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文史 春渚纪闻

文史 春渚纪闻

举报
开通vip

文史 春渚纪闻春渚纪闻  (宋)何薳 撰   何薳(1077-1145年),字子远,又称子楚,自号韩青老农。浦城(今福建省浦城县)人。《宋诗纪事》云:“人称东都遗老,入南渡尚存。”王洋《东牟集》卷十四称:薳曾任富阳令,后因见章惇、蔡京专权误国,时事日非,遂不仕。晚年寄情山水,隐于其父去非墓地韩青谷(在今浙江)。死后亦葬于此。薳博学多闻,才艺出众,长于诗,亦精琴艺。著有《春渚纪闻》。   《春渚纪闻》十卷,《直斋书录解题》著录于子部小说家类,《宋史·艺文志》著录于子类杂家类,《四库全书》收于子部杂家类。   《四库全书...

文史 春渚纪闻
春渚纪闻  (宋)何薳 撰   何薳(1077-1145年),字子远,又称子楚,自号韩青老农。浦城(今福建省浦城县)人。《宋诗纪事》云:“人称东都遗老,入南渡尚存。”王洋《东牟集》卷十四称:薳曾任富阳令,后因见章惇、蔡京专权误国,时事日非,遂不仕。晚年寄情山水,隐于其父去非墓地韩青谷(在今浙江)。死后亦葬于此。薳博学多闻,才艺出众,长于诗,亦精琴艺。著有《春渚纪闻》。   《春渚纪闻》十卷,《直斋 关于书的成语关于读书的排比句社区图书漂流公约怎么写关于读书的小报汉书pdf 录解题》著录于子部小说家类,《宋史·艺文志》著录于子类杂家类,《四库全书》收于子部杂家类。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称:“其书分《杂记》五卷,《东坡事实》一卷,《诗词事略》一卷,《杂书琴事》附《墨说》一卷,《记研》一卷。《记丹药》一卷。”《杂记》多引神怪,兼及轶闻琐事,可取者不多。《诗词事略》录存唐末诗人吟诵之诗,间附己意。所记白居易、欧阳修、苏轼苦心为诗,不惮屡改,徐端崇咏飞蚊以讥讽佞臣蔡京等事,及陈师道评王安石、苏轼、黄庭坚诸家语,皆可资参考。   哈哈儿据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宋元笔记小说大观》录校制作,非诗话部分亦全部保留,以窥本书全貌。对书中点校错误,径改。   春渚纪闻卷一·杂记 春渚纪闻卷二·杂记   春渚纪闻卷三·杂记 春渚纪闻卷四·杂记   春渚纪闻卷五·杂记 春渚纪闻卷六·东坡事实   春渚纪闻卷七·诗词事略 春渚纪闻卷八·杂书琴事(墨说附)   春渚纪闻卷九·记研 春渚纪闻卷十·记丹药   ●春渚纪闻卷一·杂记   木果异事   元丰间,禁中有果名“鸭脚子”者,四大树皆合抱。其三在翠芳亭之北,岁收实至数斛,而托地阴翳,无可临玩之所。其一在太清楼之东,得地显旷,可以就赏,而未尝著一实。裕陵尝指而加叹,以谓事有不能适人意者如此,戒圃者善视之而已。明年一木遂花,而得实数斛。裕陵大悦,命宴太清以赏之,仍分颁侍从。又朝廷问罪西夏,五路举兵。秦凤路图上师行营憩形便之次,至关岭,有秦时柏一株,虽质干不枯,而枝叶略无存者。既标图间,裕陵披图顾问左右,偶以御笔点其枝间,而叹其阅岁之久也。后郡奏秦朝柏忽复一枝再荣。殿中有记当时奏图叹赏之语,私相耸异,以谓天人笔泽所加,回枯起死,便同雨露之施。昔唐明皇晓起苑中,时春候已深而林花未放,顾视左右曰:“是须我一判断耳。”亟命取羯鼓,鼓曲未终而桃杏尽开,即弃杖而诧曰:“是岂不以我为天公耶!”由是观之,凡为人君者,其一言动固自与造化密契,虽于草木之微,偶加眷瞩而荣谢从之,若响应声,况于升黜贤否,意所与夺,生杀贵贱之间哉!   祐陵符兆   哲宗皇帝即位既久而皇嗣未立,密遣中贵往泰州天庆观问徐神公。公但书“吉人”二字授之。既还奏呈,左右皆无知其说者。又元符已来,殿庭朝会及常起居,看班舍人必秉笏巡视班列,惧有不尽恭者,连声云“端笏立”。继而哲宗升遐,徽宗即位,自端邸入承大统,而“吉人”二字合成潜藩之名,无小差。   定陵兆应   信州白云山人徐仁旺尝表奏,与丁晋公议迁定陵事,仁旺欲用牛头山前地,晋公定用山后地,争之不可。仁旺乞禁系大理,以俟三岁之验。卒不能回。仁旺表有言山后之害云:“坤水长流,灾在丙午年内;丁风直射,祸当丁未年终。莫不州州火起,郡郡盗兴。”闻之者初未以为然,至后金人犯阙,果在丙午,而丁未以后,诸郡焚如之祸相仍不绝,幅员之内半为盗区,其言无不验者。   梦宰相过岭四人   蔡丞相持正为府界提举日,有人梦至一官府,堂宇高邃,上有具衮冕面坐者四人,旁有指谓之曰:“此宋朝宰相次第所坐也。”及仰视之,末乃持正也。既寤,了不解。至公有新州之命,始悟过岭宰相卢寇丁,至公为四也。(其侄子口云。)   两刘娘子报应   入内都知宣庆使陈永锡言:上皇朝,内人有两刘娘子。其一年近五旬,志性素谨,自入中年,即饭素诵经,日有程课,宫中呼为“看经刘娘子”。其一乃上皇藩邸人,敏子给侍,每上食,则就案析治脯修,多如上意,宫中呼为“尚食刘娘子”,乐祸而喜暴人之私。一日,有小宫嫔微忤上旨,潜求救于尚食,既诺之,而反从之下石。小嫔知之,乃多取纸笔焚之云:“我且上诉于天帝也。”即自缢而死。不逾月,两刘娘子同日而亡,时五月三日也。至舆尸出阁门棺敛,初举尚食之衾,而其首已断,旋转于地。视之,则群蛆丛拥,而秽气不可近。逮启看经之衾,则香馥袭人,而面色如生。于是内人知者皆稽首云:善恶之报,昭示如此,不可不为之戒也。   乱道侍郎   元符间,宗室有以妾为妻者,因罢开府仪同三司及大宗正职事。蔡元长行词曰:“既上大宗之印,复捐开府之仪。”章申公谓曾子宣曰:“此语与‘手持金骨之朵,身坐银交之椅’何异?”曾复顾申公曰:“顷时记得是有行侍御史词头云‘爰迁侍御之史’,不记得是谁。”申公顾许冲元曰:“此是侍郎向日乱道。”曾时为枢密,许为黄门也。   乌程三魁   余拂君厚,霅川人也。其居在汉铜官庙后,溪山环合,有相宅者言此地当出大魁。君厚之父朝奉君云,与其善之于一家,不若推之于一郡。即迁其居于后,以其前地为乌程县学。不二三年,君厚为南宫魁,而莫俦、贾安宅继魁天下,则相宅之言为不妄。然君厚之家,不十年而朝奉君殁,君厚兄弟亦继殂谢,今无主祀者。则上天报施之理,又未易知也。   