用这个观点来看待我们中国人，可以说我们 中国人一般很难相信一个上帝，我们可以相信如 来佛，相信弥勒佛，相信观音菩萨等等，这个相 信不是真正的相信，他是跟现实的回报紧密联系 在一起的，我相信他有什么好处?如果没有一点 好处还相信他吗?我可以把生活中一切的好处都 归结到他，我自认为他给我带来了好处，但是一 旦我认为这些好处不是他给我带来的，或者他没 有给我带来任何好处，甚至我一辈子都没有从他 得到任何的好处，我还能相信他吗?基督教就有 这样的信仰，即使我一辈子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我还相信他。因为基督教需要一个彼岸的上帝， 康德的上帝就是如此。中国人很难这样，这是一 种文化的差异。我在很多文章和讲座里面谈到， 中国人为什么没有西方人那种超越性的信仰?他 们有他们的文化的根源。 但是有一点我们跟西方人是一样的，我们都 有一种追求自由的本性，西方人追求自由，我们 也追求自由。虽然我们对自由的理解不高，但是 也可以有的。自由的概念是多层次的，最低的层 次是我们能够活下来就自由了。余华有一本小说 《活着》，能够活着，哪怕所有的幸福都失去了， 但是我活着这就是自由，这就是幸福。里面的主 人公福贵很自由，他一生什么都失去了，到晚年 要进棺材了，但是每天晚上都唱着小曲什么都不 想，这就是最低层次的。生存权是最低层次的自 由，吃饱饭、穿暖衣服、住好房子。“安得广厦 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这也是一种自 由。再就是人格方面的，财产权、隐私权、迁徙 权等等，还有精神方面的，言论、出版、结社等 等。最近人大通过了《物权法》，承认人们的财 产自由，当然还有待进一步推进。我们的物质自 由层次已经提高了，但是精神的自由还有待 提高。 “世界历史是人类自由意识的发展”，这是 黑格尔的名言。最高层次的自由肯定是超越物质 世界的，是人类一切精神创造的结晶。最高的自 由，精神的自由必须把人类所创造的一切精神财 富都纳入自身，这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讲企业 文化，最高的境界我认为应该是对全人类精神财 富的一种吸收，一种全方位的开放。一个企业文 化，它的自由层次有多高，就看它对人类精神财 富开放的程度有多高。我们虽然在一个企业里 面，但是我们的眼睛对整个人类的历史都高度关 注，努力提高自己的自由度，成为一个自由人。 在这一点上不管是老板也好、还是打工仔、打工 妹：在这个目的上都是共同的，要成为自由人。 老板要成为自由人，打工者也要成为自由人，这 一点上他们是平等的。要完成自己，成为一个自 由人，这是企业文化中每一个人赚钱的真正 动力。 而通往自由之路首先要有理性，市场经济不 仅仅是机会而且有自身的规律，市场经济的规律 有一个基础，就是把每一个人看作是理性的，把 人看作是“理性人”，把理性看作人的本质，把 人看作能够运用他的理性来做判断的。一个理性 人就会尊重自己和他人的人格，因为理性是推理 的，推理就要推己及人，要推到他人会怎么想。 既然尊重自己和他人的人格，就会要求形成健全 的法制，特别是公平和正义的原则要成为我们为 人处事的最高原则。这个中国人从来没有做到 过，公平和正义的原则从来没有成为我们最高的 原则，我们的原则有很多，家庭的原则，仁和礼 的原则，忠孝和义的原则， “义”并不是“正 义”，而是有礼数等级的。打破一切等级，只要 是一个人，你就要对他采取平等的公平的态度， 万方数据万方数据 ·． '' 登 这才是公正和正义的态度，这是西方的。这样一 要以法律为准绳，劳资关系、政企关系，都要以 种公平正义的原则在西方是最高的原则，因为那 法律为准绳，因为法律是建立在人格平等的基础 是上帝的原则，上帝的末日审判就是最高的公 之上的，当然今天的法律还没有完全做到这一 彩 正。我们在这方面有很多的工作要做，要超越企 点。我们的法律要适合于市场经济的规律性，要 篱业的传统观念，比如企业里面的裙带关系，比如 建立在人格平等这样一种基础之上。对于这点我 说等级特权，比如说对好人坏人这样的一种固定 们任重而道远，一方面我们企业家自身要转变观 帛 的评价，对人性本善本恶的评价等等，这些评价 念，我们怎么样对待自己的事业，我们怎么样对 为 都是阻碍我们推动正义原则的一些障碍。 待自己的员工，我们怎么样对待自己。我们这一 Z 幻 我们要把每个人在人格上的平等当做企业文 生该按照一种什么样的原则去为人处事? Z 化的起点，每个人的人格都是平等的。