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日神精神与酒神精神看俄狄浦斯的悲剧_蒋莎

文学界文学界 摘要：本文从日神精神与酒神精神出发，分析《俄狄浦斯王》 这部悲剧史上的经典作品。 借用热奈特的叙述层理论，将《俄狄浦 斯王》这部作品分为第一叙事和元故事。 笔者认为叙事中两个平 行的元故事，分别暗合了日神精神与酒神精神，也正是在这两个 元故事的合二为一中诞生了俄狄浦斯的悲剧。 关键词：日神精神；酒神精神；俄狄浦斯 中图分类号：I20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111（2010）09-0025-02 日神精神与酒神精神是尼采在其第一部著作 《悲剧的诞生》 中所提出来的两个美学概念，尼采用日神阿波罗和酒神狄奥尼索 斯的象征来说明艺术的起源，本质和功用乃至人生的意义。 尼采 认为艺术的持续发展是同日神与酒神的二元性密切相关的，在希 腊世界里， 日神与酒神在各自的艺术形态上存在着巨大的对立， 而正是这种对立的二元性结合最终产生了雅典悲剧。 《俄狄浦斯王》是索福克勒斯的代表作，被亚里士多德誉为古 希腊悲剧的经典， 本文将从日神精神与酒神精神两个概念入手， 分析《俄狄浦斯王》悲剧精神的诞生。 笔者运用热奈特的叙述层概 念将《俄狄浦斯王》的叙事作如下分析：特拜城发生瘟疫———神给 予的解除灾难的暗示———追查杀害拉伊奥斯 （前特拜王） 的凶 手———俄狄浦斯被指控为凶手———俄狄浦斯身世之谜———真相 浮出水面———俄狄浦斯刺瞎双眼，自我流放；根据热奈特的理论， 此上为第一叙事，在俄狄浦斯身世之谜中，又牵涉出两个元故事， 一个由俄狄浦斯所讲述；另一个由先知特瑞西阿斯，报信人，牧人 共同讲述。 笔者认为二度叙事中的两个元故事分别具有日神精神 倾向与酒神精神倾向，并在二者的对立与统一中造成了悲剧。 1 俄狄浦斯与日神精神 日神是光明之神，它的光辉使万物呈现美的外观。 关于日神 的确可以说，在他身上，对于这一原理的坚定信心，藏身其中者的 平静安坐精神，得到了最庄严的表达，而日神本身理应被看作个 体化原理的壮丽的神圣形象，他的表情和目光向我们表明了‘外 观’的全部喜悦，智慧及其美丽。 在艺术中，造型艺术是典型的日 神艺术，表现在荷马史诗和希腊雕塑中的奥林匹斯众神形象堪称 日神艺术的典范。 在《俄狄浦斯王》中，俄狄浦斯自己所讲述的身世是具有这种 日神倾向的，他是科任托斯城国王波吕波斯的儿子，为了避免弑 父娶母的预言而出走，在一个三岔路口出于义愤杀死恶人，因为 猜中了谜语而成为特拜城的王，娶王后为妻并与之生下儿女。 这 样的身世是近乎完美的，作为国王的儿子有着高贵的血统，他的 出走是合乎道德与遵守伦理的表现，杀死恶人则是力量与勇气的 象征，猜中谜语则体现了他超群的智慧，儿女成群是他良好生殖 能力的结果。 在他的身上有着希腊人所向往的一切美好品质，作 为一个‘美’的象征，处处体现了日神的恩泽。 在《俄狄浦斯王》中，所有的人都信奉日神，特拜城发生瘟疫 的时候，克瑞昂（俄狄浦斯的内弟）是去阿波罗的神庙求问；先知 特瑞西阿斯自认是阿波罗的仆人；歌队总是在赞美阿波罗的聪明 与伟大，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执行阿波罗的指示。 在灾难面前，希腊 人会把希望寄托于奥林匹斯诸神，特别是光明之神阿波罗，认为 阿波罗可以为他们带来希望，驱赶厄运。 