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话语重建_与传统选择_王志耕

文学评论 1998年第 4期 /话语重建0与传统选择 王志耕 内容提要B重建中国文论话语面对三种传统的选择B中国古代文论、中国 20世纪文 论、现代西方文论( 1)。一、中国古代文论在魏晋时期的典型语境中生成人格与人品的贯 通、求体悟少 分析 定性数据统计分析pdf销售业绩分析模板建筑结构震害分析销售进度分析表京东商城竞争战略分析 、规范化、繁琐化的特点。随着语境缺失、知识型转换, 其价值观与当代 文学格格不入。二、20世纪中国文论在/救亡0语境中由对俄国文学及苏联文论的两度误 读而形成/政治 ) ) ) 社会批评0范式,此语境遭到解构, 范式无法固守,导致/失语0。三、现 代西方文论大量进入中国,是基于语境的交叉,并在方法论意义上为中国的批评话语提供 了/快捷方式0, 但我们并未被其话语权力征服, 我们应主动与其对话。四、中国文论语境 的缺失并不意味着中国文化的缺失。中国文化是我们文论话语的家园, 创新的出走必然 在获得自由之后再度回归,并最终创造出崭新的话语形态。 1、中 国 古 代 文 论B 语境缺失或/ 知识型0转换 中国古代文论曾经有过自己的辉煌, 并且也是博大精深的, 如一些研究者所说 的,西方文论的许多范畴在中国的古代文 论中都可以找到相应的形态( 2)。然而, 不 可否认的是, 古代文论之所以在当代失去 了/中心0地位, 并非仅因为年轻人追求时 髦,或者有些研究者盲目崇拜西方,而是确 有其内在的原因。本文认为, 除了已被许 多人谈论过的,如中国的古代文论发展的 断续性、概念随意性等( 3) , 最重要的一点, 是中国古代文论生成的历史语境今天已经 缺失。 那么, 如何来看中国古代文论生成的 语境呢? 在中国两千多年的文论发展史 上,文论赖以存在的语境是在不断变化着 的。然而我们可以找到一个有代表性的时 期 ) ) ) 魏晋南北朝 ) ) ) 来考察。魏晋以前 是中国文论的孕育期, 而魏晋作为文学的 /自觉0时期, 正是中国文论的生成期( 4)。 因此,可以说,这个时期正是中国文论生成 的典型语境。一种话语的语境所涵盖的有 话语主体的生存状态、作为话语的逻辑出 发点的主流哲学、政治经济状况等主要因 素。我们先来看魏晋时期文论话语主体的 生存状态。士人是中国古代文论话语的言 说者。在先秦时期士人甚至是主流意识形 态话语的言说者,在政治系统中,士人并没 有处于边缘化状态。而到了魏晋时期,士 人阶层逐渐退出政治中心地带,仅以谈玄 #85# 的方式保持着与正统意识形态的对话。有 学者在这个问 题 快递公司问题件快递公司问题件货款处理关于圆的周长面积重点题型关于解方程组的题及答案关于南海问题 上提出/蜕变0说, 认为先 秦士人的思想代表多为布衣之士, 在政治 上没有稳固地位,在经济上无固定收入(这 也许正是他们对政治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的原因) ; 而魏晋士人则呈现出贵族化倾 向,他们大多出身豪门, 家资巨万, 与势力 集团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然而, /先秦 士人低下的政治经济地位刺激起他们重新 安排社会的主体意识; 魏晋士人的社会地 位则使他们失去了对社会状况的深切关 怀0 ( 5)。其次,至魏晋时期, 中国的主流哲 学由汉代的独尊儒术、罢黜百家代之而为 老庄哲学的兴盛。可以说, 玄学的兴起与 当时士人的生存状态是密切相关的, 客观 上/出世0的条件使崇尚/自然0、/逍遥0的 老庄思想得以确立哲学话语的中心地位。 闻一多先生在论及庄子崛起于魏晋的问题 时指出B/像魔术似的,庄子忽然占据了那 全时代的身心, 他们的生活, 思想, 文 化, ) ) ) 整个文明的核心是庄子。他们说 -三日不读5老65庄6, 则舌本间强. 。尤其 是庄子,竟是清谈家的灵感的泉源。从此 以后,中国人的文化上永远留着庄子的烙 印。0( 6)此外,佛教精神在这一时期也渗入 世俗哲学的领域,鲁迅在5魏晋风度及文章 与药及酒之关系6中说, /到东晋, 风气变 了。社会思想平静得多, 各处都夹入了佛 教的思想0。李泽厚在他的5美学历程6中 对这一现象做了较详细的论述,他说B/从 魏晋玄学的有无之辩到南朝佛学形神之 争,佛教以其细致思辨来俘虏门阀贵族这 个当时中国文化的代表阶级, 使他们愈钻 愈深, 乐而忘返。哲理的思辨竟在宗教的 信仰中找到了丰富的课题, 魏晋以来人生 悲歌逐渐减少,代之以陶醉在这思辨与信 仰相结合的独特意味之中,-释迦如来功济 大千,惠流尘境。等生死者叹其达观,览文 义者贵其妙明。. ( 5魏书#释老志6) 0 ( 7)这 是中国主流哲学的变化。另外, 汉末以降, 中国政治格局发生了重大转折,数百年强 大的统一政权沦为混乱的/军阀割据0、战 事频仍的牺牲品, 黄巾起义、三国纷争、八 王之乱,等等,这也是造成士人阶层退出社 会政治领域、遁隐于精神世界的重要原因。 中国的古代文学理论就是在这样的语 境之中形成了自己的特征。其一,是人格 与文品的贯通。曹丕在他的5典论# 论文 政研论文下载论文大学下载论文大学下载关于长拳的论文浙大论文封面下载 6 中即把作为人的道德属性的/气0导入文学 范畴,提出/文以气为主0的观点,从此人之 气与文之气成为一对互相依存的概念。刘 勰在5文心雕龙6的5体性6篇中则着重阐述 了/性0与/体0的关系B/辞理庸俊, 莫能翻 其才;风趣刚柔, 宁或改其气? 事义浅深, 未闻乖其学; 体式雅郑, 鲜有反其习B各师 成心,其异如面。