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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武林后续宣老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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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武林后续宣老之死 《宣老之死》根据李仲轩生平创作的小说 特此声明,不是真实记录,是文学创作,请勿对 号入座。李仲轩生前死后都被人称为是别有用心的人,文中起码描写他生活状态是真实的, 别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哪些认为李仲轩别有用心的人,可参考此文。 《宣老之死》 作者:莫名 1、 十年后,再见到宣老时,他已行动困难。宣老的房间堆着冬天用的蜂窝煤,两个旧式 箱子拼成的一张床,超出了正常床的高度。床脚下有个纸盒子,堆着七八个肮脏的碗。 他 的脸保持光洁,身上散发着恶臭,不知有多久没洗过...

逝去的武林后续宣老之死
《宣老之死》根据李仲轩生平创作的小说 特此声明,不是真实 记录 混凝土 养护记录下载土方回填监理旁站记录免费下载集备记录下载集备记录下载集备记录下载 ,是文学创作,请勿对 号入座。李仲轩生前死后都被人称为是别有用心的人,文中起码描写他生活状态是真实的, 别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哪些认为李仲轩别有用心的人,可参考此文。 《宣老之死》 作者:莫名 1、 十年后,再见到宣老时,他已行动困难。宣老的房间堆着冬天用的蜂窝煤,两个旧式 箱子拼成的一张床,超出了正常床的高度。床脚下有个纸盒子,堆着七八个肮脏的碗。 他 的脸保持光洁,身上散发着恶臭,不知有多久没洗过澡。十几年前第一次见他,他是个穿着 讲究的老头,现在力所能及的也就是洗洗脸了。 我问:“你和你儿子一起吃饭么?”他摆手 说:“他上班下班是固定时间,我是闲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饿了,我俩吃不到一块。”他利 索地坐到那过高的床上,看来早已适应了他的生活。 他和他儿子住在一起,但分开吃饭。 我掏出五百块钱,他执意不收,我解释是杂志社稿费,文章是写的都是他说的话。他想了想, 有了笑意,我趁机把钱塞到他枕头下,他站着,叹了声:“愧收了。” 我讲杂志要给他开系 列栏目,他反应冷淡,说:“过去的事,不想提了。”我说每月都有稿费,他更为不屑,说: “武功是祖宗神器,能传下去就行了,只要人间还有武功存在,我们练武人就尽到了责任。 武功不是用来做事的,想用武功作事,会遭到天谴。” 我表示,从此打消写文章的念头。他 满意地笑了,两眼显露出剑锋般的锐光,但这股锐光一闪即逝。如果他在十几年前出车祸后, 得到小心照料和充分营养,他的身体不会衰败到如此程度。 2、 五点半点,院门声响,他儿子下班归来,要请我到饭馆吃饭,并说带上宣老。宣老从 一个肮脏的篮子中拿出一瓶二锅头,说:“自带烧酒。” 酒瓶的商标粘着黑垢,令人恶心。 我劝他不要把酒瓶拿到饭馆,我们可以在饭馆买酒。他比划着手里的酒瓶,小心地问:“这 有什么不好么?”他儿子阴着脸说:“叫你放下,就放下。” 宣老疑惑地跟我们去了饭馆,我 让他点菜。他一口气点了三道肉菜,他儿子说:“你岁数大了,高脂肪的吃多了不好。我看, 可以把红烧肉去了,换蔬菜吧。”宣老喃喃道:“红烧肉很好呀。”但他没有坚持,看我们给 他点了口杯,便有了笑脸。 口杯是玻璃杯装的白酒,塑料盖封口。宣老喝完后,说口杯的 杯子可以用来漱口,也可以用来喝水,用手摸摸,一脸欢喜。 那是一只普通的杯子。 他儿 子一直观察着我的脸色,向我堆起笑褶,说:“真是老小孩,没法跟他较真。”