然而日神所代表的是梦的艺术世界，希腊人知道并感觉到生 存的恐怖与可怕，为了真正能够活着，他必须用奥林匹斯诸神在 梦中的灿烂诞生来遮挡这样的恐怖与可怕。 在尼采看来，美的外 观本质上是人的一种幻觉，梦是日常生活中的日神状态。 尼采用 投射到一面黑暗墙上的光影形象作为比喻，来说明英雄们表面上 流露出来的日神精神，是彻头彻尾的幻象。 如同我们猛然试着直 视太阳，却眼花缭乱地转过身去，我们眼前就会有许多帮助视力 恢复的暗色。 用这个比喻来理解俄狄浦斯所表现出的日神精神也 未尝不可，他窥见了自然所赋予他的可怕命运，并试图摆脱这种 命运，为自己的行动正名。 俄狄浦斯的完美，犹如一场梦境，掩盖 了真相。 2 俄狄浦斯与酒神精神 尼采认为酒神精神是希腊悲剧的核心。 酒神象征情绪的放 纵，尼采说：酒神状态是‘整个情绪系统激动亢奋’，是‘情绪的总 激发和总释放’（《偶像的黄昏》：《一个不合时宜的漫游 》 第 10 节），酒神情绪并非一般情绪，而是一种具有形而上深度的悲剧性 情绪。 酒神的象征来自希腊酒神祭，在此种秘仪上，人们打破一切 禁忌，狂饮烂醉，放纵性欲。 在古代世界的各个地区，从罗马到巴 比伦，几乎所有的地方，这些节日的核心都是一种癫狂的性放纵， 它的浪潮冲决每个家庭及其庄严规矩；天性中最凶猛的野兽径直 脱开缰绳，乃至肉欲与暴行令人憎恶地相混合，被视之为真正的 ‘妖女的淫药’。 尼采认为，这是为了追求一种解除个体化束缚，复 归原始自然的体验。 对个体来说，个体的解体是最高的痛苦，然而 由这痛苦却解除了一切痛苦的根源， 获得了与世界本体融合的最 高的欢乐。 所以，酒神状态时一种痛苦与狂喜交织的癫狂状态。 我 们也可以这样理解，作为与日神对立存在的酒神，其存在便是违 反日神的禁令。 在酒神冲动所及之所，日神冲动到处遭到抵消和 毁灭。 酒神精神体现在俄狄浦斯身上，在于他打破禁忌的行为。 阿 波罗为希腊人制造出种种条例与禁忌， 如果违反必将遭受惩罚。 日神作为德行之神，要求他的信奉者适度，它告诫希腊人要“ 认 识你自己” “ 勿过度”。先知特瑞西阿斯，报信人，牧人共同讲述俄 狄浦斯的真正身世：他是特拜王拉伊奥斯的儿子，因为命中注定 会弑父娶母被父亲钉住双脚命仆人弃之荒野，仆人不忍转而交与 他人，于是成为科任托斯城国王的养子。 一个偶然的机会路遇生 父，并将其杀死，来到特拜城，做了这里的王并娶了自己的生母。 这个元故事里，俄狄浦斯几乎触犯了所有禁忌，杀死自己的父亲， 娶自己的母亲，都是不可饶恕的罪恶，触犯了伦理的底线。 杀死父 从日神精神与酒神精神看俄狄浦斯的悲剧 蒋莎 （同济大学人文学院，上海 200092） 文学界·文学评论 25· · 文学界文学界 亲，是最凶残的兽性的体现；而娶母亲，这种乱伦行为是最癫狂的 性放纵。 而这一切的转折都在于俄狄浦斯过度聪明的解开了斯芬 克司之谜，不得不陷入纷乱的罪恶漩涡。 正如尼采所言，就解谜与娶母的俄狄浦斯而言，我们可以这 样理解，凡是现在和未来的界限，僵硬的个体化法则以及一般来 说自然的固有魔力被预言的神奇力量制服的地方，必定已有一种 非常的反自然现象———譬如这里所说的乱伦———作为原始事件 现行发生。 因为，如不是成功地反抗自然，也就是依靠非自然的手 段，又如何能迫使自然暴露其秘密呢？ 这也就是打破了日神式的 禁忌，也可以说， “ 智慧， 特别是酒神的智慧， 乃是反自然的恶 德， 谁用知识把自然推向毁灭的深渊， 他必身受自然的解体。 ”人 要冲破传统， 冲破界限， 冲破日神 规定 关于下班后关闭电源的规定党章中关于入党时间的规定公务员考核规定下载规定办法文件下载宁波关于闷顶的规定 的，“良度” ， 就必须准备 着接受惩罚， 承受磨难。 3 日神与酒神的二元性结合 希腊人感觉到，他的全部生存加上所有的美和适度，都建立 在一个痛苦和知识的隐蔽基础上，这个基础再次由酒神冲动向他 揭示出来。 日神精神沉湎于外观的幻觉，反对追求本体，酒神精神 却要破除外观的幻觉，与本体沟通融合，前者用美的面纱遮盖人 生的悲剧面目，后者揭开面纱，直视人生悲剧。 日神和酒神都植根 于人的至深本能， 前者是个体的人借外观的幻觉自我肯定的冲 动，后者是个体的人自我否定而复归世界本体的冲动。 这两种精神都体现在俄狄浦斯身上， 当两个不同倾向的元故 事合二为一时，悲剧就此诞生，日神的美好梦幻被打破，面对自己 的罪恶，他刺瞎双眼自我流放。当日神的明媚阳光也无法掩盖生之 可怖，便如聪明的西勒诺斯所言，对于人来说，最好的东西就是不 要降生，次好的东西则是立刻就死。俄狄浦斯哀叹到，‘那在牧场上 把我脚上残忍铁镣解下的人， 那把我从凶杀里救活了的人———不 论他是谁———真是该死，因为他做了一件不使人感激的事。假如我 那时候死了，也不至于使我和我的朋友们这样痛苦了。面对生命本 身的痛苦，俄狄浦斯并不像伊奥卡斯特（王后）那样选择死亡，而 是将在无尽的黑暗里流放，这更加剧了悲剧气氛，并将这种苦难 上升到艺术审美的高度。 尼采认为只有作为一种审美现象， 人生和世界才显得是有充 足理由的，他对审美的人生持非伦理、非科学和非功利的态度。 这 种审美人生观仍是通过他对酒神精神的崇尚来表现的。 尼采认 为， 酒神精神崇高悲壮的美能够战胜人与生俱来的烦恼， 使痛苦 消溶在审美情感的享受之中， 使人们相信生存的永恒乐趣。 “ 我 们应当认识到， 存在的一切必须准备着异常痛苦的衰亡， 我们被 迫正视个体生存的恐怖—但是终究用不着吓瘫， 一种形而上的 慰籍使我们暂时逃脱变迁的纷扰。 ” 《俄狄浦斯王》这部经典之所以能够在希腊悲剧的舞台上大 放光彩，它的深刻便在于将日神精神与酒神精神融为一体，在命 运的不可抗拒面前，酒神精神作为一种形而上的慰藉让人直面人 生，让我们感到生命的坚不可摧。 文学界·文学评论 （上接第 22 页）化与汉唐文化的紫式部对于白居易的诗文做了有 选择的吸收，使得整部作品流露出一种含蓄优美的艺术魅力。 直 至今日，我们依旧为作品中动人的爱情故事及紫式部超然的才气 所折服。 参考文献 〔1〕 姚继中：《〈源氏物语〉与中国传统文化》，北京 :中央编泽 出版社，2004 年版。 〔2〕 紫式部，丰子恺译：《源氏物语》，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4 年版。 〔3〕 杨红：《日本巨著〈源氏物语〉中有关唐文化的体现》，大众 文艺 〔4〕 周相录：《〈长恨歌〉在日本的影响》，文史知识 1997第 6期。 白杨青（1986-）陕西延安人， 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 2009 级 硕士研究生 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先秦汉魏晋 !!!!!!!!!!!!!!!!!!!!!!!!!!!!!!!!!!!!!!!!!!!!!!!!! 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