0我们尽可以说这些观点 源出于/诗言志0说,但必须看到这一点B在 当时的语境之中, 士人对政治生活的失望 导致他们对个体人格的完满境界的追求, 而这种完满人格境界的表现形式便是文 学。反过来说, 对文学的评价便首先成为 对人格的评价。其二, 讲求体悟, 不重分 析。老子曾提出/涤除玄鉴0的概念,就是 讲以虚静之态与/玄0相镜映, 即/致虚极, 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0。庄子更在 方法论的层面上提出/心斋0、/坐忘0之说, 即在观照世界的过程中达到/心与物化0, 所谓/壹其性,养其气,合其德,以通乎万物 之所造0,就是达到互为主客的浑融境界, 如冯友兰先生所说B/ -庄周梦为蝴蝶. ,这 是站在庄周的立场说的;站在蝴蝶的立场, 也可以说-蝴蝶梦为庄周. 。0 ( 8)这样的哲 学思想,不仅导致了创作论上的体悟说,如 陆机的/伫中区以玄览,颐情志于典坟0、刘 勰的/陶钧文思, 贵在虚静, 疏瀹五藏,澡雪 精神0等,而且也影响到直觉式批评方法的 #86# 形式。中国古代文论早已有着方法的自 觉, 5文心雕龙6中就有/六观0之说,但有了 方法的自觉并不等于会去自觉地运用方 法,由老庄哲学所提供的思维方式,使得魏 晋以后的文学批评无法为我们提供分析型 的足够例证。其三, 规范化,繁琐化。当文 学成为士人阶层的乌托邦时, 他们也便殚 精竭虑来营构这座精神家园, 力求完备、雅 致、细腻。仅从文体分类来看,曹丕概括为 四科,陆机举为十类,而刘勰的5文心雕龙6 仅在篇名标出的文体就有三十三类,5昭明 文选6列出了三十九类,而赋一类又列子目 十五种、诗类列子目二十二种( 9)。不仅如 此,他们还要为各种文体做出风格上的规 范,曹丕强调B/奏议宜雅, 书论宜理, 铭诔 尚实,诗赋欲丽0。陆机即说B/诗缘情而绮 靡,赋体物而浏亮。碑披文以相质,诔缠绵 而凄怆。铭博约而温润, 箴顿挫而清壮。 颂优游以彬蔚, 论精微而朗畅。奏平彻以 闲雅, 说炜晔而谲诳0。5文心雕龙6之5定 势6篇也有同样的论述。在这里,我们既应 肯定其文论自律化倾向, 同时,也可以见出 文人雅士在这个乌托邦中精雕细琢的悠闲 自得。有论者将这种现象称为 /雅化追 求0,并认为, 隋唐以后, /魏晋士族贵族化 的精神追求作为一种思想文化传统依然发 挥着重要作用,故而隋唐直至清代的士人 在学术观念与审美趣味上都带上了浓厚的 精神贵族味道0 ( 10)。 特定的话语总是在特定的语境中存在 的。在建立当代文论的时候, 我们必须看 到,中国文论的历史语境已经发生了根本 的变化。众所周知, 古代文论研究有一个 令人十分困惑的现象, 即同一个范畴会引 发多种解释, 各执一辞, 自说自话。如对 /风骨0概念的理解, 主要观点竟达十余种 之多。这种现象大家几乎一致认为是我们 对古代文论研究不够深入所致。如果说黄 侃、范文澜、刘永济、宗白华等对/风骨0提 出不同解释的先生还/研究不够深入0,只 怕是无法说得过去。我认为,这里的根本 原因是, 我们已处在不同的语境。与刘勰 处在同一语境中的人,听到/风骨0二字,无 须解释,已能心领神会; 而在我们听来,则 无异天籁。再如,中国的/诗话0、/词话0一 类批评文体, 提供给现代人的大多是一种 印象,而不是清晰的理路。正像季羡林先 生说的, /大家常说杜甫-沉郁顿挫. ,李白 -飘逸豪放. , 还有什么-郊寒岛瘦. 一类的 说法。可是我还没有看到有哪一个文学家 把这种风格说清楚的0 ( 11)。这并不是说 当时的人也不清楚,只是我们不清楚而已。 简而言之, 我们所面对的是另一种语言。 对这种语言的解释几乎已成为许多综艺节 目里/猜猜看0的游戏,因为它既可能猜对, 也可能猜错, 所以会吸引人们加入到这个 游戏中来。这正符合当今大众文化的特征 B事情很有意思, 但未必有意义。 法国思想家福柯曾经提出/ 知识型0 ( episteme)概念, 所谓知识型, /是决定各种 话语和各门学科所使用的基本范畴的认识 论的结构型式, 是某一时代配置各种话语 和各门学科的根本性的形成 规则 编码规则下载淘宝规则下载天猫规则下载麻将竞赛规则pdf麻将竞赛规则pdf ,是制约 各种话语和各门学科的深层隐蔽的知识密 码。0 ( 12) 因此也可以说, 特定的话语都是 在特定的知识型框架中被谈论和理解的。 知识型是一个复杂的概念, 但其基本道理 也可以用来说明我们所讨论的问题。汤用 彤先生在5魏晋玄学与文学理论6一文中曾 做过这样的论述B/其时之思想中心不在社 会而在个人,不在环境而在内心,不在形质 而在精神。于是魏晋人生观之新型,其期 望在超世之理想,其向往精神之境界,其追 求者为玄远之绝对,而遗资生之相对,从哲 理上说,所在意欲探求玄远之世界,脱离尘 世之苦海, 探得生存之奥秘。0 ( 13)我们把 #87# 魏晋当时之/新型0拿到今天来加以思考比 较就可以看出, 也许今日之/新型0还没有 确定, 但其基本取向与魏晋之/新型0是背 道而驰的,其追求者为/入世之理想, 物质 之境界,资生之绝对,玄远之相对0。那么, 在这样的话语框架之中, 我们可以去/原汁 原味0地理解甚至使用生成于魏晋的文论 话语吗? 李春青先生说过的一句话也许是 不无道理B/中国古代文学价值观的贵族化 倾向与当代文学发展的大众化、通俗化趋 势是格格不入的。0( 14) 因此,笔者认为,中国古代文论在今天 看来,只能作为一种背景的理论模式或研 究对象存在, 而将其运用于当代文学的批 评,则正如两种编码系统无法兼容一样,不 可在同一界面上操作。