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帝国理念的对照：论库切寓言体小说《等待野.

两种帝国理念的对照：论库切寓言体小说 《等待野蛮人》 王敬慧 内容 财务内部控制制度的内容财务内部控制制度的内容人员招聘与配置的内容项目成本控制的内容消防安全演练内容 提要：库切在《等待野蛮人》中对“帝国”概念的探讨显示出他对后殖民社会深入骨髓的 理解，也给欧美文化界带来了深刻的影响。笔者认为哈特和奈格里所著《帝国》一书中的 “帝国”概念是库切小说中“帝国”的进一步延伸，或者可以说是沿着库切的思路开拓出来 的。这个“帝国”是库切理想中的帝国，是一个具有强大包容性的后殖民主义帝国，它与小 说《等待野蛮人》中乔尔上校所代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的霸权帝国相对立。 关键词：库切 《等待野蛮人》 后殖民主义 帝国 霸权 作者简介：王敬慧，清华大学外语系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外文论比较研究。 Title：Contrast of Two Empires：Reading Coetzee’S Allegorical Waiting r the Barbarians Abstract：So far，six of Coetzee’S novels have been translated into Chinese in mainland China， of which Waiting for the Barbarians is the most significant．This novel reveals his profound under— standing of“empire” and has magnificent influence on Western literati．The book Empire by Ne— gri and Hardt can be regarded as a further exploration derived from Waitingfor the Barbarians．In the novel，there are two sorts of empires，represented by the Old Magistrate and Colonel Joll re— spectively．The present author will cite the novel as an example to study Coetzee’s perception and enunciation of the postcolonial empire． Key words：Coetzee Waiting for the Barbarians postcolonialism empire hegemony Author：W ang Jinghui is associate professor at the Department of Foreign Languages，Tsinghua University(Beijing100084，China)．Email：jh．wang@mal1．tsinghua．edu．an 随着库切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他的作品更多地被译成中文。 其中，《等待野蛮人》 (1980)这部作品体现了作者对后殖民社会深入骨髓的理解。在文化批评界，后殖民主义理 论思潮的鼻祖非赛义德莫属。他在 1978年出版的《东方主义》一书中以葛兰西的“文化霸 权理论”和福柯的“权力”和“话语”理论为基础， 分析 定性数据统计分析pdf销售业绩分析模板建筑结构震害分析销售进度分析表京东商城竞争战略分析 了东西方不对等的权力关系体系，指出 所谓的东方是西方人眼中的东方。