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汉帝国的建立与刘邦集团

#书评# 评 5汉帝国的建立与刘邦集团6 卜 宪 群 李开元先生的 5汉帝国的建立与刘邦集团 ) ) ) 军功受益阶层研究6 一书 o作为 usss 年三联 ) ) ) 哈佛燕京学术丛书的一种 o由三联书店出版发行 ∀本书是近年来关于秦汉史研 究方面一部较有影响的论著 o作者在学术规范 o学术创新 o史料整合与考证诸方面都做出 了积极贡献 ∀日本东京大学尾形勇先生称该书 /为中华帝国问题的研究 o提供了崭新的见 解0 ∀北京大学田余庆先生指出 } / 方法 快递客服问题件处理详细方法山木方法pdf计算方法pdf华与华方法下载八字理论方法下载 的明快考究和内容的丰富多彩 o应是本书的特点0 ∀ 作者 zs年代后期在北京大学历史系学习并任教 o后到日本学习 o并在东京大学获文学博 士 o现任日本就实女子大学文学部教授 o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 ∀这种 学术背景使作者的论著既受中国史学研究影响 o也受日本史学的影响 o特别是在学术视野 和方法论上 o后者的痕迹更为明显 ∀ 一 ! 本书的理论特色与学术成就 t1理论特色 ∀作者的学术研究是在一个大的理论背景下带动的 ∀作者的宏观视角 /中华帝国问题0 o即对持续二千多年的皇帝官僚制王朝循环政治体制的探索 o既注意到了 自 us世纪 vs年代以来中国史学界的研究成果 o也充分注意到了自西 定生以来日本史学 界关于此问题的研究成果和方法论启示 ∀ 作者的 /中华帝国问题0 o与我们常说的中国封建社会长期延续的原因问题很接近 o 虽然角度与方法存在差异 o但中日史学界都非常注意对这个问题的研究 ∀其成果也十分丰 富 ∀选择 /中华帝国问题0 作为本书的理论切入点 o表明作者开阔的学术视野和理论意 识 ∀全书以宏观理论带动具体研究 o以大的问题意识贯穿细节考证的方法引人注目 o随处 可见 o给人以较大的启发性 o也增添了本书的理论色彩与可读性 ∀ 作者在明确的理论指导下 o通过对汉高帝五年诏的缜密考证 o对秦汉王朝军功受益阶 层的分析与研究 o抽象出无时态限制的社会阶层 ) ) ) 军功受益阶层 o并推广至二千年的中 华帝国之中 o力图从新视角对中华帝国的起源 ! 机制 ! 结构 ! 发展 ! 变化 ! 衰退等重大问 题作出自己的解释 ∀ 作者认为军功受益阶层贯穿于中华帝国二千年当中 o而秦汉王朝的军功受益阶层的起 源 o直接关系到整个中华帝国的起源及对王朝历史循环的重新解释 ∀这个视角确有新意 o tyt 既往学术界将军功地主阶层及其影响主要划定在战国秦汉时期 o而对其他时期军功受益阶 层的存在及其普遍性注意不够 o作者在对秦汉军功阶层研究的基础上归纳出中华帝国历史 上军功受益阶层存在的普遍性 o无疑丰富了我们对军功地主阶层的认识 o提醒了学界在其 他历史时期的研究或对封建地主阶级进行整体性研究时 o应重视军功地主阶层存在的普遍 性 ∀ 方法的讲究与明确的系统理论背景应是本书最大特色 ∀在大的问题意识带动下 o通过 特定的方法设定 o一步步落实 o把以往一般研究者未曾联系过的问题串联起来 o从而使本 书看似琐碎的问题串联及其结论就不仅仅是个别史实的考证 o而是揭示了更深层次的历史 内涵 ∀例如作者运用的统计例证法 o的确做到了 /简洁明了 o直观清楚的效果0 ∀ u1对汉初历史的系统 总结 初级经济法重点总结下载党员个人总结TXt高中句型全总结.doc高中句型全总结.doc理论力学知识点总结pdf ∀众所周知 o由于秦王朝存在的时间短暂和历史资料的缺 乏 o以秦史为中心来探索中华帝国起源问题显然十分困难 o汉承秦制的基本特点和汉史资 料的相对丰富 o使以汉史来探索中华帝国起源问题具备了可能性 o作者选择汉初历史作为 解释中华帝国起源问题的起点 o是作者对秦汉历史综合考察的结果 o也符合中华帝国历史 发展的基本特点 ∀ 以汉初历史来研究中华帝国起源所遇到的最大问题不仅是资料的零散 ! 