有人试用之进行批 评,如黄维梁先生5重新发现中国古代文化 的作用 ) ) ) 用3文心雕龙4/六观0法评析白 先勇先生的3骨灰46, 证明是失败的( 15)。 曹顺庆先生也认为完全可以用/虚实相生0 这一/中国传统话语0去解释荷马史诗中那 一段著名的对海伦的侧面描写, 这样做可 以/进一步检验中国文论话语的有效性、普 遍适用性及其独特性0。曹先生的分析是 这样的B史诗中/写海伦登上城墙观战, 没 有一个字描写她的美貌, 而是从特洛伊王 公贵族们的轻声赞叹中, 烘托出她那倾国 倾城的绝色。这就是以虚求实, -不着一 字,尽得风流. 。/ ( 16)恕我鄙陋,没有看到 曹先生的专文分析, 但我想, 既是解释, 大 概总不能只是得出一个/以虚求实,不着一 字,尽得风流0的结论便罢, 而必须解释为 什么以虚求实就能够产生特殊的艺术效 果。也就是说, 应当从方法论的层面上做 出分析,才能满足现代人的阐释需求。但 中国古代那种非理性的、概括式的、象喻式 的批评理论虽然能够对文学现象做出评 述,但却无法进入学理层面的分析,而没有 分析的文字在今天也许只有领导干部的训 话可以被认可, 作为批评文章它将不会适 应当代的审美趣味。而从根本上来说,是 语境(或/知识型0)发生了更替。 中国古代文学生成的语境已经缺失, 然而,中国的文化是不失缺失的,它一直为 我们的言说提供着文化的乳汁。第四节将 谈到这一点。 2、20世纪中国文论B 两种误读与再度失语 关于 20世纪的中国文论,也许是人们 谈论最多的话题。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 受到过这种话语权力的控制。可以说,一 种话语就是一个家园,在这个家园中,我们 都曾感到怡然自适。然而, 今天我们也都 或多或少感受到了失语的痛苦。我们摆脱 了它的控制, 也失去了自己言说的家园。 根本原因是我们解构了这种话语赖以存在 的语境。 中国 20世纪文论形成的语境,有一个 总的背景 ) ) ) 救亡。可以说, 救亡的背景 制约着这样文论话语的言说者存在的状 态、对话语方式的选择等, 换句话说,中国 20世纪文论形成的语境, 就是一个/救亡0 语境。首先, 救亡这一重大历史事件解构 了中国古代文论的语境。在民族生死存亡 的时刻,知识分子们超然物外的心态被严 酷的现实所打破, 他们力求保持的贵族式 雅化处境在鸦片战争之后已不复存在。正 如马克思所说, /鸦片没有起催眠作用,反 而起了惊醒作用0。( 17) 因为他们所面临 的已不是入世还是出世的问题,不是能否 保持完满人格的问题, 而是能否继续做一 个拥用说话权利的人的问题( 18)。从此老 庄哲学真正告退, 文学终于从空中落到地 下。也正是在这个时候, 中国的文学理论 #88# 患了第一次失语症。民族的危机使得知识 分子阶层面对着政府的腐败, 而对民族的 文化传统产生了深刻的怀疑。陶曾佑的观 点可谓当时的代表,他认为/经史子集0均 不足为训, /考诸吾国,自鸿荒洎夫中古,经 则详于私德, 略于公益, 为个人主义之伥; 史则重于君统, 轻于民权, 开奴隶舞台之 幕;子则鄙夷浅显, 注重高深, 耗学者之心 思脑力;集则记载简单, 篇章骈俪, 种文坛 之夸大浮华0 ( 19)。从清末直到民初, 从太 平天国捣毁孔圣人的牌位到陈独秀倡导的 文学革命,曾经发生过多次尊孔与反孔的 论争, 就是这种虚无观的体现。尽管在国 难当头之时不免有人试图标举国粹以振国 民之心,但更多的人在数百年闭关自守之 后,一旦被打开门户,那一股强大的意欲革 新自我的逆反心理, 使得整个社会的目光 绝不会转向过去。因此, 从第二个方面来 说,救亡使得中国的文人在失语之时自然 承继了魏源/师夷之长技以制夷0的主张, 将选择的意愿投向西方。梁启超大力提倡 译印日本的政治小说, 王国维则对德国美 学情有独钟。此二人的做法为中国人在失 语之后建立新的文论话语开辟了新路。此 后的中国文学理论, 几乎无一人不是在研 读某种甚或数种西方文论的基础上说话 的。俄国十月革命之后, 则有更多的人将 目光转向俄苏文学。这一事件的意义之 大,除了它给救亡图存的中国革命指出了 一条道路之外, 从我们的角度说,它是将两 种重要的原素带入了中国 20 世纪的文学 理论 ) ) ) /为人生0的文学主张和马克思列 宁主义哲学思想。救亡影响到中国 20 世 纪文论话语形成的第三个方面, 是它决定 了中国人在重建文论话语时的价值取向 ) ) ) 为人生。而这种价值取向也决定着对 外来事物接受的出发点。从这个意义上 讲,中国 20世纪文学所受俄国文学影响最 大,由受俄国 19世纪文学的影响而至于在 俄苏文论的基础上建成中国 20世纪文论 的话论形态。但是,我们不能不看到,在中 国文学对俄苏文学的长达数十年的接受过 程中,由接受语境所致,最起码存在着两度 的误读。 鲁迅的观点也许在当时是具有代表性 的B/俄国的文学,从尼古拉斯二世时候以 来,就是-为人生. 的, 无论它的主意是在探 究,或在解决,或者堕入神秘,沦于颓唐,而 其主流还是一个B为人生。0 ( 20)但我认为, 误读也正在此时发生。鲁迅以果戈理小说 同名创作的5狂人日记6, 即中国新文学的 第一个实绩,标明了这种误读的总体倾向。 果戈理的/妈妈, 可怜可怜你的孩子0的呼 唤浸透着强烈的自我救赎感,而鲁迅的/救 救孩子们0则无疑是/治国化民0的意识图 式的体现( 21)。俄国文学的为人生, 其终 极指向是个人的救赎, 这可以用托尔斯泰 的/天国就在你们心中0一言蔽之,恕不在 此详述。而中国人理解的为人生,有着极 为广泛的含义,它指向着贫困的消除、政治 的变革、以及民族的解放, 等等。