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嘉庆时期的海盗与广东沿海社会

《史林 年第 期 尧众众召绍踌半娜七七之烧众久绍岁 清代嘉庆时期的海盗与广东沿海社会 曾 小 全 〔摘 要 〕 嘉庆时期是中国海盗发展史上的鼎盛时期 此时活动于广东洋面的海盗 , 无论在规模上 、 范围上 , 还是在组织上都达到无与伦比的地步 此时的广东海盗主要是在清中期人口 压力 、政府控制弱化 和越南西山政权的庇护下产生的 , 而 年海盗联盟的结成使他们成为一个有组织的社会团体 , 同时清 政府的政策也相应经历了一个由“剿 ” — “抚 ” — “荆抚 ”兼施的过程 〔关扭词 〕嘉庆 广东 ,海盗联盟 剿抚政策 中图分类号 ,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 一 一 一 〔作者简介 〕 曾小全 , 本科生 , 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 。。 世纪是一个盗匪蔓延 、社会动荡不安的时代 , 它成为清由盛转衰的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① 而在 这之中 , 嘉庆皇帝在位时期又是一个重要的转机 。 康雍乾的盛世色彩已经褪色 , 黔 、桂 、湘的苗民起 义 , 川 、楚 、陕的白莲教起义 , 天地会以及闽 、浙 、粤的海盗活动交织在一起 , 使 ”世纪一开始就是暗 淡无光的 ② , 社会呈现出一幅“ 四海变秋气 ”的态相 。 传统研究中 , 人们主要把 目光集中在前三者 , 而 对海盗研究甚少 ⑧ , 然而 , 此时广东的海盗活动 , 不仅规模巨大 , 影响深远 , 而且极具典型性 。 一 清代中叶广东海盗的兴起 人 口压力的影响 中国南部沿海地区自古以来就存在海盗活动 , 其中给人们留下深刻印象的是明中期的侨寇 , 因 而 , 有“ 海盗之患明之侨最剧 ”④之说 。 然而 , 从严格意义上说 , 世纪 年代才真正是广东和福建大 规模海盗活动之肇端 。 年 , 乾隆皇帝还得意地说 “广东现无紧要事件 , 其海洋盗匪 , 节经福康安 搜拿整顿 , 渐已敛迹 ”⑥ 然而经过其后数十年的发展 , 广东海盗提出 “ 红 蓝 旗飘飘 , 好汉任招 , 海 ① 有的学者认为清进入中叶以后 , 即步入衰运 郭廷以 《近代中国史纲 》,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年版 , 第 页 。 ⑧ 陈旭麓 《近代中国社会的新陈代谢 》, 上海人民出版社 年版 , 第 页 。 ③ 相关研究主要有 林延清 《嘉庆朝借助西方国家之力镇压广东海盗 》, 载《南开学报 》 年第 期 叶志如 《乾嘉年间广东海上武装概述 —兼评麦有金等七帮的 公立约单 》》 , 载《历史档案 》 年第 期 , 〔日〕松浦 章 《明清时代的海盗 》, 载《清史研究 》 年第 期 〔美 〕安乐博 《中国海盗的黄金时代 》, 载《东南学术 》 年第 期 ,吴建华 《海上丝绸之路与粤洋西路之海盗 》, 载《湛江师范学报 》 第 期 刘平 《清中叶广 东海盗间题初探 》, 载《清史研究 》 年第 期 , 刘平 《乾嘉之交广东海盗与西山政权的关系 》, 载《江海学 刊 》 年第 期等 ④ 李兆洛 《海防备览序 》, 载盛康辑 《皇朝经世文编续编 》, 台北 文海出版社 , 第 一 。页 ⑧ 《清高宗实录 》卷 , “ 乾隆五十八年八月 ”条 外天子 , 不怕天朝 ”的口号 ①。 由此可见 , 广东海盗已经由乾隆末期的小打小闹发展成为危及清王朝 生死存亡的汪洋大盗 , 形成中国海盗史上的第三次高潮 ② , 这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深思 。 在此前的研究中 , 往往把海盗的根源归结为政府的海禁政策 , 认为政府的海禁实行愈严之时 , 也往往是海盗活动愈猖撅之时 。 然而 , 自从康熙开禁以后 , 清政府虽迫于形势 , 把多口通商变为一 口 通商 , 但那“ 片板不许下水 ”的严厉海禁政策再也没有实行过 , 因而 , 用这一观点显然无法解释广东 海盗为何会在清中期戏剧性地升级 。 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到 一般天灾最严重之时 , 也是最易发生暴 乱之时 。但自从康熙以后的 多年里 , “受水患 , 不过偏隅 , 至于大早 , 只有乾隆五十年 、嘉庆十九年 两见而 已 ”③ , 这虽然有些夸张 , 但却充分说明此时的天灾在清代之中不是处于高峰 , 而是处于低 谷 ④ , 因而只能从清中叶社会状况来寻求答案 。 其实 , 早在 年代末 , 部分学者便致力于从该方面来 探索其产生的社会根源 , 当时 , 人们往往把海盗视为阶级矛盾的产物 , 因而更多地把它归结为阶级 压迫 如清政府的横征暴敛 的结果 ⑧。 这一点值得重新审视 , 本人认为此时的海盗是在严重的人 口 压力之下 , 下层贫苦人民为谋生计而采取的一种行动 。 于是 , 有人在 分析 定性数据统计分析pdf销售业绩分析模板建筑结构震害分析销售进度分析表京东商城竞争战略分析 明清两代海盗之不同时 , 指 出 “ 明之盗守以强将劲兵而不足 , 今之盗夷办于守土之吏而有余 。 ” ⑥ 认为清中叶之所谓洋盗 , 大部 分是贫薄无籍 , 或市井墉侩 , 他们漂流不定 , 无以为生 , 只能依附于海盗 , 通过向海盗出售薪米 , 厚取 其利为糊 口计 ⑦。 于是 , 有人提出要杜绝海盗活动 , 就应先广其资生之计 ⑧。 清代可以说是我国人 口发展史上一个重要的里程碑 , 而乾嘉道又是人 口数量急剧增长的时期 。 明末清初 , 长期的灾荒和战乱 , 南北各地社会经济破败不堪 , 人丁户 口大量耗减 , 耕地大量荒芜 , 部 分地区出现了“ 有可耕之田 , 而无耕田之民 ”⑨的现象 。 