缺乏 o而且现 有成果也较多 ∀但以往对汉初历史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刘邦起兵 ! 楚汉相争及起义性质转 变 ! 吕后之乱 ! 王国分封 ! 黄老思想 ! 文景之治等几个大问题上 ∀作者则另辟蹊径 o在对 汉初历史系统的整合上不仅具有明确的中观理论指导 o更具有一套完整资料考订的微观手 段 ∀通过对既往学者未曾深入研究的琐碎资料钩稽爬梳 o建立起 /军功受益阶层说0 的史 学基础 o使纷乱的秦汉之际历史和汉初历史 o不仅得到另一个层面上的理论阐述 o也获得 了微观历史系统上的整合 ∀ 首先作者以汉高祖五年诏为核心论证刘邦政治军事集团向新的统治阶层 o即军功受益 阶层转化的过程 ∀众所周知 o五年诏是汉初一道极重要的法令 o其内容关系到整个汉代社 会基础建立的大问题 o作者通过对以五年诏为中心内容的汉初若干重大史事作出新的诠释 和串联 o论述了这个过程的演变 ∀例如关于五年诏中的 /诸侯子0 o作者对宋祁说和周寿 昌说作了辩证 o认为这是汉初特定的法律用语 o从一般意义上说是指户籍在诸侯国的人 o 但还有特定的意义 o系指跟随刘邦入汉中的各诸侯国人包括军吏卒与随从 ∀其中许多人在 战后不愿留在关中而要求返回故乡 o刘邦给予他们优待 }定居于关中地区的诸侯国人 o在 此法令颁布之后免除其十二年的徭役 o而返归本籍所在地的诸侯国人 o享受免除六年徭役 的待遇 ∀除诸侯国人外 o五年诏还有对更广泛的军吏卒赐爵 ! 赐田宅的规定 ∀作者推算汉 初军吏大约有 ys万人 o加上其家属约 vss万人 o构成了这个阶层的基本力量 ∀全国 ws h 的土地被授予他们 o他们约占全国总人口的 us h ∀作者还对 /韩信申军法0 及秦汉之际 的军功爵赏制演变过程作了考证 o从而为其创立的军功受益阶层说提供了更深层次的佐 证 ∀ 作者通过对以五年诏为核心的汉初若干重大史料逐句的细密分析考证后指出 o如果五 年诏及其他优待军功吏卒的法令得到实行的话 o那么在西汉初年 o以刘邦集团的军吏卒为 uyt 中 国 史 研 究 usst年第 u期 主体 o一个拥有强大的政治势力和经济基础 o具有高等社会身份的新的社会集团形成了 ∀ 这个社会集团 o根基于因军功而被赐予的军功爵及其随之而来的各种既得利益 o可称之为 军功受益阶层 ∀ 既然这个阶层的存在具有客观性与合理性 o那么他们就必然与汉代社会政治的演变有 密切的关系 o因此作者在全书中用了 w章的篇幅来详述汉初军功受益阶层的兴衰及其与汉 代政治的关系 ∀作者首先对汉代官僚的类型作了划分 o依据这个划分标准又对汉初至武帝 年间三公九卿 ! 王国相 ! 郡太守的出身进行统计与变动轨迹描述 o从而得出结论 }汉初军 功受益阶层从汉高帝五年左右出现 o到武帝末年消失 o存在了一个世纪左右 ∀他们在汉初 五十年间 o支配着整个汉朝政治 ∀这个阶层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衰退 o其衰退方式是自 下而上的渐进式的 ∀军功受益阶层衰退后留下的政治空间逐渐由军吏 ! 法吏 ! 儒吏等替 代 ∀ 为了说明汉初军功受益阶层存在的合理性 o作者用了较大篇幅来阐述这个阶层与刘邦 政权建立的关系 o作者描绘了刘邦集团如何由一个流窜的武装集团发展为帝国缔造者的政 治历程 ∀作者认为 o刘邦集团经历了群盗集团期 ! 楚国郡县期 ! 