梁启超 /欲改良群治, 必自小说界革命始0的观点 是众所周知的, 而陶曾佑的说法更是将文 学之为人生夸大到极致B/欲扩张政治,必 先扩张小说; 欲提倡教育, 必先提倡小说; 欲振兴实业, 必先振兴小说; 欲组织军事, 必先组织小说; 欲改良风俗, 必先改良小 说。0 ( 22) 这种理解看上去是很宽泛的, 但 从文学本体的层面上来看, 它却只强调了 文学的功利性( 23) , 这为后来中国的文论 生成/政治 ) ) ) 社会批评话语0提供了基 础。这是在救亡语境中中国文论对外来影 响的第一次误读,用布鲁姆的话说,这是不 可或缺的/创造性曲解0。 第二次误读发生在中国文论中马克思 主义内容生成的过程中。从我们早期翻译 #89# 过来的马克思主义/流派0的文学理论著作 来看,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二手货。如鲁迅 所译卢那察尔斯基的5艺术论6和5文艺与 批评6、普列汉诺夫的5艺术论6, 冯雪峰所 译卢那察尔斯基的5艺术之社会的基础6、 普列汉诺夫的5艺术与社会生活6、沃罗夫 斯基的5社会的作家论6, 等等( 24)。50 年 代甚至日丹诺夫的种种讲话也成为我们校 正自己理论方向的指南( 25)。我们就是这 样,将被苏联人改造的马克思主义文学理 论当作真理恭迎进来, 并且借助热情洋溢 的政治气候, 把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 义理解为机械反映论, 将政治 ) ) ) 社会学 的文学理论范式发展到庸俗的极致。这一 误读尽管也存在着/创造性曲解0, 但很明 显,它与我们所倡导的/实事求是0的主流 哲学思想是相背离的, 而且其危害性是难 以估量的。但无论如何, 我们必须看到,这 第二次误读与第一次误读的共同之处是, 它仍发生在/救亡0的语境之中。尽管在冷 战时期中国并没有受到真正的威胁, 但中 国高层领导人却一直保持着高度的救亡意 识,因为他们相信,中国的主要危险来自于 内部的/和平演变0, 并且这种/危险0在 60 年代达于/危机0状态,从而导致/文化大革 命0的爆发。在这样的主导意识支配之下, 文学作为意识形态的组成部分, 成为/亡0 的危险区域, 也就是救亡的前线。因而文 学负载上沉重的责任, 甚至文学本身被压 垮,只剩下/责任0在行走。 直至文革结束, 人们的所有价值观念 都发生了急剧的转折。人们从对/国家危 亡0的焦虑转向对濒临崩溃的经济的关注, 并且随着精神产品的市场化趋势的生成, 艺术创作带有越来越明显的消费色彩。 /救亡0语境终于被解构。作为在这个语境 中生成的/政治 ) ) ) 社会批评话语0成为无 处存身的漂泊者。随之而来的, 就是文学 理论的再度失语。 有人认为, 新时期以来, 仍有人/固守 原有的范式0, 并/力图重新解释或修补原 范式的部分内涵,以扩大适用域0 ( 26)。这 个观点所表述的内容是可以理解的。但姚 斯借用库恩的理论所提出的文艺学/范式0 ( paradigm)的概念不等同于/ 方式0, 它应 是一个具有多重含义的、制约话语形态的 东西,或者是相当于福柯所说的/知识型0, 是一种关系的综合体。因而它是人所无法 /固守0的,可以说,人们所能固守的只是在 某个范式下的言说方式。之所以这样说, 是因为如果/范式0是可以/固守0的,则它 就是可以选择的或保留的; 而在我看来,在 语境缺失之后,范式发生转换,它将永远成 为过去。因此, 在这个意义上, /政治 ) ) ) 社会的批评0可以作为一种方法保留,而作 为在特定语境中生成的话语,它已无法为 我们所选择。 我们一度陷入了本土传统的虚无状 态,失语的痛苦折磨着从压抑之中解放出 来的、急于言说的每一个人。似乎我们又 回到了本世纪初的情境之中。这时,我们 不得不再次面对曾经带给我们数十年说话 权利的西方。 3、现 代 西 方 文 论B / 快捷方式0与达成对话 如今,西方文论大量进入中国已是不 争的事实。不仅如此, 甚至整个西方文化 也以高涨的热情突袭而来, 近来已有不少 人在谈/殖民文化0的问题了。我想,这个 问题留待专家们去争论。我们还是冷静地 看一下西方当代文学理论是怎样进入中国 的。 自改革开放以来,西方的文学理论/平 面轰炸0式地进入中国。有人认为这是缺 #90# 少历时感的进入。但我想,这种说法在 80 年代还可适用,但 90 年以后来, 我们已做 了大量的梳理、阐释工作,各种理论思潮的 来龙去脉在大家心中已并不陌生。但也正 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了另一种观念, 认为 西方 20世纪以来短短几十年竟有多种文 学理论模式相更替, 因此说明它们都是短 命的, 所谓/各领风骚三五年0而已。甚至 有人以在美国有人听到/ decon0(解构)一 词便嗤之以鼻为由, 来说明解构主义已经 在西方/臭了街0。当然, 也有人以嘲讽的 口吻预言了西方文论在中国的命运B/可能 有的人会痛苦地面对从西方照抄照搬来的 -新的批评话语. 那昙花一现的生命, 但现 实是无情的, 把已经被中国的现实否定了 的东西作为-趋同. 的对象, 这恐怕只能是 一种情感寄托的方式吧! 0 ( 27) 我认为, 这 个问题应该这样来看B作为思潮的西方文 论确是在本世纪发生过急剧的变更, 批评 由外部进入内部,再由内部走向更广阔的 外部,或者说不断地结构, 再不断地解构。 但是, 作为方法(言说方式)的西方当代文 论却的确是以/平面0的方式存在的。如出 现于本世纪初的精神分析批评, 作为由弗 洛依德、容格等人标举的一种思潮早已结 束,但作为一种批评方式,它却保有着持久 的生命力。