该作品激发了全世界(包括东方与西方)文化知识界的 学术思维角度的巨大转变。而后的《文化与帝国主义》进一步让我们重新审视19、20世纪 的帝国主义霸权，完全颠覆了长久以来以西方为主体的思想体系。库切的《等待野蛮人》就 是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出版的。在书中，库切将自己对帝国主义霸权的反思用寓言小说的 形式表现出来。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154外国文学研究 2006年第6期 应该说，库切是深信文学作品的社会革命作用的，而且他对于第三世界长久以来充满着 同情与关切。在有关他的一本访谈录《双重观点》(Doubling the Point)中，我们可以了解到， 他不仅读过法农和马克思的作品，也研读过毛泽东。在阅读《毛泽东论文学与艺术》时，他 曾下划线这样的句子“我们今天开会，就是要使文艺很好地成为整个革命机器的一个组成 部分，作为团结人民、教育人民的有力的武器，帮助人民同心同德地和敌人作斗争。”②从访 谈中我们可以感受到他致力于以文学作品为武器与帝国主义霸权作坚决斗争的愿望。 在《等待野蛮人》中，我们可以看到两种帝国——霸权帝国与理想帝国。库切通过对霸 权帝国罪行的揭露，以及对这种罪行产生原因的冷静分析，颠覆了野蛮与文明的二元对立， 其最终目的是昭示他心目中所坚持的理想帝国。 ～ 、两种帝国理念的对照 在《等待野蛮人》中，中央官员乔尔上校和老行政长官代表着两种不同的帝国理念。乔 尔上校所代表的帝国是狭隘民族主义帝国，持这种观念的人很不负责任地设想帝国的假想 敌，利用人们对野蛮人的不了解，发出野蛮人威胁论的声音，鼓动人民及士兵对外征讨，并把 人民引向战争与灾难。在当今社会，我们发现这种帝国理念仍在大行其道。 那么库切所倡导的理想帝国又是什么模式呢?我们可以从小说的主人公——老行政长 官那里找到 答案 八年级地理上册填图题岩土工程勘察试题省略号的作用及举例应急救援安全知识车间5s试题及答案 ：他所倡导的帝国是以人为本、包容差异的帝国。在这个帝国中，作为个体 的人是平等的，野蛮人与文明人是平等的。老行政长官在与其他官员交谈中表明他不赞同 因为“餐桌礼仪不同，眼皮长得不一样”就要歧视野蛮人，他认为野蛮人真该“起来反抗，给 我们一个教训，这样我们才可能学会尊重他们。我们以为这片土地是我们的，是帝国的一部 分——野蛮人可不这样认为”(Coetzee 50)。在老行政长官眼中，帝国的臣民并不是这片土 地的主人，因为早在几百年前，野蛮人就居住在这里，是帝国的居民跑到这里建起房屋，破坏 这里的土地、使河水变成、生活环境恶化、丰富的资源被消耗殆尽。而总有一天这些人会离 开，野蛮人最终会重新拥有这片土地。小说的进一步发展证明了老行政长官所持观点的正 确性：乔尔上校所代表的帝国确实因为自己假想出来的敌人而遭受重创，帝国的士兵死的 死，逃的逃。而小镇居民最终向老行政长官的靠拢表明，人民所需要的是公民权利与自由受 到保障的理想帝国。 二、霸权帝国的罪行 小说中，库切对霸权帝国最为振聋发聩的批判是：“帝国注定要存在于历史之中，并充 当反历史的角色。帝国一门心思想的就是如何长治久安，苟延残喘。在明处，它到处布下他 的爪牙，处心积虑追捕宿敌；暗地里，它编造出一些假想敌：城邦被入侵，民不聊生，尸骨遍 野，赤地千里，并以此来巩固自己存在的合理性”(Coetzee 131)。这一段是读者认同小说情 节发展合理性的重要部分，因为它解释了为什么从一开始乔尔上校就处心积虑地要以莫须 有的缘由将野蛮人定性为自己的敌人，然后蛊惑全民一致对外去攻击野蛮人。那么，“野蛮 人是谁?”对于帝国而言，野蛮人可能是任何人，他们是帝国所需要的敌人。当帝国需要时， 那些帝国疆域外面的居民就是野蛮人。霸权帝国在某种程度上生成了两种恶霸，一种是军 事方面的，对外侵略的恶霸；另一种是政治方面的，肆意践踏法律的恶霸。小说中帝国对野 蛮人的侵略以及乔尔上校等对嫌疑犯的酷刑就是最好的例证。