丑年世科第   先友提学张公大亨,字嘉甫,霅川人。先墓在弁山之麓,相墓者云,公家遇丑年有赴举者,必登高第。初未之信。熙宁癸丑,嘉甫之父通直公著登第。元丰乙丑,嘉甫登乙科。大观己丑,嘉甫之兄大成中甲科。重和辛丑,嘉甫之弟大受复中乙科。此亦人事、地理相符之异也。   张无尽前身   张无尽丞相为河东大漕日,于上党访得李长者古坟,为加修治,且发土以验之,掘地数尺,得一大盘石,石面平莹,无它铭款,独镌“天觉”二字。故人传无尽为长者后身。   坡谷前身   世传山谷道人前身为女子,所说不一。近见陈安国省干云,山谷自有刻石记此事于涪陵江石间。石至春夏为江水所浸,故世未有模传者。刻石其略言:山谷初与东坡先生同见清老者,清语坡前身为五祖戒和尚,而谓山谷云:“学士前身一女子,我不能详语。后日学士至涪陵,当自有告者。”山谷意谓涪陵非迁谪不至,闻之亦似愦愦。既坐党人,再迁涪陵,未几,梦一女子语之云:“某生诵《法华经》而志愿复身为男子,得大智慧,为一时名人。今学士,某前身也。学士近年来所患腋气者,缘某所葬棺朽,为蚁穴居于两腋之下,故有此苦。今此居后山有某墓,学士能启之,除去蚁聚,则腋气可除也。”既觉,果访得之。已无主矣。因如其言,且为再易棺。修掩既毕,而腋气不药而除。   李偕省试梦应   李偕晋祖,陈莹中之甥也。尝言:其初被荐赴试南宫,试罢,梦访其同舍陈元仲,既相揖,而陈手执一黄背书,若书肆所市时文者,顾视不辍,略不与客言。晋祖心怒其不见待,即前夺其书曰:“我意相念,故来访子,子岂不能辍书相语也?”元仲置书,似略转首,已而复视书如初。晋祖复前夺书而语之曰:“子竟不我谈,我去矣!”元仲徐授其书于晋祖曰:“子无怒我乎,视此乃今岁南省魁选之文也。”晋祖视之,即其程文,三场皆在,而前书云“别试所第一人李偕”。方欲更视其后,梦觉,闻扣户之声,报者至焉。后刊新进士程文,其帙与梦中所见无纤毫异者。   马魁二梦证应   马魁巨济之父,既入中年,未得子,母为置妾媵。偶获一处子,质色亦稍姝丽,父忻然纳之。但每对镜理发即避匿,如有沮丧之容。父密询其故,乃垂泣曰:“某父守官某所,既解官,不幸物故,不获归葬乡里。母乃见鬻,得直将毕葬事。今父死未经卒哭,尚约发以白缯,而以绛彩蒙之,惧君之见耳,无他故也。”涓父恻然,乃访其母,以女归之,且为具舟,载其资装遣之。是夕,涓母梦羽人告之云:“天赐尔子,庆流涓涓。”后生巨济,即以涓名之。涓既赴御试毕,梦人告之曰:“子欲及第,须作十三魁。”涓历数其在太学及预荐送,止作十二魁,心甚忧之。殆至赐第,则魁冠天下,果十三数也。   贡父马谑   刘贡父初入馆,乃乘一骒马而出。或谓之曰:“此岂公所乘也?亦不虑趋朝之际有从群者,或致奔踶之患耶?”贡父曰:“诺,吾将处之也。”或曰:“公将何以处之?”曰:“吾令市青布作小襜,系之马后耳。”或曰:“此更诡异也。”贡父曰:“奈何!我初幸馆阁之除,不谓俸入不给桂玉之用,因就廉直取此马以代步,不意诸君子督过之深,姑为此以掩言者之口耳,有何不可?”   种柑二事   东坡先生《惠州白鹤峰上梁文》云:“自笑先生今白发,道旁亲种两株柑。”时先生六十二岁也,意谓不十年不著子,恐不能待也。章申公父银青公俞,年七十,集宾亲为庆会。有饷柑者,味甘而实极瑰大。既食之,即令收核种之后圃。坐人窃笑盖七八也。后公食柑十年而终。   元参政香饭   陈秀公丞相与元参政厚之同日得疾,陈忽寄声问元安否,曰:“参政之疾,当即痊矣。某虽小愈,亦非久世者。”续请其说,秀公曰:“某病中梦至一所,金碧焕目,室间罗列瓮器甚多,上皆以青帛羃之,且题曰‘元参政香饭’也。某问其故,有守者谓某曰:‘元公自少至老,每食度不能尽,则分减别器,未尝残一食也。此瓮所贮,皆其余也。世人每食不尽,则狼籍委弃,皆为掠剩所罚至于减算夺禄,无有免者。今元公由此,当更延十年福算也。’”后数月而秀公薨,元果安享耆寿。(其孙中大公绍直云。)   杨文公鹤诞   杨文公之生也,其胞荫始脱,则见两鹤翅变掩块物而蠕动。其母急令密弃诸溪流,始出户而祖母迎见,亟启视之,则两翅歘开,中有玉婴转侧而啼。举家惊异非常器也。余宣和间于其五世孙德裕家,见其八九岁时病起谢郡官一启,属对用事如老书生,而笔迹则童稚也。   了斋排蔡氏   陈莹中为横海军通守,先君与之为代,尝与言蔡元长兄弟。了翁言:“蔡京若秉钧轴,必乱天下!”后为都司,力排蔡氏之党。一日朝会,与蔡观同语,云:“公大阮真福人!”观问何以知之,了翁曰:“适见于殿庭,目视太阳久之而不瞬。”观以语京,京谓观曰:“汝为我语莹中,既能知我,何不容之甚也?”观致京语于陈了翁,徐应之曰:“射人当射马,擒贼当擒王。”观默然。后竟有郴州之命。   姚麟奏对   姚麟为殿帅,王荆公当轴,一日折简召麟,麟不即往。荆公因奏事白之裕陵。裕陵询之,麟对曰:“臣职掌禁旅,宰相非时以片纸召臣,臣不知其意,故不敢擅往。”裕陵是之。又有语麟驭下过严者,裕陵亦因事励之。麟恐伏而对曰:“诚如圣训。然臣自行列蒙陛下拔擢,使掌卫兵于殿庭之间,此岂臣当以私恩结下为身计耶!”裕陵是之。   李右辖抑神致雨二异   李右辖公素初为吉州永丰尉,夜梦二神赴庭,一神秉牒见诉云:“某,县境地神也。被邻邑地神妄生威福,侵境以动吾民,民因为大建祠宇,日餍牲牢之奉,某之祠香火不属也。以公异日当宰衡天下,故敢求决于公。”公素为折邻神越疆之罪,二神拜伏而出。既觉,闻报新祠火起,神座一爇而尽。又大观间公自工部郎中出典泗州,是岁淮甸久不雨,至于苗谷焦垂,郡幕请以常例启建道场,祷于僧伽之塔。公曰:“唯。容作施行。”郡民悯雨之心,晨夕为迟,而至旬日,略无措置事件。殆至父老扣马而请,及怨讟之言盈于道路。往来亲旧与寮属,乘间委曲言者再三。公但笑答曰:“某忝领郡寄,凶旱在某之不德,无日不念也。且容更少处之。”一日晨起视事毕,呼郡吏:只今告报塔下,具佛盘,启建请雨道场,仍报郡官,俱诣行香,且各令从人具雨衣从行。一郡腹诽,以为狂率。既至塔下,焚香致敬讫,复令具素饭,留郡官就食,待雨而归。饭罢,烈日如焚。公再率郡寮诣僧伽前,炷香默祷者久之,休于僧寺。须臾,雷起南山,甘泽倾注。举郡欢呼,集香花,迎拥公车还郡而散。一雨三日,千里之外蒙被其泽。时郡倅曾绂帅郡官贺雨之次,密以前日公漫不省众请,而一出便致霈泽如宿约者,何谓也?