因为无论怎样高喊 /作者已 死0, 作品的作者维度是永远不能消失的, 即使是在有人预测的/电脑复制0时代也是 如此。同样,结构主义早已被解构,但由结 构主义而生成的叙事理论, 将为我们理解 本文提供长期有效的工具。至于解构主 义,虽然有人以为至今已觉不新鲜,但它所 建立起来的富有创新意义的思维方式不仅 在逐渐渗入西方的许多研究领域, 并且也 为我们今天的话语选择提供着一种哲学的 方法论。比如法国批评家罗杰#马约尔谈 及/结构主义变色龙0罗兰#巴特时所说B /主流已不复存在,但罗兰#巴特对今后的 影响还是巨大的。0 ( 28) 如果说/ 昙花一 现0, 西方的浪漫主义运动也是 /昙花一 现0,但作为方法的浪漫主义并不是昙花一 现的。也就是说, 由某种思潮所建立起来 的理论往往会淅出某种创作或批评模式 (不是范式)。当思潮过后, 这种模式会沉 淀下来,供后人选择。 于是有人会提出这样的问题B为什么 西方文学理论在 20 世纪会呈现出一种加 速度的流派频仍的态势呢? 这是一个十分 复杂的问题, 比如人文及自然各学科急剧 拓进的影响等,恕不详论。但这里不妨谈 谈与本文相关的原因。在古典的西方文学 观念中,文学具有神圣的意味,柏拉图曾认 为诗人是代神立言的。黑格尔将/理念0引 入艺术发生理论也给艺术加上了神秘的色 彩。现代艺术理论也确认了艺术与巫术及 宗教的密切关系。但在文艺复兴之后,随 着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确立,艺术逐渐被 纳入生产领域, 如马克思在5资本论6中所 说的, /商品、物质产品的生产,要花费一定 量的劳动和劳动时间。一切艺术和科学的 产品,书籍、绘画、雕塑等等,只要它们表现 为物, 就都包括在这些物质产品中0 ( 29)。 艺术在这种物质化的过程中,神圣的意味 即告消解。用本雅明的观点来说明这个问 题也许是最合适不过了。他认为,人类进 入 20世纪之后, 机械复制的巨大影响使得 艺术失去了它的/ 时空存在0性和/唯一无 二0的真确性,他将这些失去的东西称作艺 术的/韵味0 ( 30)。艺术既然起源于宗教, 因而/与其韵味有关的艺术品的存在,从来 就不能完全与其仪式的功能分开0, 或者 说,艺术首先具有与其仪式功能相关的/崇 拜价值0,而文艺复兴后, /随着艺术的俗用 化,真确性取代了作品的崇拜价值0。接下 来,机械复制时代到来, 真确性消解,艺术 #91# 品被赋予了巨大的/展示价值0,也就是说, 与古典时代的情形相反, 艺术最重要的不 是/它存在着0, 而是/ 它被观照着0 ( 31)。 一旦艺术从圣坛上走下来, 它便成为批评 家们肆虐的乐园。首先, 作者的意识被精 神分析学者加以解剖, 而后形式主义和新 批评家们则将作者抛开, 开始了肢解共时 文本的运作, 而结构主义者再竖起来探寻 作者与文本的历时原型, 解构主义大师们 似乎还不尽兴, 便赋予读者以充分的/阅读 的快乐0的权力。总之, 作品成为被观照 的,那么如何观照就成为一个亟需解决的 问题。20世纪文学理论思潮的频繁更迭 的一个原因,就是要解决如何观照的问题。 罗兰#巴特曾在5阅读的快乐6中举过这样 一个例子B/要是您把一根钉子钉入木头, 木头会根据你钉的位置而有区别地进行抗 衡B因此, 有人说木头不是各处匀质反应 的。文本也不是各处匀质反应的B边缘、断 节,是难以预见的。, ,没有任何对象与 快乐处于一种常在的关系之中。0 ( 32)巴特 的例子是说明符号学如何应付文本的, 而 此处用来说明我们的问题亦无不可B木头 既有非匀质反应,便会有不同的钉入方法; 艺术既已像后工业时代的所有事物一样被 文本化,并且又有着不同的抗衡构造,也便 就有了种种区别解读的手段。我的观点 是,这些解读手段为我们迅速接近文本创 建了快捷方式, 或者说,为我们掌握言说的 权利提供了武器。 我并不认为,我们今天的文化、历史语 境与西方后工业时代的语境已经达到契 合。但是,我们应当看到两种语境的交叉 之处。西方现代文论的繁盛, 其背景是在 /上帝之死0的口号之下对文学神圣意味的 破除。文学理论, 尤其是批评化的文学理 论,越来越带有科学色彩,并且成为极力跳 出意识形态统治而充分自律的学科门类。 而中国新时期的文学是在破除/政治神话0 的语境中生成的,文学逐渐成为消散了/政 治韵味0的伊甸园。而西方当代文论进入 中国,从一个方面说, 正是基于这样的语境 交叉。从另一个角度看, 是基于确立言说 方式的需求。在我们的文论再度失语亟需 恢复言说的时候,西方当代文论则以其/快 捷方式0捷足先登。当我们的救亡语境消 解后,经济热潮同样带来了大量令人关切 的问题,文学创作迅速作出反应,其创作量 之大,内容之丰富, 声音之繁杂,都呈现出 前所未有的态势。然而这也使理论家和批 评者们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面对着大量急 需解读的文本, 他们找不到言说的方式。 也就是说,此时的/失语0并不是不知说什 么,而是不知怎样说。最初我们以为是视 野出了问题,便去求助于自然科学理论,后 来发现/三论0中只有系统论庶几可做一点 文章,其余并不相通; 于是发起/主体0论 争,意在为个体争取言说权利,但个体的膨 胀在中国的主流文化压力之下是行不通 的。因此,寻找言说方式成了许多论者的 共识。李泽厚在5美学译文丛书#序6中的 话正反映了当时人们的想法B/应该组织力 量尽快地将国外美学著作翻译过来。我认 为这对于彻底改善我们目前的美学研究状 况具有重要意义。有价值的翻译工作比缺 乏学术价值的文章用处大得多。