一拍宣老,叫 道:“爸,你不就是喜欢这杯子么?服务员,再来三个口杯!” 宣老连忙表示喝不了那么多 酒,他儿子爽朗大笑:“是让你回家喝的,喝完了,杯子想干嘛就干嘛。”宣老幸福地笑了。 一个念头在我心中应运而生,如果宣老是名人,他儿子会对他好些吧?我说宣老名重天下, 杂志社要宣老写系列文章。他儿子冷笑一声,说:“爸,你有什么功夫?有么?”宣老五官收 缩,十指交叉,搂在杯子上。 我:“十年前宣老指点过我一点,试我就好了。”---------他 儿子脖子后仰了一会,说:“怎么搞的?震得我脑袋痛。” 宣老手仍搂着杯子,似乎很高兴。 我提议宣老每月给我谈一次拳,整理好文章后再送来请他过目,把他认为不应公开的内容删 掉。他喝了口白酒,说:“就是说,你一个月会来两次?”说完,他点头,容许了给杂志写文 章的事。 3、 饭后,宣老回家,他儿子送我去车站,路上他说他母亲在四年前逝世,只剩下父亲, 他不可能不好好待他。 我:“可你们不在一起吃饭。”二舅:“我不管他,也不虐待他。这就 是好好待他。”他说宣老对妻子儿女犯下滔天罪行,他背了半辈子黑锅,已在锅里被煮透熬 烂。今年他五十一岁,他要摆脱过去,活出个人样,买房买车。 公车到来后,他仍慷慨激 昂,加快语速说:“趁活着的时候,要干点有价值的事,别把时间耽误在老头身上,以后你 不用再来。” 以后,我总是趁着他儿子上班的时间,去采访宣老。大约十点钟到,他儿子中 午不在家,我中午请宣老在小饭馆吃饭。有时为了回避某个人,会在饭馆呆到下午两点。 宣 老虽然身体残疾,但精神很好,中午不睡觉,他说他当年跟他师傅周寸衣学拳也是在中午, 十分感慨。他跟我谈到下午四点,快到他儿子下班时间,我就赶快走。 4、 我托杂志社编辑帮我和周门其他派系联系,随着这月的杂志邮寄了一封信,写有周村 衣一个徒孙的电话。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武林仗义的温暖画面。如果宣老得到同门资助, 会活得好些吧?或者,能有人叫他声“师叔”,宣老将感到高兴吧? 按照广告,我拨通他家 电话,是一个口音浓重的老太太。我俩相互听不懂,就挂了电话。到晚上八点,再次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中年人,我向他说了宣老的情况。他很热情,说:“看到你们的文章了。但 要订正一点,咱们师爷叫周存义,不是寸衣。” 我解释周寸衣的正名是周裳,字寸衣,古人 的名和字含义要统一,裳和寸衣说的都是服装------他是有涵养的人,有点不高兴,但也没 纠缠这个问题。 他后来语重心长地说了当今武行的艰难,表示不管有多难,身为周门子弟, 也有责任要把周师爷的旗子扛下去。 我表示宣老八十五岁了,宣老扛不起这面旗,我是外 人,更不会扛。 他说:“长途电话你打了一个多小时,电话费可要花不少。”声调很客气, 接着诚恳地说:“你知道了我的电话,以后有什么事情,打给我就好了。” 他说了客气话, 能保存一份客气,彼此相忘,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瞬间犹豫要不要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他, 出于礼貌,还是讲出了我的电话。他发出爽朗笑声,说:“其实不用给我电话,我也能找着 你,在中国每个城市都有我的徒弟,要办什么事,很方便。” 我问:“你要办什么事?” 他 说我是文人,他也是文人,希望以后我再整理出文章,先给他看看,好决定发表的分寸。 他 是好心,毕竟他在武行中多年,知道水深水浅。但我觉得我整理好文章,要送去门头沟让宣 老看,再邮寄到东南远方让他看,他再寄回来,来回耽误时间,所以以后就不再向宣老采访 周寸衣了,幸好宣老还有其他两位师傅,所以给杂志的稿子还能继续。 5、 这位东南的传人告诉了我,周寸衣侄子的电话,说他在西北有座武馆。 