汉王国期 ! 汉帝国期四个 阶段而最后定型 ∀在各个时期刘邦集团的性质与法统渊源也各不相同 ∀在群盗期间 o是游 离于秦政权之外的非法政治组织 o在楚国郡县期归属于张楚法统 o是楚地方政权的一部 分 o在汉王国期 o刘邦集团以怀王之约作为法理依据 o演化为独立的汉王国 o而定陶即 位 o直接导致汉王国向汉帝国的转化 ∀但是与秦帝国的建立者不一样 o汉帝国建立者刘邦 的即位是出于诸侯王的推举 o其推举的理由是功与德 o因此汉皇权起源的理念是功与德 o 依照功德的大小来分配既得利益必然是汉初一项势在必行的措施 ∀汉初军功受益阶层的形 成是与汉帝国的起源与发展历程紧密相连的 ∀从这个意义上说 o汉初的皇权 o与秦的绝对 专制皇权明显不同 o是一种新型的相对性有限皇权 o汉皇权具有与功臣集团 /共天下0 的 特征 ∀ 新的皇权起源理念与军功受益阶层的存在 o对汉代政治产生着深刻的影响 ∀作者认为 封爵之誓与白马之盟无论从何种角度看都不是绝对专制的产物 o而是皇权与功臣们的一种 契约与相互承诺 o这种承诺所反映出的皇权是有限的 o明显带有个人之间的契约痕迹 ∀汉 初的诸多重大政治规则 ! 政治斗争内涵也都围绕这个阶层的利益而展开 ∀列侯为丞相 ! 贾 谊的左迁 ! 周亚夫之死等是这个阶层兴盛衰落的历史象征 ∀ 对秦汉间的楚制进行系统探讨 o并以此来整合汉初历史系统也是作者用功甚勤之处 ∀ 众所周知 o自田余庆先生 5说张楚6 ≠ 一文发表后 o对秦汉间楚制的研究是近年来学界十 分关注的一个话题 o特别是已公布的部分江陵汉简中关于楚爵制的记载 o使这一问题的研 究又增添了新材料 o刘邦起兵之后循楚制而非秦制已是不争的事实 ∀作者在全书各章中几 乎都涉及到这个问题 ∀但作者对秦汉间楚制问题的研究又非停留在原来的基础上 o而是有 自己独特的见解与系统的观点 ∀第一 o楚制使用的时间 ∀作者在对沈钦韩以来的海内外诸 vyt评 5汉帝国的建立与刘邦集团6 ≠ 载 5历史研究6 t|{|年第 u期 ∀ 家学说进行评述并详细考证之后 o认为汉高帝七年的文书中仍然出现楚制 o并不是代表此 时还行楚制 o实际上汉元年四月以后刘邦就已废除楚制而改行汉制 o此时的楚制不过是历 史的遗留问题而已 ∀第二 o秦楚汉间的历史特点 ∀作者敏锐地观察到 o从秦二世元年到汉 高帝五年这短短的几年中 o由于楚制的复兴使这一段历史呈现出自身的特点 ∀秦王朝的迅 速崩溃 o使以楚为首的战国列国在较短的时间里复活 o汉王朝在其间诞生 ∀所以秦灭亡后 的历史并不直接是汉 o而是进入作者所说的 /后战国时代0 ∀在这个时代里 o经历了合纵 反秦奉楚为盟主 ! 连横反楚奉汉为盟主和汉高祖成就帝业这三大历史时期 ∀因而 o秦楚汉 间的历史也再现了先秦以来王业 ! 霸业和帝业的三个典型政治形态 ∀这里必然牵涉到另外 一个问题 o即王国问题 ∀ 关于秦汉间的王国问题 o以往国内史界主要是从同姓王 ! 异姓王的角度 o或者从分封 的性质方面进行研究 ∀作者另辟蹊径 o在重新审视秦楚汉间国际关系和政治形态划分的基 础上 o对此间王国的性质作了新的探索 ∀作者认为以陈涉为首的王政建立可分为两种类 型 o一是平民王政 o以陈涉为代表 o是一种新的王政 ~另一种是贵族王政 o以齐 ! 魏为代 表 ∀两种王政并行 ∀平民王政起源于功德 o贵族王政起源于血统 ∀但陈涉之平民王政又被 怀王所否定 o怀王的分封标志着贵族王政全面复兴 ∀项羽又否定了怀王的贵族王政 o重新 确立了军功为王的原则 ∀秦楚汉间王国政治形态的演变对汉王国及发展产生直接的影响 ∀ 汉初异姓诸侯王的分封乃是陈涉 ! 项羽以来军功王政的继续 o而翦灭异姓诸侯王之后的同 姓诸侯王分封与吕氏的封王 o乃是新贵族王政的兴起与扩大 o直到文 ! 