公徐语之曰:“某自两月前,意念天久不雨,必为秋田之害,即于治事厅后斋居饭素,取僧伽像,严洁致供,晨夕祈祷,非不尽诚。前夕忽梦僧伽见过,具言:‘上帝以此方之民罪罚至重,敕龙镇水,老僧晨夕享公诚祷,特于帝前,以公罪己忧岁之心陈于帝,今已得请,来日幸下访,当以随车为报也。’某拜谢再三,既觉,知普照王非欺我者,遂决意帅诸公同诣塔下,焚祷俟之,无他异也。”   生魂神   余尝与许师正同过平江,夜宿村墅,闻村人坎鼓群集为赛神之会,因往视之。神号陆太保者,实旁村陆氏子,固无恙也。每有所召,则其神往,谓之“生魂神”。既就享,村人问疾,虽数百里,皆能即至其家,回语患人状。师正之室余氏,归霅川省其母,忽得疾。师正忧之。因祷神往视以验之。神应祷而去,须臾还曰:“我至汝妇家,方洁斋请僧诵《法华经》(一作“僧逵法华者”。)施戒。诸神满前,皆合爪以致肃敬,我不得入。顷刻,邻人妇来观,前炳二烛,乃是牛脂所为,但闻血腥迎鼻,而诸神惊唾而散。我始敢前。病人能啜少粥,自此安矣。”余与师正始未深信,及归验之,皆如其言,因相戒以脂为烛云。   ●春渚纪闻卷二·杂记   天绘亭记   昭州山水佳绝,郡圃有亭名天绘。建炎中,吕丕为守,以“天绘”近金国年号,思有以易之。时徐师川避地于昭,吕乞名于徐。久而未获,复乞于范滋,乃以“清辉”易之。一日,徐策杖过亭,仰视新榜,复得亭记于积壤中,亟使涤石视之,乃丘濬寺丞所作也。其略云:余择胜得此亭,名曰“天绘”,取其景物自然也。后某年某日,当有俗子易名“清辉”,可为一笑。考范易名之日,无毫发差也。   赤天魔王   蒋颖叔为发运使,至泰州,谒徐神公,坐定丁无言说,将起,忽自言曰:“天上也不静,人世更不定叠!”蒋因扣之,曰:“天上已遣五百魔王来世间作官,不定叠!不定叠!”蒋复扣其身之休咎,徐谓之曰:“只发运亦是一赤天魔王也。”   二富室疏财   宣和间,朝廷收复燕、云,即科郡县敷率等第出钱,增免夫钱。海州怀仁县杨六秀才妻刘氏,夫死,独与一子俱,而家素饶于财。闻官司督率严促,而贫下户艰于输纳,即请于县,乞以家财十万缗以免下户之输。县令欣然从之,调夫辇运数日,尽空其库藏者七间。因之扫治,设佛供三昼夜。既毕,明旦视之,则屋间之钱已复堆垛盈满,数之正十万缗,而皆用红麻为贯,每五缗作一辫,辫首必有一小木牌,上书“麻青”二字。观者惊异,莫知其然。或有释之者曰:如闻青州麻员外家至富,号“麻十万”家,岂非神运其钱至此耶?刘氏因密令人往青州踪迹之,果有州民麻氏,其富三世,自其祖以钱十万镇库,而未尝用也。一夕失之,不知所往。刘氏即专人致殷勤于麻氏,请具舟车,复归此钱。麻惊嗟久之,而遣介委曲附谢云:“吾家福退,钱归有德,出于天授。今复往取,违天理而非人情,不敢祗领也。”刘氏知其不可,曰:“我既诚输此钱以助国用,岂当更有之?”即散施贫民及助修佛道观宇,一钱不留于家,家益富云。昔唐明皇顾视一龙横亘南山,而首尾皆具,询之左右侍臣,或有见有否者。所见者俱止见龙之一体,未见全龙也。帝曰:“朕闻至富可敌至贵。”令召王元宝视之。元宝奏称所见,与帝一同。然则所谓富家大室者,所积之厚,其势可以比封君,而钱足以使鬼神,则于剥取之道,唯恐无间。若二家之视十万缗之积于天授人与之际,其处之如此,盖有可嘉者。   后土词渎慢   金陵鄙衍字仲昌,笃实好学,终老不倦,年八十二,以大观四年五月十五日无疾而终。临终时,一日顾谓其甥黄子文曰:“老子明日与甥诀矣。畴昔之夜,梦黄衣人召至一官府,侍卫严肃,据案而坐者冠服类王者,谓余曰:‘世传后土词渎慢太甚,汝亦藏本何也?’即命黄衣人复引余过数城阙,止一殿庭。余旁视殿庑,金碧夺目,但寂不闻人语声。须臾,帘间忽有呼邵衍者,曰:‘帝命汝为圆真相,俾汝禁绝世所传后土词,当何以处之?’余对以传者应死。呼者曰:‘可也,仍即日莅职。’余拜命出门,足蹶而觉。所梦极明了,亦欲吾家与甥知此词之不可复传。志之志之!”子文未之深信。翌日凌晨往视之,衍谓子文曰:“甥更听吾一颂。”即举声高唱曰:“虽然万事了绝,何用逢人更说。今朝拂袖便行,要趁一轮明月。”言讫而终。子文,余侄婿也,余亦素与仲昌游云。   沈晦梦骑鹏抟风   沈晦赴省,至天长道中,梦身骑大鹏,抟风而上,因作《大鹏赋》以记其事。已而果魁天下。   吴观成二梦首尾   儒林郎吴说字观成,始为青阳县丞。江西贼刘花三挟党暴掠,所在震惊。吴时被檄捕贼,梦肩舆始出,而回视其后,皆无首矣。心甚恶之,意谓贼必入境。已而获于他郡,观成即解官而归。至临安,会富阳宰李文渊以忧去郡,以吴摄邑事。月余,清溪贼方腊引众出穴,官军不能拒。吴有去官意,而素奉北方真武香火,即诚祷乞梦,以决去留。至晚,梦一黄衣人云:上司有牒。吴取视之,则空纸耳。逮覆纸视之,纸背有题云“富阳知县第一将”。既觉,思之曰:“吾祷神去留,而以‘第一将’为言。岂不当去此,更合统兵前锋拒贼否?”已而县民逃避者十七八,吴引狱囚疏决,始讯问次,贼已奄至,急匿小舟泛江得免。其从者半为贼杀,则前在青阳时梦视后无首者验也。后官军既平贼,而郡县避贼官吏俱从安抚司克复之功,尽获还任。吴适丁母忧,不能从也。既行赏黜,而有司莫能定罪,即具奏裁。有旨:县官临贼擅去官守,例同将官擅去营陈,法除名编置邻郡。同例者六人,富阳系第一人。始悟“第一将”之告云。   风和尚答陈了斋   金陵有僧,嗜酒佯狂,时言人祸福,人谓之“风和尚”。陈莹中未第时,问之云:“我作状元否?”即应之曰:“无时可得。”莹中复谓之曰:“我决不可得耶?”又应如初。明年,时彦御试第一人,而莹中第二,方悟其言“无时可得”之说。   毕斩赵谂   毕渐为状元,赵谂第二。初唱第而都人急于传报,以蜡刻印“渐”字所模点水不着墨,传者厉声呼云:“状元毕斩,第二人赵谂。”识者皆云不祥。而后谂以谋逆被诛,则是“毕斩赵谂”也。   霍端友明年状元   毗陵李端行与乡人霍端友,同在太学,时霍四十余矣,一日倦卧,忽起坐微笑。端行询之,霍云:“我适睡,闻窗外有人云‘霍端友于明年作状头’,故自笑也。”端行素轻之,因谓之曰:“尔迟暮至此,得一第幸甚。若果为大魁,则何天下之才之如此也。”既而二人俱中礼部选。御试唱第之次,端行志锐意望魁甲,即前立以候胪传。忽闻唱“霍端友”,而色若死灰矣。   