我问宣老想不 想见周寸衣的侄子,宣老说当年周寸衣逝世,据说安葬在西北老家,他想给师傅扫墓,说他 的身体坐火车没问题,坐长途汽车也可以,并说还记得周寸衣侄子的小名。 我拨通了西北 的电话,接电话的人语调和缓,他是周师爷侄子的大徒弟,主持着周家的武馆。他说周师爷 侄子去亲戚家了,我说宣老记得他的小名,我把小名说出来后,大徒弟发出友善的笑声,说: “是呀,他俩是一辈人。”并说他有印象,周师爷侄子提起过宣老。 在这种友好氛围下,我 不禁多说了几句,说连续发表文章,只是想和同门联系------他问我共发表几篇,都在哪些 杂志。我回答了,他表示五天后,等周师爷侄子回来了,让我再打电话。 五日后,我打去 电话,他遗憾地告诉我,周师爷的侄子根本不认识宣老。我问:“你上次不是说,你听周师 爷侄子说起过宣老么?”他:“听错了。” 我让他叫周师爷侄子接电话,他说老人耳朵已聋, 没法打电话。 第二天,我把杂志上的文章复印了,并写了封长信,给西北寄去了。一个星 期后,打去电话,大徒弟说收到了,并讲周寸衣侄子看后,对夜练有说法。 我想跟老人直 接通话,但因老人耳聋未打成。 三日后,我找到了一张宣老的照片,当时五十几岁,这是 所能找到的他最年轻的照片了。我给西北邮寄去了,希望周师爷侄子凭这张照片,能回忆起 宣老年轻时的模样。七日后,我打去电话,大徒弟说没有收到照片。 从此,我不再和西北 联系了。 对宣老的解释是,没有联系上,以免他多想。他后来提过几次扫墓的事,我不接 话茬,他也就不提了。 6、 那天再去郊区,发现宣老儿子侵占了临街的一块地,盖了间房。盖房子时,宣老劝他: “多出这间,咱们家就成瓦刀形了,十分凶煞,恐有祸端。”他儿子把他骂回房里,叫了句: “我只要多间房,顾不上凶吉,你儿子是底层人。” 宣老缩在屋里落了泪。 他儿子告诉我, 下一步,他要把宣老住的屋子四壁铺上瓷砖,掏出个下水道,改成个洗澡间。 宣老住哪? 住在过道里?在两个朋友的帮助下,我又凑了些钱,前后共给宣老拿去了近一万块钱。 宣 老儿子在新盖的房子里格出了一部分,作了洗澡间,并给了宣老一把他房门的钥匙,这样我 再来,就不用委屈在堆煤的小屋,而可以在宣老儿子的屋里坐上沙发了。并且宣老可以和儿 子一块吃饭了。 7、 我完全投入到对宣老的采访中。 只是有规律地吃饭,便令宣老的体制有了翻天覆地的 变化。他脸有润泽,眼光凝定,说话语调有了节拍,日渐铿锵有力。 他达到了他的最佳状 态,措辞精确,时而穿插几句古典诗词。他的语言表达能力之强,每每出乎我意外,看多了 我惊讶的表情,他一日笑着对我说:“你现在做的,是我年轻时作的事呀。” 年轻学拳时, 他便有意识地记录师傅的谈拳语录。一天,他拿着刚整理好的两页文稿,要念给师傅核定。 当时师傅正在教拳,没有跟他回屋,趁着兴致把文稿交给另一个徒弟,说:“你也识字,看 看吧。”那位徒弟没有看,把文稿叠了三下,揣进上衣口袋,说声“回去好好看。”踱步到墙 根练拳去了。 师傅私下对宣老说:“你遭人嫉妒了。” 当文稿积累到五万字时,师傅让他停 止整理,并收走了文稿。师徒俩到南方作了一件事。然后师傅就让他离开了。 宣老去北方 隐姓埋名,在新时代的北方某局找到工作,踏实肯干,颇得领导赏识。而当年师傅带他做的 事,在新时代得到重新调查。其时师傅已逝世,据师傅子女回忆,以前家庭困难时,曾有一 个人坐着小轿车送来一笔钱。根据这一模糊线索,追查到某局,正逢宣老病危,某局的人均 为他的人品作保,说绝不可能是那个受追查的人。 如果宣老就此病死了,他的孩子将享受 逝世干部家属的待遇,顺利地活下去。但他练武的体质令他挺过了生死,病好后,被调查得 清清楚楚,定罪入狱。他的子女从此颠沛流离,备受歧视。 他的历史我无法评说,沉默少 许,他轻叹一声,归功于新时代的厉害。这个下午,令我不寒而栗,断了整理文章的热情。 不久后,宣老又被赶下饭桌。 此时,一位宣老的亲戚看了宣老文章,看出了别人看不出来 的事情,于是决定帮宣老的忙。这位多年不见的亲戚,单位最高级的轿车带两位随行人员, 震慑住了宣老儿子。亲戚走入宣老的堆煤小屋时,他儿子没敢跟进屋,蹲在屋外抽烟,怕亲 戚见到屋里的状况后,官脾气发作。 