景时期削弱诸侯王 国政策的实施 o诸侯国郡县化过程的完成 o作为与中央集权相对抗的独立王国才不复存 在 ∀但是汉之王国分封起源于楚 o与周代的诸侯分封没有直接渊源关系 ∀ 从刘邦起兵到武帝时代大一统专制主义中央集权的建立 o汉政权经历了复杂的历史演 变过程 ∀作者在以上理论视野与史料考证的基础上 o在全书 /结语0 中对汉初几十年的政 治特点作了综合概括 }第一 o军功王政的出现及延续直接导致汉初庞大的军功受益阶层的 产生 o它既是西汉初期的特殊产物 o也是一个适用于二千年中华帝国历史的普遍概念 o尽 管在各个时期的特殊表现不一样 ∀第二 o汉帝国的起源应追寻刘邦集团由民间非法组织向 帝国政权组织的阶段性转化 ∀由于王国和军功受益阶层的存在 o使刘邦的皇权是一种有限 皇权 o /白马之盟0 就是典型证明 ∀ /白马之盟0 是皇权与诸侯王 ! 列侯功臣间的一种契约 关系 o也决定了汉初政治权力的分配关系 ∀皇权 ! 诸侯王国权与各级政府权构成三权并立 的状态 o皇权仅被限定在宫廷之内 ∀王国与侯国及其权力的存在 o决定了汉帝国在其初 期 o只是一个有限帝国和联合帝国 ∀第三 o汉帝国起源的特点决定了汉初政治的基本走 向 ∀起源于战争的政治权力决定了 /马上天下0 的格局必然产生 o军功受益阶层全面支配 着社会总财富和国家生活的各方面 ∀而通过战争实现政权更迭 o并达到社会财富 ! 利益的 再分配似乎构成中华帝国永久不变的法则 ∀第四 o不能仅从黄老思想 o而应从有限皇权的 存在考察汉初统治者施行无为而治的历史背景 ∀ 上述看法尽管还有许多值得商榷的地方 o但以军功受益阶层为主体线索来整合汉初政 治史的发展历程 o从而对汉初皇权 ! 政治史的串联乃至中华帝国的起源作出新的解释 o显 wyt 中 国 史 研 究 usst年第 u期 然对读者有诸多启示作用 ∀ 最后 o本书在资料的运用与考证 ! 统计与量化上做了大量工作 ∀这个特色几乎贯穿着 全书 ∀例如关于高祖五年诏的史料来源及逐句考证 o诸侯子的解释 o刘邦由楚制向汉制转 化时间的断定 o /韩信申军法0 的地点 ! 时间 ! 来源 o封爵之誓和白马之盟的分析等等 o 尽管不能说是定论 o但比以往有所推进 ∀对 5史记6 ! 5汉书6 功臣侯表的充分挖掘与利 用 o也显示了作者运用资料的独到之处 ∀全书还有若干统计表格 o如高帝至武帝时期三公 九卿 ! 王国相及郡太守表 o王国及王表 o官僚出身表等 o不仅为作者的观点提供了详实的 佐证 o也为学界进一步研究这些问题积累了基础 ∀ 二 ! 关于汉帝国的起源及其他问题的商榷 本书是近年来关于秦汉史研究的一部力作 o对于推动秦汉国家形态研究 o乃至秦汉史 的整体性研究 o都具有重要意义 ∀正因为此 o我们试图针对本书所提出的问题与观点 o作 一些简单的引申或评述 o以期推动学界对这些问题进行更深入的探讨 ∀ 关于汉帝国的起源 ∀这个问题中日两国史学界历来由于学说背景不同 ! 视角不同 o研 究的方法与结论也不完全相同 ∀日本学者多从地域与集团 o或者帝国建造者们之间的身份 关系来探索 o如西 先生的 5中国古代帝国的一点考察 ) ) ) 汉高祖及其功臣6 o增渊龙夫 的 5汉代民间秩序的构造和任侠的风俗6 ! 5汉代民间秩序的结构和官僚6 ! 