预传汪洋大魁   汪洋未唱第十日前,余于广坐中,见中贵石企及甫云:“外间皆传‘汪洋作状元’,何也?”至考卷进御,汪洋在第二,魁乃黄中,以有官人奏取旨。圣语云:科第本以待布衣之士。即以洋为魁。   黄涅槃谶语   黄公度,兴化人。既为大魁,郡人同登第者几三十人。余一日于江路茶肆小憩,继一士人坐侧,因揖之,且询其乡里。云:兴化落第人也。余因谓之曰:“仙里既今岁出大魁,而登科之数复甲天下,是可庆也。”其人叹息曰:“昔黄涅槃有谶语云:‘拆了屋,换了椽,朝京门外出状元。’初徐铎振文作魁时,改建此门。近军贼为变,城门焚毁,太守复新四门,而此门尤增崇丽。黄居门外区市中,而左右六人同遇,虽一时盛事,亦皆前定,非人力所能较也。”   梦中前定   江淮发运使卢秉,元祐初发解赴阙,至泗州,夜梦肩舆诣郡守而回,过漕司,有顶帽执檛而督视工役丹饰门墙者,问之,云修此以俟新官也。卢曰:“新官为谁?”执檛者厉声而对曰:“卢秉。”秉意甚怒其以名呼,既觉,以语其室,亦云:“我亦梦君得此官,即入新宇,而二小女在舆前。尝闻入新舍恐有所犯,小儿不可令前,因呼令后。即梦觉。”继晓未及盥濯,而郡将公文一角至,即除卢领大漕事。急遽交职而趋漕衙,所监视执檛者与其室呼女之事,皆与梦无差也。   银盘贮首梦   余杭裴豹隐尝为余言:建炎己酉秋,诏檄自建康至临安昌化县,与县宰鲁士元坐教场按阅士兵。士元云:畴昔之夜,梦身乘大舟,满舟皆人首也,内有银盘贮数首者。同舟人云,系今次第一纲也。士元熟视银盘中首,内一首乃乡人钱塘令朱子美之首也。士元因戏谓豹隐曰:“如闻北寇将欲南犯。若豕突南渡,则子美将不免矣。”十一月,士元暴卒。旅榇归安吉,未及葬,十二月九日,虏寇东至,贼发士元之柩,掠取衣衾,暴尸于外。明年二月,始闻子美初报贼至,弃县先遁村落,为乡兵所杀。则银盘之贮不可逃。士元同舟,虽不为兵死,亦是一会中同舟之人。而银盘所贮,又不知有何甄别也。   金刚经二验   湖州安吉县沈二公者,金寇未至,梦一僧告之曰:“汝前身所杀,冤报至矣。汝家皆可远避,汝独守舍,见有一人长大,以刀破门而入者,汝无惧,即语之曰:‘汝是燕山府李立否?’但延颈受刃。俟其不杀,则前冤解矣。”不数日,金人奄至,其家先与邻人窜伏远山,二公者虽欲往不可得也。因坐其家,视贼之过。明日,果有一少年破门而入,见公怒目以视。沈安坐不动,仲视之曰:“汝非燕山府李立耶?”其人收刃视之,曰:“我未杀汝,汝安知我姓名、乡里如是之详也?”沈告以梦。李方叹息未已,顾案间有佛经一帙,问沈曰:“此何经也?”沈曰:“是我日诵《金刚经》也。”李曰:“汝诵此经何时也?”曰:“二十年矣。”李即解衣,取一竹笥,中出细书《金刚经》一卷,指之曰:“我亦诵此经五年矣。然我以前冤报汝,汝后复杀我,冤报转深,何时相解?今我不杀汝,与结为义兄弟。汝但安坐无怖,我留为汝护。”至三日,贼尽过,取资粮金帛与之而去。又方腊据有钱塘时,群贼散捕官吏,惨酷害之。有任都税院者,其家居祥符寺之北,远府十里,每晓起赴衙集,即道中暗诵《金刚经》,率得五卷,二十年不废。贼七佛子者执之,令众贼射于郡圃。任知不免,但默诵经不辍。而前后发矢数百,无一中其体者。贼惊问之,疑有他术。语以诵经之力,贼皆合爪叹息。释之,且戒余贼勿得复犯其居也。至今犹在,年八十余矣。   金甲撞钟梦   建安徐国华,宣和间将入太学,梦高楼中悬大金钟,有金甲人立钟旁,视国华,击钟而言曰:“二十七甲。”复一击云:“系第七科。”国华悟而心私喜之曰:“吾此行,取一科第必矣。官不过郎列,亦何所憾也。”因记于书帙之末。独不晓其“二十七甲”与“系第七科”之语。既而丙午年金寇犯阙,太学生病脚气而死者大半。徐以病终,乡人董纵举为棺殓葬于东城墓园。至即垣中已无葬穴,后至者俱葬垣外。董因记其葬所,冀后日举归里中。数其行列,则第二十七行中第七穴也。归唁其父,且出其手书,神告与葬所略无少差者。   龙神需舍利经文   涵山令李兖伯源,余妻之内兄也。宣和间,侍其季父仲将为广东宪。解秩由江道还楚。舟过小孤,风势虽便而篙橹不进,即与季父焚香龙以祈安济,当致牢醴之谢。乞筊不获。旁有言者曰:龙知还自番禺,或有犀珠之要。顾视行李,实无所携,独有番琉璃贮佛舍利百余,供事奕世矣。因以启龙,一掷而许。伯源乃跪船舷,以瓶下投,而水而忽大开裂,顾见其间神鬼百怪,宝幢羽盖,鸣螺、击鼓钹、执金炉迎导者甚众,而不沾湿。一人拱手上承,舍利既下,水即随合。舟舵轻扬,转首之间,已行百里矣。又阁门宣事陈安上言:元丰初,安焘厚卿、陈睦和叔二学士奉使三韩,济海舟中安贮佛经及所过收聚败经余轴,以备投散。放洋之二日,风势甚恶,海涛忽大汹涌,前后舟相失。后舟载者俱见海神百怪,攀船而上,以经轴为求。先举轴付之。继来者众,度不能给,即拆经,随纸付之。又度不给,则剪经行与之,至剪经字。而得一字之授者,莫不顶戴忻悦而去。字又随尽,独余一鬼,恳求甚切,云:“都纲某所顶之帽,愿以丐我也。”舟人询其由,云此人尝赴传经之集,是帽戴经久矣,此有大功德也。亟取付之,称谢而去。指顾之间,风涛恬息,即安行。晚与前舟相及,往还皆获安济焉。   龙蜕放光   横海清池县尉张泽,居于郓州东城,夜自庄舍还,而月色昏暗,殆不分道。行遇道旁木枝煜然有光,因折以烛路。至家插壁间,醉不复省也。晨起怪而取视,则枝间一龙蜕,才大如新蝉之壳,头角爪尾皆具,中空而坚,扣之有声如玉石,且光莹夺目,遇暗则光烛于室。遂宝之于家,传玩好事。沈中老云,绍圣间从其兄为青州幕官,因修庭前葡萄架,亦得一蜕,形体皆如张者,独无光彩耳。神龙变化,故无巨细,但不知有光无光又何谓也。   瓦缶冰花   宣义郎万延之,钱塘南新人,刘辉榜中乙科释褐。性素刚,不能屈曲州县,中年拂衣而归。徙居余杭,行视苕霅陂泽可为田者即市之。遇岁连旱,田围大成,岁收租入数盈万斛。常语人曰:“吾以‘万’为氏,至此足矣。”即营建大第,为终焉之计。家蓄一瓦缶,盖初赴铨时遇都下铜禁严甚,因以十钱市之,以代沃盥之用。时当凝寒,注汤额面,既覆缶出水,而有余水留缶,凝结成冰。视之,桃花一枝也。众人观异之,以为偶然。明日用之,则又成开双头牡丹一枝。次日又成寒林满缶,水村竹屋,断鸿翘鹭,宛如图画远近景者。自后以白金为护,什袭而藏,遇凝寒时,即预约客,张宴以赏之,未尝有一同者,前后不能尽记。