然而 , 经康熙平定三藩 , 收复台湾 , 实现全国统 一之后 , 人 口数量开始有所回升 , 特别是在康熙实行“滋生人丁 , 永不加赋 ”和雍正实行“摊丁入亩 ” 之后 , 人 口数量急剧膨胀 , 到乾隆末年 年 已高达 , , 人。。 就广东而言 , 人 口也 由顺 治十八年的 , , 人上升到乾隆三十二年的 , , 人 , 到嘉庆十七年 已经升至 , , 多人 , 人 口密度也相应地由顺治十八年的 人 平方公里 , 上升到乾隆三十二年的 人 平方公里 , 到嘉庆十七年的 ”人 平方公里。。 乾隆不得不感慨道 “ 我国家承天眷佑 , 百余年太 平天下 , 化泽涵濡 , 休养生息 , 承平 日久 , 版籍益增 , 天下户口之数 , 视昔多至十余倍 。 ”。 在广东 , 人 口的快速增长带来了巨大的恶果 。 它加剧了先前就已经存在的“ 人多地少 ”的矛盾 , 乾隆曾说道 “ 日食不继 , 益形拮据 , 联是优之 。 ”。 客观上讲 , 人 口的增长必须与物质资料的增长相适 应 。 因而 , 清统治者也曾极力鼓励农业 。 如洪亮吉就曾提出“天地调剂之法 ”、 “君相调剂之法 ”。 企图 来缓解矛盾 , 于是出现了广东的田地总量由雍正二年的约 , , 亩上升到嘉庆十七年的约 ① 引自吴建华 《海上丝绷之路与粤洋西路之海盗 》, 载《湛江师范学院学报 》 年第 期 。 ② 〔美 〕安乐博把中国海盗的黄金时代分为三次高潮 分别为明中期的侯寇 , 明清之际的海寇以及清中期的洋盗 , 〔美 〕安乐博著 , 王绍祥译 《中国海盗的黄金时代 。一 。》, 载《东南学术 》。。 年第 期 ③ 〔清 〕包世臣著 《齐民四术 》, 中华 书 关于书的成语关于读书的排比句社区图书漂流公约怎么写关于读书的小报汉书pdf 局 年版 , 第 页 。 ④ 陈高储等编 《中国历代天灾人祸 表 关于同志近三年现实表现材料材料类招标技术评分表图表与交易pdf视力表打印pdf用图表说话 pdf 下 , 上海书店 年版 。 ⑥ 叶志如 《乾嘉年间广东海上武装活动概述 —兼评麦有金等七帮的 公立约单 》 , 载《历史档案 》, 年第 期 。 ⑥ 徐庚陆 《筹议缉捕海盗票 》, 载盛康辑 《皇朝经世文编续编 》, 第 一 页 。 ⑦ 同上引述 。 ⑧ 《广州府志 》卷 户口 》, 光绪五年刻本 ⑨ 《清圣祖实录 》卷 , 必康熙十年五月一九月 ”条 何炳棣著 , 葛剑雄译 《明初以降人 口及其相关间题 一 》, 三联书店 年版 , 第 血一 页 。 梁方仲编著 《中国历代户 口 、 田地 、 田斌统计 》, 上海人民出版社 年版 , 第 页 。 《清高宗实录 》卷 , “乾隆五十八年十一月即条 。 同上引述 。 洪亮吉指出 “水早疾疫 , 即夭地调剂之法 使野无闲田 , 民无剩力 , 疆土之新辟者 , 移种民以居之 , 斌税之繁重 者 , 酌今昔而减之 , 禁其浮靡 , 抑其兼并 , 遇有水早疾疫 , 则开仓案悉库以赚之 , 如是而已 , 是亦君相调剂之法 ” 〔清 洪亮吉撰 , 刘德权点校 《洪亮吉集 》卷 《治平篇 》, 中华书局 年版 , , 亩 , 虽说增长了 , 多亩 ① , 但是田地增长的终极性 、有限性终归无法适应人 口增长 的无限膨胀 , 相反的人均耕地却由乾隆十八年的 亩下降到嘉庆十七年的 亩 ② 按照当时 的生产力水平 , 洪亮吉在《生计篇 》中曾指出 “率计一岁一人之食 , 约得四亩 ” , 这一观点被大多数学 者所认可 。 在东南沿海五省中 , 人均耕地面积低于 亩 ③ 的福建 、浙江 、 广东此时都出现过大规模的 海盗活动 。 由此可见 , 人 口压力所造成的粮食短缺 , 直接危及广大人民的生存 。 洪亮吉感慨道 试以一 家计之 , 高曾之时有反十 间 , 有 田 一项 , 身一人姿妇后 不过二人 , 居崖十 间 , 食一 顷 , 宽然有余 。 以一人生三计之 , 至子之世 , 而父子四人 , 各姿妇即有八人 , 八人即不能无佣作之助 , 是不下十类 。 以十人而居及十 间 , 食田 一项 , 吾知其居仪仅足 , 食亦仅仅足也 。 于又生孙 , 孙又妻 妇 , 其间衰老者或有代谢 , 然 已不下二十余人 , 以二十余人而居反十 间 , 食 田 一 项 , 即黄腹而食 , 度足而居 , 吾以知其必不数矣 。 又 自此而 曾禹 , 自此而元禹 , 视高曾时 已不下五 、六十倍 , 是高曾 时为一户者 , 至 曾无时不分十户不止 。 ⋯⋯或者 曰 高曹之时隙地未尽辟 , 闭度未尽居也 , 然亦不 过增一倍而止类 , 或增三倍五倍而止类 , 而 户 口 则增到十倍二十倍 , 是 田 与及之数常处其不足 , 而户与口 之数常处其有余也 。 ④ 在其影响之下 , 社会状况就如一个当代经济史学家所说 “ 一个仍在增长的人 口紧紧逼迫着经 济资源而大部分人 口 已经接近最低的生存线时 , 这个社会就变得特别脆弱 ”⑥在危及人民生存的脆 弱社会中 , 再加上 由于实行摊丁入亩以后 , 人身依附土地关系的减弱 , 人民在居住方面便获得 了更 大的 自由 , 这有利于无地贫民向外迁徙 。 在这种情况下 , 许多贫穷的人民便纷纷从一个地方迁移到 另一个地方 , 企图寻找基本的生存条件 。 而人 口的大规模流动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政府 、社会团体 对他们的控制和管理 , 这导致他们就更容易从正常的社会轨道中脱离出来 , 沦为盗匪 , 构成一个“超 然于政府之外的亚文化群 ”⑥ 嘉庆《雷州府志 》曾记载 “海盗 , 非别有种类 , 即商渔船 。 是商渔非盗 也 , 而盗在其中 , 我有备则欲为海盗者 , 不得不勉为商渔 我无备则勉为商渔者 , 难保不阳为商渔而 阴为海盗 , 久之而潜滋暗长 , 啸聚既多 , 遂立帮名抗官官军 , 居然 自别于商渔 , 而濒海居民乃大受其 扰 , 粤洋分三路 , 高 、廉 、 雷 、琼为西路 , 雷又为高 、廉 、琼之卫 , 自来属氛难靖 , 皆随起随伏 , 守土著不 甚加之意 , 因循 日久 , 骇浪复兴 。 ”⑦ 因而 , 海盗活动是那些求生努力在一个到处是水的环境中的延 伸 , 是应付环境的一般常识 ⑧。 通过以上分析 , 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 清中叶严重的人 口压力造成大量剩余人 口 的存在 , 这是 他们沦为海盗的首要条件 , 但此时的广东海盗还有其独特性 , 这在于其的产生还与此时的政局息息 相关 。 政府控制的弱化与西山政权的交互作用 关于越南西山政权与海盗关系这一方面 , 有学者已经作过系统的研究⑨ 但是 , 有一个间题仍须 一提 他们都过于强调越南西山政权的作用 , 而忽视了此时中国国内政局的变动 。 外部的支持会吸 引一部分人去加入他们的行列 , 这一点无可置疑 。 问题在于 在中国这样一个既依靠保甲制 , 又依靠 ① 梁方仲编著 《中国历代户口 、 田地 、 田赎统计 》, 第 、 页 。 ⑧ 参汪太新 《押租在福建发生和发展原因试探 》, 载叶显恩主编 《清代区域社会经济研究 》, 中华书局 年 版 , 第 一 页 。 ③ 根据汪太新的分析 , 以嘉庆十七年为准 , 东南五省人均耕地面积分别为 , 福建 。 亩 , 浙江 亩 , 江苏 。亩 , 广东 亩 , 山东 亩 参其文《押租在福建发生和发展原因试探 》, 载叶显恩主编 《清代区域社 会经济史研究 》, 第 一 页 。 ④ 〔清 〕洪亮吉撰 , 刘德权点校 《洪亮吉集 》卷 《治平篇 》, 中华书局 年版 , 第 一 页 。 ⑥ 哈巴库克 《十八世纪的英国人 口 间题 》, 转引何炳棣著 , 葛剑雄译 《明初以降及其相关问题 一 》, 第 一 页 。 ⑥ 美 〕穆黛安著 , 刘平译 《华南海盗 。一 ,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年版 , 第 页 。 ⑦ 《雷州府志 》卷 《海防志 上 , 嘉庆 年刻本 。 ⑧ 〔美 〕穆黛安著 , 刘平译 《华南海盗 一 , 第 页 。 ⑨ 〔美 〕穆黛安著 , 刘平译 《华南海盗 。一 ,刘平 《清中叶广东海盗间题初探 》, 载《清史研究 》 年第 期 , 刘平 《乾嘉之交广东海盗与西山政权的关系 、, 载《江海学刊 》 年第 期 · · 宗族制来对社会实施严密控制的国家里 , 要使那么多的人流往越南 , 伦为盗匪 , 确实不是一件容易 的事情 。 笔者认为不应简单地从越南着眼 , 而应把它与此时国内的政局结合起来 , 也许更加符合历 史的真实面目 。 当时国内政局最主要的变化在于政府对基层社会控制的弱化 ①。 这最集中体现在 作为政府实 施对基层社会控制的两大柱石 保甲制和宗族制。 , 在此时都遭到严重的冲击 。 正如前面所分析的那样 , 从 世纪开始 , 迫于严重的人 口 、生存压力 , 许多客家人纷纷迁移到广 东 , 据葛剑雄等学者的研究 , 到清中叶为止 , 客家移民及其后代已高达 万 , 几乎占同期广东人 口 总数的 ③ , 迁移到广东的客家人 , 由于缺乏庞大的血缘组织和令他们留恋的祠堂 、祖产 , 对这一 部分人来说 , 宗族制已经名存实亡了 。 再加上 自从乾隆三十一年起 , 政府对广东强盛宗族进行打 击 ④ , 这极大地削弱了宗族制在基层社会的影响 。 因而唯一能对基层社会起有效控制的只能是保甲 制 , 但此时政府的一系列措施却反向而行 , 极大地削弱了保甲制的作用 。 实行保甲制的宗旨在于“联甲以弥盗贼 ”⑧ , 清代的保甲制基本沿袭了明代 , 仍以十家为甲 , 十甲 为里 , 十里为保 , 十保为乡⑧ , 由此可见 , 保甲制是一种以个体家庭为基础 , 以地缘关系为纽带而构建 起来的一种基层社会控制体系 。 在这之中 , 维系不同家庭共编为一甲的基础在于地缘关系的相对稳 定性 、不变性 。 换言之 , 在一个流动性大的社会里 , 实行保甲制已经形同虚设 , 有名而无实 。 从这一角 度来看 , 清中叶的政策恰恰相反 , 其结果极大地推动了整个社会的流动 , 这一点以田赋 制度 关于办公室下班关闭电源制度矿山事故隐患举报和奖励制度制度下载人事管理制度doc盘点制度下载 表现最 为明显 。 以往的研究 , 往往只把田赋看成为一种财政体制 , 随着近年研究的深入 , 部分学者也倾向于把 中央田赋政策看成是一个农业社会中实现中央控制的一种手段 。 我们知道 , 在古代相当长的时期 里 , 中国实行的是一种“有身即有役 , 有役即有赋 ”的赋役原则 , 政府可以通过人身来实现对基层社 会的严密控制 。 清代实行“摊丁入亩 ”以后 , 中央控制便由以人身为基础转向以土地为基础 , 这导致 国家在一定程度上放松了对农业人 口 , 特别是无地人 口的控制 , 它的直接影响在于促进人 口的流 动 ⑧ 这样 , 保甲长核查人 口就更加困难 , 保甲制在此时已经毫无意义 。 嘉庆不得不申斥地方官员认 真执行保甲制 , 说道 “奉行既久 , 竟同具文 ⋯⋯嗣后各省督抚 , 于编设户甲一事 , 务须实力奉行 。 ”。 其实 , 并非地方官员不认真执行 , 而是其基础已经丧失 , 无法执行了 。 再加上此时甲长都是些好利之 徒 , 无法真正代表政府的意图 。 沈彤说道 “今之长保甲者 ⋯⋯其人大率庶民之顾利无耻不 自好者 , 弊且百出 , 安其有效 ”。可见 , 保甲制已经没有任何效果了 保甲制的崩溃导致中央在基层社会的权 威一落千丈 , 各地民变不断涌现 , 以致道光感叹道 “近年各省盗贼横行 , 劫案累累 , 甚至湖南会匪滋 扰 , 两粤贼势蔓延 , 推原其故 , 皆保甲之法不行 。 ”。 ① 笔者认为清中叶出现的白莲教起义 、苗民起义 、天地会等运动都是此时社会控制弱化的最好体现 。 ② 政府对社会的控制往往是通过构建各种社会组织 , 如县 、 图、里等 , 但这之中 , 直接深入百姓之中的是保甲制 , 保甲制的职贵是州县官职责的延伸 , 再加上中国 , 特别是闽粤地区 , 是以血缘为联击 , 策族而居的宗族社会 , 因 而宗族组织才是农村真正的社会组织 , 它构成了中央集权君主专制官僚政治的基石 。 