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王敬慧：两种帝国理念的对照：论库切寓言体小说《等待野蛮人》155 在小说的第一章，在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对野蛮人发难的理由的情况下，乔尔上校从两个 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和孩子那里找突破口。为了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用酷刑审讯他们。 小说中没有直接描述他是如何用刑的，但老行政长官看到的老人尸体是这样的：“灰色的胡 须上血已经干结成块，嘴被打缩了进去，嘴唇破碎，牙齿断裂。一只眼睛凹陷，另一只眼眶空 空的一个血洞”(Coetzee 7)。这里的描述是如此冷静与简约，已足以让读者想象审讯的残 暴程度。而对于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小孩子，乔尔上校用心理战术，他威胁要将他与他的 爷爷一起缝到裹尸布里面，“和你的爷爷睡在一起，让他暖和一点”(Coetzee 6)。这样未果 后，第二日，他继续对他实施残酷的折磨，直到小孩子承认他偷窃过，他的部落有武装，他们 将要对帝国发起攻击。这样，乔尔上校得到了他所需要的答案，然后他得以名正言顺地对野 蛮人发起攻击。乔尔上校是这样总结和开脱他刑讯中的酷刑：“为了得到事情的真相，我不 得不强制手段。——首先，你(刑讯者)听到的是谎言——，然后施压，接着又是更多的谎 言，于是再施压使其崩溃，再一次强制手段，真相就出来了”(Coetzee 5)。任何一个有良知 的人都要问这样得到的“真相”是“真”的吗?这样的行为是所谓“文明”人类所为的吗?比 起那些纯朴善良的“野蛮人”，来自文明世界的某些人才是名副其实的“野蛮人”。 库切的深度在于他不仅仅停留在对酷刑的批判与声讨上，他还深入探究酷刑出现的原 因。在目睹被乔尔上校残忍折磨过的老人与小孩后，老行政长官想到了乔尔上校的另一面： 在自己的老家，这个乔尔上校是一个彬彬有礼文明高雅的戏剧欣赏者，他不是一个天生的施 暴者。那么，是什么让⋯个彬彬有礼的绅士变成冷酷残暴的行刑者?同时老行政长官也反 思了自己，他曾经站在帝国的一边，充当着帮凶：他曾与乔尔上校一起吃喝，带他看风景，充 当他的助手。那么又是什么让他曾经助纣为虐?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可以追溯到同一个根 源：霸权帝国。老行政长官要协助乔尔上校，因为乔尔代表着帝国意志，而作为帝国的官员， 老行政长官有义务协助上校；乔尔上校刑讯疑犯，也因为他要执行帝国意志。可是，同为帝 国的官员，为什么老行政长官对待犯人相对仁慈，而乔尔上校却如此残暴?其深层次的原因 在于后者致力于做国家意志的忠实执行者。他是如此地忠实，以至于他已经失去了思辨的 能力。身处边疆小镇，乔尔上校成了帝国意志独一无二的代表者，因为帝国特权的放纵，他 仁爱的天性被遏制，暴虐的一面被激发。从他对自己的刑讯方式的解释可以看出他的目的 不是寻求事实真相，而是得到他所希望和所需要的答案。他不人道地利用人对生命消亡的 恐惧心理，肆意践踏疑犯的身体，摧毁疑犯的意志，以达到其控制的目的。 在《等待野蛮人》这部小说中，帝国的罪行不仅表现在这个帝国集权对当权者的诱惑， 也表现在它对民众的毒害。小说中像乔尔上校这种国家意志的忠实执行者比比皆是。当老 行政长官被定义为帝国的敌人后，帝国的士兵一改往日对他的尊重，对他进行残酷的虐待： “他们给我准备了一顶帽子，那是一个装盐的袋子，从我脑袋上套下去，在喉咙口用一根细 绳扎住。透过袋子的网眼，我看到他们抱来了一把梯子架在树权上。我被领到梯子边上，我 的一只脚被放在梯子最下边的横梁上，我的脖子上被系上了一条绳索，曼德尔命令道‘现在 开始爬 !”’