余与赏集数矣。最诡异者,上皇登极,而致仕官例迁一秩,万迁宣德郎。诰下之日,适其始生之晨,亲客毕集,是日复大寒。设缶当席,既凝冰成象,则一山石上坐一老人,龟鹤在侧,如所画寿星之像。观者莫不咨嗟叹异,以为器出于陶,革于凡火,初非五行精气所钟,而变异若此,竟莫有能言其理者。然万氏自得缶之后,虽复资用饶给,其剥下益甚。后有诱其子结婚副车王晋卿家,费用几二万缗而娶其孙女,奏补三班借职。延之死,三班亦继入鬼录,余资为王氏席卷而归。二子日就沦替,今至寄食于人。众始悟万氏之富,如冰花在玩,非坚久之祥也。后归蔡京家云。   正透翔龙犀   都下犀玉工董进,项有一瘤瘢,其辈行止以“董吃提”呼之。一日,御药郝随呼至其第,出数犀示之。内指一犀曰:“此犀大异余常物也。”郝语之曰:“汝先名其中物状为何。”董曰:“不知此犀曾经众工审定否?”郝曰:“众工皆具名状,供证已毕,独候汝,以验汝之精识也。”即尽出众所供具,凡三十余状。董阅毕,内指一工所供云:“是正透牙鱼者。”且言:“不意此人目力至此!以进观之,乃一翔龙,所恨者左角短耳。”郝未诚其言,亦大异之,即令具军令状,云:“若果如所供,当为奏赏。”盖御库所藏先朝物,有旨令解为带也。刳成,则尽如所言。即以进御。哲庙大嘉赏之,锡赐之外,更以太医助教补之。   刘仲甫国手棋   棋待诏刘仲甫初自江西入都,行次钱塘,舍于逆旅。逆旅主人陈余庆言:仲甫舍馆既定,即出市游,每至夜分方扣户而归,初不知为何等人也。一日晨起,忽于邸前悬一帜云:“江南棋客刘仲甫,奉饶天下棋先。”并出银盆、酒器等三百星,云以此偿博负也。须臾,观者如堵,即传诸好事。翌日,数土豪集善棋者会城北紫霄宫,且出银如其数,推一棋品最高者与之对手。始下至五十余子,众视白势似北;更行百余棋,对手者亦韬手自得,责其夸言,曰:“今局势已判,黑当赢矣。”仲甫曰:“未也。”更行二十余子,仲甫忽尽敛局子。观者合噪曰:“是欲将抵负耶?”仲甫袖手,徐谓观者曰:“仲甫江南人,少好此伎,忽似有解,因人推誉,致达国手。年来数为人相迫,欲荐补翰林祗应。而心念钱塘一都会,高人胜士,精此者众,棋人谓之一关。仲甫之艺若幸有一着之胜,则可前进。凡驻此旬日矣。日就棋会观诸名手对弈,尽见品次矣,故敢出此标示.非狂僭也。”如某日某局,白本大胜,而失应棋着;某日某局,黑本有筹,而误于应劫,却致败局。凡如此覆十余局,观者皆已愕然,心奇之矣。即覆前局,既无差误,指谓众曰:“此局以诸人视之,黑势赢筹,固自灼然。以仲甫观之,则有一要着,白复胜,不下十数路也。然仲甫不敢遽下,在席高品幸精思之,若见此者,即仲甫当携孥累还乡里,不敢复名棋也。”于是众棋极竭心思,务有致胜者。久之,不得已而请仲甫尽着。仲甫即于不当敌处下子,众愈不解。仲甫曰:“此着二十着后方用也。”即就边角合局,果下二十余着正遇此子,局势大变。及敛子排局,果胜十三路。众观于是始伏其精,至尽以所对酒器与之,延款十数日,复厚敛以赆其行。至都,试补翰林祗应,擅名二十余年,无与敌者。   祝不疑弈胜刘仲甫   近世士大夫棋,无出三衢祝不疑之右者。绍圣初,不疑以计偕赴礼部试。至都,为里人拉至寺庭观国手棋集。刘仲甫在焉。众请不疑与仲甫就局。祝请受子,仲甫曰:“士大夫非高品不复能至此,对手且当争先,不得已受先。”逮至终局,而不疑败三路。不疑曰:“此可受子矣。”仲甫曰:“吾观官人之棋,若初分布,仲甫不能加也,但未尽着耳。若如前局,虽五子可饶,况先手乎?”不疑俯笑,因与分先。始下三十余子,仲甫拱手曰:“敢请官人姓氏与乡里否?”众以信州李子明长官为对。刘仲甫曰:“仲甫贱艺,备乏翰林,虽不出国门,而天下名棋无不知其名氏者。数年来,独闻衢州祝不疑先辈名品高着,人传今秋被州荐来试南省,若审其人,则仲甫今日适有客集,不获终局,当俟朝夕,亲诣行馆,尽艺祗应也。”众以实对。仲甫再三叹服,曰:“名下无虚士也。”后虽数相访,竟不复以棋为言,盖知不敌,恐贻国手之羞也。   张鬼灵相墓术   张鬼灵,三衢人,其父使从里人学相墓术,忽自有悟见,因以“鬼灵”为名。建中靖国初至钱塘,请者踵至。钱塘尉黄正一为余言:县令周君者,括苍人,亦留心地理,具饭延款,谓鬼灵曰:“凡相墓,或不身至,而止视图画,可言克应否?”鬼灵曰:“若方位山势不差,合葬时年月,亦可言其粗也。”因指壁间一图问之。鬼灵熟视久之,曰:“据此图,墓前午上一潭水甚佳,然其家子弟若有乘马坠此潭,几至不救者,即是吉地,而发祥自此始矣。”令曰“有之”。鬼灵曰:“是年,此坠马人必被荐送,次年登第也。”令不觉起,握其手曰:“吾不知青乌子、郭景纯何如人也,今子殆其伦比耳。是年春祀,而某乘马从之,马至潭仄,忽大惊跃,衔勒不制,即与某俱坠渊底,逮出,气息而已。是秋发荐,次年叨忝者,某是也。”蔡靖安世,先墓在富春白升岭。其兄宏延鬼灵至墓下,视之,谓宏:“此墓当出贵人,然必待君家麦瓮中飞出鹌鹑,为可贺也。”宏曰:“前日某家卧房米瓮中忽有此异,方有野鸟入室之忧。”鬼灵曰:“此为克应也。君家兄弟有被魁荐者,即是贵人也。”是秋,安世果为国学魁选。鬼灵常语人曰:“我亦患数促,非久居世者,但恨无人可授吾术矣。”后二岁果殁,时年二十五矣。   谢石拆字   谢石润夫,成都人,宣和间至京师,以相字言人祸福。求相者但随意书一字,即就其字离拆而言,无不奇中者。名闻九重,上皇因书一“朝”字,令中贵人持往试之。石见字,即端视中贵人曰:“此非观察所书也。然谢石贱术,据字而言,今日遭遇,即因此字;黥配远行,亦此字也。但未敢遽言之耳。”中贵人愕然,且谓之曰:“但有所据,尽言无惧也。”石以手加额曰:“‘朝’字离之为十月十日字,非此月此日所生之天人,当谁书也?”一座尽惊。中贵驰奏,翌日召至后苑,令左右及宫嫔书字示之,皆据字论说祸福,俱有精理。锡赉甚厚,并与补承信郎。缘此四方来求相者,其门如市。有朝士,其室怀妊过月,手书一“也”字,令其夫持问石。是日座客甚众,石详视字,谓朝士曰:“此阁中所书否?”曰:“何以言之?”石曰:“谓语助者,焉、哉、乎、也。固知是公内助所书。尊阁盛年三十一否?”曰:“是也。”“以‘也’字上为‘三十’,下为‘一’字也。然吾官人寄此,当力谋迁动而不可得否?”曰:“正以此为挠耳。”“盖‘也’字着‘水’则为‘池’,有‘马’则为‘驰’,今‘池’运则无‘水’,陆‘驰’则无‘马’,是安可动也!