5论战国秦汉时 代集团的 /约06 o以及守屋美都雄的 5关于汉高祖集团的性质6 等 o都是从刘邦集团内部 人员身份与集团性质 o集团成员之间的相互关系 o刘邦集团向国家政权的转化等方面探讨 汉帝国的起源 ∀≠ 特别是西 先生的 5二十等爵制6 一书 o从爵制秩序与国家秩序的角 度 o分析了皇权以二十等爵制为基础的个别人身统治方式 o对秦汉帝国的政治结构及其起 源作出了精到的论述 ∀ 本书对刘邦集团发展阶段的论述 o及其集团向帝国政权的转化 o 白马之盟与封爵之誓等 o显然是受了这些研究的启示 o并充分吸收了他们的研究成果 ∀从 帝国创建者及其集团演化来分析帝国的政治结构与形态固然是一个重要方法 o但是关于专 制主义中央集权的秦汉帝国的起源 o不能仅从缔造者的封建法统合理性和集团的地域性演 变 o民间或集团内部的人与人的关系等来解释 o还应从战国以来社会经济发展的必然性加 以解释 o这种国体与政体的确立 o是与封建生产关系的产生与确立 o阶级关系的变动相一 致的 ∀统一帝国的出现是社会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 o是当时人们普遍的心理要求 ∀因此无 论世袭皇权也好 o功德皇权也好 o也无论其皇权起源的法统如何 o阶段如何 o都与该时代 社会经济的发展 o地主阶级的阶段性发展有着密切关系 ∀刘邦集团并不是孤立于这个大的 时代背景之外的 ∀统一顺应了时代的要求 o但刘邦的胜利不仅仅是楚人的胜利 o也不仅仅 xyt评 5汉帝国的建立与刘邦集团6 ≠  西 定生著 ! 武尚清译 } 5二十等爵制6 o国际文化出版公司 t||u年版 ∀ 参见山根幸夫主编 ! 田人隆 ! 黄正建等译 5中国史研究入门6 o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usss年版 ∀ 5秦汉史研究 译文集6 第一辑 o中国秦汉史研究会编 ∀ 是其法统的 /合理性0 的胜利 o而是统一的力量终究战胜分裂力量的结果 ∀尽管我们不能 以历史的必然性来替代历史的特殊性研究 o但作者如果能够从这个角度 o而不仅停留在以 刘邦集团的结构和性质规定汉帝国结构和性质的分析上 o也不仅停留在 /法统0 观上 o则 可能对秦汉帝国的起源 o乃至中华帝国的起源与长期延续的原因作出更令人信服的解释 ∀ 因为自秦汉开创的封建帝国模式在后世的每一次更迭中 o都与当时社会阶级结构 ! 经济结 构的变迁密切相关 ∀中华帝国王朝的循环更迭 o也不代表王朝无时态的重复 ∀中国封建社 会明显存在着不同的发展阶段性也是公认的事实 ∀我们不否认人与人的关系在历史发展进 程中的作用 o也不否认封建法统思想在具体历史过程中的影响 o但毕竟只是深层历史变动 的表层现象 o拘泥于这个层面上的演绎 o容易将简单问题复杂化 ∀ 关于军功受益阶层 ∀军功受益阶层说与西 爵制理论有着天然联系 o因为西汉的军功 受益阶层是以赐爵制为基础的 ∀没有赐爵制 o也就谈不上有实际意义的军功受益阶层 ∀体 现社会财富与权力再分配关系的军功受益阶层的出现对汉初政治格局的形成有很大影响 o 在中国古代历史上有明显的时代特点 o但是也不能将这个阶层的力量过于夸大 o如汉高祖 五年诏就不能完全理解为针对军功阶层的政令 o而应是恢复汉初整个社会秩序的一项政 策 ∀其中的复故爵田宅 o就不是针对军功阶层而言的 ∀即便针对军功阶层的赐田宅令 o也 未必得到真正实施 o这在五年诏本身中就已反映出来 ∀汉初军功爵赏制 o特别是官爵合一 状况的确存在 o 5史记#张丞相列传6 } /自汉兴至孝文二十余年 o会天下初定 o将相公卿皆 军吏0 o 5汉书#任敖传6 云 } /汉兴二十余年 o天下初定 o公卿皆军吏0 o 5汉书#景帝纪6 也说 /先是吏多军功0 o但我以为这主要还在上层 o已公布的江陵张家山汉简 5奏谳书6 证明 o≠ 在下层军功爵制是十分混乱的 o高爵不仅难以得到高位 o甚至只能得到一个小 吏 o绝非有什么样的爵就可以获得什么样的官 ∀并且其权益还不断被限制 o从刘邦到惠帝 期间 o皇权不断提高爵等 o以控制高爵者的特权 ∀这是皇权不愿爵制秩序干预政治秩序的 表现 ∀ 因此 o即使作者对汉初军吏卒的人数估计没有误差 o那么这些军吏卒所获得的实 际利益 o特别是政治利益也不能过高估计 ∀ 军功受益阶层与秦汉特殊的赐爵 制度 关于办公室下班关闭电源制度矿山事故隐患举报和奖励制度制度下载人事管理制度doc盘点制度下载 有很大关系 o如果作者要抽象出无时态性的军功 受益阶层说 o还应将这个阶层与后世建立王朝的集团作更深层次的区别和比较 ∀毕竟参与 争夺王朝政权的军事集团胜利后向政治统治集团的转化 o并进行利益的再分配并不是中华 帝国的特色 o也是古代社会政治军事斗争的一般形式 ∀所以新王朝的受益阶层不能仅从王 朝建立者的军功及其后代在当时所获利益这个现象去抽取一般规律 o而要从王朝建立者所 代表的社会阶级利益 k甚至包括民族 ! 种族等l 来分析 o还要从专制皇权与功臣集团的矛 盾及彼此妥协等多方面考虑 ∀实际上像西汉初期那样具有政治和经济双重利益的庞大的以 军功为基础的受益阶层 o在历代并不普遍 ∀ 最后还要考虑历代军功受益阶层与皇权的关系问题 ∀以中国古代王朝变革而论 o /马 yyt 中 国 史 研 究 usst年第 u期 ≠  参见拙文 5二十等赐爵制与官僚制6 o载 5原学6 第六辑 o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 t||{年版 ∀ 江陵张家山汉简整理小组 } 5江陵张家山汉简 3奏谳书4 释文6 k一l o 5文物6 t||v年第 {期 ∀ 上得天下0 是常态 o其他形式是变态 o /马上得天下0 决定了军功受益阶层的存在 o但是 这个阶层的存在不会很长 o皇权也不会长时段的依靠这个阶层 o原因很简单 }第一 o /马 上得天下0 但不能 /马上治天下0 o这是汉初统治阶级内部已总结出的历史经验 o也被历 代统治者所认同 ~第二 o皇权对军功阶层本身就有巨大的猜忌 ! 防范心理 o君臣可以共患 难 o但却不能共富贵 o以各种手段解决功高震主的强臣 o是每一代创业君主首先要面临的 问题 ~第三 o军功阶层政治素质不高 o他们与管理社会所需要的官僚阶层还存在巨大差 异 ∀因此武功向文治的转化是新皇权必然要采取的步骤 ∀这三种因素决定了军功阶层在每 个王朝初期虽然存在 o但不可能为皇权长久依赖 ∀ 至于刘邦是否因为功德最大 ! 最高而被诸侯推举为皇帝 o白马之盟 ! 封爵之誓等是否 可与春秋战国时代的霸业政治相提并论 o是否可以视为君主与臣下之间平等的契约 o是否 可以就此认为汉初出现了君臣 /共天下0 的局面 o是否因为有限皇权的存在才决定了汉初 无为而治的政策等都还值得进一步斟酌 ∀实际上 o从春秋战国以来 o君权和皇权以新的赐 爵制为手段培养新的军功阶层 o是突破传统贵族政治体制 o扩大统治基础的一个重要方 法 o这些新的军功阶层是专制主义中央集权的支持者而不是对立者 ∀通过军事征服而产生 的西汉皇权正是这个力量的代表 ∀刘邦称帝 o不仅是他的功与德 o也不仅是诸侯王的推 举 o而是在他彻底消灭了项羽势力 o控制了各诸侯势力之后的必然结果 ∀不是刘邦 o也将 是别人来走这条道路 ∀汉王向汉皇权的转化与秦王向秦皇权的转化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 所谓推举只不过是一种形式而已 o这种场面在历史上经常出现 o不必过于拘泥 ∀当然汉初 皇权的加强有一个过程 o这个过程从刘邦称帝那天起就没有停止过 ∀功臣集团与皇权都没 有因为 /盟0 与 /誓0 o也没有因为作者所说的 /共天下0 而停止斗争 ∀这个斗争的性质 是中央集权与分裂势力之间的斗争 ∀ 汉初不存在 /共天下0 的政治环境 ∀ /共天下0 与 /共定天下0 不是一个概念 o应当 加以区别 ∀所谓 /共天下0 应是指对皇权的一种分割 o或者一种势力均衡 o如后世的 /王 与马共天下0 ∀实际上当时刘邦接受张良的建议裂土分封 o以及他谦称 /共定天下0 不过 是他的一个政治手段而已 o他的分封并不表示对皇权的分割 ! 