0正是在这 种寻找/用处0的理论背景下, 我们开始了 令人应接不暇的对西方当代文论的引进工 作,而它也正以其前所未有的方法论的优 势激活了我们新语境下的言说。正是在我 们恢复言说的起步阶段, /失语0这个名词 却越来越多地被用来指称当代中国文论的 话语/西方化0倾向( 33)。 我认为, 与其说我们已被这种话语的 权力所征服, 不如说我们对这种话语接受 得还不够。所说/够0,不是说要学得像,而 #92# 是要学通,从而摆脱倾听者的身份,而与之 建立起真正的对话关系, 立足于中国的本 土文化,最终化为己有,生成中国自己新的 文论话语。在这个问题上, 我想我们没有 任何理由丧失信心。人人都知道/桔生淮 南则为桔,生于淮北则为枳0的道理, 那么 西方文论在中国的土壤上, 也必将形成为 我所用的新的形态, 成为/有中国特色的0。 正如佛教从汉魏时期传入中国, 至隋唐前 后有禅一宗化为中国特有的一样。不过话 又说回来,中国禅宗的成形距佛教传入有 数百年之久,即是说,将外来之物化为己有 需要一个过程。而西方的现代文论成规模 进入中国文坛还不过十几年时间, 这时便 大声疾呼,我们已被西方中心主义边缘化 了,毋乃太过杞人忧天。 美籍学者成中英在论述本世纪中国哲 学转化复苏的三个阶段时认为, 第一代学 者创建了新的体系, 但缺少对传统的批判 和对西方精密的了解, 第二代的一批海外 学子,他们/无不以其半生之力专志于西方 哲学的理解和诠释工作0,然而, /就他们对 西方传统凝注成的理想范型的理解来看, 仍系传统的护教者。0而至今日第三代哲学 家已/主动与当代西方哲学产生的问题觌 面,实际上已参与解决问题的过程0 ( 34)。 这一观点也可用于我们所谈的文学理论。 今天,需要的是/主动觌面0。所谓觌面,即 是对话。只有达成对话, 才能获得言说的 权利。关在屋内寻章雕句只是独白, 现在 屋子已经没了,如果我们不将目光投向广 阔的世界,我们就将继续停留在失语状态。 4、话 语 重 建B 回归家园与期待自由 我前面说过,中国文论语境的缺失并 不意味着中国文化的缺失。我们不仅无法 逃出文化的制约, 而且我们真正的言说自 由,也即话语的确立, 必然要在文化的家园 内实现。 郑敏先生在5解构思维与文化传统6一 文中阐述德里达的理论时将/书0与/书写0 视为传统与创新的符号,二者是分而不合、 合而又分的关系, /创新的过程必然是传统 出走,但也必然又对传统多次回归, , ,但 创新的回归只是片刻的轨迹运动,很快又 会离开传统, 再度自由地进行无形的-踪 迹. 运动。0/ 任何创新必有反抗传统的一 面,因而出走去探险, 寻找新的途径,但又 必然在得到自由后又会渴望回到传统再汲 取母乳,因为B-它的回归运动旨在重新振 兴源头的激情. 0 ( 35)。我想, 这一论述对 我们是有启示的。无论一种创新如何/自 由地进行无形的踪迹运动0,它也无法与传 统割裂开来。在我们的论题中,这种传统 就是中国的文化。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怀疑 中国文化这种唯一在世界上存续了数千年 的古老文化的生命力。它对我们的言说方 式来说, 是一种永久的制约。我们不一定 再用古代文论的范畴来规范我们今天的话 语,但古代文论所栖居的文化家园将永远 是我们的母体, 是我们汲取母乳的源头。 我们可以看到, 那些成熟的批评家们在出 走之际从不忘再度回归。比如,上海的当 代文学批评家王晓明从 80 年代后期就开 始了他对中国古代思想家的系统阅读 ( 36) , 并且有越来越多的年轻文学理论工 作者意识到古代文化的深厚内涵。然而他 们的目的并不是从一个缺失的语境中寻找 新的言说权利, 而是为了在汲取文化母乳 的基础上丰富言说的底蕴, 将其转化为新 时期知识型的构成部分。 甚至我们已可以在某些论者的文章中 感受到/回归0对文论话语的成型所产生的 作用。如上海英年早逝的批评家胡河清。 #93# 他的当代文学评论大多采用精神分析、比 较文学、甚至原型批评的方法,从他的行文 中,我们可以见出他谙熟于西方当代的批 评话语,但他却是立足于中国深厚的文化 根基,将方法化为个人独到的言说方式,故 而给当代文论带来一股清新的气息。郜元 宝在5悼胡河清6一文中说B/他对当代作家 的揣摩固是精熟,对据以考察这些作家的 传统文化背景,至少他经常谈论的那些方 面, 我们相信他确实浸淫很深, 身在其中 了,所以他也不引经,也不据典,随手拈来, 点到为止,把传统意识真正化为运思作文 的一线神脉0 ( 37)。一个读过大量西方哲 学文学著作的年轻学者, 并不因而被某种 外来的话语权力所征服, 原因就是他在不 断地/出走0, 又不断地回归。在胡河清看 来,中国的文化正是我们每个人的家园,走 得越远,思之越切。他说B/进入成熟时代 的作家,有在高深的层次上重新认同文化 传统的必要。-认同. 不等于无批判、无反 省,而是一种智慧者的沉潜,既保持着现代 作家的理性批判意识, 又力求对独特的民 族文化之精要产生深邃的感悟。0 ( 38) 所谓/进入成熟时代0与德里达的/得 到自由0恰相契合。以我们对西方当代文 学传统的接受来说, 这就是我们创新的出 走,而在出走与获得自由之间存在着一个 过程。那些已经得到自由的便必然渴望再 度回到久别的家园汲取乳汁, 而在创新之 中尚未得到自由的便会继续其无形的踪迹 运动。我认为, 从总体上来看,我们目前对 西方文学理论的接受正处于这个/无形的 踪迹运动0阶段。接下来,我们将进入自由 阶段, 继而返回传统。但如詹姆逊所说, /返回历史并不是回到旧的历史去,而是要 求创造某种新的形式的历史, 无论在内容, 还是在表达这些内容的形式方式都要求创 造一种新的历史。