又尊阁父母兄弟,近身亲人,当皆无一存者。以‘也’字着‘人’则是‘他’字,今独见‘也’字而不见‘人’故也。又尊阁其家物产亦当荡尽否?以‘也’字着‘土’则为‘地’字,今又不见‘土’也。二者俱是否?”曰:“诚如所言也。”朝士即谓之曰:“此皆非所问者。但贱室以怀妊过月,方切忧之,所以问耳。”石曰:“是必十三个月也。以‘也’字中有‘十’字,并两旁二竖,下一画,为十三也。”石熟视朝士,有曰:“有一事似涉奇怪,因欲不言,则吾官人所问,正决此事,可尽言否?”朝士因请其说。石曰:“‘也’字着‘虫’为‘虵’字,今尊阁所妊,殆蛇妖也。然不见虫蛊,则不能为害。谢石亦有薄术,可为吾官人以药下验之,无苦也。”朝士大异其说,因请至家,以药投之,果有数小蛇而体平。都人益共神之,而不知其竟挟何术也。   雍邱驱蝗诗   米元章为雍邱令,适旱蝗大起,而邻尉司焚瘗后,遂致滋蔓,即责里正并力捕除。或言尽缘雍邱驱逐过此,尉亦轻脱,即移文载里正之语,致牒雍邱,请各务打扑,收埋本处地分,勿以邻国为壑者。时元章方与客饭,视牒大笑,取笔大批其后付之,云:“蝗虫元是空飞物,天遣来为百姓灾。本县若还驱得去,贵司却请打回来。”传者无不绝倒。   中霤神   中霤之神,实司一家之事而阴佑于人者,晨夕香火之奉,故不可不尽诚敬。余少时过林棣赵倅家,见其庄仆陈青者,睡中多为阴府驱令收摄死者魂识,云:每奉符至追者之门,则中霤之神先收讯问,不许擅入。青乃出符示之,审验反覆得实,而后颦蹙而入。青于门外呼死者姓名,则其神魂已随青往矣。其或有官品崇高之人,则自有阴官迎取,青止随从而已。建安李明仲秀才山居,偶赴远村会集,醉归侵夜,仆从不随,中道为山鬼推堕涧仄。醉不能支,因熟睡中,其神径还其家。见母妻于烛下共坐,乃于母前声喏,而母略不之应;又以肘撞其妇,亦不之觉。忽见一白髯老人自中霤而出,揖明仲而言曰:“主人之身今为山鬼所害,不亟往则真死矣。”乃拉明仲自家而出,行十里许,见明仲之尸卧涧仄,老人极力自后推之,直呼明仲姓名,明仲忽若睡醒,起坐惊顾,而月色明甚,乃扶路而归,至家已三鼓矣。乃语母妻其故,晨起率家人具酒醴,敬谢于神云。又朝奉郎刘安行,东州人,每遇啜茶,必先酹中霤神而后饮。一夕忽梦一老人告之曰:“主人禄命告终,阴符已下,而少迟之,幸速处置后事,明日午时,不可逾也。”刘起拜老人,且询其谁氏,曰:“我主人中霤神也。每承主人酹茶之荐,常思有以致效,今故奉报也。”刘既悟,点计其家事,且语家人神告之详,云:“生死去来,理之常也。我自度平生无大过恶,独有一事,吾家厨婢采蘋者,执性刚戾,与其辈不足,若我死,必不能久留我家,出外则必大狼狈。今当急与求一亲,使之从良,且有所归,则我瞑目矣。”因呼与白金十星,以为资遣。语毕,沐浴易服以侯。时至过午,忽觉少倦,就憩枕间,复梦其神欣跃而告曰:“主人今以嫁遣厨婢之事,天帝嘉之,已许延一纪之数矣。”已而睡起安然,后至宣和间,无病而卒。   ●春渚纪闻卷三·杂记   乖崖剑术   祝舜俞察院言:其伯祖隐居君与张乖崖公居处相近,交游最密,公集首编《寄祝隐居》二诗是也。隐居东垣。有枣合拱矣,挺直可爱。张忽指枣谓隐居曰:“子丐我,勿惜也。”隐居许之。徐探手袖间,飞一短剑,约平人肩,断枣为二。隐居惊愕,问之。曰:“我往受此术于陈希夷,而未尝为人言也。”又一日,自濮水还家,平野间遥见一举子乘驴径前,意甚轻扬,心忽生怒。未至百步而举子驴避道,张因就揖,询其姓氏,盖王元之也。问其引避之由,曰:“我视君昂然飞步,神韵轻举,知必非常人。故愿加礼焉。”张亦语之曰:“我初视子轻扬之意,忿起于衷,实将不利于君。今当回宿村舍,取酒尽怀。”遂握手俱行,共话通夕,结交而去。   杨醇叟道术   余杭沈野字醇仲,权智之士也。喜蓄书画,颇有精识。尝于钱塘与一道士杨希孟醇叟相遇,喜其开爽善谈,即延与同邸而居。沈善谈人伦,而不知醇叟妙于此术也。时蔡元长自翰长黜居西湖,日遣人邀致醇叟。一日晚归,沈语杨曰:“余尝观翰林风骨气宇皆足以贵,而定不入相。”杨徐曰:“子目力未至。此人要如美玉琢成,百体完就,无一不佳者。是人当作二十年太平宰相在,但其终未可尽谈也。”杨复善笛,蓄铁笛,大如常笛,每酒酣必引笛自娱,听者莫不称善。一日与沈饮于娼楼,月色如昼,而笛素不从。客有举酒而言曰:“今夕月色佳甚,杯觞之乐至矣,独恨不闻笛声也。”杨徐笑曰:“俟令往取。”实无所遣也。酒再行,忽引袖出笛,快作数弄,座客皆不知笛所从来。徐扣之,云:“小术耳。乃某左右常驱役吏鬼也,俾之取物,虽千里外可立待,但不可使盗取耳。子欲学之,当以奉授。然又有切于性命者,子不问何也?”沈始敬异之,择日焚香,跪请其术。且言:“吾术断欲为先,子欲得之,当先誓于天尊像前,无不可者。”沈与一姓阚人同授盟戒,而行其教。阚未满百日而辄有所犯,即夜梦受杖于像前,晨起背发痈,数日而卒。既而杨辞以有行,沈问所之,杨亦知沈有河朔之游,云:“我此行且先适淮南,子若北行过楚,幸访我于紫极宫。以八月十五日为约,逾期恐行止无定,不能再见也。”杨既行,而沈以事留,逮至楚,则九月初矣。径往紫极宫访之,了无所闻。回过殿角,有老道士坐睡,因揖以询杨之存亡。道士惊顾,对曰:“左右与醇叟何处相期,且当约以何日也?”沈告之故。道士叹息而言曰:“杨诚奇士奇士!左右之违来,惜较旬日之迟也。杨至此月余,一日无疾,焚香趺坐,与众道士语。久之,揖座人曰:‘希孟今当有所适。然此行学道未竟,更当一来也。’语讫长啸而逝,正八月十五日也。今殡东城矣。”沈于是即观中设位,拜泣醮谢而后行。沈后亦不能毕行其所授而终。   王乐仙得道   道人王乐仙,或云潭州人。初为举子,赴试礼部,一不中,即裂冠从太一宫王道录行胎养之术,岁余勤至不怠。王云:“我非汝师。相州天庆观李先生,汝师也。汝持我书访之,当有所授。”乐仙得书,径至汤阴求之,无有也。一日坐观门,有老道士见之,呼与语曰:“子寻李先生,此去市口茶肆中候之。”果见赤目蓬首,携瓶至前瀹茶者,因揖之,便呼“李先生”。李佯惊曰:“汝何人也?”乐仙探怀出王书授之。李微笑曰:“王师乃尔管人闲事耶!此非相语处,三日黎明,候我于观门也。”乐仙辞谢而归。三日鸡鸣,坐门未久,李至,以手撩发,则两目煜然如岩电烛人。