假借 o而是一种政治家的谋 略 o将一种手段 ! 策略与统治者所追求的政治目标区别开来是重要的 o刘邦即位后从没有 停止过与割据势力的斗争 o直至消灭 ∀刘邦只说过与功臣 /共定天下0 o而没说过要 /共 天下0 ∀皇权与功臣集团的共存 ! 妥协 ! 斗争几乎在每个王朝的初期都存在 o岂可云朝朝 都有 /共天下0 ‚既然没有 /共天下0 o汉初无为而治的方针也就不能说是因为有限皇权的 存在而导致的 ∀ 关于秦楚汉之际的复国运动与王国问题 ∀秦楚之际六国后的复国运动的确带有后战国 时代的特征 o究其原因是秦的统一时间太短 o统一的观念还没有深入人心 o文化的地域性 差异还十分明显 o秦的暴政又使列国的复国具备了广泛的社会基础 o但六国后与春秋以前 的宗法血缘贵族不可相提并论 ∀这些复国的六国后在其国内究竟采取什么样的政治统治方 式 o由于史料的缺乏 o我们难以知晓 o因而将这些王国断定为宗法血缘政治似乎证据不 足 ∀虽然分裂局面的再现是历史的倒退 o但战国列国已经随着封建生产关系的发展建立了 zyt评 5汉帝国的建立与刘邦集团6 区域性的专制集权政府 o这些国家与世卿世禄的血缘政治国家形态已有本质区别 o因此秦 楚之际复活的六国后不宜定论为血缘世袭之贵族王政 o我们不能设想在封建生产关系已经 基本确立的秦末 o六国后还要恢复他们的祖先就已抛弃的贵族血缘政治 ∀当然如果从权力 的血缘世袭性来看 o六国后所承袭的王权与秦汉乃至以后的皇权本来就没有大的区别 ∀但 这不是我们判定国家形态的本质依据 ∀秦楚之际 o六国后的复国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 o 但复国不复国只不过是分裂还是统一的问题 o有些更只是主政者的策略问题 o与贵族血缘 政治统治或君主官僚制统治关系不大 o与封建生产关系的变与不变也关系不大 ∀ 此外 o所谓平民王政和贵族王政的划分概念似不清晰 o作者将起源于功德理念的王政 划分为平民王政 o将起源于血缘世袭的王政划分为贵族王政 o与政治形态的划分标准及当 时实际情况都不甚相符 ∀如果以统治基础与法理渊源来定 o陈胜是利用了楚的政治基础 ~ 如果以社会阶层对政治的参与程度而定 o陈胜的为王是基于所谓三老 ! 豪杰的推举 o怎么 能说这是平民王政 ‚因此以政权建立者的身份来确定政治类型似不完全科学 o而应考虑政 权建立者所处的时代 o及其所代表的阶级利益 o分析其政策的阶级内涵 ∀陈胜起义虽然代 表了当时受压迫阶级推翻秦暴政的要求 o具有合理性与进步性 o他建立的张楚政权可以说 是一个农民政权 o但不宜划为平民王政 ∀设想由他来统一称帝 o也将建立代表地主阶级利 益的专制主义中央集权政府 o而不是平民皇权 ∀实际上 o自世卿世禄的贵族等级制度被打 破以后 o起源于各阶层的各类人物都可能通过各种途径而获得政治利益 o甚至最高权力 o 但不能以他们个人的出身来确定他们所建政权的性质 o正如我们不能称明代的皇权为平民 皇权一样 ∀ 作者以贵族王政和军功王政来划分楚汉之际及汉初各种王国类型也值得商讨 ∀实际 上 o秦楚汉之际的陈涉 ! 怀王 k实即项氏l ! 项羽 ! 刘邦因各自所处的具体情况不同 o为 王 ! 分封的原因也不同 ∀作者如果能够结合大的历史背景和他们各自为王 ! 分封的不同原 因来分析 o似乎更有说服力 ∀例如汉之分封虽然从形式上源于项羽之制 o但刘 ! 项分封之 动机 ! 原因和结局并不完全相同 o不能一味地强调其来源于楚制 o此点学界已有很多论 述 ∀军功原则不能完全概括刘 ! 项分封的形式与实质也是显而易见的 ∀从项羽和刘邦各自 的政治目的和策略来解释彼此的分封应更为合适 ∀作者将刘邦的同姓王分封 ! 