此行收到了良好效果,我当时正在准备一个考试,料 想宣老应该可以有吃有喝地活到我考试结束的一天。 三月十五日,是笔试的前夜。客厅中 响起了电话铃声,我母亲接了电话,说:“有什么跟我说好了!”然后回她和父亲的卧室,用 分机接听。 她这个电话打了有四十多分钟,时而从卧室门中传出她严厉的声音,但听不清 具体的话。 我有不祥预感,在客厅提起了电话,立刻听到母亲的声音“你什么都不要说了, 还说什么!”然后“咔嚓”一声,她挂了电话。 我耳边响起持续“嘀”声,见父母屋门微动,手 疾眼快地挂上了听筒。母亲推门而出,说:“咱家的电话线接得不好,如果两个分机同时拿 起,电话声会加大一倍。你偷听我电话干嘛!” 我到楼下,给宣老儿子打去电话。他说宣老 睡了。我又问,是不是他刚才给我母亲打去了电话。他说是,谈的是他们一辈人的旧事。我 再问,宣老是不是死了?他发出夸张的笑声,说:“你想哪去了?” 挂了电话,我想:十之 八九,宣老逝世了。他儿子是迫于母亲的压力,不敢告诉我真相。 口试结束后,我赶往了 郊区,心存侥幸,希望他儿子句句属实,他给我母亲打电话,是谈他们一辈人的旧事。 推 开了宣老屋门,我以为走错了地方。屋中焕然一新,蜂窝煤和旧箱子不见了,四壁贴了浅棕 色花纹的墙纸,地面贴了瓷砖,摆着一张单人钢丝床,和中学生用的小写字台,写字台上放 有一盏支架闪亮的台灯。屋内空气新鲜,没有一丝宣老存在的气味。 听到门响,他儿子从 他的房中走了出来,眼角糜烂血红,不知哭了多久。他告诉我,宣老在三月九日逝世,三月 十五他给家打电话,是想通知我去参加火化仪式。 他责怪地说:“你妈不让你接电话,怕影 响你考试。我也知道考试重要,但我得把话传给你,要不你以后会埋怨我。”我:“我不是给 你打了电话么,你为什么不说清楚?” 他苦笑一声:“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还要我怎么说, 还要我说什么?”确实,不能怪他,是我在心里回避了这个消息。 我垂下头,他说:“我还 以为你跟我爸有多好呢,到头来,还不是为了自己一点事,老头葬礼就可以不来。” 我指着 宣老屋里的新家具,说:“这怎么回事?人死了,你就把屋子收拾得这么漂亮!”他眼角泛起 泪花,说:“不是我住!我媳妇跟前夫有个儿子,要到北京来。我要不能给这小子安置好, 女人就跑了。唉,他要来,我爸刚好逝世,附近邻居都说,这是天意,我爸给我解了围。” 他 说着说着,掩面大哭。我拍他的手,表示安慰,没想到一碰到他,他触电般地猛退一步,长 吸一口气,止住了哭声,说:“人都是自私的,咱俩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了。你要有心, 我就带你去给老头烧点纸钱。” 7、 到郊区火葬场,要倒两次公共汽车。他说没心情倒车, 走到大街,抬手打了辆出租车。上车后,他的鼻腔仍发出抽搐鼻涕声,司机问去哪,他以哭 腔鼻音回答了,司机感慨:“上礼拜有个老头掉大沟里了,就是你家的吧?节哀。” 他鼻腔 中的抽搐声一下停了。 到火葬场后,他花了二十块钱给我买了一个花圈,又花了十六块钱, 用电脑打了写有我名字的挽联。他忙前忙后,带我到焚香炉烧了花圈,然后他给自己买了两 大串纸钱。 他烧纸钱时,要我走开,说想跟他父亲单独说会话。我远远看着,见他把纸钱 点燃,用根细铁条拨弄着,嘴里念念有词,一会儿便泪流满面。 此地一个坟坑较贵,宣老 没有安葬,骨灰放在殡仪馆中,一年交几百元。他又买了两个巴掌大的黄色小花圈,带我去 殡仪馆,放在了宣老的骨灰盒前。 骨灰盒上有一张宣老的相片,正是宣老最近的相貌。我 奇怪他竟然有心给宣老照相,他说新疆监狱一直给宣老发养老金,虽然不高,但毕竟是他唯 一的生活来源。监狱要求宣老一年照一张手持杂志的照片,给监狱寄去。 杂志的期刊号, 表示了时间,证明他还在世。 他儿子说这一年一度的照片,家里积累了一堆,他不想再留, 可以给我。回他家取照片的路上,我看着无水的河道中一块块的巨石,想起出租司机的话, 我小声问道:“宣老不是自然死亡吧?” 