握手入观中,谓乐仙曰:“汝刳心求道,而烧假银何也?”乐仙谢诚有,以备乏绝无告耳,然是干水银法,非若世人点铜为之,以误后人也。李探怀出银小铤:“请以是易子所作,如何?”乐仙取以示之,范制轻重与李所授无异也。即令取油铛子前,投乐仙所作烹之,须臾粉碎还元,曰:“岂不误后人耶!”乐仙悔谢久之。李勉之曰:“知子不妄用,亦欲子知此术于子无益耳。我且归,后更就汝语也。”明日访之,主人云:夙昔折券而去,不云所适也。乐仙既踪迹数日,不复再见,乃西游党山中,寓一僧舍。主僧亦喜延客,因留止旬日。而主僧复善壬通,旦日必焚香转式,以占一日之事。忽谓乐仙曰:“今日当有一大贵人临门。不然,亦非常之士见过。当与子候之。”并戒其徒扫室以待。至日欲入,略无贵达至者。忽远望林下有一举子,从羸童,负书箧竹笥而来。主僧揣之曰:“我所占贵人,岂此举子异日非常之兆耶?更当复占以验之。”即喜跃而出,谓乐仙曰:“贵者审此人也。”因相与迎门,延至客室,相语甚久,云姓蔡,尝举进士也。既而主僧请具饭,蔡曰:“某行李中亦自有薄具。二公居山之久,若不拘荤素,当可共享也。”即呼烛设席,命其僮于竹笥中出果实数种,既皆远方珍新。至倾酒榼,乐仙味之,元是潭州公厨十香酒也。酒行,笥中出三大煎鲑,鱼尚未冷。酒再行,又出三肉饼,亦若新出炉者。至余品,烧羊鹅炙,皆若公侯家珍馔,而取诸左右。笑语至夜半而罢。二公大异之,而不敢诘其所从至也。蔡继云:“某亦于此候一亲知罢官者,当与二公少周旋也。”日复一日,亦问及养炼事。乐仙心独喜之,亦意其有道者。至夕,主僧与仆从皆已熟寝,乐仙即炷香前拜而请其从来,即以先生礼之,且哀恳,言其罢举求道,了未有遇,愿赐怜悯,生死骨肉也。蔡徐笑曰:“我南岳蔡真人也。固知子栖心之久,更俟与子勘问之也。”乐仙稽首谢其垂接。次夕复扣户伺之,忽见一大人,膝与檐齐,而不见其面目,音响极厉云:“仙童万福。”投一白纸于蔡前,蔡取以示乐仙,曰:“与子勘问至矣。”纸间有书云:“某于十洲三岛究访,并无此人名籍。后捡蓬莱谪籍中,始见其名氏乡里也。某人供呈。”蔡语乐仙曰:“子无忧也。”因授以内丹真诀。数日别去,云:“汝有未解处,但焚香启我,我当自告汝也。”后乐仙闻通直郎章子才自九江弃官,迁居钱塘金地山,行符水救人疾苦,外丹已成,因南游过之。夜语及蔡真人事,取所授白纸示章。视其供呈人姓名,乃其法箓中六丁名字也,即炽炭子炉,取纸投之,炭尽而纸字如故。因相与惊异,且乞之以藏其家。乐仙既去,了不知所向,或传其解化矣。章亦数岁而终。将葬之夕,有一道人不言姓字,来护葬事,且留物以助其子。或疑是乐仙也。   啖蛇出虱身轻   沧州泥姑寨,循塘泺而至界河,与北寨相望。自乾宁军穿泺而往,止一径,每春初启蛰时,塘路群蛇横道,递送者甚苦之。寨卒有萧志者,为人性率,同侪多狎侮之。一日,当送檄文至郡,而有大蛇枕道,其首如瓮,两目煜然可畏也。既不敢前,即醉宿旁铺。铺卒夜以利刃杀蛇而脯之,至满数缶。萧醉醒,闻肉香甚,问安所从得。铺卒绐云,夜渔于海,得大鱼,方将共羹而食也。萧不待羹,取数脔就火燎食之,美甚。自郡回,因求其余。归食数日而尽,不知其为蛇也。食蛇之后,更不喜闻食气,但觉背膂间肿痒,至不可忍,时就树揩痒,疮破,中涌细虱,不知其数。时郡卒陆靖者适居寨中,与之助取余虱,计前后出虱数斗,痒止疮复。因憩树阴,见泺中鹤雏群戏,念欲取之,即身在鹤仄,揽雏而归。复视鹤巢,又念可登而取,即身已在树杪矣。寨卒视之,率皆惊异,以谓此人偶食成器之物,尽出尸虫而轻身自如,得地仙矣。因逃兵籍而去。   翊圣敬刘海蟾   真庙朝,有天神下降,凭凤翔民张守真为传灵语。因以翊圣封之,度守真为道士,使掌香火,大建祠宇奉之。自庙百里间,有食牛肉及着牛皮履靸过者,必加殃咎,至有立死者。一日,有人苎袍青巾,曳牛革大履,直至庙庭,进升堂宇,慢言周视而出。守真即焚香启神曰:“此人悖傲如此,而神不即殛之,有疑观听。”神乃降灵曰:“汝识此人否?实新得道刘海蟾也。诸天以今渐入末运,向道者少,上帝急欲度人,每一人得道,九天皆贺。此人既已受度,未肯便就仙职,折旋尘中,寻人而度,是其所得,非列仙之癯者。我尚不敢正视之,况敢罪之也!”   嘘气烧肠   陈无求宣事云:尝赴鹤林寺供佛,既饭,有一举子,虽衣褐不完,而丰神秀颖,居于座末。主僧顾谓无求曰:“此道人颇有戏术,今日告行,当薄赠之,且求其一戏为别也。”举子亦欣然,呼一僧雏,取碗器付之,令相去二丈余而立。举子谓之曰:“我此嘘气,汝第张口受之。觉腹热,急言。不尔,当烧烂汝肠也。”言讫嘘气向之。须臾,僧雏觉肠间如沸汤倾注,乃大呼曰:“热甚,不可忍!”因使溺碗中。举子徐举碗示座人曰:“谁能饮此者?”举座秽唾之。乃大笑,举碗自饮,言别而去。明日僧雏遂大恶闻食气,日唯饮水数杯。月余出寺,不复见也。   仙丹功效   余族兄次翁鼻间生一瘤,大如含桃,而惧其浸长,百方治之不差。行至襄阳,于客邸遇一道人,喜饮而日与周旋。临别,解衣出一小瓢如枣大,倾药如粟粒三,授次翁曰:“汝夜以针刺瘤根,纳药针穴,明日瘤当自落。其二粒留以救奇疾也。”次翁如其言,因夜取针剔瘤根纳药。至夜半,但觉药粒巡瘤根而转,至晓扪之,则瘤已失去,取镜视之,了无瘢痕也。因大神之,秘其余药,不令人知。其女为儿时蹙倒,折齿不生。次翁取药纳齿根。一夕齿平。复因以水银一两置铫间,取药投之,则化为紫金。方知神仙所炼大丹也。   居四郎丹   密院编修居世英彦实之父,人谓之“居四郎”者,遇异人,得丹灶术。常使一仆守火,岁久不懈,因度之为僧,居京师定历院几二十年。时曾子宣当轴,有堂吏通解可喜,其妇得急劳,数日而殂。继而病传堂吏,国医不能疗。吏与居素善,居视之云:“应须我神丹疗之。”为启炉,取刀圭与服。十数日,即完复如初。出参丞相,子宣大惊云:“汝非遇仙丹不能起此病!”吏拜谢起,白云:“某实幸获居四郎之丹服之,夺命鬼手耳。”子宣神之,使人邀居,不能至也。即使门下之人宛转啖其僧,前后资给备至,约窃丹为赠。而僧誓不负心,丞相亦延顾不替。僧一日谒丞相,而许分窃为献。子宣喜甚,送僧降阶。而僧退揖,为马台蹶倒,应时折足,轝之而归,数日遂卒。子宣即遣人厚贻其徒,并炉取之,不知所用,但取丹膏,圆如粟粒,服之一粒,即引水燥甚。分诸子服皆然。独子纡公衮服两粒无异也。后不复加火,亦不敢服。