参见陈旭旅 《近代中国 社会的新陈代谢 》, 上海人民出版社 年版 , 第 页 , 王晓林 、吴吉远 《清代保甲制度探论 》, 载《社会科学 辑刊 》 年第 期 。 ③ 葛剑雄等著 《简明中国移民史 》, 福建人民出版社 年版 , 第 页 。 ④ 朱勇 《清代宗族法研究 》, 湖南教育出版社 年版 , 第 页 。 ⑥ 李映发 《清代州县下社会基层组织考察 》, 载《四川大学学报 》 年第 期 ⑥ 〔清 〕包世臣 《齐民四术 》, 第 一 页 加 魏安国 《清代华南的土地所有制 、斌税制和地方控制 》, 载叶显恩主编 《清代区域社会经济研究 》, 第 一 页 。 ⑧ 周育民 《晚清财政与社会变迁 》, 上海人民出版社 年版 , 第 页 ⑧ 引自李映发 《清代州县下社会基层组织考察 》, 载《四川大学学报 》 年第 期 。 沈彤 《保甲论 》, 载贺长龄等编 《清经世文编 》卷 , 中华书局 年影印版 , 第 页 。 胡择黄也说道 “所 委保甲长 , 又率市井之徒 , 疑之莫于任其事 , 信之或且生其奸 。 ”胡泽黄 《敬陈保甲二要琉 》, 载贺长龄等编 《清 经世文编 》卷 , 第 一 页 引自李映发 《清代州县下社会基层组织考察 》, 载《四川大学学报 》 年第 期 。 · 就广东而言 , 还有一点值得一提 , 广东海岸漫长 、 迂 回曲折 、 凹凸错落 , 这对海盗提供了一个 良 好的地理形势 , 同时也给政府的控制带来不便 , 防御难免会有疏忽 , 特别是受明末香寇的影响 , 导致 广东防御体系以中 、 东路为主 , 而忽视西路的局面 ①。 而西路的琼 、廉两府又与越南接壤 , 这便是间题 的症结所在 。 这恰好被越南的政局变动所利用 , 因而 , 海盗成员除了来自人 口压力最严重的中 、东路 之外 , 还有来 自人 口压力相对较轻的西路 ② , 有“洋匪大半皆系雷州府遂溪 ” ③ 之说 。 此时越南西山政权对海盗的庇护最集中地体现在海盗成份上 , 穆黛安通过对此时海盗成员的 个案分析 , 得出在 名自愿当海盗者中 , 有 人与越南存在联系 , 占 , 名自愿当海盗的渔 民中 , 有 人与越南有关系 , 占 名不明职业的自愿当海盗者中 , 名与越南有关系 , 占 名由俘虏转化为海盗者中 , 名与越南有关系 , 占 , 名被俘虏的渔民转为海盗 者中 , 人与越南有关系 , 占 名职业不明的由俘虏转为海盗者中 , 人与越南有关系 , 占 ④ , 由此可见 , 海盗成员大部分都和越南存在或多或少的关系 。 《嘉庆东南靖海记 》中这样记载 “嘉庆初年而有艇盗之扰 。 艇盗者 , 始于安南 , 阮光平父子篡国 后 , 师老财匾 , 乃招濒海亡命 , 资以兵船 , 诱以官爵 , 令劫内洋商舶以济兵响 , 夏至秋归 , 踪迹飘忽 , 大 为患粤地 。 ”⑧由此可见 , 西山政府包庇海盗主要在于越南政局的变动 ⑥。 其包庇海盗主要基于两方面 的考虑 一是通过海盗劫掠商船来充当兵铜 , 解决连年战争导致的财政拮据的状况 。 时人程含章曾 分析道 “逮乾隆五十四年后 , 盗贼复起 , 祸缘守南夷主黎氏衰微 , 阮光平父子窜立 , 兵革不息 , 国内 空 虚 , 招致之命 , 崇其官爵 , 资以兵船 , 使其劫掠我渔船 , 以充兵炯名 曰 ‘采办 ’ , 实为粤东海寇之 始 。 ”⑦ 二是利用海盗与新阮政权对抗 , 解决 自身兵员 、 补给不足的局面 。 这两点恰好满足粤人好官 爵 、好货财 ⑧的性格 很多人纷纷投靠西山政权 , 他们也基于两方面的考虑 , 一是西山政权给予兵船 , 米粮 , 耳又为其提供巢穴 , 替其销赃 , 这不仅满足他们基本的生活需要 , 而且解除了后顾之优 二是 安南国王资以官爵 , 在一定程度上 , 满足了长期生活于社会底层 , 永不得志 , 被剥夺进入士绅阶层机 会的下层民众的一种虚荣心理 ⑨ 在这种情况下 , 许多人纷纷投靠西山政权 , 为其效力 。 西山军封授 广东海盗的情况可见“表 ,’ 姓 名 陈添保 莫官扶 表 西山军封爵广东海盗的情况广东海盗首封西山官耳简表 籍 贯 为匪情况 受封官爵 结 局 被夷官掳逼 被掳捉入伙 总兵 , 保德侯等 指挥 , 总兵 嘉庆六年潜回内地投诚 嘉庆六年被阮福映拿获 , 次年缚献清廷 ① 据记载 “ 广东三路虽并称险扼 , 尤其甚于东路 , 亦莫便于东路 , 而中路次之 , 西路又次之 , 西路防御之责可缓 也 ”参《广东通志 》, 同治三年重刊本 , 商务印书馆影印 , 第 页 。 关于为何出现这种局面 , 一般认为明末侨 寇从福建而入广东 , 东 、 中路实为咽喉 , 因而以之为重 。 ② 以 。年为准 , 广东各地的人 口密度分别为 中路 , 广州 , 东路 , 惠州 , 潮州 ,西路 , 高 州 , 雷州 , 廉州 , 琼州 单位 人 平方公里 参梁方仲编著 《中国历代户口 、 田 地 、 田赋统计 》, 第 一 页 。 ③ 《琼州府志 》卷 下 ,《海黎志四 · 防海条议 》, 道光辛丑重修 。 ④ 美 穆黛安著 , 刘平译 《华南海盗 一 》, 附录表 , 续表 , 表 , 表 , 表 , 表 , 表 , 第 一 页 。 ⑤ 〔清 〕魏源撰 《圣武记 》卷 《嘉庆东南靖海记 》, 中华书局出版社 年版 许国英撰 《清鉴易知录 》, 北京古 籍出版社 年版 , 第 页 ⑥ 美 〕穆黛安著 , 刘平译 《华南海盗 一 , 第 、 章 ⑦ 程含章 《上百制军筹办海匪书 》, 载贺长龄等编 《清经世文编 》, 第 一 页 ⑧ 据记载 “ 粤人有七好 好名 , 好官爵 , 好货财 , 好祈祷 , 好畜妾 , 好多男 , 好械斗 ” 参 清 〕徐坷 《清稗类钞 》, 中 华书局 年版 , 第 页 。 ⑨ 这种心理被有的学者称为“侵权心理 ” , 参秦宝琦 、谭松林著 《中国秘密社会 》第 卷 , 福建人民出版社 年 版 , 第 页 · 续表 姓姓 名名 籍 贯贯 为匪情况况 受封官爵爵 结 局局 梁梁文庚庚 新会会 同上上 千总 , 总兵兵 同上上 樊樊文才才 睦水水 同上上 指挥 , 总兵兵 同上上 冯冯联贵贵 广东东 同上上 都督督 嘉庆十二年被清军围捕时 , 遭风翻船落海被捕捕 郑郑七七 新安安 自愿为匪匪 胭长 , 总兵等 ’’ 嘉庆七年被阮福映军捕杀杀 郑郑维丰丰 同上上 同上上 金玉侯侯 不明 嘉庆七年后仍有活动 乌乌石二二 海康康 被捉上盗盗 宁海副将军等等 嘉庆十五年被投诚的红旗帮大盗张保捉获获 梁梁 保保 广东东 不明明 总兵兵 嘉庆十四年被清军击毙毙 梁梁贵兴兴 广东东 不明明 合德侯侯 不明明 郑郑流唐唐 广东东 不明明 都督督 嘉庆十年投诚诚 谭谭阿招招 不明明 不明明 平波王王 不明明 资料来像 刘平 《乾菇之文广东海盗与西山政权的关系 》, 载《江海学刊 》 年第 期 这样 , 海盗便在其庇护下 , 每年于春夏之季 , 乘南风窜入粤洋 , 于秋冬之季 , 乘北风驶回越南 。 其 从越南到粤洋主要有两条线路 一是由白龙尾而入廉 、雷各洋面 一是由顺化港而入琼州洋面 ①。 正是在以上两方面的交互作用下 , 一方面清中叶严重的人 口压力为其提供大量的可支配人 口 , 另一方面越南西山政权的庇护又为其发展 、壮大提供了保证 。 因而 , 广东海盗能在短时期内 , 从一个 小打小闹的海盗帮匪发展成为危及清王朝的强大势力 。 二 年海盗联盟的结成 正如上面所分析的一样 , 任何一个因素的变化都将可能带给海盗一个灾难性的后果 , 或是一个 巨大的转变 。 世纪初越南政局再一次发生变化 。 年上半年 , 西山军在与阮福映的战斗中接连 失利 , 最后西山军惨败 。 阮福映于 月攻占河内 , 俘获了光统皇帝 , 控制越南局势长达 年的西山军 最终溃灭 。 《嘉庆东南靖海记 》记载道 “会安南旋为农耐阮福映所灭 , 新受封 , 守朝廷约束 , 尽逐国内 奸匪 , 由是艇贼无所巢穴 。 ”②西山政权的灭亡使广东海盗失去了外部的庇护 , 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 , 他们便面临重重危机 。 一是西山政权的灭亡使他们得以满足的虚荣心又降到了最低点 , 再次沦为社 会的最低层 , 为重新满足此种欲望 , 他们只能通过争权夺利 , 发生混战以争霸群雄 , 二是失去西山政 权保护的海盗 , 明显地感到 自己的活动范围缩小了 , 在面临清军追捕时退路更窄 , 在以后的时间里 , 他们不得不与清军正面对抗 。 这两方面又是紧密联系的 , 海盗的混战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其发展 , 必将削弱 自身的力量 这可能使清军有机可乘 , 将海盗各个打击灭尽 。 因而 , 失去西山政权庇护的海 盗命运将何去何从呢 失去外部庇护的海盗很 自然地只能回归中国 , 自谋进取 , 这对于与中国传统社会相对峙的海盗 来说是极不情愿的 , 也是无可奈何的 因为 , 失去外部庇护的海盗 , 若要远行却缺乏资粮 , 而退却时 又没有巢穴 在米粮乏绝 , 又无巢穴之避时 , 他们除了回归中国 , 登岸抢劫之外 , 别无生计 ⑧。 在清军 的大力追剿下 , 许多海盗首领逐渐认识到 “他们的最佳生存战略在于合作而不在于对抗 。 ”④ ① 《广东海防汇览 》卷 “ 缉捕二 》, 道光 年刻本 。 ② 〔清〕魏撅撰 《圣武记 》卷 《嘉庆东南靖海记 》, 第 页 。 ⑧ 道光《广东海防汇览 》卷 “缉捕二 》。 ④ 〔美 〕穆黛安著 , 刘平译 《华南海盗 。一 , 第 页 。 · 年 , 七大海盗首领终于签订了一份《海上武装公立约单 》, 关于该条约签订的具体过程 , 由于资料缺 乏 , 无法论述 , 但其内容原文如下 广东海上武装麦有金等公立约单 ① 天命七丑年六月 嘉庆十年六月 立合约人郑文显 、麦有金 、 吴智清 、 李相清 、 郑流唐 、 郭学宪 、 梁宝等 , 为会 同众议 , 肃以公令 事 。 窃闻令不严不足以俄众 , 弊不革不足以通商 , 今我等合众 出单 , 诚为美举 。 然必始未〔末 〕清 佳 , 方能退迩取信 , 凡我各支快艇 , 良恶不齐 , 妍强各异 , 苟昨约束有方 , 势必杭行 弗顾 。 兹议后 开款条 , 各宜遵宁 , 夫志如一 , 无论权势高底 , 总以 不阿为尚 。 伪有特强 不恤 、杭行例 约者 , 合众 究办 。 今恐无凭 , 立合约七纸 , 每头船各执一张为照 。 计议欲条开例于后 一 、 议通海大小船 只边 〔编 〕作天 、 地 、 玄 、黄 、 宇 、 宙 、 洪七支 。 各支将行纲花名登薄列号 , 每 快艇于怪尖书某字若干 号 , 头桅亦依本支旗号 。 扣性 尖无字号 , 以及 头桅旗 色不 符者 , 即将船 艇 、饱火充公 , 并将行纲处决 。 一 、议 某支原有某支旗号 , 如有彼胃别支旗号色者 , 一经察出 , 将其船艇 、炮火归众 。 行纲立 心不机 , 侯众处决 。 一 、议快舰不遵例 禁阻截有单之船 , 甚至级卖船货 , 以及抢夺银两 、衣裘 , 计肚琪偿 , 船艇 、 炮火一概充公 , 行纲分别轻重议处 。 知脏重琪披不起者 , 则照本支分子扣除 。 一 、议打货船 , 所有船艇货物 , 系某先到者应得 。 倘有恃强 胃占 , 计其所夺脏物多寡 , 加倍赔 偿 。 如有不遵者 , 合众攻之 。 一 、议不构何支快艇牵取有单之船 , 旁观 出道拿捉者 , 赏银一 百 大 员 元 。 对打兄弟被伤 者 , 系众议 医调治 。 另听会议酌偿 。 从旁坐视不首者 , 以 串同论罪 。 一 、议有私 自欲往各港 口 海面 劫掠顺校贩卖之小船 , 以及带银领照之商客者 , 一经各支巡 嘀之船拿获 , 将船烧级 , 炮火 、器械归众 , 该老板处死 。 一 、议 不 构水债客商 , 平 日于海内有大仇者来 , 有不潜综远遮及其放胆 出入卖买者 , 虽略有 口 气亦可相忘 , 不得恃势架端扳害 , 以及借以 同乡亲属波连 , 拿酷赎水 。 如违察 出真情 , 则以诬 陷议 罪 。 一 、 议 头船遇通海有事的议 , 则于大桅树旗 , 各支大老板宜齐集会议 。 伪有话致嘱本支快 艇 , 则于三桅树旗 , 本支行纲宜进船听令 。 如有不到者 , 以挽法议处 。 奉主公命 , 抄发各船 。 