8、 他浑身一震,加快了脚步。临近他家的岔路口,他没有往家走,而是选择了另一条路。 这条路上有座石桥,过了石桥五十米,是一户人家的后墙,墙下有一条宽一米长五米宽的硬 土台子,可能是这户人家多年前修房在这搅拌过水泥,残留出了一块废料。 硬土台上,依 稀可见几个粉笔画的圆圈。他告诉我,这是警察画的。一个圆圈是宣老的小筐,筐中有半根 香肠、两个梨、半瓶小二锅头;一个圆圈是宣老的拐杖;两个圆圈隔了三米多远。 他解释, 宣老三月九日晚出了饭馆,喝醉了,没能走上回家的正确道路,走到这个硬土台就坐了下来。 坐到天黑无人时,他没拿拐杖也没拿篮子,站起来向桥头走去。硬土台至桥头有五十米,在 没有拐杖的情况下,以他的脚力,走完这五十米可能用去了二十分钟。 他带我到桥头,指 给我看桥旁的土坡,土坡高四十几公分,斜度有四十度。他说:“我爸就从这上去了。”说完, 脚尖在斜坡上一点,跳了上去。 而我知道,宣老的腿是跳不上去的,如果他小步蹭着,则 更无可能,走两步便会滑下来。 我也跳上了土坡,眼前是无水的河道,约有五六米深,下 面有两片淡蓝色岩石,其中一块上有粉笔画成的人形,脑袋部位的岩石呈蓝黑色,那是宣老 的血迹。 他两眼血红地向下眺望,喃喃道:“就是这里了。我爸喝醉了,失足落下。”我:“他 晚上为什么出来?要到饭馆吃饭?”他哽咽道:“我们下班回家,他正睡觉,等他醒了,我们 早吃完了,所以-----” 原来宣老又被赶下了饭桌。 说到这,他脚下一颤,我伸手扶他。他 脸色煞白,浑身哆嗦,直勾勾地盯着我,眼中充满恐惧。我松开扶着他后背的手,瞬间知晓, 他怕我把他推下去。 我俩离开小桥,他在前我在后,走回了他家。进他屋后,他从酒柜里 取出一个信封,说是宣老的年度照片。我收入衣兜,他又从酒柜里掏出一盒香烟,递给我一 根,自己吸了一根。 我俩都抽了半根后,他把烟狠狠掐灭,说:“我给你一个交待!老头出 事后,我两天没有睡觉,一直在想他的死。是遇上抢钱的坏人了?警察从他衣服里搜出了一 千多块钱,说明不是抢钱。也许真是喝醉了,酒后失足,但还有另一种可能!” 9、 我感到眼睛快要从眼框中蹦出,他“哇”地哭了一声,断断续续地说出他的推测。因他 媳妇的儿子要住进来,宣老不想让他为难,选择了自杀之路。 他说:“验尸报告是,他的脑 袋顶破裂,一下毙命。他是会武功的人,除了他,谁能把自己摔得如此准确,别人就算想死, 也没这份能力呀!” 他又连哭了几声后,激动地说:“所以,他死得壮烈,是英雄所为。” 我 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抽完了手中的烟,起身告辞。他送我去车站,一路跟我说:“我从小对 我爸就极其反感,觉得他不能为家庭负责。但这回,转变了我对他的看法,我的父亲是真的 男子汉,他不是英雄谁是英雄?” 他又哭出声来,我也实在听不下去,连说不要送了。 我 走出很远后,他转回家。看背影,已是个老人了。 踏过铁路,穿过自由市场,我赶到车站, 却没了挤公车的力气。也不管身上够不够钱,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听说我去北京城区,司 机觉得自己揽到了大活,兴致勃勃地说着闲话。我坐在后座,打开了他给我的信封。 那是 宣老为领监狱养老金,一年一度所拍的照片,一脸憔悴的宣老举着各种杂志,杂志封面都是 搔首弄姿的时尚女星。 我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 10、 宣老的亲戚对宣老的死因有疑问,在硬土台上找到了疑点,认为宣老的拐杖和小筐 隔了三米多远,不可能是宣老坐下后,自然摆放的位置,倒像是有人把宣老拽起时,拐杖脱 手而出的情况。 后又得到如下情况: 宣老儿子一家三口被隔离审讯,并要将他儿子关押两 天。这时一个亲戚赶到,一再保证,虽然宣老儿子脾气古怪,但本质善良,杀父亲的事情绝 作不出来,并说:“老头虚岁正好九十,不管是不是意外,他算是活够了自己的岁数。”这句 话打动了工作人员,便没有拘留宣老儿子,几天后以“失足”了结此事。 