子宣薨,丹尽付石藏用矣。   孙道人尸解   孙道人,不知何许人,寄居严州天庆观。为人和易,初不挟术及言人祸福,但袖中尝畜十数白鼠子,每与人共饮,酒酣出鼠为戏。人欲捕取,即走投袖中,了无见也。至约人饮,则就酒家市一小尊,酌之不竭。人告酒困,即覆尊而去。否则自晨至夕,亦不别取也。酒家是日必太售。人颇以此异之。绍兴三年三月三日,观中士庶骈集,道人拱手告众曰:“我今年九十岁矣,久寓此土,荷郡人周旋,暂当小别。各勉力事善!”言讫坐逝。一郡惊异,瘗之城南,而塑其像观中。岁余,有南商手持香一瓣,封题甚固,云:“我去年三月三日于成都府观禊事,有一道人云:‘我始自严州来,知子不久回浙,幸为我达严州天庆观,寻孙道人付之也。’”入观见塑像,惊礼之曰:“此我成都所见付书人也。”因共发其藏,则空棺矣。   綦革遇三皇閟宫   綦革先生,内相叔厚之族兄也。大观中,叔厚之父守甘陵,革自密往省之。过北州河滩,见三老人,皆布裘青巾,独坐而语。革视其神矩清峻,疑非常人,即憩马前揖之,初不相领略。革心益竦异,复前致敬。一老人徐顾革而言曰:“汝往恩州省汝兄耶?汝兄感时疾,已向安矣。然时将乱离,汝之业儒竟无补于事,当求遁世修真,超脱尘累也。”革尝留意于内外丹事,益异其说。且曰:“日晏矣,汝行二十里可少止,当再相见也。”革再拜而前,果二十里至一旅邸,遂休仆马,散步邸旁,瞻视丛祠,因前视其榜,乃三皇閟宫也。革即整衣冠,肃容进谒祠下,仰视塑像,其容服俨然河滩三老人也。革自甘陵,即屏居绝欲,专以修真为务,隐于密之九仙山,后又徙海中徐福山。宣和乙巳,故人陈某者调雄州兵曹,闻金人犯边,意未敢往,乃诣革,密扣其去留之事。乃书一绝与之云:“三月杨花满路飞,胡人游骑拍鞍归。高天二圣犹难保,谁道雄关是可依?”陈解其意,遂辍行李。至明年丙午三月,二圣北狩,始知革有前知之见。后范温起海州,李实以布衣被虏,温待实甚厚,每事多访之。温意欲归朝,又拟投伪齐,议未决。实与革有旧,密往见之,且告以情。革曰:“公来年今日已升朝,合食宋禄,余人无使知也。”实由是为温决归朝之策。及温引众归朝,朝廷定赏,以实尝与温谋,自白身授朝奉郎,一如革言。   仙桃变人首   余妻之祖父朝议君马余庆,元祐末为巴郡守,遣健步王信者持书至都。始出郡城数十里,道旁顾见二道士野酌,食桃甚大。信亦休其仄,因乞之。道士以残桃与之,信声喏而食之。道士复探怀,取一大如盂者授之。信益喜,跪谢,引裾裹桃而行。未数里,探桃将食,则一人首也,血渍殷然。即惊惧,急投之涧水,疾走还郡,状若狂人,见人即作怖畏状,口称“怖人怖人”,而不食不饮。郡守呼之,徐问其故。既语所遇,即复奔逸狂言。因使以病告而纵之。后蜀中时有见之者。   圣和尚前知   汴渠第五铺有异僧,众名之“圣和尚”,时语人祸福,扣之则不复道也。熙宁初,余伯父朝奉君与先博士君同章申公诣阙,时申公改官未久,先博士未第也。申公所在喜访异人,至铺具饭,遇僧过门,即延之入座。熟视先君曰:“福人福人!宰相是你手里出。”已而回视申公曰:“承天一柱,判断山河。”视伯父,独无言。既去,先君戏申公曰:“‘承天一柱,判断山河’,则当是正拜之征。然‘一柱’为何?”申公曰:“我作宰相,更容两人也?”后果如其言。而先君“宰相之出”,独未有征验云。   张道人异事   张道人,福州福清人,生以樵采为给。一日樵归,于山道遇二道人对棋,弛担就观。棋者忽顾之而语曰:“子颇忆与吾二人同学之勤否?我亦以子沉滞人间,未能远引也。今子困踬亦已至矣,复能从我竟学乎?”张忽醒然悟解,通知宿命,且语之曰:“我安能从尔学神仙也,我将学大乘法为浮图氏,不久吾师至矣。”棋者问:“子师为谁?”曰:“今敕住秀州崇德福严寺真觉大师志济是也。”即负樵还家。翌日入城市,以相字为名,而言人祸福,率皆如见。岁余,黄八座裳自明守移镇至郡,实携志济而来。张即投之祝发,郡人但以“道人”呼之。每择佛宇敝坏者辄入居之,不俟遣化而施者云集,至鼎新而迁他所,福人甚钦敬之。一夕郡城火,自郡将、监司而下,环视无策。或有言:“何不呼张道人也?”郡官曰:“张道人何知郁攸之事,而须呼之也?”既而火迫郡署,至取郡额投火以从厌胜之说,其烈愈炽。不得已使召之,应呼而至,即长揖郡官曰:“俱面火致敬,同音诵‘心火灭,凡火灭’六字!”张乃携瓶水上履层檐,腾踔如飞,亦大称诵六字。水所过处,火不复延,须臾遂止。今尚存,所传异事不止此也。   雀鳅蛇蟹之异   戒杀之事,得于传闻者甚众。目视五事,不可不记为后人之戒也。富阳春明村赵二,以网捕为业,年五十,卧病逾年,艰饿备至,求死者屡矣。一日,觉头痒不可堪忍,爬搔之极,至指甲流血,乃取梳齿痛戛,终不快意。遂呼其妇搊发摇头,痒似少止。顷之复甚,则以手助力提捽,遂致脑脱落,而脑间雀嘴丛咂,不知其数。邻里环观,助其诵佛忏罪,以觊速死。两日始遂气绝。钱塘北郭吕五,以炙鳅鳗为给。而鳅至难死,每以一大斛,置鳅满中,投以盐醯,听其咀啖,至困然后始加刀炙,云令盐醯之味渍入骨中,则肉酥而味美,以故市之者众。不数年,吕五得疾,但觉胸腹间燥渴不胜,饮水不快,而口复念盐醯为味,以杯盂置床,时时饮之。且言:
本文档为【文史 春渚纪闻】,请使用软件OFFICE或WPS软件打开。作品中的文字与图均可以修改和编辑, 图片更改请在作品中右键图片并更换,文字修改请直接点击文字进行修改,也可以新增和删除文档中的内容。
该文档来自用户分享,如有侵权行为请发邮件ishare@vip.sina.com联系网站客服,我们会及时删除。
[版权声明] 本站所有资料为用户分享产生,若发现您的权利被侵害,请联系客服邮件isharekefu@iask.cn,我们尽快处理。
本作品所展示的图片、画像、字体、音乐的版权可能需版权方额外授权,请谨慎使用。
网站提供的党政主题相关内容(国旗、国徽、党徽..)目的在于配合国家政策宣传,仅限个人学习分享使用,禁止用于任何广告和商用目的。
下载需要: 免费 已有0 人下载
最新资料
资料动态
专题动态
is_740538
暂无简介~
格式:doc
大小:141KB
软件:Word
页数:46
分类:
上传时间:2009-07-28
浏览量: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