(Coetzee 166) 在帝国的唆使与纵容之下，民众同样受到影响，集体失去了理智陷入癫狂状态。从民众 旁观野蛮人俘虏被鞭打的表情中，老行政长官找不到仇恨或杀戮的欲望，在他看来，他们只 是看客，在好奇地享受着难得的视觉快感。“一个女孩被她的朋友推上前来，她双手遮着 脸，咯咯地笑着。朋友鼓动着她：‘上啊，别害怕!’一个士兵将警棍递到她手里并领着她走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156外国文学研究 2006年第6期 上前。她一只手仍是遮着脸，很迷茫，很窘迫地站在那里。围观者叫喊着，取笑者，还有人不 时地给她一些下流的建议。她举起警棍，潇洒地砸在囚犯的臀部上，然后扔下棍子跑回欢呼 的人群中。人们开始竞相争夺警棍(跃跃欲试)⋯⋯”(Coetzee 104)在事件发展过程中，我 们可以发现这个女孩曾表现出迷茫和窘迫，但朋友的鼓动、士兵(权力的代表)的允许、看客 的推波助澜，这种集体的癫狂逐渐吞噬了她，她不再思考行为的道德性，她要从众以求同，于 是她拿起了警棍。那一时刻的女孩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她本人：为了与群体保持一致性， 为了不被歧视，她放弃了自己的独立思考，成了群体的奴婢。而当这个未经思考的奴化行为 得到了群体的赞赏后，更多的人开始争夺警棍，集体更加癫狂。 帝国的民众对囚犯所使用的残暴手段绝对不是文明人类可以自豪的东西。文明人的野 蛮行径来源于帝国霸权主义。在任何一个出现霸权主义的地方，当人与人之间的关爱不再 被倡导，当人丧失了自制力和思辨力的时候，集体癫狂就会出现。然而癫狂总会过去，嘲笑 和虐待过老行政长官的民众都开始对自己过去的行为进行反思，他们会深感内疚。库切在 创作这部小说的时候，他所针对的是后种族隔离时期的南非，但我们可以从中看到过去—— 无数殖民地的历史；可以看到现在——现在进行时的伊拉克战争；也可以想象将来——第三 次世界大战的威胁。这就是为什么库切将《等待野蛮人》放在了一个背景、年代不定，主人 公姓名不详的一种模糊状态中，因为通过这种方式他给读者一个机会超越时代、超越国界去 定位这个帝国。库切以此揭露一个霸权帝国主义国家长期存在的不可能性，只要霸权帝国 存在，人类的平等共处就不可能达到。 三、理想帝国形成的必要条件与未来 库切通过老行政长官的思想转变过程向我们展示了作为个体的人在癫狂时代可能存在 的状态，也向我们展示了形成他理想帝国的条件。作为小镇的行政长官，他确实曾经协助乔 尔上校服务于帝国。但老行政长官与乔尔之流是完全不同的。他们之间的不同之处在于老 行政长官在为帝国服务的同时，保持着一种属于“个人”的思考，从不盲从，所以当乔尔上校 认为老行政长官低估了野蛮人的潜在威胁，强调帝国面临的是“组织严密的敌对势力”时， 老行政长官却看到，在乔尔上校到来之前，这个地方并没有边境冲突，并一针见血地指出， “你(上校)是敌人，你挑起了战争，你给帝国找来了替罪羊，就在一年前，当你开始了你的残 暴行动(滥杀野蛮人)时，你就已经挑起了战争。历史会证明我是正确的”(Coetzee 112)。 同时，他的独立思考使他能够意识到帝国的致命缺陷：“帝国并不要求他的臣民互爱，它只 需要他们完成自己的本份工作”(Coetzee 7)。而当他意识到帝国的这个缺欠后，他开始根 据自己的判断，为自己心目中的帝国服务。作为一种救赎，他要将受帝国迫害过的野蛮人女 子送回她的家园，但是就是因为这一行为，老行政长官被乔尔上校定为叛国罪，他成了帝国 的大众所唾弃的对象。被群体抛弃是令人恐惧的，但老行政长官拒绝认罪，与易 卜生《人民 公敌》中的斯多克芒医生不一样，他不会言说“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人是最孤立的人”，但他会 用无言的行动来捍卫自己的独立思考。尽管他受到长期的迫害，身体的痛苦让他难过，但他 那顽强的精神从未被击垮过。历史证明他是对的：帝国的士兵挑起了战争，激怒了野蛮人， 但他们却打不赢野蛮人。