我也无了追查之心, 但总觉得宣老不能就这么死了,想到给杂志发了多篇文章,便打电话到编辑部,询问能否给 宣老发个卜告。 接电话的编辑说可以,一再为宣老逝世惋惜。他告诉我,宣老凭几篇文章, 在武术界声名鹊起,尤其在活跃的网络上,劝我上网看看。 我当晚去了网吧,见到了宣老 的死亡消息。也许编辑部有人热心,在杂志没有刊发前,将此消息发到了网上。 有人开贴 子,给宣老建立了一个网络灵堂,跟贴哀悼的人很多,赞誉他的文章为中华武学接上了命脉。 看得我感动不已,在这个网络灵堂上长久驻留,每一个新增的帖子,都令我额头血涌。 我 在网吧呆到凌晨,临走时突发奇想,在搜索上输入了宣老的名字,不料得到一千余条信息。 我暗下决心,要把这一千多条信息都看完。 此后,我每日上午十点到晚上十二点,带着面 包呆在网吧。我看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的咀嚼,到第三天时,发现一个叫“驼心”的网友献 给宣老的诗: 英雄宝器纵沉埋,犹能夜夜气冲天。 一饮一琢皆前定,宵小岂可更翻天。 就 此知道宣老享受盛名的同时,一直有人在质疑他的嫡传身份。继续搜索下去,看到这种反面 言论由闲言碎语爆发成近百个跟贴的长篇大论,发难的是一个名为“五湖散人”的网人。 他 说宣老欺世盗名,根本不是周寸衣弟子,并说自己在一个神秘的地方摔伤了腿,被宣老治好, 因而长期相处,深知宣老的底细。 有网友斥责他受人恩惠还要毁人清誉,他则信誓旦旦地 说他掌握有宣老的劣迹材料,言语中提到了新疆戈壁。 看到这,我便知道五湖散人是个同 在新疆监狱的犯人。接下去,是五湖散人批评宣老文章弄虚作假,对周门其他派系造成了恶 劣影响,令人分不清正宗与假货,虽然他和宣老有很深感情,但他已归附到了周门正宗门下, 现在要代表周门正宗说话,令宣老知难而退------ 11、 查看了他发帖的时间,正在宣老死前的两日。 武侠小说中,有人会死于派系之争。 我给武术杂志的编辑打去电话,询问真实武林的情况,接电话的编辑说当代是法制社会,武 林并不存在。 我找了某家报社的编辑,把宣老死亡的情况讲了,请他将此情况在报纸上发 表,知道的人越多,越能查出线索。 他了解了宣老文章后,后询问了一些体育界人士,打 电话告诉我,说根据他了解的当代练武人,在网上发生激烈争执是可能的,但下了网去杀人, 则不太可能。 他说:“这个求热闹的时代,许多人都盼着有猛料,你希望老人一去世,就成 为别人的谈资么?此事不宜公开,所谓‘为贤者隐’吧。” 他劝我说:“网上的争执,我也看了, 是不是正宗,不必计较。” 我挂了电话,以一种古怪的音调告诉自己:“蹲了十九年牢,毁 了后半辈子,不是他徒弟,又是谁?” 12、 后来,我又询问了某人:“请告诉我,摔得头骨破裂,这样的死法是瞬间毙命,没有 一点痛苦吧?” 回答:“根据郊区小组的报告,老人是摔伤后四个小时死去的。” 宣老重伤 之下,趴在冰冷的石头上,又受了四个小时的夜寒,方才死去。也可以说,最终是冻死的。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宣老是恶死,难道他是恶人? 这个念头搅得我寝食不安,去一个寺 院询问和尚。和尚答道:“死亡是非常复杂的事情,因果报应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未得善终的人,有许多的好人。” 他的话令我大感欣慰。他主动为宣老作法事,要我去白石 桥花鸟市场买五十只麻雀,放生生后便功德无量。 五十只麻雀八十元钱,还附送了五只。 在寺中打开鸟笼,五十五只麻雀一起飞到同一棵树上,树冠仿佛被万箭穿心,情景诡异恐怖, 和尚急速念咒,我则近乎虚脱。 很久后,我才意识到,宣老真的不在这个世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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