0 ( 39)也就是说, 一旦自 由到来之时, 我们将在自身的文化土壤中 种植出自己的新时代文论话语之树。 我们期待着这个自由阶段的早日到 来。 ( 1)参见钱中文先生5会当凌绝顶 ) ) ) 回眸 20 世 纪文学理论6 ,5文学评论61996年第 1期。 ( 2)如5文学评论6 1993 年第 2 期龙协涛5中西读 解理论的历史嬗变与特点6一文, 提出中国 传统文论中的读解理论非常发达, / 接受美 学阐述过的一些重大问题它似乎都涉及到 了0。另, 张少康先生在5走历史发展必由之 路6一文中认为, 中国古代对/ 直觉在文学创 作中的意义和作用, 也许比西方强调直觉还 要早些0。(5文学评论6 1997 年第 2 期, 第 46 页。) ( 3)这方面可参见5文学评论6 1997 年第 3 期陈 洪、沈立岩5也谈中国文论的/ 失语0与/ 话语 重建06 , 5文学评论6 1997 年第 5 期蔡钟翔 5古代文论与当代文艺学建设6。 ( 4)在这个问题上, 笔者基本上采用了张少康先 生的观点。张先生认为, 先秦是中国文论的 /萌芽产生期0 , 汉魏六朝是/ 发展成熟期0。 (见5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发展史#前言6 ,北京 大学出版社, 1995 年。)不过笔者认为, 汉代 仍是中国文论成为一个独立系统的准备期, 这一时期文论的审美主导倾向在魏晋时期 发生了重大变化 ,故而笔者把魏晋时期看作 中国文论话语生成的典型语境。叶朗先生 在5中国美学史大纲6 ( 上海人民出版社, 1985年)中认为/ 魏晋南北朝是一个艺术的 自觉的时代, 也是一个美学自觉的时代0 (第 183 页) , 而/ 汉代美学是从先秦美学发展到 魏晋南北朝美学的过渡环节0 (第 159 页) , 可 作参考。 ( 5)李春青5乌托邦与诗 ) ) ) 中国古代士人文化 与文学价值观6 ,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1995 年, 第 60 页。 ( 6)5古典新义#庄子6, 见5闻一多全集6第二卷, 三联书店, 1982 年,第 279 ) 280 页。 ( 7)见李泽厚十年集5美的历程6 , 安徽文艺出版 #94# 社, 1994 年, 第 120 页。 ( 8) 5中国哲学史新编6第二册, 人民出版社 , 1984 年,第 117 页。 ( 9)参见童庆炳先生著5文体与文体的创造6 , 云 南人民出版社, 1994年, 第 15 ) 17 页。 ( 10)同注( 5) ,第 4页。 ( 11)见5现代中国文学史研究回顾6一文, 5文学 理论B面向新世纪6 ,第 4 页。 ( 12)5求真意志6译者序, 阿兰#谢里登著, 尚志 英、许林译, 上海人民出版社, 1997 年, 第 8 页。 ( 13)5中国哲学史研究61980 年第 1 期。 ( 14)同注( 5) ,第 7页。 ( 15)见5中国古典文论新探6 , 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6 年。需要指出的是,黄先生多年来致力 于中国古代文学及其理论与西方当代文学 理论的沟通工作, 还曾以西方的当代文论方 法来评析中国古代文学作品, 如5春的悦豫 和秋的阴沉 ) ) ) 试用佛莱3基型论4观点析 杜甫的3客至4与3登高46 (见深圳大学比较 文学研究所编5比较文学讲演录6, 陕西师范 大学出版社, 1987 年)。而这篇文章写得极 为出色, 反过来证明, 用当代的批评方法可 以解读古代的作品。对这种现象的解析应 当是阐释学的任务。但尝记得赵鑫珊先生 说过一句话, 大意是, 人类知识的进化是迅 速的, 而人性的进化则极为缓慢; 文学作品 是人性之流露, 故而如生命之树一样常青。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 按赵先生的观点, 灰色的理论只有不断更新才可保持其相对 的生命力。 ( 16)见5重建中国文论话语6一文, 5文学理论B面 向新世纪6, 第 152 页。 ( 17)5中国记事6, 见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6第十五 卷,人民出版社, 1963 年,第 545 页。 ( 18)这个问题实际上在明末清初之时已经存在 过,但为时不久即告消解。因为以汉民族为 主体的文化即使在满州人的统治下仍得以 保留下来。党锢之祸尽管有过, 但在文学领 域,传统的言说方式仍然存在。 ( 19)5论文学之势力及其关系6, 见5中国近代文 论选6 , 人民出版社, 1981 年, 第 249 页。 ( 20) 53竖琴4前记6 ,见5鲁迅全集6第十九卷,人民 出版社, 1973 年,第 7页。 ( 21)参见拙文5果戈理与中国6 , 见5俄国文学与 中国6 ,华东师大出版社, 1991 年, 第 35 ) 40 页。 ( 22) 5论小说之势力及其影响6 , 5中国近代文论 选6第 253 页。 ( 23)此观点可参见温儒敏5新文学现实主义的流 变6, 北京大学出版社, 1988 年, 第一章第四 节。 ( 24)参见程正民先生5中国现代诗学与俄苏诗 学6文, 见黄药眠、童庆炳先生主编5中西比 较诗学体系6 (下册) ,人民出版社, 1991 年。 ( 25)近日读到张岱年先生5中国哲学大纲6商务 印书馆 1958 年版/ 新序0, 其中说到B/ 列宁早 就说B-现代哲学是有党派性的, 正如两千年 前的哲学一样是有党派性的。