有的企业 另一方面，政治体制改革现在正在做，而且 5 家很懂得这一点，不仅仅把工人当做劳动力，也 进展不会如某些人想的那么快，肯定是一个长期 ∽ 尊重他们的人格。当然还有一方面是政府部门也 的过程，所以企业文化的发展还有待于整个社会 o 要转变观念，要营造一个自由的大环境。要尊重 环境的变革。 ‘勺 工 维权者的人格。这个维权不仅仅是打工者的事 ．< 情，我们今天讲维权就认为是弱势群体的事，其 (责任编辑胡城) 歹 实老板也要维权，向政府部门维权。总之一切都 (上接第12页) 立在现代文明基础的社会主义和马克思主义具有 中国传统文化是我们的一份宝贵资源，其中 很大的异质性，传统文化中那种浓厚的也是主导 包含了许多智慧，属于全人类的智慧，这些当然 性的重义轻利、尊崇权威权力而忽视平等、崇尚 需要弘扬，当然需要汲取，这是毫无问题的。但 人情关系而贬抑法制的价值倾向、那种厚古薄 我们也必须清醒地意识到，中国特色并不是由传 今、注重向后看、鄙薄创新的思维模式，对于中 统文化所规定的，也不能刻意地从传统文化中去 华民族的现代化事业，对于建立现代公民社会一 寻找，更不能把传统文化的特色当做是社会主义 法制社会，对于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其消极 的中国特色去张扬。中国特色是中国社会主义的 作用束缚作用远远大于积极作用激励作用。但传 特色，而不是离开了社会主义的中国特色，它是 统文化是我们无法摆脱的根，其积极作用和消极 由现实的中国人民在建设社会主义的实践中创造 作用都作为一种遗产、一种背景、一种先我们而 出来的，是以我们正在干的事情为中心综合地全 定的东西而存在着，我们能够做的只是科学地去 方位地汲取各种资源而自然形成和自然地表现出 认识它理解它，在这个基础上扬利去弊取智慧去 来的。中国人利用自己先人创造的智慧，如盐人 愚昧，在实事求是地解决我们面临的各种实际问 水，毫无隔碍，汲取其他民族其他国家的文化成 题的过程中，在实现现代化改造现实环境的过程 果，也不应该有什么障碍。问题不在这里，关键 中，创造出新的人新的社会新的传统。这个过程 是要把我们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干好，干成功。 中表现出的特色，就是最大的中国现代化的特 “是真名士自风流”，只有干成功了，其特点和 色，是中国社会主义的最大特色。在这个过程中 特色才能获得彰显和认可，否则，为特色而特 形成的、 总结 初级经济法重点总结下载党员个人总结TXt高中句型全总结.doc高中句型全总结.doc理论力学知识点总结pdf 了这个过程的各种重要经验、能够 色，舍本求末，怕只会落个“邯郸学步”的下 指导这个过程顺利进行的理论，就是中国特色社 场。说到底，这依然是当下的我们主体性意识不 会主义理论，是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 强、自信心不足的表现。我们还必须看到，传统 文化毕竟是建立在农业文明基础上的文化，与建 (责任编辑也思) 、 MOD6呐PtflLOSOPI'R'200e，．867 万方数据万方数据 康德哲学与企业文化 作者： 邓晓芒， Deng Xiaomang 作者单位： 武汉大学哲学学院,湖北,武汉,430072 刊名： 现代哲学 英文刊名： MODERN PHILOSOPHY 年，卷(期)： 2008(6) 本文读者也读过(6条) 1. 张能为.ZHANG Neng-wei 绕不过的康德哲学[期刊论文]-安徽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30(3) 2. 温纯如.Wen Chunru 康德哲学的价值问题[期刊论文]-世界哲学2006(1) 3. 邓晓芒 教育的艺术原理[期刊论文]-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30(2) 4. 邓晓芒 西方形而上学史的启示[期刊论文]-求是学刊2003,30(1) 5. 邓晓芒 康德哲学对中国启蒙的意义[期刊论文]-中国图书评论2010(7) 6. 邓晓芒 康德宗教哲学对我们的启示[期刊论文]-现代哲学2003(1) 本文链接：http://d.g.wanfangdata.com.cn/Periodical_xdzx200806009.asp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