最后他们死的死，逃的逃，留下边境平民陷入无助惊恐中。在这个 时候，是老行政长官用博爱、坚韧和宽容将民众聚合起来，重新建立起一个理想帝国。 霸权帝国注定会失败，但民众还要继续生存下去，正如小说结尾的最后一句：“像一个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王敬慧：两种帝国理念的对照：论库切寓言体小说《等待野蛮人》157 迷途已久的人，沿着一条通往无有之乡的路艰难前行”(Coetzee 152)。“通往无有之乡的 路”这个词组的使用表明库切已经意识到小说主人公所倡导的帝国可以说是“乌托邦”的代 名词。实际上，在小说中我们并没有看到一个完整有系统的帝国被建立起来。尽管这样的 结尾很悲凉凄惨，但不是悲观，而是正视现实，因为在人类历史长河中，我们就是这样的渺小 和无奈。这个历史长河不是哪一个帝国要强加给人的历史，而是人类自然发展的历史。从 小说的整体发展趋势来讲，库切展现了一个相当乐观的主题：尽管政治和帝国霸权会打乱人 们的生活，但从老行政长官被群体的最终认可，体现了作为个体的人不可磨灭的韧劲，以及 坚韧与宽容的最终胜利。 意大利籍著名政治哲学家奈格里和他的学生、美国杜克大学比较文学教授迈克尔 ·哈 特合著的《帝国》(2000年)就是沿着“无尽的路艰难前行”过程中做出的一些探索。可以 说，这本书与《等待野蛮人》所关注的主题是一致的。《帝国》一书中的2．6章节是帝国主 权，标题下的引文就出自库切小说《等待野蛮人》的第一章最后一部分。作者一针岘血地指 出在通往帝国的过程中，“内”与“外”的边界或者说差异不再存在。 笔者认为《帝国》一书中的“帝国”概念是库切小说中“帝国”的进一步延伸，或者可以 说是沿着库切的思路开拓出来的。库切所倡导的平等的个体就是帝国中的“民众”(multi． tude)。在《等待野蛮人》中读者看到狭隘民族主义帝国因为爱的缺失而被人民最终放弃。 在《帝国》一书中，“帝国的本体结构由非民众可以衡量的行为及其虚拟力量构成。这些虚 拟的组合力量与帝国的组成力量发生着无尽的冲突。前者是积极的，因为它们的所谓‘对 立’实际 卜是一种‘促进’，换句话说，这种抵制力量会形成爱与社群”(Hart and Negri 361)。 接着，作者指出形成“爱与社群”的虚拟的民众抵制力量之一就是全球公民权。这种全球公 民权意味着民众不仅在他们居住和工作的国家拥有完全的公民权，同时还拥有决定流动或 迁移的权利。他们可以自己决定是否流动、何时与向何地流动，而这样的流动指向了公民权 的终极要求，就是全球公民权。在这个定义中我们会发现，流动是全球公民权得以实现的关 键词汇。流动可以打破原来本土化对民众的统治和约束，民众在从一处流动到另一处的过 程中，使他们所到之处变成他们的本土。这样本土化变成了一种普适性的本土化，从而摄终 打破第一世界和第三世界之间的疆界。可以看出，哈特与奈格里在《帝国》所设想中的帝国 不是传统的国家机器，在这个帝国中，二元对立被打破，霍米 ·巴巴式的混杂文化颠覆了单 一 种族或民族霸权。可以说，这个帝国超越了托马斯 ·霍布斯与约翰 ·洛克那种以民族国 家主权为前提的世界秩序，因为它超越种族、性别、民族、肤色，将民众放人一个大的囊括整 个地球的非中心化和非领土化的结构之中。迁移与融合是这个后殖民主义帝国的关键因 素，因为它们可以消解一切中心与霸权，是人类和平共存的立足点。 而在《等待野蛮人》中，迁移与融合也是老行政长官颠覆野蛮与文明之间的二元对立关 系的必要前提。对于野蛮人女子，而老行政长官最先是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试图用所谓的人 道关怀和文明的思想去感化她。但是这个野蛮人女子没有对文明的召唤做出反应(她很像 《鲁滨逊漂流记》中的星期五)，反倒是行政长官在这一过程中发生了转变，当他置身于蛮荒 僻野之中，从“第一世界”到了“第三世界”后，他发现自己的技能并不能帮助他生存：当狂风 到来之际，马匹发狂，他就要失去自己的坐骑。