虽然用假冒 博学的新名词或极其愚笨的非党派性掩盖 起来,而在实质上, 互相斗争的党派是唯物 主义与唯心主义。. (5唯物主义与经验批判 主义结论6) 我在二十年前却没有认识到列 宁这个指示对于哲学史研究的深刻意义。 直到解放以后, 阅读了日丹诺夫5在西欧哲 学史讨论会上的 发言 中层任职表态发言幼儿园年会园长发言稿在政协会议上的发言在区委务虚会上的发言内部审计座谈会发言稿 6, 才比较充分地认识 了哲学史的科学定义。0可见当时中国的知 识分子对二手货的虔敬, 以及我们是以什么 样的方式建立我们自己的话语的。 ( 26)金元浦5论我国当代文艺学范式的转换6, 5文学评论61994年第 1期。 ( 27)马龙潜5对文艺学的性质和发展趋势的认 识6 ,5文学评论61995第 2 期。 ( 28)参见怀宇译5罗兰#巴特随笔选6译后记, 百 花文艺出版社, 1996 年版,第 374页。 ( 29) 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6第二十六卷( 1) , 人民 出版社, 1972 年,第 164 ) 165 页。 ( 30)赵一凡据英文/ Aura0译作/光晕0 , 似更可见 出其神圣意味。见5欧美新学赏析6 , 中央编 译出版社, 1996 年,第 162 ) 163 页。 ( 31)参见王齐建译5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6 第一、二、三、四节, 5文学理论译丛6 ( 3) , 中 国文联出版公司, 1985 年; 王才勇译5机械复 制时代的艺术作品6第五节 ,5现代美学新维 #95# 度) ) ) 西方马克思主义美学论文精选6 , 北 京大学出版社, 1990年。 ( 32)5阅读的快乐6, 同注( 28) ,第 210 ) 211 页。 ( 33)/ 失语0 作为心理学概念, 既指言说障碍, 也 指不解意义下的言说。 ( 34)5论中西哲学精神6 ,东方出版中心, 1996 年, 第 297) 298 页。 ( 35)见5文学评论6 1997 年第 2 期, 第 55) 56 页。 并可参见德里达5书写与歧异6英文本, 阿兰 #巴斯译, 伦敦, 1978 年。 ( 36)参见5追问录6, 上海三联书店, 1991 年。 ( 37)见5胡河清文存6, 上海三联书店, 1996 年, 第 315 页。胡河清文章亦见其评论集5灵地的 缅想6 ,学林出版社, 1995 年。 ( 38) 5中国当代文学与文化传统6, 见5胡河清文 存6第 94 页。 ( 39) 5德国批评的传统6 , 见5比较文学讲演录6, 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1987 年,第 54 页。 [作者单位B河北师范大学中文系] 责任编辑B李兆忠 5文学评论丛刊6第一卷第二期目录 5文学评论丛刊6首发式祝辞 程千帆,, ,, ,,, ,, ,, ,, ,, ,, ,, ,, , 5文学评论丛刊6首发式祝辞 钱中文,, ,, ,,, ,, ,, ,, ,, ,, ,, ,, , / 5文学评论丛刊6首发式暨文学现状讨论会0笔谈 叶子铭等,, ,, ,, ,, ,, ,, 新诗/意象0建设的回顾与现代性重构) ) ) 20年代至 40 年代 孙玉石, ,, ,, ,, ,, , 近代媒体的登场与小说书籍生产的变迁 王中忱,, ,, ,, ,, ,, ,, ,, ,, , 话语转换与现代文学 殷国明, ,, ,, ,, ,,, ,, ,, ,, ,, ,, ,, ,, , 现代游记:人生与自然的长绿心河 姜振昌,, ,,, ,, ,, ,, ,, ,, ,, ,, , 商业时代人性底蕴的艺术透视 ) ) ) 评近年中短篇小说人性描写的三个构成 管 宁,, ,, , 永远的流浪与追寻) ) ) 论张承志及其创作 杨迎平,, ,, ,, ,, ,, ,, ,, ,, , 婚外恋与跨世纪领导干部的精神世界 林 凌,,, ,, ,, ,, ,, ,, ,, ,, , 城市与人的姿影和心态) ) ) 香港都市诗初探 王列耀, ,, ,, ,, ,, ,, ,, ,, , 论洛下玄风对陆机文学的影响 俞士玲, ,, ,,, ,, ,, ,, ,, ,, ,, ,, , /江郎才尽0新解 ) ) ) 论江淹5恨赋6、5别赋6 莫砺锋,, ,, ,, ,, ,, ,, ,, ,, , 佛教唱导与六朝小说 陈 洪, ,, ,, ,, ,,, ,, ,, ,, ,, ,, ,, ,, , 关于谢榛的诗 李庆立,, ,, ,, ,, ,, ,,, ,, ,, ,, ,, ,, ,, ,, , 始信英雄亦有雌 ) ) ) 秋瑾与5芝龛记6 夏晓虹, ,,, ,, ,, ,, ,, ,, ,, ,, , 马梅特戏剧创作论 周维培,, ,, ,, ,, ,,, ,, ,, ,, ,, ,, ,, ,, , 丑角面具的背后 ) ) ) 比论莎剧中的傻子和5红楼梦6中的刘姥姥 张 琦, ,, ,, ,, ,, , 中国艺术心理与中国文化 王先霈, ,, ,, ,,, ,, ,, ,, ,, ,, ,, ,, , 二十世纪上半叶中国美学时德国美学的期待视野分析 张 辉,, ,, ,, ,, ,, , 美,人的生命表现之花) ) ) 马克思美学思想新探 潘必新,, ,, ,, ,, ,, ,, ,, , 我国西方美学史研究的若干问题 凌继尧,, ,,, ,, ,, ,, ,, ,, ,, ,, , #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