以示遵守 。 天运 乙丑年六月 日 有金记号 ,, 内 吴尚德 来调行 执 有的学者通过对约单中“革弊通商 ”以及保证通商的具体条文的分析 , 得出该约单反映出保护 商人的海上通商活动的性质 ② , 笔者认为理解该约单的重要意义不在于它反映谁的利益 , 而在于它 对海盗 自身发展的影响 , 因此 , 应更多地探索其在协调海盗各帮中所起的作用 。 《约单 》内容主要包括 为协调各帮关系而制定相关 规章制度 食品安全规章制度下载关于安全生产规章制度关于行政管理规章制度保证食品安全的规章制度范本关于公司规章制度 与规定对违规者的处罚两大部分 。 由此可以看出 , 此时的海盗 已经不像先前好那样零散 , 已初步系统化了 。 他们制定了一系列的纪律 使活动行为受到了约束 , 且对打劫范围作了一系列明确规定及对违规者的处罚 , 更重要的是它使各 帮取得了暂时的妥协 。 各大帮匪能齐集在一起 , 与其说是对规章制度的敬畏 , 还不如说是各支力量 彼此制约均衡的结果 , 其活动与其说受到严格纪律的制约 , 还不如说是源于各派首领之间的互相信 认和理解 , 这使他们所结的联盟只是暂时的 , 而并非永久的 , 其间隐患重重 。 因为各帮的结构特点使 各帮势力呈现出多变性 , 这就极易改变七帮势力的力量对比 , 使维系该联盟的纽带瓦解 。 这主要因 ① 叶志如整理 《广东海上武装麦有金等公立约单 》, 载《历史档案 》 年第 期 , 第 页 。 ② 叶志如 《乾嘉年间广东海上武装活动概述 》, 载《历史档案 》 年第 期 。 为在各帮之中 , 他们缺乏一个牢固维系本帮的纽带 , 而采用的是个人忠诚这种极其简单易变的方式 来实现 , 上层给予权力 , 忠诚则来自于下层 。 此外各帮势力在活动之中难免会发生利益冲突 , 对冲突 处理是否得当将直接影响着各帮首领之间的信认程度 , 各帮的私利又加剧这一矛盾 。 尽管看来很细 小的一个问题 , 其处理是否得当都有可能引发各帮首领发生纷争 , 导致海盗联盟的瓦解 , 后来 , 海盗 内部的分裂充分地证明了这一点 。 订立“合约 ”的 位首领中 , 后来郑流唐由于遭到黄正篙的袭击 , 虽得到张保 , 郭婆带的支持 , 但 在交战中损失甚大 , 仅存七 、八船 , 又受伤严重 , 后来投降了清政府 , 广东海盗实剩六大帮 , 后来他们 便以各帮旗色来加以区别 。 主要有郑一 郑乙 红旗 郭婆带 郭学显 黑旗 , 梁保 总兵保 白旗 麦有 金 乌石二 蓝旗 吴智清 东海霸 黄旗 李相清 金拓养 绿旗 。 广东海盗在实现联合之后 , 势力得到 快速的发展 , 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达到 一 万人 ① , 使之成为继闽浙海盗蔡牵之后最有影响力的海盗 匪帮 。 三 清政府剿抚政策的演变 广东海盗作为受歧视 , 受压迫的社会底层为求生计采取的一种行动 。 他们迫于生存的需要 , 再 加上先前蕴藏的对社会的不满 , 不免会作出一些危害社会的事情 。 如抢劫商船 , 勒收保护费 , 攻掠沿 海居民 , 罪行累累 , 出现了所劫之地 , 百里无孑遗的状况 ② 这确实令人生畏 , 以致官吏百姓无不对之 含恨切骨 ③。 针对广东海盗的连年肆掠 , 清政府到底该采取什么对策呢 顾此失彼 内地与沿海无法兼顾的失败 从历代王朝来看 , 政府对付各种沿海叛乱 , 无非就采用剿 、抚 、守三种政策 。 整体上讲 , 清军水师 对海盗采用剿灭政策是一以贯之的 , 但结果往往背道而弛 , 每次都无功而返 , 出现了虽出师缉捕 余年 , 用费颇多 , 而海盗如毛 , 讫无成效 , 甚至出现“不见其少 , 反见其多 ”④ 的局面 。 这主要是统治者 着眼点不同所致 。 据统怡者的直觉经验 , 他们虽认为沿海地带是极易发生大暴乱的地区 , 却认为沿 海的暴乱距离他们的统治中心太远 , 不容易对其统治构成威胁 。 在清中叶 , 苗民起义 , 白莲教 , 天地 会与广东海盗交织在一起时 , 清政府的反应是对白莲教一类的异端活动的关注远甚于对广东的关 注 ⑤。 等到官府决定集中兵力平息海盗之患时 , 已经为时太晚了 , 许多海盗业已组建了数支势胜一时 的舰队了 ⑥。 正是清政府对沿海地区反映的迟钝 , 才造成海盗为祸数十年 、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 此 外 , 这还和清政府的策略有关 , 清朝长期以来只关注内陆的叛乱 , 这使他们无法理解沿海叛乱的特 殊性 , 只能习惯性地沿用其对待内地叛乱的那一套 , 那当然收微甚小了 。 最终 , 出现了因缉捕不力而 频频调换两广总督的局面 , 达到“十年七换 ”⑦。 其实 , 最先意识到采用招抚政策的可追溯到孙玉庭 时任广东提督 , 其于 年六月二十七 日 的《粤东防剿洋匪情形折 》中便称 自古以来沿海疆者 , 只论海防而不论海战 , 洋面绵亘三千里 , 兵力 分散则势力单薄 , 出师缉捕没有什么效果 , 主张以严守口岸添驻兵丁为第一要务 。 其后 , 两广督楼什 ① 〔美 〕穆黛安著 , 刘平译 《华南海盗 。一 的 , 第 页 ② 道光《琼州府志 》卷 下 ,《海黎志四 防海条议 》 ⑧ 据记载 “三月以来 , 盗匪尚未尽消灭 , 宫吏百姓无不痛恨 , 思草难而摘捕之 , 绥寝处其皮 , 食其肉 , 不足以纤官 吏百姓之忿 ” 秦旅 《上抚军论诬盗书 》, 载贺长龄等编 《清经世文编 》, 第 页 。 林则徐在三十年以后仍说 道 “粤省滨海村庄 , 受其茶毒之惨 , 至今间巷传闻 , 痛心切骨 。 ”参《追守张保继室石氏告封 》, 载〔清 〕林则徐撰 《林文忠 则徐 奏稿 二 , 台北 文海出版社 , 第 页 。 ④ 道光《广东海防汇览 》卷 “ 缉捕二 》 ⑧ 美 〕穆黛安著 , 刘平译 《华南海盗 一 》, 第 页 。有的学者也认为在 年以前 , 清代历史焦点在于 亚洲腹地 , 年以后 , 才开始转向中国本土和沿海 。 