吕后的分封 与六国后的称王视为同一类型也不十分恰当 o六国后是在中央集权瓦解后 o或利用了当时 的形势 o或被当时的形势所利用而称王的 o其历史昙花一现 o其存在缺乏基础 ∀同姓王是 在统一的中央集权建立后为巩固皇权或外戚势力 k实为皇权的延伸l 而立王的 o尽管也蕴 涵着与六国后一样的分裂因素 o但与六国后仍然有着巨大差异 o前后之间不能因血缘世袭 贵族关系而完全划上等号或视为历史的前后继承关系 ∀ 作者将汉初划分为侯国 ! 王国 ! 汉朝 ! 汉帝国四级政体 o并用 /联合帝国0 或 /国家 联合体0 的概念来解释汉初国家行政体制特征 o论证还不充分 ∀实际上 o汉初没有异姓诸 侯王 ! 同姓诸侯王 ! 列侯 ! 汉帝国 ! 汉朝并存的状况 ∀刘邦异姓诸侯王的分封完全是一种 策略或不得不为之的办法 ∀异姓诸侯王与汉王朝之间的关系不是联合帝国的关系 o而是中 央集权与地方分裂势力的关系 ∀刘邦本人似乎从未考虑过与他们共治 ! 联合 o即位后就主 {yt 中 国 史 研 究 usst年第 u期 动出击 o终其一生解决了异姓诸侯王的问题 o这实际是统一过程的继续 ∀而同姓诸侯王的 分封则是一种体现皇权宗法血缘关系的权力财产再分配 o是家天下的表现 o但其目的仍是 加强皇权与集权 o填补由消灭异姓诸侯王后留下的统治空白 o当然汉初诸侯王权力的确很 大 o汉王朝的中央集权是有限的 o但这只是集权的强弱问题 o帝国对诸侯国的要求仍然是 统一执行汉法 o帝国只是在特定的条件下 o在一定程度上把这些地区委托给诸侯王管理 o 并要受皇权的监督和中央的特派官管理 o他们的任务是巩固中央集权 o他们与汉帝国的关 系不是周天子与诸侯国的关系 o甚至也不是汉初统治者自身所设计的一种永久性政治体 制 ∀我们只看到汉代诸侯王不断反叛的一面 o但实际上恐怕与中央集权给他们压力 o迫使 他们不得不反叛也有关系 o并非来自于诸侯单方面 ∀所以联合帝国的概念 o不一定适合汉 初实际 ∀至于列侯汉初多居长安 o握有朝中重权 o侯国实为食邑之地 o文帝时才强令列侯 之国 o而且汉初侯国的具体情况我们实在不是很清楚 o从周勃在绛地受守尉监视的实例及 5功臣表6 的其他简单记载来看 o还不能说侯国是不属于汉郡的独立自治政权 ∀因此 o继 续用郡国并行来概括汉初的国家行政体制似乎更为恰当 ∀ 从秦汉帝国的起源来分析中华帝国的起源及其相关机制是一个极好的案例 o以军功受 益阶层来切入也是一个很好的视角 o但秦汉的军功受益阶层与后世的功臣集团并不完全相 同 ∀军功受益阶层是以二十等赐爵制为基础的广泛受益阶层 o /官爵合一0 的原则从理论 上来说保证了最基层的士兵可因赐爵而获得官职 o这种斩首杀敌获爵而为官的政治模式 o 是早期封建帝国为扩大统治基础 o建立皇权专制的一种重要手段 ∀后世有地域 ! 血缘 ! 文 化 ! 种族等各种因素而构成的统治集团 o也有因军功而存在的军功阶层 o但由于普遍的军 功赐爵为官的体制不再存在 o以及军功阶层本身不能长久与皇权共存等原因 o因而后世的 军功阶层也不可完全与汉初的军功受益阶层相比拟 ∀ 上述看法肯定有浅薄之处 o或者存在着没有深刻领会作者意图的地方 o愿与作者共同 探讨 o推动汉史乃至中华帝国王朝形态史的研究 ∀ 1作者卜宪群 o t|yu年生 o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副研究员2 编后记 } 5汉帝国的建立与刘邦集团6 一书由三联书店编辑部提供 o由本刊编辑部约 请作者 o撰写书评 ∀经过审查 o现予以发表 ∀ |yt评 5汉帝国的建立与刘邦集团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