这个危急时刻，是野蛮人女子用她那近乎失 明的眼睛和无声的语言，通过文明人所不知晓的手段与马匹交流，使马匹保持安静。在这个 新的地域，野蛮人与文明人的落后与进步关系被颠覆，老行政长官发现他自己真正爱上这个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158外国文学研究 2006年第6期 女子。在爱情之火被点燃之后，老行政长官真心希望这女子能够和他一起回到小镇上，但是 他已经认识到人类所谓文明的盲目自大，所以他最终还是决定帮助野蛮人女子回到她的本 土，让她摆脱这种所谓文明的束缚。从严格意义上说，最初老行政长官收留野蛮人女子是出 于博爱与救赎，但他从未真正意识到两个人的平等。在小镇，他与野蛮人女子的关系是拯救 者与被拯救者的关系，前者是以一种救世主的姿态出现的。但是流动(去往蛮荒之行)最终 让他从认识到文明与野蛮的差异到真正包容与肯定这种差异，换言之，差异对于老行政长官 已经不是一种消极的阻碍，而是一种关系的丰富。“差异”的处理也是《帝国》中的主题。在 该书2．6章节中，作者指出帝国构成包含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对差异的包容，它代表了 帝国宏大 自由的一面，不同种族、信仰和性别等差异都被接纳；第二个阶段是对差异的肯 定，帝国本身并不制造新的差异，但是它在社会各个层面欢迎和肯定差异；第三个阶段是对 差异的控制，在这一阶段，帝国则更注重差异的实用性。这三个阶段的差异作用与库切小说 中对差异的处理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老行政长官的艰难奋斗历程也揭示了理想帝国的形成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也许理 想帝国代表着一个并不存在、没有终极的真理，但它却是我们与世界上任何霸权与不平等作 战的有力武器。它给民众以力量去追求真实的自我——全球公民权。有人认为讨论理想帝 国就是在讨论乌托邦，是没有意义的，但笔者认为讨论乌托邦的意义并不在于是否能够实现 乌托邦，而在于它至少给人们一种比较明确的理念，一个行动的根据，或者说，我们至少能够 知道我们与那个乌托邦的距离有多远。在这里，库切借用《等待野蛮人》、哈特和奈格里借 用《帝国》，以及其他无数思想者就是在不同的时代以不同的形式宜讲着帝国的真理。他们 给我们一个提供了很有希望的后殖民主义视角，让我们可以带着更宽泛的自由度，更乐观、 更多元化地审度和建构一个新型共同体，一种民众的聚会。 注解【Notes】 ①到目前为止，在中国大陆市场，库切的作品已被翻译过来六部。2004年，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库切小说 文库》，该文库集合了库切从1980年到2003年问不同时期发表的作品，包括《青春》、《等待野蛮人》、《迈克 尔 -K的生活和时代》、《彼得堡的大师》、《伊丽莎白 ·科斯特洛：八堂课》等。 @See J．M．Coetzee。Doubling the Point：Essays and Interviews，ed．David Attwell(Cambridge，MA：Harvard UP，1992)338．译文系笔者 自译。 引用作品【Works Cited】 Coetzee．J．M．Waiting for the Barbarians．New York：Penguin Books，1999． Hart，Michael，and Antonio Negri．Empire．Cambridge，MA：Harvard UP，2000 责任编辑：章 柳 。 ．．； ； ； ； { ； { 』 ： lll } ； { ； ； ! { } i } } l l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