参费正清 、刘广京主编 《剑桥中国晚清史 》, 中国社会科 学出版社 年版 , 第 页 ⑥ 〔美 〕安乐博著 , 王绍祥译 《中国海盗的黄金时代 。一 。》一文 , 载《东南学术 》。。 年第 期 。 ⑦ 从嘉庆元年至九年 , 有福康安一长麟一朱硅一吉庆一长麟一瑚图礼一侨什布一那彦成 。 布也在《防巢洋盗事宜 》中提出 一 、村庄准殷实户祠建望楼 , 睐望匪踪 二 、 编立保 甲 , 以清盗源 三 、修理船只 , 改造米艇 四 、 米舰停泊虎门扼要之 区 五 、 沿海村庄愿 出壮丁 自卫 六 、调防兵丁 七 、 查验商船 , 渔船 。 后来嘉庆皇帝考虑到他年岁已老 , 守卫海疆的重任恐怕担当不起 , 那彦成身强力壮 , 加上前年 剿办粤东博罗永安会匪一事有功 , 调授为两广总督 。 责令其到广东后 , 当“督促文武 , 整顿地方 , 修整 武备 , 一切妥为经理 , 尤以缉洋匪会匪为要务 。 ”①那彦成到广东上任后 , 便发现其面对的是一个非常 棘手的问题 。 这从他的一份上谕中可以看出 闻广东洋匪较多 , 一 由 于 管伍皮弛 , 一 由 于经 费不数 。 管伍所以度弛之故 , 皆因共丁等多与 洋匪声气相 通 , 每遇 出洋巡样 , 该兵丁 等不但不 能 出力 , 并与洋匪相 勇 , 消 么致全远风 , 且 于本 管甘抚 、提镇各 官渐不知畏惧 , 文 员虽亚欲设法擒捕 , 竟至无计可施 , 武官 因所带兵丁 与洋匪互 相 句结 , 呼应不灵 , 即欲嘴捕 , 亦炸一人所能到办 , 是以动形卑时 , 洋匪乘问劫抹 , 肆行无忌 。 ② 此外还面临的一大间题是 捕盗船只的缺乏 , 与海盗势力相差悬殊 那彦成一到任 , 便探闻洋面 盗船大小 余号 , 而捕盗米艇合计只有 只 , 未免太少 。 要求设法赶造 只 , 共 只 , 但此项米 艇齐全 , 较之盗船只三分之一 , 多寡仍属悬殊 ③。 两方面问题交织在一起 , 那彦成深知即再行制造多 船 , 而内地奸匪与海盗信息相通 , 缉捕仍属无益 。 于是 , 他萌发了“督伤地方营伍于 ‘ 陆路及各 口岸地 方严行访缉 , 如会匪 、土匪等使不得与洋匪勾通 , 其销赃买米 , 匪徒随时查禁 , 断其接济 , 而兵弃尤当 留心管束 , 绝其通盗之路 , 则盗源既靖 , 海洋自可渐就肃清 ”的塞源法 ④。 发出“ 不可徒计船只多寡以 海捕为事 ”⑥的感叹 。 于是 , 他一方面组织追捕海盗 , 一方面劝谕沿海绅士举行团练 , 以卫身家 , 指出 旧 制奸 民与戏 句通接济 , 将沿海数千里立界荒弃 ⋯⋯但地广戌稀 , 兵之卫 民恒 不知 民之 自卫 。 查团练一法本古人窝兵于农 , 遗意果能实力举行 , 则对宇望衡者 , 成劲旅鸣锣 , 一 乡乘锄荷未之 夫 , 即为摩刀 拥质之众 , 防守村庄最为便 。 ⑥ 但由于广东存在“ 一分为三 ”⑦ 的局面 , 军权复杂 , 难以统一协调行动 。 连那彦成也不得不承认 “ 粤东幅员广阔 , 全在于地方文武全力戮摘 , 不分珍域 , 始能剪除匪类 , 扫荡海氛 , 但吏治因循营伍废 弛已非一 日 , 臣等竭力整顿奖援实心 , 缉捕之员 , 汰斥无能之辈 , 庶使人知激 , 劝速收指臂之效 ”⑧加 上村中非一家一姓之人 , 性情各异 , 无用赏 、用刑之柄 , 则号令不行 。 其主张通过立定章程 , 坚明约束 也未能实行 , 以致团练收效甚微 。 再加上剿捕的屡次失败 , 他只能改剿为抚 , 另谋出路了 。 于是 , 林则 徐说道 “ 当时在事诸臣 , 舍剿言抚 , 亦系为民解困 , 事出权宜 。 ”⑨ 年 , 那彦成发布告示 , 敦促那些被海盗虏获 、被逼沦为海盗的人脱离海盗队伍 , 接受当局招 安 , 并要求他们将功补过 , 但为了表示悔过 自新的诚意 , 要求接受招抚的要割下其他人的耳朵或首 ① 章佳容安辑 《那文毅 彦成 两广总督奏议 一 , 台北 文海出版社 , 第 页 。 ⑧ 同上书 , 第 页 ⑧ 同上书 , 第 页 。 ④ ⑤同上书 , 第 页 。 ⑥ 同上书 , 第 页 。 ⑦ 广东被划分“ 三路 ”东路以粤闽边界西端以下为限 , 包括惠州和潮州 中路包括广州府及该省心脏地区 ,西路为 “下四府 ”高州 、雷州 、廉州和琼州 。 ⑧ 章佳容安辑 《那文毅 彦成 两广总督奏议 一 , 第 页 。 ⑧ 《追守张保继室石氏告封 》, 载〔清 〕林则徐撰 ‘林文忠 则徐 奏稿 二 , 第 页 。 级作证 , 这确实有点成效。。 那彦成并授予袁阿明等以把总 、外委等官职 , 并给投降的每人赏 两纹 银 , 其不剿先抚政策引起了清廷的议论 , 遭到部分人的反对 。 一议盗匪不下数万 , 若行招抚 , 非数十 万金不可 , 后难为继 , 而捕费更用何项经费 , 甚难也 。 二议投首者所杀贼是否确系盗犯无从查其底 , 投首未尽可信 。 三议贼匪并非真心悔罪 , 都因贪利而来 。 四议此等盗无恒产恒业 , 回籍之后衣食无 资 , 故智复萌 , 因之勾结匪类 , 是岸上之盗 , 日益滋多也 。 民间也流行“为民不如为盗 ”。 之谣 , 加上其 专意招抚 , 与孙玉庭意见不合 , 玉庭便疏陈其弊 “盗非悔罪 , 特为贪利而来 。 官吏贪功 , 不惜重金为 市 。 阳避盗名 , 阴樱盗实 。 废法敛怨 , 莫此为尤 。 ” 嘉庆皇帝便以 “那彦成系弃瑕录之人 , 似此种种 妄为 , 实负委任深恩 ”。 , 将其贬官 。 可见 , 采用什么政策确实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 连那彦成在绝 望之时也不得不 自间 “今圣主又以投诚为非 , 则剿 、抚二者 , 俱无所施 , 不知更有何策 ”。 在以上的政策中 , 要么以守住内地为主 , 要么以守住沿海为主 , 两者无法兼顾 , 导致剿捕终无成 效 。 有人曾对两者的关系作过精辟的论述 “ 然自来沿海戍守 , 莫不拥城观望 ,’幸贼空过谓可免罪 , 而 不顾内地之有警 , 内地戍守亦幸贼所不至 , 而不肯策应沿海 , 今宜分定沿海保护 内地 , 内地策应沿 海 , 沿海力战倘有所损 , 宜坐内地不能策应之罪 , 内地有警 , 沿海幸完 , 宜坐沿海纵贼之罪 。 ”。 在其之 后 , 真正做到标本兼治的是百龄 。 双管齐下 剿 、抚兼施政策的最终胜利 百龄到任后 , 广泛听取意见 , 认真总结十几年来 , 出师缉捕劳费多而收效小的经验教训 。 , 意识 到若要专意的剿灭 , 而船只缺乏 , 而洋面广阔 , 难免会有顾此失彼 、援助不力之患 若要像那彦成那 样专意的招抚 , 而那彦成的贬官不可不作为借鉴 , 加上其也清楚地意识到 “此时海盗猖撅 , 若不及 早设法剿灭 , 必导致贼势蔓延 。 ”。 于是 , 在权衡之下 , 他决定剿抚兼施 , 说道 “粤人苦盗久已 , 不坦怀 待之 , 海氛何由息 ’’ 这正如汪志伊所说 “伏思治天下之道 , 所极意抚摩者 , 民也 所并力驱除者 , 盗 也 。 民为国本 , 食为民天 , 夫民非生而盗者也 , 食不继则民流为盗 , 抚有方则盗化为民 , 以是知清盗之 源 , 尚不在禁汽砧也 , 堵盗之法 , 亦不在添重也 。 ”⑩ 他相信海盗赖以生存的给养来源于陆地 , 于是决定 在沿海地区 , 把断绝接济 、剿灭海盗作为工 作第一要务 , 认为“要之海战 , 惟恃船坚炮利 , 与断接济而已 , 循之则胜 , 违之则败 ”。。 在吸取前代的 基础上 , 下令把海路运盐改为陆路运盐 , 历行“ 海禁 ” , 以此来割断海盗的补给线 , 达到使海盗不战自 溃的效果 。 这一举措确实两全其美 , 一方面使海盗断绝接济 , 他们不得不亲 自上岸劫掠 , 这样 , 清军 便可防守隘口 , 变军事力量薄弱 , 人数较少的劣势为优势 , 对上岸劫掠的海盗采用包抄歼灭 。 另一方 面 “沿海穷民 , 亦得以营趁挑盐 , 藉资生计 ”⑧。 这样吸引了沿海的许多贫穷人民 , 维持他们的基本生 活来源 , 使他们不再沦为盗匪 , 彻底断除了海盗的后补资源 。 在这种情况下 , 百龄又组织水师出海剿 投诚的海盗主要有 月 日 , 许亚南 、林亚等八人杀贼三名投首摊 月 日 , 胡亚发 、张荣发等 名携带贼 船 、炮器前来投诚摊 月 日 , 潘长洲等 人投首邝 月 日 , 黄亚金等 人杀贼投首 , 、 月投诚的人不断 , 有会洲之胡亚发 、李宗会 、许亚内 、袁亚明 、朝斗凤 、陈五 , 新安之林亚发 , 顺德之冯亚连 , 阳江之麦亚荷 , 归善之 吴亚同 、李福生 、沈世傅 、张长贵 , 澄海之黄亚四等共计十起 , 男妇两千余名 。 参见章佳容安辑 《那文毅 彦成 两广总督奏议 》一 。 清 〕魏源撰 《圣武记 》卷 《嘉庆东南靖海记 》, 第 页 。 《清史稿 》, 卷 , 中华书局 版 , 第 一 页 章佳容安辑 《那文毅 彦成 两广总督奏议 二 , 第 。。 页 道光《广东海防汇览 》卷 《缉捕二 》。 光绪《广州府志 卷 《海防 》 据记载 “统嗣是以来 , 添造战船 , 命将出师 , 已经 年 , 劳费亦云久已 , 而盗贼如毛 , 迄无成效 , 统计一年之中 , 我之摘捕极多 , 不过千余名 , 而贼首沿海一招 , 从者如蚁 ” 程含章 《上百制军筹办海匪书 》 , 载贺长龄等编 《清经世文编 》, 第 一 页 道光《广东海防汇览 》卷 缉捕三 》 清史稿 》卷 , 中华书局 版 , 第 页 汪志伊 《议海口情形疏 》, 载贺长龄等编 《清经世文编 》, 第 页 。 《清史稿 》卷 , 中华书局 版 , 第 页 。 ⑧ 《清仁宗实录 》卷 , “嘉庆十四年九月 ”条 捕 。 在内地 , 把地方防务提上 日程 , 通过保甲制组建一支真正的民兵武装 , 用来对付海盗上岸劫掠之 事 , 这极大地挫败了海盗的锐气 。 可参见“表 ” 表 百龄任两广总督其间地方抵御海盗情况简表 帮帮 匪匪 地 点点 抵抗者者 结 果果 郭郭婆带帮帮 第九嘴嘴 乡人人 盗匪退却 , 乡民萧世泰等 人遇害害 郭郭婆带帮帮 横档村村 乡人人 乡民邓焕章等 人遇害害 张张保帮帮 顺德城外的板沙尾尾 副将王国室 , 乡民等等 盗匪因守御严乃退却却 海海贼 不明 三善乡乡 乡勇勇 乡勇遇害 人人 郭郭婆带帮帮 不明明 乡民民 海贼胜 , 乡人梁兆荣等战死死 张张保帮帮 马洲汕 , 沙湾湾 乡民民 伤贼数十人 , 贼退却到横门海 口口 海海贼 不明 东莞乡村村 乡民民 贼败败 张张保帮帮 大门墟 , 小坑等等 乡勇勇 乡勇叶宜盛 , 陈敬裕等 人战死死 郭郭婆带帮帮 三雄 , 黄涌等等 不明明 不明明 张张保帮帮 北海等等 官军 , 乡民民 陈亚昌等战死死 张张保帮帮 大门墟墟 乡勇勇 乡勇李保 , 郑亚斗等 人战死死 张张保帮帮 大黄圃圃 乡武何定鳌 , 乡民民 乡武何定鳌等 人遇害害 乌乌石二帮帮 石跳港港 徐升 , 乡民等等 盗匪退却却 乌乌石二帮帮 复至石纽港港 徐升 , 乡民等等 盗匪退却却 乌乌石二帮帮 登岸劫掠 不明 乡民民 杀贼 人人 乌乌石二帮帮 东水港港 知县率乡勇 , 陆兵兵 不明明 乌乌石二帮帮 石跳岭上上 马正国等进剿贼贼 贼退出石跳港港 资料来源 《广州府志 》卷 《国朝 》, 卷 《海防 》, 光绪五年刻本 , 《琼州府志 》卷 《海黎志四 》, 道光辛丑重修本 《雷州府志 》 卷 《海防志 》, 嘉庆十六年刻本 《广东海防汇览 》卷 缉捕二 》, 卷 缉捕三 》, 道光八年刻本 这样 , 海盗便面临双重困境 一是接济困难 , 补给不足 , 使原来下海为盗的目标无法实现 二是 上岸劫掠时 , 不得不与地方民兵展开搏斗 , 出现“倘遇官兵巡截 , 则炮火矢石 , 魄丧魂飞 , 若逢何佰行 威 , 则风雨波涛 , 心惊胆颤 。 东弃西走 , 时防战舰之追 , 露宿风餐 , 受尽穷洋之苦 。 ”① 这大大削弱其志 气 , 使他们萌发了投降的动机 。 而海盗由于接济困难导致的内部分化 , 加上受私利支配 , 导致海盗之 间矛盾重重 。 于是 , 各帮开始不顾《约单 》的束缚 , 彼此明争暗斗 , 甚至公开分裂 , 这以张保与郭学显 最为明显 。 例如 嘉庆十四年十二月 , 张保被围困在赤沥角 , 派人向郭学显求援 , 婆带不理 , 张保大 怒 , 最后突围出与婆带相攻 , 婆带在打败张保之后便呈词于官府请求投降⑧ , 百龄为他们安插立